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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话,忒有道理。

我这一后仰去,身后就是凸凸的桑树,手肘一下擦在了桑树枝上,我倒抽一口凉气。

“师父?”孟桓卿见状惊急,连忙丢了肥蚕就来拉我。若不是他及时拉住我,恐我整个身体都要搁在桑树上被撂得生疼了。

但很快,我又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有道理了。

孟桓卿这一动作,使得我突然与他靠近。他的手捉着我的手臂,身上那清然的气息冷不防钻进我的鼻子里,像是一记良药让我浑身舒坦。

“师父你没事吧?”孟桓卿关心地问。

第14章 乖徒儿你对世界太有偏见了啊.....

我呲牙咧嘴,捞起衣袖看了看手肘,不想手肘被擦破了皮,有些沁血的痕迹。我将破手肘伸到孟桓卿面前,道:“桓卿你看,为师只是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

以退为进,在这个闷徒弟身上一直很好用。

果真,孟桓卿一看,就皱眉了,道:“师父这伤口要及时处理才行,都是弟子不该,不该这样莽撞。”

“哪里是桓卿的错,是为师不小心。”

于是孟桓卿一手拎着装满桑葚的篮子,一手终于能够摒弃师徒间的礼数扶着我的手臂。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高兴得险些走不好路。

孟桓卿忽然问我:“师父的脚,也受伤了吗?”

“啊?有吗?”

“那师父为何走路…有些瘸。”

“哎哟”,他话一说完我就弯腰,“兴许方才是有些拐了。”我灵感一来,就胡乱编了这么一个借口。接下来他是不是应该顾及到我崴了脚就将我抱着回去呢…唔背着回去我也是十分满意的…

越想越满意越想越满意,闷徒弟却突然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就隔着我的鞋袜握我的脚踝,让我没有个防备,差点就一个没忍住踢了出去。

孟桓卿低着眉目,认真道:“师父莫怕,让弟子看看。弟子平素有跟炼丹房的师兄弟们学习一些。”

说着他握住我脚踝的手就是用力一扭。

“啊!”这回我疼哭了。

这破徒弟,怎么说扭就扭啊!

疼死老子了。

孟桓卿天生就对这个世界有偏差。明明是正的他觉得是歪的,明明是歪的他又觉得是正的。约莫他也觉得将我扭歪的脚踝…又扭正了…还仰头问:“师父,你有感觉好点么?”

他一定是没看懂我疼得扭曲的老脸意味着什么。

我一边唏嘘一边咬牙露出一个勉强舒服的笑,道:“好、好…好多了…桓卿真有本事…让为师、为师欣、欣慰啊…”

后来孟桓卿还是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抱我或者是背我。我觉得我这回是真要瘸了…

出了桑树林,先前那几位被吓跑的姑娘已经不在林子外面等着孟桓卿了。

好不容易走出后山,我却却是不能陪着孟桓卿走回他的院落了,想着他院落里还有若干娇滴滴的琼华女弟子,我心里就不甘呐,但又不得不甘。

脚疼啊。疼得我抽筋。

我在岔道前努力做到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道:“桓卿啊,天色不早,今日就到这里罢。你且回去将桑葚分给琼华的道友们尝一尝先。”该叮嘱的我一律赶紧嘱咐了,“不过桓卿你一定要好好款待琼华来的道友们,切莫疏忽了,也莫要失了礼数让人家觉得唐突知道了吗?”

孟桓卿道:“师父等等,我那里有药,不如师父和我回去擦一擦药之后再回去不迟,师父手臂上的伤也好得快一些。”

难得孟桓卿邀请我去他的院落,我一去保证三两下就能摆平他院落里闲话嗑瓜子剥花生的姑娘们。

…可是大爷的我疼得受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难过地笑道:“罢了罢了,为师…为师就多走两步,也、也不是多远的路。”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美色当前,我嘴贱,经不住诱惑啊。

第15章 我与老狗的交易

不得不,我一瘸一拐地随孟桓卿一起往他的院落方向去。孟桓卿见我动作委实夸张,便道:“师父还是不好受吗?要不要弟子再帮师父看看?”

