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听见那菜贩小声反驳:“得瑟什么,老子明儿还来,累不死你!”

毛八斗似乎听见这话,当即撸起袖子就想骂人,这时从门里跑出来一名女子,从旁边拉住了他。

“跟他们吵什么,快进去吧。”

“瞧这群狗王八蛋,竟然跟老子较劲儿,搁在咱们那儿,老子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他们!”

“哎呀,你怎么又骂人,我跟你说……”

“你不喜欢听,我就不骂了,我不也是气师娘被他们害得摔了一跤……”

瞧这两个人站在门口就腻歪上了,有人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我们这么大一群活人站在这儿,你都能当做没看见。八斗,你说你眼睛是不是瘸了?”

毛八斗听见这声音,当即转头看了过来,喜道:“你们都来了?!庭儴、大田,爹娘大姐姐夫。”

瞧这厮惊喜的,连李大田骂他眼瘸都没听见。

林嫣然红着脸,低头说了一声我去进去告诉娘,人便匆匆的走了。大抵没想到丑媳妇要见公婆,居然是这么个见法。

一群人并没有当即就进去,而是妇人和孩子先进去,几个男人则回转去胡同口的车上拿行李。来回倒腾了好些次,才终于把行李都搬进宅子。周郴去打发车夫,另一头毛八斗的娘洪氏早就和陶氏在屋里说上话了。

陶氏性格温和,洪氏虽是泼辣了些,到底面对的是未来亲家。且这亲家关系不一般,还是儿子的师母,儿子之所以能考中举人,可是全指着先生,自然一说一脸笑,两人相谈甚欢。

林邈和陈坚都不在,还在翰林院中,得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陶氏没料到薛庭儴他们今日会到,家里也没准备什么菜,和亲家说了一会儿话,就忙让女儿去买菜。

她没好意思指使毛八斗,毕竟人家娘在,哪能当着当娘的面指使人家儿子的,实则寻常这些杂事都是毛八斗在办。

而林嫣然是个姑娘家,寻常也不出门,即使偶尔出去买点什么,也是让毛八斗陪着。一听娘这么吩咐,也有些慌神了,只是有客人在,却不好意思说明苦衷。

见此,招儿忙自告奋勇说陪她一起。

林嫣然大喜,拉着招儿一面说着自打上次见后的叙旧话,一面两人就出去了。

之后等菜卖回来,招儿帮着林嫣然做饭,薛桃儿打下手,就不必细说。

午饭快做好的时候,林邈和陈坚回来了。

林邈去和亲家说话,陈坚则是跟薛庭儴李大田叙旧。至于招儿几个则是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虽是林嫣然和薛桃儿并不熟悉,可一听说是李大田新娶没多久的媳妇,又是招儿的堂妹,两个姑娘性子都好,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聊到了一处。

午饭席开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

男人那桌喝酒,女人们则是吃饭。吃饭途中,洪氏越看林嫣然越喜欢,虽是大了儿子两岁,可这女子贤惠勤快,又知书达理。还没下饭桌,毛家祖传的镯子就套在了林嫣然的手腕上。

饭后,毛家人提出去找客栈落脚,他们也是看林家的房子不大,估计住不了这些人,才会这么说,怕给亲家填麻烦。

见此,薛庭儴自然也说了与他们一同。

可惜这事却被林邈拒绝了,说哪有到了家里不住下的。

不过实在是房子小了些,最后把房间规整了下。正房还是住着林邈夫妻二人,本来住在东厢的林嫣然搬去正房的西间,东厢挪来给毛氏夫妻及毛如玉两口子住。而本来住在西厢的陈坚和毛八斗,从一人一间房,挪成了两人住一间,挪出一间给李大田夫妻二人。

薛庭儴一家子被安排在倒座房,他们有孩子,地方大一些才能施展得开。

招儿将儿子哄睡,本来笨手笨脚正在归置东西的薛庭儴被她换下,换做他去陪弘儿睡觉,招儿收捡东西。

弘儿这孩子有些粘人,平时是个听话的小可爱,可睡觉的时候就必须有人陪着。不是爹陪,就是娘陪,总得有个人陪。

好不容易收捡完,招儿简单洗漱了下,就累得往床上一躺,感叹道:“原来这大官老爷们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咱们。”

“你以为呢?”

