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他体质的问题, 他的伤口好像很难好, 也很容易留疤,她又想起止水说他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又这般巴巴的来找她,怪惹人疼的,当下放轻了声音与他说:“我过来了,相公。”

他搭在膝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慢慢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她停在帘幔外的红裙上, 她今日这么乖?

“夫人今日玩的开心吗?”他在步撵中问道, 手指从膝盖上挪到了步撵的扶手上,百无聊赖一般的拨弄着帘幔和缝隙中她的红裙子, 这料子是不错, 又薄又凉,她穿上该舒服些。

九阴品着这句话, 没有什么话外之意吧?她觉着没有,便答:“还可以。”若非宋家跟女主搅合,她如今说不准还在围猎场与裘望安和白少卿玩呢, 又想起裘望安便问道:“二皇子可将狼皮给相公送去了?那皮子是我们一块赢的, 我讨来给相公做个毯子。”

裘衣轻的手指顿了一下, 收了回去,闷咳一声道:“看来夫人玩的很开心,乐不思蜀。”

啧,他还是话里有话在同她生气,她也就才出门玩乐半天,又是被他派人来催,又是被宋家忽悠来,也没玩多久,怎么老生气。

她在外嘟囔了一句,“相公还是少生气的好,生气伤身子。”

他有生气吗?犯不上。

屋门外,宋老太太本就奔波的身体不适,如今又是晒又是气,头晕目眩的身体打摆。

“祖母!”宋燕锦掉着眼泪忙扶住了老太太,心里气怒却也不敢言。

站在父亲身边的白微偷偷看了一眼屋里头的步撵,惊奇极了,她没见过裘衣轻,却听父亲经常提起他,他确实另类至极,这种时候却还旁若无人先与他夫人说话,那宋家已是气的站不住了,尤其是宋老族长。

宋家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宋鹤从前位极一品大臣,德高望重,又是一族之长,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待过他,连她父亲对宋老大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有遇到过硬闯入府邸,还将他们赶出房外,晾在一边的?

宋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真是被气着了,烈日之下他们被赶出来,嗣王爷当他们不存在一般,毫不理会?当今圣上最重礼仪孝道,便是圣上也没有如此辱没忠良之辈,连个理也不讲的!

“嗣王爷便是这般对待岳丈家?对待长辈的吗?”宋鹤今日便是告到御驾前也要论个理。

宋老太太也很适时的悲哭了一声,说她这个当家主母要去皇后娘娘跟前讨个理。

九阴在屋中“啧”了一声,这些人实在太吵了,她刚要说话,身侧步撵里的裘衣轻先开了口,“宋老大人急什么,还怕我不跟你们算账吗?”

宋老太太扶着宋燕锦颤巍巍的从榻上站了起来,“嗣王爷要同老身算什么账?”

裘衣轻却不与她说话,而是叫了一声:“春桃,你来说说夫人今日受了什么委屈。”

春桃跪在了门外,脸上泪痕未干眼眶便又红了,“回爷的话,今日燕锦郡主说夫人的祖母老夫人回京病重,定要夫人回宋府一趟,还不许夫人回嗣王府与爷禀过,直接就将夫人带回了宋府,哪知夫人一进宋府宋老夫人便要夫人跪下听训,还要绑了夫人……鞭笞一百……”

裘衣轻在步撵中看向了外面的九阴,皱着眉问道:“你罚跪了?”挨打了?

“那倒是还没有。”九阴小声与他道:“但他们逼我了。”

裘衣轻蹙着眉头靠在了步撵中的软枕上,冷笑一声道:“继续说。”

春桃便又将突然冒出来认亲的宋燕音一事也禀明了。

提起宋燕音九阴就忍不住往步撵里瞧,想看看裘狗是不是在看外面跪着的宋燕音,毕竟上一世他娶的王妃是那一位,如今也算是老情人首次会面了,说不准裘狗心中就浮现出:这个女子我在哪里见过。

这等似曾相识的情感。

系统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宿主她好酸哦。

九阴却只看到裘衣轻拨弄着他袖口的手指头,他身上这件衣服好眼熟啊……好像是她昨个儿穿过的,他的那件袍子?她记得那袖口上还有她不小心蹭上的血渍。

“没了?”裘衣轻问道。

春桃应了一声。

裘衣轻揉着袖口道:“那便来一件件的算,方才对夫人不敬的下人在哪儿?”

“回爷,全在外面跪着。”止水道。

外面院子里跪着一排汗津津的婆子、丫鬟。

裘衣轻低咳了两声,恹恹道:“拖到墙角全部打杀了。”

“是,爷。”止水毫不犹豫的挥手命人去执行。

那些婆子丫鬟即刻慌张的叫唤求饶起来,求宋老太太救命。

宋老太太立刻怒道:“嗣王爷不如连我这老婆子也打杀了吧!是我这老婆子下的令,我竟不知如今天子脚下我连管教自己的孙女也不成了吗!”