我急忙用力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伤不在话下,桓卿莫要担心,只是走路暂且有些不便而已。”我却却是不敢再给孟桓卿看了,非残了不可…

走到半路,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冷汗连连,抹了一把额头喘着气,捡了路边一个石墩儿坐下,拿袖子扇风道:“桓卿啊为师好热,歇会儿。”

孟桓卿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知道眼下时值寒春,这会儿凉飕飕的怎会热,我这满头大汗委实有些蹊跷。孟桓卿拎着篮子站在我面前没有说话,我便又道:“为师方才在下山的路上,行走时发了些功,桓卿莫要见怪。为师习惯这样修行的。”

孟桓卿善解人意道:“那师父且在这里等着罢,弟子现在回去取药,给师父带回去。”

我如获大赦,再摆手,道:“快去快去,为师就在这里等着。”

孟桓卿转身即走。青衣道袍盈风往后扬起,墨长的发丝散在肩后,如何看如何都养目怡人。

人走后,我呲着牙摸了摸脚踝,再倒抽一口凉气。

肿了。

很快孟桓卿便将一只小瓶子药送过来了,看起来蛮精致。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温温润润,似乎还残留着孟桓卿手中的温度。

我贪恋地结实握在手心里,朝孟桓卿宽慰笑道:“桓卿有心了。”顿了顿,我又问,“那些琼华来的道友,可还在桓卿的院子里?”

孟桓卿道:“回师父,还在。”

我便道:“那桓卿快回去招呼招呼,莫要怠慢了。为师再歇歇,自当晓得回去。”

“那弟子告退。”

见我点头了,他才又原路返回。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不光脚下火辣辣的,鼻子里也火辣辣的了,连忙提醒自己不可再看不可再看。

美色害人呐。

我连忙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莫要真为了美色弄得终身残废那样就不美好了。我不禁想,要是孟桓卿真的懂风情,就不会将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了。再颓然地期盼,倘若他真能抱我回去或者被我回去,那样该多好啊。

但又有点不好。现下琼华的客人还在玉泱,玉泱的弟子又在这处,人多眼杂,叫人看去了对孟桓卿的影响不好。

再一想起孟桓卿院子里的种种莺声笑语我就浑身不舒坦,遂两指放在口中仰头就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我就满意地听到殷倪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唤:“大黄~快回来吃药,你往哪里跑~”

再不一会儿我更满意地看见流氓气质的老狗欢天喜地地冲我奔来,摇头晃脑,尾巴恨不得直到天上去。我手指往地面指了指,大黄过来蹲在我面前,我摸摸它的头,再指了指孟桓卿院子的方向,问道:“你明白了吗?事后两只小油鸡作为报酬。”

大黄噌地一下站起来,浑身抖擞,撒了四蹄儿就冲孟桓卿的院子里继续欢天喜地地奔去了。

“狗来了!”

“走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背后传来琼华姑娘们慌乱之音,算是一首欢乐的乐曲为我送行。

第16章 药药,切克闹

走回去怕是不可能了,我解下腰间的泠琊剑,单脚御剑虽有风险却不得不挑战一下。

回去以后,我挑灯看脚。仅仅是从外观上看就已经很可怕了,脱鞋袜的时候颇费了我一番功夫。

结果脱开一看,尽管是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它…已经面目全非肿成猪脚了,完全看不出当初该有的苗条小巧。手碰一下,就钻骨的痛啊…

作孽啊。

眼看着再耽搁不得,我取出孟桓卿的白帕子,揉作布团儿咬着,狠了心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踝。我知道,这脚歪了去了,我虽在医道上没什么研究,但歪了的东西扳回正道的力气还是有的。

遂一咬牙一闭眼,手上用力往另一个方向一扳。

一声咔嚓骨头响。

特么的,险些痛得我背过气去。

还好…还好…孟桓卿的白帕子给了我很好的慰藉。我深吸几口气忍着,待那股疼痛劲儿缓过来了,才敢松了口。

垂头一看,脚不歪了。彻底地放心。

歇了一会儿之后,我感觉好了许多,在地上踮了踮,除了少许的胀痛以外已经不那么钻骨痛了。于是我怜爱地从袖子里取出孟桓卿给我的小瓶子,治外伤的。

捞起衣袖看了看手肘的破伤,我打开小瓶子就将里面的膏药涂了上去。正好涂完手肘之后瓶子里还剩一点,丢了觉得浪费,便又将脚踝涂了一遍。

有伤治伤无伤求安嘛。

只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委实是太相信孟桓卿了。

涂了药之后,我鉴于自己伤患,入夜便早早地歇下。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为了肃清我的众多情敌我是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为自己争取了许多时间和空间来和孟桓卿独处。虽然身体上受到了一点摧残,但结果还是圆满的。

这不,孟桓卿又送我白帕子又送我药呢。

抱着这样的甜蜜,我很快便入睡,睡得少有的踏实和安稳。可这下半夜才刚刚一到,我就浑身不舒服,燥热地醒了过来。身上有两处地方,奇痒难耐。

一处是手肘,一处是脚踝。

我坐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猛一顿悟,拍一把大腿,不正是孟桓卿给我的药嘛!一处被我涂了手肘,一处被我涂了脚踝!

