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刚合拢,忍足侑士捧住岳人清秀的脸,用一个法式舌吻暂解多日来的思念。灵活的舌模仿着律动的节奏,在狭小的唇腔间攻城略地。

岳人回应着忍足,舌头缠卷不分彼此。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忍足将他打横抱起,踢开了浴室的门。

“我们先从这里开始?”将他抱上洗手台,少年的表情说不出的邪恶。说话间动手脱下岳人的T恤,拉开牛仔裤拉链。

他勾住他的脖子,无声邀请他品尝自己。随着忍足柔软的嘴唇在白皙的身体上制造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印记,刻在灵魂深处的疼痛逐渐消失,岳人的喘息为情欲加入了催化剂。

摘下忍足的眼镜,温软舌尖点上他的眼睛,轻声道:“让我来。”这是第一次,岳人愿意用自己的唇舌来取悦恋人。

他涨红了脸,小心翼翼触碰着忍足的分身,鼓足勇气含入口中。他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做,还是忍足也是极易敏感的体质,他刚学着以往他的方式吞吐了几次,他已热硬如铁。

岳人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闪着诱人的光芒。“你喜欢我,侑士?”

忍足觉得自己快疯了,主动的向日岳人就像罂粟,吸引人沉沦。拉起半跪着的岳人,将他按上墙壁,迫不及待将自己埋入他体内。

他被欲火烧穿了理智,居然忘了替他润滑,岳人发出的一声闷哼让忍足稍稍清醒了一些。“对不起,弄疼了你。”他想退出去找润滑剂。

他拉住他,不让他离开。“侑士,你会让我忘记的。”还有比这更煽情的挑逗吗?忍足侑士相信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退房之前,他们在按摩浴缸里最后一次做爱。粉红色的草莓果冻随着水流漂浮旋转,忍足舔着岳人身上滑溜溜的果冻,一次次贯穿了他。

他再也找不回那一天一夜的激情,仿佛对生活全部的热情都给了向日岳人。他记得自己带着岳人回到宿舍,告诉迹部准备改修学分制课程,明年参加东大医学院无差别能力考试。

“我要转移父母对我私生活的关注。”他轻描淡写说道,“网球,我不能继续了。”他对自己发誓,决不再让岳人承受责备。

迹部扫了他两眼,高傲地转身。“本大爷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忍足在迹部景吾背后轻轻笑起来,不怕死地调笑:“景吾,K线图难道比我这张和手冢有些像的脸还要好看吗?你让我很伤心呢。”

全球五大证券交易所迹部都有资金投入,他买了五台笔记本电脑在房间里建起了小型局域网,供自己全天候分析股市以及外汇市场行情。

灰紫色划了一道弧线,迹部半回过头,右眼下方的泪痣写着挑衅。“忍足侑士,你希望本大爷把你的脸当成调色板,嗯?”言下之意——你给我适可而止。

忍足双手环胸,低声笑了笑,嗓音慵懒:“迹部,要幸福哦。”

他笑得肆无忌惮,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不可一世道:“本大爷想要自由,想要幸福,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也不在乎。”

当忍足在多年后的财经新闻中屡屡听到迹部景吾的名字,他啜饮着杯中红艳的葡萄酒液,云淡风清一笑。

狂妄自负若迹部,潇洒从容如自己,依然有着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第二十一章

2007年,手冢国光登上了

他沉思良久,面无表情用最简单的英语回答:“No.”

手冢说谎了,他不会忘记迹部景吾为自己所作的牺牲。奈何世事茫茫,分手后的他们不得不斩断联系,在不同的舞台独自精彩。

那天在法院外,迹部景吾没有和手冢一同回去。此后一个星期手冢国光找不到他,每一部手机都处于繁忙状态。

他隐隐觉得迹部在进行着什么,但得不到确切信息。这种状况好比有人强势地打破你原本平静的生活,却在波澜兴起之时甩手离去,徒留你兀自烦恼。即便冷淡如手冢,对于这样被蒙在鼓里的境况也是分外恼火的。

他找不到迹部,以死板的个性也不可能主动找别人商量,只好把全部的怨气发泄在网球上。他每天背着球具袋早出晚归,到俱乐部练球。

某个黄昏,手冢国光在距离家门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斜倚墙站立的少年正对着自己笑得好不华丽。

无聊!手冢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

“呐国光,你的近视度数变深了,啊嗯?”迹部景吾跨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他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反击:“对不起,你哪位?”

