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更衣,朕要去端阳郡主的别苑,哦,在叫上婉妃,就咱们三人,带着侍卫,悄悄的去。”

“奴才明白,一定给皇上办好。”

同一时间西武国的端亲王府。

阮筠岚放下信纸担忧的道:“父王,姐姐现在情况怕是不好,探子来回也说她又病了。”

“她是心病。”雷景焕揉着眉心,无奈的道:“她兴许是听见什么消息了。”

“也难怪她会急出病来。要让姐姐入宫,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干净。”

“那也是无奈之举,你又不是不知道。”雷景焕说到此处站起身来,面色一整道:“这些日我想办法去跟你皇伯伯说说,看看能否想法子去大梁看看她。”

阮筠岚精神一震,“如此甚好。”他自小到大都没有与阮筠婷分开这么久过,不免有些责怪的道:“这一次去,不如将姐姐带回来吧。留在咱们身边起码安全可以保障。”

“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雷景焕苦笑道:“若是带的回来,当初就不用大兴土木为她建造别院了。只是,岚哥儿,你和你姐姐从前在徐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阮筠岚疑惑的看着雷景焕,“父王的意思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连自己父亲也防着,这防心也太重了。”

阮筠岚叹息了一声,道:“若这些年没有姐姐殚精竭虑为我们二人谋划,肯定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雷景焕当然认同阮筠岚的话,可自己被女儿不信任,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苦笑道:“那她也不能连老子都…罢罢罢,这也怪不得她,将来见了面解释清楚自然就好了。”

“是。”

阮筠婷身子其实并无大碍,能糊弄过太医院的那些人,全靠上一次水秋心特别配置用来糊弄君兰舟的药。因为没有多服,症状也只维持了两日,等太医们都信了,为了自保也知难而退了,她便不再服用,平日里的病态都是装来的。

君兰舟这些日与韩肃并未见面,将自己关在房里,对外声称研究医术,实际上是在整理归云阁各地的帐册,并计划扩大归云阁的经营。

他已经与韩肃商议好了,归云阁的生意虽然赚钱,可远远还不够他们将来成大事所用,且这买卖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的,难免将来有一日会被抽空,与其等别人来做,不如他们自己来做。一方面,他们要扩大归云阁的经营,另一方面,又要暗地里掏空归云阁的资金,转移到其他产业中去。这事情工程庞大,必须要由心思缜密目光精准的人来做,阮筠婷原本是合适的人选,毕竟她在生意上有许多奇思妙想。可君兰舟不愿意让她过分劳累,就将事情一并揽下来,将调查太后与公孙丞相之间的事的任务,交给了韩肃的人去办。

到如今体会到兄弟齐心的感觉,各自做擅长的事,为了同一个目标,这种感觉的确叫人热血沸腾。

放下账册,君兰舟端起茶碗,见茶喝干了,高声道:“安国,茶。”

安国却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赶来,而是隔了一会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行礼道:“大人,外头来了一对衣饰华贵的夫妻,男的四十出头,女的却是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这会子正往前面去,说是来看郡主的。”

PS: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感冒没好利索,又中暑了,还闹肠胃…今天只能更新这一章,好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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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重逢

君兰舟闻言一愣,能来看阮筠婷的,又是这个岁数的夫妻,他一时半刻当真想不到是谁。

安国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君兰舟的吩咐。

君兰舟担心阮筠婷,却不愿意插手她的事,沉思片刻道:“你速速去听消息,若有异常速来回我。”

“是。”安国行礼,快步离开了。

君兰舟垂首看着账册,却半晌都看不进一个字,一颗心都拴在了阮筠婷的身上。

从前的他,是无论想做什么,都能专下心来,有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着和疯狂,那时候虽有皮肉受苦的时候,心里却是充实的。可如今他却变了。自从心里有了阮筠婷,做所有的事就都会不自觉的联系到她身上,更有可能因为她而束手束脚,这种感觉与从前不顾一切的时候虽然不同,但他甘之如饴。

