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弄的什么景致?”皇上兴致也上来了,闻声,就向后走去。

李公公忙到:“皇后那里,弄了套琼楼玉宇的,整个院子都像是琉璃仙境一般。贵妃娘娘那里就精巧了些,听说是套百花绽放的,那花瓣雕得就像是真的一般,听说叶子上头连叶脉都能瞧的一清二楚,一年十二个月,十二种花卉都雕齐了!宋妃娘娘那里弄了套八仙过海的景致。周妃那里是月宫嫦娥…”

皇上听罢,想了想,道:“去姚贵妃那里吧。”余下的那些都是往年常见的,到是姚贵妃那里的听着有趣些。

姚贵妃处,因严冬到来之时,娘家兄弟在外头早就寻了几个学过木雕、手极巧的小徒弟,特特让他们在外头用冰窖里头的冰雪雕了整整一年,才净了身子送进宫来,如今果然派上大用场了。

皇上到后,见那些花卉果然精致可人,特特赏了那几个小太监,晚上又在姚贵妃处留宿。

姚贵妃趁着皇上高兴的功夫,笑道:“前几日老三家的侧妃带着一个妾进来给我请安,那丫头的肚子争气,已经有了小三个月的身子了。听说哪丫头性子极好,也是个端庄大方的,模样也不错,我瞧着她很好。就想给她提提位分…”

皇上脸上笑意淡了些:“哦?那便提成妾吧。”

姚贵妃笑道:“那丫头是当初许家的陪嫁,本就是良妾…”

皇上眉头微挑,看向姚贵妃:“良妾?贺家的那个女儿?”

“不是,是许氏身边的丫头。”

“既然她肚子争气,那便提成侧妃吧。”

姚贵妃愣了下,这本是老三向自己求的,还想着要怎么同皇上说,毕竟他才刚娶了许氏不久,又已经有了一个侧妃,如今再提,只怕皇上心中不喜。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将事情揽到头上,皇上就开口了?

心中略有些不安,可看皇上的模样,又不似生气,笑着替老三谢过,忙又劝皇上早些歇息,见他果歇在自己这处,才放下心来。

次日一早,就让人将消息送出宫去。

“金氏?”

桌前跪着一人,垂首道:“是姓金。原本是京城商贾人家采买回去的妓女,卢家为了打点人情,将此女、并几个丫头送给许丞相。听说先是在书房伺候许丞相,后不知怎么,被贺氏安排到了许家大小姐身边当丫鬟,因擅书画会诗词,被许大小姐器重,带着一同下得江南,后被三殿下看中。”

皇上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冷热不嫌、香臭不分的,连老丈人用过的也拿来当宝!”说罢,挥手道,“他爱抬举哪个就抬举哪个去,赶明儿乐意让个小妾替了他原本宝贝着的三王妃也随他去!”

跪着的侍卫垂头,不敢接话。

“行了,下去吧,他家那些个糟污事随他自己去,爱喜欢哪个,宠哪个,谁也拦不住他!”说罢,皇上再不提此事,拿起另一份秘报,眼睛眯起——“女子…怪道一直查他不出来呢…”

第62章 摘桃之人

二月二十三日,京城复派来了大军,整整十万人,到了百川。百川上下欢腾一片。

十一统领全军十九余万人,身披铠甲,亲至阵前压阵,许骄阳的病早就养好了,这回自然也随军同行。

十一本不愿让她跟着,只在后头城中就好,奈何,许骄阳笑着摇头道:“我这个师爷,若是如今不来,岂不对不起这名号?”

“那也不安稳…”十一抿唇,她一个女子,即便胆子再大,也未必能见得那般场景。战场厮杀,从不似书中写得那般简单,满地的鲜血淋漓,哪是一句“尸横遍野”就能一概而论的呢?

可到底,他也没能劝住她,谁让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性子肆意的女子了呢?

