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府门大开,一抬抬的嫁妆被抬出来,随着十里红妆全铺陈开,京城的百姓大呼过瘾,十里红妆……也不是只有宁家嫁女儿也能做到,勋贵人家嫁女儿摆放嫁妆是有一定的技巧的,嫁妆看起来似十里红妆,但价值并不是很高。

宁家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抬嫁妆的年轻小伙们在路上歇了好几回,肩头沉甸甸的嫁妆让他们在地上留下了就凌乱的脚印,懂行的明白的人便晓得箱笼里装的嫁妆是怎样的沉重!

李冥锐听着围观百姓频频爆发的惊叹声,他……面无表情,高兴呢,不好,不高兴,也不好,他这新郎官做得很为难,甚至不知该摆个什么脸色。

“兄弟。”

“什么都别说!”

李冥锐堵住凑上来的平王世子的嘴,“若是你还是我兄弟,什么都别问。”

平王世子翻了一下桃花眼,“我只想问一句话,你还坚持得住么?”

回答平王世子的是李冥锐在马上挥过来的拳头,平王世子觉得肩胛骨一痛,摸着鼻子道:“脾气不小,成了世子爷后,你的脾气见涨,”

……

当嫁妆完全运到燕国公府后,唱嫁妆的人嗓子都哑了,燕国公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对旁边羡慕的人得意道:“有本事你们也给自家儿子娶位这样的女子啊。”

燕国公对这门婚事满意的不得了,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没有嫁妆的女子,他侄子自己有本事,自然会赚银子养家,可这嫁妆是可以留给燕国公府后代的。

实话说,燕国公除了那批只能放着的珍藏外,家底很单薄!

如今珍藏大多献给了皇帝,燕国公连自我安慰自己有家底的借口都没有了。

宁欣的嫁妆中有不少的店铺田产,燕国公府各房头的人眼睛冒绿光。

即便得不到店铺,起码也能从中捞些银子。

僧多肉少的燕国公府中人是穷怕了。

李冥锐看着他们的表现,心向下沉重了一分,分家的念头首次进入脑子中。

……

摆设铺陈被摆放在新房中,一水的紫檀木家具,精致的盆景,锦缎的幔帐帘栊,镶金镶玉的屏风……燕国公府的女人们比外面的男人好不了多少,眼底爆发出一股难言的狂热。

在她们眼里,哪怕宁欣嫁妆里陪送的夜壶马桶都是香的!

未出阁的少女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做了太太奶奶的妇人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

二太太紧紧的握着长媳的手,嘴里念叨着:“太过分,太过分!”

长媳蒋氏合眼平静了好一会,偷偷的瞄了燕国公夫人一眼,话语中带了几许的幸灾乐祸,“她面子是有了,可国公夫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二太太没有点头,也没回话,只是一个人陷入某种疯狂中。如果这些嫁妆是她的该多好?如果她也能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不提李冥锐的世子身份,宁欣以宁家和的清贵和丰厚的嫁妆稳稳的压在燕国公府女眷头顶上。

燕国公夫人眼角眉梢也带出一缕缕的羡慕嫉妒,但她一直和蔼满意的笑着,仿佛真心为未过门的侄媳妇高兴,同旁边的女眷说话大多会帮着宁欣分担一些炫富的名声。“也是宁家疼女儿,才弄出这么一份嫁妆来。”

“宁三元可是惊才绝艳的人,有什么是他不精通的么?”

“世子夫人样样出色,便是没有这份丰厚的嫁妆,我也最疼她。”

燕国公夫人大方得体的应付着女眷们,做出了一副疼爱宁欣的好婆婆样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起码她和蔼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自然有人恭维她是开明的好婆婆。

……

送嫁妆的日子落幕了,除了京城多了一桩谈资外,有更多的人期待后日的婚礼。

应酬了整整一日的李冥锐总算是能歇息了。他先是送又喝多了的燕国公回房歇息。

随后他独自一人去了一趟新房,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该有的样样不缺,而且样样是精品。

八宝阁上的古玩摆设。能让大多数喜好古玩的人流连忘返。

李冥锐站在门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肩头靠着门框。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嘴角无奈又玩味的笑容上,“你现在一定也很恼火吧,如果你晓得皇上会亲自来主婚,会不会后悔嫁我?”

