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晚上发生太多事,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有零碎的片段闪过,一会儿是马瑞兵猥-琐的笑,一会儿是沈牧梵对着她轻轻呵气,一会儿画面成了她和白天玩跷跷板,没多久又变成疾驰的小巴、雪白的床单…她浮沉于梦中,一边冷静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别怕,这是梦,一边却怎么挣扎都想醒不过来。就在迷迷糊糊间,一道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也将她从梦魇中拖了出来。

白之音猛地弹坐起来,双手抱着昏沉发疼的脑袋,默了半晌,这才发现原来叫醒自己的不是闹钟,而是她的另一部手机。这是她的私密电话,号码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匆匆瞥了眼闹钟上的指针,刚过六点,这么早来电肯定是有急事。残余的瞌睡虫顷刻鸟兽驱散,她迅速探过身子,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连曦急切的声音,“快开电视,看翡翠咨询…”

第20章

港人爱读报,公车地铁茶楼饭馆随处可见拎着报纸市民,一是长年累月生活习惯,另一个原因则是岛上报业发展强势,一叠报纸便能囊括全球资讯,让匆匆行进的人能抽空一窥世界。

不过,报纸作为纸质媒体,在及时性上有一定滞后,特别是香港作为全球著名的金融贸易城市,更需要第一时间掌握各地资讯,特别是几个证券市场开盘信息,方便投资炒卖,这也催生了资讯电视业崛起。

为了抢占先机,一些咨询台采用轮播形式滚动播报突发新闻,而在传统的定点播报上,诸如翡翠咨询这样的频道更是把开播时间提前到6点,只为了让大家一睁眼就能掌握信息。

连曦有晨跑的习惯,每天去海边跑步前都会先瞄一眼翡翠咨询台。早晨他一开电视,就看见屏幕下方用蓝字亮出一条新闻,“沈氏主席陷入爱河,婚期将至。”

正在喝水的他被呛得直咳嗽,再听主持人播报的内容,瞬时惊得连咳嗽都忘了,赶紧给白之音打电话。

这边白之音听他简略说完,鞋子都没穿就冲到客厅,按开电视调到翡翠台,屏幕下方那行硕大醒目的字还在,而画面上播出正是她和沈牧梵拥吻的照片。看得出来,照片是偷拍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酒吧对面,虽然隔得有点远,但不影响画质,而且狗仔还用心地拉了个近距离,镜头直对两人脸部,连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望着画面中一脸沉醉的男女主角,白之音就像被人闷头敲了一棒,懵了。天呀,她怎么会是那样的表情,那完全不是被强吻该有的反应啊!

连曦听话筒内一片静默,不由出声叫她,“音音,你在听吗?”

白之音敛神,应道,“我在。”

连曦刚想开口,忽然画面一转,电视里出现一个女记者,而他对面正是绯闻男主角,沈牧梵。

“沈总,请问你跟白小姐是在恋爱吗?”女记者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沈牧梵用手虚挡住镜头,浅浅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反问,“你说呢?”

如此暧昧的回答给足想象空间,女记者察觉这里面大有新闻,急忙追问,“前阵子有记者拍到你向白小姐求婚,是真的吗?”

沈牧梵嘴角上扬,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个…不好回答。”

“为什么?”女记者不死心试探,“该不会是白小姐没答应吧”

沈牧梵屈指抵在唇边,佯装生气地问,“我有这么差劲,求个婚都会失败?”

“怎么可能。”女记者立刻否认,恭维道,“谁不知道你是全港顶级钻石王老五?”

“大家谬赞了。”沈牧梵谦逊一笑。

尽管他没有明确承认婚事,但话中已透露出许多细节,这让挖到超级新闻的女记者兴奋得两眼放光,再接再厉问道,“那沈总,你和白小姐定下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沈牧梵朝女记者抱歉地笑了笑,“能让我们保持神秘吗?”

女记者被他的微笑闪得失神,连连点头,“当然。”并不忘送上祝福,“沈总,恭喜你。”

“谢谢。”沈牧梵礼貌地微笑,临末还扔出一句,“我能不能提个过分要求?”

女记者点头,示意他说。

沈牧梵侧头对准镜头,黑眸里有羡煞旁人的宠溺,“我希望大家不要给她太多关注,要不把她吓跑了,我追追好辛苦。”

这番调侃的话讲得温柔至极,呵护宠爱之情溢于言表,配上他的身份,怕是已令一群女人无比艳羡。不过身为女主角的白之音却想抓狂,恨不得钻进电视机里,把那个无耻的男人扯出来,暴揍一顿。

另一头的连曦听完采访,也是不解,“他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抽哪门子风。”白之音啪地关掉电视,不想再听主持人陈述她与沈牧梵的恋爱历史。

连曦思虑良久,大胆假设,“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你?