笑容加深,明白他在闹别扭的迹部在最初几秒错愕过后,自得起来。果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担心本大爷的。不坦率,但是好可爱。

瞧着他飞扬跋扈的得意劲头,手冢国光气不打一处来。自恋狂,又不知道把自己的气话理解成什么意思了。手冢懒得争辩,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迹部都有办法解读成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话。

他绕开他,继续向前,手腕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捏住。

“国光,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淡淡的揶揄。

手冢回头,对上那张傲慢的脸,平心静气反驳:“阁下玩了一个星期的失踪,请问你让我找谁一起面对?先毁约的人,不是我。”

他抬起手,按住他的嘴唇。“呐国光,在反击之前本大爷需要得到最强的火力,你帮不上忙。”他客观地陈述事实,“不过,你一直在我心里,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海蓝色的眼眸有疲倦之色,有血丝浮现,华丽的迹部大爷眼眶下居然还有了黑眼圈。手冢想象不出这一星期他在做什么,但肯定没有好好休息。

“去哪里了?”

“纽约。”少年的神色染上了凝重色彩,漂亮眉毛微微蹙起,仿似在做人生最重大的决定一般。“接下来我有一场硬仗,只有你能给我支持。”

手冢国光握住他的手,愕然发现那只一向稳定令人安心的手,竟有轻微的颤抖。他当时不知道,迹部景吾将要作出何种选择。

他们来到迹部财团所在的商业大厦,电梯飞快上升,两人绵长的呼吸此起彼伏。迹部景吾忽然靠过去,抓住手冢的肩膀,凶狠地吻他。

“有摄像头。”手冢推开他提醒道。

他华丽一笑,满不在乎抬起下巴转向隐蔽探头放置的方位,藐视口吻:“国光,到本大爷身边笑一笑,来张合照,嗯?”

挑衅的宣战。手冢国光上前半步与他并肩站立,冲着摄像头面无表情说了一句“Hi”。

迹部景吾在踏进总裁办公室之前,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将要面对的男人,是从小以继承人标准要求自己的父亲,他走得每一步棋迹部隆义都能预先洞悉。

推开门,拉着手冢国光一同走进房间。迹部隆义正望着大厦外的城市风景抽烟斗,听到背后的声响转动了皮椅,面向他们。

“我请求您停止,爸爸。”终究是亲生父亲,迹部想做最后的努力。但迹部隆义的冷笑打碎了他的希望,英俊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叹息般的口吻:“我以为你去了纽约几天想通了,认识到自己的荒唐。景吾,执迷不悟的结果,中井律师已经转告过你了。”

法庭上岳人和忍足经历的难堪再次浮现于手冢眼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现实的了解太天真了。迹部说得不错,单纯在成人世界的意思等同于傻瓜。

“迹部先生,景吾的恋人是我,请您不要牵连我们的朋友。”手冢的表态让迹部隆义挑了挑眉,像是才发现他这个人似的轻轻“哦”了一声,轻蔑姿态显而易见。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是不相干的人物。”冷冽目光扫过迹部景吾的脸,“好了,我没时间听废话,告诉我你的决定。”

“决定嘛,”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尽管碍于身份不敢过于放肆,收起了“本大爷”这个狂妄的自称,但气势毫不示弱:“我先给您看一样东西,然后请您再告诉我,您的决定。”

走上前,将办公桌上的电脑转向自己,打开浏览器连接邮箱,将存储的文件下载到硬盘中。

“我找到了丹尼尔?克罗夫,这个名字您不会陌生吧?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提醒您,他是纽约分部的投资顾问,去年十二月安然宣布破产后离职。”双击打开文档,手腕一转将笔记本电脑推回父亲面前,“我相信美国证监会和联邦调查局对这份资料会有兴趣的。丹尼尔曾经协助我们的合作伙伴美林证券公司操盘安然股价,类似情况同样发生于世界通信与环球电讯两家公司。目前饱受公众质疑的美国政府已经发表声明会对三大破产案追究到底,父亲大人,您意下如何?”

