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的注意力这才从手中的书转移到红豆身上,望着她半晌不语。

沉默的力量是最大的,红豆被阮筠婷包含威信越发锐利的眼神看的极为尴尬。她并不笨,知道自己又不自觉做了逾矩的事,刚才那一番话等于不顾阮筠婷的意愿,来为戴明说好话了。忙跪了下来,急切的解释:

“姑娘,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您开罪了小戴大人,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您最终还是会嫁给小戴大人的啊。”

阮筠婷闻言,目光略微缓和,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三句两句解释的清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并不知道全部不是么?”

“是…”红豆垂头,不知道全部,就没有理由置喙,更何况,主子的事情本就无需一个下人多言。红豆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还算聪慧,如今却屡次做出这等事,当真羞愧的无地自容,磕了头,道:“奴婢知错了。”

“好了,快将东西给小戴大人送去。”

“是。”

红豆捧着捧盒退下了,阮筠婷便叫了婵娟进来,低声道:“让你找的那个人,有合适的吗?”

“姑娘,奴婢找到了,这人在咱们府里签了三年的契,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也不在乎什么吩咐,只要赚了银子好走人便是。”

“如此甚好。你便按着我吩咐的去做吧。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你知我知。”

婵娟迟疑了一下:“连红豆也不能说吗。”

阮筠婷道:“你觉得呢?”

“奴婢知道了。”婵娟点头,认真的道:“姑娘放心,就算人用刀驾在奴婢脖子上,奴婢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嗯,很好。”

徐府门外,红豆将捧盒原封不动的交到福宁的手上,对着戴明行礼,红着脸道:“小戴大人,我们姑娘说徐家什么都有,这东西还请大人自己带了回去吧。”

戴明望着盒子,半晌不言语,他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啊。

“你们姑娘,身子如何了?”许久,戴明才幽幽的问。

红豆垂首道:“姑娘身子一直不适。昨日公子走后,府里…”刚说到此处,红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能再做错事了,怎么没个记性,又将姑娘院子里的事情说给戴明。“总之,姑娘身子一直不好。”

戴明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好生伺候着。”

“是。”

“还有,往后你须得知道,你的主子是你们姑娘。切莫再作让她伤怀的事,在这个府中,她原本就没有几个可以倚重的人。”

红豆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脸上烧的可以煎熟一颗鸡蛋。什么叫里外不是人?这就是!

“是,奴婢谨记小戴大人教诲,往后定然好生服侍姑娘。”

“嗯,你回去吧。”

戴明没有发现红豆的异样,而是幽幽望着徐家府门的方向,紧了紧大氅的衣襟。他多希望这时候阮筠婷能走出门来,对他如往常那般温暖的微笑。

然而现在,阮筠婷大概恨上了他吧?他轻薄了她不说,还害得她身子越发的难过了。

“哎!”戴明长叹一声,好似能够借着这一下,将满胸郁结随着冷空气散发出去。

红豆福身行礼退下之后,戴明又痴痴望着徐家大门好半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又觉得现在见面过于尴尬了,最终只能无奈的离开。

天空零星的飘落几片雪花,一直躲在大门后的徐凝芳眼见着人都走远了,才绕了出来,拍了拍箭头的雪。

老太太训斥她的话还回想在她耳畔,戴明心痛的表情也烙印在她心间,这一切都是阮筠婷造成,她真恨不得将她拨皮抽筋凌迟处死!然而她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想要出人头地他高人一等,要么有完美的家事,要么就要有超出常人的智慧与勇气,这些她都没有。

可是,凭什么阮筠婷什么都可以拥有?

就因为她是庶出的女儿,就注定要比人低一等任人欺负吗?

徐凝芳憋了满腔怒气,奈何如今无计可施,垂头丧气的进了府门,只顾着低头往前,却不留神与一个小厮迎面撞在一块儿。

徐凝芳疼的哎呀一声,险些摔倒在地,那小厮也是模样不善良,长的獐头鼠目。

徐凝芳斥道:“作死啊!走路都不会走吗!撞坏了本姑娘的衣裳,你赔得起吗!”

