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承志皱紧眉,难怪我从没见过你,这些部门一般只有部长会到楼上来报道。

“你昨晚喝醉了。”拓承志勾着她的发,放在鼻下轻轻一闻,心又开始痒了。

许诺红着脸,轻点头,双手紧捂胸,慢慢退后坐起身,如果不是醉了,根本不会成这样。

唉,算了,都怪自己,不会喝还被同事灌了几杯酒。她一动,腰间和腿间传来的剧痛,立即明白,身上到处是青紧印记,光凭这就能知道昨晚有多疯狂。

许诺懊恼地低着头,快速地移出被子,蹲在床边,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拓承志撑着头看着她一言不发,有点奇怪,她的反应居然如此安静?

许诺困难地穿上自己的内衣,套上长裤,可是衬衣却不知道扔哪儿,她在床周围找。

突然有双手从身后圈住她,许诺尖叫着僵住身体。

拓承志在她耳后吐气,“怎么不说话?”

许诺深呼吸,稳住心神,淡淡地说,“自作孽不可活。”怪谁呢,即成事实什么也不消说的。

拓承志有点欣赏她的洒脱,手一圈抚住她的胸,“我还想要。”

许诺心跳一停,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手轻轻揉着她的胸,那感觉好奇怪,可她竟然不讨厌。

“我想看你在清醒的状态下为我沉沦。”他慢慢将她翻转面对自己。

许诺望着拓承志英俊的脸,呼吸更困难,还未等她拒绝,他的唇已经密密地覆下来。

许诺很快就缴械投降,他的吻很棒,一下就将她吻得双腿发软,腿间麻痒,她竟如此快就有反应,她也想要他。

清醒状态下,所有感官刺激都变得格外清晰,她在痛与乐的边缘徘徊,很快被他撩拨出所有蛰伏在心底最深的欲`望,与他一起沉沦翻滚。

那天,拓承志误了飞机。早上九点的班机,硬是拖到十点才赶到机场。

当拓承志坐在飞机上时,仍不断回味许诺的滋味,好像有点上瘾。他微微一笑,心里甚至有点期待下次再会。

许诺,你该不会是戒不掉的毒吧?

作者有话要说:插个番外,拓拓与小诺的一夜`情~~~

等待

当许诺再次矗立在塞纳河上的桥上望着悠美的河流缓缓流淌,心境早已面目全非。她记起,上次与拓承志一起畅游塞纳河时的那种惬意,他们像对真正的恋人享受着所有人的羡慕眼光。此刻,过去的种种甜蜜都将心里的悲痛衬得更悲凉,她失去了他,失去爱人的能力。

许诺望着桥上缓缓经过的船上一对情侣浓情蜜意的拥吻,嘴角微微上扬,爱情就是目空一切,那时的他们是不是也如此?热情在对视中急速燃烧,恨不得每个拥抱都变成抵死缠绵,如太阳般的热度连身边人都被灼伤。

她好羡慕这样的爱情,想爱就爱,想要就要,没有后悔。

许诺收回眼,慢慢转身,向桥下走。

假装一切都好,每个关心都被微笑挡回去,心里的伤无人能治,何必让关心的人也跟着痛。

每天,微笑着伤心。

只有白浩龙看穿她的笑,“出去走走,换种心情再回来假装。”他知道她不快乐,自从他劝她放弃找拓承志后,她就没有快乐过。他明白她心里的空荡是任何东西也填不了的,但他不愿她继续折磨自己。最悲伤的人就是永远微笑着说我很好,却总在做一些别人看着都心疼的事。

“去吧,最想去哪儿,明天就去。”

她最想去哪儿?她想了又想,她和他最甜蜜的时刻发生在哪儿?法国巴黎塞纳河畔,没有伪装没有隐瞒,她和他只是平凡的热恋恋人,她想闻闻那儿是否还有他的气息。

到了巴黎才发现,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他就在她脑里、眼底、嘴角,每条走过的街、掠过的橱窗都是他的印记。

他曾站在那条街微笑等她抬头;

他曾斜靠在那个招牌向她招手;

他曾透过那个橱窗的倒映冲她笑;

他,曾经,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过这儿的每块石阶。

承志,你欠我一个告别。

没有说再见,总以为会再见。

谁说不是呢?在梦里、在清晨、在午夜,你的存在那么明显,好似闭上眼轻轻呼吸都能跟上你的呼吸。

如果,这是我想你才有的幻觉,你该知道不告而别的后果很严重。

承志,想你好累,我流不出泪,却总感觉心里倾盆大雨,那种窒息的感觉好累好累。我知道人不能一直回在过去,但过去如果变成了逼真的现实,叫我如何拒绝?潜意识里,我拒绝承认你的离去,你说过的话、作过的动作如幽灵一样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我眼前,甚至让我怀疑失去你才是最大的虚幻,也许明天醒来,你会笑着对着我说,这梦真是太荒唐了。

谁说不是呢,多荒唐啊!追杀、跳崖,你当演戏啊?就算剧本真的很精彩,我们也不是一流的演员,哪会有这么曲折的人生呢?