同一时间的悠然堂,阮筠婷披了件水色的被子,长发披散,满脸病容的由婵娟和红豆搀扶着进来。她特意将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两名丫头身上,脚下虚浮的很,再加上她在脸上化了妆,配之以这些日装病消瘦下来不少,如今狼狈憔悴的模样,当真让人担心她下一刻是否会不支晕倒。

徐向晚原本与皇帝低声说话,听见珠帘被掀起发出“哗啦”一声,闻声望去,一件阮筠婷如此,眼泪立刻落了下来,起身快步上前去扶她:“你怎么了?前些日还好好的,如今却病成这个样子。”

阮筠婷对徐向晚虚弱的笑笑,心里很是抱歉,因为她是装的,还要累徐向晚担忧。然皇帝面前,无论如何也要做足了样子。

“晚姐姐不要担忧,我没有大碍的。”掩口咳嗽。

婵娟扶着阮筠婷在一旁圈椅坐下。道:“婉妃娘娘有所不知,我们郡主是沉疴未愈,旧病复发…”说到此处预期一顿,明摆着是还有下文,却无法在阮筠婷面前多言,转而道:“婉妃娘娘请坐,奴婢去沏茶。”

徐向晚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阮筠婷额头上的汗水,闻声道:“今日不是我一人来的。”随后侧身让开。

阮筠婷当然知道皇上在,她不过是装做体力不支精神恍惚,故意不去看见他。而两名婢女又不认识皇上。不见礼也不算有错。

如今徐向晚特地告知,阮筠婷才集中精力望过去,乍一见那端坐在圈椅上身着宝蓝色九龙攒珠锦缎外袍的人。惊慌的一哆嗦,挣扎着就要起身:

“皇…”

“不必多礼。”阮筠婷话未说完,皇帝已然出声打断,起身到了近前,和徐向晚一同扶着阮筠婷坐好。

她脸上的苍白和额头上的虚汗绝非作假。这样柔弱堪怜的模样地却揪的人心疼。可也的确不能进宫去侍奉圣驾。皇帝便觉得有些惋惜。心里头复杂的很。

他是认定了阮筠婷对宝藏之事熟悉,必然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如此一来,她若能全然为大梁国考量倒也是好事一桩,若不能,就此病逝,或许对她对大梁国都是好处。

皇帝惋惜的同时也着实是松了口气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阮筠婷知道皇帝不预声张他微服出行的事,便也乐得配合,将婵娟和红豆都打发出去了。两人退下后,阮筠婷便要撑着站起身再次行礼。

皇帝对阮筠婷的多礼非常满意,笑着让她坐下,又嘱咐了许多好生将养之类的话,就起身要离开。

徐向晚抿着唇。犹豫了许久才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闻言停下脚步。询问的看着徐向晚,眼神中满是温柔:“爱妃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就是,若是为了端阳郡主的身子,朕明日便着专门的太医来医治便是。”

“臣妾多谢皇上。”徐向晚感激涕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更为她增添许多柔弱妩媚的气韵,缓到了皇帝跟前,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道:“臣妾看婷儿这个样子,恐非寿相,我们姐妹一场,总是聚少离多,臣妾想留下来小住两日,一方面照看她,另一方面也算全了臣妾的心愿,就算将来有一日…有一日她去了,臣妾也能安心了。”说到最后,已经是情难自禁的抽噎起来。

皇帝蹙眉沉思,望着徐向晚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舍不得让她再多落一滴眼泪,沉默了许久,才似决定了什么似的,道:“罢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朕额外派人来伺候你。”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徐向晚先是行,随后喜极而泣,拉着皇帝的手撒娇的摇晃。

皇帝便无奈的摇头:“看你,欢喜也哭,难过也哭。”

徐向晚脸上泛起红晕,靠在皇帝肩头,低声道:“臣妾很快就回宫去,祁哥儿那里…”

“有奶妈子照顾着,不会有差池的。”

“是。”