“对不住,十二姑娘千万息怒,小的也是记着去帮阮姑娘送信,这才走的急了些,并非是有意冲撞。”

“送信?什么信?”

小厮掏出信封,里头有一张写了阮筠婷娟秀字迹的纸条,“就是这封。”

徐凝芳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过去,小声道:“你晚一会在送不行吗?”

那小厮见了银锭子,连忙点头如捣蒜,将信交给了徐凝芳,自己转身到一旁等着。

徐凝芳见左右无人,便将那信封拿到了角落处,展开来一瞧,上书:“兰舟,见字如面,几日不见极为想念,明日午时,你我在南郊松江一叙。”

徐凝芳一瞧,立即欢喜的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嫁值千金》VIP章节

第304章 徐十二之死

徐凝芳这一夜都没有睡好,一想到今日看到信上的内容,就无比的兴奋。

原来阮筠婷真的和那个叫君兰舟的有一腿!徐凝芳忍不住轻嗤一声,阮筠婷可真是不知道知足啊,有了戴明那样优秀的未婚夫婿,还要在外头勾搭男人。不过那个君兰舟她也见过,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难怪阮筠婷心动了。可她竟然还敢约君兰舟去南郊松江见面!这不是背着未婚夫婿偷情是什么?如果这件事被戴明知道…

徐凝芳越是想,越是觉得兴奋。只是问题来了,她若去报信,戴明不可能轻易相信,毕竟之前有了春|宫图的那件事,这次她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老太太那里更是如此。

想到此处,徐凝芳越发气愤,好在老太太昨日没有重罚她,否则这一次岂不是要让阮筠婷笑掉了大牙。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借着阮筠婷“偷情”的事做文章。

明日先去看看,待确定确有其事之后,想法子让老太太和戴明看穿阮筠婷的本质。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扑空了!

徐凝芳一夜辗转难眠,次日清晨去给三太太请了安,便回了香姨娘院子里做针线,到了晌午时分,与香姨娘说了一声,换上保暖的棉袄和长裙,外头披了件深蓝色的棉斗篷,戴好了风帽,出门往南郊的松江赶去。

眼看着要到新年,梁城大街小巷都热闹无比,昨日新下的一场大雪,为脏污了的地面铺上一层崭新的雪毯。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清新,市井嘈杂听来都极为悦耳。徐凝芳雇了辆马车,直奔大梁城的南郊而去,一路上掀着窗帘看外头的景色。心情愉悦的几乎哼出歌来。

临近南郊,人烟渐渐稀少,徐凝芳打发了车把式。自行沿着结冰的松江岸边向前走去。远山近树此刻都被白雪覆盖,一层新雪覆盖着,显将江面和岸边连成一线,整个世界冰冷干净。其实徐凝芳看到松江已经结冰的宽阔江面还是有些害怕的,那年她为了陷害徐凝霞,低估了江水的深度和湍急自行跳入,险些丢了性命。当时的恐惧到现在还有残留。不过好在。江面已经冻结的坚硬无比,她这个体重,绝不会掉下去就是了。

徐凝芳沿着江面向前寻找,因为确定阮筠婷会在这里私会情郎,所以心里格外欢喜。果真。不多时就看到前方岸边停靠着一辆灰扑扑的小马车,车上是空的,没有下人跟随。再向左侧看去,一男一女拥抱着站在结冰的江面上,距离岸边已经有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徐凝芳心中一喜,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去,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衣着,一时间很难确认是不是阮筠婷和君兰舟。

真的是阮筠婷吗?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徐凝芳再也不敢贸然去报信。一定要查的仔细才是,转念一想,说不定当面捉住阮筠婷“偷情”的事,阮筠婷定然会跪下来求她不要告密,到时候她以此作为要挟,还能赚得切实的利益。等回头要不要遵守诺言不也是她说了算么。

徐凝芳的笑容越发甜美起来,提起裙摆,踏着结冰的江面上的雪,缓步走向阮筠婷的方向,她已经开始在心中设想待会儿她站在他们身后,阮筠婷会吓成什么样子,会有多么惊慌。

谁知,才走了十来步,却觉得脚下冰面咯吱咯吱的响,徐凝芳起初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向前走,待到响声越来越强烈,脚下的冰面也逐渐有了裂痕,她才倏然停下脚步,惊慌失措的低头查看。

不对啊,阮筠婷和君兰舟走到江心都没事,怎么她这里就松动了?