按招儿的以为,当了大官肯定是锦衣玉食,仆从拥簇。可如今看林邈和陈坚两个,住着小房子,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日常家务还得陶氏和林嫣然亲自动手,才知道你以为只是你以为啊。

薛庭儴将其中的关节讲给她听,虽是人人都说穷翰林,但翰林穷不穷还得看自己会不会钻研。比起举人,进士优免的田税更多,只是有些进士家中人丁单薄,无人打理,即使有人投献,也极为有限。

而京城居,大不易,物价比一些偏远地方高昂许多,即使在当地算是小富之家,来到京城也是捉襟见肘。尤其京城地方有限,人却十分多,会像林邈他们这样住小房子,并不难理解。

其实像林邈和陈坚两人,还不能称之为翰林,不过是准翰林。还得三年期满,经过散馆考,过了留馆,才能称之为翰林。

翰林院就是这么一个既让人们想望,却又十分尴尬的地方。若是能熬下来,自然一条通天大道就在眼前,可还有很多是本来家境不富裕的,要这么一年一年熬资历,能熬得住这种清苦的人的极少。

到了这个时候,与清贵的翰林老爷相比,那些进士出身甚至同进士出身,没办法留翰林,而是外放出去做官的,日子可就比他们过得滋润多了。也许一级一级的做着,若干年后也是一方大员,不过若想入阁,还是非翰林不可。

这就是一个怪圈,当然也有走捷径者,不过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两人就这么躺在榻上小声说话,床里面的弘儿正呼呼大睡,十分酣甜。

招儿打了个哈欠:“快点儿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薛庭儴没有答她,被子里的手却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

“你做甚?”她小声说,生怕吵醒了儿子。

薛庭儴还是不答他,只是径自忙着。

“别,让人听见怎么办?弘儿还在边上呢。”

“咱们悄悄的。”

可这能是悄悄的吗?

“我不管,这一路上也就只有一次,还是半途而废。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于是只能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你们一件很不幸的事情,面面我落枕了,下午去找个中医看看。五点那一更可能有,可能没有,不过没有的可能性比较大。o(╯□╰)o反正看情况吧,要是更的话,我微薄会有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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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大美妞的雷,么么哒。

☆、第126章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次日晨起, 毛八斗脸色臭臭的, 陈坚眼下有着不显的乌青。李大田则是搔着脑袋嘿嘿直笑,笑得毛八斗直冲他翻白眼。

招儿不解,可扭头见薛桃儿穿了件高领的夹衣, 行举之间领子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当即明白毛八斗他们为何是那种表现了。心里不禁庆幸昨日挑选房间时,薛庭儴特意要了最简陋的倒座房, 看来这人早就预料到宅子浅小, 有点什么动静就瞒不过去。

吃过早饭,林邈和陈坚便去翰林院点卯了。

这边招儿刚给小弘儿喂了饭,又将屋里收拾了一遍, 就听说洪氏要出门。本来这趟来京除了参加毛八斗的婚礼,也有游玩之意, 索性便一起出门了。

出了门后才知道, 原来洪氏之所以急着出门,是打算在京城给儿子买间宅子,不拘大小, 总要有个地方落脚。明眼可见林家就只有林嫣然这么一个女儿, 毛八斗又是林邈的学生,两人婚后肯定不能离岳家太远。而就毛八斗的前程来看,考中进士是迟早的, 以后必然会在京城落脚, 所以买间宅子是当务之急。

当然还有潜在的意思, 招儿心里约莫明白, 但是不敢明问,毕竟这牵扯到毛家和林家两家关系的和睦。

毛八斗在京中也待了不短的日子,对京城也算是门清。

京城又分内外城,外城分为五个部分,东南西北中,林家所在的上堂子胡同便在东城,挨着米市口。

而内城中,除了各府部衙门,一些皇亲国戚与达官贵人们就住在其中。内城正中是皇城,也就是紫禁城,乃是当今所住的地方。

洪氏既说想买宅子,毛八斗心中虽无奈,也只能带她去牙行。

一行人去了牙行,这京城里的牙行和湖阳乡那种乡下地方的牙行可不同,不光是人口买卖,还包括土地、宅院售卖,以及各行业货物中介等等,所涉之广,让人瞠目结舌。

像这种买房子的事,在牙行算是极小的生意了,牙行里便派了一个貌不其扬的牙侩负责接待洪氏等人。

这牙侩长得不怎么样,黑瘦矮小,还有一口大黄牙,但能说会道,且对京城各种都了如指掌,尤其是宅院这一类。一听说洪氏等人想买宅子,他也没瞧不起这些人一看穿着就是乡下人的打扮,而是先询问了想买多大的宅子等信息,才根据需求报上几处地方。