宁欣一直说,日子是他们过的,婚礼不用弄得太复杂,可惜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李冥锐给了宁欣一个比齐王娶妃还隆重的婚礼!

马公公方才让人给李冥锐递过话,在他成亲时,皇上会亲临!

这意味着他们的婚礼会被人念道很多年,同时皇上也借此机会打刚刚娶妃的齐王脸面……还有一分的可能,皇上想见新娘子宁欣!

……

在新房站了一会,李冥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他回燕国公府不久,又因为马上要娶亲,所以他暂住的院落不大,收拾得只是干净而已。

“世子爷安。”

李冥锐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眼前站着一位身材较好,容貌清丽的十五六岁少女,她穿了一件桃红色衣裙,嫩若豆腐的脸庞带着羞涩,“奴婢见过世子爷。”

“你是?”

“奴婢莺歌,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世子爷的。”

“奴婢杜鹃。”

从内室里有走出来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向李冥锐福身道:“见过世子爷。”

……

李冥锐转身就向外面走,莺歌和杜鹃愣住了,快走几步:“世子爷。”

她们柔弱含情的声音拉不回李冥锐,他越走越快,转瞬就出了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会?世子爷难道不明白么?哪家的勋贵少爷身边没有通房?

……

“主子,世子来了。”

李妈妈站在屏风后低声通禀正在卸妆的燕国公夫人,“奴婢看世子爷气色不妥,是不是莺歌和杜鹃那两个贱蹄子惹怒了世子爷?”

燕国公夫人淡淡对身边丫头道:“先绾个鬟。”

“是,夫人。”

“李妈妈,你请世子爷去西厢房,我随后就到。”

燕国公夫人有些拿不准李冥锐的心思,给他安排通房,引导他人事全然是为他好,燕国公夫人若是有坏心的话,会为李冥锐操心么?哪有男人不爱色的?

……

“伯母,请您叫回我房中那两个奴婢。”

李冥锐并没有进西厢房。在门口候着燕国公夫人,见她出现躬身道:“我不需要她们伺候!”

燕国公夫人没料到李冥锐这么坚决,淡笑道:“她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颜色也是好的,若是你用过后不满意打发出去也就是了,两个奴婢不值得世子爷专门跑一趟。你父母早丧,又一直在外面不晓得国公府的规矩,通房……这我都给你安排的迟了。”

“这是燕国公府的规矩?”

李冥锐抬头反问道:“必须得有通房?”

他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意,燕国公夫人一愣。“锐儿,你明日大婚,若是不懂得行房弄痛了你媳妇岂不是不好?世子夫人嫩弱娇蕊,你若不好好疼她,只怕会伤到她。宁家的家教门风我信得过,想来不会太教导她风月情事。你又是心心念念的全是她……我担心你们年轻不晓事儿, 这才安排了两个温婉柔顺的婢子……你不晓得万一你在新婚洞房伤到了你夫人,你以后再怎么疼她都弥补不回来……”

“我只想问是不是燕国公府规定必须得有通房?”

“锐儿!”

燕国公夫人解释了这么多,可李冥锐一句都没听进去,“便是不如燕国公府的人家也大多如此,你已经二十了。也中了状元,入了仕途,我不用再担心你在美色上分心而无心读书,她既是宁家养出来的。 这些事情她也是晓得的。”

李冥锐截断了燕国公夫人的话,“我比你了解她!自然知晓她的喜好性情!既然燕国公世子必须有通房,这个世子……我不做也罢,燕国公府……我不回燕国公府一样是状元郎。神机营的都统!”

“锐儿!”

