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音将信将疑地吞了两块,正打算嚼第三块时,那处刺刺的痛忽然一松,牵绊的感觉真的没了。她压了压喉咙,再嗯嗯哦哦地清了清嗓子,最后兴奋地叫道,“真的下去了诶。”

“跟你说了有用,你以为我骗你。”沈牧梵重新给她倒了杯热水,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没了胃口,沈牧梵结了账,便带着她离开。到了楼下,白之音想起答应过小天要买甜品回去,便对他说,“你先走吧,我还得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去。”沈牧梵瞥了眼她的脚。

白之音思忖了下,觉着自己这样的确不方便,就不再推辞,“我要去庙街。”

这个点正是庙街最热闹的时候,沈牧梵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远处的车位上,考虑到她的脚,他提议道,“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你找不到的。”白之音说着推开车门下来。

沈牧梵知道她主意已定,只好跟着下来,小心扶着她,一路上他用身子帮她挡着人群,不住叮嘱她小心脚,从街口到街中间,不长的一段路,他走得后背全是汗。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白之音在一家名叫陈记的糖水店门口停下来。

“你想吃甜品?”沈牧梵不懂,尖沙咀不是有很多甜品,她至于一瘸一拐跑来庙街吗。

似是看清他的疑惑,白之音侧头朝他笑了笑,“这儿跟普通糖水店不一样。”

他刚想问哪里不一样,白之音忽然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几步。手上一空,沈牧梵眉头轻轻挑起,胸口蹿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好似是不满,又好像有点落空的失望。

他才杵在原地,思忖着要不要跟上去扶住她,没等想明白,店内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朝着白之音笑嘻嘻地说,“我就说是音音,你陈叔还说不是。”

“三婆。”白之音甜甜地打招呼。

被称作三婆的人拉住白之音的手,嗔怪地问,“还记得我这个三婆啊,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来了?”

白之音被埋怨,也不解释,只笑着问,“你最近风湿有没有再犯?我上次叫人带给你的药有没有效果?”

没等三婆答话,店门口一个粗狂的男子已接过了话,“效果很好,就是她舍不得用。”

“陈叔。”白之音跟男子打了招呼后,侧头佯装凶巴巴地瞪着三婆,“你不用是想留着生仔?”

“胡说八道。”三婆拍了她一下,“我这是老毛病了,平时不痛就不用吃。”

白之音知道她是心疼钱,不由叹气,“这药要按疗程服用才有效果,你这样痛就吃,不痛就放着,吃再多也没用,只会花更多冤枉钱。”

“这样啊?”三婆想了想,“那好吧,我今天回去就按时吃,不过你不许再给我买了,隔壁张阿姨的儿子也在澳洲读书,我叫他给我买了寄回来。”

“这个药一般药店没有的。”白之音说。

“那我让你陈叔把钱给你,否则我就不要了。”三婆坚持。

见白之音点头,三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拖着她往店里走,哪知刚动了一步,就听白之音啊的叫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倏地欺了上来。

三婆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刚才站在白之音斜后方的男子,她还以为是路人甲呢。

上下打量了沈牧梵一番,三婆侧头小声问白之音,“你们认识?”

白之音借着沈牧梵的力站稳,对三婆点了点头,“嗯,朋友。”

三婆这才发现她一只脚提在空中,急忙弯腰拉高她的裤管,“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白之音伸手拉起她,在她念叨前,赶紧转移话题,“三婆,还有没有糖不甩和蜜豆捞渣,小天念了好几天,说想吃。”

此话一出,果然成功引走三婆注意力。“当然有,我叫你陈叔帮你打包。”

“你呢,芝麻糊还是杏仁露?”说完,又转头问沈牧梵,“这位先生呢?

白之音回转头,对沈牧梵扬起一抹笑,“三婆家的芝麻糊是庙街一绝。”

“那就来碗芝麻糊吧。”沈牧梵应道。

“那行,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盛。”

等三婆进去,白之音瞄了眼西装革履的沈牧梵,嘴角越翘越高。

沈牧梵被她笑得瘆的慌,还以为自己衣服上沾了什么,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名堂,只好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白之音莞尔道,“就是在想,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你在这儿吃糖水,搞不好陈记会火。”

“不止陈记。”沈牧梵抬眸睨了眼不远处探出来的镜头,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喃,“你也会…”

11 火了

第二天,白之音依旧在家养伤。吃过早餐,她拿了几张财经报在客厅看新闻,正读得认真,冷不丁一张报纸迎面摔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之音略略皱了下眉,抬头注视着面前怒气腾腾的白筱薇,不明白她一大早发哪门子神经。

白筱薇手指向茶几上的报纸,咬牙切齿地问,“这女的是不是你?”