承志,我们的梦应该像那些枯燥无聊的油盐柴米,偶尔吵个无意义的小架,闹个冷战,只要能一辈子,再无聊我也愿。

浩龙和燕晓现在很好,豆豆终于找回她的爸爸妈妈。所以,我没听你的,紧抓住浩龙不放。他不属于我,不,应该是我不属于他,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当时我真的很坚决与他在一起,你真没机会,你也不会为了我纵身一跃。但我的心犹豫了,即使只是那么一瞬,你才有了机会,我才会落到今天的万劫不复。你说,这算不算种孽缘,或是上天对我们犹豫的惩罚。

我越想你,越觉得过去活得太浪费,承志,这次怀念之后,我可能不再会想着你、惦着你,我要开始新的生活,爱上别人,即使那个人没你好,但我会认真爱他,把无法给你的爱统统给他。谁叫你扔下我,你不要的,我也不给你。

许诺走在他们曾走的街,一步步将回忆锁进心底。

夜渐深,另种妖娆正在上演。

许诺来到曾与拓承志一起来过的酒吧,熟悉的环境让她鼻尖一酸,心房狠狠抽了一下。拓承志紧拥着她在场中热舞的画面能秒杀此刻激情的每对人儿,许诺嘴角带笑,缓缓走向吧台。

许诺用熟练地法语点了杯同样的酒,眼前又浮现拓承志坏坏的笑,他轻眨的眼传递着暧昧诱惑的讯息,我想吃掉你。

许诺轻眨眼,笑容慢慢扩大,谁怕谁,优雅地举起杯,慢慢啜了一口。

许诺沉默地坐在吧凳上慢慢喝着自己的酒,可如此美丽的女子孤单地喝着酒,只会给其他男人传达一个讯息,她很孤单。

搭讪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许诺统统用笑容回绝。她一点都不寂寞,她有拓承志作伴,她脑中全是他的眉眼。

许诺安静地喝了好几杯酒,一边想着拓承志,一边盯着吧台旁边墙上的相框。那些相框是酒吧的历史,有名人的合照,也有狂欢的喧闹。突然,许诺双眼发直,紧紧盯着一个相框。

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甩甩头,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觉得照片里的人很像他。

她一边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一边又不甘心地睁开眼紧紧盯着那照片。

最后,她直接问服务生,那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服务生告诉她,是上个月酒吧周年庆的照片。

许诺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上个月,上个月。

她恳求服务生取下相框让她看仔细,服务生摇头,老板会说的。

许诺掏出一沓钱,我只想看一看,绝不会影响你挂回去。

服务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同意。

许诺拿着那个相框,仔细地看着。

在一群狂欢的人背后,有个人影正在穿梭,戴着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很巧强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的脸微微扬起,那侧面那么熟悉,许诺轻轻抚摸着那个模糊的小影子,用略带哀求的声音问服务生,“你记得这个人吗?”

服务生凝神看了半天,摇头,没印象。

“他不常来吗?”许诺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照片的人长得真的好像他。

服务生耸耸肩,“我来这儿也没多久,也许你可以问问维克多。”服务生大概看出了许诺的急切,安慰地说。

“维克多?”许诺的心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明天上班。”服务生冲她微笑,拿回相框。

许诺开始在店里搜索,每个角落,每张脸,却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许诺一直呆到店打烊,仍是失望。

许诺带着期待回到酒店,明天见了维克多,也许会有惊喜。

许诺又紧张又兴奋地久久难以入眠,凌晨五点就醒了。

白天,许诺就在酒吧附近晃荡,等晚上酒吧一开门,许诺就过去了。

许诺直接打听维克多,询问那照片的人。维克多已经在店里做了好几年,想了片刻终于

忆起这人。

维克多说这人来得很少,每次来都窝在角落里独自喝酒,总是戴个棒球帽,在狂欢的人群中很另类。

许诺紧张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他多久来一次?”

维克多微笑,“不一定,好像周年庆后,就一直没出现。”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许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

维克多大笑,“没有。”对于维克多来说,这人只是最普通的一个顾客,如果不是许诺寻问,也许他快忘了。

许诺失望地垂下头,哦,谢谢。

许诺挑了离入口最近的一个吧台坐下,点了杯酒,一边喝一边注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她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有没有结果,但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那晚,她白等了一晚,那人没出现,而她被一群人骚扰得快发火了。

第二晚,她又去了,还是没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她白天睡觉,晚上就会去酒吧等人。可是,每天,她都失望而归。

许诺给白浩龙打电话,说想再呆一阵子。浩龙问她出什么事了?许诺说没事,只是想再多呆段时间。

浩龙沉默片刻,语气突然沉重,“小诺,别太为难自己。”

许诺轻笑,“我知道。”

“如果你不肯放开过去,永远都无法投入明天的生活。”

许诺在心底轻笑,明天留给明天想,先把今天过完再说,许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说承志会不会在法国?”