燕国公夫人被李冥锐震得说不出话来,扶着李妈妈的手稳住了身体。“你怎能这么说?”

李冥锐背对着她,低声道:“伯母,我不想让伯父晚节不保,不想让燕国公门楣蒙羞,但不意味着我会容忍你!“

“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

李冥锐同来时一样,快步离去,燕国公夫人白着一张脸,道:“李妈妈,快让人跟着世子爷,看看他要去哪?”

他离了燕国公府一样会仕途得意,但燕国公府离了李冥锐,燕国公夫人这些日子受到的尊荣就全没了。

燕国公夫人扶着胸口,“这个蛮小子,真真是气煞我了。”

她给李冥锐安排通房,也不全然是为李冥锐着想,男人总会记住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通房在,宁欣进门后起码得费点心思,先让李冥锐明白什么是闺房之乐,万一娇软的宁欣在房事上无法满足李冥锐……那么他们夫妻便会存了矛盾,等时机到了,燕国公夫人再将宁姐儿推上去,由她调教出来的宁姐儿必然会抓住李冥锐!

宁欣一旦嫉妒伤害宁姐,她就等于将李冥锐越推越远。

燕国公夫人打算得很好,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李冥锐宁可离开燕国公府,不做世子也不要通房!宁欣就那么好?值得他如此对待?

“主子,世子爷去见了燕国公。”

“该死!”

燕国公夫人差一点咬碎了银牙,可除了骂两句该死之外,她一时想不出别得办法,在燕国公心里,没有人比李冥锐更重要!

……

“锐儿,你真得不要?”燕国公披着衣服,揉着酒醉后略疼的脑袋:“你是男人呐,哪有男人不想着三妻四妾的?你不会是……”

“伯父,我不隐瞒你,我能得她点头下嫁,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我能守得住,我晓得她要什么,如果您执意让安排通房,我今日便离开燕国公府。”

“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伯父,我的决定。”

李冥锐同燕国公对视,两人谁也不肯将目光移开,过了好一会,燕国公叹息道:”好,这点小事我依了你!”

……

在李冥锐走后,燕国公摔了茶杯,“我竟没发觉让他娶了个妒妇!”

大婚日到,李冥锐早早的就穿好了新郎的喜服,对着镜子照了许久,“宁欣,你终究是我的了。”

宁欣换上了喜服,宁老太太将盖头盖在她头上,含泪握了握她的手,“欣丫头,要过得好呀。”

平王世子抢到了背新娘入轿子的活,他主动弯腰背起了宁欣,“我兄弟不会辜负你,不过,你对他也要好点呐,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我是不想被他念道。”

平王世子有预感,如果李冥锐和宁欣吵架拌嘴,最倒霉的一定是他!

ps下章洞房。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洞房(上)

花轿进门,新人跪拜天地前,皇帝携一后一妃亲临燕国公府。

在燕国公府门前,身穿盔甲的御前侍卫和穿着锦衣补服的锦衣近卫阻挡着百姓,锦衣近卫的统领宇文忙前忙后,每次皇上出巡,最为难的就是宇文统领。

满府的宾客和燕国公家眷齐齐叩拜皇上,皇后,以及贤妃,山呼万岁。

皇上很给燕国公世子面子,和颜悦色的同燕国公和李冥锐说话,并且给了一笔很厚重的赏赐。

宁欣穿着厚重的喜服,带着凤冠,头上又盖着红盖头,跪在地上对宁欣来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她在心里怨恨起皇帝来,他不是来给李冥锐长脸的,而是来折腾他们这对新人。

皇帝身穿龙袍,威势十足,李家人都有好样貌,皇上虽是已经接近不惑之年,但看起来很显得年轻俊雅。

“燕国公世子。”

“臣在。”

李冥锐挺身跪在皇帝脚边,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憨厚,但心底也对抢尽婚礼光彩的皇上多了一分的埋怨。

如果皇上不到,他此时应该同宁欣洞房去了,眼下却停下婚礼,听皇上训话。

“朕今日亲自给你们证婚,并非全然看在你的面子上。”

皇帝大有深意的目光凝住不远处的新娘子,“宁欣,你且上前来。”

李冥锐拢在喜服中的手握紧了拳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皇上抬举他们……还是有心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皇上只要一日坐在皇位上,宁欣就得听命!

