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心里头甜蜜的很,口头上仍旧忍不住打趣他:“归云阁又不是不给你钱使,做什么说的这样可怜兮兮的。”

君兰舟笑了:“是啊,不过我总要攒些银子娶你过门啊,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咱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才行。”

他有这份心,阮筠婷就已经很知足了,主动拉着君兰舟的手道:“我的归云阁和月刊还都在赚银子,不怕的。”

“傻丫头。”君兰舟怜惜的望着她,愧疚的道:“我担忧的是裕王爷哪一日不高兴犯了抽风病,找归云阁的麻烦,到时候咱们多年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所以我已经在想办法将归云阁的资金抽出来转移到别处,归云阁我也不建议你再做大了。”

“会有这样严重?”阮筠婷蹙眉。

君兰舟安慰的笑道:“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对了,听说皇上封了你六表兄做轻车将军,驻守彭城?”

“是。”一说到此事,阮筠婷心里就有些压抑:“前儿老祖宗就得到了消息,说是南楚余孽不安分,又趁天暖了大举进犯之意。先前我们都猜测皇上会派二老爷,可谁知皇上启用的确是六表哥。”

君兰舟闻言面色一变,认真的问:“你确定先前的确是得到了南楚余孽即将大举进犯的消息?”

阮筠婷确信的道:“正是,虽然这事不能公开,可我相信名门望族之中十有八九都知情了,所以这一阵子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最怕的就是战事又起。”

君兰舟缓缓转身,拉着阮筠婷的小手走了几步,许久才问:“婷儿,你六表哥待你如何?”

“做什么问这个?”阮筠婷狐疑的看着他。

君兰舟望着她的眼睛:“你只需回答我即刻。”

“六表哥性情洒脱,虽然初见面时我们彼此看不顺眼,可后来相处下来我才知道,他当真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而且在家中对我帮助良多,许多时候,旁人不敢说公道话的,只有他敢,也曾经冒着危险帮我的忙,去吕国公府营救你。当时若没有他,我是决计救不出你的。”

“是么。”君兰舟沉吟着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为他践行之时一定要想办法悄悄告诉他一句话。”

“什么话?”

“西武国在大梁国与南楚国边境也安插不少的探子。我们这边并未曾得到南楚国有大举进犯的迹象。”

“你这话可当真?”阮筠婷惊愕的瞪圆了眼睛。

君兰舟颔首,低声道:“除非我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不过不论对错,你好歹提醒他一句,也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阮筠婷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脸上失了血色,手也凉了。

西武国没有得到南楚国有异动的消息。可大梁国的皇帝偏说有,还宣扬开来,大张旗鼓的委派了守城的主帅,这守城的主帅,偏偏是前一任彭城主帅的儿子。这几样串联起来,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情况不对。

难道皇上忌惮徐家,要开始动刀子了?

见阮筠婷如此,君兰舟怜惜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六表兄是个人物,这件事你告诉他,他自会有主意的。”

“嗯。”阮筠婷认真的道:“兰舟,我替六表哥谢你了。”

君兰舟闻言便摇摇头:“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怕万一有个什么你难过罢了。”

阮筠婷闻言,心里如同刷了蜜糖似的,红着脸微笑了一下,正当此刻,后头传来一个女声:“啧啧,原来是你们在这里。”

第414章塌天的大事

阮筠婷和君兰舟闻声回过头,正巧见穿了烫金色绣牡丹花褙子,打扮的光鲜靓丽的二奶奶王元霜下了台阶迎面走来。

阮筠婷便笑着福了一礼:“二嫂子。”

王元霜袅娜的走到了近前,一双风情无限的大眼不住的打量君兰舟。照比往些年,这人长高了,结实了,气质也变了,再也不是君召英身边那个小随从,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西武国端亲王的义子。

“哎呦,我当是谁,才刚听下人说了,竟是阮丫头在这里与君大人说话。君大人好歹是西武国驻在大梁国的使臣,如何能这般怠慢?婷姐儿着实应该将人请进正堂奉茶的。”