白之音愣怔,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是喜欢我,之前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就连我主动联系他,他也不理不睬。”

“或许他刚刚发现。”对于这点连曦深有体会,“男人天性好斗,通常对摆在面前的猎物不敢兴趣,然而一旦出现对手争夺,就会激发他的斗志,也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心。”

“对手?”白之音讶异,“谁?”

连曦回忆昨晚沈牧梵的表现,无奈一笑,“估计他把我当情敌了。”

“你?”白之音扬手,“怎么会,我们一看就是好朋友。”

“那是你的认定。”连曦笑着提醒她,“在恋人眼里,异性好友是不成立的。”

白之音蹙眉思考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

“十之*。”连曦答道。

白之音仔细想想,觉得这个答案最能合理解释沈牧梵的抽疯行为,可再往深处想,又没半点达成目标的兴奋,反而很担心,“你说老爷子会不会看到新闻?”

连曦知道她的顾虑,安慰道,“看到就看到吧,迟早都会知道。”

“迟总比早好。”白之音叹气,“老头子不会愿意我跟沈牧梵扯上关系,这么早被他知道,不会是好事。”

更何况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摸不准沈牧梵的心思,就算他是喜欢她,那他愿意照她剧本把戏演下去吗?按照他的性格,恐怕很难。

计划里,她是想设计接近他,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看在感情份上,帮他离开白家。现在看起来计划仿佛是回到轨道,可实际上整个走向已发生偏离,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只想傍上沈牧梵的关系,定位是“情人”,还是“地下情人”那种,从未肖想过沈太太的位置。现在沈牧梵大肆暗示他会娶她,真不知她该得意自己魅力十足,还是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着急。

而且,按她对白飞扬的了解,他绝对不乐意她嫁给沈牧梵。前一段时间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之所以视而不见,皆因为在他看来,沈牧梵跟她只是玩玩,她私生女的身份没法成为沈氏集团主席夫人。

而现在,沈牧梵暧昧的表态会让白飞扬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他应该清楚凭沈牧梵的地位,不可能被白家呼之则来,同时,她嫁过去后,他便再也没办法压榨她,这么得不偿失的事,哪支老狐狸怎么肯干?

半山白宅内,白飞扬听完电视里主持人对沈牧梵和白之音婚事的分析,剑眉拧紧,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吩咐道,“阿忠,你带人过来把小白痴送走。”

闹了这么一出,白之音也顾不得装憔悴,随便洗漱一下便赶回白家,一路上她和连曦商量对策,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好是先抵死不认,再想办法尽快搞定沈牧梵,借他之力离开白家。

和往常一样,白之音让连曦把车子停在小路上,自己下车走过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出来拿报纸的陈嫂。

见到她,陈嫂一惊,先是匆匆瞥了眼门口的摄像头,再一把拽着她闪到了墙角。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陈嫂对她有几分感情,不忍她伤心,忙把知道的告诉她,“早上老爷把小天送走了。”

白之音心里咯噔一跳,她就知道,白飞扬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稳住慌乱的心,她拉住陈嫂的手,急切问,

“你知道送去哪里吗?”

“不知道。”陈嫂摇头,回忆当时的情景,“大概六点多,忠叔带了几个保镖进屋,后来就听到小天哭闹,我躲在厨房看了看,发现他们夹着他从楼上下来,然后就听到老爷说送走。”

想到熟睡的小天被惊醒,再强行拖走,白之音的脸唰地白了,手指甲掐进掌心里。小天一定很害怕,一定会哭闹,那群人一定会凶他,甚至会打他…联想到这些,白之音顾不得陈嫂劝阻,急忙往屋子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屋,一看白飞扬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压住心中的恐惧和怒火,白之音匀气走过去,心里也有了主意,她不能打草惊蛇,对小天送走的事,她只能装不知道。

站定在白飞扬面前,她乖乖地叫了声,“爷爷。”

“你还认识我这个爷爷?”白飞扬抬眉冷冷扫了她一眼。

白之音咬住下唇,和平常一样主动服软,“爷爷,我知道错了。”

白飞扬哦了声,“错了?错在哪儿?”

白之音摸不准他是为昨晚搞砸相亲生气,还是因为早上的新闻,只好从最轻的说起,“我不该夜不归宿。”

白飞扬冷哼,没有接话。白之音只得继续说,“我不该把相亲搞成那样,还对马瑞兵动粗。”

白飞扬抬眸,冷声问,“就这些?”

