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兄拿筷子拨了那几团半晌,才抬眼翁声道:“大抵,油倒太多了。”

(四)

六师兄将那碟黑团子端到桌上,我与他坐在桌前,见他幽幽地望着那盘子。

看得出来六师兄是真的伤情了,很颓然很沮丧。我便出声安慰他道:“这做饭食委实是门学问,人家食神修炼了几千年才钻研出来的厨道哪里就这么容易被参透啊。六师兄你且莫心急,多炸两回就熟手了。要不,到时候你再让小师妹给你生火便是。”

六师兄这才总算回了些心神,巴望着我,道:“小师妹你给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就炸了呢?”他指着盘子里的那几团黑东西又道,“还有这个,怎么就黑了呢?”

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我想肯定是六师兄的脑子不对劲罢。但眼下不能这般说来再刺激他,该鼓励他才是,遂我道:“唔,小师妹也不晓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是不是你弄来的食油过期了?”

六师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有道理…还有那锅会不会烧得不够红所以少了一些火候?”

我当下豪气道:“那下回,我给再烧红一些。”

六师兄听我这么说,心情才总算平复了过来。恰逢此时,听到声响的其余师兄皆来了,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

师兄们看着我与六师兄,一脸唏嘘道:“小师妹你莫不是又来找你六师兄掐架了罢?!啊哈哈哈哈~~~这是掐的哪门子架,一个两个都将脸抹黑了,然后掐戏架么!来来来,小师妹与六师兄(六师弟)先给我们唱两段,看谁唱得好!”

这帮混蛋,唔,我捏紧拳头深呼吸,心里头暗暗发誓,待六师兄做饭食做出了个名堂之后,一定先拿给这帮混蛋尝尝,毒死他们毒死他们毒死他们毒死他们!

后来师父来了,师兄们给给他老人家让了道。他看见了六师兄和我,亦看见了桌上那盘子黑团,嘴角抽了抽,道:“弦儿与胥儿这是在做饭食么?”

我与六师兄皆点头。

师父再仰头看了看,道:“那何故屋顶都没了?”

我看见师父身后一干混蛋呲牙咧嘴努力憋笑的模样,突然觉得百般委屈,瘪嘴道:“师父,饭食做到一半,锅炸了,屋顶给轰不见了。师父~~师兄们都说,我与六师兄像是唱戏的~~~你觉得像不像?”

师父面皮十分温和淡定,只淡淡笑道:“也不是十分像。”

这下轮到我伤情了。师父那话里,没有十分像也有个八九分。下回,一定要将六师兄做的饭食给师父他老人家也尝尝~~~

章百三十二 宸辕师兄与沛衣师兄

(一)

仙魔大战那回,昆仑山司战神君带领着一干弟子领军百十万,与魔族抗衡。那一战天地风云色变。

昆仑山第三弟子宸辕为救第十一弟子沛衣,生受魔族大军浑然一击,致其仙元俱毁。原本他逃不过灰飞烟灭之劫难,沛衣却逆天而行,将宸辕带进北极地底下的万年寒冰里,封住了宸辕的肉身与魂魄,这才使他免去了灰飞烟灭之苦。

只可惜,没有仙元的宸辕需得一直躺在那万年寒冰里,苏醒不得出来不得。

于是沛衣便搬到地底下的万年寒冰里,与宸辕同住。纵然他是神仙,亦难以抵抗寒冰里无穷无尽的寒意。

然这近一万年来,他都忍受下来了,人却是消瘦得厉害。

白日里他会出去北极,天大地大地寻找各种灵芝仙草,他想为宸辕再重新养一个仙元。夜间他便又会回来地底下,就透过厚厚的冰层,看着安然入睡的宸辕。

他只能站在外面看着,想伸手抚摸宸辕,手指能触碰到的却只有那一角寒冰。只是,不论看多久,宸辕皆不会如他所想象的那般突然醒过来,张开那双璀璨夺目的眸子,冲他启唇轻笑。

