阿音心里有数。其实刚才姚德灿随便乱说的时候,姚老夫人分明是纵着她的,所以姚德灿才那么无所顾忌。只不过后来看着情形不好,姚老夫人才来“打圆场”,免得太子妃迁怒姚家。

阿音朝珍眉和玉簪看了眼,示意她们两个人不要说话,又眉端微扬,语气冷淡地与姚老夫人道:“你敢动我的人?”

对着宫女们可以凶,但是对着太子妃,就不能这么随意地行事了。姚老夫人憋下心里的气,语气生硬地道:“不敢。”

“我觉得你也不敢。”阿音说道:“做亏心事多了,难免会祸及子孙。老夫人和这位姑奶奶还是收敛着点的好,免得往后子孙遭了秧…啊,不对。”

阿音朝老夫人温柔地笑了笑,“我说错了。应当是‘免得祸及子女’。毕竟老夫人身边还未有孙辈。这话可是我说错了。”

刚才姚德灿和姚老夫人的对话,她隔了屏风在旁边听得分明。

世子姚德宇的身边,莫说前夫人常云涵了,就算是多年妾室通房,还有那个已经进门一段时日的表妹,也都没有身孕。

她这话说得可是扎了姚老夫人的心。

姚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硬生生地对阿音行了个礼又说了道别的话,方才拂袖而去。

阿音便打算上车往家赶。谁知刚刚走到车边还没来得及上去,后面玉簪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阿音回头问道。

玉簪指了指旁边街角,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婢子刚才看到几个人影往那边去。其中一个瞧着好像是锦屏的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姚老夫人:扎心了老铁。/(ㄒoㄒ)/~~

第185章

锦屏的兄长?

说实话, 阿音对锦屏的家人印象并不太深。

当年从京城去江南的时候,锦屏虽然跟着去了,可她的家里人依然还在京城。从江南回来后没多久就进了宫,锦屏都没甚时间与家人接触,更何况是阿音。

再者, 阿音知道锦屏是被家里人卖到俞家的。这样的状况下, 她实在是无法喜欢起锦屏的亲人。因此虽然小时候有见过一两次,可实在是没有想过去记住他们的相貌。

听闻玉簪这样说,阿音初时并未多想什么。因着不喜欢那王家人, 又因冀行箴说了让她不要去接触那个兄长,所以不曾对此有多大反应, 只略点了下头就准备收回目光。

谁知往旁边扫了一眼后, 她忽地觉着那些人去的方向有些眼熟。

唤来火青问了问,才知自己没有记错。往那条小道上过去,只有一家深巷里的赌场。

火青和川青功夫好。冀行箴无法陪着她出宫的时候,都会让他们两个随行在她身侧, 以护卫她的安全。

…赌场?

阿音记起冀行箴说过,锦屏的兄长染上了赌瘾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再想到锦屏说的家里人有事,就让火青过去瞧瞧究竟。而后她去到车子上静等。

许久后,火青过来与她说道:“那王力是进了赌场, 和他在一起的是赌场打手,问他要欠银。小的多听了会儿,那王力原本欠了赌场不少银子, 还被赌场的人打了好几次,差点就站不起来。今儿个已经一次还清。”

这倒是有些蹊跷了。

锦屏没有回来的时候,王力欠钱没能还上。如今锦屏一回来,这事儿倒是能够解决。

太过巧合。

阿音回头再看一眼,这便上了车子回了俞家。

到了家中把礼物给了家中众人,又和孩子们玩了会儿,阿音就去屋里看双胞胎。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躺在床上都在呼呼大睡。

阿音看得欢喜,走进去捏了捏他们肉呼呼的小腿,生怕吵醒他们,没再多做旁的就也离开了屋子。

今日能和家人们相聚,原也准备得十分匆忙。但是能够凑在一处,终归是十分开心的。

阿音就和吴欣妍有说有笑地去了厅堂——俞老太爷和俞老夫人还有程氏她们都在厅堂里。原本阿音和孩子们玩的时候也在那边,因了要看双胞胎所以转去了吴欣妍那儿。

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长辈们的笑语声。最大的笑声声音爽朗中气十足,正是俞老太爷。

吴欣妍挽了阿音的手臂侧头和她悄声道:“你看看,你能回来一趟,大家都高兴。前儿老太爷才刚发了脾气,连着两天都没好脸色。今儿你回来了,立马变脸。”

“祖父怎么了?”阿音刚问出口,忽觉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就改了口:“谁又惹了祖父生气?”