迹部隆义面色阴沉,快速阅毕迹部景吾所作的财务明细报表。不可否认,他的确掌握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群体应该具备的知识。

安然丑闻引发的效应如同多米诺骨牌,从去年十二月开始股市持续低迷,日经指数每天都在创造历史最低记录。对于投资者,目前最需要的是信心。

“我可以修改所有数据,交换我的自由。”从父亲的眼神中,他能读出动摇。公司利益在迹部隆义心目中的地位,远胜于自己。淡淡微笑,气定神闲补充:“99年马赛港开发案失败,给公司造成了近3亿美元亏损,但是该年度财务报告中却将之转移到注册于法罗群岛的阿尔法公司,00年作为债务方的阿尔法宣布合法破产……”

“够了!”迹部隆义喝止他继续说下去,痛心疾首:“景吾,我教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来对付自己人,尤其是你的父亲!”

他像是被当胸击中一拳,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手冢发现自己的手被迹部抓得更紧了,仿佛希望借此得到力量。

“我不想这么做,爸爸,但是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和男人在一起,你就走吧。”迹部隆义合上笔记本电脑,背转身不想再看到他们,“走出这扇门,你和迹部家族没有关系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能靠自己。”

灰紫色的头发垂落,连身旁的手冢国光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声音依旧华丽。“谢谢您成全,告辞。”

迹部景吾毫不留恋走出这栋未来本应属于自己的商业大厦,由始至终他不曾放开手冢国光的手。

他看着迹部漂亮的侧面,完美的线条绷得很紧,嘴唇紧闭,像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刚想开口,少年却转过头直盯着他看,海蓝色的眼眸盛满得到解脱的欣喜与矛盾的失落。迹部景吾低低喟叹一句“真不华丽”,一把拽过手冢靠上他的肩膀。“别动,借本大爷靠一会儿。”

手冢抬起胳膊,顾不得众目睽睽,用力抱紧迹部。他明白他心底的疼痛,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背叛了身后整个家族,舍弃血缘亲情,舍弃庞大的商业帝国,舍弃了原来的人生。

“值不值得?”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相拥着,看不见彼此的脸,只听见了声音。

穿透岁月,亘古不灭。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一年级第二学期开学,向日岳人回归网球部,而冰帝天才却把业余时间奉献给了图书馆。他总是选靠窗的座位,看书累了,便摘下眼镜,极目远眺另一边的网球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忍足眼前却依旧有鲜艳亮丽的红发,轻盈跃动。

九月十二日,星期四,岳人生日。红发少年刚睁开眼睛,嘴唇就被身旁的男人含入口中舔吻。他来不及提出抗议,立刻转为含义不明的呻吟。

“生日快乐,岳人。”在他缺氧之前,忍足侑士放过了他的唇,岳人连忙大口深呼吸,同时不满地瞪了恋人一眼。

“昨天做得还不够?”再度拍掉爬到胸前的手,向日岳人气势汹汹质问忍足,却看到俊美的男人微微一笑,用力摇头。

“不够,一辈子太短,不够我爱你。”从他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最甜的慕斯蛋糕都比不上。趁岳人失神,忍足伸出手臂将娇小的少年搂入怀中。

“糟糕,上午有体育课。”想起白天的课表,岳人踹开他大叫着弹跳起床,看着腿上粉红色的吻痕欲哭无泪。昨晚说什么要提前送生日礼物,果然如预料之中把自己连皮带骨吃干抹净,还过分得留下这么多显眼的痕迹。越想越生气,酒红色的脑袋转向慵懒性感的少年,猛扑过去在他的锁骨处报复性咬了一口。

“相比较这个,我更喜欢你在我后背留下抓痕。”宠溺地揉乱他的红发,情色嗓音让岳人倒抽一口气,悻悻然翻身想要离开危险的漩涡中心。

他不松手,紧扣岳人的腰将他重新压入床褥之间。低着头,墨蓝色的发丝擦过白皙脸庞,与枕上红艳交缠,旖旎无限。

“岳人,今天跷课吧。”

“嗯。”回答的声音细小如蚊。正当室内气氛如干柴烈火一擦即燃,房门突然被人拍得震天响,伴随着穴户同学嘹亮的喊声:“岳人,上课要迟到了。”

