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由向十一哪里瞧去,果然,洛王已经笑着向十一道:“这个丫头便是小女,如今刚刚十六,倒是和你年纪相仿,你们年轻的,多在一处说说话,倒比跟着我们这些老骨头强得多。”

闻言,若水郡主笑道:“父亲哪里老了?便是老,也是老当益壮!”说罢,又笑着端起一盏酒,朝十一走来,“今日初见十一殿下,还请莫怪唐突,小女子满饮此酒谢罪了。”

洛王虽一方为王,其手下兵力也颇让京城忌惮。然若真刀真枪相见,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这位郡主的手段…前世她便听过、见过多次了,虽不知如今她是否已然风流如斯,可这做派…啧啧,说不准,洛王到也存着要让女儿嫁个皇子,换朝中不问不理的几年平安呢?

虽知这不过是往来应酬,如今这一幕,亦不过是若水郡主常用的架势。可为何,心中却有些微微发堵?

许骄阳垂下眼眸,她心里清楚,无论十一再如何用心待自己,自己如今早已与许家再没干系。皇上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知道了,哪有可能真随了十一的意?

皇子的婚事,向来不能由他们自己做主。

而自己,此生是绝不会为人妾!便是他日,他能为一国之君,自己也决计不愿入后宫,做那妃子之流。

分明想得通透,可为何…心底还是有些酸涩?

第64章 两方思量

许骄阳转过头来,不再向那边二人看去,可耳朵却支了起来。

十一见那位郡主穿着舞妓的衣裳,一副昔日用在外同那些人应酬时、那些妓女才会用的做派亲自过来朝自己敬酒,不由皱起眉头,脸色也更是黑得能滴墨了。奈何,以她的身份,自己哪能推却此杯酒水?只好随口一抿。

若水公主一口喝干自己手中的酒后,倒过酒杯,里面半滴不剩,引得那些直盯着这里看的军中士官、当地官宦齐齐喝了声好。

却见,十一不过抿了一口,便将酒杯放下了。

若水心中愕然,笑道:“殿下为何不喝?”

十一扫了她一眼,脸上颜色更是黑得发亮:“不善饮酒。”

若水郡主又是一愣,还待再要笑着上前劝酒——往日谁给过她这般没脸?正要再启朱唇,却见十一眼中带着一丝寒芒,虽一闪而过,却冰彻入骨。心里一突,抬手掩口,朝上头笑道:“父王,小女儿面子微薄,可劝不动殿下了。”说着,起身朝上头走去,坐到洛王下手处。

“胡闹,殿下还要带兵打仗,哪里能多喝酒了?”洛王笑着呵斥了她一句,再看向十一,抬起自己的酒杯,“今日大军初到,料来那些叛逆余孽一时也不敢做些什么,今日少喝些也是无妨的。”

那位郡主的面子十一敢撂,可这位洛王亲自劝酒,他却不能不喝,抬起酒杯来遥举,喝罢,才向身旁下位扫了一眼。

骄阳低着头,不见脸色如何,十一却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只恨这宴席为何还不完?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洛王方以“年岁大了,不比年轻人了”为由,起身退了下去,十一自然也借机告退,推辞了世子欲请众人留宿城中的美意,匆匆出城,回至大帐。

香烟缭绕中,洛王斜靠在榻上,身旁两个丫鬟正在捶腿揉肩。

“父王看,这位殿下如何?”

洛王依旧合着双目,先是冷笑一声:“不过是黄口小儿。”说罢,顿了顿,复道,“人倒是周正,只是这脾气——差得远呢。”

世子笑了起来:“他才多大的年岁,倒是这气势…也怪道能领兵打了个胜仗。”

洛王微微颔首:“不管早前的仗,真是他打的,还是哪一位将军主的事,若能再拿下这处,他这回回京,都必得皇上重用。”

“父王的意思…”

“西面城里,如今行事愈发张狂了…你回头再去同他探探意思,我也上书京中,若皇上点头,同意把若水嫁给他为王妃,这回便助他一臂之力。”

世子眉头微皱:“刚刚瞧席上的样子,他似乎…”

洛王摆手笑道:“不过是个还没开过荤的雏儿罢了,摆着张正经脸。男人多是如此,没娶过媳妇时、在外头要怎么正经怎么正经,真一旦动了心思,以若水的手段,哪里有她降服不了的人?”