招儿几人也是听了牙侩描述,才知道原来京城的宅子卖这么贵。

在湖阳乡,哪怕是夏县,一处临街的铺子,有前有后,也就两百两左右,可在京里随便一处宅子都是两百多两。

这明显超出了毛家夫妇两人的预期,即是如此,洪氏还是咬着牙说要去看看。

牙行的服务还算周道,见买主要去看房子,便专门雇了两辆车带着他们去了。

一连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是老破旧,破旧也就算了,有的要么是离林家太远,要么是房子周围不太僻静,反正洪氏各种嫌弃,自然不成。

其间毛八斗连连劝说他娘算了,可洪氏却十分坚持,甚至将儿子骂了一通,说白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竟想去给人做倒插门,让他少打这个主意。

这也恰恰是之前招儿讳莫如深的地方,林家那边虽没说要让毛八斗当上门女婿,可如果成亲以及日后居住都在林家,也就和是倒插门没什么区别了。

那边当娘的教训儿子,毛老爹和毛如玉两口子都在劝。这边招儿和薛庭儴十分尴尬,还有李大田两口子,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最后还是薛庭儴去了牙侩身边,对他说了几句话,这牙侩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说是东亭胡同和井儿胡同还有两处,让他们先去看看再说,这才暂且打断了洪氏的说教,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毛家夫妇先上了车,后面的毛八斗灰头土脸的。

没打算成亲前,从没有想过这些现实的问题,等事到临头才明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招儿也有些唏嘘,其实洪氏大发雷霆她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外乎毛家家境不如林家,且本身也不富裕,洪氏心急怕手里的钱不够买宅子,让儿子当了倒插门,又怕儿子将来低人一头。

说来说去,都是一片父母心。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井儿胡同。

这里离上堂子胡同并不远,也就半盏茶时间的脚程,虽也靠近米市口,却比上堂子胡同清幽多了。一座座宅子鳞次栉比,宅门都不大,和林家一样都是一进半左右的样子,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洪氏一看就十分满意,离林家近,全了林家夫妻两人的思女之苦,也不会和那边显得生疏。日后毛八斗去岳丈家也方便,完全可以白日里小两口待在林家陪陶氏,晚上回来歇息。

就是价钱有点贵,得近四百两银子。

洪氏一听,眉头就皱上了。他们这趟来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就是打算给儿子在京城买个宅子,剩余一些给儿子办婚事。

情分归情分,规矩是规矩,该男方家出的钱,洪氏一分都没打算少。可若是买了这宅子,手里可就剩不下多少银子了,到时候办婚事给聘礼都没钱。

“您可千万别嫌弃这宅子贵,这地方的宅子闹中取静,去哪儿都方便。从这头儿出去到了花儿市街,往前走就是崇文门,离内城也近。若是小的没看错,您家这位小爷是个有功名的人,日后肯定是进士及第加官进爵。到时候这地方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去衙门点个卯当个差,那便宜之处不用咱细说,您就心里明白。”

不得不说这牙侩会说话,光那句进士及第加官进爵,就足够洪氏心里美了,更是看这宅子合意,可心里合意,银子不合意怎么办?

牙侩继续道:“其实这次也是凑巧,原房主家中急需用钱,就把这毗邻的两座宅子给卖了。若不是这样,想买这处地方的宅子,真得望眼欲穿都等不上。”

毛家可是开杂货铺的,这种场面话可骗不着洪氏,她砸了砸嘴道:“瞧您这说的,说得好像是个香饽饽似的。”

“可不是!”牙侩一拍大腿,说得口沫横飞:“这房子到了咱们牙行手里,一般是要先修补一二,再行往外出售的。如今是还没挂牌,您信不信,今儿把牌子挂上了,明儿就能卖出去!”