沛衣晓得,他就只会做这个梦,无数个日日夜夜只重复着这个奢侈繁华的梦。累了,他便去到一方冰榻上,蜷缩着身体,不安地入眠。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时常浅浅淡淡地笑,若是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了,那便进去躺着罢,与宸辕一起躺着。

不醒来就罢了,那他便陪他一起安睡。

沛衣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结,随着年岁的蔓延,那个结越缠越紧最后成了死结。如何都无法解开。

他一直想,自私地想,若是躺在里边的人是自己,而在外边的人是他的三师兄宸辕,那该多好。

自己闭着双眼,就那么沉静地入睡,就什么烦恼忧愁都没有。没有牵牵念念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见不到人醒来一直独自活着的凄楚和日渐绝望。

他多想,与宸辕换一个位置。

还包括,仙魔大战那日,他们也换一个位置。换他沛衣为宸辕挡下魔族的一击,换他沛衣为宸辕仙元尽毁身心俱裂。

换他沛衣被宸辕牵念了上万年。

或许这样,就没那么痛苦。

清晨,沛衣自冰榻上醒过来,站在封着宸辕的寒冰外面,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然后转身离去。

(二)

这地底下的冰室里,顶端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不分白昼与黑夜。但沛衣每每回来时,外边的天色皆已经昏暗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琢磨,无数灵芝仙草皆已经被他寻到了,他便想将自己的仙元一分为二,然后养起来放在宸辕的身上。

可惜他却始终未寻得一个好法子。

北极仙翁时常无奈地劝他,让他差不多了就该收手了罢,近一万年了人都未醒来,他到底还在执著些什么。

沛衣不罢不休不舍不弃。每日看着寒冰里面的人,如死了一般,他如何能放弃。在执着些什么他不晓得,他只晓得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宸辕就这般沉睡亿万年!

摸不得触不得,一直沉睡下去。

就算宸辕一直醒不过来,那么直到他沛衣死,他也要安然躺在宸辕身边才算安心。

对,他就是凭着这一股子倔劲才挺到现在的。

夜里沛衣回来时,风尘仆仆。他入到冰室里面,脸色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苍白沉寂,身体虽清瘦却仍旧不失一股身为神仙的卓然之气。

然待站在厚厚的冰层面前,抬眼看着里边的人时,沛衣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瞠着双目。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以为那是他的错觉。

因为万年寒冰里边原本躺着的宸辕,眼下却苏醒了过来,正坐在寒冰上,似刚醒一般有些疲乏地伸手半撑着头!

“宸辕…宸辕…宸辕!”沛衣全身颤抖着在外边轻声呢喃,后不可遏止地大声叫了出来。他没想到,没想到,宸辕就这般有朝一日在他毫无预料之中安静地醒过来了。

他俩隔着这么厚的寒冰,宸辕本应听不见沛衣的呼喊。可宸辕却听见了,着着实实地听见了。他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来,恰恰看见沛衣站在外面,双目渐渐染上了星辉,越来越弯越来越闪。

宸辕动了动唇,轻轻念:“沛衣,沛衣。我好想你。”

他声音很微弱,但却十分轻柔缱绻。沛衣兀自转过身去,身体靠在厚厚的冰层上,眼眶发湿。却颤抖地抬起手来,捏了一个仙诀。

当年,沛衣将满身是血的宸辕背进来时,将他封印在这地底下的万年寒冰里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晓得,一旦宸辕进去了,自己便只能站在外面远远儿地看着他。

但沛衣别无他法,他还是施了仙法让万年寒冰在宸辕四周结成了一个方形。谁都进去不得。

如今,宸辕醒过来了,沛衣捏诀催去封锁他的万年寒冰,仍旧是觉得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心窝子里,却渐渐回暖,没有初初生起的那股冰寒。

万年寒冰随着沛衣的仙诀渐渐移开了一个缝,他就背对着宸辕轻声道:“睡了近万年,醒来了便好。”

(三)

宸辕伸了伸懒腰,面皮上挂着皮皮却温暖的笑意,自冰缝里走了出来。他拉住沛衣的手腕,笑问:“沛衣这般久不见,可有想你三师兄我?”