世子亦笑了起来,点点头,随即道:“那,可要让那丫头这些日子消停些?”

洛王摆摆手:“让她明着消停,她必暗地里生事,天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来?上一回,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不就偷偷去招惹到西面的那个吴太子?害得本王一个没脸!若不是她还是知道轻重,不过戏耍罢了,天知道她要生出什么事来?随她去吧,让城里的人管住嘴,莫要说出什么去也就是了。”

世子点头应声:“是。”

等从这里退出去,细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转而向后面走去。

“你怎么来了?”若水郡主刚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是湿的,几个婢女站在她身后为他擦头发。

世子笑道:“今儿晚上刚跳过一曲,可累?”

若水郡主翻了个白眼:“不过一支曲子罢了,能累到哪里去?”

“今日见过那位十一殿下…你觉着如何?”

若水嗤笑一声:“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一眼,这般的人,不是装模作样的伪道学,就是个木楞的呆头鹅!”

世子摇头苦笑起来,还未张口,若水郡主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皇的意思,可是要我嫁给这小子?”

“那里来的小子?那是皇子。”

“是皇子,也是个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他身边坐着的那个,瞧着到比他有趣…”

世子愣了下:“身边?”细丝半晌,方道,“你说得可是他带着的那位师爷?”

若水随手捏起了一只钗,在葱白的玉指间转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师爷,瞧年岁与我相仿,模样…倒是一副好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在下头跳时,有两回和他对上…”说着,忽然掩口笑了起来,眉眼间,竟带了几分女子的娇羞之意,瞧得世子不由高挑起眉梢。

“便是喜欢,你也要小心!父亲的意思是什么,你我都知道。可别再招惹他身边的人…”这可是件大事,若父皇真打定主意,定下若水同那位十一殿下的婚事,到时,这丫头若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再勾引他身边的师爷…

可这丫头的性子,又哪里是听劝的?!当初就是她,招惹了几个父王手下新得用的青年俊才,害得几人争风吃醋,连正事上都要斗个天昏地暗,耽误了正事!可父皇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一气之下就跑出王府,正巧遇见过来私下会见父王的吴太子!

勾得人家飞了魂魄,几次三番的想要求娶她,她倒好!一转头,又新找了几个俊美少年,把那事又给丢下了!

“我知道,此事不必你管…”话音未落,从侧门进来三个不过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身上只着一件月白色丝褂,贴在身上,里面风景时隐时现,屋里几个丫鬟都不敢抬眼去瞧他们。

见世子在此,那三人连忙跪下行礼,口称“见过世子”。

世子不理会那三人,无奈再瞧了自家妹妹一眼,叹息一声:“你自己再琢磨琢磨,那事,就算你想…也莫要让人拿到把柄。”这个妹妹,硬的管不住她,软的…她也未必肯听,只好任她去了。

不耐烦送走了长兄,等他出去后,那三位少年方起身过来,一个接下丫头的活儿,站在后头给她擦头,一个跪在下面,捧起一双玉足,轻轻揉捏,另一个站在身旁,给若水郡主揉捏肩膀。

“郡主今日辛苦了。”

“郡主之舞,堪比仙子,那些粗鲁汉子,三生有幸,方能得见这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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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长在马背上的人,就算略喝上一些酒,也不会真就从马背上直摔下来,更何况,他们今夜虽喝了不少,却几乎人人都未曾过量呢?

