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报讯那人不见了!

“咱们中计了。快走。”

“王妃?”

傅萦转身就去牵缰绳:“咱们中少了一个人,那人是火组的,并不是你们三组的兄弟,且他假传了消息…罢了,先将二皇子绑了带回去从长计议。”

众人闻言,面色都凝重起来。

绿竹慌忙的扶着傅萦上马,众人便出了小树林,谁知刚要沿着原路返回,身前背后两方却有马蹄声如潮涌近,火把灯光将早已暗沉的天幕照的亮如白昼。

傅萦心下一沉,却镇定的勒住了缰绳,背脊挺直的端坐在马上。对方人数乃己方数倍,横冲直撞怕只会加快灭亡的速度,不如冷静下来审时度势,至于为何会中计之类的问题,已不是现在紧要关头需要考虑的了。

脚步声窸窣,包围圈井然有序的缩小,侍卫们将傅萦和绿竹团团围在中央,无一人说话,甚至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正当如此紧张的时刻,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湘亲王意图谋反,谋杀二皇子,将所有叛贼都给朕拿下,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随着话音落下,身着宝蓝锦缎常服,披着明黄披风的皇帝策马越众而出。

傅萦愕然。

怎么会是皇帝?!

而在看清包围圈中被侍卫们保护严密的傅萦和五花大绑的二皇子时,皇帝也愣住了。

这里面怎么会没有萧错?!

二人同时间心念电转。

与此同时,得了皇帝吩咐的亲卫军已冲杀上来。

皇帝的一句“杀无赦”。等同于将修罗地狱的大门击破,无数残忍的手从地下伸出,将一个个的生命收割。温暖粘腻的鲜血洒向泥土,血腥气与杀戮声一同弥散。

傅萦紧抿着唇。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残酷恐怖的场面,若说不怕是假的,如果不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自己,她是萧错的妻子,是湘亲王妃。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她是湘亲王的脸面,她或许会吓的哭出声或者呕吐出来。

但是傅萦也知道,事已至此,是她自己关心则乱中了计,就怪不得别人。

而且最让她欣慰的是,就算她此时死在此处,皇帝的险恶用心也暴露了。

她的死,是给萧错最大的示警。

萧错不会在继续愚昧的效忠皇帝。

今日既然她中了计,至少说明现在萧错没事。这些人之所以将她拿了来正是因为拿不下萧错。而且以萧错的本事和性子,想要自保。甚至是拿下江山,都不是问题。

傅萦思及此,慌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一缕苦涩的笑爬上唇角。

绿竹跃上傅萦的马背,一面护着傅萦舞动手中的软剑格挡开攻击,一面试图寻找机会突围。

可是皇帝带来的足有七八十人,且各个身手不弱,傅萦所带来的死士不过三组,人单势孤之下,却昭示着必败的结局。

但没有人求饶。没有人后退。

金、木、水三组侍卫,纵然身死都会搏着多拉个垫背。

凭着不要命的疯狂和狠辣,也将皇帝的亲卫杀的损伤不少。

“王妃别怕,奴婢一定护着王妃出去!”绿竹奋力格开一刀。

傅萦却是摇头。低声道:“你别管我,去以二皇子做人质威胁皇帝,让交战暂停,然后看准机会,你们能逃的就逃。”

傅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认定了皇帝或许对二皇子也有杀心。不过是想借萧错的手罢了,今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中计而来的不是萧错,皇帝借不了萧错的刀。

但是,利用二皇子拖延时间却是可以的。

绿竹闻言立即点头。二皇子是皇帝亲子,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帝不可能会不顾儿子的性命。

“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他!”绿竹飞身下马,一把提着五花大绑的二皇子按在地上,将软剑架在他脖子上,“皇上,请您立即命人停手,放王妃安全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绿竹激愤之下手上用力,剑锋就在二皇子脖子上开了一小道血口,冰凉和刺痛早已吓的二皇子浑身颤抖,高声呼救:“父皇救我,父皇!”