沛衣背着他道:“该多睡一阵子才好。”

宸辕手倏地一拉,将沛衣拉过身来。却见沛衣的眼眶里,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手指拂过沛衣的眼角,然后放进口中舔了舔,是苦的,便低低道:“苦不堪言,你该是多么想我才能这般苦不堪言。”

下一刻,宸辕手一用力,便将沛衣那纤瘦的身体狠狠揉进了怀里,道:“灰飞烟灭便灰飞烟灭了,可是我却还有魂魄有身体,整日整日地晓得你就在外面,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真真是苦不堪言!”

说着宸辕便将沛衣给抵在了冰墙上。不顾沛衣的闪躲,愣是将沛衣眼角的泪渍都给吮吸了干净。

沛衣侧过头去,道:“你干什么。”

宸辕笑出了声,道:“上回三师兄我满口是血的时候,小沛衣不嫌弃还亲了三师兄我。好不容易我醒过来了,来,小沛衣,让三师兄我礼尚往来一下。”

沛衣刚想说话,宸辕便不给他机会,迅速凑过头去噙·住了沛衣的双唇。软舌直入沛衣的口中,狂烈而霸道,誓要与沛衣纠缠不休。

沛衣身体发软,宸辕便紧紧地抱住他,一直吻他。

直到沛衣喘不过气来,嗯出了声,宸辕才离了他的唇。嘴舔了舔沛衣的下巴,一路往下,在沛衣的脖子里轻轻啃咬了一下他的锁骨。

沛衣全身颤栗了一下。

宸辕凑着唇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低低喃道:“唔,好饿。”

沛衣忙想推开宸辕,不想宸辕却抱得他更紧,头枕着自己的肩膀,似个孩子一般不满地嘟道:“睡了那么久,小沛衣如何狠心将你三师兄我推开。三师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着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挎在了沛衣身上。

沛衣一个踉跄生怕宸辕摔在了地上,忙抚稳了他,道:“我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再说罢。”

宸辕任由沛衣扶着出了地底下,嘴上却不依不挠道:“是该吃点东西,好想吃小沛衣啊~”

(四)

北极仙翁见沛衣将宸辕背出了地底下,大吃了一惊,忙差仙童去南极中天的火神那里将消息带了过去。

唔,沛衣是北极仙翁的小孙子,而宸辕却是南极中天火神的第三个儿子。人人都说冰火两重天两者相容不得,而沛衣与宸辕却恰好双双纠缠在了一起。

沛衣先带着宸辕去自己的卧房里,让他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换下万年前的那身血衣,穿上了沛衣的衣裳。

随后他端着饭食去到房里给宸辕吃。

宸辕洗毕后,着了一身雪白的衣裳,松松散散地斜靠在榻上。沛衣开门进来,他便拿他那双晶闪的眸子半眯着瞧沛衣。

沛衣将饭食放于桌上,道:“三师兄,吃饭。”

哪晓得下一刻宸辕迅速起身如影儿一般去到沛衣面前,然后抱着他便往榻上去。

不是被饿了近万年吗,怎的还如此有力。沛衣恼道:“三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饿了吗!”

宸辕笑道:“三师兄我饿了,饿得不得了。”说着他便将沛衣放于榻上。

“可饭食在桌上唔…”

沛衣刚想挣扎着起来,便被宸辕给压了下去…

衣袍剥落了一地。

后来…后来沛衣生气了。在地底下的时候,宸辕明明说他饿了,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可在榻上却那么有力那么用力。他觉得自己被宸辕诓骗了。

宸辕懒得解释,只顾与沛衣形影不离时时刻刻皆在一起。他喜欢挂着皮皮的笑,时不时挑眼看沛衣。

沛衣问,为何他一睡睡了那般久。不是没有仙元了吗,为何又突然醒过来了。

宸辕油嘴滑舌道,当然是想沛衣了,想得不得了就醒过来了。沛衣当然是不信,面上摆着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实则心里好奇非常。

