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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贯的冷静自持不见,紧咬着牙道:“好久不见啊,前妻小姐,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

*

小剧场:

坐等妻子回头的付勋州慌了,于是

前妻开餐饮店,他收购。

前妻做美食节目,他是品尝官。

前妻上淘宝直播,他买买买买买。

他甚至放下身段来求复合:“小又又,能复婚吗?”

周又菱朝付勋州甩出锅铲:“别烦我,我还要忙着做菜。”

ps:追妻火葬场,美食文。

19死心离婚

祁漾近来总有一种能让人夏春心想骂他是王八蛋的本事, 比如现在。

西装革履的祁漾坐在夏春心身旁的白色椅子上, 正垂睫按着手机。

他鼻梁高, 垂头时眼镜都没下滑半分,轻敲着二郎腿晃了晃, 姿态十分悠闲, 好像这离婚只与夏春心有关,与他无关。

在夏春心说让他拿出身份证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睬。

男人这样将女人的话当耳旁风时, 当真会让女人的怒火油然而生。

夏春心忍住骂他的冲动,又平静地说了一遍, “祁漾, 你身份证呢?”

祁漾终于有了反应,稍掀了眼皮,淡淡开口两个字,“在家。”

???

夏春心有种想把祁漾撕了的冲动,不带身份证是什么意思?!

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离婚, 夏春心收了文件资料走到窗边, 咬着嘴唇深呼吸。

祁漾站起身, 轻轻掸着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我说了要回家取东西,不是你着急来么。”

“你, ”夏春心被祁漾这操作气得深呼吸,祁漾这不是忘把身份证放家里的情况,是明知在家又不去取的情况,“祁漾,你这样有意思吗?”

祁漾当问题回答,摇头道:“没意思。”

他又不紧不慢说:“但你砸了我的车,我现在看你这样生气,倒还算有两分意思。”

夏春心感觉祁漾仿佛在她胸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大石没碎,她胸碎了。

已经十一点二十,就算现在回去取,上午也办不了离婚,只能下午办。

这已是她第二次来民政局,没想到又被祁漾耍了,她竟然一次又一次陷入祁漾的陷阱。

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相信祁漾说的任何话。

他一次又一次消耗光了三年里她对他的所有感情与信任。

夏春心仰头看他,平心静气地轻声问他,“祁漾,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祁漾眼角微缩,仿佛已猜出她要说什么,放在身侧的手忽然放进兜里。

夏春心缓声说:“一件事是认识你,另一件事是嫁给你。”

祁漾倏然闭眼,隐去眼里所有情绪,放在兜里的手抓着那枚银色戒指握紧到发抖。

“祁总,下午两点,我在这等你。你若不来,我就起诉离婚,我们法院见。”

不想再和祁漾继续折腾下去,夏春心转身离开,只扔下这一句。

走出民政局后深呼吸,夏春心抬头看到等在街对面在车旁站着的杭笑白,同时她手机响,杭笑白在电话里说:“怕你心情不好,来接你。”

夏春心心说心情确实不好,不是因为离婚,是因为没离成婚。

她好像是祁漾的玩物,祁漾不喜欢了,她还必须仍被他所有,他就这样抻着不离婚,和那些不离婚的渣男有什么分别。

夏春心向街对面走过去,叹着气说:“怕我晕倒摔倒吗?那倒不能。不过快被祁漾气过去了,他没带身份证。”

杭笑白静了两秒,点头说:“故意不带身份证,他不想离婚。”

夏春心知道祁漾在干什么,祁漾确实不想离婚,但他不想离婚不是不舍得她,而是一种自己的破玩具哪怕脏了坏了丑了,他也不想给别人玩的心态。

这就是她近来才发现的祁漾恶劣之处。

“下午两点再来离婚,”夏春心说话间已经走到杭笑白面前,她拿下手机,笑说,“忽然想吃石斑鱼,我请你吃鱼。”

杭笑白笑着说好,为她打开车门,手掌贴心地放在车门顶,以防她撞到。

祁漾在夏春心身后走出民政局,抬眼看到她走向杭笑白的画面,从胸口提出一口浊气来,缓缓嘬起腮,脸颊向内凹陷进去,是动怒前的隐忍预兆。

这样急着离婚,不是为了杭笑白,还是什么?

夏春心上了杭笑白的车,开向餐厅。

祁漾也上车,高促看祁总面色不虞,心惊肉跳地回头问,“祁总,您去哪?”

