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连忙点头应声。

“记得,要尽快,这消息最好在后日爷出京前问出来!”前朝秘宝、前朝秘宝!如今太子不再,虽然轮年岁自己具长,这未来的太子之位十只八九不出其右,可三弟为人谦和,朝中名声极富,如今已经听见有人上奏说要立贤。虽许家二女儿死了,可难保不会再娶那家长女,到时有钱有人,还有自己什么奔头?!

若能将前朝秘宝握在手中…若能捂住此事,只自己得了消息,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想着,一副踌躇满志地模样,趋马向皇宫行去。

运河之上,几条向南行驶的大船启程。每位皇子的船,全都是早就定好的,东西也全都提前搬上了船。三皇子上船同其他几条船的弟弟们打过招呼,便先行进船舱查看。主屋收拾妥当,东西摆设都是自己常用的,几个母亲新给下的丫鬟们也各安其职。

这次南下,他并没带着妾室远行,许骄阳突然丧命于大火之中,许清荷又因心中难过上山祈福。事情乱作一团,让他实没那个心情,如今远去江南,因和许家的亲事没定下来,贺氏一族的支援自然再不能够…

如今事事不顺,他连看那几个丫鬟都懒得看上一眼,何况府里那些妾?

正想着悠悠闲闲的在船中缓上几日,再细这些事情,忽听贴身侍卫在外叫门。

“何事?”

“爷,有一条小船凑了过来,看那船上的人…”

“嗯?什么人?”船才启程,怎么就有人来了?莫非京中有何急事?想着,三皇便转身向外走去。

“是…爷您见了便知。”侍卫想了想,见三皇子已经出门想上走去,便不在说,跟在后头。

上了甲板,见几人围在一处,三皇子走上前去,看清小船上之人,不由得又惊又喜——“清荷?!”

既然是自家爷识得的,那就放板子、请人上来呗。众侍卫连忙齐齐动手。

放下板子,谁知那船上全是娇弱无比的大姑娘,哪一个也不敢爬板子,那小渔船又比三皇子的船矮得多,一个个姑娘仰着头,泪眼汪汪地向上看去,那情形,简直能要人命啊…

三皇子本想自己过去接人,被后面的侍卫轻轻拉了下:“殿下,这才刚出码头,离岸不远,不如先停船靠岸再说。”周围几位皇子的船还在呢!自家爷要是直接下去抱个美人上来,到时会被传成什么样?这些年幼的皇子们,正等着挑两位年岁具长、又极富盛名的皇子的错呢!

三皇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柔声对下道:“清荷莫急,让船家先回岸边再上船来。”

码头上,送众位殿下启程的臣子、侍卫还没走呢,见三皇子的船竟又回来了?哪个还敢走!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见素来温文尔雅的三殿下,请了位年轻貌美身穿白衣的女子上了船。

有那眼睛尖的、曾在宫中当值见过贺氏带着许清荷进宫的侍卫,自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位不是前几天据说上罗汉山为死去的妹妹、生病的母亲祈福超度的许家二小姐吗?!

随着众位官宦、侍卫回京,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的飞向京城四面八方。

三皇子风流倜傥之名,许清荷追着三殿下南下相携之情…风流才子、窈窕淑女,千里相伴,真真“美谈”也!

等将人请上船后、船只再度启程,三皇子才略微平息心中激荡:“清荷、你为何…”为何会来此地?为何会上船?

许清荷眼含泪珠,欲落未落:“殿下…殿下…”心中有语,却诉之不出,唯有泪千行。

握住佳人之手,三皇子轻叹一声:“这几日,委屈你了。”许骄阳死后,那些说许清荷的话他也听过,这清白的人,在那许府的泥潭之中,还不知要怎生度日?贺氏素来宠溺许骄阳,许骄阳一死,这账她定会算到许清荷头上!她哪里受得了?!

许骄阳心中果然委屈无限,听他如此一说,立时泪如雨下,扑进他怀中,口中只唤着“殿下”二字。

护着怀中的人,三皇子不必转头,就看见那些平时跟在自己身边侍卫们眼中的惊诧。虽贴身侍卫知道有许清荷这个人,上次暗中送她入京的人如今也在这里,可到底自己平时并非儿女情长之人。且…

赫然回神,这许清荷分明应在京北的罗汉山上,怎会跑到此处?!

