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过两日的决斗,一直未得到墨桦的回应。他只口头应了一声,随后便没动静了。泠染央过他许多次,皆被他蒙混过去了。

其实墨桦不想以决斗的方式来决定泠染的是去是留。只可惜她一直未能明白,就算自己说得很直白了,她也回味不过来。

一直到泠染伺机又逃出文曲宫,后遇上弥浅与他师父。本想让弥浅她师父帮忙摆脱一下墨桦,不想墨桦却狡诈得很,邀弥浅和她师父一起去文曲宫喝茶。

遂泠染又绕回了来。

只是墨桦告诉她,若真那么想走,当夜便与他决斗,只要赢了就可以走。泠染兴奋得忘乎所以,一直等到夜晚来临。

当夜果真两人就在园子里摆开了架势,这回是真要决斗。两人说好,不得动用仙法,只凭拳脚与剑法。

泠染自知仙法不如墨桦,墨桦如是一说当然是乐得答应。

只可惜,就算是拳脚和剑法决斗,泠染也绝对不是墨桦的对手。她累得气喘吁吁却连墨桦的边都没沾上。

墨桦悠闲自在地笑看着泠染,道:“怎么,就这点本事?这样下去你恐怕要输。当然,你可以要求暂停,待你学到本事了再与我继续决斗。”

泠染哪里经得起墨桦的挑衅,咬牙切齿道:“看我今晚不办了你!”说罢她又去掐墨桦。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墨桦明明是个文神仙,为何却会武神仙会的东西。泠染打不过他,他却处处让着泠染。

后泠染提着剑咬了咬牙,决定使一个诈。她趁墨桦悠哉之际抬手便捏了一个仙诀,使得自己快速近身到墨桦边上,提起手里的剑便往他身上砍。

泠染有些焦躁了,不晓得那样砍的后果是什么。

结果墨桦抬起手臂,使得泠染的剑硬生生砍在了墨桦的手臂上。

四周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泠染瞠大了双目,看着墨桦手臂上的剑,然后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剑一下清脆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泠染颤声道:“你…怎么样?我、我去叫人来!”她没想过自己真的会一剑砍到了墨桦,她以为墨桦可以躲得掉的。如今总算是砍到了,她却害怕了起来。不晓得在怕个什么名堂。

墨桦倏地拉住了泠染,低低问:“今日与我决斗,你可是心满意足了?”

泠染甩开他的手便要走,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人来!”

忽然墨桦自泠染身后环过手臂,搂住了泠染的脖子,害得泠染身体一震,他在她耳边却轻声笑道:“乖,别急,那剑未开锋。”

泠染半信未信地查看了墨桦的手臂,当真没有一丝伤口。她生气了,大骂墨桦一声“骗子”,然后转身就跑。

墨桦兀自挑起了唇角,追了上去。似乎境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她在担心自己不是么,她也会害怕不是么。

墨桦在池塘边的一棵树下寻到了泠染,她正坐在树脚下幽幽地看着池塘里边的水,十分安静。

墨桦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惹得泠染身体一震,欲起身离去,可惜被墨桦摁住动弹不得。墨桦低低道:“你在担心我。”

泠染道:“骗子,我才不会担心骗子。说什么决斗,剑都未开锋,都是逗着我好玩罢,亏我还信了你!”

墨桦身体依靠着树干,面皮上有些许疲乏,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怕伤着你,当真怕伤着你。”

泠染双目闪了闪,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在听到他那句话时,心尖里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后不顾泠染的挣扎,墨桦倒下了身来,径直睡在泠染的大腿上。他叹气,眼里却沾染了笑意,看着泠染道:“泠染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累。你总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总是误解我的心意。”

泠染低声嘟囔道:“累你就放我回去啊。”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说出的话里夹杂着些许酸意。

墨桦神色有些迷离,道:“可总比没有好,总比失去了好。”

(四)

泠染手若有若无地环过墨桦的脖子,捧住了他的头。她的情不自禁若有若无,但还是被墨桦给发现了。

墨桦握住了她的手便坐了起来,深邃的双目似要将泠染看透。他问:“你害怕么?”

泠染嗫喏道:“害怕什么?”

“害怕伤着我。”

“不、不怕…唔…”泠染睁大了眼,看着墨桦忽然凑近堵住了自己的唇。

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伤着墨桦。墨桦的气息钻进她的鼻间,却似毒药一般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抽走,只留下一具瘫软得不成样子的躯壳。

池塘边,墨桦狠狠地抱紧了她。

自那以后,泠染一见墨桦便躲。墨桦一见她却笑问:“泠染,与我在一起么?”

