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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妩重新挂起笑容,默契地无视了先前的话题,她笑容盈盈地直起身,道,“我早就在想了,殿下不论是什么模样,果然都还喜欢我的手艺,秦朗和我怎么能比呢!”

顾南衣想了想,开口替秦朗说话,“我更中意他的手艺一些。”

苏妩大惊失色,“这……这不可能!殿下那么讨厌秦北渊,怎么会对他的儿子看得顺眼?”

顾南衣懒洋洋地斜倚在门边想了想,道,“大抵要怪宣阁。”

苏妩:“……?”和死了快二十年的宣阁又有什么关系?“我接着便苦练厨艺!”

“你以后嫁了人,又不会是做饭的那个。”顾南衣道。

苏妩下意识道,“我不嫁人,我爹不会逼我的。”

“胡闹,”顾南衣蹙眉,“我早替你择好夫家了,杜云铮和杜云照不是都还没定亲吗?”

苏妩连连摇头,“我是和他们俩一起长大的,怎么能成亲呢!多尴尬呀。”

“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才好。”顾南衣道,“他们也不会害你,又都一表人才,和你这位汴京第一美人很相配。”

苏妩立刻惊呼一声红了半张脸。

要换作别人用这个名头打趣苏妩,她是一笑便能大方接下的;可当心目中的九天明月说出这话时,苏妩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殿下不要调侃我了!有您在,汴京城里谁也不能比过您去。”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从前也没人将这个名号冠到我头上来,”顾南衣无奈道。

苏妩:“……”那是因为没人胆子大到当着昭阳长公主的面说这话,岂不是登徒子一般的浪荡行为?

顾南衣只当苏妩在插科打诨,想了想委婉地问道,“若是你有其他喜欢的人选,说来听听?”

苏妩笑盈盈道,“我想一辈子陪着殿下。您看,您现在看起来才十几岁,等解蛊之后再重新生长起来,还比我更年轻呢,我正好能照顾您。”

顾南衣闻言笑了笑,避重就轻地道,“我不需你多操心。”

苏妩拐弯抹角说的都是未来的事情,顾南衣却不能肯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么久的将来和永远。

蛊能不能解,怎么解,解后又如何,不解又如何……这些问题一个个都太过缥缈、无法确定,顾南衣便懒得多想。

如今的她已经是多活一天就算是赚一天的了。

苏妩抿了抿嘴角,仍旧笑得甜蜜蜜地道,“那我的婚事我也自己有主意,殿下如今不好插手,便还是由我自己来操心吧。”

“你是最叫我放心不下的一个,”顾南衣慢吞吞道,“怕你偏执想不开,才在死前将我的打算告诉你,如今看来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你若是不知道真相,倒也不会和陛下秦北渊闹得这么僵。”

“自然是好的,”苏妩取出粉,边道,“我至少是个明白人,比云铮楼苍他们蒙在鼓里来得好。不过殿下不告诉楼苍却是对的,否则他大概比我更冲动。”

“再去刺杀一国之君第二次么?”顾南衣淡淡道。

苏妩轻轻哼了一声,“要是他第一次成功就好了。”

顾南衣蹙眉轻斥,“阿妩。”

“……”苏妩委屈地咬咬嘴唇,“殿下过得这么坎坷,说不定都是应了国师那句预言,如果薛振死了,说不定您身上的蛊都跟着自己解了!”

顾南衣沉默下来,她注视着苏妩颤抖的睫毛,意识到这个念头在小姑娘心中其实已经种下不短的时间。

阴差阳错,楼苍和苏妩都对这个两者只能活其一的说法深信不疑,别的知情者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苏妩低着头揉面团,不敢去看顾南衣的表情,努力将恨意按在舌底却怎么也不能全藏起来,“如果不是殿下叮嘱过我这个那个,我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早就想办法……”

“我养你长大,不是为了叫你生出这种想法的。”顾南衣叹气,“你要恨,不如恨我,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我偏不。”苏妩嘀嘀咕咕地说,像是自己跟自己斗气,“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要有谁做错,那肯定不是殿下。”

“我将你带回宫时,想的是让你长成一个普普通通小姑娘的样子,”顾南衣道,“因而回汴京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心中很高兴,觉得自己没做错。”

苏妩揉面团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动了动嘴唇,却没立刻发出声音来,也没看顾南衣。

“我从来不希望你变成我、秦北渊这样的人,阿妩只要当个骄傲自主的汴京第一美人就好了。”顾南衣说,“不要为我而绊住你自己的脚步。”