…太痒了,我快忍不住想要挠了。

真真是欲哭无泪。这孟桓卿他…他不是说他有去炼丹房学习过吗,怎的给我的药却这般不是滋味?莫不是…莫不是拿错药瓶子了?将治外伤的药拿成了是发痒的药?

不管是那种结果,我却却是不能在房间里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狂性大发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当即裹起衣衫就冲出了房间。

这山上山下的,离我最近又懂医术的人,就只有掌门师弟宋连慕了。

我这匆匆忙忙就去了宋连慕的院落。院落里漆黑漆黑的想必宋连慕已经歇下了,我径直破门而入冲进了宋连慕的房间,明显感受到床榻上睡着了的人身形一顿。

我还想摸进去帮宋连慕点灯,可哪想脚下才将将挪动一小步,床榻上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即一道疾风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幽香。

宋连慕他好不留情,一掌就朝我劈过来!

第17章 师弟别胡来!

我来不及阻止,侧身一躲勉勉强强躲了过去,紧接着他亦是一个侧身,我后无退路,直接被他抵到了半扇房门上。他身体硬得很,抵得我浑身发痛。

紧接着另一掌就又朝我劈来,忒狠。这回我想躲也躲不掉了,大惊道:“师弟别闹!我是你师姐!”

那掌带着冷气,恰好在我脖颈前停了下来。我松了口气,悲愤道:“宋连慕,你吃错药了是不?”

暗夜里,宋连慕对着我耳朵就吹了口气,吹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他抵着我没有松开,我不由得挣了挣,道:“还不快放开我!”

宋连慕这才稍稍松了些,使我得以逃脱他的钳制。宋连慕道:“那师姐说说,这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里,是想干什么?”

听他这语气,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得惊讶。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厮是故意这样摸黑来整我。我不客气道:“想干什么,总不会是对师弟你有兴趣。”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去点灯。

宋连慕着了一件月华长衫,头发披散在肩上,被摇曳的灯火衬得分外柔和。不愧是玉泱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他再回身过来的时候,原本是挑着眉梢,打算一副和我计较到底的模样,只是眼光一扫到我衣衫不整、看见我赤着脚露出红肿的脚踝时,顿了顿,眉头就纠结了起来,问:“怎么弄的?”

他一看,我就觉得又痒起来了。

我呲着牙找了张椅子坐下就道:“不小心给扭到的,约莫是上错了药现在痒得很。掌门师弟,你懂医术,快快帮我看看。”

宋连慕也不含糊,立马就走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托起我的脚踝看了看,黑着脸道:“本没有伤口,脚骨也回了正位,师姐涂药做什么?”

我抠了抠嘴角,道:“这不是想好得快些么,就涂了点。”

我总不至于告诉他这是孟桓卿给我的药我舍不得浪费了,于是就涂在脚踝上了罢?这样极有可能这宋连慕当即就将我脚一丢把我扔出大门去,还附赠我一句“活该”。

宋连慕拧着眉起身就去他柜子里翻翻找找,取出又一只小瓶来。

我真是怕了小瓶了。

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无奈脚踝被他摁住,他修长的手指往小瓶里抠出一坨白色的药膏来就往我脚踝上抹。起初我还心有余悸地问:“师、师弟啊,这药…是干什么用的?”

宋连慕白了我一眼,道:“那师姐能不能先说说,你涂的那药从哪里弄来的?”