算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转回身,徐凝芳快步往江边走去,刚一迈步,就觉得脚下冰层咔嚓一声巨响,身子一沉,瞬间落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啊!!”徐凝芳唬的尖叫,双手攀住积雪的冰面,眼看着冰面的裂纹渐渐在扩散开来,棉裙和棉斗篷吸收了江水,沉重的让她攀不住,想要爬上去,但越是挣动,冰面裂开的速度就越快!

“救命,阮姐姐,救命!!”徐凝芳脸色煞白,尖叫着求救,这时候也为了求生,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

可是,眼看着阮筠婷缓缓走来,徐凝芳的眼睛却有些发直,因为阮筠婷身边的根本不是君兰舟,而是穿了男装的婵娟!

徐凝芳心里又是一跳,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阮筠婷,你害我!”

阮筠婷披着雪白的云锦棉斗篷,站在冰面裂开处之外一丈远。梁城冬日寒冷,他们所在位置的冰面已经约莫有一尺厚,如果不是她事先派人将冰面凿开,然后又连夜冻上,凭徐凝芳的体重,冰面是绝不会裂开的。

“十二姑娘,你为何要来。”

“你这个毒妇,竟然害我!啊!!”徐凝芳沉浮之间,喝了一口冷水。

“毒妇?比起毒辣,我不及你千分之一。徐凝芳,你若没有害我之心,又岂会落入如此境地?”

“我…”徐凝芳双手挥舞,好容易攀住一块冰,剧烈的喘息了几声,换了一副嘴脸。

“阮,阮姐姐,求求你救我,你要什么我都依你,阮姐姐!!”只要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你的话可信吗!?”

“可,可信,好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徐凝芳的脸色冷的发青,挤出的谄媚笑容比哭还难看。

阮筠婷冷冷的笑,“你是不是在想着,回去如何利用你这一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到老太太那里给我来一个证据确凿?徐凝芳,我不会再容忍你了。”

这个世界,若是不杀人,就要等着被杀,她不能再继续软弱下去,该狠下心的时候,就要狠得下心。阮筠婷觉得,某些东西从她冰凉的心中流走了,而剩余的东西,将在她的心脏四周建立起坚硬的壳,以后,她或许再也不会为了什么而心软…

“我,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救命啊!啊!”徐凝芳手下的冰再度裂开,她再次挣扎沉浮起来。

“当年你就是在这里落水,是我不顾性命将你救了上来,之后你非但不懂感恩,反而种种陷害算计,每一件都要致我于死地,如今,我再将你送回这里,你我之间的一切,就此结束吧。”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救…”

徐凝芳挥舞着双手想要再攀住什么,身子却被吸了水变的沉重的棉裙和棉斗篷拉的往下沉。

眼看着徐凝芳沉了下去,阮筠婷真的想这么算了。吓唬吓唬她,她应当也会吸取教训。但是徐凝芳这个人并非良善,她不能再放虎归山。

徐凝芳在做事之时,何曾想过给她留条活路?

阮筠婷闭上眼,回想自己的人生,当真是失败重重。远的不说,就是最近:得寒热病;在林子被追杀落入岩洞;弹奏羽管键琴;在到徐凝芳几次三番的陷害。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每一次能活下来,都是因为运气好。

她不能再靠运气而活,不能在依靠任何人。她要靠自己,她不会再妇人之仁,不会再愚昧下去,秉持着现代人的那一套人人平等的思想只会害了自己,因为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她这样对待!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若不做强者,就只能被人吃!

