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叫什么大婶,叫娘!”

“嗄——?”

小絮顿时傻了眼,这,这什么情况?娘?没听说柳絮有什么家人啊……她求助的看向乱华,乱华面部肌肉堆一堆,堆出个笑容来,耐心对她道:“这两位,是龙珏的爹娘——现在,也是你的公婆了。”

小絮的嘴巴张开,却没发出声音,也愣是合不起来——这是龙SAMA的爹娘?DNA真是太神秘了!

你会陪我一生吗3

“择日不如撞日,老爷子和我还挂着家里的生意,在这里不能久留,若把一切放手给那个二愣小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干脆就这两天挑个好日子,趁我和老爷子在,看着龙珏把亲事办了!”

“嗄?又办?”

“什么?”裘伯母微微愕然的看向小絮,她忙摇头:“没什么!”

这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上次拜堂不成之后龙珏的态度一直有点推三阻四,她还以为成亲无望,竟然突然给她来了两个重量级的撑腰——她偷偷瞄了眼乱华,也对,有这个人在,他怎么能让龙珏跑了呢?

“小絮呀,不知道你们成亲以后,你是打算跟龙珏来幽冥教,还是他跟你去玄狼门?”

“这……”

乱华上前道,“往后小絮跟龙珏成了亲,幽冥教和玄狼门自然是一家,虽然现在玄狼门内有一点叛乱,有人可能对小絮嫁给幽冥教的人有所微词,不过只要日后龙珏肯出手帮忙,想来玄狼门会很快平静下来,跟幽冥教更好的来往。”

乱华话里的用意两个老人精都不难明白,只是这话也没什么不对,龙珏娶了小絮,玄狼门的乱子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小絮瞅着笑得跟个花孔雀似的乱华,暗道他还真是把人利用个彻底。

“放心,”裘伯母拍拍小絮的手,“儿媳的事儿,我那儿子自然要管的。来,我们这就去见我那二愣小子去!”

乱华地不地道暂且不说,儿媳还是很招人疼的。她拉着小絮就走,全然不见小絮迟疑的神色——龙珏已经很讨厌她了哎,这样跟龙珏的娘携伴杀过去,会不会起反效果啊?

“怎么了乖儿媳?”

“伯母,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也不知道这小子搞得什么鬼,爹娘来了,都不知道过来看看!”这事儿在以前还真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

小絮略略尴尬,委婉道:“那个……其实是,龙珏大人他,最近对我有一点点冷淡……”

“什么!?”裘大婶的眼睛立刻瞪起来,非常合作的联想到——“臭小子难道想始乱终弃!?走!不用怕,婆婆给你做主去!”

盏茶功夫之后小絮便坐如针毡,死命低着头避开龙珏投向她的能冻死人的视线。

“哎哎!你个死小子瞪什么瞪!不知道自己板着张脸很吓人吗?吓坏了我儿媳有你好看的!”裘伯母把龙珏的脸扳到一边儿,“我和你爹已经看过了,过两天就是吉日,你小子赶紧给我把喜事办了,把娃生了,我和你爹等着抱孙子呢!”

……娃?孙子?||||

龙珏蹙了蹙眉头,“娘,你扯远了……”

“一点都不远!有了媳妇,孩子还会远么?办事勤快点儿明年这个时候娘就可以帮你带孩子了!”

——这大婶,说话也太直了吧?别说龙珏了,这会儿小絮都想晕。

龙珏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难得这会儿却是挂着一脸的不情愿,裘伯母也颇感稀奇,小絮多好的一个姑娘,长得水水的俏模样,看来乖巧又单纯——别说她不知道小絮夜袭那事儿,就算知道了,怕也只是拍巴掌为小絮加油——于是稀奇归稀奇,她对这小子的态度却是很不满意。

“你小子别给我推三阻四,老娘我什么理由也不听!连你妹妹都乖乖去嫁了人——当然跟姘头私奔了那是后话,可她到底也是嫁了,看看你,这么老大不小了,孙子都没给老娘生半个!你要能先把孙子生了,老娘我也就不催你成亲——”

龙珏默,这顺序是不是有点颠倒?