徐向晚送皇帝和德泰出门。等他们走远了,快步返回了悠然堂,欣喜的道:“婷儿,我留下来陪你几日。”

阮筠婷自然将方才来龙去脉看的清楚,知道自己这一装病,皇帝的念头熄了,也将徐向晚急坏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然而徐向晚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就算她能够帮她保守秘密,也保不齐她会有收无意之中透露了消息的时候,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宫里监视的人?问题涉及到她的未来,这几日她更不能松懈才是。

所以阮筠婷仍旧装病,只是勉强笑了笑,微凉的手握住徐向晚的,传达着谢意。

徐向晚一触即到她的手,心里头就是咯噔一跳。大三伏天里,手竟然凉成这样,她强笑着道:“放心吧,皇上已经允了太医来照看你,定然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

阮筠婷回了后宅,吩咐红豆和婵娟将后宅的瑂居打扫出来给徐向晚居住。徐向晚原本还要与阮筠婷同吃同住,奈何阮筠婷一口咬定怕过了病气给她,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又都拦着,徐向晚无法,只能在瑂居住下。

安国回了君兰舟的书房,将方才之所见一五一十的回了,回话之时,还有些惊讶,毕竟皇帝和妃子亲临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坊间谣传大梁国皇帝看上了端阳郡主是真的?那他们家大人该怎么办?

君兰舟听说徐向晚住下了,却是笑了。皇帝之如今,许已经信了阮筠婷身子不好,一时半刻是不会对阮筠婷做出什么了。只要他与西武国皇帝不发圣旨,坊间如何谣传都无所谓,一家女百家求又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他和文渊下一步就是要尽快找出证明长公主父母身份的证据,说服端王爷即可。

君兰舟一时间觉得前途无限光明,一切尽数在他掌握之中,放下账册,起身快步往后宅走去,谁知才刚到了二门,眼角余光却见一道人影从墙外窜了进来,那人身法轻盈,衣袂飞扬,直奔后宅而去。

君兰舟大惊失色,忙运起轻功快速追去,等到了后宅阮筠婷所处院落,却发现首位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人被惊动。

见君兰舟匆匆忙忙赶来,侍卫们都很是惊讶:“大人,怎么了?”

“有人闯入!“君兰舟疾步登上台阶。

侍卫们闻言都很惊愕,他们守着阮筠婷的后院,怕的就是有刺客潜入,没道理君兰舟看到了,他们一直在此处守着却没看到!

君兰舟这厢到了庑廊下,险些与撩帘子出来的红豆撞个满怀。

“君大人?”

“婷儿呢!可有人来?!”

红豆笑道:“大人消息好快,水神医回来了。这会子正在屋里给姑娘问脉。”

“是师傅?!”君兰舟一想方才看到那人如临风御水的轻盈身法,他所见过的人中只有水秋心有如此轻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回头对侍卫们道:“没事没事,是自己人。”

侍卫们虽然松了口气,可也都自责的很,今日侥幸是自己人,若是换做敌人,郡主岂不是危险?

阮筠婷正躺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水秋心坐在床畔,将她的手腕放在脉枕上静心诊治,听到门口的吵闹,无奈的道:“兰舟,还不进来。”

君兰舟快步进来,跪下行礼,惊喜的道:“师傅,您回来了!”

“嗯。听说端阳郡主病重,我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水秋心将脉枕收好,转而问,“你们又在闹什么?”显然已经看出阮筠婷身子并无大碍。

阮筠婷笑道:“水叔叔,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实在是皇上他…”将皇帝对她存了心思的事说了。

水秋心闻言微怔,随后恼怒:“这老不羞的,连你的主意都打?!”

“水叔叔。”阮筠婷被他的高嗓门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拉着他袖子:“切不可胡言乱语。”徐向晚带着宫里的人住在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万一这话传入皇帝的耳朵里,岂不是要给水秋心惹祸上身?

君兰舟这厢端着茶来,双手捧给水秋心,笑道:“师傅,您看婷儿的身子当如何调养为妙?”