祁漾拿起旁边位置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钱包,又抽出一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祁漾的名字。

祁漾偏头望着窗外,身份证在掌心轻敲着,“跟上前面的车,注意别让前面车发现。”

夏春心一直在低头看手机找美食,杭笑白稳当开车,除去注意路况,注意力都在夏春心身上,倒也未注意后边跟着的车。

餐厅在一楼,夏春心想坐靠窗的位置晒晒太阳,就在去的路上提前订了位置点了菜,到了后服务员上菜,没两分钟就铺满了桌子。

夏春心脱下外套,想着好好补一顿,挽着袖子做大胃王的架势,抬头对杭笑白笑说她要开始了,杭笑白笑着点头,递给她餐巾纸。

餐厅的玻璃窗外,坐在车里的祁漾正侧眸看着这二人说笑的画面,车内气压急遽下降,高促大气都不敢喘。

夏春心显然没有受到离婚的任何影响,她非但没瘦,反而还胖了些,脸上也多了肉,面色也很红润,筷子不断伸向满桌子菜,愉悦的吃个不停。

终于祁漾开口,声音像从空调冷风口传来,“叫人去夏春心的龙湖别墅。”

高促回头问:“祁总,有什么安排?”

“把夏春心的所有奢侈品包包化妆品,”祁漾说得轻描淡写,“都扔了。”

高促紧张,“祁总,您别激动啊,这对女人真的特别特别特别重要……”

祁漾:“扔。”

高促:“…………”

夏春心狼吞虎咽吃到七成饱时,抬头间忽然就看到祁漾从餐厅门口进来,他右手捏着一个卡片,闲庭信步般朝她走来,将身份证扔到她面前。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坐到了夏春心旁边的桌位,垂眉点餐。

夏春心对祁漾这行为有点诧异。

但是他给了身份证就好,便继续吃饭,没有和他说话。

饭吃得差不多,她起身欲走时,忽然接到在家里的金燕妮电话,金燕妮慌张道:“小姐,家里来了好多人,把你那些包和化妆品都拿出去扔垃圾桶里了!”

夏春心猛地抬头看向祁漾。

祁漾这时也侧眸看她,挑着眉,眸光里是看热闹般的兴致盎然,而他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五个字——“是啊,我做的”。

夏春心深呼吸冷静,走到祁漾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祁漾先言,“生气吗?”

夏春心都快气死了!

她那些包有很多都是全球限量款啊!!!

化妆品啊!!!包啊!!!

是女人的命啊!!!

祁漾抬眼,眼里尽是冷漠,“那你就记住你现在的感受,你现在有多生气,我在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我就有多生气。”

夏春心都快被气哭了,眼泪直在眼眶转,那些宝贝化妆品都是她的宝贝啊!

夏春心咬紧牙忍着不和他吵架,毕竟她也砸了他的车,她深吸气说:“走吧,现在去离婚。”

祁漾坐着不动,没有要走的打算,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杭笑白,眼里迸发着凉气,正是在瞪一个抢了他玩具的人的神情。

这时祁漾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后,对方声音很大,令夏春心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说:“祁漾,拜托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我怕这医院把我弄死,这可是你们祁家的种啊!”

这声音像极了吴笑妍,那天在拍卖会上站在祁漾身边的吴笑妍。

夏春心听懂了“祁家的种”四个字,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吴笑妍怀孕了吗?怀的谁的孩子?

祁漾对着电话冷漠俩字,“没空。”便挂了电话。

夏春心难以相信祁漾会对即将手术的女人这样冷漠,而且还是一个在医院怀了祁家种的女人,她心跳如擂鼓,心都缩成了一团,“祁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

祁漾语气平平,“她是我大哥的老婆。”

夏春心眸光一晃,心里的疼痛顿时散了一些,但是还有她更在意的问题,“她说是你们祁家的种,要干什么,要打掉吗?已经结婚了吗?还是没结婚?”

祁漾难得解释,“她怀的是女孩,对祁家没用,要打掉。”

夏春心不可置信她听到了什么,听得心跳失速,因为怀的是女孩,就要打掉吗?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

夏春心声音都忍不住发了抖,在哆嗦着,“祁漾,如果我怀了女孩,你也会让我打掉吗。”

祁漾许久未说话,摘了眼镜在手中把玩擦拭,半晌后,他戴回眼镜,给出经过思考后的回答,“我不喜欢小孩。”

夏春心紧紧闭上双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因为祁家的冷漠而恐惧,因为祁漾的冷漠而恐惧,如果他们没走到这一步,她怕是也会落得和吴笑妍同样的下场。

怀了女孩,要打掉。

这就是祁家,这就是祁漾。

祁漾出了气,两个人彻底两清,终究还是和夏春心一起去民政局办离婚。

窗外冬日天空湛蓝,若不走出去,还会以为那是个夏天。

他们结婚时好像是个夏天,但是夏春心忽然记不清那时的画面。

这次所有证件齐全,夏春心来了这民政局第三次,终于能够签字。

签字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利落下笔,相反祁漾的笔握在手里迟迟不动。

夏春心看了眼说:“祁漾,我们婚姻里都没有爱了,早签早散吧。”