若请到正堂,惊动老太太和全家人不说,她们岂不是没有了说话的机会?而且,最要紧的是王元霜看到了他们在此处见面。阮筠婷其实一早也没有打算背着人,她与君兰舟光明磊落,不怕人说他们走的近。现在被王元霜看到了,她却担心她到老太太那儿去搬弄是非。

王元霜是徐凝梦的小姑子,她难道不会恨徐向晚?说不定连她这个徐向晚的好朋友也会一同恨上。

阮筠婷心思百转之时,君兰舟温雅一笑:“徐二奶奶太客套了。我不过是来与阮姑娘说句话,顷刻便走。贵府上今日有大事繁忙,我也不便打扰。”

王元霜看了一眼阮筠婷,以长嫂的语气责怪道:“婷儿也实在是不应该。怠慢君大人也就罢了,今日幸好是我碰上,若让旁人碰上,难道不怕有人背后嚼你去?”

阮筠婷与君兰舟都同时皱眉。王元霜这么说,保不齐已经有人去说闲话,再或者王元霜自己已经有想法了。

谁知不等两人开口,王元霜就已经撑不住先笑了个花枝乱颤。一改方才的严肃,拍了拍阮筠婷的肩膀笑道:“傻丫头,你还真信了?哎呦,可笑死我了。”

“二嫂子?”阮筠婷不明所以。

王元霜道:“我娘家来人给我送了一些东西,这才带了贴身的老妈子出来取,谁知走到这儿就遇上你们俩了,看你们聊的开怀,我就忍不住逗你们一逗,你们还真上当了!”王元霜说罢又是笑。

如此半真半假的话,阮筠婷和君兰舟都是半信半疑。不过她既然如此说。他们也便顺着话说下去就是。

阮筠婷嗔道:“二嫂子莫不是闲着没事做,跑来打趣我?”

“哎,府里头气氛紧张的很。我若不找寻点乐子,日子还怎么过啊。”

王元霜说的其实是真话,她看着君兰舟与阮筠婷的确很般配,而且据说君兰舟从前是行乞的,能走到现在的地位着实不容易。像这样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手段爬上高位的男人是最可贵的,因为即便有一日有人将他的一切全都夺走,他也有能力再赚回来,寻常的王孙公子,多数承祖上荫庇,他们的一切得来都太过容易。一路被人捧着长大,过的顺风顺水,真的失去所有。怕是很难接受的了打击。

王元霜也算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对这等人物自来有些钦佩,所以对君兰舟和阮筠婷在后巷子里说话也多了一些理解,老太太是不赞成君兰舟的,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阮筠婷若与君兰舟成了,对她没有任何损失,她何苦搅合了人家?

拉着阮筠婷的手,王元霜低声嘱咐道:“再一次与君公子见面,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咱们都是望族子孙,有交集也是正常的,比这般在后巷里吹冷风岂不是好?”

“二嫂子说的是。”阮筠婷点头。

君兰舟面色也缓和了不少,笑道:“多谢徐二奶奶教诲。”

“我就不在这儿耽搁你们说话了,待会儿你六表哥就要回来了,人都去松龄堂,婷儿也快回去吧。”

“是。”

王元霜带着婆子到了巷子尽头,果然有人送了一包东西。两人接过东西从后角门回了徐府。

君兰舟笑道:“你这二嫂子倒是有趣,放心吧,她既然这样说话,就不会去告密了。”

“我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谁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轻轻扶正了头上的羊脂白玉梅花簪,阮筠婷笑道:“我有它就行了。”

君兰舟动容的很。阮筠婷对他,与他对阮筠婷是一样的,他们都可以为了彼此付出一切。可是,她有这个心,他却舍不得让她这样做。

看来有些事情,也是该好生计划了。

徐承风启程之时,阮筠婷送了他一件猩猩红色的披风,在她记忆之中,永远忘不掉初次见面身着白色短褐,披着红色披风的那个如御风般轻功卓绝的少年。这披风原是她做给阮筠岚的,此刻也就借花献佛。借着递给他包袱的时候,阮筠婷在他耳边,将君兰舟给她的那个信息说了。

