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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名教授给与她特权。他为她提供了他所认为的最优课表让她自选,只要考试不冲突,随意她修多少学分。她立刻选择了足足十五学分的课程。

一切乱七八糟的琐碎事还没搞定,课程又紧,几乎将她逼疯。课后作业勉强能完成,到课率却很难跟上。她已尽量做到不迟到;若迟到,则在教室外温习别的课程,等待下课后向熟识的同学讨要笔记拍照。

她已尽量做足十全十美,但在摸不清所有讲师的习性前,她仍旧逃不掉某些老师的私设。自然伦理课的老处男在两周前大课课堂上公布了所有课后小论文不合格的格式,却并未教授正确写作方法便毫不留情面的宣布打回重写,林致也在其列。

她举手请求他给予一些格式指导,这名以刻薄出名的哲学教授Franz立刻翻出她的课后小论文,当堂寻找出一些不够学术的句子加以挖苦。有些小错误她确实犯了,她也明白错的并没有那么严重。

她立刻以流利英文同Franz据理力争,引得生物系全系哗然,顷刻间跻身全校名人。

解气是解气了,但她也明白,从今往后这一门课的所有测试,她必须确保没半点差错。咬牙憋着一股劲,数周来倒真的使那位素来挑剔的教授找不出半点岔子。但是两周前Franz突然开始随堂问答,涉及内容包括熟练地使用拉丁文名词。仅有MIT本系从大学开始念过来的学生经历过拉丁文课考验的。许多人fail了,林致当然也在其列,而且……

Franz给所有不合格的人发了自印的三百页全拉丁文写就的自然伦理论文,请所有人翻译作英文,在下一周上课,四天之内交给他。

图书馆的拉丁文词典两小时内被借阅一空。

确认截止今日并未有人开发拉丁文翻译器以后,林致捧着手写花体字欲哭无泪,三天时间,勉强够她辨认出所有单词而已。

她不是超人,也并非做不到不逞这个能。她不为自己国籍学历自卑,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会被当做中国学生的行为被无限放大,她只是胆怯CIL校友是否在某一些时刻抱怨自己被她的个人行为所代表。她不想这么累。可这里不是自己国家,她没法此处选择肆无忌惮。

真的和歧视无关,只是寄人篱下而已。

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手指划了两三次都没划开,放在锅炉上方烘暖才手指才得以解锁。

Whatsapp上躺着室友的消息:“和Alex在club玩,忘记有暴雪预警。十二点后回。Alex回不了哈佛,今晚也许要借宿。”

她回了个OK的emoji,手机锁上时瞥见一个无比熟悉的月份和日期。她的生日。

二十二岁生日,暴雪天无法出行,仅余一包螺蛳粉充饥。

拧开电磁炉,烧水煮粉。

撕开包装时她犹豫了一阵,关掉暖气,将餐厅厨房的所有窗户都打开。

她扔开手机,随手将米粉与酸笋一同倒入锅里。与此同时,蒸腾出一股无匹的浓郁的、难以言喻的气味。

十秒后,她隐约听到窗外传来男士的咳嗽声。厨房窗外正对的似乎是的房东的书房,但他很少回家,林致也从未见过那扇窗户开启。

她驻足再听了一阵,并未再听见声响。走到窗边看了看,视野里也不见任何人。于是转身进了浴室。

隔了阵,护发素还未冲洗干净,浴室灯却突然熄灭。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屋中漆黑一片。

跳闸了。

粉尚未煮开。

她解开头上毛巾将脸捂住,濒临崩溃之时,电话铃却突然响起。

接起来,是房东管家太太,告知她电闸故障晚些时候会有人来修整,如果有急事,可以到这边屋子里来解决。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这边有蘑菇汤,黄油煎土豆,还有些广东小吃。”