祁漾的手因夏春心的话一抖,在纸上落下一个“点”。

婚姻里没有爱了,是指她已不爱他。

祁漾顺着这第一笔,缓缓落笔祁漾二字。

签好字后,祁漾始终未抬头,无法让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结婚证换成两张离婚证,夏春心拿走一张,另一张放到祁漾面前,随口叮嘱他,“再婚的时候需要拿离婚证的,前夫,你可别弄丢了。”

丈夫已然变成前夫。

祁漾终于抬头,原来他唇已经没有血色。

夏春心没看到,她已起身离开。

夏春心快步走在前面,祁漾缓步走在后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长。

走到民政局门口时,夏春心忽然回头,“祁漾。”

祁漾抬头,目光里有一瞬的空洞。

夏春心在这一刻,本应该一切往事随风而去,将这段婚姻放到过去的匣子里,不再打开。

但她还是对他这三个月来的冷暴力心有不甘,她站在阳光下,手执离婚证,不紧不慢地对他说出报复性的几句话,“祁漾,知道我为什么着急要和你离婚吗?”

“因为我怀孕了。”

“而我不想让你做我孩子的父亲。”

“祁漾,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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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更新在明天晚上9点!

20离婚以后

夏春心说完转身就走向杭笑白。

祁漾的整个人如置隧道中, 夏春心的话砸下来的同时, 他头顶隧道突然坍塌。

钢筋混凝土砸下来, 砸得他粉身碎骨,砸得他全身动弹不得, 砸得他从头到脚鲜血直流。

眼前陷入黑暗, 喉咙也被那些尖锐的碎石扎进去,无法呼吸,满面苍白, 眼里尽是将死的绝望。

所有生机就只有石头缝隙间的那一点点光亮,祁漾猛地大步走过去, 抓住夏春心的手,“心心……”

出口的声音如似浑身血液被抽干的干涸嘶哑。

夏春心微诧地回头看他, 随即就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意, 祁漾抓她手腕的力气在逐渐加大,很痛,夏春心拧着眉甩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夏春心挣扎的动作很大, 祁漾恍惚回神, 倏然松手放开力道, “你怀孕了。”

他松了手,夏春心立即顺势收回手背到身后以防他再动手。

同时夏春心皱眉看他,不知道祁漾怎么突然间变得跟要死了似的。

她刚才最报复性的话,其实最想说的是最后的他不配三个字, 她最后在他面前评价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他不配”这三个字。

而因为他一小时前刚说了他不喜欢小孩,她也得知他们祁家只要儿子,她完全没想到她告诉他她怀孕了这件事,会对祁漾很有杀伤力。

她说出她怀孕这件事,也只是为了快刀斩乱麻,利落断掉所有联系而已。

不想她肚子大了以后和祁漾偶遇,再被祁漾追问这孩子怎么回事,也不想假如最后生下来是儿子,祁漾还要跟她争孩子。

看到祁漾这要死了的模样后,夏春心转瞬间突然就明白了,明白后就感受到巨大讽刺,“祁漾,你现在是后悔离婚了吗?因为我说我怀孕了,你后悔了?”

祁漾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他极度愤怒的时候,脸上和眼睛里都不会有任何情绪,他最多只是握紧拳头放到没人能看见的兜里或是背后,是他从小就养成的隐忍之态。

而他此时的双眸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后悔,甚至是悔痛。

夏春心抱着肩膀,向后懒洋洋倚着车,笑着剖析他现在的心情,“祁漾,你自己想想你现在的行为,因为我怀孕了,所以你后悔离婚了是不是?那我没怀孕呢?你是不是就不后悔离婚了?”

祁漾睁着的双眼充了血,是血一样的红。

夏春心脸上看热闹的笑意渐渐收回,满眼都是寒光道:“你把我当什么,当你们祁家的生育工具?如果我怀的是女儿,你就让我也去吃药引产做掉孩子再把我扔出去?我若怀的是儿子,你就施恩施惠般和我继续过日子?”

这种感觉仿佛是她睡了三年的枕头,有一天打开,发现里面爬满了虱子,夏春心咬牙切齿,“祁漾,你令我恶心。”

夏春心的话犹如拿着最锋利的钢刀向祁漾兜头砍下来,她一字一顿地说:“祁漾,你听好了,无论我以后生女儿还是儿子,都和你无关。哪怕我生了儿子,这也不是你们祁家的,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说的字字诛心,祁漾全身无力到身体在晃,将将摔倒,连唇瓣张开的力气都没有。

夏春心开门坐进车里,一脚油门绝尘而去,落下一阵隔断一切的寒风。

祁漾怔怔望着那辆消失在视野里的车,满眼空洞,面色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祁漾二字时,他就自作自受地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在他心尖上的夏春心,失去了他的骨肉。

心和骨肉一并都没了,血液也汩汩流出体外,只剩下干枯的躯壳。

夏春心终于领了离婚证,第二天一早又空腹去做建档产检,拿到结果后,杭笑白确认夏春心的身体和心情都没有问题后,嘱咐她如果身体不舒服,或是有什么需要,就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