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们第一次交手,他仰着头用轻蔑的口吻问身后的搭档:“侑士,他就是那个也用特技式网球的菊丸英二?”

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让人莫名安心,来自于墨蓝头发的搭档。

向日岳人抬起下巴,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语气挑衅回复:“等你输了再说吧。”

“Nia,我们才不会输给你们。”英二转过身,背后稳重的大石秀一郎坚定地点了点头。

比赛呈现一边倒态势,毕竟青学的黄金搭档刚刚结束全国大赛的征程,而他们很久未再拿起球拍。

“没关系的,岳人。”忍足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慰岳人不要介意落后的比分。“下一球赢回来就好了。”

“我是不是很孩子气?”他看了看对手,目光转向忍足侑士,“其实这场输赢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打网球。我想留下最好的回忆,和侑士两个人。”

顾不得周围可能隐藏着狗仔队,忍足用力抱了抱岳人,下巴搁在红色的发顶细语呢喃:“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回忆,都是最好的。所以不要介意,打你最喜欢的特技网球吧。” 消耗体力巨大的月返是向日岳人的绝技,到目前为止尚未使用。

看台上,凤长太郎摸了摸头,腼腆地看着他的穴户学长不好意思道:“我会不会连累亮输掉比赛?”国中时代,他们这对组合与青学交手两次,未尝败绩。

穴户亮不爽地瞪了瞪他,心想这家伙去国外学了这么久的音乐怎么还是以前那种诚恳过头的个性。“笨蛋,废话真多。”怕他胡思乱想歪曲自己的意思,无奈补充:“对我来说,今天能和长太郎一同创造回忆,比输赢重要多了。”

一同创造回忆?穴户亮的话语在手冢国光脑海回响,偏转视线看着身旁坐姿优雅的男人,完美的侧面线条柔和,显然并未将胜负真正放在心上。

球场上的红发男子弯腰屈膝,猛然跃至半空轻巧翻身,球拍朝下巧妙一扣拦截来球,顺势发力打回青学半场。

久违了的月返!

掌声响起,来自对手和同伴。犹如回到十五岁:碧空如洗,云卷云舒,无忧年少。

翩然回头,红发飞扬。向日岳人凝望底线上的忍足,跳起来大声叫道:“忍足侑士,能遇到大家真是太好了!”

单纯的喜欢——对网球,对一切值得尊敬的对手,对记忆里墨蓝头发的冰帝天才。高大俊美的男人浅浅一笑,镜片后的眼眸满溢宠溺。

告别,另一个含义是新的开始,无论好坏。

竞技体育常常被形容为“和平战争”。不见硝烟弥漫,变相得满足人类对血性的渴望。当生活日复一日变得面目可憎却无法挣脱,那些已尘封的少年往事总是不经意间跑出来骚扰你的情绪,让你回想过去,让你对人生无能为力。

谁能改变时光的频率?谁能让成长停下脚步?谁能把散落不知何处的碎片重新拼凑成完整的画卷?

那一幅长卷上,有过意气风发,有过壮志豪言,有过一颗跳动的黄绿小球——它的名字是“网球”。

迹部景吾起身。没有啦啦队的欢呼,他依然像一个王者般抬起手,华丽的响指。

“手冢国光,代表青学和本大爷再打一场球,啊嗯?”无视周围疑惑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清冷的男人。

面无表情的脸庞转向现任青学支柱,凌厉眼神让桀骜不驯的少年咽下了反对。手冢弯腰从球袋里取出球拍,紧了紧拍线,当先走下看台。

“全力以赴吧,迹部。”不回头,也不曾质疑他单方面的决定,仿若不需要语言就能明白他想做什么。

十五岁的日子本来异常简单,那一年他对手冢国光说:“我的人生只能任性到十八岁。”

迹部景吾的未来,不可能在网坛名人殿堂留下自己的名字了。尽管他们曾经努力想要逃离一同追逐梦想,终究输掉了战役。

这场比赛,是迹部景吾给手冢国光的回忆。

迹部接住桦地抛过来的球拍,咄咄逼人的眼神仅仅在凝望手冢国光背影时,才有了一抹温柔。

走上球场,走到球网前。已经在等待的男人伸出拳头,伸向他。

从哪里开始,在那里结束。

街头网球场寂然无声,连路过的风都凝固在交错的时空中,不敢呼吸。

双拳互击,仿佛火花四射。那一年他们这么做,未曾料到此后会相爱,爱到一切都能放弃就是舍不得松开手。

手冢国光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欠了你的比赛,今天做个了结吧。”

“小心,别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下,嗯?”挑衅的口吻,海蓝色的眼眸燃烧起斗志。这一刻如同当年,他们不是恋人,而是分别赌上冰帝和青学尊严的网球部长。