骑在马背上,许骄阳看向山坡下面场景,神情颇有些肃穆。她确实从没亲眼见过这番场景,更没亲眼见过人死在自己眼前。

那满地的鲜血,奋勇拼杀的士卒,正是因着这些人的浴血拼杀,方保住了这一方的安宁。

再想想,除了这西南之外,西面,北面两处,亦是如此,就更难让人心中平静。

一人骑马至帐前:“报!罗孚兵右翼有兵增援,约数千人!”

十一站起身来:“后路迎敌!”

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西南捷报送至宫中。

西南大捷,皇上龙颜大悦,刚对下头众人道:“没成想十一果还是有些本事的,那孩子对这军事上头,到还有些看头。”

话音刚落,封赏的旨意也没拟定呢,就又有一骑匆忙入宫。

“西南大军撤回之时,被一伙乱兵冲出,十一皇子及其随行如今不知所踪!”两份奏报是先后发出来的,可时间上却晚了一日。但因后面这份更急一些,又为了赶上头一份,足足跑死了三匹马,才勉强在同一日赶到。

皇上愣了愣,抬手点着下头那人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才刚刚听到捷报,怎么人就…

“回皇上…”那人早已跑得脱力了,身上晃了晃,勉强又说了一回,将带着的信件取出呈上,人就一头倒地,晕了过去。

“查!是何处的乱兵!”头一份捷报,是十一亲手所书,后一份却是随行的祁将军所书。

一时间,堂内众人不敢作声,低头相互换着眼神。这如今可真是…

西面、北面那两处,如今没半点好消息,不光如此,北边还又被关外的蛮子们劫掠了两次。如今好不容易有份捷报,可如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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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骑在战马之上,目光微寒,脸上还带着泥泞,原本就微薄的唇,此时抿得更紧。

许骄阳亦在马上,环视左右地形:“如今下山的路都被他们封了,咱们只能在山上略躲一阵,见机行事。”

大军被冲散之时,十一身边只有着三百来个皇上当日赐下的御林精兵跟着,此外,还有刘栓、三丫儿,并当初被皇上赐下,之后就跟了十一皇子的陈齐等人。

十一微微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忽然顺风吹来一阵浓烟。

“不好!殿下,他们要放火烧林!”陈齐大惊,连忙道。

“不对!”许骄阳抬手捂住口鼻,眼睛眯起,“此地天气阴冷,林中树木也并未干枯,就算放火,也绝烧不成大火。他们这是想把咱们堵到下风口,那里定有埋伏!”

听见她的话,众人心里虽有了定论,可却依旧不知如何是好,皆看向她同十一。

十一知她素来有鬼才,亦向她看去。

“下马,割布,每人采些树叶撵出汁子来,掩住口鼻,蹲下身子不要起身!”闻言,众人连忙下马。

浓烟一股股地往林子里头钻,将整个山坡都熏得难以分辨。

一伙瞧不出是什么地方兵卒的人等在下风口出,悄悄将身形掩在树丛石块之中,静等着瓮中捉鳖。

“怎么这么半天都没动静?”

“莫不是被直接熏死了?”

“呵,京城里的皇子爷们,娇贵得很呢,仗着人多打个胜仗倒还没什么,说不准被这浓烟一熏,小命直接就不保了!”

几个瞧着就是头目的人,正低声说笑,忽然,脖子上一凉,“噗噗”几声,被箭支直接射穿,倒地不起…

事隔三日之后,再一份捷报送往京城。

十一皇子被乱军冲到当地一处林中,以三百余人之数,反杀了用烟熏林的前朝余孽两千多人,拿下二百余人,其余均已歼灭。

此事一出,朝野震惊。

百川距前朝余孽所在的承春极近,也难怪他们会偷偷动手。

皇上得知此事,大加犒赏前方军士,随后附秘旨,让十一悄悄带兵绕道,到承春清缴前朝余孽。

此事,虽对外瞒着,但京中重臣,却都得了消息,因此,刚刚完婚不久留在京中的三皇子也知道了消息。

思量再三,三皇子便入宫请命,说是十一既然要去承春,百川那边才刚刚拿回来,千头万绪,怕需要人压阵,以防再出什么事端,他愿亲赴西南,稳定百川局势。

皇上坐在桌后,看向下面器宇轩昂的三儿子,面上阴晴不定,待他说罢,顿了一会儿,才道:“那边还有祁将军坐镇,乱不了阵脚。倒是你,如今户部的事情正忙着,哪里分得开身?”