“还不是那边那些人。”吴欣妍没好气地朝着二房的院子方向努了努嘴,“就他们一天到晚的都不消停。镇日里什么事儿都没做,还嫌七嫌八的。老太爷看二老爷不做正事,就呵斥了他几句。谁知二老爷胆儿也肥,竟是公然顶撞老太爷。可把老太爷给气坏了。”

“二伯顶撞祖父?”

听了这话,阿音愈发觉得疑惑起来。

俞二老爷虽然不是什么顶好的脾气,但他对于父母还是敬重的。且他知道自己在科举和庶务方面都不出众,需得倚靠着家里人,因此在家里的时候颇为低调。

有时候二夫人孙氏说话做事太过火了,他还会训斥孙氏几句。

倒是从来没有过老太爷训他、他却反而把老太爷气个半死这样的情形。

阿音觉得愈发蹊跷。俞千雪也是这般地愈发张狂,现在连带着二老爷也是如此。也不知他们倚仗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有婆子快步而来。

吴欣妍见了呵斥道:“慌慌张张作甚?慢一些。行事需得有规矩。”

如今家里孙辈中最有前途的便是四少爷俞林琛。更何况俞林琛是太子妃的胞兄,身份更是不同于旁人。

婆子一看开口说她的是四奶奶,赶忙停住了步子。又见太子妃就在旁边,急急地转了方向过来给太子妃行礼。

起身后她道:“回四奶奶的话,二姑奶奶刚才回来了。先前二夫人寻她寻不着,还惩治了院子里几个人。如今听闻二姑奶奶回来,婢子就赶紧过去给二夫人说一声,免得她再发脾气。”

这事儿吴欣妍倒是知道些,听闻后颔首道:“你进去罢。只不过事情再急,不是天大的事情就得行事规矩点。莫要失了分寸。”

婆子小心翼翼地觑了太子妃一眼,看太子妃神色肃然地站在四奶奶身边,愈发恭敬地应了声,这才躬身往屋子那边行去。

吴欣妍看她走得快,就拉着阿音把脚步放缓,说道:“你别觉得我凶。我知她是二姑奶奶的人,所以故意这么着。如今我既是帮着母亲、大伯母还有祖母一起管理着家中大小事务,这些琐碎事情也合该拿捏起来。”

说着这话的时候,吴欣妍的眼神都是冷的。

二姑奶奶俞千雪,便是那个差点害得她和儿子们失了性命的罪魁祸首。

当时若不是阿音给了她个什么东西把她从鬼门关给叫了回来,她现在怕是再也看不到如今的太阳了。不光她,还有她的一对宝贝。

想到俞千雪,吴欣妍的心里更是发恨,“阿音,你可千万小心着二房那些鬼祟的人。她们镇日里不知在做什么,一个个看着诡异得很。明明没甚本事,还整天瞎闹。搞得好似家里人都得求着她们一样。我瞧着有些不对劲。我们已经在提防着她们了。虽你是在宫里离得远,却也当心着些。”

阿音紧了紧与吴欣妍挽着的手臂,轻声道:“我晓得。你们也要好好的。”

“那是自然。”吴欣妍微笑着与她道:“我娘从王府里派了些衷心的好手来守着我们的院子。没甚需要担心的。”