“就有你说得这么稀罕?”洪氏说着,眼睛却看向了儿子。

毛八斗点了点头,小声说:“当初先生买那处宅子时,就是运气好给碰上了,不然咱们现在肯定不在这片儿住,更要往偏处去。先生那么爱静的人,买了那处宅子,也就是图它近,也免得每天去翰林院点卯还得不辞辛苦半夜就起。”

朝中有规定:凡大小官员,无故在内不朝参,在外不公座署事,都有一定的处罚。而上朝及去府部衙门点卯的时间是卯时。

也就是天还没怎么亮,就要到地方。

可京城这么大,除了那些住在内城的高官,一些低级官员都是散布在外城居住。他们每日疲于点卯之苦,自然是能离多近就有多近,这样一来每日来回在衙署的时间能节约不少。

需知一日两日早起还能承受,可长年累月这么下来,谁也受不了。

别瞧这宅子看着不大,在这里是三百多两,进了崇文门里面,哪怕是挨边,也要翻上一倍价钱不止,还十分抢手。

儿子自然不会骗当娘的,自此洪氏也意识到这宅子可遇不可求,便去和牙侩缠磨,想杀杀价。

毛如玉也拉着男人去了一边说话,不多时两口子走过来,道:“娘,既然看中了就买下吧,钱不够我和郴哥再给凑点。”

“那怎么好?没道理你弟弟娶媳妇,还要让出嫁姐姐填补的。”总体来说,洪氏是个十分明理的人。

周郴道:“没什么不好,如玉就八斗这么一个弟弟,我也是拿八斗当亲弟弟看待。”

毛如玉在旁边点点头。

洪氏有女儿女婿的帮衬,又眼见和牙侩杀价无望,遂一咬牙道:“那行,咱就买了。”

牙侩当即露出一个笑容,说:“您放心,这宅子您买了绝对不吃亏,哪日若是不想住了,还来找我,也就两天的功夫就能脱手。”

这时,招儿上前一步道:“方才听大哥您说,是两座宅子,还不知那一座可是卖了?”

牙侩一愣,摇了摇头:“还没。方才我说的那话真不是唬你们,这两座宅子如今正在修补,也就明后两天就要挂牌往外卖了。你瞧瞧这几处,正在补漆,也是为了下一任买主看着心里舒服,到底是老宅子了。”他指着几处补漆补到一半的地方给招儿看。

招儿点点头:“那行,你带我去看看边上那座宅子,若是跟这边差不多,我就把那一处给买了。”

“您要买宅子?”牙侩还真没料到这些人一下子会买两座宅子,像毛家这样的人家他见过不少,都是家中子孙成器,考□□名来到皇城根儿下,买一座宅子几乎要砸锅卖铁。

可他并不会瞧不起这样的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发达了,这也是为何他一直很客气的原因所在。

“招儿。”是薛庭儴的声音。

招儿转头对他解释道:“反正买了也不吃亏,说不定日后能用上,就当提前准备了。现在不住,大不了先赁出去或者干啥都行,有备无患嘛。”

薛庭儴讶然失笑,知道招儿这是见林家和毛家心中有感,才想事先给自己准备。想着她是为自己打算,当即心中一暖。招儿就是这样,事无巨细,凡事都想在前头,尤其是对他。

“你若想买,那就买吧。”他上前一步,拉住招儿的手说道。

他虽是第一次来京城,可梦里却不是第一次,这牙侩还算是不虚,也没往太高报价。薛庭儴还知道的更多,知道京里的宅子之所以会如此昂贵,除了供大于需以外,也是这些牙行故意抬价,他们将市面上所有宅子都收罗在手里,然后抬价卖出。

不过毕竟是皇城根儿下,也不敢太过。世情如此,反正都这个价,买了也不吃亏。

牙侩领着招儿等人去看了旁边的房子,跟这边一模一样,不过靠在边角处,却多了个巴掌大的小花园。

也就一隅之地,中了些花草,又摆了一张石桌。看着就逼仄,跟乡下地方自是不能比,不过这两日见到的京中的宅子都是狭小紧凑的,有这么一处也添了几分风雅的趣味。

且阳光极好,刚好来看的时候,太阳到了这处,一片光亮,看着就让人心里喜欢。

招儿还特意围着宅子转了一圈,又绕出门去看了看,旁人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等着。