她抵挡不住最后一句的诱惑。询问房东太太能否使用浴室以后,拿上笔记本电脑与翻译课本,携带大熊猫玩偶与折扇作为小礼物前去拜访。

借用浴室冲洗头发,擦干以后,管家径直将她带往小客厅。

一进门便望见墙上挂着数幅字画,有骏马图,有风格独特的简明单幅大字,也有一波三折的密集隶书;右下角皆是同款印泥,一望而知就是房东本人墨宝无疑。

她慌忙将淘宝十几块买来的印刷体折扇藏进背包,余下熊猫玩偶交给管家。

管家并未察觉她的小动作,替主人谢过她,尔后告知她可以随意使用屋中一切东西便转身离开。

她长舒了口气。

角落壁炉里生着火,屋里暖融融的,却不干燥,温馨而舒服。

屋里一张地毯,一套书桌椅,背后两张矮木柜里整齐码着书籍,都十分陈旧。

走到书桌前准备垫一垫肚子。小心将敞开的书页合拢,心里正纳罕着为什么管家将食物摆上桌时却没想到要先替主人收一收,抬眼却瞥见那厚厚一沓旧书上手写体的单词。

她翻到扉页,仍旧是遒劲钢笔字体,用英文和繁体字各写了一遍——《理学拉丁文专业词汇全收录》

她一惊,心里砰砰直跳。

夜幕降临前她迅速完成了所有翻译。

房东仍未回来。管家太太替她将点心又热了一遍,守着她将食物都吃掉才放她回去。

电闸尚未修好,屋中漆黑一片。她将电脑与草稿放置在一处,径直回屋。

身上仍旧还暖融融的,带着壁炉房的木头气息。

外头仍下着大雪,路灯光下黄澄澄一片。

搁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条消息跳出来:“我从不知道我们的书呆子Linzy何时如此受欢迎了!询问Alex哪里可以买到热食带给中国女孩,立刻有两名俊男表示愿意携带食物拜访你。当然,他们自己也许更愿成为‘食物’。”

“我们一期修十五学分的特权生,今天雪夜聚会上听来的八卦:原来你的CIL校友都憎恨Franz,你简直是他们的英雄!你看,Linzy,早就告诉过你,表现得开朗些,多说说话才会有男友!”

她倚靠在窗边看外头鹅毛大雪,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她是个早产儿。

上小学时偶然在《小牛顿图书馆》终于发现了自己属于“智商低下”“可能癫痫”“脑瘫”“消化不良”“长不高”的高危人群,从那时起,她对这个世界总怀抱着敬畏。除非在角落里做足观察,否则轻易不肯说话。

爸妈以为她这种类似语言障碍的行为是不太好的前兆。鼓励她在生人面前大胆开口时,永远会提起她刚出生时那个故事:“你还是个红彤彤,巴掌大的丑孩儿时,就死死攥着护士的手不肯放手。连路过的广东老先生都驻足,笑着夸你‘往后定是一名斗士’。”

在中学毕业那年她身高成功突破一米七,并且智力正常、活蹦乱跳。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喜欢缩在不为人知的安全角落里,至多吐槽周遭环境以示,大约也是没有什么心性与勇气做一名斗士。

可每一次被触犯到底线时,她应激下萌生的孤勇与急智时常将她自己都惊住。

她想,那名老先生那番“斗士”鼓励大约是奏效了。倘若他还在世,她一定亲自登门道谢。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再得到他一番夸赞,指不定能扭转她单身二十二年至今的注孤生性情。

思及此,突然想室友一直打趣她交不到男友,昨天倒真的送了她一支lelo作为生日礼物。

拉开抽屉盯着那粉色物件,林致突然地大笑。

打字回复:“他们有你送我的lelo经典款好用吗?”

消息递送出去,又兀自心想:大约是没有的。那么何必为了一个还不如□□更能理解自己的生物,动辄逼迫自己去做不快乐的事情?