“今日你该知道了。”裘衣轻声音里全是病哑,“宋燕呢如今是本王的王妃,她便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只有本王来管教。”他语气愈发冷森森,“宋家好大的家法,管人管到本王的身边人上,她的跪如今也是你们宋家受得起的?”

他说完便掩着口鼻连咳了几声,咳的九阴眉心跳。

院子里那群下人哭喊着,裘衣轻厌烦的道:“吵死了,堵上嘴即刻打杀。”

“是!”止水握着剑上前去。

一群婆子被堵上嘴直接拖到了西边墙角去。

宋老太太脸色煞白煞白,连喊了两声“住手”却无人听她的,她气的发昏差点晕过去。

宋燕锦撑着她,哭也不敢哭,听着那些棍棍见血的闷响声吓得不敢看、不敢听。

“没有王法了……”宋鹤手指发抖,愤怒的要上前去,却被老太傅一把拉了住。

“宋老大人。”老太傅低声与他道:“您该知道嗣王爷有疯病在身,他若发起疯里便是连您,连宋家老夫人一块杀了又如何?圣上至多禁足他在嗣王府中养病,您还指望与嗣王爷讲道理?”吓唬完之后又道:“再者,若论起来是宋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鞭笞嗣王妃,您觉得打杀几个对嗣王妃不敬的下人没有理吗?”

宋鹤不知是气是惊吓,整个身子瑟瑟打颤,老太傅抓着他的手拍了拍轻声道:“我是为宋老大人好。”

老太傅是担心嗣王爷动起怒来真将宋家杀绝了,到时候还真不好收拾了。

宋家这边被裘衣轻干脆利落打杀的下人震住了,还没缓过神来,在那一片棍棒之声中,裘衣轻又闷哑着声音道:“再来算算另一件事。”

“我夫人突然多出来一个孪生姐妹吗?”他在步撵中看着了外面的九阴,她怎么不吭气了?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夫人。”

他叫了一声她。

九阴“恩?”了一声侧头去瞧,正对上他挑开帘幔露出的一张脸来,饶是见过无数次,这陡然一见还是美的令她心悸了一下,白雪似得人,镜花水月一般的眼睛,怎叫人不想与他双修,像是踩一脚平整的雪地一样糟|蹋了他。

系统:“……”

“夫人什么时候有个孪生姐妹?”他瞧着她,猜测她方才在想什么,见她刚回过神的眼神轻声道:“发什么呆,心飞到哪里去了?”

她望着他干笑了一下,她其实方才是在想,原来被人不讲道理的护着是这样的,不需要她开口说话,不需要她来辩解,更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使心机玩手段。

之前裘衣轻也与她一唱一和整治过宋家,可那次与这次不一样,那次裘衣轻是配合她,可这次,裘衣轻是不分情由的在替她出气,她像是一个顶没有出息的小媳妇一样。

“这就是宅斗世界里的标配娇宠啊宿主。”系统有些惊讶,“您从前没经历过?”这不可能啊,宿主这么厉害了得,活了这么久,怎么会没经历过这个?这不过是宅斗世界里的套路宠溺,男主都是这么替女主出头的。

没有,从来没有,她一向亲自动手,无需人相护。

“我太强了。”九阴对系统道:“没有这样的机会。”

也有过,她幼年时被人欺辱,她的师父庇护她,可那是需要她来辩解,她来证明自己没有杀人,她要在师父和众位师长面前解释清楚她被欺辱的来龙去脉,解释并非她的过错。

那令她难过,所以后来她不需要人来相护,她自己动手来得干脆简单。

“相公。”她突然叫了裘衣轻一声,望着他声音又低又轻的悄悄与他道:“你今天好像格外好看。”

裘衣轻没料到她没头没脑来这样一句,愣了一下立刻放下了帘幔,坐在里面耳朵发红的连名带姓叫她:“宋燕呢,我在同你说什么?”

她笑眯眯看着动荡的帘幔,又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逗他说:“相公方才同我说什么?哎,我的心一瞧见你啊,就飞了,什么也没听见。”

“宋燕呢!”他在步撵里又恼怒的叫了她一声。

第34章

“在呢相公。”九阴笑眯眯的瞧着那动荡的帘幔, 将声音放的又轻又嗲,她的反派可真可爱。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提着裙子跪坐在了步撵旁,半个身子没骨头的倚在步撵上, 站着太累了, 又离裘衣轻太远了, 她跪坐在这里一歪脑袋就能瞧见帘幔之内的裘衣轻, 他板着一张脸避开了她的目光,“相公是问我孪生姐妹的事啊,这事我也就比相公早知道一会会儿,我被诓骗回来,突然就说要我认亲了。”

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屋外的宋燕音身上,“我活到今日从来没有听说过我还有个孪生妹妹。”

宋燕音在屋外低着头攥紧了手指, 裘衣轻这是……重病之中来护着宋燕呢了?他那句句话都在为宋燕呢出气啊。

这怎么可能, 宋燕呢重生之后改变的剧情吗?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略了裘衣轻?裘衣轻的人设一直是病态不近人情, 他的人设崩的这么快?