苏妩仿佛发泄似的一下下揍着手下软乎乎的面团,“可我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我想要的是殿下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薛振不用您操心、秦北渊不能碍您眼、世家不能让您动气伤神……您能长命百岁,活得比我还要久。”

顾南衣轻轻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祈愿起来还像个贪得无厌的小孩子。”

“实在不行,就只最后一条。”苏妩低声道,“可就这一条,贼老天也实现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话说:作者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不甘心地留下了一句废话。

☆、第 81 章

顾南衣以为秦朗出门时果决又毫无犹豫, 其实秦朗在门外来回晃了两次, 最后才黑着脸离开长安巷的。

虽然秦朗和顾南衣都知道秦北渊和薛振现在不会动她, 但两人的理由是截然不同的。

顾南衣笃定秦北渊和薛振是有所谋划、静待时机;秦朗却门儿清那两个人若是从前敢出手抢夺顾南衣, 在知道了顾南衣就是昭阳之后,谁也不敢逆着她的意思硬来。

因此长安巷都快围得跟个行宫似的那么严密了,几方的人手秘密抽调出来住进周围的院子里, 训练有素, 动静并不大。

可就算明知道将顾南衣一个人放在长安巷里很安全, 秦朗照顾她这几年早成了习惯,总是下意识地犯操心的毛病,犹豫了好几下才终于出了门。

也不知道是意识到了跟不住他还是如今除了顾南衣之外的人都不重要,秦朗走出一条街, 并没察觉身后有人尾随。

他随意地绕了几个摊子, 很快便没入了人潮之中,在一处遮顶的棚子下面和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打了照面。

“秦哥。”瘦得竹竿似的年轻人见秦朗便笑了起来。

秦朗朝对方点了一下头, “怎么样?”

这高瘦的年轻人是秦朗从长水镇一路带来的, 绰号瘦猴, 小时候当过偷儿, 身形灵活敏捷, 腿脚又快,在汴京这样的大城市里想要打探消息简直是如鱼得水。

瘦猴双手揣兜,嘿嘿一笑,道,“按照您的命令, 我跟了那韩校尉几日,又跑了几趟丞相府门口,虽然没发现笛子什么的,但探听到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秦朗沉声问道。

“宫里那位太后娘娘,好像得了什么怪病。”瘦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靠近秦朗道,“听说是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奇怪的黑痣,太医们看不出个名堂来,宋家正四处寻访名医呢。”

秦朗神色微动,“长在什么地方?”

“这倒是没听说。”瘦猴挠了挠后脑勺,道,“只知道太后害怕得紧,叫了好几名太医也没得出个详情来,宋家才忙活起来,希望能找个民间神医什么的——前不久太后不是刚重病过一场?到她这个年纪地位,肯定比咱们平头老百姓怕死得多!”

秦朗沉思片刻将这消息记下,又陆续问了瘦猴几个问题,最后道,“这几月仔细盯着秦北渊。”

“好嘞。”瘦猴爽快应下,又忍不住道,“秦哥,你和秦相长得可真的像。”

秦朗面无表情地将瘦猴的废话盯了回去。

瘦猴摸摸鼻子,左右逃避了下眼神,突地道,“对了,皇帝和严贵妃好像也身体不适,太医院兵荒马乱,大概是忙不过来。啧啧,我看这祭天也没什么用嘛,宫里的贵人怎么就病倒了一片?”

秦朗心道怎么没用,给他带来的麻烦大得数也数不清。

让瘦猴自己去忙后,秦朗没有立刻回到长安巷,沉吟片刻后果断绕路去了另一个地方。

*

太医院确实忙得是一派四脚朝天的景象。

通常宫里的贵人们注意保养,御医们只需定期去诊个平安脉之类的便罢,可元月前后这段时间,宫中地位最高的几人几乎是同时病倒,这一下子人手便显得相当不足起来。

梁院判一身疲倦地和同僚换了值,拖着脚步在夜色中回家,却发现自家的灯亮得有点多,不由得警觉起来。

——实在不怪梁院判多想,他近期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口口又沉又黑的锅简直是往他头上不要命地砸。

别的不说,他一个太医院里的边缘人物突然就在祭天的当夜里被福林硬是用皇帝的名义召入宫去,此后就成了皇帝专用的御医——这也就罢了。

紧接着太后疑神疑鬼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叫了几个太医看不出端倪后,居然也想找梁院判了。

梁院判心中一阵骂娘:太后什么时候信任过他这个前长公主的心腹御医!

什么绝症,怕不是编出来就想找借口砍他脑袋用的!