谁也输不起,无路可退。

当年,他的旧伤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当年,全国大赛他让出了单打一,让高傲的他尝到被羞辱的滋味;当年,有太多理由可以转身从此陌路。

看台一隅的不二周助拍了拍越前龙马的肩膀,少年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好好看着,龙马,这两个人创造的比赛是真正的经典。”

黄绿小球被抛起,像是要挣脱地心引力般飞向高高的蓝天,终因力竭不得不高速旋转着坠落。灰紫色头发随着弯腰后仰的动作画出美妙弧线,势大力沉的唐怀瑟发球向对面直奔而去。

球落地后贴着地面滚动,不给对手丝毫反击机会。

15-0,华丽的第一分。

“呐手冢,别掉以轻心了,啊嗯?”狂妄自负的男人手指按着眉心,犀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他的躯壳,直达灵魂彼岸。

手冢国光静若止水,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的第二球。

像是觉得靠发球直接得分降低了比赛的趣味性,迹部景吾的第二个发球极为普通。手冢轻松回击,一个斜线穿越球调向迹部左手底线死角。

他飞快移动脚步大力抽击,小球飞回手冢半场。旁观者只见他右脚后退半步,黄绿色小球似乎受到牵引一般回到他的面前。

“是手冢领域,太厉害了。”桃城兴奋地握拳。三年来,这个“领域”再一次贴上青学的标签,尽管是一场非正式的对决。

“笨蛋,安静一点。”

“臭蛇,你叫谁笨蛋啊。”

“好了,别干扰手冢他们打球。”青学保姆爱操心的老毛病再度发作。听到他的话,观月初卷着头发冷冷下论断:“那两个人,没空理会别人的。”

果然,交手双方浑然不受看台上喧哗的影响,完全沉浸在网球的世界中。在旁人看来,那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

高傲的王者,不屈的英雄,惺惺相惜。

破灭的轮舞曲陷落手冢领域,紧接着一招零式结束自己的发球局,比分定格在6:6。

“继续?”手冢国光神色从容,语气平淡。

最后的决赛,他不想结束。迹部景吾傲慢地仰起头华丽一笑,挑衅味道十足。“难道你准备认输?本大爷决不做这么没品的事。”

无视他的张扬自恋,手冢国光面无表情点点头,又是众人耳熟能详的那一句“全力以赴,不要大意了。”

忍足侑士轻轻摇头,和自己打赌手冢一辈子都改不了无趣。这个色彩单调的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迹部景吾华丽的生命轨迹。

双方互赠ACE球作为抢七局的见面礼。街头网球场没有测速仪,但是凤长太郎惊讶的表情间接证明这两个发球时速绝不亚于他的瞬间发球。

没有人能预计迹部和手冢的对决会持续多久,或许直到筋疲力尽也未必能分出胜负。暮色苍茫,球场内缺少专业的照明设备,比赛不得不终止。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不动,湿透的球衣贴在身上,被寒风一吹变得像冰一样冷。他恍似未觉,空虚悲凉的眼神不知凝望何处。

一件外套覆上他的肩膀,手冢国光站在他面前,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

薄薄的唇微微翕动,他仍旧说不出违背诺言的决定。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是手冢国光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景吾,我来完成你的梦想。”海蓝色的绝望能将人灭顶,他没办法看着他的眼眸说这样的话,好像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是为了谁,才放弃了最初的坚持?

即使看不见,迹部的洞察力依然敏锐。“你值得。”简简单单,无须多说一个字。

垂下手,用力拥抱在冷风中颤抖的身体,再也不愿放开。

如果明天末日来临,我会在最后对你说:“能遇见你,太好了。”

第二十六章

毕业典礼那天,大批媒体蜂拥而至冰帝学园,长枪短炮对准近期热点人物——迹部财团继承人、进军职业网坛的冰山帝王、演艺界新人王以及与少年小提琴家凤长太郎传出绯闻的穴户亮。

告别赛后,凤返回维也纳,穴户到机场送行。两人吻别的镜头被好事者用手机拍下。这张模糊的相片在网络引起轰动,一时关于他们是不是同性恋的揣测甚嚣尘上。

无孔不入的传媒不止严重干扰当事人的生活,新闻触角甚至伸向他们的同伴,冰帝网球部与凤、穴户私交不错的几名队员无一例外受到过记者的围追堵截。

穴户曾想过向法院申请禁止令,被迹部大大取笑了一番。

“大众品味就这么低俗,八卦永远都有市场。”仰起下巴,妩媚泪痣隐约带有一丝嘲弄。从小活在聚光灯下的迹部景吾比同伴更清楚价值法则,相应的也更了解如何与媒体周旋。

于是在毕业式结束,女生一拥而上将校服纽扣抢光之后,华丽的迹部大人一把拽过和记者在校园内大玩捉迷藏的穴户亮,邪邪笑着在对方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

按快门的声音响成一片,穴户恼火地推开身上的男人,满头黑线想这家伙还嫌不够混乱是不是?