皇帝依旧端坐在马上,随意抬了下手。

攻击暂停,亲卫军持刀包围众人。

十八名侍卫只剩十个,且早都落了马,各个身上挂彩却没人逃走,紧紧的围护在傅萦身周。

傅萦依旧端坐在马上,漆黑的眼眸宛若天上的星子般湛亮,平静之中带着一丝从容。

她在与皇帝对视,这一次抛开君臣之别,傅萦以同为人的身份与这个时空这个朝代最高的权力者对视着。

血腥气弥漫之中,场面再度陷入诡异的安宁。

二皇子才刚其实在喊杀之中已经无数次呼救,都被刀兵相撞和喊打喊杀声掩盖住了。这一次求救,皇帝必然听见了,却没有立即回答,二皇子就有些慌了。

“父皇,快救我啊!!”他再度惊慌的嚎叫。

皇帝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眼神逐渐变的尖锐森冷,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割在了二皇子身上。

“救你?”

“父皇,您…”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朕不知道吗?”

“父皇,您在说什么啊!”二皇子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冷汗自额头滑落。

“朕说的什么你不知道?好,那朕就告诉你!”皇帝嘲讽道:“当初泰城之事,难道不是你要害朕?!”

“父皇!”二皇子彻底瘫软在地上,连连呼救:“儿子是被逼无奈的,不是儿子自愿的啊,父皇,您不是罪疼儿臣吗!求您救命,求您救儿臣!”

“朕当然知道你没那么大的能耐。所以朕才要杀了萧无忧!”

第三百二十九十章血流成河

皇帝的声音因愤怒而高亢,“那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朕年来难道待他不好?他生母命人将朕的长子生生摔死,朕却将他视若掌珠,纵观历史,哪里有皇帝能做到对弟弟这样的地步,自他襁褓中就带他上朝直到将他培养成人,朕这般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吧?他又是如何做的?与你这个逆子合起伙来坑害朕!”

原来皇帝觉得幕后指使二皇子的人是萧错?今次诓骗了萧错出来,是为了让萧错自己清理门户不留口舌,却不知被谁给搅合了!傅萦抿着唇,一旦被逼的到了绝境,反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二皇子这厢却与傅萦的镇定相反,他慌乱的叩头,叫嚷道:“父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我是您的儿子,又怎么会害您?都是,都是萧无忧!都是他,是他…”

话没说完,却被傅萦奔上去抽了一马鞭。

“你这个没刚性儿的孬种!死到临头了你还执迷不悟,还想将脏水泼给阿错指望你的主子能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今日既然他能将你算计在此处,你的小命就早已经交代了!”

二皇子闻言瞳孔骤缩。

马鞭抽的他肩膀火辣辣的,面前他曾经动过心的美人儿说出的话却像钉子一般戳在心上。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承认。

皇帝这厢眼瞧着傅萦这般,冷笑道:“垂死挣扎还不忘了给萧无忧开脱,能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

傅萦冷笑,温柔清脆的女声在此时极富有穿透力,“我与阿错是福是孽还未可知,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昏君却绝对是孽!才刚一番话说的那么漂亮,说什么你以德报怨,宽宏大度?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些年来阿错为你的朝廷效犬马之劳,他对你的一片忠诚和对兄弟的真情,换来的却是你的虚假面孔。你敢拍着你的良心说面对阿错时你几时用过真心吗?!这会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敢说你多么宽宏大度,还敢装作无辜,感情回头将今日所有人都杀光你就不怕人知道你的可笑吧!”

一番话说的周围之人都紧张起来。

杀光灭口。这类事历史上屡见不鲜,皇帝是绝对做得出的。就连皇帝身旁跟随的亲兵死士都有些惶然了。

皇帝冷笑,凛然道:“想不到你一介女流如此诡计多端,朕素年来是如何对待功臣的,想必无人不知。你这般挑拨离间,也只有最愚蠢的蠢材才会上当。湘亲王是朕一心捧在手心,想不到他恩将仇报,其心天地可诛,今日既然他派了自己的女人出来当出头鸟,就不要怪朕无情了!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朕斩了!”