妨碍别人情路,要遭天谴的!被恋人情急慌乱一脚踹下床,忍足侑士忿忿不平去开门的时候如此想着。想当然不可能给门外的人什么好脸色看。

穴户亮也很无奈,倒戴着帽子两眼望天,冲他耸了耸肩。“迹部让我来的,提醒你晚上要给岳人开party,要你节制一点。”

迹部那家伙,一定是冰山不合作,欲求不满故意找茬!冰帝天才的脸色仍然不见阴转晴,况且原先答应跷课陪他的岳人一转眼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光明正大放了他鸽子,还像得到天大赦免般欣喜地拉着穴户亮,冲他甜甜蜜蜜挥手说了一句“Bye,侑士。”

忍足侑士没给气得吐血,也已是无语问苍天了。谈恋爱,果真是不可大意的战役啊。

中午,忍足好不容易带着岳人从一堆祝贺他生日快乐的男男女女中突围而出,来到学校餐厅。

拿了两份牛排套餐回到岳人身边,红发少年挥舞着手上的礼券,兴高采烈说:“慈郎送给我的洗衣店折扣券,是生日礼物哦。”

生日礼物?忍足差点把嘴里的味噌汤喷出来。哪有人把这个当生日礼物送人的?不过还蛮像慈郎那个单纯小孩会做的事。

“小亮送的,游戏卡。”岳人的眼睛闪闪亮,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立刻插上PS机大战三百回合。

忍足配合地提升兴趣,一同看他收到的礼物。向日岳人似乎已从两个月前的阴影中勇敢走了出来,像过去那样快乐地过每一天。

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生活总要继续,谁的时间都不可能停下。忍足挑起别有深意的微笑,将自己的礼物放到少年手心。

“我们,今晚用完这一盒,好不好?”凑近精巧的耳廓,忍足侑士的声音准确形容就是不怀好意。

“噗”,向日岳人失礼的将一口汤喷出老远。忍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盒安全套。隔开两桌,迹部和手冢吃完午餐正要离开,被岳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本大爷和你赌一个吻,一定和忍足有关,嗯?”手指划过泪痣,帅气地掠了掠灰紫的头发。

手冢国光用看白痴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冷冷开口:“迹部,你觉得无聊,我们去练习网球。”

“除了网球,你能不能想点别的?”迹部大爷一边华丽丽地抱怨着,一边跟着手冢国光走出餐厅。

他转过头,金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仿佛戴上了天使光圈。“不能。”浅浅笑痕爬上嘴角,“不想和你赌,是因为我也这么认为。”

迹部景吾先是怔了怔,随后环住他的肩膀笑得猖狂一世。“呐国光,现在的你比过去更可爱了,啊嗯。”

装作没听到他的评价,手冢甩手快步往前走。悄然浮现的红晕出卖了帝王,虽然以前他会介意堂堂大男人被说成“可爱”,但渐渐明白爱情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维系,包括接受无法接受的。

反正横看竖看他确实比自恋狂要可爱一些,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是不是?

九月,阳光正好。

第二十二章

十月,秋高气爽,适合度假。

迹部景吾在纽约召开股东会议。自从他继任财团CEO后,每年九月的股东大会总被推迟至十月举行,遂成定例。

下午茶时间,助理清水妙子推着蛋糕车和纽约分部的员工一起走进总裁办公室,他才想起今天是自己二十五岁生日。

他吹灭了蜡烛,在员工的欢呼声中手起刀落,朝漂亮的起士蛋糕切了第一刀,然后递给妙子示意他们去外面办公室分蛋糕。

待众人走尽,迹部回味着方才简短的庆祝仪式,眼神寂寂。他展现给外界的形象总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傲慢、张扬是他的标志,谁都不曾见过落地玻璃窗倒映的悲凉无助的笑容。背靠宽大厚实象征老板身份的皮椅,他俯瞰着曼哈顿,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日聚会。

那一年,十七岁。

十月四日,迹部景吾平生第一次度过没有华丽大厅做衬托,没有名贵礼物锦上添花,没有衣香鬓影的名门淑女等着自己邀舞的生日。若照以往他肯定会鄙夷不屑地说“真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而非高高兴兴坐在河村家的寿司店,笑得跟春日枝头迎风招展的喇叭花似的,对谁都越看越顺眼。

不可一世的迹部景吾摇身一变为谦谦君子,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看得青学众人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暗自赞叹前部长“驭夫有术”,居然能成功改造人品三流的顽劣少爷。

观月初卷着头发嘿嘿笑着,一针见血说话极不客气:“看他的样子就像奸商,别是把你们前部长卖了,手冢还傻乎乎帮着数钱吧?”