“看到了,嗯?不过是种告别仪式。”转身,留给镜头华丽背影,还有他和当红偶像向日岳人拥抱的画面。

第二天几乎所有流行的八卦杂志都刊登了迹部、穴户、向日以及凤四人的照片,最触目惊心的大字标题——NP?多少人参与的性爱派对?

书店里一群小女生人手一本,有几个认为这么帅的男人做Gay太可惜,另外几个持反对意见坚持帅哥就应该互相喜欢,吵得不可开交。手冢国光不动声色拿了一本杂志,从她们中间穿过,交给店员结帐。

“他好帅哦!”

“是手冢国光诶!”

“啊,那个很有名的网球选手,本人比上镜更帅。”

身后一串尖叫,面无表情的男人无动于衷听着,仿佛叫手冢国光的另有其人。收了找零淡淡道谢,他推开门走出去,融入东京都熙熙攘攘的人群。

迹部景吾对他说:“娱人娱己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假变成真。”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是将真变做假?”他不笨,一点即通,很快明白恋人故弄玄虚背后的用意。

“我知道,和你的原则不符。”勾着他的颈项,迹部自嘲地说下去:“就让本大爷来扮恶人做花花公子好了,反正人人都说本大爷人品三流。”嘴角向上一挑,笑容华丽中透着讥诮,海蓝色的眼睛莫测高深。

手冢国光不禁惶惑:离开网球的迹部,会不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他问不出口,冰山表情一如平日。以迹部景吾的洞察力,绝无可能错过手冢内心一分一毫的动摇,可是这一次他先转过了头。

手冢停下步子仰望远处的东京塔,有人擦着他的肩膀匆忙行路。他抬起手将杂志举到眼前——封面上艳丽不可一世的男人,笑得猖狂跋扈。

迹部景吾,你在哪里?

“国光,本大爷出门散心,两星期后回来。”

这是迹部景吾在他语音信箱里的留言,从村山管家那里得到的讯息是“我替少爷订了一张去日内瓦的机票”,任性的家伙居然给所有人玩了一招失踪。

我行我素,嚣张妄为,真是让人讨厌的性格!

手冢国光盯着照片越看越郁闷:成千上万的人,为什么偏偏喜欢傲慢自大的迹部景吾!沉着脸走到书架前,抬手将相框倒扣。

两个星期,他知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失去他怀抱的温度,梦魇在清冷的夜里会跑出来折磨人,他忍心将他放逐到无尽的黑暗?

忍足说过恋爱使人变得坚强的同时也让人脆弱,甚至产生依赖心理。修长的手指翻转了相架,手冢国光告诉自己今后必须要习惯——迹部景吾不在身边的日子。

教练普拉特在迈阿密等他,昨天除发给他一份详细的体能训练计划之外,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能与他会合开始针对性训练。五月的法国网球公开赛将是手冢在国际网坛的处子秀,他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在东京等待迹部回家。

手冢在漫长无边的等待中抽了一天时间帮忙不二周助搬家。他在早稻田大学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和观月初比邻而居。

他并非多管闲事的人,三年间断断续续听过一些关于不二、观月、佐伯纠缠不清的传闻,他都当作流言蜚语处理。以他对不二周助的理解,相信天才比谁都明白自己的感情归属。眼下,似乎尘埃落定了。

不二笑眯眯地看了眼粉白色的墙,仿佛视线穿透薄薄的墙壁落到了房内那人身上。他手里摆弄着仙人掌,云淡风轻道:“是不是很有趣呢?”

手冢以沉默回应,解决感情问题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指尖轻轻触碰仙人掌金黄色的刺,痛楚从指端传递到大脑,一丝疼痛自心底蔓延。不二周助一直用微笑面对世界,因为不在意得失,才能够轻松笑看风生水起。

抬起眼睫,冰蓝瞳仁凝望手冢国光俊美的侧面,淡淡笑言:“手冢,你曾经问过真正的我在哪里,是不是无法看见就没有安全感?”