梁院判立场坚定,抱紧了薛振这块金字招牌不肯放手,万事都同一个借口:陛下还吩咐了微臣做这做那,实在抽不开身。

即便如此,也仍然是一整天都绷紧了神经闲不下来。

——明明家中该是只留一盏夜灯的时候,却颇有些灯火通明的架势,简直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鸿门宴”三个字。

梁院判咽了口口水,小心地推开了自己家的正门,试探地唤道,“夫人?”

“哟,这才回来!”梁夫人声音嘹亮地道,“客人等你半天了,赶紧进来!”

听夫人仍旧中气十足,梁院判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合上门入内,还以为是自己的哪一位同僚故交上门来拜访。

见到正坐厅中的秦朗后,梁院判一阵哑口无言。

梁夫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拉着梁院判便强行往秦朗对面的椅子上按,道,“这茶凉了,我去重新拿一壶来,你们慢慢说话,啊。”

梁院判:“……”夫人!你不想和这冷脸说话,我也不想啊!

“梁院判,”秦朗点了点头,直白道,“有一事相询。”

梁院判清了清喉咙,“秦小公子请讲。”

“听闻宋太后身上生了一颗痣,梁院判见过吗?”

梁院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尚未去过太后宫中,这传闻秦小公子如何得知?”

“秦北渊身上的痣是红的,”秦朗没回答梁院判的问题,接着道,“宋太后身上是黑的。如果你见到,能不能判断那是否是蛊虫?”

“……”梁院判拧眉沉思了半晌,摇头道,“恐怕不好判断。红痣不常见,黑痣却很常见,不一定和蛊虫有所关联。南疆这么多年不曾出世闹出大动静,不至于一下子将手动到久居深宫的太后娘娘身上去。”

“若有机会,请梁院判想办法见上一次。”秦朗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宋太后早年就是想杀顾南衣的人,又凑巧在这时候擦边地沾上点关系,秦朗放心不下来。

梁院判是顾南衣多年信任的下属,秦朗便也信任他的为人。

——至少不会是偏向宋太后、秦北渊、薛振任何一方的。

梁院判皱眉衡量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又道,“那顾姑娘身上的蛊不知道解法寻得如何了?”

“药在吃,多谢。”秦朗顿了顿,道,“永久的解蛊之法,还没有找到。”

“这怎么行!”梁院判急道。

“所以我今日来,除了宋太后,还想问另外一件事。”秦朗道,“这事是关于顾南衣身上蛊虫的。”

梁院判点头,“你说。”

“蛊虫多是子母蛊,这我知道。”秦朗盯着梁院判,面无表情地道,“但如果母蛊有了两只子蛊,又会如何?”

“两只?”梁院判立刻摇头道,“这不可能,子母蛊虫是一同养好的,怎么会说多一只,就多出一只来呢!退一步说,若一共三只蛊虫,岂不是操控起来更加困难了?”

虽然对南疆蛊术的研究并不和普通医理一样深刻,梁院判还是很快做出了符合常理的判断,他连连摇头否定秦朗的说法,还没来得及开始长篇大论,就见到对面的年轻人一言不发地把手放到桌上,三两下把自己手上护甲拆开捋起了袖子。

“你这是干——”梁院判的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他瞪圆了眼睛借着油灯的光去看秦朗手臂上明晃晃的那一点红色,一时惊愕失声,“你也有?!”

“数年了。”秦朗冷静地道,“这事加上梁院判,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

梁院判惊恐地抬头看向秦朗,“就连秦相也不知道?”

“他不必知道。”秦朗伸直了手臂,“这是千真万确的第二只子蛊——如果子蛊有两只,是否对解蛊有所影响?”

“这……”梁院判脑中一片混乱,他忙摆手道,“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秦朗却没给梁院判逃避的机会,他接着把话说完了,“如果解蛊时需要子蛊宿主一命换一命,是我和秦北渊都要死,还是只需要一个人豁出命去就够了?”

梁院判的动作一僵,“什么一命换一命?”

“也不一定就会死。”秦朗道,“但万一秦北渊不愿意,我要逼他愿意。”

梁院判原本一片混乱的脑子猛地一滞,他惊愕地看向秦朗,结结巴巴地道,“可万一子蛊两只都要……”

他的话说到一半,见秦朗的神情毫无动摇,显然比他想得透彻万分,临要说出口的残酷话语也忍不住咽回了肚子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起昨天想说什么了!!!

有个评论说“明明是宿敌的儿子养大了我”(大意,找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老师好歹是赚钱养家的!