徐凝芳的身影终究消失在江面上。鹅毛大雪随着呜咽的北风铺天盖地而来。再过一阵子,白雪就能掩盖一切痕迹。冰面也会再度冻结。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曾经有一个裂痕。

“姑娘,咱们…”婵娟抖着声音。

阮筠婷道:“将你那双增高的鞋子脱了烧毁。身上的衣裳也是,一件不要留。咱们还是从来时候的路绕回去。”

“是。”

“今日之事…”

“奴婢不会说,谁也不会说的!姑娘一定要相信奴婢!”婵娟惊慌失措的连连解释。

阮筠婷闻言一笑,看来她真是吓坏了婵娟。不过这样也好,不再下人们面前立规矩,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如红豆那样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走吧。”阮筠婷戴好风帽,在江面积雪上寻找来时的足迹。

阮筠婷和婵娟离开南郊之后直奔城里,到药铺去按着李圣手的给开的单子抓了许多的药,随后回到了徐家。

“姑娘,四奶奶来了,在屋里等了您一会子了。”才踏进院门,红豆就迎了上来。

阮筠婷将披风脱了,随手递给她,道:“给四奶奶上了点心吗?”

“上了的。”

说话间,阮筠婷到了正屋,罗诗敏穿了身水蓝色的对襟嵌白兔毛袄子,盘腿坐在暖炕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被衣裳盖着,基本瞧不出来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诗敏,大雪天的怎么来了?”阮筠婷笑着坐在她身边。

罗诗敏担忧的打量阮筠婷,叹息道:“我这一有了身子,你四表哥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今日若不是代云说走了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染了重病。怎么样,你好些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05~306章 蜕变

“明知道我病了,怎么还敢来,也不怕我将病气过给你。”阮筠婷白她一眼,心下却是暖的。罗诗敏是她在古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才刚发生的事让她心里冰冷,现在渐渐回暖,在罗诗敏身旁坐下,低声问:“怎么样,身子可还好?”

“还好,苗妈吗说平常妇人有了身子三四个月的时候正开始孕吐,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下的,我却没有,一点罪都不受,反而变的能吃起来,还专门喜欢吃猪脚和猪尾巴。”罗诗敏羞涩一笑,道:“老祖宗和太太们知道我好这一口,隔三差五就会差人来送给我,你瞧,我都胖了这么多。哪里像是不好的样子。倒是你,清减了许多。”

罗诗敏担忧的握住阮筠婷的手摇了摇:“婷儿,最近府里事情多,但你也要好生爱惜自己,人只有保持开怀的心态才能健康,凡事你都要想开些啊,还如此年轻,怎的落下一身的毛病,将来可怎么得了。”

阮筠婷听的心中越发温暖,回握罗诗敏的手打趣道:“嫁了人就是不一样,都学会唠叨我了。你的语气可不是和苗妈吗一样么。”

“连身型都快跟苗妈妈一样胖了。”罗诗敏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又捏了捏有了赘肉的手臂。

她的语气虽嗔,可笑容幸福又羞涩,身子也的确丰腴了不少,可见她的日子过的还不错,至少不像她那样事情不断,阮筠婷放下心。笑道:“是胖了些,不过风韵更足,四表哥也越发疼你了吧?”

本以为这样说罗诗敏会开怀,谁知她的笑容却是一窒。好半晌才勉强的道:“是啊。”

阮筠婷见她,心疑罗诗敏莫不是与徐承茗吵架了?心念电转,猛然想起那个叫紫馥的美貌小妾。这段日子她的事情太多。竟将紫馥的事情忘记了。

“紫馥现在还在你院子里?”