十一骑在马背上,声旁略后一步的便是许骄阳的马,他们二人均未多喝,可此时走得却也不快。再加上十一时不时的便偏过头去看许骄阳一眼,那马骑得就更慢了。

许骄阳没觉出来,谁让她一路低着头,正在琢磨…十一的婚事。

上一世中,直到自己死,十一也未曾娶王妃。个中种种,便不必深究了。然,她记得,其间,曾有数次,当朝皇帝、三皇子,都险些为十一做了媒。

那些京中年纪相符得,被三皇子同皇上随口提起的便不必说了。只说闹得大些、险些被皇上钦定下来的就有两回。

其一,便是西面同阙云国打过几仗后,两面休兵、交好后,阙云国想要嫁一位公主过来和亲。那位公主据称是阙云国有名的美貌女子,擅骑射、自幼习大成国文字、会说大成国的言语。

当时,皇上便欲定下,若嫁来的公主年岁相当、模样尚好的话,就将那公主嫁给还未成家、也无婚事的十一皇子。

此事知情人多已知道,可因京中种种角逐过后,两国改为——从大成国嫁过去一为公主和亲,至于那边嫁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回,便是皇上欲把太后娘家的一位女子嫁与十一,听说太后都写好懿旨、京中人家也都得了消息,正商量送什么礼合适,最后不知怎么,便也作罢。

如今…

洛王的家世自不必提,再有,如今与前世大不相同。虽皇上依旧对洛王心存不满,然…若水郡主的身份却配得上十一。便是将来洛王身死、若水郡主同世子进京,为安抚安洲此地势力,说不准,联姻与封赏公主称号也所差不多…只那女子水性杨花…

可十一欲图大业,没个身份想当的王妃哪里可行?就算不是若水郡主,明日也会有个如火郡主!

越想,脑中越乱,可许骄阳依旧任脑中冒着各色念头,好屏去心中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之意。

一同回到军中,下马,前头十一问过留守将军,知道营中无事,方一并回到大帐。

许骄阳所住的,乃是大帐旁的一处小些帐篷,本要待十一吩咐完今日的事,才回去洗漱歇息。等十一同众人说罢话,许骄阳欲随着众人一并离去时,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诧异回头,灯火下,有些瞧不清楚他脸上的颜色。一晃神之际,帐中的人都已经撤出去了,许骄阳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十一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唇便触到两片柔软…

第65章 洛王身死

觉着怀中人欲推开自己,十一慌乱得只知道死死抱着她,不让她退开。虽不知她推开自己之后会如何,但总觉着,今日若是一旦让她挣脱开了,那今后只怕两人再难如之前一般的亲近相处了。

许骄阳也不出声,挣脱不开,只得傻站在原地,被那孩子仿佛当作这世间唯一依靠似得傻抱着。可倒也确是如此,之前他那失态一吻,虽让许骄阳恼羞成怒,可如今紧紧贴着他着…被他抱着,才能觉出他身上在隐隐抖着。

他自幼孤苦无依。

他自幼保守欺凌。

他自幼便无人照应、无人惦念…

他于自己究竟是爱慕之情?还只是依靠?许骄阳猜不出,想必,他也是一般如此的…

可即便如此,理清这些,许骄阳亦无法真得一把推开他。

是自己重活一回,决议站在他身边。也因此,他才走了与前世不同的一条路。若不是如此,他只需同上辈子一般,站在三皇子身边,老实做个性格耿直的兄弟、臣子,就能等三皇子改朝换代后稳稳当当坐上他的富贵王爷的位子。

可如今,自己已然拉着他走了一小半,忽的撒手不管,他若跌入谷里,便是自己的罪孽…

“你的婚事不由你。”口中的话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有些发闷地从十一胸口处传出。

这话一出口,许骄阳就觉出十一的双臂紧了紧。可要说得话,她依旧要说个清楚:“我是绝不肯屈于人下的,然,如今的身份如此…”

十一的双臂再用了几分力,低头靠在她的发心:“我知道、都知道…”深吸一口气,入口鼻的都是她发上、身上的淡香,还和着一丝之前吃酒席时的酒香,“我会娶你,明媒正娶,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让父皇、太后、皇后,都说不出二字来!”如若不然,他宁可弃下这江山不要!也决计不肯委屈她分毫!