白之音眉头轻挑,知道惹怒他的应该是沈牧梵的事,却不肯主动开口,只埋着头,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飞扬看她什么都不说,用力一拄拐杖,“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压根不把我这个爷爷放眼里。”

不等白之音辩驳,他逼问道,“你跟沈牧梵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没什么。”白之音知道死不承认会激怒白飞扬,可她更清楚一旦松口,那白飞扬就会得寸进尺要挟她,她便一点没翻身机会。

“还说没什么。”白飞扬怒发冲冠,“他都说要娶你了,你还想骗我。”

“根本没这回事。”白之音急急忙忙否认,然后装作很委屈地说,“他只是想让我做情妇。”

对这个解释,白飞扬将信将疑,“他想你做情妇,还说要娶你,这不是自相矛盾。”

“他是故意的。”白之音解释道,“他知道我在相亲,所以威胁我,说只要他放话娶我,就没人敢跟他抢,我最后还是会乖乖去找他。”

“是这样?”白飞扬对这个解释还算认可。一是他觉得沈牧梵不可能娶白之音,第二则是笃定自己调教的人没胆量骗自己。

察觉到他有所松动,白之音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我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说的,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娶一个私生女,他不过是想跟我玩玩罢了。”

看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白飞扬指了指茶几上的纸巾,“行了,别哭了,擦擦眼泪。”

白之音抽抽噎噎地拿纸巾抹了抹脸,佯装很害怕地问,“爷爷,你说外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真的没人敢娶我。”

“不会的。”白飞扬安慰道,“只要你跟他没什么,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做主。”

白之音点头,感恩戴德地表示谢意。

白飞扬睨了眼满脸泪痕的她,非常满意,不过时刻捏住她的三寸要害。清了清嗓子,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最近你事情太多,我担心照顾不好小天,所以把他送到疗养院去了。”

虽然知道没希望,为了小天,白之音还是决定争取一把,“爷爷,小天不喜欢疗养院,而且我…”

“不喜欢也要适应,他总不能跟着你一辈子。”白飞扬站起来,表示话题到此结束。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扔下一句话,“当然,如果你结婚了,想带他去夫家住那我就管不着了。”

言下之意,她要接走小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结婚。

听着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白之音深吸口气,她不想被迫结婚,那只能用最快的办法让自己成为沈牧梵的女人,那样他才可能帮她带小天离开白家。

看来只能按照妍熙的方法,睡了他…

第21章

从客厅上楼,白之音走进小天房间,望着床上凌乱的被子,她几乎能想象出,小天被带走时有多匆忙。

捡起掉在地上的小车模型,白之音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这是她工作后买给小天的第一件礼物,已经很久了,但一直他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抱着,现在却遗落在家,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闹脾气、不肯睡觉、不肯吃饭?疗养院的人会不会耐心哄他,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凶巴巴地吼他,甚至是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吓得他不敢再闹

想起那次的经历,白之音胆战心惊,那是她大学毕业想逃离白家时,白飞扬给她的教训,是小天电话里那句“姐姐、我怕。你不要不要我”让她放弃向往已久的自由,乖乖回到白家,乖乖为白飞扬经营走私生意。

那时,看着瘦得不成人形,手腕和双腿上都有被绳子绑过痕迹的弟弟,白之音发誓哪怕她吃再多苦,也不会让小天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和恐惧,然而今天,因为她的不甘心,因为她的一时意气,居然再一次让小天深陷险境,想到他为她吃过的苦,白之音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她跌坐在床边,把小汽车紧紧贴在胸口,泪水沿着脸颊一点点掉下…

不知哭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之音连忙用手背抹干眼泪,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白韦德。

吸了吸鼻子,她撑着床沿站起来,谁知蹲太久,两条腿像被千万根针扎般,已经麻了。一起身就软下去,幸好白韦德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没跪倒在地上。

站稳后,白之音清了清嗓子,“谢谢。”

白韦德扫了眼她手上的玩具车,“小天的?”

白之音点头,喉咙又有些发紧,不过她不习惯让人看到自己真实的情绪,所以很快就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隐忍的神情和红肿的双眼让白韦德心像被蛰了一下,疼得他来不及多想就抬手覆上她的眼睛,“你哭了?”

白之音浑身一僵,心中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别扭、厌恶、甚至是有点点恶心。她下意识地扭开头,躲开他的碰触,这也让白韦德察觉到自己举动失当。

悻悻地收回手,白韦德往后退开一步,问道:“小天被送走了?”