欲低头询问,却见怀中佳人哭泣不休,到底不忍心,只得先带其回船中卧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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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许府,贺氏只气得头晕脑胀,手扶着桌角,一阵阵大口喘着气。

王妈妈低头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半口。

“她、她是怎么下得山?她是何时下得山?!又是如何找着了三殿下的船?!!”说着,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王妈妈依旧低头不语,下面跪着几个下人,都是之前跟着许清荷一同上山看着她的。

“夫人、奴婢们也不清楚啊…那日起来,连大小姐带几个伺候的丫鬟,就全都不见了踪影…”几个仆妇瑟瑟发抖,任谁一夜起来,见好端端的大活人没了,也会吓得不行。更不必说,这人还跑到的河口,跟上了三皇子的船!!

贺氏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王妈妈:“我到是小看那丫头了,文绉绉的一个人儿,平时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似的,这找男人的手段倒是一等一的高明!”之前因谣言之事不想闹得有些大,因此贺氏才许其上山“祈福”,实则是为了躲避京中谣言。

二女儿虽没了,可有许清荷在,自己亦会想法子送其到三皇子府上。

本想慢慢图之——三皇子南下,没个一年半载哪里会得来?等其在江南贺氏一族那里碰壁后,自然会回转心意劝姚贵妃和自家联姻。

可谁想到,她竟然连夜逃跑、且又跑去找三皇子去了!

王妈妈无奈,只得冲贺氏打打眼色,贺氏回过神来,先命几个下人出去,才问道:“什么事?”

王妈妈低声道:“上回她从皇允寺中出来,就是被三皇子救了的,这回…”

“你说三殿下是故意的?!”

贺氏越想越觉得可能,许清荷那做派,连自家老爷见了都说好。京中贵女多肆意洒脱,到少见这般书香气,且又生得极为袅娜的模样,三殿下一见倾心也是极可能的。

可他如此行事,又大张旗鼓的带着许清荷南下…莫非他想生米煮成熟饭?无论自家同不同意,那许清荷就都是他的了?!坏了许清荷的名声后,就算直接收做妾室自家也不能说些什么!!

贺氏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如今她身边跟着的都是自己安排过去的丫鬟,如若不然,自己今后要如何拿捏她!

正想着要如何行事,忽听外面小丫头道:“老爷回来了。”

第31章 婚事已定

许汉一进门,就黑着脸对贺氏斥道:“你管教的好下人、养得好女儿!”

贺氏先是一愣,随即便知道不定是哪个又在许汉面前给自己下绊子,拿手帕一掩面,大哭起来:“骄阳啊骄阳,你白白去了竟还要被你父亲责骂,可见不是你的命薄,是这府里根本就容不下你!”

许汉一愣,他本在朝中听说了许清荷跑去寻到三皇子一同南下的事,便生了一肚子气。回府后又被人撩拨得想起,是早先贺氏在自己面前,说许清荷要上山祈福,因此便将满腔的怒火都发到贺氏身上来了。

如今,猛一听见她哭骄阳,才赫然想起,骄阳才是她生、她养了多年的女儿…

“你…我并未说骄阳的事…”许汉想起前因后果,原本的怒气不由减了一二,叹了口气,坐到一旁,“骄阳之事,你我二人都是一般的伤心。只虽伤心儿女之事,可外面如我,还有朝中差事要忙、要办。家中的事情也万少不了你。如今二女儿没了,大女儿又…当初她为何上得山?如今满京城都说,她跑去码头跟着三皇子一起南下去了?!”

贺氏微微收泪,一面啜泣一面道:“老爷不知,我竟也不知道!前几日家中火起,我病着,她日日来我这里请安,我说,她那日也吓着了,很不必天天跑。我又忙着骄阳的后事、又忙着清点家中烧坏的东西,过了两日她又过来,说是要上罗汉山,为骄阳超度、为老爷同我求平安。我想,家中正乱着,让她出去走走也好,便派了二三十个下人一路跟着。

“听跟去的人说,她不爱住那小院儿、套间,只爱往竹林里的小竹屋住。我想着,她是个风雅的人儿,最爱那些竹啊、梅啊的,也就随着她去了。谁想到,一夜过后,屋里的人竟就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能没了?”许汉心中纳闷,这事,他本是怀疑贺氏做了什么,可听人说,那许清荷是自己上了三皇子的船,还刚一上去就扑倒人家三殿下的怀里去了…

贺氏抬头,红肿着双眼看向许汉:“是啊,怎么能就没了?!”

许汉一噎,那些人都是贺氏派的,他来此自是要责问的,她怎么反问自己?!

“来人,把跟着大小姐上山的那些人都叫进来,回老爷的话!”

呼啦啦,本就没走远的人,这会儿又都回来了,里里外外一直跪倒院子里。见有人,许汉也不好再责问妻子,只对下头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不然一人赏你们八十大板!”