再多的不愿意,宁欣只能在喜娘的搀扶下起身,蒙着盖头走上几步,宁欣猜到皇上会寻借口揭掉自己的盖头……皇上这么做很没为君者的气度,毕竟新娘子今日见到第一个男人应该是新郎!

宁欣在迈步伐时。脚下一软,似踩到了到了衣裙的裙摆,她身体向旁边一软,正好跌进了李冥锐怀中。盖头因为摔倒飘起,宁欣对上了李冥锐,柔柔软软的唤了一声:“相公。”

人比花娇,宁欣今日美是最美的。

李冥锐怀里抱着美娇娘。他看痴了,呵呵的傻笑着,“夫人!“

……

皇帝见相拥相视的两人,眯起了眼睛。斜睨了站在他身侧充当侍卫的高手,那名高手手中的铜钱尚未来得急弹出,宁欣就摔倒了……盖头是掉了。可宁欣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新郎燕国公世子。

高手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搞砸了,可谁能想到世子夫人会在世子身边跌倒,他不是抗命,而是没来得急出手!

在宾客面前,李冥锐和宁欣似能对视到天荒地老时,此时在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无任何人。哪怕高坐在喜堂之上的皇上。

方才热闹的燕国公府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惊变和眼前相拥的两人惊呆了。

长乐公主坐在命妇之首的位置上,见此情景……她不是不恨父皇没品,笑道:“新娘子,燕国公世子将来都是你的,用不用现在就眼巴巴的着急看?晓得你们两个姻缘是天作之合,用不用在还没成亲的我们面前显摆?”

“快快拜天地去。”

长乐公主起身捡起地上的盖头,拿在手中有心给宁欣重新盖上, 坐在皇帝身边,打扮明艳,尽显高贵的贤妃笑着阻止:“既是盖头落地,便不好再盖上了,要不岂不是成亲两次?”

“陛下,您说呢?

贤妃笑盈盈的询问皇帝,“本宫也是为他们好,落地的盖头再带上只怕不是很吉利。”

皇上微微颔首,贤妃转头冷艳高贵般的询问命妇,“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贤妃面对皇上是谦卑的,但面对其余命妇却是很有宠妃的气场,架子摆得十足,在艳丽四射的贤妃前,命妇们只能臣服,低声说是。

长乐公主握紧了盖头,控制住将盖头甩到贤妃脸上的念头,贤妃……是要告诉宁欣,宁欣嫁给李冥锐失去了什么。

贤妃今日的装扮同以往不一样,尽显华丽尊贵,她抢尽了新娘子的所有光彩,长乐公主暗自佩服贤妃对父皇的了解,贤妃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最恰当的事情。

父皇让她张扬,她绝不低调,父皇让她内敛柔顺,她绝不嚣张跋扈。

甚至不用皇上明示,贤妃就能把握圣意。

皇上……并未完全放弃宁欣!

他今日来只不过想让宁欣羡慕嫉妒宠妃的富贵尊荣,在宁欣和李冥锐中间制造一些猜忌,如此皇上在将来才有可能乘机而入。

贤妃是明白的,所以她再担心宁欣一旦进宫会同她争宠,可她还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了。

相比较木讷同皇上从没想到一起的皇后,贤妃就显得伶俐称心许多,皇上看向贤妃的目光也带着嘉奖。

“臣君前失仪,请陛下无怪!”