罗诗敏抿着唇点点头,随后垂下眼睫,欲言又止,好似难以启齿。

“诗敏,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阮筠婷隔着桌案拉住她的手,诚恳的看着她。

罗诗敏想了半晌,才低下头。道:“这些事原本不该与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说的,可是我心里着实憋闷的慌,从我有了身孕,起初你四表哥对我都是疼爱有加小心翼翼的,可是那紫馥着实处事玲珑。人又年轻美貌,还是三太太赐了来名正言顺的房中人,四爷这些日子一直都歇在紫馥那里,到我那里去时虽然还是嘘寒问暖,对我疼宠,可我心里,始终很不舒坦,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罗诗敏的声音渐渐哽咽,表情偏又倔强的很:“我也知道。贤惠的妇人是不能心存妒忌的,总不能我有了身子不方便,就要委屈了爷们,我还应当再物色几个好的人来伺候他,繁衍子嗣才是要紧,可是我开怀不起来。一看到他去了侧院,我的心里就刀绞一般,婷儿,你说我是不是太善妒了。”

阮筠婷心疼的长叹了一声,这便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吧。明明不开心,为了贤惠的美名,还要做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来,更难过的是要亲自挑选女人送到自己丈夫的床上,心里流血,面上还要微笑。

“你不是善妒,哪里是善妒呢?有如此感觉是人之常情,谁不是从这一天走过来的。不过,就算是妒忌,你也要控制自己,不要和四爷使小性儿。”

“我知道,苗妈也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始终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紫馥,得了宠之后极为跋扈,见了我少有客气的时候,总是鼻孔朝天的样子,我做妻的好似都不如她一个妾室地位高。”

“是么。”阮筠婷抿唇一笑,明眸一轮,带着平日决然没有的冷傲和锐利:“诗敏,你要想开些,四爷总归要娶妾的,左右要有,不如让着妾室在你的控制之中,此其一。其二,你不要太温柔仁慈了,你的仁慈,不但不会让人感谢你的好,反而会变成人欺负你的理由。那些妾室,再有能耐再会狐媚功夫,终归是妾,他们没资格穿红嫁衣,没资格走正门,连宗祠里立排位都没他们的份,生了子女更不能叫他们一声妈,这样的人若是恃宠而骄,你就要严厉起来,让他们清楚你的手段,也让他们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不好,要看你当主母的高不高兴。”

“婷儿,你…”罗诗敏眨了眨眼,总觉得阮筠婷与平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紫馥恃宠而骄,也该收拾了。之前咱们研究,总是在考虑如何能不伤害到她,还能完美的解决问题,可是世间哪里有双全的法子,既然顾不上,就要考虑自己。”

阮筠婷站起身,到里屋的炕柜翻找了半晌,从一个白石制作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药包来。转回身到了罗诗敏跟前。

“水叔叔给我的,你拿去用。”

罗诗敏见状变了脸色,“这是…”迟疑的不敢伸手去接。

阮筠婷笑了,道:“你怕什么,我还能让你去毒死她不成?这药不会致人性命,只是让人身上起疙瘩而已。诗敏,你回去后每日都炖燕窝,让紫馥来吃,前一段日子一定要用上好的燕窝,让她吃的放心,带到她彻底放下防备心之后,再将药放入燕窝里。等她身上起了疹子,你就可以以避疾唯有赶她出府。我只说个大概,其中要如何做,怎样把握尺度,还是要看你。”阮筠婷说着将药粉放入罗诗敏手中。

罗诗敏只觉得手心冰凉,害人的事情她是没有做过的,但是她也知道阮筠婷的做法是对的。

“那若有人怀疑呢?”

“不会,燕窝你也再吃。你都没事。”

“可是走了个紫馥,婆婆一定还会安排人到四爷房里的。”

阮筠婷眸光变深,“诗敏,若是我。与其让三太太安排个不知根底的人进来,不如将身边的人抬了,一来好摆弄知根知底。二来,也让身边的人买你的好,三来,三太太、老太太乃至于府里的太太女眷们都会夸赞你贤惠,最要紧的,四表哥也会记得你的好。”阮筠婷说到此处叹息了一声:“总归要有妾,何不让自己站在主导位置上。让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别忘了,你可是他徐承茗明媒正娶来的,什么紫馥绿馥的,都只是小角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