白之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视线落在报纸头版的照片时,怔了一瞬。白筱薇没说错,照片里的女人是她,而男主角是沈牧梵,拍的正是昨天在陈记门口,他侧头伏在她耳边说话的一幕。

不得不说,沈牧梵镜头感真好,这照片既能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又巧妙挡住了她的样子,只露给读者一个侧脸,最重要的是,镜头里两人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接吻,难怪编辑给配了个抢眼的标题——沈氏主席庙街约会神秘女友。

报纸是全港发行量最大的生活周刊,这条新闻放在如此醒目的位置,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应验沈牧梵的话,陈记会火,她恐怕更会火得着起来。

见她面露微笑,白筱薇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照片里的女人果然是她,这让她非常恼火,“你倒有挺有本事,居然能勾搭上沈牧梵?”

“勾搭他有什么稀奇?”白之音抬眸扫了她一眼,“让他来勾搭我才是本事,不是吗?”

“他勾搭你?”白筱薇仰头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他什么女人没见过,需要勾搭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野-种?”

被骂的白之音轻轻挑了下眉,“你还别说,他或许就是没见过野-种,所以才有兴趣。”

她不以为耻的态度把白筱薇顶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半晌才匀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不要脸,跟你妈一样下-贱。”

可惜,任凭她骂得再难听,白之音丝毫不见恼火,只见她抬手左右瞧了瞧自己的指甲,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世道贱不可怕,怕的是想贱还没资本。”

白筱薇用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她是暗骂自己丑,气得挥手就想去抓她的脸,却不料还未近身,就被她擒住腕子往前一拖,她只觉身形一晃,人便往前扑下去,下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上。

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被摔懵了的白筱薇才呼天抢地嚎起来。偏偏这会儿老爷子他们都去公司了,佣人们躲在墙角观察了下局势,全部聪明地闪回后面,选择集体失聪,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干嚎。

见她嘴角泛出血沫,白之音将茶几上的纸巾盒递给她,故意问,“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白筱薇抢过纸巾盒,甩手扔回来,“少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

白之音身子一偏,灵巧地躲过她的攻击,再接在力地气她,“你错了,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影响。”准确的说,除了小天,白家其他人死活对她都没有影响。

打不过,骂不赢,想摔东西又怕爷爷回来责骂,吃了一肚子气的白筱薇最后只能原地跺脚,疯狂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望着像疯子一样冲上楼的白筱薇,白之音突然觉得其实比起白筱薇,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知道要抗争,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得幸福。白筱薇表面虽比她风光,但说穿了不也是靠着娘家和丈夫才能有一席之地吗,过的照旧看人眼色的日子。

摇了摇头,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盒,视线落那副照片时,略思忖了下,便掏出电话给照片的男主角发了条信息,“早知道要被拍,我应该打扮好看点。”

沈牧梵的信息回得很快,“不好看吗?我觉得很漂亮。”

“还可以更漂亮。”白之音噙着笑再补了一条,“而且,我右边侧脸更上照。”

“那下次换右脸。”

盯着屏幕上的字,白之音嘴角翘得更高,正斟酌着回复内容,手机里又进来一条信息,“周末晚上有空吗?有一场舞会,想请你做舞伴。”

他能主动相邀,白之音自然开心,却考虑到实际情况,做了婉拒,“我的脚应该还不能跳舞。”

短信发出去后,很久没收到回复。白之音担心他误解自己欲拒还迎,忙不迭补上一条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吊你胃口,是担心下周头条会变成沈氏主席癖好残障人士。”

沈氏集团会议室内正在举行一月一次的项目汇报会。

沈牧梵一边翻阅手上的报告书,一边听着投资部总监汇报有关上海浦东地块的开发进展。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侧眸,瞄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正在汇报的王康见到大boss发自内心的笑容,以为是对他的报告非常满意,于是更加卖力讲解,就连那些本想带过的小点也一一拎出来,恨不能说出个花。

如果换作平日,依照沈牧梵言简意赅的性格,早就微笑打断他的口若悬河了,不过这会儿他心思全在短信上,耳边虽飘着王康的叨叨声,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白之音发这短信息的样子,一定是眉头微蹙,有些着急。

想到这儿,他唇角笑意更深,拿过手机,打下一串话,“我已经误会了。”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真的?”