三皇子忙应了声“是”,还想再说,又听皇上道:“听说你府上的金侧妃快生了?”

“刚满五个月。”

“那也是快了,这可是你府上头一个子嗣,要经心。”说罢,又淡淡扫了他一眼,“行了,回去吧。”

三皇子退出宫来,悄悄拭去一头冷汗,只觉得今日皇上似乎…心情上有些不好?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这回的事情…

心中转了几转,抬步,向后宫姚贵妃处走去。

“他去了哪儿?”

“回皇上,三殿下似乎…要去贵妃娘娘处。”

皇上无奈摇头,按了按额角:“哼,就惦着去摘果子。老十一拼死打回来的、险些连命都送了,他倒想这会儿去百川卖人情去了?!分忧!若真想为朕分忧,他怎么不说要带兵一起去承春帮十一接应?!打得一手好算盘,让他身为皇子还真是亏待了他,应该让他托生在商贾人家才是!”

李公公大气不敢出,知道皇上心里窝着火呢,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皇上骂了一气,随手翻看奏折,瞧见其中一份,眉头再皱起来,拿手点着:“瞧瞧、瞧瞧!他的好丈人!又说什么休养生息,不宜再战。除了会跟朕唱反调,他们还会做些什么?不就是没让他女婿也领兵去阵前吗?这就成天跟朕在后头拖扯后腿!朕就不信,若让老三也带兵去前头,他还会如此?!”

李公公头低得愈发低了下来,就差缩进腔子里头去了。知道皇上这是在迁怒,可谁让许丞相的折纸奏折正好撞到这会儿了呢?

这些东西看着就觉得心烦,只觉得好容易有一处打了胜仗的那点子欢心之情,这会儿全都让对翁婿给联手搅合没了。

“去卫嫔那儿。”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卫嫔,便是十二皇子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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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带着十万精兵,抄近路向承春方向行去。当初他南下之时带得三万精兵、后来皇上又派了十万,在早先的战事中损失了些许,又给祁将军留下了些许。如今这剩下的兵力,便是他此回带清缴叛党的依仗。

入夜,支起大帐,许骄阳同十一在帐中商讨。

“承春,不过一成之地,里面便是有些兵力亦不足为惧。那些前朝欲孽对外称他们有百万之军…百万,就算人摞人,这一个屁大点的城池里头也放不下。”点着桌上的舆图,许骄阳摇头道。

十一微微点头,看向承春东南:“这里。”

许骄阳亦皱眉点头道:“是啊,洛王这里…如今难办的就是,咱们要打承春,必要先去洛王所辖之处,他与前朝余孽紧挨着,这些年来,哪有可能彼此毫无牵扯?”

“之前那只人马,若要南下去扰我军,必要经过洛王所辖之处。”

许骄阳冷笑一声:“要说他全然不知情,打死我也不信。”

“可如今必要从他辖内经过,还要防着他背后出阴招。”

两人的眉头皆紧紧锁着,一时没有好法子。

如今皇上把清缴前朝余孽的差事放到十一头上,这确是天大的好处,奈何,好处拿着也烫手,不论其他,只说这洛王一处,就不是好相与的。

大帐掀开,三丫儿和刘栓端着宵夜进来。

“殿下、徐爷,用些吧。”

看见三丫儿,许骄阳方想起她的出身,冲他招招手:“你来看看,之前你小时候不是一直住在山上吗?是哪座山?去没去过承春城里?知道山在这座城的哪处?”

三丫儿低头看看那张舆图,又抬头看看许骄阳:“这是什么鬼画符?”

许骄阳忍不住翻起眼睛:“哪里来的鬼画符?这是舆图!”

三丫左歪歪头、又歪歪头,指着上头承春二字:“这两个字我识得。”

“那——?”