现在剧情全被打乱,对她来说太不利了。

“相公。”九阴抬手朝宋燕音一指, 侧头问裘衣轻, “你瞧瞧跪着的那个,与我长的可是一模一样?他们都说我们长的一模一样。”

裘衣轻在步撵里用手指撩开一线帘幔瞧出去, 方才他没注意到,现下才瞧见外面跪着一个黄衣女子,“抬起头来。”

宋燕音心漏跳了一下, 上一世的裘衣轻历历在目, 他逼她喝下打胎药, 捆住她的手脚……一字字跟她说要将顾朝在她面前千刀万剐了,那毒蛇一样的眼睛可怕至极,她一定要在他黑化之前完成计划。

她攥紧手指慢慢抬起脸来,“宋燕音见过嗣王爷。”这是这一世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双帘幔后的眼睛却只是在她脸上逗留了几秒钟,帘幔就放了下去。

裘衣轻在步撵中笑了一声,这是他见过最好笑的一件赝品,一模一样?倒是真说得出口。

九阴在一侧挑开帘幔歪头瞧他,“像吗?”

裘衣轻瞧着她那张点了朱砂痣的脸,她近来越长越艳丽了,仿佛花张开了一般,五官愈发精致凛冽,眉角眼梢全是娇媚的风情,今日梳着道髻,竟是有股子亦邪亦正的模样。

怎么会一样。

“不像。”他道。

“哪里不像?”她又追问。

“哪里也不像。”他又答。

她便挑了挑眉毛,“那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裘衣轻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关心的倒是这个,他偏就不想回答她,故意靠进了软枕里对外面的宋家人道:“单凭长相,宋家就要给本王认回个小姨妹吗?”

九阴瞧着他,他故意避开不回答她,她放下了帘幔瞧着外面。

光线一暗,裘衣轻看向了她的方向,生气了?

外面宋燕音正红着眼眶说她只是想来找回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别无他想。

老太傅也诧异说,从未听说过宋家长子宋辉当年得的是个双生胎。

宋老太太被晒的满脸不知是汗是泪,扶着宋燕锦站不住的道:“此事老身本不想再提,家门不幸……宋老大人和老太傅可还记得当年我那不孝子辉儿,为了娶一庶女为妻闹的要与我分府?”

两位老大人点了点头。

宋老太太又是气恼又是心酸的泪盈于眶,开始诉说宋燕呢的母亲嫁进门之后多么多么的不孝不贤,三天两头的与她闹,家宅不宁,生了燕回之后她还没有消停,在怀宋燕呢时,宋辉离京去办差了,有几个月没在京中,而宋燕呢的母亲与她一言不合竟是去了梅花庵里住了好几日不归,而宋燕呢就是在那尼姑庵里早产的……

裘衣轻听着她将宋燕呢的母亲说的不堪至极,心思却在那角红裙之上,不知道她听这些会不会难过……

帘幔下忽然悄无声息的伸进来一只白嫩嫩的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小蛇一样的钻进了毯子下,溜着他的袍子的边伸了进去,隔着薄薄的里裤揉了一下他的大腿。

那热乎乎的手揉的他不自控的颤了一下,隔着袍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颊又红又热,宋燕呢这个……女人,外面还站着那么多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却不动声色的道:“我母亲已死,老太太就这般造谣她不孝不贤,就不怕她晚上来找你吗?”

她倒是可以一心二用的很啊!

宋老太太喝了一句她,又说当年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母亲差点闹的她们母子断绝关系?这是贤德?

九阴哼了一声,手在他的手掌下鱼一样的挣脱了开,顺着他的大腿就摸了上去,“为何不是老太太容不下她,才逼的我父母与您断绝关系呢?”

裘衣轻战栗了一下抽了一口气,急恼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指却勾勾缠缠的卷住了他的里裤腰带,轻轻一扯,他的腰头就被扯松了。

“宋燕呢!”他猛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进来,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低声道:“规矩一点!”

九阴被拽进来瞧着他眨了眨眼轻声说:“相公如今不抗拒与我接触了呀?”平日里可都是,动不动就说,别碰他。

裘衣轻耳朵全红透了,她夜夜爬上他的床还好意思这么问?