观月的表述虽有夸大成分但部分属实。迹部景吾的十七岁生日,一早在床上拆了名为“手冢国光”大礼包一份,中午在学生会办公室又拆了一遍“礼物”。尽管此人现在坐得远远的横眉冷对,一身寒气生人勿近,但丝毫阻止不了迹部大爷满脑子转着晚上是“先拼装再拆”还是“拆了再装”这样的绮思妙想。

“迹部,形象。”冰帝天才拿着寿司盘走回自己那一桌,经过迹部身旁时不得不友情提示——要发情,请回家。

“啊嗯?”迹部同学习惯性挑高了尾音,“本大爷的形象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光彩照人,是吧,Kabaji?”

“Wusu.”大个子在旁边一桌,听到前部长点了自己的名,惯性使然。

大家不约而同松口气,幸好,骨子里还是迹部景吾。气氛顿时从拘束变得热闹起来,互不服气的岳人和英二通过抢寿司比拼快速反应能力,两人鼓着腮帮筷子不停,旁边围了一圈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忍足一脸看好戏不时煽风点火帮着没空开口说话的岳人口头讨伐英二,乾贞治翻着笔记本开庄设赌买这两个好动小猫的输赢,忠厚老实相的青学保姆絮絮叨叨提醒英二吃慢点不要噎着了。

笑眯眯的不二周助一不小心将芥末寿司放到了岳人面前,埋头苦吃的向日同学一不留神中了暗算,吐着舌头扔掉筷子扑进恋人怀抱热泪盈眶,直接把忍足的衬衣当作了手帕。冰帝天才无可奈何看了看青学的天才,后者依然笑如春风,满脸无辜。

国中二年级生越前龙马蹭到手冢国光身旁,墨绿色的眼睛桀骜不驯瞟了一眼迹部景吾,挑衅意味异常明显。“部长,”仍然不改旧日称呼,“关于青学支柱……”

果然,这是唯一能让手冢产生兴趣的话题。他推了推眼镜,没有表情的秀丽面庞向龙马俯低几度,让一瞬不瞬时刻观察这边动静的男人不华丽地拍案而起,气势汹汹来捍卫“主权”了。

“小鬼,离本大爷的国光远一点,啊嗯?”

“迹部,违反禁令,10圈。”手冢冷冷开口,毫无商量余地。从踏进店门发现青学众人亦在此聚会,他明令禁止迹部景吾发表任何宣言性词句,否则就要罚跑圈。

“猴山大王,你还まだまだだね。”龙马幸灾乐祸嘲笑。

他不生气,优雅地摆摆手当作风刮了过去。盘腿坐于手冢身边,泪痣灼灼,妩媚撩人,华丽声线骚扰着他内心柔软的那一处。“呐国光,本大爷喜欢和你一起慢跑。”

想摆出部长的威严,但身侧的人朝夕相处,又有一双能洞察死角的眼睛,他的情绪根本骗不了他。

微微叹口气,和缓了眼神。昔日队友并未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手冢与迹部的交往,并且默契的守口如瓶,这种无声的支持让人感动。反观他自己,似乎对迹部过于严厉了。

“和我一起,那就20圈。”

“没问题。”华丽少年眉开眼笑,把碍眼的青学新支柱当作空气,倾身攀上手冢肩膀。“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慢跑,嗯?”

手冢国光心里敲响警钟,怎么听都觉得言外之意不可等闲轻忽。早上和中午的惨痛教训记忆犹新,今天绝不能再让迹部得逞!

迹部正欲开口,凤长太郎抓着头发站起来发言,腼腆地先笑了笑:“嗯,大家,我要宣布一件事。”

“和穴户结婚?”桃城一边大嚼金枪鱼寿司,一边含糊不清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