“这上头画得东西我瞧不懂。”

第63章 若水郡主

十一看向那主仆二人,含笑将一碗燕窝粥递到许骄阳手中:“她不懂舆图。”

许骄阳觉着气颇有些不顺,接过那碗粥来,戳了戳三丫儿额头:“你也有不懂的时候!”这丫头学过开机关、夜行等等东西,可似乎她呆得那处从没教过人如何看这东西,不懂也是常有的事。只可惜…

“等等,你之前说你吃不惯大米稀粥跟粘食,只爱吃实成的馒头?”许骄阳忽然两眼一亮,看向三丫儿。

三丫儿点点头:“是啊,那些东西又填不饱肚子。”

十一也诧异抬眼,看向许骄阳。

“承春的饮食同百川差不多,莫非…他们在北方哪座山上还有据点?”

说罢,许骄阳又向三丫儿问道:“你之前住得地方,冬日可会下雪?”

三丫儿点头道:“会下啊。”

二人神色再凝重起来,狡兔三穴,只怕前朝欲孽在靠近京城的地方,还有一处隐蔽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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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洲,与承春紧挨着,前朝之时,承春就是安洲所辖下的一处城池,直到当初大成国的开国皇帝打入京城,前朝余孽才一路南逃,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处所在。

后来,开国皇帝大封有功之臣,当初的洛王因一路追杀南逃的皇帝,又因为其他种种缘故,最终,将安洲等几处地方赏给了他,将他封为一方之主。

如今,安洲西面虽没向北面一般的修筑城墙、长城等物,却因接连的山脉、断崖、激流,构出了一番自然天险,与承春遥遥相望。

十一皇子带兵来到安洲首府云渡城外,不远处,洛王世子水郓,便带百官迎了出来。

“臣,水郓,恭迎殿下。”说罢,抬手向后让道,“城中已设下宴席,还请十一殿下同各位将军赏光。”

十一在马上一抱拳:“大军尚需稍作整顿,还请世子见谅,不知宴席何时开始?届时一定前去叨扰。”

世子笑道:“哪里的话?事关军务,自然以殿下便宜为主。”

“洛王乃是长辈,岂能失礼?”

两人你来我往,推让了一阵,十一方带着众将领,领着大军在城外不远处安营扎寨。

“这个世子到是个滑头的。”许骄阳跟在十一身后,自然也瞧见两人间的过话。若是一年之前,十一只怕还应付不了这般境况,如今在京中历练了几个月,至少这些谦让之语说着到无什么差错,只是莫要去看他板着的那张冷冰冰的脸就好。

“他们父子一方为王,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十一褪下身上铠甲,长出一口气,一会儿还要进城喝酒,天晓得倒时会有什么事。

“一会儿少喝些。”许骄阳是见过那位世子的,也清楚,那位洛王虽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那大位上面,可在这安洲本地的人,向来都只知道有个洛王,却不知京城还有天子在。土皇帝做得极为舒坦。可似乎就是这几年,洛王突发病症,死了。

世子应召入京,皇上特意在京中赏赐了他一处宅邸,自己死前就没听说过他再出京城回到安洲的事。

虽说如此,可自自己回来后,许多事情上面多少都有些差别。她不记得上辈子平叛这些余孽是什么时候的事,可却清楚,上辈子绝无十一皇子被围困山上、反杀了那两千多余孽的事情,不然,京里早就传遍了。

十一略点了点头,转到屏风后头,换过衣裳,理好头巾,这才又走了出去。

行至帐外,见几位随行的将军将领也都各自收拾妥当,正等在外头,左右看了一圈,留下几人留守兵营,免得出什么事情,带着余下的人,上马,朝云渡城行去。

城门自然是大开的,世子留下几个官吏守在大营外头,引着他们进城,进城时自然也没有什么下马威之类不入流的架势——人家大军就在城外,十万精兵呢,云渡城里的兵力才有多少?这处城池又不大,围都给你围住了,谁敢没事找麻烦?天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子是不是个年轻气盛的?