“你不是已经给他下了方子?拿来我看。”

“是。”师徒二人便去外间书案看君兰舟的方子。谁知才刚绕过屏风,就见徐向晚独自一人进了屋来。

水秋心和君兰舟一愣,停下脚步,徐向晚的表情更是从怔楞变作惊喜:“水神医!”

第501章惩戒

徐向晚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在阮筠婷这里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她本是为了担心好友才留下照顾几日,也算全了自己的心意,谁料想,得到如此意外收获。

徐向晚如何也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和眼中晶亮,痴痴的望着水秋心,不自觉的比较他是不是瘦了,鬓边那两缕白发是不是又多了。

水秋心抿唇,心下波澜稍纵即逝,颔首微笑:“你也在这里?”

“是啊。想不到能遇见你,你不是回师门了吗?几时回来的?”

“听说婷儿病了,我才刚赶回来。”

“原来如此。”

徐向晚旁若无人的与水秋心说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水秋心则是微笑听着,大多数时候只是点头和摇头,极少说话,然即便如此,两人看起来也是极为相配的一对。

阮筠婷心中少不得生出一些感伤来,徐向晚一心痴爱水秋心又有何用,她如今已经是皇帝的女人,而水秋心的心里也始终有个凌月,就算对徐向晚有一些别样情愫,也终归变不成徐向晚期待的爱情。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与君兰舟能够如此相知已经是很幸福了,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与他长相思守才行。

阮筠婷思及此,便看向君兰舟,恰好君兰舟正询问的冲着她使眼色,眼神在水秋心和徐向晚之间来回打转,看样子有些不可置信,应该是已经猜到了水秋心和徐向晚之间有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过去。

阮筠婷便微笑着颔首。

君兰舟惊讶的眨眨眼,随后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欣喜,仿佛在感慨他师傅终于不用继续打光棍了。惹的阮筠婷扑哧一笑。

阮筠婷的笑声不大,倒是提醒了徐向晚和水秋心。两人竟然不自觉的当着旁人的面聊了这么久。徐向晚脸上微红,对水秋心嫣然一笑。转回身走向阮筠婷。

她的笑容带着无限的风情与妩媚,加之目光中掩不住的柔情,让水秋心静若死水的心又一次泛起涟漪,忙转回身与君兰舟去了侧间。

阮筠婷笑着拉住徐向晚的手让她坐在身侧,揶揄的笑道:“怎么,见了水叔叔你高兴了?”

徐向晚却没如阮筠婷预想中的羞涩,而是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我高兴的很,想不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他。”说起水秋心,徐向晚的话就格外多。卸掉了深宫里那层伪装的面具,仿佛还是没出阁的小丫头,对于心上人有着无限的崇拜和憧憬:“看他好像瘦了一些。一定是这些日子在师门过的不好。”

阮筠婷掩口笑:“水叔叔回了师门,自然是要潜心研究输血之事,哪里如咱们这般说养尊处优。他生活在山野之中,身体上虽然清瘦了,和心里却是恬静的。”说到此处。阮筠婷便觉得有些怅然,也不知道她要想和君兰舟过上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向晚与阮筠婷想到的是相同的事,拉着她微凉的手,也有片刻的沉默。屏风的另一边,有男子低声谈论的声音传来,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能够听到水秋心低沉的声音,知道他与自己仅隔着一道屏风,徐向晚的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满足和甜蜜。眼神也不自觉的看向屏风上投射的人影。

阮筠婷见她如此,觉得心酸的很。若不是生在这个世道,给她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或许凭徐向晚的能力和冲劲儿,她与水秋心还是有可能的。只可惜。她是皇帝的妃子。

徐向晚感觉到阮筠婷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询问其阮筠婷的身体。

阮筠婷与她闲聊几句,君兰舟与水秋心正谈论着,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拉过徐向晚在她耳畔低声道:“晚姐姐,我有事求你。”

徐向晚认真的颔首:“什么事,你说。”

“我想调查太后与公孙丞相当年生下长公主的证据。你在宫中走动,或许找到证据的机会较多。”

“什么?”徐向晚惊愕的掩口,拉着阮筠婷严肃的低声道:“这种事情旁人避而不及,我告诉你只是凭借着我的猜想觉得这消息会对你有用罢了,话入了你的耳,你听过就算了,做什么还要调查证据?”

