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与阮筠岚,徐凝慧一同赶往前院,一路上胡思乱想,根本没有往好处想。

可谁知。圣旨竟与阮筠婷无关,是褒奖二老爷徐兴邦在边关首战告捷的。其中大赞徐家忠烈之门,徐承风杀敌勇猛。将门之后果真名不虚传,赏赐黄金百两,匾额一面以示嘉奖。这对徐家简直是无上殊荣。

老太太与三老爷接了旨。连身上的毛细孔都要愉快的呼吸了。

才刚要起身,那传至太监却笑着阻止了,笑道:“徐老太太,徐大人稍后,这儿还有另一圣旨要宣读。”

众人见状,忙又跪的端正。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闻秘书丞徐兴家之妻君氏丽媛,温柔幽静。性恬淑惠,太后与朕闻之甚悦,特封为五品诰命宜人,赐银百两,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谢皇上龙恩。”众人忙口头,在震惊之中,老太太直起身子,闻言向着宣旨太监解释道:“这位公公,现今君氏正在娘家有事要办,不能立即接旨,还请公公到前厅奉茶,稍坐片刻,老身立即着人去请。”

“徐老夫人客气了。咱家自然等得。”

老太太站起身,忙拉了一把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神的三老爷,低声道:“还不命人去将君氏接回来!”

三老爷点头:“是,儿子知道。”

老太太便满面陪笑的带着众人,一路引着公公向着荣祉堂去。心里其实已经气的不轻。

她明白,今日之事,定然是君老夫人动了手脚,方才圣旨中提到一句“太后与朕闻之甚悦”,谁又不知道,君老夫人与当今太后年轻时候乃是闺中密友?

定然是三太太被斥责回了君家,君老夫人偏袒女儿,不知道教导,反而还去皇太后跟前将徐家的人讲究了一番,太后他老人家也无心多做调查,偏信了君老夫人的话,三太太既然是撵出去的,她们就要想法子让徐家去君家将人请回来。

她原本想过,君老夫人会想法子让徐家的人去请三太太回来,就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连皇太后都参与其中了。

五品宜人?随便一个诰命封号,于皇家来说不过是张口闭口的事,可对君氏来说,却是殊荣,这次若是君氏回府,还不越加无法无天了?!

荣祉堂中气氛融洽。老太太身份高贵,二爷徐承宣谕三老爷徐兴家也在坐陪同,姑娘小爷们都站在老太太身后。

约莫三刻钟时辰,画眉从外头急匆匆进来。先是行礼,随后凑合到老太太身边,低声道:

“老祖宗,三太太不肯回来。”

老太太脸色当即变的很难看。她如何也想不到三太太如此不识抬举。但笑容不能少,她仍旧笑着:“三太太如何说?”

画眉就看了一眼距离老太太身后最近的阮筠婷,又低声耳语道:“三太太说,除非阮姑娘亲自去请她回来。否则谁去也不成。”

这话,画眉压低了声音,旁人都听不见,若是正常人,隔着这一段距离,也是听不清楚的。只可惜,老太太身后站着的,是服用过绣妍丹的阮筠婷。

阮筠婷万万想不到,三太太竟然会恨她如此之深。

也是,之前她们硬碰已有数次,从她入学那日,三太太故意泼脏她的常服开始,三太太与八姑娘对她的攻讦就从来都没有少过,搜查、诬陷、直接往外撵…种种办法,当真无所不用其极,让阮筠婷几乎已经想不起前世的母子之情了。

可毕竟,那也是她前世叫了许久母亲的人。现实是残酷的,就算现在她想尽办法,三太太也不会对她好。

现在,她只想看老太太如何说。

无论老太太同意与否,君家她是一定要去了,且明摆着,她去了就一定是受辱的,给三太太出气够了,三太太自然回来。

问题是老太太会不会舍得让她去受这个委屈。其实若她是老太太,她有许多办法对付狂妄的儿媳。先是可以拿出婆婆的身份来压她,说“若不回来往后就不用回来了”直接送休书过去,再不成,也可以动用婆婆的身份亲自过去,就不信君家人会不识抬举。