云渡城依山而建,城池原本并不算大,可其中的洛王府,就足足有半个城池之大。

土皇帝之称绝非虚名,一行人入了那王府大门,就被前后左右的雕花游廊、精奇山石晃花了眼。

许骄阳一路左右看着,心中暗自感叹,如今已经是十月底了,这里园中依旧郁郁葱葱,各色精致花木依旧繁茂。

整栋王府,除了前头的正殿外,余下的都是依着地形而建的,处处都合着景致,几与山水融为一体,既有京城的端庄大气,又有江南水乡的秀美景致。便是京中皇宫,也绝无这里的巧夺天工。

这一花一木,真真不知费了多少能共巧匠的心血、花了多少年的功夫,方能建得此园。

一行人在园中左行右拐,世子水郓在前面引路,一路说着各处的景色典故。不多时,一行人便被引入一处院子,月亮门上只刻着个“醉”字,尚未进园,就嗅到带着一丝淡淡甜意的香气。

入了那门,满园的醉芙蓉迎风摇曳,满园飘香。

世子见后面几位将军满眼惊艳之色,嘴角上的笑意不由深了两分,道:“如今已是深秋,唯有这处院中尚有木芙蓉可赏,因此,父皇便将宴席定于此处。”

说罢,又看向十一,奈何,便是天上掉下个惊雷来,就砸在众人眼前,也未必能从他的脸上瞧出什么颜色来。十一依旧板着那张脸,微微点头,并不多言。

世子收起眼中那丝轻慢,将几人引至正厅。

洛王如今不过五旬左右,瞧着要比京中皇上还健朗不少。许骄阳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也瞧不出他会有什么暴毙的病症。心中揣度,早知道就应该让周嘉打扮了跟来,这回南下,他的医术越发精湛起来,说不准能瞧出些什么也不一定。

十一先以晚辈礼见过洛王,洛王又恭敬问过京中皇上身子安健,一行人方分主宾各自落座。一时,各色精致菜色依次端上,乐声袅袅,鼎炉中香烟袅袅更显得这处小院宛若仙境一般。

酒宴之上,自然推杯换盏,十一带来的多是军中将领,一个个自然豪爽得很,便是喝酒也与常人不同,酒到杯干,饭菜尚未过半,就将云渡城当地的官员灌到了半数。

反倒是上头坐的十一同洛王父子还瞧不出什么——谁敢正经灌他们?

饭菜过半,下头厅中几个歌姬褪下,一身着淡黄薄纱的女子袅娜入厅,乐声飘入,当中那人舞姿翩翩,身影宛若仙人一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许骄阳单手持杯,眉头微挑,这女子…怎么似有些眼熟?

心中疑惑,瞧完一曲舞之后,那淡黄衫子的女子袅娜上前,跪拜在前,脸上虽覆着一层薄纱,却依旧隐隐可见纱下红唇。

许骄阳更是心中一突,果听那女子笑道:“父王,女儿今日献丑了。”说罢,就将面上薄纱取下。

面纱下的女子果如其舞一般,是个妙人儿,虽其品貌没有吕云儿那般貌美无双,可却另有一番韵味,行动之间处处带着一丝勾人的魅惑。

果然是当初京中的那位名镇京城的若水公主、如今的若水郡主。当初,他们兄妹入京后,这位郡主便被皇上赐为公主之号,又赐了公主府,其入幕之宾遍及朝野,面首之众,令京中众正经公主们自愧弗如。

见果然是她,许骄阳垂下眼皮,生怕带出什么让这一屋子人精瞧出什么来。当初,虽京中妇人间多以奚落、鄙夷之态论其行事,可正经独守空闺人,谁又心底不羡慕其张狂恣意的行事?

更有京中男子,多以能得其青目为荣,更让风流之士极为吹捧这位若水公主的姿容。

便是当初的三皇子,也曾夜宿过这位公主的别院。只许骄阳当初不以为意——家里的妾侍有多少?若要一个个吃醋,她早就酸死了!嫁给这般身世之人,便是心生倾慕,也决计不能动情,不然,早晚要把自己呕死。

今日她出来跳这一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