阮筠婷面露难色。以她和徐向晚的关系,她是应当将她现在的困难全盘托出的。然而这其中涉及到君兰舟的身世,她不确定君兰舟是否愿意将他的过去告诉别人。

徐向晚在宫中生存,最不输给人的功夫便是察言观色,见阮筠婷如此,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便体贴的不再追问,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是那冲动鲁莽之人,既然你有此想,自然有你的道理。我答应你,会尽力帮你留心,得了消息我会想法子告诉你。”

阮筠婷正想该如何和徐向晚解释,没想到她竟然体贴的不问了,感激的搂了她一下:“晚姐姐,谢谢。”

“你我姐妹,还客气个什么。我只要你身子好好的,不要隔三差五就生病吓唬我就好,也不知你怎么回事,这段日子三灾八难的一直没断过,不如找个日子咱们去平安寺上柱香,好生拜一拜菩萨,也顺道吃吃那里的斋菜。沾了香烛平静气,说不定你的身子就大好了。”

阮筠婷笑着点头:“也好,这些日子我也憋闷坏了,不如叫上水叔叔和兰舟一起,咱们也不要浩浩荡荡的去,就只做寻常人家打扮,悄悄的去玩玩。”

“甚好。”一听水秋心也要去,徐向晚便心花怒放。

屏风的另一边,水秋心和君兰舟敲定了阮筠婷近端时间进补的方子,君兰舟低声道:“师傅,那输血之法你研究的如何了?”

“但凡研究便要实验,有了一些眉目,但还未有完全把握,并未在人身上用过。”水秋心放下毛笔吹干了药方递给君兰舟,转而道:“你我师徒二人相聚时间甚少,不如趁我这段时间没事,就再教你一些,上一次你不是说想学汤灸之法么?”

君兰舟闻言面上一喜,一扫往日的沉稳内敛,急切的道:“上一次与师傅提起,师傅说我火候未到。”

“现在学起来可以了。”言下之意,就是君兰舟的医术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可以继续学习了。

“多谢师父!”君兰舟扫地一揖。

水秋心面无表情,可眼中满是笑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递给君兰舟:“这是输血之法研究时记录下来的,你回去研读一下。”

“是。”君兰舟双手接过,只觉手中的册子重于千金,这些数据师傅和师叔师伯们还不知做了多少功夫才得来的。

水秋心满意的站起身,道:“我累了。”

君兰舟忙上前引路:“早已经为师傅预备了屋子,请跟徒儿来。”

听着两人离开,阮筠婷和徐向晚都禁不住往窗外看去,许久,徐向晚才幽幽的收回视线,垂眸不语。

阮筠婷原本计划着去平安寺上香,无非是图个清静罢了,君兰舟邀请韩肃一同来,阮筠婷本也没有意见,反正韩肃这些日“身子大好”,快要赶赴南疆了,他们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可是韩肃竟然邀请了伏鄂一同来,她便有些觉得乌云罩顶。即便戴了帷帽,那层白纱都挡不住伏鄂炙热幽怨的眼神。

阮筠婷和徐向晚乘坐着两人抬的凉轿,一路上到了山顶,君兰舟、水秋心、韩肃和伏鄂以及几人的随从下人则是一路步行。

“婷儿,你若是累了咱们便在梧桐树下歇一歇,待会儿再逛也不迟。”下了凉轿,徐向晚扶着阮筠婷。

阮筠婷摇摇头,“一路都没用我动弹,那里就累了。”

韩肃则是笑着道:“伏将军,本王让随从带了上好的茶叶,这平安寺后院有一株老梧桐,树下有石桌石凳,不如咱们一同去吃杯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