徐承风听了就是愣,与方才阮筠婷听了消息时表情相同。

阮筠婷忙拉了他袖子一下,低声道:“表哥,你心中有数即可,这消息我是从兰舟那里得来的,基本不会错。你要早做打算啊。”阮筠婷说罢,缓缓退后。

大太太见他们咬耳朵,笑着打趣道:“瞧瞧风哥儿和婷儿,果真是亲表兄妹,这时一个要去,依依不舍的。”

老太太喜欢这个爽朗的孙子,就算是庶出的,可他从来都没有输给嫡子过,少不得到了跟前,拉着徐承风的手又嘱咐了一番“仔细、小心”云云。

徐承风一一应下,见时候不早了,才带了包括陈表在内的十余名亲兵,告别了家人,一路骑马离去。

看着他在马背上的英挺背影和飘扬在风中的大红斗篷,阮筠婷的心不可抑制的沉了沉,只希望徐承风无恙归来。然而,她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惴惴之感。

今年的冬日长,天气一直都很冷,到了四月初天气才稍微回暖一些,阮筠婷也终于脱掉了沉重厚实的冬衣,换了春装。

自从徐承风离开,已经一个多月,到现在边关仍旧平和,阮筠婷也就不再担心,无奈的笑自己多心了。七姑娘与君召英的婚期近了,二房正忙活的不可开交。戴家父子也将土地新政有模有样的推展开来,皇帝保持着作壁上观的姿态,一直都冷眼瞧着臣下的反应。

这些事,阮筠婷不过也是在书院中听人议论才知晓的。

理论上,阮筠婷觉得戴家父子的行为操之过急,可心理上阮筠婷是希望他们能够成功的,改善了土地政策,的确是为民生大计着想,大梁国如此一来就会更加繁盛。

一大早起身,阮筠婷才刚用过了早饭,外头就有小丫头跑来传话:“阮姑娘,德公公来传圣旨了,老祖宗让您紧着到前头去。”

阮筠婷很是疑惑,带了红豆和婵娟到了正院,就见当中已经摆了香案,老太太带领着徐家人都已经等候着。

见人到齐了,老太太跪在前头,阮筠婷也随着众人一同下跪。

大太监德泰展开圣旨,尖锐的嗓音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氏八女凝霞,德才兼备、名门佳媛,秀外慧中,温柔谦恭、人品贵重,性资敏慧,特赐封为二皇子正妃,五月二十八完婚。钦此!”

徐凝霞闻言大喜,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谢皇上隆恩。”

其余人也是叩头谢恩。

老太太像是受了打击,好半晌才站起身,与德泰寒暄着,亲自送他出门去。

太太小姐们由下人搀扶着起身,大太太和二太太刚要向三太太道喜,却见三太太身子摇摇晃晃,瘫软在了地上。

“母亲!”

徐凝霞原本沉浸在册封为皇子妃的喜悦之中,哪知道自己还没等跟母亲诉说愉快的心情,母亲就已经“喜不自胜”因为“欢喜过度”而晕倒了。

徐凝霞忙上前,与常妈一左一右搀扶着三太太起身。这会子三太太腿软脚软,嘴唇发麻,走路都走不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驾着进了荣祉堂,找了个圈椅坐下。

大太太和二太太关切的围在周围,张罗着让下人去请郎中来。可两人心里都有些鄙夷,三房也就这么点出息了,女儿不过是做了皇子妃就能将人欢喜成这样,若是进宫里做了娘娘,那还不要当场就死过去了?

徐凝霞给三太太喂了一口水,三太太才渐渐缓了过来,张开眼一把抓住徐凝霞的手:“霞儿,你不能,不能…”

“三太太。”

三太太未说完的话,被刚进门来的老太太打断了,“你身子不好,就赶紧回馨岚居去休息吧。霞姐儿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

“老祖宗!”三太太声音沙哑而尖锐:“你明知道…”

“还不快去?”老太太冷眼训斥常妈,“还不扶着你主子回去休息?”

三太太泪如雨下,她知道,现在就算说出真相也是不中用了,圣旨已经下了,难道还要抗旨不遵不成?她老早就在想办法,她也想过将真相告诉徐凝霞,可是徐凝霞那个脾气,只哭闹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宣扬开来,到时候徐家岂不是要获罪?也就是迟疑的功夫,圣旨就到了,而且婚期还定的这般近,这天气不是要塌下来了!