众人一同磕头,忙到:“奴婢们跟着上山,大小姐说最爱后山的竹林,要住在那里头,还说什么故地重游,又念什么诗,奴婢们也听不懂,一路上都是什么‘薄命’什么‘天妒’。”

许汉还当这是许清荷在祭奠亡妹,只道:“接着说,说人走失那日的事!”

“是,小姐上了山,就要住在林子里头,可那里只有一个小院,主房并下人房加在一起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只好几个贴身的丫头跟着,两个老婆子住在竹屋外头的小屋子里。那竹林就在后山,还有条下山的小道…晚上天冷,还起了好大的风,两个婆子在小屋里也没见有人出来,一夜的功夫,早起去叫早,就见人没了…”

“下人们找了多半日,才忙忙派人下山回来报信,山上还没打听出消息来,可回来的下人就听说京中…有了大小姐的信儿。”

这个信儿就是许清荷跟着三皇子南下去了…

贺氏从旁叹道:“上一回,她就是从那山上下来时,遇到歹人,幸好有三殿下的人从旁经过。这一回又是…也幸好,又‘遇’见了三殿下…”说着,斜了许汉一眼,“孙家的教养真真不错,连骄阳当年都不敢只带着几个下人住在竹林子里头,说阴森、晚上一起风就呼啦啦的响,听着怪吓人的。这清荷果然是姐姐,胆子大,两回皇允寺,都是住在同一个地方!”

许汉本就多疑,一听此言,虽知贺氏话里藏刀,可到底若许清荷德行无错,也让她说不出这些话来。清者自清,她许清荷如今的行事已然如此,旁人自然说得!

冷哼一声,贺氏暗中挥手,命众下人退下。带他们全都下去后,才低声叹道:“如今骄阳没了,她又…老爷,清荷几次三番的和三殿下撞到一块儿去,也算是他们二人有些缘分…若这回人怎么去的、又被怎么送回来…下面还四姐儿几个女儿呢,到时若不好说亲事,我这个做母亲的,真真愧对这些儿女们呐!”

许汉垂着眼皮,轻吹手中茶盏,许久,方沉声道:“此事你不必管了,我自己有主张。”

运河上船只交错,三皇子说不清此时心中究竟是喜大,或是气愤更大一些。失而复得的佳人,并其离奇下山的经过…

无论是许清荷、还是她的丫鬟下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她们是被山中精怪带下山的,还给了她们一些散碎银两。那精怪说,这几日竹林竹妖成型,会伤害过往之人的性命,它们大发慈悲地将这几人送到山下。到了山下之后,许清荷她们便听说三皇子要南下江南的消息,抱着一缕情思,不由自主地带着丫鬟到了河边,租了条小船,打听到三殿下所用船只,只等着他启程出航的那一日才来相会…

心上人如此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甚至不理会世俗眼光也要来寻自己,让三皇子心中着实感动。可每次想要提起此事中的疑点,就被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中,满满的欣喜压了下去——他如何忍心让其伤怀?难过?

可她毕竟是许家嫡长女,虽两人身份地位相当,可现在的事情办成这样,自己要向许家如何交代?母妃那里又如何交代?

心中正自惆怅之时,贴身侍卫来报。

飞鸽传书,打开细瞧半晌,三皇子眉头微皱,口中喃喃自语:“静园…静园…”忽的,两眼一亮,前朝留下的院子中,似乎江南卢家有一处园子极为有名,里面雕镂玉砌,美轮美奂,连京中都听闻其名。

只不知那个园子有无“静园”的别称。

“去,发出消息,让人查找名为‘静园’的前朝古宅,找到之后,要不动声色让人暗中查探,里面可有密室地窖。”三皇子低声吩咐。

“是!”侍卫领命退出。

正琢磨这刚刚得找的消息,忽听主屋传出隐隐琴声,合着这流水声声,格外清雅。不由嘴角微弯,转身回去。

几个姚贵妃派过来一路伺候的丫鬟们挤在小间中,一个个面沉如水。

“殿下可真会疼人,连主屋都让出给佳人住着呢。”一个丫鬟嘴角微弯,却看不出丝毫笑模样。

“是呢,那位小姐的丫鬟们也一个个不似凡人,咱们姐妹们如何比得?”另一个斜靠窗前,蹙眉微叹。

“自然是比不得呢,听说那位可是许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颇通药理。”说着,微微摇头,“咱们往日能远远看上一眼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姐妹们可要惜福啊!”