皇帝到底玩弄权术多年,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再次将自己洗白,挥手就吩咐人往前冲。

正当此时。一支冷箭倏然而至。

傅萦只觉得背脊生寒,脑海中警铃大作,刚要闪躲,却听见一旁的二皇子“啊!”的一声惨呼。

回头看去,只见二皇子胸口中了一箭,浑身抽搐的蜷缩在地,口鼻不断冒出鲜血。

突然而来的变化,将皇帝也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错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傅萦心下一喜,便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在看清来人时。笑容却僵在脸上。

二百余人解穿了素色的短褐,左臂上绑着红布条,无人蒙面,人人手中一把弓箭。一柄钢刀,为首之人傅萦熟悉的很,那昂扬挺拔的身材,浓眉虎目的,不是顾韵却是何人?

这一队人马眨眼便到了近前,却不停歇。将皇帝与傅萦两方的人团团包围在中间,二话不说的便弯弓放箭。

皇帝唬的不轻,被死士围在当中,却不断的有外围的死士中箭倒下,他惊慌失措的大呼:“是什么人!竟敢对朕下手!”

傅萦这厢情况也一样,保护着她的死士一个个倒下,竟无一幸免,就连绿竹也在拼命扑倒她身上后,背脊中了不知几箭。

在一片惨叫连连之中,傅萦推着压在身上拼命护着自己的绿竹,眼泪涌出,泣不成声。

再一次,身边有人为了保护她而丢了性命。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停手!”

顾韵低沉的声音传来。弓手停止房间,另有个别还有战斗能力的死士,也被顾韵带着人清理干净。

脚步踏在粘稠的血液上,比踏水更加让人心生粘腻之感,这声音渐渐临近,傅萦躺在血泊中,身上的绿竹被人大力提开丢弃一旁,随即她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拎了起来。

身上染了别人的血,风吹过热气散去,冷的傅萦牙齿打颤。抬头直视着提着自己衣襟的男子,她双眼却如同往常一般明媚湛然,丝毫没有顾韵预想中的惊恐与凌乱,脸颊上的几点血迹,反而给她增了几分冷艳与诡异感结合的美丽。

顾韵只觉自己提着她衣裳的手忽然吃不住力道,不自禁的放松了掌握。

少了顾韵的力气支撑,傅萦踉跄两步才站稳了身子,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凸起物,傅萦不敢低头去看,迈步寻了平底站定。

只见周围弓手已如潮一般策马有序的散去,如同劈涛斩浪一般让开一条路来,一纤细高挑的女子手摇折扇,身着银白男装缓步而来。她未施脂米分的秀丽面容上挂着个得意又快乐的微笑,血腥味充斥在呼吸之中的修罗场在她眼里反而成了自家花园。

“果然是你。”一身血污的傅萦在看到傅翎的一刻,已经全然了然。

傅翎哈哈大笑:“不容易,不容易,你一个弱质女流在经受过这些杀戮之后还能站得直,看来阿错也不算看错了你。”

话音落下时,四周人潮已经散去。空旷的荒野夜风森寒,树林沙沙作响,满地插着羽箭死状凄惨的尸首之中,血泊渐渐流向低洼之处,就连月光都隐在乌云之中,仿佛不敢看这森罗场中的残酷景象。

傅萦站在尸体之中,满身血污沾染的披风和衣裙被风扬起。染血的发丝粘在脸颊,俏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只定定的望着站在干爽地面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傅翎,和她身边的顾韵。

忽然之间,尸堆中有一处动了动,皇帝勉强趴坐了起来。

傅翎再度哈哈大笑:“你这老匹夫居然还有命在,看来老天爷都希望你做个明白鬼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大结局

皇帝肩头中了一箭,此时缓缓站起身来,虽然身体摇晃,但是气势依旧凌人,瞪向傅翎时的眼神已不是一个人的眼神,而像是一头负伤的饿狼,只要傅翎略有松懈就会直身扑上将人撕碎吞噬。

寒风再次肆虐,将血腥气吹的弥散在空气中,皇帝因中箭失血而虚弱的身体终究是摇摇晃晃退后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可到底天子威重,即便最狼狈时,依旧能够开口沉稳的训斥:“你这不孝逆女!你好歹是公主,朕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能做出这样谋害父亲杀害兄弟的事来,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善终吗!你看看羿哥儿,那可是你的亲兄弟啊!”