外面宋老太太正好说到当年宋燕呢的母亲在尼姑庵早产生下了宋燕呢,接生的是个老尼姑,生下来的是个双生女儿,却被老尼姑趁着她母亲产后昏迷抱走了一个。

此事只有当时伺候她母亲的丫鬟知道,宋老太太赶到时那老尼姑已经抱着孩子不知所踪,老太太怕她母亲产后难过,便没有与她母亲说,只是一边命人去找寻老尼姑的下落,一边写信告知了她父亲,本想等孩子找回来了,或是她母亲身体恢复的好些再告诉她,没想到她母亲产后重病,就这么一病许久,撒手人寰了。

而那孩子,也了无音讯。

知道此事的宋老太太和宋辉也没有再与旁人提起过这件伤心事。

九阴听着,轻轻趴在了裘衣轻的膝盖上,笑着轻声与他道:“相公你听听,她们仗着我父母已经过世,死无对证,就这样编排,非逼我认这个亲,太欺负人了……”

她的手指却是不老实的滑进了他松开的裤腰里去,在触摸到他冰冷的身体时,他浑身一僵的一把将她的手拽了出来,那双耳朵红的哟,要滴血了。

那双眼睛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老太傅在那门外实在是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对宋老太太道:“还有这等事?”

“出去。”裘衣轻咳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让她好好坐好,捂着口鼻越咳越厉害。

九阴这次看清了,他穿的这件衣服可不就是她昨日穿过,沾有她血渍的吗?

口是心非的很,穿着她气味的衣服,却又不给她摸。

“好嘛。”她娇嗔一般的对他道:“我出去,可我热的太难受了,我就用手挨着你,我不乱动。”

她掌心里确实出了一手心的汗,滚烫滚烫的。

“不许。”裘衣轻丢开了她的手,让她出了帘幔,裤腰却是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瞧,他里裤的腰带竟然还被宋燕呢给拽着!

外面轮到宋燕音讲出她的故事了,她说她被卖给了一户商贾,那户商贾没有儿女,所以买了她这个女儿,是长大了,商贾夫妇接二连三的过世,临去世前她的那位母亲才跟她说出她的身世,说她姓宋,是被一尼姑卖来的。

九阴跪坐在步撵外,手指慢慢的绞着裘衣轻的腰带,越绞越短,轻轻叹气道:“让我来猜猜,那位偷孩子的老尼姑是不是也死了?那可真是彻底的死无对证由着你们说了。”

裘衣轻被她绞的心烦意乱,哪里还听得见旁人说话,她是……真的一点也不知羞!

九阴还在想着方才摸过的裘衣轻,他这人身上白玉一般,竟是没有半点绒毛的。

宋燕音哭了起来,情真意切的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九阴打断了她,“所以今日请来宋家老族长,是一定要逼着我认亲了?”她将眼睛从手指上的腰带抬起来看住了宋燕音,问她,“你认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要仗着是我妹妹,也一同住进嗣王府,做嗣王爷的小姨妹吗?”

她想来想去,原女主这般处心积虑除了为了接近裘衣轻,还能为了什么?她是想要接近裘衣轻再次攻略他,再走女主玛丽苏之路?

宋燕音被她堵的一顿,随后又摇头道:“我并无所求,我只是不想再孤零零的了……”

九阴将腰带绞到了帘幔内,绞到了他的衣袍旁。

裘衣轻盯着她的手指,她却又一圈圈的松开,离他的袍子越来越远了……

她是在逗弄他吗?

他撑着脑袋看她忙碌的手指,听着外面宋老太太又哭哭啼啼起来,说什么他没太听得进去。

却听春桃低呼了一声:“宋少夫人!血……血!您……夫人宋少夫人昏过去了!”

那绕着他腰带的手指突然就全部松了开,那角红裙瞬间离去,他听见她慌急的脚步声,和她叫了一声:“嫂子!”

他皱紧眉头,坐直攥住了扶手。

第35章

温玉见了红昏过去了, 大夫赶过来时那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裙子。

宁嬷嬷说,烈日之下老太太罚她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从早上老太太回府就没叫温玉坐过。

九阴坐在榻边看着大夫将能用的手段全用上来给温玉保胎, 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宋燕呢原本记忆里温玉被宋明一家害的小产之后, 失魂落魄拔剑自杀的画面。

她又想起宋燕呢的母亲来, 当年她母亲即将临产为什么会突然离府去住到尼姑庵中?

是因为温玉如今遭受的一切, 她母亲当年也分毫不差的经历过吧?她一个大肚子的妇人,丈夫离京数月,是被逼到什么份上才避难到尼姑庵中?

“药好了没有?快去催催。”大夫一脑门的汗问宁嬷嬷。

宁嬷嬷忙要去,九阴站了起来,“我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