“你觉得我说假话?”他反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智商应该没那么容易误会。”

这话明显是给他挖个坑,他要是坚持说误会,那就说明他智商比她想象的要低,如果说没误会,那就变相承认他在说假话。

勾了勾嘴角,沈牧梵决定把这难题扔回给她,“那依你看,我到底该不该误会?”

这一回,短信过了好会儿才回过来,“当然不该啊,要不我还得想法子哄你。”

沈牧梵嘴一咧,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小女儿语气的时候。

台上的王康混不自知,瞄到大Boss越笑越开心,兴奋得快飘起来,不过台下其他人显然就冷静得多,几个跟着沈牧梵多年的属下很快就发现,老板的笑容跟王康没半毛钱关系,联想到早上看到的八卦,再配上此刻老板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老板也许真的坠入爱河了。

尽管白之音用脚伤做理由,沈牧梵还是坚持要带她参加周末的舞会。

“现在全港媒体都在盯着我,你跟我一起去,就是最好的曝光机会。”他游说道,“你脚上的伤我会叫人透给媒体,说是扭到,而不是伤残。”

“可是第一次见人,我希望能风光些,至少不要连舞池都没法下去。”白之音如实说。

“你站我边上已经是全场最风光的了。” 沈牧梵淡笑,“至于跳舞,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话说到这份,白之音只好答应带伤前往。尽管她嘴上说着丑就丑,可该拾掇的,她一样没少。

周六下午,她正在做美容,沈牧梵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她。她报上地址,他一听是美容院,就笑了,“别弄得太漂亮,我会有压力。”

白之音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压力,该紧张的是我才对。”

“怎么?”沈牧梵逗趣道,“你怕别人说你配不上我?”

“不是。”白之音叹气,“我是担心其他男人看不上我。”

沈牧梵一怔,随即想起她的真实目的,想到她精心打扮是为了钓金龟,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别扭的情愫。

看美容师拿来面膜,考虑到待会不能说话,白之音又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沈牧梵默了一刻,回道,“我不过来了。”

“不过来?”白之音挑眉,“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

扫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沈牧梵淡淡地说,“不着急,下次给你也一样。”

周日的晚上,沈牧梵准时来接白之音。

白筱薇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之音上车,气得直咬牙。

今晚的宴会是政界元老的生日会,据说受邀的全是政商名流,白家在香港只能算二流富商,还没资格受到邀请,而她未婚夫家里靠着沾边的关系,倒是拿到了邀请函,可他公公只想带儿子去拍马屁,哪里会想到她,为这事儿她和王晓鹏闹了几天的别扭,最后还是没去成。

可现在,白之音那个贱人却靠着沈牧梵的关系,大摇大摆地进去,真是越想越恼火。

另一边,怕她应付不了媒体,沈牧梵选择从地下车库直接到宴会场,不过一踏进大门,他们便成功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白之音吸了口气,坦然接受大家的注目礼,她对自己的相貌身段还是有自信的。

由于脚伤关系,她穿的是一双平底浅口芭蕾鞋,再搭配了一袭短款洋装,不够典雅,却透着一股灵气,在满场的摇曳长裙中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抢眼。

感受着某些不怀好意的打量,沈牧梵微微蹙起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慢点,注意脚下。”

垂头瞧了瞧地毯,白之音一脸茫然不解,话说,她到底要注意什么…她脚下什么也没有啊。

12 舞会

沈牧梵把白之音带到宴会主人身边,给双方做介绍,“这是陈老,今晚的寿星,陈叔,这是白之音。”

听他只说人名,没涉及丁点身份的内容,陈震心里迅速判断出这姑娘家世上不了台面,两人关系也应该没到媒体所谓的男女朋友阶段。不过,依照沈牧梵谨慎低调的性子,能让他带来出席宴会的女伴,即使不是恋人,关系也非比寻常,同样不能怠慢。

“白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陈震保持着和蔼的笑。

“我也是。”白之音笑盈盈地奉上沈牧梵为她准备好的礼物,“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太客气了。”陈震笑着接过礼物,转手交给太太,“白小姐第一次来,你要好好陪她。”

陈太太明白丈夫让她亲自陪客人是代表重视,于是笑眯眯地挽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我带你去拿点喝的。”

白之音看了看沈牧梵,等他朝自己点头,才跟着陈太离开,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他温声叮嘱,“不要喝酒,你脚上还有伤。”

陈太脚步一滞,回头打趣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说完,又用凑到白之音耳边揶揄,“你看看,他多紧张你?”