宸辕见逗够了沛衣才老实告诉他,是小师妹送去了司医神君的修复仙元的仙丹,才让他有机会醒过来。只不过这个过程很是漫长,他光是休养就已经花去几千年。

宸辕醒来后,北极仙翁时常觉得苦恼,一见沛衣与宸辕在一起他就忍不住连连叹气。本来老头子就已经够老了,经他这一叹,似又老了些。

仙翁不是遣仙童去南极中天火神那里了么,告诉火神他的三儿子人已经醒了,让他快快来接人。哪知火神似毫不着急,连个仙使都未随他的仙童一道来探探,只让仙童给仙翁带了一句话,道是感谢仙翁一直对他儿子无微不至地关照。若他儿子何时想回南极中天了,那时再差人知会他一声。

于是,宸辕便一直赖在北极与沛衣一起,不肯回去了。

北极仙翁一见那二人黏在一起,心里头就洼凉。自己的小乖孙算是折了,弯了。倒便宜了南极中天的火神与他的儿子!

PS:这回圆满么?

章百三十三 泠染与墨桦

(一)

天庭紫极仙君做仙会那次,墨桦本是闲得无聊便应邀去参加了一回。后他觉得自己很是庆幸,还好当时自己无聊得正是时候去参加了。

因为仙会上,墨桦见到了泠染。如做梦一般,见到了相隔七万年不见的泠染。

他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泠染。因为七万年前他眼睁睁看着泠染因触怒天君而被天兵杀死,眼睁睁看着她掉落了断仙台。那种无力与苍白感,一直以来是他的噩梦。

墨桦十分悔恨,悔恨自己的懦弱。他不敢承认,自己一早就已经爱上了泠染。早在泠染还是一个身子都未长开的小东西时,就已经惦念上了。

还记得那时,泠染偷偷摸摸上天庭来寻弥浅,天不怕地不怕。她与弥浅误打误撞进了墨桦的文曲宫,遇上当时正在舞剑的墨桦。好笑的是,泠染竟将堂堂文曲仙君认成了一个武神仙。她还自以为是地要教墨桦舞剑到底该怎样舞。

小小的泠染连剑都抱不稳,偏生就是逞强得很。

墨桦心想,她就是一个小傻子,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但泠染却似与他彻底杠上了,一有空就会去找墨桦麻烦。

后有一次泠染与弥浅双双蹲在南天门的栏杆外,小声嘀咕着像在商量什么,恰好被路过的墨桦撞见。

难得让墨桦寻着了好时机,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给泠染一个惨痛的教训。遂趁那两个小傻子没注意到他,他无声无息地摸到她俩身后,然后趁着泠染不备竟一脚将泠染给踹下了南天门去。

下边传来泠染的嚎叫,墨桦突然觉得那几日与泠染起杠的晦气霎时烟消云散,那叫一个通体舒畅。虽然自己那般做,心胸是狭隘了些。

然那毕竟是年轻时的一时意气。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愚蠢的事情。

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一脚将泠染踢下了天庭。

自南天门一别之后,墨桦与泠染再次相遇已然过了一百年。若不是司医神君与瑶画仙子仙婚,恐怕墨桦不会再见到泠染。亦不会知道原来泠染竟是鬼界鬼君的妹妹鬼界有一无二的公主。彼时泠染已长成十五六岁的模样。

墨桦比自己心中预料的还要欣喜,简直欣喜若狂。

在那不曾相逢的一百年里,墨桦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若是当初未将南天门蹲着的小傻子给踢下去该多好,将她养在自己的文曲宫里,这一百年也不会如此无聊。

好不容易司医神君的仙婚上见到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以那样一种方式。墨桦亲眼见到,泠染死了。就在他眼前,死了。

他甚至都未来得及与泠染寒暄几句,便已经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他只能凭着记忆里泠染的模样,一直念着她。一念便是七万年。

所以他悔,若彼时当真未一脚将泠染踹下去而是将她养在自己身边,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亦不会有那样一个惨痛的结局。

(二)

如今紫极仙君的仙会上,他没有看花眼。而是泠染真真正正地活过来了。他看见泠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一张矮几前,然后再老气横秋十分不客气地在紫极仙君的地盘上大吃大喝。