不多时,她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笑,道:“行,就买下了。”

就因为多了那处小花园,这边宅子比那边贵了近五十两。招儿也没含糊,借着两处一起买,和牙侩杀了价。

那边的宅子三百五十两,这边四百两,拢共七百五十两,被她杀到七百两。

牙侩被杀得脸色泛白,连呼:“不能再便宜了姑奶奶,少了这个价,我得自己往里面填补。”

见此,招儿才算打住。等出钱的时候,她掏了四百两,毛家那边只用添三百两就好。

洪氏觉得占了她的便宜,招儿却说她杀价可不是给自己杀的,再说了她能买下这处宅子,还是因为毛家的原因,所以她没吃亏。

其实大家都明白她为何这么做,毛家不富裕,周家虽是开镖行的。在外人来看,镖行很威风,其实都是些吃卖命饭的,周家的家境也没比毛家殷实到哪儿去。

如今毛家买了宅子,还要办婚事出聘礼钱。尤其是聘礼,礼太轻了不好,礼重了毛家拿不出。招儿这么做,不外乎是在全所有人的脸面。

之后,毛八斗陪着牙侩去办房契,其他人则留在房子里等着。招儿抱着弘儿来到小花园里的晒太阳,薛庭儴陪着一同。

“我替八斗跟你说声谢谢。”

弘儿坐在石桌上四处看新鲜,招儿正扶着他。

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谢什么,这房子咱们买了只有赚,不会亏。再说了,毛家都替八斗以后打算上了,我也得替你以后打算,若是以后你也必须留在京城,没地方住可不行。”

薛庭儴打趣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中?”

“难道你不会中?”招儿诧异道。

薛庭儴被逗笑了,看来招儿对他很有信心啊。

他上前一步,搭着她肩道:“我当然会中。等到时候咱们换一座比这更大的宅子,前后五进,再买一些丫鬟婆子侍候你,让你当夫人,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就等着人侍候。”

这话说起来简单,丫鬟婆子也就算了,以薛家现在的家底儿,完全可以做到。可前后五进的宅子,在这地界是非有钱有势做不到。更不用说是夫人,命妇中一品才是夫人,随丈夫官衔高低而定,也就是说薛庭儴得做到官居一品,才能给招儿挣个夫人的诰命。

不过招儿现在可听不懂这其中的端倪,还在纠结让人服侍的事。

“那我不就成废人了,我可不想让人侍候。啥事都不干,想想就可怕,那是不是以后洗澡穿衣服吃饭都让人侍候?”

薛庭儴含笑点点头。

“那成啥了?我可不干。”想了想她又觉得若真当了官老爷,没人服侍可不像话,别人就会瞧低你,便跟薛庭儴打商量:“要不,给你找几个人侍候,我就算了?”

薛庭儴也就一本正经地跟她打商量,最后两人来回掰扯了很久,才定下以后哪天薛庭儴真当了大官老爷,给招儿找一个小丫头侍候,弘儿身边放一个丫头和一个老妈子,至于薛庭儴,有两个随从也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不安排小丫鬟,根据招儿的说法是大官老爷都喜欢调戏小丫鬟,这是她以前看大戏看来的,所以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的可能,她很果断的说让薛庭儴想都不要想。

于是薛庭儴便连‘想都不敢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看电视,总觉得状元是个很牛逼的人物,也就比皇帝矮那么一点儿。长大以后才知道状元也就风光那么一会儿,过了那阵风头也就是个六七品小官,也许以后前程远大,但还得慢慢熬。

想要熬出头,机遇、智商、情商一点都不能少,不然只能泯灭于众。

在外面提起状元都是个顶个的厉害,进了翰林院或者是入了朝,大家都是个顶个的,也就都是平常人了。

就好像招儿现在在湖阳乡可能算个有钱人,来到京城就只能算是比平常人有钱一点儿了。

其实照这个势头来看,大家应该能看出来小两口要留京不回去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