前些天吴王妃特意从洪都王府赶到了京城来探望吴欣妍和孩子们。

孩子们还小。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俞千雪又是也住在俞家,所以吴王妃留了七八个会功夫的丫鬟婆子守在吴欣妍的院子里。免得俞千雪再闹什么幺蛾子。

这事儿商议已毕,阿音和吴欣妍已经走到了屋门前。先前去到屋里和孙氏回禀那事儿的婆子就也出来了。那婆子给她们撩了帘子,两人就一同行了进去。

回到宫里后,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分。阿音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锦屏。

落日余晖中,锦屏正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地来回走着,吩咐人准备晚膳。看上去既努力,又贴心。

看到阿音回来了,锦屏笑着迎了上来,“太子妃何时到的?”

“刚回来。”阿音反问她道:“你何时回来的。”

锦屏笑着回答:“回来有约莫半个时辰了。也不早,刚刚才上手把事情吩咐下去。”

“嗯。这些事儿你先莫要做了。万嬷嬷,你先把手头上的事情搁下,让人备好晚膳。看看先前准备的那些有何不妥,尽数撤了。按着我喜欢的菜式全部重新准备一遍。”

这话让锦屏和万嬷嬷都很意外。

万嬷嬷不知为何太子妃会突然对锦屏碰过的东西这样在意起来。但看周围伺候的人已经被阿音遣走了,并没有旁人听见,只她们三个人在,就稍微松了口气,福身说道:“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太子妃请放心。”

阿音朝锦屏略一点头,“你随我来。”而后又回头过去,朝着远处随行的川青使了个眼色。

川青跟在她们两人身后进了旁边的小书房。进屋后,川青随手把门给带上了,守在门口,警惕地听着外头的动静,看着屋里的人。

阿音端坐在上首。

锦屏想要去旁边倒茶给她喝,就轻声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阿音根本不搭理她的话茬,反倒是指了屋子正中,说道:“跪下罢。”

锦屏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看了看脸色好似比上午看着要红润些的阿音,心里打了个突,颤声问道:“太子妃,您这是——”

“跪下!”阿音沉声喝道:“你如今有了新主子,就再不肯听我的命令了么!”

简短一句话,让锦屏膝盖一软,噗通跪到了地上。

“太子妃,婢子、婢子…”

阿音嘴角带着嘲讽笑意,抬指轻叩着负手道:“说说看。那俞千雪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是连我的性命都敢不顾。”

锦屏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一脸震惊地道:“太子妃,二姑奶奶她、她,婢子和她没有关系。真的。”

“是。没有关系。”阿音唇边的笑意加深,“你兄长没银子了,欠了大笔赌债。她一次次帮忙还了,不算什么关系。你听了她的命令,一次次地想要害我性命。不算什么关系。”

锦屏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从太子妃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一时间呆滞住,完全没了反驳的能力。

“说。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阿音语气淡淡地道:“照实说。现在连肃就在昭宁殿里和太子商议事情。你若不坦白,我即刻就能把你交给他处置。”

大理寺卿手段狠戾。寻常人在他手中,当真是求死不能。

锦屏哑着嗓子说道:“一共、一共九百两银子。”

“九百两。”阿音听了这个数字后,反倒是淡淡笑了,“我才知道。我的命仅仅值这么多。”

锦屏忽地一下哭了出来,不住磕头说道:“太子妃,婢子实在是没办法。婢子知道的时候,二姑奶奶已经帮忙还了五百多两银子了。婢子家里人对她死心塌地,倘若婢子不这样做的话,婢子往后就是有家也回不得,而且她还要把哥哥交给赌场…”

“那样的家里人,能把你随时卖了的家里人,你也真当个宝贝!”

想到往日里对锦屏的一贯信任,阿音看着锦屏的时候,只觉得满心都是失望和悲凉,话锋一转,哼道:“她能靠着银子拿捏住你和你家里人。我却能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阿音声音骤然变冷,眸中厉色骤然显现,“就凭你对我做下的这些事情,莫说斩你一个,就算是斩了你全家上下所有人,谁敢说个不字!”