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泠染似懂非懂。该是如七万年前弥浅眷念尧司那般罢,眷恋了然后便会想着在一起。可最终却无法在一起。

泠染想,这个玩笑当真开不得。

一直到有一回,墨桦去做了仙会喝得醉醺醺地回到文曲宫。他口中一直迷糊不清地念着“染儿染儿”。泠染晓得,他口中的“染儿”是自己。

那晚墨桦使小脾气不肯去歇息,一直坐在房中趴在桌上。泠染拿他没法子便也跟着趴在桌上,细细看着他,眉目、鼻子、双唇。

墨桦一侧头便能看得见泠染,那双眼睛灿比星火却又有些氤氲。他开口便道:“染儿我爱了你七万年你知不知道?”

泠染很是惊愕,惊愕之余却感到自己的心窝子漫出一股子疼痛。她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墨桦道:“说了,说了数不清有多少次。我说,我想你一直留在文曲宫,我想你一直呆在我身边,我怕伤着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我皆说了。”

从未见过墨桦那般倔强又认真的模样,泠染眼眶就红了,道:“可是你没清清楚楚与我说,你爱了我七万年啊。”

墨桦撑起脑袋,眯着眼看泠染,道:“七万年爱而不得,心里该是有多苦。若我说了,仍旧是爱而不得,染儿若是你,你会说么?”

泠染不说话,泪珠子却倏地滚落了出来。

墨桦清醒了许多,忙伸手去擦泠染的眼泪,轻轻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我没强迫你硬要与我在一起,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勉强…”

“可以的。”泠染忽然打断他,道。

墨桦手顿住了。

只听泠染又道:“可以的,与你在一起。”

墨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泠染也拉了起来。纤长的手指擦干了泠染的泪渍,捧起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我想听染儿再说一次。”

“可以的,一直一直都与你在一起。”

PS:当初设想的这个番外,本来有很多很多东西想写,可真正提起笔的时候,能表达出来的却寥寥无几。原谅某云罢,有些情感沉淀在日子里了,用笔怎么能抠得出来,我写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生硬~唔努力!

章百三十四 大结局(三)

(一)

卿华来接我去魔界那日,我原本不想弄得太喧哗,安安静静去就是了。不想身边总有那么几个大嘴巴,泠染墨桦加上团子,还有卿华那一大帮子破烂仙友,亦有之前在昆仑山上修行的一干师兄们,他们皆来了。

就连三师兄与沛衣师兄也来了。听说三师兄早前就已经醒了,一直赖在北极不肯回自己的南极中天。他与沛衣师兄两人该是过得不错。

昆仑山被那群人搞得乱糟糟不说,三界仙神该来看热闹的一个不落下,倒可惜了桃林里我埋着的最后一点酒,拿出来招待了他们最后一滴不剩。

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昆仑山亦会这般热闹,会做仙会宴请各路仙家。这是特意为我与卿华做的宴会。原本我以为,我与我师父一直不会受到这样的祝福,现在呢,师父换了一个身份,我们终是得到了所有的祝愿与艳羡。

那日尧司也来了,带着瑶画一起。他拿着酒杯向我敬酒,然后笑着道了一声“恭喜”。他的笑明朗了些,明朗里浸着落寞。身边的瑶画脸上仍旧缠着一方白绫。

我喝了他敬的酒,然后回了一句“谢谢”。我看了看瑶画,又看了看他,见他无奈地耸耸肩,便笑了出来,道:“司医神君,瑶画仙子的双目竟还没有起色么,神君似乎任重道远啊。”

瑶画愣了愣,只听尧司挑挑眉,道:“唔,正在努力当中。”

后来仙会结束后,没几人跟着我与卿华去魔界。到底仙魔万万年恩怨撂在那里,仙族与魔族一下重归于好,大抵许多仙家都觉得不适应罢。热闹归热闹,但去魔界怕还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浪。

最终随我们一齐去的,就只有卿华的损友和泠染那一家子。

只是临走时,大师兄叫住了我。

他与我道,小师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替我们开心,让我往后要过得幸福。

我鼻子一下子便酸了。大师兄原本是记恨我的,我知道一直到现在都在记恨我,可是他却愿意在昆仑山上陪我两万多年。

我邀大师兄一齐随我们去魔界,多少喝杯水酒。大师兄却拒绝了,道是昆仑山还需要收拾。

我便问他:“大师兄,现如今师父师兄都没在昆仑山了,我也不会在昆仑山了,你有何打算?”