龙珏要成亲的消息比秋风还快的刮过整个幽冥教,连那些几个月不露一面的“浪子”都一个不落的得到了消息——龙珏成亲是件大事——大概比玄狼门围攻幽冥教还要大——就连那些幽冥教被围攻时依然泡妞喝花酒的闲人都一个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要知道现在已经公开了龙珏的这位准新娘就是玄狼门新任的神秘门主,如此一来直接冲击了玄狼门主和东方青冥之间的暧昧流言,不过不妨碍让流言变得更复杂的趋势。

这么难得的机会,想要一睹玄狼门主芳容的,可不止是制造流言的幽冥教下人们。

这件婚事,东方青冥自然是反对的,但是他忙于竹逝的医治,而小絮的身后又有着强大的后盾,于是他的反对,也不过是为暧昧的流言添上桃色的一笔。

“乾闼婆!乾闼婆!人妖醒醒!!喂,你还要不要去看龙珏的女人了!?”

“别吵了,你烦死了——”乾闼婆揉着额头从床上爬起来,对扰人清梦的紧那罗道:“明知道我喝了整晚的花酒,连个觉都没睡就被你拖回来看什么女人,这会儿连休息一下也要催—— 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绝色小倌,有什么好看的!”

紧那罗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个,跟人妖果然无法沟通!

“关键不在于她是女人还是男人而是她是龙珏的人!回都回来了,不去看怎么能行?快起来!”热闹这种东西,人越多越热闹,看热闹的人越多就更热闹——紧那罗这般好事的人,都已经把乾闼婆拖回来了,怎么能放过他?

“等一下啦!”

“你又什么事?”

“被你拖回来没来得及落妆就躺下了,这会儿妆都花了,我总得整理一下才能出去见人吧!”

“……”紧那罗对人妖脸上那跟抹墙一样厚的浓妆不予置评。

乾闼婆把紧那罗赶出来,足足捣鼓了有半个多时辰才款款走出房间。紧那罗一直都觉得,幽冥教里的变态是不少,但是最变态的就是他乾闼婆。

妖娆红妆是不错,但不是在这个喜欢年轻柔软的幼齿少年的男人身上。

“呦,龙珏——”紧那罗满面笑容的跨进总坛,一点都不意外看到龙珏埋在一堆卷宗之中忙碌,“要当新郎官的人了,何必还这么拼,难道就不去陪陪新娘子吗?”

随后跟进来的乾闼婆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惫懒姿态,妩媚如花的便迈了进来,附和道:“要当你的新娘子还真可怜,这么不知风情。”

龙珏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头,抬起头时还是一张棺材板似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们两个同时可真是少见——看你们倒是很闲,正好,这里有些工作人手不足,就交给你们去负责。”他随手丢了两份文书给他们,紧那罗一见便嚷道:“哎哎!不过是消遣你两句,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吧?”

——报复?这么一点工作就叫报复,他整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儿叫什么?

不等龙珏有所反应,紧那罗忙赔笑把他丢过来的文书再放回他桌上,“呐,我看你正忙着,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嫂夫人,回头再找你聊……”

说完转身,开溜一气呵成,他以为自己跑得够快,出来才发现早在龙珏开口的时候乾闼婆早已经跑没了影儿。要这个除了喝花酒,推倒小倌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做事,估计比自己还困难。

“乾闼婆!原来你跑到这里——还真没义气,居然自己一个人就跑了!”

乾闼婆耸了一个肩,义气素毛?