白之音点头,没有吱声。

白韦德眉毛轻挑,“是爷爷的意思?为什么?”

白之音自然不会傻傻地说出沈牧梵的事,而且从他莫名其妙摸她以后,她总觉得和他独处的氛围怪怪的。为了早点离开,她只好避重就轻地说,“没什么,是我不听话,爷爷才教训我。”

白韦德的眉毛拧得更紧,面色阴郁,“他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两人隔得并不近,但白之音依然感受到他强烈的怒气,还没想明白他生气的理由,突然手臂一紧,手又被他抓住。

“他是不是逼你相亲?”白韦德怒目圆瞪。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白之音直皱眉,忙不迭用另一只手去拨他,“大哥,你抓疼我了。”

白韦德闻言,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放开她,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疼?”

“没事。”白之音往后再挪了一大步,想离他再远点。

察觉到她的躲闪,白韦德长长地呼了口气,平抑住胸口翻腾的情绪,等再开口时已恢复往日的清冷,“不管他叫你做什么,不喜欢就不要做。”

顿了顿,他补充道,“小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白之音愣在原地,心里仿佛塞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跟白筱薇不同,这些年白韦德一向视她为毒药,避之不及,可今天他的行为太异常,非但关心自己,还说要帮他找回小天,而且…想到他摸了她的脸,白之音顿时觉得背脊发麻,哆嗦着打了个激灵。

一家怪人,看来她真的要加快脚步,离开白家。

尽管白韦德说要帮忙找白天,但白之音绝对不敢对他抱希望。从弟弟房间出来,她立即联系连曦,把白天被送走的事告诉他,叫他查小天的藏身之处。

听到她声音里浓重的鼻音,连曦安慰道,“你别太着急,老爷子现在还要利用你,不会对小天怎么样。”

“但愿吧。”白之音勉强一笑,如今前路不明,她能期望的也只有这个。

跟连曦讲完电话,白之音去浴室洗漱一番,趁着其他人没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开白家。虽然老爷子相信了她的说辞,可是沈牧梵娶她的消息一旦放出,白家的其他人肯定会不淡定,特别是白筱薇,指不定要怎么挖苦讽刺一番。

她现在没精力陪他们闹腾,她必须要在最快时间拿下沈牧梵,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如果需要,她不介意以身相许,只是,依她对沈牧梵的了解,他应该不是想睡就睡的人,想要跳上他的床,怕是件难事。

白之音想了一路,最后定下策略,那就是先获得他的信任,想办法跟在他身边,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之音把车直接开到沈氏集团楼下,算算时间,在他差不多快到公司时给他打电话,一接通就凶巴巴地质问,“你在哪儿?”

“车上。”沈牧梵声音里有笑意,“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屁。”白之音佯装火大地爆粗口,“你对记者都胡说八道什么,咱们俩什么时候在谈恋爱,还有你怎么能跟记者说我们要结婚?”

“我说了吗?”沈牧梵反问,语气很是无辜,“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之前白之音是假装生气,因为经过一早上思考她发现沈牧梵很喜欢激怒她,所以她配合地演好戏,可现在听他无辜的话语,她是真气了。

“你是什么没说,但你那些话比不说还让人遐想。”白之音指责道。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牧梵继续扮无知。

实话?白之音回忆他的答案,的确句句属实,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他卓越的语言能力。

没听到她反驳,沈牧梵浅浅一笑,转开话题,“你在哪儿?”

“在你公司楼下。”白之音没好气地答道。

沈牧梵右眉一挑,嘴角微微勾起,“来找我算账?”

白之音轻哼一声,“你以为呢?难不成还找你吃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沈牧梵笑意更甚,接着把话筒从嘴边移开,低声吩咐前座的司机,“去公司正门口。”

司机默默点头,一个转向把车从停车场入口拐了出来,不到一分钟就到了集团正门。

沈牧梵老远就看见了白之音的车,然后在她气呼呼的说“你没吃,我还没吃呢”时推门下来,笑盈盈地问道,“你也没吃吗?正好,我们一起吃。”

白之音撇嘴,“谁要跟你…”剩下的话还未出口,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她吓了一跳,侧头一看,正是拿着电话淡笑的沈牧梵。

白之音摁掉电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下次车停下来要记得落锁。”沈牧梵答非所问,见白之音爱理不理,他严肃教育,“你这样很危险,万一遇到坏人…”

“有你坏?”白之音打断他的安全教育,反唇相讥,“最坏的都被我碰到了,其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