阮筠婷刚想到此处,老太太却站起身来,朗声道:“既然君氏要求让婷儿去请,那婷儿,你便去吧。”

阮筠婷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凉了个透。

滢水明眸深深望了老太太一眼,是了,在家族利益面前,无论老太太平日对她如何,遇见事她都会是被牺牲的那个。明知道她去了就是受辱,还是叫她去…

“是,老祖宗,婷儿即刻就去。”

她哪里有别的办法,今日老太太无论点头摇头,她都是要去的,只不过同样是去受辱,前后两者的心情完全不同。

老太太被阮筠婷那略带伤感的一眼看的辛酸,但她也别无他法,这事关乎到徐家的荣誉。传旨的公公还在这里候着,若是君氏真的倔强的不回来,扰的公公传不成旨意,再传到外头去,徐家的颜面何在?若是皇上为此怪罪下来,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暂且顺着三太太的意思,等事情平息在做后论。婷儿是注定要为家族委屈一次了。

阮筠婷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离开荣祉堂,披着青色羽缎的斗篷离开了前院,径直到了西大门门前,上了老太太才刚吩咐人预备好的马车,一路到了君府。

看着君大敞的门,再看着冬日里那熟悉的环境,阮筠婷的心头便有些痉挛的感觉,若是可以,她真是永远不想踏入这里,因为这个府门里的所有一切,都激起她不好的回忆。

进了君家乘上小轿,颤悠悠走了一炷香时间,就到了正堂。

此刻正堂之中,除了端坐正当中身着大红色锦缎褙子,容光焕发的三太太,和她身旁的常妈妈之外,屋里头就再没了旁人。

阮筠婷让随行的婵娟等在门外,叹息一声进了屋,上前行福礼:“婷儿奉老太太之命,恭请三太太回府。”

三太太描画精致的秀眉挑起,嘲讽的看着阮筠婷:“啧啧,不敢当,我怎么敢劳烦阮姑娘亲自来请呢。”

“三太太说笑了,您是长辈,婷儿是晚辈,晚辈请长辈是理所应当的。”

“长辈,晚辈,难得你还分的清楚。”三太太站起身,缓步走向阮筠婷,看了她低垂的螓首半晌,突然扬起右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空气中只闻“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响,阮筠婷的脸被打的偏向了一边,左脸颊上五指印象是盛开了一朵红莲。

“让你也知道知道,对长辈不敬的晚辈会有什么下场!”三太太狠狠的撂下一句,另一只手过去,又是一巴掌。

阮筠婷的右脸颊,也立即肿了起来。

“姑娘!”

门敞开着,婵娟在门前自然看得到里头发生什么事。眼瞧着三太太打了阮筠婷两个耳光,护主心切,就要往里头冲。

三太太看的真切,给身旁的常妈妈使了个眼色。常妈妈会意,到了门口,唤人来将婵娟拉住,并捂住了口不让叫出声,又返回屋子,将双扇的雕花木门关了个严实。(未完待续)

第169章 霸气各种侧漏

木门在身后闭合,阻挡了冬日里的寒风,也阻挡了温暖的阳光。阮筠婷闭了闭眼,心知今日既然来了,就很难轻易出去这扇门,此刻的她倒也不似来时那么不平,心反而平静了。

因为阮筠婷清楚,只有平静的心才能应对万变,才能想出自保和报仇的办法。

三太太冷笑了一声,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窗纱在她脸上留下斑驳阴影,显得她妆容精致的面容如阴森厉鬼。

“你旁日里不是很嚣张么?不是有老太太给你撑腰么?你的泼辣呢?你的能言善辩呢!?老太太不是向着你么,你叫她来救你啊!看来老太太对你也不过如此!”