“自然,如此天仙似的人儿,能共处一舟,就是福气。”

屋里一众如花似玉的丫鬟们,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原本没有那主仆一行人时,大家住得十分宽裕。如今她们主仆一来,生生占了两间最好的屋子!连三皇子都被挤到侧屋去了,这位小姐,还没进门呢,竟就如此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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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姚贵妃含笑结果太后懿旨,谢过传旨的公公,并又给众人打赏,转过身来,对宫中众人笑道:“我家老三,这下总算有人能管着他些了!只等他们从江南回来,就能办喜事,我就等着抱孙子了。”

一个小贵人笑着道:“可不是?听说那许府大小姐,最是知书达理的,和往常见过的京中贵女都大…不相同呢。”

另一个也笑道:“可不是?我还见过一回呢,险些以为是误入凡尘的仙子,唬得我这个没见识的,都看直了眼!”

头一个又笑道:“许家也真会赶巧儿,送女儿会江南去外祖家探亲,倒会挑日子,正跟三殿下的船…碰到一处。”

“倒是巧了,正好一路上也有人能照看老三一二。”姚贵妃笑着接口,两眼冷冷向下扫视一圈,见没人再敢多嘴多舌,才叹了一声,“唉,有些乏了。”

下面各处的贵人妃嫔忙纷纷退下。

等人都走干净了,姚贵妃才彻底冷下脸来。

“娘娘…”身边宫女见她脸色不好,低声唤道。

许久,姚贵妃开口问道:“上回我哥哥送进宫来的那个侄女儿规矩学得如何了?”

“那位姚小姐极聪慧,学什么都快得很。”

姚贵妃缓缓点头:“那个许清荷若不是家世上好,这次的婚事,我断然不能点头。好在,贺氏说了,快马加鞭地送信到江南贺家,只说许清荷是奉母亲之命,前去江南探望外祖一家,倒是个好台阶…罢了,她既不是个能管家的,我那侄女看着还好,等老三回来,就把她封为侧妃,专管府中大事小情吧。”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那宫女忙笑着赞道。

“哼,好好的个骄阳,竟就这么没了…”姚贵妃不由叹息一声,“那丫头可是个鬼机灵,嫁过来不用二年,定能将老三府上打点好,现在,娶这么个花架子回来…只能我多帮衬着些了。”

“三殿下的年纪就是再大,也是娘娘您的儿子,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可不是?这就是我前辈子欠下的冤孽!”

第32章 引火谁熄?

许骄阳所在的船,一路上轻舟简行,速度比早先估算得快了将近三分。不七八日的功夫,就快到了江南。

两岸看不尽的景色,合着那清澈通透的水,真真醉人神魂。

两人虽紧着赶路,可既然船上带着马,偶尔也是要下去跑上一跑的。

这日一大清早,船泊在一处码头上,两人各自牵着马,上岸小转了一阵儿。

“过两日就要到江南了,咱们虽不必大张旗鼓的进去游玩,可在秦淮河边小住一日,还是无妨的,不然,岂不是白来一遭?”许骄阳摇晃着扇子,缓缓架着身下黄骠马,向河边走去。

“嗯。”她既想去,那自己便陪她同去。

见他还是这幅毫无兴趣的模样,许骄阳笑着摇晃摇晃扇子:“秦淮河畔好风光,花船往来、文人吟诗作对,何等的光景?许咱们还能见着那些出名的名妓呢。”

十一皇子眼中无半点波澜地扫了许骄阳一眼:“上船吧。”

“啧啧。”这孩子,真是,还没开窍呢?

摇晃着扇子,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上了船。刘栓迎了过来,让两个下人牵马到舱中,低声道:“京中有信。”

十一皇子不动声色地同许骄阳一并回到船舱主屋,方接过刘栓递来的纸条。

“怎么?”

看过纸上内容,十一皇子直接交给许骄阳。

瞧见上面的字迹,不由扬了扬眉毛,看向刘栓:“倒是小看你了,这都能打听到。”

刘栓笑得无比感慨,看看,有这位主跟着,自己时常能听见夸奖,自家爷往日里不言不语的,要知道,作为下属,偶尔也是要听两句好听的啊…

“徐公子过奖。”

纸上写着的,正是前世自己听说过的消息——前朝秘宝。

二皇子派人找出了在前朝宫中伺候过的、偶尔听到过一言半语的老太监。当然,在前朝那会儿,这个太监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静园”二字,就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