顾南衣:秦朗,你说,谁是一家之主?

秦朗:……

顾南衣:家里每天吃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秦朗:……

顾南衣:四年前你连饭都吃不上。

秦朗:……家里几口人?

顾南衣:你和我。

秦朗(锁门):那行,你当一家之主。

☆、第 82 章

沉默良久之后, 梁院判乱糟糟的脑子才冷静下来, 他撑着额头想了一会儿, 眉头皱得死紧, “我对蛊术了解实在不多,但曾听过一种是上位者用来控制自己手下忠心的,多可达数十只子蛊, 也没听说那些手下要死便一起死的。”

“行尸走肉蛊, 我在书上见过。”秦朗点头。

梁院判诧异地看了秦朗一眼, “你知道得挺多——啊……”

话说到一半,他也想明白了秦朗为什么会钻研这么多关于蛊术的事情,讷讷住了口,亡羊补牢地转移话题道, “太后那边我帮你打听打听, 要是有什么相关的消息,我想办法告诉你。”

“好, ”秦朗道, “有劳了。”

梁院判见多了秦朗面无表情的模样, 突地被他道了一句谢, 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结结巴巴地哦了一声,下意识没话找话道,“这么晚了,秦小公子还不回长安巷?”

“我现在就回去,今日有苏妩陪她。”秦朗站起身来, 低垂眼睛看了梁院判一眼,“昭阳长公主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是唯一知道她病情的御医。”

梁院判一僵,梗着脖子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点头,也不知道秦朗突然问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秦朗盯着梁院判,审判似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知道的人不少了,你可能很快也会知道。”

“知道什么?”梁院判茫然地问。

秦朗没回答,再度道了一声谢便转身离开。

梁院判如梦初醒地追上去,“秦小公子,天色暗了,提一盏灯照路吧!”

“不用。”秦朗头也没回,他大步流星地离开梁院判的家,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去倒茶倒了老久的梁夫人悄悄冒出头来问梁院判,“这是哪家的公子?看着比李尚书还来得吓人。”

“看脸不也认得出来?”梁院判重重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内厅,只觉得这一年来的一切都像个线球似的绕在一起,乌七八糟根本理不清楚,顿时头疼不已。

“怎么了?”梁夫人还真提着热茶进门,给梁院判倒了一杯新的,压低声音问他,“难道又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梁院判呸了一声,“你别胡说八道,要是被人听见,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梁夫人耷拉下脸不说话了。

梁院判一时没心思哄她,愁眉苦恼了一刻钟,最终还是决定照着刚才允许秦朗的去做。

——翌日回太医院当值时,梁院判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名同僚宋太后宫中的情况。

同僚唉声叹气,也没对梁院判这个太医院里出了名耿直过头的人起什么怀疑,直接便告诉他道,“太后非说自己梦里有人要害她,你说这让我们能查出个什么虚实好歹来?还不如叫个神婆干脆?还有太后身边那个嬷嬷,非说太后身上长了颗莫名其妙的新痣,说不定是疾病先兆云云……她是御医还我是御医?!”

梁院判听到一半就已经提起了心,他艰难地迎合了同僚几句,才合情合理地道,“不过到了太后这个岁数突然体表生痣,也说不定就是病症预兆,这得看痣生在了什么地方。”

同僚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特地请罪上前看了——只俺么一小颗,就在这儿!”

他说着,举起手来给梁院判示意了一下位置,手指就点在手肘内侧的位置。

同僚后头的喋喋不休,梁院判都没能再听进去,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敷衍着和同僚告别离开的。

——这太巧合了,说宋太后身上没被种蛊,梁院判自己都不太相信。

可若说真的是蛊虫,那又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

光是梁院判如今知道能数出来的——顾南衣、秦朗、秦北渊、宋太后,就已经有足足四人了。

梁院判甚至想找个借口给皇帝诊脉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身上也带着一颗了。

“梁院判!”医童快步跑到门口唤道,“皇上召您过去!”

梁院判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虽然什么亏心事也没做,但莫名生出两分心虚紧张来。

他下意识地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清了清嗓子才道,“我这就去。”

有了前面那个念头,梁院判在给薛振诊脉时,眼神就很不自觉地一下一下往薛振的胳膊肘上瞥,每每意识到不对劲就飞快地将视线收回来,这一顿诊脉花的时间比往常多得多。

还好薛振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梁院判心里舒了口气,恭敬地道,“陛下年轻,身体强健,但病去如抽丝,近一个月还是不要过于操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