“喂,你走错了吧,这个方向不是去龙珏老婆的房间——”

“我不去了,瞧瞧龙珏这副死板样子,他选的女人有什么好期待的。能受得了他的人,多半也是一个路子,我还不如回去补个美容觉。”

“还补什么美容觉,就你那张一脸大浓妆的脸,你长什么样子也没人看得出来——”

紧那罗的话在乾闼婆扫来的一记眼刀中消音,这世上变态和人妖最不好惹,所以变了态的人妖,还是不要去挑战了。

“算了,我自己去看好了。”

龙珏那厢,他好容易平了平心情,把紧那罗还回来的文书拿到眼前翻开准备处理,门外便传来一阵笑声,同样一身黑的罗侯和计都便携伴而入,“龙珏,听说你要娶媳妇?肯嫁给你的女人还真是勇气可嘉,你怎么这时候了还坐在这儿忙,再这么不懂风情老婆会跑掉的——”

龙珏手里的笔“咔吧”断成两截,缓缓呼吸,依然板着脸抬起头来——

“你们两个也很闲吗?”

——勇气可嘉的人是他!

我们一起走吧

一来二去,经过数人不知死活的尝试,或者自己逃离或者被扔出来之后,再没半个人敢去招惹那个婚前综合症似的新郎官。于是所有的人,便都聚在小絮的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讨论着龙珏是缺钙还是内分泌失调或者干脆更年期提前到来……

等下……乃们蹿错时代……

小絮的屋子不大,因为从一开始就没人正经八百把她当客人,似乎也没人注意到为什么龙珏的准新娘会被安排在一间跟下人没啥差别的小厢房里,屋子太小,几乎是人挤着人,叽叽喳喳的声音闹哄哄的讨论个不停。他们对这次讨论的热情之巨大,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是那个只能被他们挤到角落凳子上呆坐着的未来新娘……

小絮一直就没想明白,这些人是干嘛的?

一波一波的钻进她房里,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忽视她这个屋主,就开始扎堆议论。难道这间屋子以前是会议室么?她明明记得还有很多空屋子,怎么幽冥教现在有穷到这种地步这么小一间会议室还要用来给人住的?

“去去去!你们这些臭小子,没事儿干挤在我儿媳妇屋里干什么!出去出去,要当新娘子的姑娘家是你们随便看的吗?”

裘伯母一回来看到这乌鸦开大会的情景,便赶鸡一样把这群黑乎乎的乌鸦往外赶,似乎这才有人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个准新娘子。紧那罗笑嘻嘻的一张脸靠过来,对裘伯母道:“裘婶,别那么小气嘛,新娘子给我们看看又不会被拐跑——”

裘伯母向乾闼婆的方向努了一下嘴道:“如果是他,我就信新娘子不会被拐跑,是你么……哼!”下一刻房间的大门便在紧那罗面前关闭。

紧那罗看看身边一起被赶出来,但显然待遇比他好得多的众人,一边暗自纳闷自己的信誉几时变得这么差,一边鼓动道:“新郎新娘都没闹得成,我们怎么着也不能放过龙珏一辈子这一次的婚礼吧?”

众人默契的朝他做了个“当然”的手势,相视一笑。

——闹不成新郎新娘,那就闹场子呗。

稍一环顾,紧那罗奇怪道:“怎么没见木鸢那家伙?”

“我来的时候好像见着了,和一群丫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忙什么呢。”

“丫头?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跟丫头调情?”有热闹不凑,有乐子不找,不是他的风格吧?难道龙珏成亲对他打击太大已经彻底放弃了?