思及此,心头阴云立刻一扫而空。林致头靠冰凉窗抿嘴一笑,将暖气开到三档;合拢窗帘,拥着被子安然入眠。

室友与男友凌晨才驾车回来。

林致浅眠之中,隐约听见两人在花园停车时与屋外陌生男子交谈的声音。

她似乎听见室友接过什么东西:“书?啊是拉丁词典。带给Linzy?好的……啊好沉一本。Linzy一定很高兴,她最近几天着急找这本书。请问需要她什么时候还给你?”

那人笑了笑说:“不用,我代旁人赠送给她。”

室友惊叫:“我天!她一定会开心到疯掉!您太好了!”

几人并未多说话,各自回屋。楼下传来开门声,她听见Alex说:“这东方人有些面熟。”

“看起来十分体面,不像是美国化的华人。你在哪里见的,连续剧?”

Alex沉思一阵:“某本物理课本。你房东叫什么?”

“York Tsui……”

“中文记得么?”

“我中文几乎不会。要么等Linzy起来问问她?”

“不……等等,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Alex似乎翻开词典书页,“Lai Tsui近代天文学奠基人,我们天体物理的课本,图书馆许多物理学词典都是他编撰的。不过他两年已经去世了。这名是?”

“谁知道?亲戚之类的?”

“字写得真好看。这本手写体应该价值不菲……”

“等Linzy醒来,我帮你好好讨要一份复印稿?”

“这是收藏价值,否则我为什么不去图书馆借阅?诶,这一行中文写的什么?”

“上帝知道。”

林致挠挠头,披上外套出来,在玄关处见两人远远立在餐桌角落,正对那一沓词典,宛如考古。

室友瞥见她,招招手:“Linzy,吃过东西了么?我们带了三明治!你快来,你一定很想看到这个!”

她走过去,看到末页上写着“徐来”字样的繁体字签名,突然想起来,笑道:“噢,原来是徐教授?”

“你如何认识他?”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从前高中时,我学业很差,想用物理竞赛成绩申请他所在的大学,他亲笔回信问我,‘你完成了所有在我这里能学到的,以后打算做什么?’我回信,信上写了一些当年十分幼稚前程规划,他立刻回信拒绝了我。”

Alex又问,“那这里写的是什么?”

她低头去看。

那里写着一行字,虽仍是繁体,但与词典上字迹并不相同。

上面写着:

林致女士,近几年来是否又再重新思考我曾经提出的问题?

没关系。

好好温习拉丁文。多吃些健康食物。即食螺蛳粉并不十分健康,还有一点臭。

以及,生日快乐。

她所有证件上的出生日期都是阴历,房东如何知道她生日是那一日?

她挠挠头,正想要向室友索要一份房东签名,便突然听见Alex回忆起了什么,突然一声惊呼:“我想起来了!他是我们学校的实验物理教授,中文名字是——Wan Kwan, Tsui。”

第148章 芳同(一)

字典末页还附着几个字。凑近便见到一句:君子以致命遂志。

字非常好看, 寥寥七个字写的铁画银钩。

她正想继续往下看去, 却不知怎么好似地震似的, 墙灰扑簌簌落下来, 隐隐听见女人轻声尖叫, 却不是室友的声音。

迷迷糊糊睁开眼,百叶窗筛了几道细细光线进屋, 但太阳还未出来, 仍旧还很早。

她想继续睡,隔壁床架震动与女人呻吟有些越演越烈的意思,非常近,隔着一堵墙传过来, 声效相当震撼。

她皱了皱眉。尚未睡足,骤然被吵醒, 轻哼一声。

尚未睁眼, 眉心落下一吻,凉凉的。

耳畔温柔的一声,“吵醒了?”

谢择益的声音使她觉得仿佛不是刚从梦里醒来,而是正在如坠梦中。

慢慢睁开眼来想看一看他,背后一痒, 一只手从被褥里钻过去,握着她的腰紧了紧,将她整个圈过去。

被劫持进他怀里时,她仍想着那幅字上剩下的内容。

她叹口气,“好可惜, 就差一点。”

“梦到什么了?”