侧过头看着不二周助,他没办法回答。真正的自己,只能让最信任的人看到,如同他和迹部。

回到公寓,失踪了近两星期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终于出现在玄关,手冢的心情豁然开朗。加快步伐走到客厅,果然见到身穿名牌衬衣的华丽生物俯卧在沙发上翻书。

听到他的脚步声,迹部景吾漫不经心问候了一句“回来了啊”,悠闲的态度像是根本没做过不告而别出门远游这样不负责任的事。

“嗯,回来了。”放下了心,一时反而找不到要问的话,怔怔瞧着他对自己挑起魅惑的浅笑。

迹部抬起手,朝他的方向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手里的东西在空中画着抛物线向手冢国光飞去。他张开双手,稳稳接住。

丝绒垫子上躺着一块手表,他没看到诸如Patek Philippe、Vacheron Constantin之类代表奢侈尊贵的Logo,这份礼物出人意料的朴实无华。

迹部景吾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腕,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赫然在目。他指着表上十五分位置处附设的圆形表面说道:“这个,是格林威治时间。”

手冢一言不发卸下腕表,将礼物戴上,淡金色表带与他白皙的肤色十分相衬。他的手伸过去,两块手表安静地靠在一起。

“不论在哪个角落,爱和思念的时间一样。”华丽音色,一字一句将誓言钉入手冢国光脑海。此后他穿梭于世界各地,每到一个比赛地便要调整时差,只有那一方绛紫色表面的格林威治时间永恒不变。

爱和思念的时间,在全球任一时区等长。

他即将启程去纽约斯特恩商学院主修经济,他即将踏上ATP征程,人生旅途从这一刻分开航行。

清冷男子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项,柔软嘴唇辗过浅褐色的泪痣。低沉磁性的声音尽管贴了严肃的标签,但他说出的话却分外旖旎挑逗。

“景吾,我们做爱吧,真的没关系了。”

温柔地进入恋人身体,在他压低的呻吟中逐渐加快律动速度,海蓝色的凝视把噩梦打散成碎片,化作宇宙微尘。

视线交织,缱绻缠绵。

茫茫海天,航线的终点一致,世上唯一的目的地。

迹部景吾离开日本的具体时间只通知了忍足和桦地两人,因而也只有他俩前往机场送行。他的行程对外界保密,并婉言谢绝友校网球部提议的饯行会,和半个月前手冢国光的离开天壤之别。

这个男人煊赫地度过整个少年时代,临到离别之际却一反常态低调行事,着实能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吃一惊。忍足侑士坐在计程车内想了很久,直到抵达成田机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相信死党是那种即便死亡都必定追求轰动效应的人。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迹部景吾安静地坐着,似笑非笑旁观悲欢离合。褪去残留的青涩,精心教育养成的优雅魅力施展得淋漓尽致,他忽然让忍足觉得陌生。

忍足侑士习惯了他一呼百应的号召力,习惯了他不给对手留情面的嚣张挑衅,习惯了他恶人面具覆盖下的温柔内心。眼前这个笑容温文尔雅的迹部景吾他不认识,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学会用彬彬有礼将彼此的距离拉开至安全地带。

如果,连迹部景吾都不得不改变,其他人又会变成什么样?迹部叮嘱桦地小心提防被人欺骗的话语一字一句送入忍足耳中,他握紧拳头才勉强控制不让悲伤溃堤。这家伙,只不过是去纽约念商学院,干吗说得像生离死别?

身高一米九十的大个子哭起来像个小孩,忍足也不由鼻子发酸。想来迹部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桦地崇弘比岳人更单纯,而他的身高优势对于心怀叵测者又具有极大吸引力,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坏人利用。

“忍足侑士,大家就拜托你了,嗯?”对桦地交待完毕,迹部景吾转向墨蓝头发的斯文男人,得到对方轻描淡写的揶揄:“真不华丽啊,迹部。”

的确,不符合迹部景吾的美学。他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海蓝色眼眸被无奈逐渐占领。忍足侑士想起自己决定从医前经历的挣扎,镜片后的眼神同样阴郁。

“我该走了。”迹部看了看手表,弧线优美的嘴唇吐出的词句预示着分别迫在眉睫。忍足一时间找不到词汇,不知道此刻的告别需要华丽的舞台,还是最简单的“一路平安”。风流倜傥若他都无话可说了,更别提本就寡言少语的桦地,两人怔怔看着迹部景吾离座、举步前行。

走出十米,身穿Gucci外套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自己的同伴。举起手,高高举过头顶,华丽地打一个响指。“你们,都要像本大爷这样,活得比太阳更光辉灿烂。呐,Kabaji?”

“Wusu。”

忍足的眼眶被热流不断刺激,十分丢脸的让一滴眼泪路过了脸庞。淡淡微笑着起身,他朝光彩照人的迹部景吾比了一个OK的手势,无声承诺:我会代替你守护朋友。

他挥挥手中的机票,做了以往每次比赛前榊教练的招牌动作,彰显个性的泪痣飞扬跋扈。迹部景吾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忍足侑士在冷漠东京等待重逢:等候迹部、手冢、凤,以及远去时光中所有不能忘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