锦屏一听这话,顿时全身抖若筛糠。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媳妇儿棒棒哒!!︿( ̄︶ ̄)︿

第186章

“太子妃!”锦屏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我错了。可我、我和家里人,我也不想这样啊!”

阿音淡笑道:“你不想这样,所以你愿意要了我的命去?”

锦屏喊道:“婢子再也不敢了!”

“空口无凭。你说你不敢了,我如何信得?这样罢。”阿音抛下一个一寸大小的青花小瓷瓶,小瓷瓶咕噜噜滚到了跪着的锦屏跟前, 碰了下她的膝盖而后慢慢停住, “你若是把里面的东西吃了。我便考虑留下你和你家人一命。不过,往后你做什么,但凭我差遣。不得违抗!”

锦屏面露惊恐, 跪在地上连连后退了四五步想要避开那个小瓷瓶。但是她一后退,小瓷瓶咕噜噜滚着, 又到了她的跟前。

她哽咽出声, 不住磕头:“太子妃,婢子、婢子还想活命!婢子还不想死!”

阿音望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行去。

她走了几步后,锦屏忽地觉得脊背发凉, 回头一看,正好望见川青带着煞气的目光。

锦屏上前猛地抱住阿音左边小腿,颤声说道:“您别走!我吃,我吃。”

虽然吃了这些东西后,她的性命就要掌控在太子妃手里了。但如果不吃的话, 怕是太子妃一出去,她就连命都没了!

瓷瓶里的东西又苦又涩,入口之后, 嗓子火辣辣地疼。

锦屏哭都不敢哭了,狼吞虎咽,把一瓶东西咽了下去。

阿音居高临下地低眼望着她,抛下一句“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这便迈步前行,走出了屋子。

行出一段路后,川青悄声问:“太子妃那药从何而来?”不待阿音开口,他道:“莫不是并非有毒之物,而是吓唬她的?”

因着长久跟随在侧,故而他和阿音说话时少了些顾忌,多了些坦然。所以想着那药他并未见过,就因此而问出了声。

阿音知道川青的意思。

倘若那药并没有这般的药效,不过是吓唬吓唬锦屏的而已,那么川青和火青两个人就会制定一些计划来掌控住锦屏。免得被她发现不妥。

阿音听闻后脚步不停,只问了他一句:“你觉得我会任由一个暗害我的人逍遥自在地过活?”

川青想了半晌,明白过来太子妃的意思。

假如锦屏未曾用那般的毒药害过太子妃的话,太子妃或许还会用吓唬这一招。但锦屏显然已经存有异心,且还做过那种恶毒的事情。因此,太子妃不会对她这样仁慈。

眼看着要到阿音卧房前了,川青赶忙问道:“不知太子妃的药从何而来?小的们也好有所准备。”

阿音在门前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皇后娘娘给我的。”这便进入屋内,再没多说一个字。

皇宫之内,秘密甚多,秘药也甚多。

川青心中一凛,再不敢多言,朝着紧闭的房门躬身行礼后,这便快速撤了出去,寻火青商量应对办法去了。

从那天起,锦屏好似和以往一样,能够进屋伺候,也管着阿音房里的一些事物。但是,万嬷嬷、玉簪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都知道,阿音入口的东西都不许锦屏再沾,无论是厨里的事物还是茶水间的饮食。

锦屏原本就是沉稳低调的性子,如今比起平日来更为低调了些,倒也没有引起旁人的太多在意。

不过,她回家的次数倒是多了点。原因无他。阿音以往时常让万嬷嬷她们送她的信回俞府,这几次并未找旁人去,而是寻了锦屏。

这也是旁人都没有觉得锦屏失宠的另一个原因——都能帮忙送信了,这也足以表明主子对她的信任。

一来二去的,锦屏时不时地带回一些消息来。大都无关紧要。不过,只要和俞千雪有关系的,阿音都要听上一听。

有天锦屏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阿音有些在意起来。

当时锦屏刚刚送信回来。因着每次回来闲聊都成了习惯,所以这一次她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提到俞千雪的时候,她就顺理成章地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消息。还把家中一个丫鬟和她抱怨的话也说了出来。