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与体温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忍不住蹭蹭他脖颈,蹭的他没防备的笑了。

不是她不想起床,而是这怀抱实在太舒服。于是一条胳膊一条腿搭上去,将他当抱枕抱得无比理所当然。

一切都如此美好,只除了……

隔壁不合时宜的床板震动与女人的娇喘。

他们住在临时板房尽头,一侧是花园。隔壁教授住进来第一天便水土不服,又有些经年疾病,康复后从医院回来,便第一批搬入建好的公寓。

隔壁应该已经空了很久。

她实在睡不着,起床气重的很,有些抓狂。“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昨天。”

“精力真……”刚想抱怨两句精力真是旺盛,仔细一想,没想到板房墙壁不止不隔音,根本就像是个箱式扩音器。思忖一阵,她试探着小声问道:“昨天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谢择益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支起身子,“昨晚。”

她有点心虚,声音小了些,又问:“昨晚几点?”

谢择益将她圈在怀里,闭着眼,脸上笑容舒服又享受:“六七点钟。”

话音一落,怀里人刚鼓起来的气焰可见的熄灭下去,在被子与他之间缩作一团,嗓子里发出懊恼的嘟囔。

“我都不知道隔音竟然这么差……”

他微笑着不接话。

“……岂不是从头到尾都被人听到了?”

谢择益问,“听到什么?”

她扯过被子将脸整个挡住,懊丧到极点。

谢择益看着怀里一团被子卷的肉包,想了想,钻进去,跟她一齐在里头憋气,没一会儿便带上气声,“……到底听到什么?”

被窝里头渐渐能见着一点光,仍不够亮,但足以让她看清楚谢择益的似笑非笑脸。这么近,刚洗晒过的被子,昨天才换上,白蜜皂与阳光的味道里掺杂两人呼吸,相似的身体气味,还有……的味道,像是故意提醒她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昨天开始入夏,小罗伯特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桶白葡萄酒,打开时还是冰凉的;正好趁玻尔不在,组里众人操家伙把两桶酒瓜分了。她带着战利品回来,吃过晚餐,两人蜷缩在沙发上喝酒看书聊天,她清楚记得夜里屋里很凉,她穿着长睡袍跟他依偎在毛毯里仍有些冷。不知怎么开始了。是有酒精作用在里头,一开始问她做四次好不好,她草率答应,完全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说几次就是几次,毛毯被扔开,衣服脱了一地,从沙发上做到书桌上,窗台上,一直到床上。

她仍能记得精神涣散以前自己被抵在门上,窗框与门框框作响,她手指死死纠着窗帘叫他轻一点。

“轻一点”的下场一次比一次惨烈,如果不是喝昏了头,她绝对没胆讲这三个字。

后来就被扔到床上。临时组装的木板床声音很大,嘎吱作响,也不知有没有盖过她细弱告饶里上扬的尾音以及喘息里夹带哭腔。

天啊,天啊……

她将脸埋进手心,羞愤到无地自容。

谢择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肚子上。她叉着腿儿趴在他身上,将耷拉的四肢蜷缩起来,小小软软一团,使他忍不住的埋头吻她发旋。这家伙却丝毫不温顺,脾气野兽似的坏,抬头往他下巴上咬。

谢择益“嘶——”地一声。

她逼视他:“你是故意的!”

他笑,“故意干了什么?”

她盯着他眼睛嘴角看,“果然……”

抬头又要咬他,便被他亲了亲,亲得她愣住,瞬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等回想过来,尚未及付诸行动,立刻又被轻轻吻了一下。

她呆了呆,还想抱怨两句。

没等她开口,谢择益头一低,贴着她的唇蹭了蹭,噙了上去。

她被吻得“呜——”地一声。

谢择益低声说,“不是很好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