——是调情么?罗侯回想着看到木鸢时的情景,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像呢……

事实证明,若木鸢是那么脆弱经不起打击的人,他便不是旷世妖娆的木花花了。

成亲这种事情有时候的确与当事人的意志无关,有你没你都一样,抱个公鸡还能拜堂呢。龙珏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反抗,由着裘爹裘妈去准备。成亲都可以无关了,这准备的工作,自然更可以无关。龙珏从头到尾都如同一个无关的人一样,只专心忙于教务,一切都有裘爹裘妈操持,他连自己的喜服什么花色,鞋有多厚底都没过问过半点。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妥当,是从那个只要能嫁他,一切都好说而且自身严重缺乏常识的小絮慌慌张张来找他开始的。

“龙SAMA~我是真的想嫁你,绝对不是找任何借口,我也不是对未来的婆婆有任何意见——我是有一点点知道这里媳妇是不能违抗婆婆的意见的,但是只有这一点我绝对,可能也不是绝对但是我实在不想这样,可能来找你也不太好,但是我不知道要找谁去说,要么说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难题……”

“你到底要说什么?”龙珏冷冷的一句,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小絮虽然不灵光但总算还不蠢,立马收声直奔重点——“配喜服的金链子我能不能只戴一条?还有金子打的凤冠会不会太沉了?”

“……”龙珏沉默良久,虽然小絮说的没头没脑,但是身为裘妈的儿子,他不难明白小絮要表达的意思。不过现在他所想的问题,不是小絮的金链子有几条,而是他亲娘这种“珠宝架”的爱好会不会也波及到他……当然,担心自己之余他还不是完全不顾小絮,这金子打的凤冠,的确是太过分了。

“我会找时间去跟娘谈。”

“是吗?太好了,可是能不能快一点?今天就要成亲的说……”

“什么?”龙珏这才抬起头来——今天?今天!?

好,就算他什么也不管,根本也没想管,连日子也没记过,全部交给裘妈去打点——也许裘妈是看他待小絮冷淡怕他临时变卦,亲没结人先跑了,所以故意没告诉他日子,准备来个措手不及直接押他去拜堂——那小絮呢?既然有意见,早干嘛去了?这时候就算跟他说,链子少戴几条戒指少套几个,可是这凤冠是怎么也来不及的。

他起身决定先去看看情况,他只想到一切交给裘妈,这婚姻大事裘妈自有分寸不会太过,却忘记裘妈近年来的“独特品味”。

他没有通知裘妈,遣人直接带他去看了婚礼的筹备,一迈进喜堂,他顿时有了掉头就走的冲动。

红彤彤他可以接受,天下喜堂都是一个红艳模样,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在红彤彤上加上金灿灿,只叫人想到四个字:金玉满堂。

很满。

难道裘家这两年来改做了黄金玉器生意,把整间店铺搬了来。

他沉了脸,对身旁人道:“去拿我的喜服来。”

看他黑沉沉的脸,身旁的下人自然不敢去想这位大人虽然平日也雷厉风行但不至于成个亲居然这么猴急?

喜服立刻便被取来,龙珏毫不意外但是万分郁结的看着正红底子上,闪闪的金线绣着层层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富贵吉祥,充分体现了中年暴发户对金子和富贵的热爱——他很想告诉自己这不是小絮的错。要成亲不是小絮的错,这衣服也不是小絮的错。可是难道她就不能早点说出来来挽救一下这已经没救的喜服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说出来,难道要他把喜堂撤掉重摆,然后变两套喜服出来?

而现在,他们就得穿着这金光闪闪的喜服,站在金光灿灿的喜堂上给人当热闹看!

他转头看着蹭蹭磨磨跟过来却看着他的脸色不太敢靠近的小絮——怎么她也知道偶尔该看看别人的脸色再做事了吗?

“你……没脑子的吗?”这句话,他实在搁在心里很久,却没想过自己真的会问出来。这么白的问题,问了他都觉得自己也会跟着变得没脑子。“算了,我暂时不想看见你,拜堂的时候再来叫我。”

就算再多片刻也好,在他忍不住做出什么事之前,让他先静一静。

龙珏实在觉得很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耐心被一点点磨掉,把他一向自信的坚固保护层磨透了,去碰触那根绝对碰不得的“弦”。

小絮看着龙珏的脸色大约猜出恐怕她提出来的是有那么一点点晚,看来凤冠是没得改了,不禁问道:“那,我那链子的问题……?”