这委时像她该有的样子,时隔七万年竟一点也没有改变。

后来仙会上泠染喝多了几杯,起身去寻茅房。而墨桦亦起身尾随在她身后。

不想泠染是个睁眼瞎,一到别人的地方她就不大认得路。寻个茅房寻了老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委时窝囊得很。

恰逢此时墨桦走了过去。

泠染总算见到了个人,眼下又被憋得慌,拉住了墨桦便道:“仙友你好,这是要去茅房么,真巧我也去,不去你我一道罢,我请你。”

墨桦愣神瞧了泠染半晌,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

泠染觉得此人有些面善但又记不得哪里见过。见墨桦不答话,她干干笑了两声,又道:“仙友莫跟我客气,我们一道去茅房罢!”

墨桦想笑,但尽力忍住了,道:“我不急。”但他还是好心为泠染引了路。

只是路上墨桦一直故意问泠染,道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泠染都只说眼熟是有一些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墨桦有些着急,生怕泠染将他给忘干净了,便问泠染还记不记得七万年前树下舞剑的武神仙,还记不记得吵嘴抬杠的那座园子。

泠染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回味了过来。难怪觉得墨桦面善,此人不正是当年在天庭时自己日日奚落的那个么!

后泠染拔腿便跑。墨桦那厮消息灵通得很,自己才醒来没几天他便寻上门来了,怕是要与她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罢!

果然她在前边跑,墨桦就在后边追。

泠染边跑边嚎叫道:“你是谁我们根本没见过干嘛要跟着我!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凡间有句俗语说得好: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用来形容泠染,忒实在。

泠染跑到了昆仑山,最终还是被墨桦给逮住了,拎回了天庭。

泠染有些怕墨桦,显然是对当年奚落墨桦的事情心里发虚。将将一到文曲宫,泠染便跳离墨桦三尺远,结巴道:“你、你你到底想怎样?我我先跟你说,想、想找我决斗怕是不、不可能了,我忙得很没时间与你耗。除非你先让我三百回合我可以考虑一下。”

墨桦挑了挑眉梢,道:“有那么怕我?当年怎么不见你怕我?”

泠染嘴巴硬得很,道:“谁、谁怕你了!你且直说罢,将我抓到你府上来到底想怎么着?”

墨桦思忖了下,道:“不想怎么着,只想你住在这里。”

“就这么简单?我凭什么相信你!”泠染怎么可能会相信他,那厮定是想对她伺机报复。

可墨桦将她圈在自己身边又着实没干什么,泠染就是觉得他居心不轨。要知道墨桦这个神仙通常都是满脑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遂隔三差五被泠染逮到机会,她都会逃一番。

就是回回不幸,又总能被墨桦给逮了回来。

后来泠染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道:“墨桦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不能大度些能过且过么!不如这样罢,我勉为其难与你决斗一回,你若是输了便放我走,如何?”

墨桦刚开始不答应,实在被泠染搅得头大了便陪她玩上几招。不想,原来泠染好的是这口,日日要墨桦与她决斗,上瘾了。

墨桦渐渐捏住了泠染的喜好,时不时将自己的剑拿出来晒晒太阳,不用抬眼看就能听得到边上泠染眼红得直咽口水的声音。

有一回泠染忍不住了,看见了墨桦手里的剑,便凑上去问:“这是不是你的神剑啊?”她觉得每个武神仙都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神剑,那样才威风八面。刚好她就想成为那样的武神仙。

墨桦瞥眼看了她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你这神剑够锋利么?”说着泠染着实好奇得紧,竟伸手便傻不拉几地去触碰那剑锋。

还好墨桦眼疾手快捉住了她。

泠染涎笑道:“你莫急,我不会拿它如何,就是摸摸。”

墨桦长叹一声道:“我该拿你如何。”泠染总是会错他的意,让他十分无奈。后他将剑收起,不知不觉地握住泠染的手未放,而是微微侧脸淡淡笑,又道,“不是想与我决斗么,过两日如何?你若赢了我便放你离开,你若输了就得一辈子呆在我身边。”

泠染想了想,认真道:“一言为定,但你先让我几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