第415416章父女相认

徐凝霞被赐婚给二皇子做正妃的消息传遍全城,自第二日起,徐凝霞就不再上学,只欢喜的在家中待嫁,徐家原本六月十八要办君召英与徐凝巧的婚事,想不到皇帝一句话,就让徐八姑娘后来居前,也罢,徐凝霞的夫君可是皇子,这也可以理解。梁城上下文武官员以及百姓,一时都在议论,徐家的七、八两位姑娘,此番可都是高嫁了,加上徐承风才十八岁便荣升三品轻车将军驻守彭城,宫里头还有两位宠妃,徐家的风头也再无第二人可及。

阮筠婷并不为了这件事上心,许是今年气候阴冷她着凉了,这个月的月事来的格外遭罪些,小腹坠着疼了两日,赶上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一晚上跑了四五趟茅厕,到最后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也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才肚子疼。

“姑娘,您再吃一碗姜汤,会好受一些。”红豆扶着阮筠婷坐起来,婵娟在她身后垫了柔软的迎枕。

阮筠婷眉头紧锁,只吃了两三匙就别开脸,虚弱的道:“不要了,吃了又要胃疼腹胀的。”

婵娟担心的道:“这可如何是好,姜本事暖的东西,吃了姑娘该舒坦的,为何吃了会胃疼。姑娘,您别挺着了,奴婢去给您请大夫来吧。”

阮筠婷抿着嘴摇头,本就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痛经加上闹肚子罢了,现在府里为了徐凝霞和徐凝巧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这会子大张旗鼓的要瞧病,不是添乱么。再说这档子事若让大夫瞧去还不够她羞的。

“哎!姑娘,有病了不去瞧,难道不指望快些好起来了?您都两日没出府去了,难道不想见君公子?”

阮筠婷白了她一眼,“嚷什么。”

红豆叹息着柔声道:“姑娘莫生气。婵娟有口无心。”随即回身低声道:“你说的这十什么话。”

婵娟吐了吐舌头,她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好似姑娘出府全是为了看男人似的。”

“这会子我没什么事,你们也去睡吧。”她病了两日,红豆和婵娟一同上夜,两人都熬成了熊猫眼。

红豆摇头,为阮筠婷盖好被子,“自个儿身子不爽利,只顾着自己就好,我和婵娟都没事。你先歇会儿吧。赵嫂子正在厨下忙活着,稍后您好点吃点东西,空着肚子身子怎么能好呢。”

阮筠婷也的确是困乏的很。便侧躺着将身子佝偻成“大虾”,抱着黄铜暖炉皱着眉头睡了。

等她睡着,红豆和婵娟猜到了外边,低声商议着,决定着就去回了二奶奶请个郎中来。

谁知商妥了。还没等离开静思园,外头就有小丫头来传话,“红豆姐姐,老太太身边儿的画眉姐姐说了,君大人和水神医来访,请姑娘即刻过去呢。”

两人便对视了一眼。红豆道:“姑娘身子不适,不如我跟你去回话。”

松龄堂里,水秋心给老太太问过脉。面无表情的道:“徐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毕竟您这个岁数,一些常见病也是有的,用药调理着无妨。”

老太太闻言,感激的道:“多谢神医。老身知道您不轻易出手给人医治,你几次三番救老身性命。老身实在是感激。然我也知道您最是看不上黄白之物的,若提气这些是污了您的耳朵…”

“无妨的。”水秋心打断老太太的话,道:“婷儿既然拜托了我,我也答应了,就必然会多对您的身子上心。小景。”头也不回的吩咐:“把我药箱拿来。”

一旁端坐的君兰舟嘴角有些抽搐,回头看向身穿着灰色短褐,做医仆打扮的端亲王雷景焕。

君兰舟也不知道端亲王如何突然就微服隐秘的带人来了大梁国,而且还与水秋心见面密谈了一回。今日一早,雷景焕便要求君兰舟带他上书院去找阮筠婷和阮筠岚。

君兰舟忙着五月二十八二皇子大婚西武国使臣贺礼的事,已有两日没见过阮筠婷,谁知和雷景焕到了书院,见了阮筠岚,才得知阮筠婷也有两日没去上学,说是身子不爽,问原由,阮筠岚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说应当不碍事,因为阮筠婷没有请大夫看,瞧着也没大碍,静养就好了。