龙珏停了停脚,头也不回应道:“多戴几条配你那凤冠不是正好。”说罢扬长而去。

——是今天了吧。

竹逝看着窗外,从楼阁上刚好能够看到布置喜堂的院子,无喜也无悲。

小絮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她要嫁给别人。现在的她,跟过去完全不同。但就算是过去的她,竹逝也未必了解。就好像曾经在他以为他了解她的时候,她却拿起了刀刺向他们共同的主人。因为,在某处,她还有着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主人。

他所认识的小絮,几分真,几分假,无从知晓。然而他的生死已成定局,生命进入了倒计时,那么过去是真是假还有什么可计较,现在的小絮忘记了一切,反而更好。

他在这里微笑着看小絮准备成亲,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笑多久。

“你这么想见她?”东方青冥走进来,脸上带着微微的不满。竹逝收回了视线,转头浅笑道:“我若见她你却会不高兴吧?”

东方青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若你想见——”

竹逝却摇头,“如今还有什么必要。”

没有必要了,如今他的身体虚弱得连这个楼阁都下不去,何苦还要让小絮见到他这个样子。

东方青冥得承认,就算东方乱华过去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对付得了自己,这一次,却着实做到了点子上。他找来的这个女人,实在把他怄得不轻——杀不能杀动不能动,还不知死活的在他面前乱晃。竹逝难道不是伤了心肺而是伤了脑子,为这么个女人连死都不在乎?

他知道竹逝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又是浅浅一笑,反驳他:他不是为小絮死都不在乎,而是既然人之将死,便没有什么可以在乎。

那么,便连她的背叛也不在乎了吗?

竹逝可以不在乎,东方青冥却不能忍。就算知道竹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还是要把竹逝劝醒——

东方青冥正要开口,门口却传来木鸢的声音,悠哉哉的道:“床都铺好了,教主大人却不在自己床上,这可真是少见啊——”

东方青冥瞄了他一眼,“我可不记得这里有开放给人随便进来。”

“有什么好介意嘛,大家又不是不认识。”木鸢不接受警告,反而嬉笑着走了进来。过去东方青冥未曾公开竹逝等隐卫的存在,但这对木鸢本也就不是秘密,只不过少有接触对竹逝不了解罢了。如今跟竹逝已经熟悉,他更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东方青冥所设“闲人免进”的禁令对他自然形同虚设。

“你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哦,对了。”木鸢好似这才想起来,“右使正在到处找您像是有什么事要谈——我看您睡觉的时间也早就到了,如果不早点过去,怕是回头要被右使从被窝里拉出来谈事的。”

东方青冥只想说这时候了还说什么铺床睡觉,但右使找他大约总是有正事的,还是应该去看一趟。

“竹逝需要多休息,你不要赖在这里吵他。”撂下话,东方青冥便先离开。木鸢目送东方青冥离开,转头便看到竹逝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目光却好似要试着将人看透一般。

“右使似乎从来不会到处去找教主,更不会找到床上去。”因为他总是找不到,或者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而一向“善解人意”的他也不会在别人睡觉时去打扰。东方青冥被他和小絮的事弄昏了头,他却依然清醒。“你是来解围的?”

“不,我是来拐你走的。”木鸢靠近竹逝,妖娆一笑。看着竹逝微微愕然的反应,他笑得更加灿烂。

“我想,你其实不想留在这里,看那丫头嫁人的吧?”

竹逝无法否认,不过他想不出为何木鸢会这样做。

“你这算是在还我的‘人情’?”

“也许,你那样想,那就算是吧。”木鸢始终笑着,将竹逝从躺椅上扶起来,“我们得快些,教主怕是很快就发现被骗,要杀回来了。”

竹逝并未抗拒,只是提醒道:“教主这一次可是真的动了气。”

“看得出来。”

“你带我走,他日回来,怕教主不会善与。”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