许骄阳不知他心中所想,却知道这执拗性子的人,只怕会认了真。轻叹一声,抬头看向他:“早先我所说之话绝不会改,今生我也决不会另嫁他人。助你大事之后,若你依旧如此,我便嫁你。”

若他真能成就大业…若他那时依旧如此,自己,便嫁了他。

可这世上多少男子,真真功成名就之后,还会记得当初所说所言?若真如此,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怨妇、弃妇?

等到时…皆等到那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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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大军驻军于承春峡谷外的东侧,虽一时没有动静,可就算军令严谨,无人走漏风声,西面承春城内的人,也清楚这只军队是为何而来的。

连夜,前朝余孽、所谓吴太子同挥下众人凑到一处商讨事宜。

吵吵嚷嚷争论了半夜,依旧没个定论,两边的人各执一词,一方道:“不如一了百了,派人刺杀了此回统军的首领,让那大成的贼皇帝也尝尝丧子之痛!”

另一头道:“不可!如今不过十万大军,若那皇帝真死了儿子,一怒之下派过百万大军,你我又如何收场?”

他们这些前朝臣子,若不是仗着如今承春的地利,哪能真在此一守就是几十年?

可承春才多大的地方?能养出多少兵丁?便是人人尚武,也决计不可能和当今的朝廷相提并论。然,即便他们早些年就在其他地方想了辙,收了些孤儿安插到各处培养死士,可那些人才多少?离着又远,如何解得了如今的近渴?

两方争执不休,偏说得又都有道理。他们可不比那些叛军乱党,更和外族不同。他们本就是前朝的余孽,打得又是兴复前朝的幌子,如今的皇帝便是再大度仁慈,赦得了那些乱军叛党,都不会赦他们这伙前朝余孽。

大成的皇帝不理他们也就罢了,偏安一隅,落得个土皇帝当当,可如今但凡要较真了…那可真是大祸临头!

见实在没个准主意,吴太子头疼得厉害,散去了众人。

此时身边只留下一二近臣,待那些人都走了,吴太子方问道:“两位爱卿,此事如何看待?”

其中一个低声道:“适才那两面…说得都有些道理。”

吴太子微愠:“自然都有道理,不然如何争会执不休?”

另一个忙道:“都有道理,可也都有没道理的地方。”

“哦?”

“叫人过去刺杀那个领兵的皇子、将军,确可使敌军大乱一阵,可正如他们说得,京城那贼皇帝若一时气愤不过,大军压境,殿下…只怕到时咱们真真插翅难飞。”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吴太子气闷地指着他,“你不是说两面都不妥?可有两全的法子?”

那人忙到:“法子,自然有!”

“说!”

“让他们内乱,自顾不暇!”

吴太子挑挑眉毛:“如何不暇?又如何内乱?”

那人忙笑道:“那个贼皇帝的儿子众多,如今他的长子又已经死了,下头的儿子们自然都趁机收拢各自势力,若是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吴太子刚点了点头,另一个人忙道:“虽说如此,可如今大军压境,哪里等得到那时?臣,倒另有一计,亦能让对面那十万大军不敢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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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中,十一正和许骄阳、祁将军等人,商讨如何越过激流、峡谷,举兵前往对岸攻打承春。

帐外,刘栓匆匆走了进来:“殿下!”

“何事?”见刘栓神色惊恐不定,十一知他必有急事来报,才会闯进来,忙问道。

刘栓脚步微顿,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两步,在十一耳边低语了几句。

十一闻言眉毛高挑起来,一脸诧异。

帐中将军们见了,都暗自称奇——这么长时间,谁见过这位殿下变过神色?那这回的消息…份量肯定不轻!

十一眉头皱起来,缓缓环视一圈,方低声道:“洛王…被刺杀了。”

帐中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众人面面相觑,这几日众人都没再进城,为得就是少生事端,以免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带得军队虽多,可此地的驻兵也并不算少,他们是来打西面前朝余孽的,同此地的土皇帝还是少些牵扯为好。可谁想到…

“这…消息可是真的?!”祁将军忍不住高声问道。好端端的,谁会去杀洛王?又为何要杀他?