君兰舟最是知道阮筠婷的性子,有些时候宁可自己忍耐一些也要顾全什么狗屁的大局。听了她身子不舒坦,立即与同样焦急的雷景焕去了教堂,寻到了水秋心。也不知水秋心和雷景焕到底是如何商议的,所以才有了现在雷景焕堂堂西武国端亲王,摇身一变成了水秋心身旁的“碎催”的一幕。水秋心也很大胆,就那么大大方方的使唤他。

“回老太太。”画眉撩帘子进屋来,道:“才刚让小丫头去请阮姑娘了,可阮姑娘身上不大好,她屋里的红豆跟着来了。”

“让她进来。”

不多时,红豆垂首进了屋,先给老太太和水秋心等人都行了礼,才回道:“…我们姑娘一直忍耐着,今儿一早起来吃点姜汤都说胃疼,早饭也还没进。这会子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怎么不早来回!”老太太怒声叱问,随即叹息,倒像是在跟水秋心解释:“也怪我疏忽了,这几日忙着七姑娘和八姑娘的婚事。婷儿让人来回话说要在府里歇两日不去上学,我也允了,却没多想。”

“这事原也怪不得老太太,是阮姑娘怕给老太太和二奶奶裹乱,不让来回的。奴婢想,今日水神医在,能否请水神医去给姑娘瞧瞧。”红豆便求救的看向君兰舟。

君兰舟早已经焦急不已,才要说话,水秋心已经站起身,对老太太道:“我这就去给婷儿瞧病。”一指雷景焕和君兰舟,“我的医仆和徒弟也一同去了。”

说罢也不等老太太点头或是摇头,带头就走。

雷景焕此刻为了女儿着急,再说也是他求了水秋心帮忙将他扮成医仆带来徐家的,这会子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提了药箱跟上去。

红豆大喜,给老太太行了礼忙追了出去。

老太太望着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离开院子,才命韩斌家的关好了雕花木窗,疑惑的道:“我怎么总觉得水神医身边那个医仆怎么瞧都不太象个下人呢。”

“是啊。”韩斌家的道:“他那个样子,贵气的很。”

“你跟着去静思园看看,如果水神医要抓药什么的,你也好帮个忙。”

韩斌家的自然知道老太太还有另外一层监视的意思,便行礼下去了。

阮筠婷这一觉睡的很是舒坦,好像周身的寒冷散了。被窝也暖和起来,终于可以舒展开睡,不用再蜷缩起来。手上身上被小虫子叮咬了几下之后。小肚子开始不那么疼,感觉一直闭塞着下不来的经水好似也顺了,半梦半醒中间,都感觉得到通体顺畅。

张开眼时,阮筠婷看到的是坐在床畔的水秋心。

“水叔叔?”惊喜的叫出声。阮筠婷便要起身。

水秋心眼神温柔,按着她肩膀让她躺下:“醒了?还有哪处不舒服?”

阮筠婷乖乖躺回榻上,摇头,声音略有些虚弱:“难怪我连梦里都感觉到没那么难受了。是水叔叔来救我。婵娟和红豆两个小蹄子,终归还是将你找了来。”

“是我们主动上门来看你。”站在一旁许久的君兰舟笑着说话。

水秋心坐在床沿,遮住了阮筠婷的视线。这会儿君兰舟开口凑到眼前来,阮筠婷才瞧见他,惊喜的道:“兰舟。你也来了。”

“是啊,两日没盯着你,你就病了,可不是要让人担忧?”君兰舟语气宠溺的很。

红豆端了药碗进来,笑吟吟的到了床边。“姑娘没事了就好。快些将药吃了吧。岚爷一散学就来瞧您,看您睡着就先回去更衣了。说是一会儿还来。”

阮筠婷笑道:“水叔叔来了,岚哥儿自然急着过来,他心里头可都将水叔叔当成父亲了,难得见一面,还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