江南卢家的园子并没别称,就唤作“卢园”,倒是江南有个从前朝时就留下的小园子,被称之为“静园”。除此之外,国内数省、州之中,倒也有几处同名的园子。

上一世中,二皇子得找消息后,并没能彻底盖住。因此,很快,众位皇子们就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因皇子们本就被皇上派往各处,得着消息后自然近水楼台的现行查探。二皇子发现后,方知众位兄弟都得找了消息,心下愤恨之际,也只得一怒之下把消息报给皇上,让众皇子便是找着了,也得不到好。

后来三皇子在江南“静园”中没能找找东西,又盯上当时颇具盛名的卢家,在里面住着了足足将近两年,也未曾找到丁点儿东西,这才铩羽而归。

“如何?要去找找吗?”纸条上除了消息本身外,还有几个已知的、前朝时便在的“静园”,十一说不动心,是决计不可能的,他本身缺钱又缺人,二者能得其一都是好的,如今江南的“静园”近在眼前,他怎可能不动心思?

许骄阳眯起眼睛,她知道,这个园子、并其他几处园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可…万一有些什么呢?

想着,对站在门口的三丫儿道:“你牵马上岸,先去这个‘静园’查查里面可有密室、暗道之类的东西,若能找到前朝秘宝,先莫要动声色,等过两日我们到了再做商量。”三丫儿的本事之一,便是查找暗示、暗格、暗道,如今有她的用武之地,自然不能弃之不用。

十一也两眼一亮,冲三丫点点头。

“对了,若有功夫,再去趟江南卢家的老宅查查!”想起前世的事情,虽明知并无东西,可到底也想在三皇子之前让人查探一番才肯罢休——这好处给谁占了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占去!

拿上盘缠,对众位侍卫只说是让这小厮下去买些东西,侍卫们自然不予理会。小歇片刻,船只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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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风光无限,无数往来船只中,就是那些匆匆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也时不时被那些美景所迷,立在船头观赏两岸风光。

许清荷头顶斗笠,白纱在如玉般的脸庞飘飘荡荡,仙子般的面庞时隐时现。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转身之际,眼波流转:“殿下。”

三皇子含笑上前:“日头愈发大了,不如回舱中歇息吧。”

许清荷微微点头,伴在三皇子身旁,一并向船舱走去。

“适才接到京中消息。”待两人并肩落座于棋盘一侧,三皇子方含笑说道。

许清荷不解,抬起一双俏目看着他。

“母亲说——皇太后已下懿旨,为你我二人指婚。”

“呀!”许清荷一惊,她没想到,自己如今还能被指婚于三皇子,因许府中的种种、妹妹丧生火海、母亲重病在床,自己上山之后又被什么神仙送了下来…种种事情,烦扰得她只觉头疼。唯有跟在三皇子身边,方觉得分外轻松。可她如今的行事,自知早已离经叛道,若被家中父亲知道,只怕再不肯认自己这个女儿…至于婚事…也早就不做念想。

不想,还能有此缘分。

心中一酸,忍不住低头垂泪:“我本已不指望了,只盼能常伴君畔,便已足矣,谁想…还能有今日…”

三皇子亦是心中感慨,他未曾想到,自己计谋尚未定出,京中母亲竟如此迅捷便出了应对。抬手握住那对白玉似的双手:“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许清荷心下感动,默默点头,好一会儿,才想起许府,脸色微变:“那…我的事…”

“不必担心,如今许府称,早先就另你带着下人南下江南,去外祖——贺家探亲。贵妃信中说,许家的下人也已上路,咱们路上慢行,不过晚几日就能赶上咱们的船,此事都已安排妥当了。”

听他如此说,许清荷方松了口气,又想起贺氏的好来:“母亲真心疼我,只我如此行事…怕让她为难了。”

“既是你的母亲,自要为儿女担待一二。”三皇子心中不屑,可又知许清荷素来心中坦荡,从不藏奸,自然不知道那贺氏的手段。

心中大石以放,原本笼在身上那淡淡愁思淡了许多,或行、或动、或说或笑,佳人身姿只伴在自己身旁。从许清荷屋中走出,三皇子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骄人在怀,他自然不能轻薄于她。既然京中亲事已定,且母亲亦说了,虽许清荷不会理家、不通俗物,然她已挑出了姚家的表妹,待自己成亲之后,便聘为侧妃,总管府中事物。

那个表妹自己自然识得,品貌都还尚好,只这事不必特特同许清荷提起,回头过府便知。可现在…三皇子倒有些后悔,没带个妾室同来。

正想着,只见一个许清荷身边的丫鬟端着点心茶水从外袅袅走来,身着淡绿衣裳,颇有几分袅袅姿态,见自己再此,缓缓止步,微微福身:“见过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