“…前朝余孽。”适才商讨之时,因不大通军务,许骄阳一直未曾开过口,这会儿听到消息,忽然心如电念,猛然相同其中关节。

她记得,前一世中,洛王约莫也是这个时候没的。只当时领兵来此的人并非十一,而是祁将军。后,因洛王暴毙种种缘由,大成并没能打进承春清缴前朝余孽,而是护着洛王世子、若水郡主等家小一路北上,回到京城。之前欲清缴前朝余孽才屯兵与此的事情,若不是许骄阳当初的身份,哪里能听闻?

更清楚,当初虽没同西面打起来,可派来的军中,到底有不少伤亡,那世子等人,与其说是奉旨归京,还不如说是被押解回京的。

虽皇帝当时十分礼遇世子,可却没给他半分实权,至于若水郡主——一个女人,就是再能折腾,也不过如此。

可如今,头两日自己还亲眼见着气色甚好的洛王,今日又听闻其被刺身亡的消息,哪里再想不通!

帐中几位将军齐齐蒙住了,看看十一,又看看这位徐师爷,都等着这两位发话呢。

“消息应是真的无误。”

说着,十一看了刘栓一眼,刘栓点头,却并未直言自己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旁人也只当是他在城中安插得有探子。刘栓只道:“洛王是正午时分遇刺的,洛王府里乱作一团,世子派人关闭城门——听说,好像连若水郡主的踪影也找不见了。”

众人闻声都不甚介意,许骄阳也只当那个风流郡主不定是去什么男人那里戏耍去了。

见众人又看向自己,等她解释,许骄阳便道:“洛王遇刺,为何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选定咱们大军驻此之时动手?洛王死,于咱们并无好处——大军初来乍到,要打承春,还需洛王支应。可洛王一死,任谁都会怪倒咱们身上,说,明说是过来清缴前朝余孽的,暗中,便是针对洛王而来!”

更何况,此回大军驻扎与此,对外却并没直说要攻打承春。朝中又素来知道,洛王这等手握重兵的异姓王爷,正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皇上真派人来此将洛王的势力倾覆,大家也没什么可惊诧的。

“可…咱们是来打承春的啊!若因此出了什么事,要如何跟皇上交代?!”一位想通关节的将军连忙问道。

许骄阳看了十一一眼,见他定定等着自己的话,方到:“如今咱们——打承春。”说罢,见众人都是一副略显古怪的模样,忽一笑,又道,“定云渡城!”

“可…师爷的意思,是兵分两路?”祁将军小心问道,虽这位师爷年纪太轻,不服众,可相处久了,就知道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如今他话中的意思是…

许骄阳笑着看向十一:“若是能今晚就出兵过了峡谷的话,我料定,对岸防守定然不严!”

十一猛然转身,看向挂在身后的舆图,冷然道:“刚刚商讨到的那条小径,让人带路,今晚出兵!”

第66章 兵不血刃

云渡城中,洛王世子忙得一头汗,父亲身亡、妹妹失踪,还不容他来得急伤怀,便要匆匆握住大权,免得余下的兄弟暗中使坏、将本应就是自己的东西平白抢走。

洛王死得不明不白,家里那些本就如狼似虎的兄弟们早就盯在一旁,若不是自己得着的消息最早,闻讯后立即将王府封了,还指不定哪个会把脏水泼到自己头上呢!

为此事忙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下午才将府内众人的动静彻底压下来,如今还要思虑余下的事情…

到底是谁?又到底为何将自己父王除去?

尤其如今大军在侧,洛王一死,安洲这里的势力眼见不稳,恐怕…

“世子,此事若非是城外那伙人弄得,就是西面…”一位幕僚低声说道。

世子缓缓点头,眉头紧皱:“如今,就是不知是那一边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