“皇上这是要与我打亲情牌?”周围没有了旁人,傅翎也不在做掩饰,嘲讽的道:“若非我及时得到消息,恐怕就要被你这老鬼又耽误一辈子!你真正的女儿这会子正在司马信府中睡大觉呢,你还想继续诓骗我不成?”

皇帝瞳孔骤缩,终于有恐惧之色在他面上一闪而过。如果少了一层亲情的羁绊,她下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傅翎笑容更加冷淡嘲讽:“怕了?你的确该怕。当年你为了自己的女儿能活命,就换了我来替死,我能活到今日是我命大,难道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更何况傅刚那般与我有真正父女情分的我都照杀不误,还会在乎你这个居心叵测根本与我无情的老鬼死活!”

傅萦一听到傅刚的名字,倏然看向傅翎。

皇帝也咬牙切齿的瞪着得意洋洋的傅翎。

傅翎见二人如此,再度狂笑道:“没错,傅刚是我间接杀的,当初泰城的圈套是我设下的。与北蛮连谋,导致你泰城被困被屠的就是我!狗皇帝,你说你是不是蠢材?你以为你为何能查出是你的二皇子谋反?那是老娘让你查出来的!现在你四个儿子死了三个,还剩下一个懦弱无才的蠢蛋,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一定痛不欲生吧?!当年你加诸在我与阿错身上的痛苦,我要让你一一偿还!”

她的双目赤红。在横七竖八的尸体旁愤然发此言语。着实叫惧怕。

皇帝嘶哑的吼道:“你这个疯婆子,朕就算不是你生父,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为何恩将仇报!”

“为何?也罢,我说了要让你做个明白鬼,你且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傅翎看向傅萦,眼神之中满是算计:“你也仔细听听。看看咱们经历是否相似或者相同?”

傅翎看了看身旁的顾韵,随即便毫不犹豫的道:“我不过是现代一个寻常的化学教师。因为一场车祸身亡穿越到了你们这个世界来,从有意识起,我就是东盛武略将军傅刚襁褓中的女儿。因为我生来便记得前世之事,聪慧自然非寻常女童能比。傅刚夫妇对我极好,将我与兄长,庶姐。以及义兄一同养大教导成人。

“东盛三十四年,也就是你们大周嘉帝十八年。我十三岁,嘉帝萧灏,也就是你这个老匹夫御驾亲征北蛮,我父亲傅刚被东盛选中,作为声援周帝的将军,带领各小国兵马驻守泰城。因周帝骁勇善战,计谋层出,那一战我父亲根本就没有出多大的力周朝便大获全胜,北蛮被灭。我父亲回国之后也受了封赏。大周没有了强敌北蛮的掣肘,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各小国都争相朝贺进贡。因为我生的美貌,就被东盛选中,硬是毁掉了我与义兄的婚约,作为进贡给大周十名美人中的一个,被送到了周国。”

傅翎戏谑的笑着,看向身旁目瞪口呆的顾韵和瞠目结舌的皇帝;“没错,我说的就是前世之事。狗皇帝,你本来是该赢了泰城一战的,我父亲也没有战死,而我本来该嫁给义兄顾韵,却无奈之下取消婚约,被人当做物品一般送到了大周朝。前世的我那时满心只想着回家,逃了几次都不成,被教养嬷嬷关禁闭拿针扎,许久才将我所有天真的幻想彻底熄灭。这里是没有人权的古代,我既然成了工具,就要物尽其用,否则我的父母家人,都只有被牵累的份儿,难道东盛的皇帝,能承受得住大周皇帝的雷霆之怒?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顾韵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哪里能够信服?可是若是联系着傅翎现在所说的,许多他不理解的谜团就可以解开,他禁不住呆呆的问:“你生成现在的模样,还被东盛当做贡品送来?”

傅翎眼中杀气一闪,眯着眼冷笑道:“你是想死吗?”