阮筠婷闭上眼,知道这是三太太攻心之语,提醒自己不要往心里去,不要怨恨老太太。可是即便不怨恨,她也做不到丝毫没有芥蒂。

见她俏丽面庞渐渐红肿起来,三太太得意的啐了一口,唾沫吐在阮筠婷衣襟上:“不过是个小乞丐,一个狗杂种,居然敢屡次爬到本夫人头上撒野,你也配!常妈妈,给我教训她!”

“是!”常妈妈与三夫人一条心,今日老太太将阮筠婷送上门来给三太太出气,他们自当抓住机会,左不过留口气别弄死了就是。

一面活动着手腕,一面走到阮筠婷跟前,常妈妈讽笑道:“怪就怪姑娘平日里太张狂,开罪了我们太太,老奴伺候的若是不周到,姑娘可别怪罪。”

阮筠婷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常妈妈。“我与常妈妈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妈妈当真要助纣为虐,与三舅母一同为难我一个晚辈吗?”

常妈妈闻言一窒,眼神有些闪烁。

三太太见状气结。大步冲上来一脚踹在阮筠婷小腿肚上,阮筠婷踉跄跌倒之际,三太太已经对着她拳打脚踢。

“都死到临头了还蛊惑人心!不知是你狐媚子的娘教给你的。还是你那杂种爹教给你的!我今儿个打死了你,看看还有谁给你出头!”

阮筠婷蜷缩在地上,双手护头,尽力用背部和臀部来接三太太的攻击。打在身上,痛在心里。若说原本对三太太的亲情还剩下三分,到如今,却连一分都没有了。如此暴躁癫狂不明是非的妇人。又对她迫害良多恨之入骨,他们的关系无法修补挽回,她岂能再天真下去,由着自己任人欺凌?

而今日的欺凌,却是老太太默许了的。她不能反抗。若是不让三太太出了气。果真不回去接圣旨,到时候徐家获罪,她自己也要遭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且在君家的地盘上,没有人能救她。她只能忍受,以后图报。

三太太形象全无,对着倒地的阮筠婷连踢了三四脚,心中的郁气消了不少,也顾不得自己鬓松钗迟衣冠不整,只顾着心里头爽快。

自个儿累了。又命常妈妈掌阮筠婷的嘴。常妈妈忠心为主,自然领会,将阮筠婷拉起来好一通左右开弓,七八巴掌下去,阮筠婷已经嘴角流血,脸颊红肿。

三太太见了爽快的哈哈大笑:“你也有今日。我这个做舅母的,就代替你那不检点的母亲教训你!今日之不过是个开始,你且瞧着日后,我…”

咣当——

正当此刻,双扇木门被人从外头一脚揣开,两扇门板咣当落地。

大冬日里,君召英身上只穿了长裤和短褐,脑门上的热汗还冒着热气,倒提着“关刀”杀气凛凛的大步入内,再瞧他身后,方才在门口负责拉着婵娟的几个丫头,都已经被打倒在地,有两个被扔出去老远,在外头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三太太谩骂的话被唬的噎在喉咙,常妈妈手上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姑娘!您没事吧!”

婵娟眼泪流的都已经皴了脸,踉跄的奔进屋,一把推开常妈妈,扶着摇摇欲坠的阮筠婷,才刚她在外头什么都听得见,可她被那么多人拉着,就是不能进来保护姑娘。

眼看着阮筠婷两颊红肿,嘴角淌血,婵娟的心就像被人拧了几把,泪如泉涌哽咽着道:“姑娘,奴婢对不住您,没能保护您。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阮筠婷方才好似已经封闭了自己,这时才回过神,并不说话,只是抬起手,握住了婵娟扶着自己手臂的手,摇了摇头。

她此举,更是让婵娟眼泪决堤。

君召英望着那可怜的主仆,阮筠婷长发被打散了,脸上也打肿了,嘴角的血迹与苍白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心头的怒火比乍闻消息时还要旺盛。浓眉紧蹙,虎目圆睁,牙关紧咬,手上提着“关刀”,眼睛瞪着常妈妈和三太太,阴郁的往前迈步。

三太太和常妈妈吓的脸上惨白,他进一步,她们两人就退一步,君召英身上的煞气丝毫不掩盖,三太太只觉得小腿肚子转筋,只有攀着常妈妈的胳膊才能站稳。

君召英是君家有名的“愣子”,武艺高强不说,做事更是混不吝的,她们毫不怀疑下一刻君召英就会化身狼犬,向他们扑食而来。

“你,你做什么,我可是你大姑姑!”