白浩龙像被吓到,半天没说出话,“小诺,你……想太多了。”

许诺轻笑,“我也觉得。”那么模糊的影子,怎么会这么巧就是他,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肯回去找他?而且他为什么会来法国?这一切都让人很怀疑。可,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即使只是千万分之一,她也要亲眼看看那人是不是他。

白浩龙劝许诺还是早点回去,许诺说自有分寸。白浩龙知道劝不动她,只叮咛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开口。许诺说知道了。

许诺在那酒吧等了近大半月,始终没见到那人出现。好几次她对着酒杯苦笑,这是不是又是她的另场荒唐的梦,也许这人根本不是她想找的人,也许他也是一个异国的游客,早已离开这个城市。

可不管是什么可能,许诺不肯放弃,就当她最后的任性。她对自己说过,离开法国就要忘记拓承志,重新开始。在离开之前,她还想为残留的希望作作努力。

许诺成了酒吧的一个另类,每天来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等待。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个陌生人,维克多也替许诺挡了许多无聊的搭讪者。维克多劝许诺别再等,也许是他记错了,那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许诺微笑着摇头,再等等。

许诺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白浩龙又替她兑换了些转到她卡上。白浩龙每次都劝她回去,许诺说很快就回去了。

其实她越等越心慌,可能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可她的心却不肯承认。

许诺反复思考,觉得维克多既然见过这人不止一次,他肯定不会只是偶然路过。可为什么这么久没再出现,难道他有什么变化,比如搬家了?这都有可能,又或者他知道有人在找他,而他不想被人找到?

这个念头在许诺心中慢慢扩大,也许,她可以换种方式等。

接下去的日子,许诺开始变妆出现在酒吧,浓艳的装扮、一头粟色的假发、夸张的墨镜没人认出她就是许诺。

许诺不再孤单地坐在角落,而是坐在最显著的吧台,对着维克多讶异的眼色,她轻轻眨眨眼,手指一比,让他悄悄。

维克多会意地笑着点头。

许诺不再抗拒别人的搭讪,但礼貌客气地拒绝着再亲密地接触。

她仍在等,眼神仍在场内搜索,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终于,在她变妆后的第七天。当她继续会在吧台喝着鸡尾酒,维克多突然神秘地靠过来,“是他。”

许诺心跳猛然加速,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慢慢地端起酒杯,装作不在意地向门边扫视。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子缓慢走进酒吧。

许诺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可他始终低着头,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他径直走向酒吧的一个酒落。

许诺连忙向维克多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维克多回意地眨眨眼。维克多向同事嘀咕了几句,就走出吧台,向那人的角落走去。

许诺继续转身坐回去,可内心的紧张让她口干舌燥,只能不停地喝着酒。

不一会儿,维克多回来了,对同事说了个酒名,然后走到许诺面前,点点头。

许诺努力地咬着唇,深怕自己会激动地叫出声。是他,维克多确认了是他。

许诺看着服务生端着那人点的酒走过去,她放下酒杯,慢慢起身,将墨镜往上推了推。酒吧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她夸张的装扮,他应该看不出她的脸。

许诺故意绕道经过那人的桌前,正巧服务生将酒递给他,他沉沉地说了声谢谢。声音很沉,沙哑中透出几丝醇厚,没有一丝温度,却一下击在许诺心上,这……这声音,似曾相识。

许诺强忍住内心的狂烈,继续向卫生间走去,快经过他的桌子时,她微偏头,快速瞄了一眼他的脸,遮在帽下的侧脸有着艰毅的下鄂,下巴的弧线弯度熟悉得她好想落泪,她曾仰着头抚过那段弧线。

她咬着唇,继续走向卫生间。

她利用在卫生间里的几分钟,快速地调整内心的紊乱。

她还没和他说话,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他。现在唯一做的事就是继续盯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她不能急,如果这人真是他,一定会有机会认出来。

许诺很快走出卫生间,仍是故意经过他的桌前,再走回吧台。

维克多看到她回来,低声问,“怎么不上去问他?”

许诺轻轻微笑,“不急。”这一次,她有充足的耐心,等了这么多久,她的心已经等得起。

许诺借着与人攀谈的机会,一直偷偷盯着那人。

他坐在角落,酒喝得不多,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许诺有点疑惑,如果是以前的拓承志,一定不会这样抽烟,他在抽烟方面很节制。可那人的动作真的很像,连点烟的动作惊人的相似,也是双手夹烟,对着右嘴角。

许诺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热血沸腾,到底是不是他?

那人坐了约一小时,终于起身。

许诺赶紧结账,冲维克多轻笑。维克多明白了,她打算跟踪那人,对,这样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下次他还会不会来。

那人付了账,缓慢地走身,缓慢地向外走。

许诺盯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奇怪,他的动作完全像个老头子,动作迟缓。

不管那么多,许诺还是跟了出去。

那人出了门,拦了辆的士,上了车。许诺也跟着钻进辆的士,跟了上去。

的士穿过三条街,在一个巷口前停下。

许诺让司机停下,看着前面的的士离开后,许诺才快速付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