大师兄温温笑着应道:“昆仑山总归是要人守着,我便在这里守着罢,你与师父还有师弟们何时想着回来看看,皆可以回来。”

“何苦呢?大师兄完全不必如此做,大可如其他师兄那般回去自己的来处。”我晓得他这是在惩罚自己。

大师兄笑着挑了下眉头,道:“唔,总不能让昆仑山长得乱糟糟没人打理。况且天君已经允许了,待我不久升为上神之后可以在这里收自己的弟子。”

我没再多说什么。大师兄最终要如所有人所预料的那般,会做一个优秀体面的上神。只有我晓得,他心里早已光秃秃,什么都不剩。

转身之际,听大师兄在我身后道:“小师妹,若…若今日你与我道声‘对不起’,此后我便原谅你不再记恨你。”

身边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站着,似在等我的答案。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努力扯了扯唇角,道:“我没错为何要说对不起。大师兄还是继续记恨我的好。”

大师兄落寞地连道两声:“好,好。”

我踩上祥云,没有回头,道:“大师兄珍重。”

对大师兄的那声“对不起”,我原本在心里奢望了千千万万遍,但就是不能亲口说给他听。倘若他连记恨我的那点唯一的心思都没有了,果真无情无爱无欢无欲了,做神仙该有多苦。

(二)

对大师兄,我觉得十分内疚。他的今日,是我一手促成的。

毕竟那时是我自私,一心想留大师兄在昆仑山,即使让他抛弃了一切最珍惜最珍贵的东西,亦要将他狠心地留在昆仑山。

如今呢,我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他却永远都不会了。

一路上,心里似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恹恹喘不过气来,如何都提不起兴致。卿华一直在安慰我道,神仙如凡人一般亦有命劫,然神仙的命劫却是无论如何都改不动,大师兄事到如今当真如西天如来佛祖所说,全是他的造化。

我道,话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难上加难。

“嗯的的确确是这样”,卿华认真地沉吟了下,然后又附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我霎时觉得面皮烧辣,耳根子发烫。

他道:“这样罢弦儿,待羽儿升为上神可以收弟子后,我们生的孩子便送去昆仑山羽儿那里拜他为师,然后在昆仑山修行。弦儿觉得如何?”他的语气认真,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所以才让我觉得心慌悸得很。

恰逢此时,我周围响起了“啧啧”声。我抬头一看,见随我们一同去魔界的那帮无耻神仙个个不怀好意地笑。连泠染怀里的小团子也被教坏了,对我“啧啧”起来。

东华帝君思忖道:“唔,怕是卿华只挑昆仑山让将来的娃子去修行不大公平。你看看我无涯境如何,不行还有河神的上隐,嗯夜游神那处也不错,还有紫极的紫极宫如何?哦对了,司命的司命宫呢?”

团子举手补了一句,糯糯道:“爹爹娘亲,要不多生一个送到鬼界罢。”

我缩着脑袋不应声。心窝子一股老血淤塞,堵得我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倒是卿华面不改色道:“我听弦儿的。”

结果换得一群大声哄笑。害得我老脸都不知往哪里搁好。

(三)

一行人没多久便入了魔界。魔界里一片欢天喜地热情洋溢,魔族的大魔小魔见了我们都争先恐后蹭过来,说是要瞧太子妃。

…这太子妃是专程给他们瞧的么。

倒是团子放得十分开,将将一到魔界便挣扎着要从泠染身上下来,然后屁颠屁颠地结集着一群小魔去玩闹了。我当真不晓得她是何时与那群小魔这般要好的。

后来卿华在魔殿后园子里摆上的宴席。就只摆了一大桌。其余的热闹都在前殿里,一如当初河神摆宴席一般。

酒入口三巡,话就上来了。

河神冰夷自诩过来人,先十足老成道:“喂卿华倚弦,怎么大伙都等了这般久,愣是不见你二人敬大伙一杯?”

我疑惑道:“咦还要敬酒的么,这里这么多酒自己喝不就是了。”

河神万种风情地哆了我一声,道:“今日你们大婚,哪有不敬酒的道理!”

“大…大、大婚?”我眉头一抽一抽的,道,“这是哪门子的大婚?”我不就是来魔界么,卿华都未说要娶我,哪里来的大婚!

不晓得是谁戏谑地道了一句:“咦——看来倚弦还不知道今日是自己大婚啊——”

卿华认真与我解释道:“与天君定好日子,我来昆仑山接弦儿回魔界,弦儿便是我魔界的太子妃了。嗯,理应今日算是大婚。”

我狐疑地看着他,道:“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我看了看泠染与墨桦,又道,“唔,当初泠染仙婚是墨桦抬云轿来接的,还将她抱进了云轿,今日、今日我没看到云轿…”

卿华“嗯”了一声,严肃地看着我道:“这个我不大有经验,不晓得原来弦儿喜欢我抬云轿来接。要不下回弦儿出门时,我们坐云轿罢。”

“哈哈哈哈哈~~~”一群人猛拍桌,“啊哈哈哈哈~~~”

我被他们笑得既窘迫又气闷,一股脑猛敬他们酒,灌死他们。他们兴致一上来了,就硬要拉着我划拳。上回河神大婚时我有过经验,与他们划拳我会十分吃亏。遂我不来。

一帮子人便嚷嚷着,说我与卿华不够情趣破坏气氛。

后来卿华面皮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抬起细长的双目一一睥过众人,然后道:“我来与你们划。”果真他亲自出马了。

(四)

没想到啊当真没想到啊,卿华在划拳界还是一把好手!他的那帮无耻仙友再算上墨桦一个,没有谁赢了他。

一输就罚酒,那几人喝得那是十足的不甘心。

其中司命星君最淡定亦最黑心黑肺。他皱着眉头道:“我们喝了这么多酒让卿华一个人一个人落单委实过意不去,谁让我们都输了呢,是该罚酒。但卿华赢了也不能没有奖励不是?”