“大姑姑?”

君召英目光森然如刀,唇畔冷笑嗜血。突然舞动起手中“关刀”,阴冷之风被刀锋搅动,呼呼作响,刀锋冰冷,直逼两人砍去!

“啊!”三太太和常妈妈同时尖叫。

“四小爷!”

千钧一发之际,阮筠婷拉住了君召英的衣裳。

三太太与常妈妈只等着身首异处,却不成想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张开眼,正见刀锋就横在两人脖颈胸口处。

“哎呀妈呀!”常妈妈吓的跌坐在地,三太太也随着跌倒,腥臊湿热的液体湿透了裤子。

君召英嘲讽笑着,舞起“关刀”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后以刀柄“咣”的一声戳在黑色大理石地砖上。

只听脚下一声脆响,大理石已经裂开数条裂纹。这样的力道,若是砍在他们身上,那还有好?

三太太张口结舌,只会抽气不会吐气,险些吓的晕死过去。

君召英冷冷道:“大姑姑,听说徐家等着您接旨,您还不快去?”说罢又以刀柄狠狠的一戳地砖,大理石地砖巨响之下,又裂开几半。

“去,去…”三太太连连点头,结结巴巴的与常妈妈搀扶着起身,也顾不得尿湿了裤子和裙子有多难看,跌跌撞撞的绕过君召英和阮筠婷夺门而去。院子里那些哼哼唧唧的丫头婆子,也都搀扶着落荒而逃。

君召英这才扔了关刀,快步到了阮筠婷跟前,用袖口轻轻擦她嘴角的鲜血:“哎呀,你怎么回事,她们打你,你做什么不还手!你怎么不挠死她们呢!看看,还得小爷我来给你解围,若不是我来的快,说不定你的小脸都被他们打扁了!”

阮筠婷被他碰的疼了,往后躲了一下,摇摇头,嘴唇僵硬的道:“我哪里能还手,今日来了,就做好了要挨打受辱的心理准备,老太太吩咐我一定要忍耐,让三太太回去接旨才行,否则整个徐家都要遭殃。”当然也包括她跟岚哥儿。

“老太太这是偏心,牺牲了姑娘!奴婢自跟了姑娘,何曾见姑娘受这等欺负虐待。姑娘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叫人如此欺负!”说到最后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阮筠婷叹了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君家也不能久留,婵娟,咱们先走。”

“阮妹妹,你要到哪儿去?你脸上还有伤呢,不如先去我哪上药。”君召英拉着阮筠婷的手,道:“况且你现在这时候回去,说不定大姑姑又要在你们家老太太跟前说你什么,到时候万一老太太也罚你,你如何是好?”

婵娟听的心惊胆战,“不会吧,若真这样,姑娘您可如何是好?”这徐家岂不是不让人住了!?

阮筠婷摇摇头:“我不是回徐家。可我现下也不能呆在你们家啊。”抽出被君召英拉住的手。

“不回徐家?那你去哪儿?”

“是啊姑娘,难道您要离家出走?”