李冥锐扶正宁欣,两人双双的跪在皇上面前,“盖头掉了也是天意如此,许是老天爷想让我快点见到她。”

“长乐公主不必在意,我……”李冥锐面向长乐公主憨然感激的一笑,“我能娶到她已然知足,她最先见到的人依然是我,我同她的姻缘是天定的。”

“可是……”贤妃还想说话,李冥锐正色道:“臣更愿意光明正大的接受宾客们的贺喜,臣的妻子娇媚可人,聪慧佳敏,不是见不得人,臣……更希望得他们的羡慕呢。”

宁欣此时缓缓的抬头,所有人都看到她精心上妆的脸庞,她比豆腐还细嫩白滑的脸庞吸引了有人的目光,水灵灵的眸子那般清澈,水雾缭绕,让人心生怜惜。

甜软羞怯的她,此时却显得冷静大方,这让宁欣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光彩。、

长乐公主道:“燕国公世子说得好,京城百姓,勋贵重臣谁不羡慕这桩天作之合的亲事?”

“父皇慧眼识珠,恩赐这桩姻缘,您的圣明和远见卓识,女儿敬佩不已,若是没父皇亲自赐婚,这桩姻缘还不知要磨多久,他们最该叩谢的便是父皇!”

皇帝目光凝在宁欣脸庞上,大笑道:“长乐说得好,朕玉成了他们的婚事。”

“多谢陛下。”

宁欣和李冥锐再一次拜谢皇帝。

皇上手臂向上抬了抬,道:“你们不必耽搁功夫了,拜完天地朕有话同燕国公世子说!”

……

皇上松口后,婚礼才能继续进行下去,叩拜天地的新郎新娘站在一处,宛若一对璧人,这桩亲事从下聘到成亲,一直轰动京城,多少年后依然会有人记住这桩亲事。

有眼明心亮的人,发觉皇上对燕国公世子夫人……好感未消,皇上连先帝的贵人都能纳进宫,臣妻……首辅默默的摇头,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清。

夫妻交拜后,宁欣被送进了洞房。

皇上叫来了李冥锐,敬了他一杯喜酒,笑着提醒:“你可不能沉迷于儿女私情中,朕对你寄望甚深,朕指望你恢复燕国公祖上的英勇,为朕荡平鞑子!扫平天下的叛乱。”

“臣遵旨。”

李冥锐喝了皇上递过来的美酒,味道略略有点奇怪,李冥锐多了个心眼含在了口中,低头叩谢皇上的时候,将口中的美酒大多吐出,他不敢让皇上看出来,所以不敢全然吐出。

皇帝笑道:“朕信得过你,宁欣……救过朕的三皇子,虽是三皇子最终还是没法挺过生死关,但宁欣,朕是记下了的,她性情娇弱,你可要好好待她。”

“臣遵旨。”

李冥锐握紧了拳头,被另外一个男人告诉威胁善待妻子,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皇上宠信般的拍了拍李冥锐的肩头,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宾客们便是伸长脖子也听不到的话……他们好奇极了,皇上交代燕国公三世子疼爱宁欣?

不就明白的人不由得心想,皇上对宁欣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皇上说完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去,喜宴平静了一瞬才恢复了热闹喧嚣,可此时的热闹却多了一分压抑。

……

“兄弟,你还好?”

平王世子关切的看着李冥锐,他实在是没想到皇上会弄这么一出,哪个男人受得了?“我看宁……”

“没事,我晓得。”

李冥锐向平王世子露出一个笑脸,他是明白宁欣的,可燕国公府上的人不见得会明白,“我要对她更好才行!”

……

李冥锐虽说不上千杯不醉,但有平王世子等人帮他挡酒,敬过宾客后,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燕国公夫人笑着催促着李冥锐快一点去洞房,“别亏待新娘子。”

李冥锐将送宾客的事情托付给燕国公,向平王世子肩头砸了一拳,低声道:“不用为我们操心,我同她不是盲婚哑嫁,两年的相处足以让我们明白彼此的心意,皇上……打错了算盘。”

平王世子回想他们的经历,长出了一口气,轻松释然的翻着了一下桃花眼,道:“我才不担心你们呢,兄弟,你可一定要让我一直羡慕嫉妒下去呐,别被我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