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师姐一声,不要什么药都往皮肤上擦,师姐这次没能闹得全身过敏,算是幸运的。”宋连慕边给我擦药边就如是道。

后来我明白,孟桓卿在药理这方面太不靠谱了。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在丹药房学习过究竟学习了什么名堂。

还是宋连慕的药好,涂了没一会儿就一股清凉感袭来,好不舒服,且痒症也逐渐消失了。他才将将一涂完我脚踝,我就立马捞起衣袖将手肘伸到宋连慕眼前,道:“来师弟,这里也给师姐我来一点儿。”

第18章 衣衫凌乱

宋连慕一怔,看着我破皮儿的手肘,又黑了脸。

这师弟,别的什么都好,就是爱动不动就拿脸色给我看。不过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手肘,发现原来通红的伤口有些发紫了。

一定是被痒成这样的。

遂我道:“你还磨蹭什么呀,快给我涂药呀,我快痒死了。”

宋连慕白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再去取另一只小瓶。他柜子里一定有许多小瓶宝贝。

我心疼道:“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这瓶开启过的,又再开一瓶太浪费了。”

宋连慕难得耐心解释道:“你伤口,被你胡乱用药,感染了,得用另外的药。”起初这药抹在我伤口上有些轻微的刺痛,从我今天一天的经历来看这点刺痛根本不着调,很快手肘就舒服了,渐渐也不痒了。

宋连慕一洗净了手扭头来看我,我正看着他的柜子。他定是害怕我会觊觎他柜子里的宝贝,立刻就快步上前去将柜子关上,还不忘与我道:“师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这师弟,忒不懂人情世故!好歹我也是他师姐,稍稍送两瓶儿这样的药给我会长胖吗?

我咳了咳,扶着椅子起身,道:“不想就不想,改明儿我也去丹药房弄几样。掌门师弟,更深露重,还请早些歇息,我这就不打扰师弟了。”

想来丹药房也是这宋连慕的,属于宋连慕直辖。这里的药瓶子我拿不到,去丹药房拿总不会差很远。

走出去的时候,我受伤的脚不敢太用力,因而走起来还是有些瘸。相信不假时日,这种情况就会消失的。

然我还没走出门口,没来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蓦地就一轻。不用我走路我就在往前移动。

我回神一瞧,竟是宋连慕将我捞起,就这样衣衫单薄地将我扛出门去…

顿时头脑就有些充血,不好受。且他的肩头又太硬,撂得我的腰着实生疼。我大叫:“师弟要不得要不得,你快放我下来!”

“叫罢”,宋连慕嗓音里透着股他历来的云淡风轻,“等师姐将玉泱和琼华的弟子都叫醒了,看见我二人这般衣衫凌乱,我倒无妨,只是师姐就百口莫辩了。”

他十分成功地让我闭嘴不再大叫。

隔了一会儿,我觉得我要被他磕得吐了,头晕脑胀的,与他商榷道:“那师弟再无妨一点,别这样扛着我走,能抱着我走么?”

宋连慕他顿了一顿,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手往我腰间一横,将我搂了过来抱在怀里。顿时我就舒畅了,大口大口呼吸着。

我不得不承认,宋连慕身上的香有些好闻。和孟桓卿又不一样。孟桓卿身上是那种自然而然清爽的气息,而这宋连慕身上是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淡香。

我直白地问:“师弟啊,你身上的香是何种香能不能告知一下呢?”

宋连慕薄唇一勾分外俊朗,道:“怎么,师姐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我道,“你能不能给我也弄点儿?”

宋连慕道:“师姐就不用了,这样挺好。”

第19章 咫尺交颈而拥

我总觉得,这宋连慕好手好脚的,可他抱我回去的时候,却比我自己一瘸一拐还要走得慢。莫不是…我太重了?

但他又实在大气不喘一声,我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因为我重。他的怀抱不颠簸,后来我便安稳得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我被抱进了屋放在了床上。被窝里余温还在,是我时常睡的那个被窝。

有温温的嗓音在我耳边道:“明明这么老了,怎么还让人不省心。”然后一只手替我盖上了被子。

那话,忒不动听。

我努力瞠开眼皮,看见上方一抹人影弯着腰,正在替我掖背角,轮廓模模糊糊。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困糊涂了,要么就是脑子热坏了,没有什么思绪就够起身去,在他怔愣的时候伸出手臂去勾上了他的脖颈,将他头往下拉,与我近在咫尺。

我紧盯着他那稍稍抿着的唇,渐渐靠了上去…

“喂你还好么?”眼看着就要碰上了,突然薄唇一张吐了这样一句话,将我换回了些许神智。

我才细细看薄唇的主人。

这一看就泄了气,松开了他倒回床榻上,叹道:“原来不是孟桓卿啊…”

我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床前站的正是一路抱我回来的掌门师弟。

只是宋连慕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约莫是觉得他费了力气给我上药又将我带回来,眼下我非但没有感激他还将他错当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