看着面前两人焦急的面孔,阮筠婷笑了一下,因扯动了嘴角伤口,疼的她眼含泪水:“我是为了徐家的颜面才来受三太太的辱,如今三太太耀武扬威大摇大摆的回去了,我若是灰溜溜的不声不响的回去,那算什么?婵娟,你且回府去,就与老太太说,婷儿如今受了重伤,颜面尽失,脸上挂彩怕失了徐家的脸面,还是暂且在水先生哪里养伤。”

婵娟是心思玲珑的,阮筠婷这样一说,她自然领会了意思:“好,奴婢定将此事办好。姑娘放心,只是您一个人去水先生哪里,奴婢不放心。”

“我送阮妹妹去吧。”君召英说罢出门,吩咐随从给他取衣裳来,又命人去备车。

阮筠婷与婵娟跟在君召英身后径直离开君家,青色羽缎斗篷的风帽遮住了脸,却遮不住三三两两仆婢指指点点的目光。

今日之辱,她记下了。(未完待续)

第170章 心上的刀

三太太接了圣旨,自然没有再回君家,能风风光光被请回来的殊荣她可不会浪费,大摇大摆的回了馨岚居。待到了馨岚居才听贴身婢女紫滢说昨日夜里三老爷对八姑娘动了家法,就连她身边的邓妈妈也一同挨了打,这会子正在倚栏居禁足。

三太太心中好生气愤,开始后悔方才怎么不一耳刮子抽死阮筠婷,定是她跟老太太嚼舌根才害了徐凝霞,立马吩咐人带了药材去倚栏居探望。

松龄堂。

老太太斜靠着大引枕,大病初愈又经了一番折腾,脸色已经累的青白。大太太与二奶奶一同在身旁伺候着。阮筠岚则是在外间焦急的来回跺步。也不知阮筠婷怎么样了。

大太太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三太太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阮姑娘偏偏还没回来。”

“是啊,也不知道在君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不好去问。”王元霜此刻倒是有些同情阮筠婷,三太太回来时得意成那样,等于当面给了婆婆没脸,又打压了宿敌,如今可是扬眉吐气了。

老太太闻言闭上眼,眼前仿佛还能瞧见阮筠婷方才离开之前那失落的眼神。这会子,婷儿兴许会恨她吧?她也有她的无奈。老太太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心里却始终也轻松不起来。

“老太太,阮姑娘身边的婵娟回来了。”

“让他进来。”老太太语气虽然平淡,但身子立即坐直了。

三太太和王元霜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门口。

婵娟进了屋。站在门边行了大礼,道:“回老太太的话,阮姑娘被三太太和常妈妈打的重伤,口洽鲜血。此刻正在水神医府上疗伤。阮姑娘说,她脸上也受了伤,现在回府会丢了徐家的颜面。”

“什么?!”

不等老太太开口。阮筠岚已上前焦急的拉住婵娟:“你说什么?!姐姐受了重伤,口洽鲜血?”

“是。奴婢当时被三太太和常妈妈命人拉住,还捂住了嘴,三太太和常妈妈两人在屋里对阮姑娘动了手,又诸多难以入耳的辱骂,多亏了四小爷正义之心,又素来与阮姑娘有同窗之谊才前来解救。奴婢进了屋时。阮姑娘已经被打的摊在地上起不来身了。”

婵娟回话时语气激动,几乎字字血泪。刻意将阮筠婷的伤势和自己猜测出的情况都夸大了几分。

老太太闻言,怒气攻心,一口闷起出不来,抚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大太太和王元霜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老祖宗,您息怒啊。”

王元霜回头问:“那阮姑娘现下要不要紧。”

“奴婢不知,奴婢送了阮姑娘到神医府上,就被阮姑娘遣回来了,姑娘怕老祖宗担心,特地让奴婢回来报讯。”

“我即刻去接她回来。”老太太说罢就要下地更衣。

大太太见老太太如此,就知道她是真心疼外孙女的。忙吩咐画眉去预备衣裳。

谁知老太太才刚穿着妥当,外头就有小丫头进屋来,“回老祖宗。门上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水神医的家人送来的。”

“拿来我看。”

画眉将书信交给老太太,老太太急切的拆开来看了几眼,刚才还焦急的劲儿便消失了,一屁股坐在炕上:“罢了,既如此。就过些日子在说。”

“老太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