顾韵一窒,忙低下头。

傅翎没好气的道,“我前世既然是傅萦,你且看看现在傅萦的容貌,不就知道了吗!而且我现在的模样比傅萦差很多吗?阿错那般英伟俊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难道会在乎妻子的容貌?他早晚有一天眼里依然只有我一个!!”

“是,是,主上息怒!”顾韵点头哈腰,极惧怕傅翎的雷霆之怒。

皇帝冷冷看着这二人,眼神就仿佛在看说胡话的傻子,可是心理早已经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这人说的,难道是真的?

傅翎长吁一口浊气,这才平息了心中的不平,这秘密压在心底里这么多年,也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她当然要一吐为快。

“我被送到大周,整日里就如同教坊中的舞姬一般练歌练舞,学的就是魅惑男子的那一套,直到国宴,我们献上一曲霓裳羽衣舞后,狗皇帝随手一指,就将我送给了阿错。当时的阿错不过是个少年人,满身意气风发,又对皇兄深信不疑,既然选了我给他,他欢天喜地的接旨。觉得皇兄给了他最好的女子。阿错待我极好,成了湘亲王妾室的我,在与阿错一点一滴的相处之中慢慢的爱上他。”

傅翎的眼神渐渐迷离,仿佛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喃喃道:“阿错虽然是天潢贵胄,贵为亲王,却是一个极为善良有趣的君子。他与我相知相守后。就在不碰别的女子,还说一定会请旨,要封我为侧妃。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可是后来。我们的幸福全被这个老鬼给毁了!”

倏然瞪向皇帝,方才还魂不守舍的傅翎一瞬间睚眦欲裂,几步就踏入满地血水之中,不顾脚上沾染粘腻的血迹手指颤抖的指着皇帝:“我与阿错的孩子刚刚满月。阿错欢天喜地的带着我和孩子入宫谢恩,顺带请旨讨皇兄的封诰。可是你却二话不说,将我们都关进了迷失,你当着我们的面,将我们才刚满月的孩子当做包袱一般。一遍一遍的摔在地上,那孩子…刚落了地上就没有了动静,死都死了。你却依旧不停的摔烂了孩子的尸体,还将他喂了獒犬。我的宝宝。才刚满月啊,你怎么忍心!

“阿错对你忠心耿耿,心里只认你这个哥哥,对你绝无反叛之意,你为何要如此狠毒?!为何要当面踩碎他所有的幸福!”

“你看不惯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杀我们的孩子!一个才刚满月的小生命懂什么?他有什么错!”

傅翎声音几近嘶吼,仿佛一时间就要将皇帝杀而后快:“你杀了我那可怜的孩子后,就将我扔进了饿了三天的狗圈里,狗皇帝,你知道被狗活生生吃肉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眼看着阿错愤怒嘶吼却无济于事,是多悲凉心痛吗?”

傅翎呜咽着哭出声来,但只一会儿,就昂起头来道:“好在天不亡我,我以为这一次我死定了,可我醒来后,却变成了你这狗贼的女儿!变成了襁褓之中一岁的长公主!我又一次见到了阿错…可是,阿错不但认贼作父,还成了我的叔叔,我们之间有了血脉亲情,就再也不能成为夫妻了。

“那段日子我曾绝望过,我唐莹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为什么车祸后要一次次在古代经历折磨?后来,我慢慢想通了。如果我不出手,这一辈子阿错还要将前生所有痛苦经历一遍!既然我不能做阿错的妻子,那么今生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护他!”

看向呆愣的傅翎,傅翎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很爱阿错?我告诉你,你没有我爱他!我为了保护她,能付出我的一切,我的道德,我的贞操,甚至前世的亲生父亲我都杀了!只可惜泰城一战我牺牲了傅刚和傅家人,狗皇帝却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你…你叫唐莹?”傅萦心跳若擂鼓。

她想起来了!

她在现代时也叫唐莹,她也是个化学老师!只可惜她穿越而来先做了猫,因为动物脑子不好,竟然将这记忆忘记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难道与傅翎是同一个人?

傅萦的脑子里自然形成了一条时间线。

唐莹在现代死去。

嘉帝六年重生成了傅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