“哪有?”白之音低下头,做出娇羞状,惹得陈太又是一阵笑,“还不好意思了…”

说是拿饮料,其实是陈太带着她满场转,介绍她认识相熟的名媛富太。白之音跟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保持微笑,并在大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这位是不是沈总的神秘女友”时低头垂眸,用堪比蚊子的声音回答,“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都是人精,一下子就领悟白之音的解释一半是难为情,一半的确出于两人关系未确定。即便如此,大伙儿还是对她格外客气,几个跟沈氏有合作的,还热情邀约她去家里玩。

白之音被她们围着,笑得脸都快僵,直到司仪上台讲话,女客们才开始往前移去找各自一半,她故意落后几步,趁着没人注意弯腰揉了揉酸疼的脚踝。

正考虑要不要躲进卫生间坐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传来醇厚温和的询问,“脚疼了?”

她回头看见是沈牧梵,皱了皱鼻子,“站太久,有点累。”

“去那边坐一下。”沈牧梵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休息区。

坐下后,白之音心虚地忘了眼舞台上正在展示伉俪情深的陈震夫妇,感觉自己在主人致辞时跑到休息区坐着太没礼貌,便提议道,“要不我在这儿,你先过去。”

沈牧梵没有回答,黑眸深敛,藏着难解的幽光,下一刻突然半跪下来,抬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

白之音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想往回缩,却被他箍住,一拉一扯间,疼得她吸了口气。

然而,沈牧梵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地放开她,还抬眸扫了她一眼,沉声喝令,“别动。”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握住脚,白之音就算再能装也没法淡定,脸颊飞快染上两坨粉红,耳朵更是烫得快烧起来。

相比之下,沈牧梵沉静得多,端着她的脚上下左右捏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不疾不徐地说,“筋络不通,明天我带你去看跌打医生。”

白之音并好腿,拉了拉裙子,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你还懂跌打骨伤?”

“我家里有中医。”沈牧梵说。

白之音正想问是谁,场上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本围在舞台的人们慢慢往后退,把中间留出一个圈。灯光暗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陈震牵着太太滑入舞池,拉开舞会的序幕,一曲过后,其余人也纷纷携伴步入舞池。

抿唇望着翻飞的裙裾,白之音思绪飘到了遥远的美国,想当年她和妍熙可是达特茅斯的舞会女王,学校里多少欧洲帅哥被她们的舞姿吸引,虽然最后她俩连个男朋友都没交,不过想想那段张扬的日子应该是她们最开心的岁月。

白之音正兀自感慨白驹过隙,忽然听到沈牧梵问她,“想跳舞吗?”

她收回飘走的思绪,指了指自己的脚,“跳不动。”

“谁说的?”沈牧梵把她牵起来,带到舞池边,抬眸淡笑,“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换作从前,白之音当然不会紧张,她的舞是跟着名师学出来的,曾代表学校参加北美拉丁舞大赛,拿了业余组的亚军,冠军是妍熙。但她现在脚有伤,走路虽没问题,可转圈什么实在不敢挑战,更何况刚才沈牧梵还煞有介事地说她筋络不通,她可不想一时尽兴,再落下个病根。

"算了,我…"她话未说完,腰上陡然一紧,已被他搂住滑进了舞池。

白之音轻轻挑眉,在心里叹口气,这男人还真霸道,下定决心的事,压根不容别人拒绝。

许是她血液里曾经沸腾过舞蹈的因子,尽管脚不利索,感觉却慢慢归位,而且几个节拍下来,她发现沈牧梵说得一点没错,只要跟着他,脚伤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舞伴,估计换个真瘸腿的都能翩然自如。

他带着她一连跳了三曲,结束时她额头上蒙了层薄汗,脸粉扑扑的,眼睛格外有神,“我很久没跳舞了。”

“你们家不办舞会?”沈牧梵含笑端详着她,觉得此刻的她跟平时好像有一些不一样,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