“…当时二姑奶奶要参加一个宴请。有支发钗原本她每次参加宴请的时候都不戴,好生放在妆奁盒子里,丫鬟们也成了习惯,平时给她梳妆打扮都不戴着。偏这次十分特别。那小丫鬟是习惯性地没有拿那支发钗,偏二姑奶奶就生气了,当场责骂了她不说,还让她一个月内不准进屋伺候。最后二姑奶奶戴了那发钗去参宴。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都很高兴。”

锦屏和玉簪她们不同。

玉簪她们与俞千雪身边的人势同水火,根本说不到一起去。

而锦屏,因着投靠了俞千雪,俞千雪对待她的时候就稍微温和一点。所以俞千雪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敢和她说话。有时候抱怨的话不知不觉就讲了出来。

锦屏是随口说了出来这些话,阿音却在意得很。

锦屏只知俞千雪帮她,却不知俞千雪背后还有靠山。而且那个靠山让俞千雪及其父母愈发地肆无忌惮。只是他们行事虽不靠谱,也还懂得遮掩住对方的身份。

阿音思量着,若说俞千雪在意什么发钗,应当是那赤金三尾凤钗。她就问锦屏这事儿是什么时候的。

锦屏回忆了下,“小丫鬟说自己已经三天没能进屋去了。想必事情是三天前。”

三天前俞千雪参加的宴请…

阿音记起三天前是有这么一个宴请。那是礼部一位大人及其夫人举办的。做东的夫人与孙氏有点往来,所以请了孙氏前往,俞千雪跟着孙氏参加。那个宴请冀莼没有过去。不过,宁王爷去了。

冀莼如果看到了俞千雪戴那个发钗肯定要生气。

不过俞千雪来回都很高兴,想必宁王爷当时没有看到她戴?毕竟当时宾客那么多,且女眷和男宾应该是分开着落座入席。

又或者,宁王爷看到了,却不在意。

阿音越想,心里有个念头就越是清晰。

她多问了锦屏几句有关俞千雪的其他事情,把对这事儿的关注晃了过去,片刻后就让锦屏退了出去。她则往昭宁殿去寻冀行箴。

冀行箴这时候并没有空闲。他正和大臣们议政,门窗紧闭,旁人等闲无法进入。

阿音就没去打扰冀行箴,准备往回折转沿着来路回景华宫去。

谁知还没走出去几步,就遇到了刚从如意阁出来不久的晟广帝。

晟广帝今日心情大好,看了阿音后不住地朝她招手,“过来做什么呢?来找行箴?怎么不进去。”

阿音见他眉眼带笑,晓得这个时候的他很好说话不会轻易为难人,就迎了过去道:“行箴正在议事,我不方便过去打扰。”

说着她问晟广帝:“陛下今日可是得了什么好物?”

“可被你猜中了!小丫头果然十分聪明!”晟广帝赞赏道:“怎么瞧出来的。”

阿音抿着嘴笑,“一看皇上心情。二看皇上动作。”她指了指晟广帝怀里抱着的紫檀木匣子,“我想这里面定然有极其贵重之物。不然皇上何至于这般小心。”

晟广帝哈哈大笑,轻轻地拍了怕怀中东西,“既然小丫头这样问了,又刚好遇到,不若我就给你看一看罢。”

晟广帝喊着阿音去到旁边的偏殿里,顺手把怀里东西放到了屋中桌子上。

阿音环顾四周,不禁笑了。说来也巧,这个地方正是当初晟广帝告诉她“孟阳”这个名字之处。

思及往日种种,阿音紧绷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些,也有心思去看那紫檀木匣子了。

匣子是寻常样式,上面中规中矩地雕了如意云纹。只不过这匣子用料十分考究,故而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