卿华十分看了司命星君一眼,闲适道:“司命以为该如何奖励?”

司命神君摸了摸下巴,先瞧了瞧我,再瞧了瞧卿华,道:“这样罢,卿华你亲一下倚弦,当做是奖励好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司命星君那贼亮的眼神,分明是在说,卿华快亲一个给大家看看!这算个毛线奖励啊!

这下好了,附和声连成一片。我还未反应得过来,身边的卿华突然一手捧过我的脸,双唇就袭了下来,好不霸道。

罢了,我便看见司命神君掏出他的破命格簿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大抵又是在拿我与卿华就地取材了。其余几人露出一股子狐狸笑,得意得很。

我恨得牙痒痒,当即指着众人放狠话道:“这里除了墨桦与河神,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没成婚的给我记住了,所谓神仙报仇万年不晚,看到时我怎么整你们!”

章百三十五 大结局(四)

(一)

后来他们几个男神仙坐一处喝酒玩乐,我见大家没注意,兀自拉过泠染悄悄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我问泠染:“嘿,东西带来了吗?”

泠染唇畔始终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她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本子来,递到我手上,道:“弥浅,我去人间找这东西可不容易,不过画得倒是十分细致。”

我忙翻看看了看,里面的画果真比我以往看到的还要精细。我满意地冲泠染道了声:“谢谢泠染,真是谢谢。”

泠染指了指本子,问:“弥浅你确定你要的是这个东西么?”

我老实道:“当然是这个。泠染实不相瞒,以前在昆仑山上看过一两本这样的话本,觉得男女之间如画上所画的这般,委实有新意。如今我才晓得,这男女之间奥妙忒无穷,以往我看的那些不过是皮毛,丝毫没有领悟透。所以这不,还要托泠染去人间特意给我弄一本来。我回头再好好钻研一回。”

泠染一听,那双凤目里立马闪现出八卦的光芒,问:“弥浅啊,你是不是和你师父已经…那个啥了?”

我不大明白,道:“你说清楚些,哪个啥?”

泠染呲了一声,附在我耳边细声道:“就是那个…他是不是与你,唔就这样说罢,他是不是已经碰过你全身上下了?”

我霎时想起了上回桃林里的事情,觉得既有些羞人又有些心有余悸。

见我不答话,泠染便笑着道:“弥浅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嗯是该好好钻研一下,男女之间奥妙无穷。”

她这么一说,我当下心急道:“泠染你莫不是晓得些什么?恰好我有些地方不大懂。”

泠染面皮红了红,正了两声,不大好意思道:“其实…我晓得的也不是特别多。弥浅你有什么不懂的,先说说看。”

我便认真道:“我看话本上都说,男女触碰男欢女爱,是一件销魂蚀骨快活至极的事情,我开始也当真这么以为。可是…可是上回,卿华触碰我的时候,我感觉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动,一点也不快活,反而痛得很。”

泠染摸了摸鼻子,许久才道:“这个嘛…世间男子和女子身体长得不大一样,男女相互触碰就是会那样,要进入对方的身体才算完满。”

我循着泠染的话翻了翻本子,翻到一幅男女光着身体交缠在地面上的图。唔,画得挺仔细,姿势亦很怪,但就是看不见男女进入到对方身体的那一部分。

既然泠染这般说了,我便暂且相信了她,又问:“那相互触碰的时候明明那般痛,为什么还要说快活得很?”

泠染声音愈加放低,道:“刚开始我也是你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墨桦告诉我说,女子的第一回会很痛,但后面就好了。其实男子的第一回也不大好受。”

咦,男子的第一回触碰也不好受么?难怪,上回卿华一直紧蹙着眉头。我狐疑地看着泠染,见泠染脸颊红到了脖子根,道:“只是第一回痛?后面就不痛了?”

“嗯…不大痛了…”

我问:“那快活不?”

“…这个…弥浅你还是自己去领悟罢…”

(二)

直到晚间,宴会才渐渐散了去。

东华帝君一行人吃饱喝足该逛的地方逛了个遍,然后一个个躺在后园子里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剔牙侃八卦,那是十足的惬意,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