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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烧得滚烫,“别说了……”

他紧贴她额头,垂下眼时睫毛轻而易举扫到她脸上,自我检讨道,“嗯。下次不给别人听见。”

她没睡足,头晕乎乎,懒得细想这句话,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隔壁还没消停。

反正也睡不着,谢择益将她搂进怀里,两人头贴头盯着天花板听着声发呆。

“明知隔音不好还……”她两眼放空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报复?”

谢择益笑了,“现在算打个平手?”

她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大清早扰人清梦,白天还有一堆事情呢,算起来他们比较过分。”

“那……”谢择益笑着说,“再报复回来?”

第149章 芳同(二)

她望着天, “你是色情狂吗?”

“嗯……”

谢择益将她箍进怀里, 低头嗅了嗅头发香气, 轻声说道:“……我是。

她还在半昏睡状态下神游, 背脊贴进他怀里三秒以后, 抵在她腿上的东西立刻地将她拉回人世。

嗯,他确实是。

搂着她的宽大手掌从睡衣下头钻进衣服里, 动作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肚子, 揉得她痒痒的,然后搁在上头,并不再造次。

温热宽大的手掌在发凉的肚皮上轻轻揉捏,不知怎么竟使她全身酥麻。

“肌肤是最重要的性器官, 人类从爱抚中获得慰藉与安全感。”她满足到轻声叹息,生物学诚不我欺。

光斑不知从什么缝隙慢慢透进来, 在半间屋子里洒落了一地。那么那一团团皱巴巴的衣服一定像讲述了一个淫靡故事的电影画面, 可是她又懒又倦,没心思抬头起来看。

隔壁安静下来,不过两人都已经忘记这回事。

此刻太静太静,静到仿佛能听见阳光和尘埃掉落地板上的声响。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没有白人的美黑素、亚洲姑娘防晒霜与遮阳伞的夏天,去阳光底下溜达一阵, 没几天一定能改换一身健康小麦色肌肤。

她打小就艳羡热带海岛居民,随处可见的棕榈与椰树,十几分钟走到沙滩边坐看沙鸥,满街穿花衣服、黢黑皮肤的姑娘与年轻小伙看起来都比别处生长的要健康阳光,很少为任何事抑郁, 都是天生乐天派;他们擅长游泳,会潜入海水里睁眼看珊瑚与热带鱼……

她突然想起一幅画面。

离岛上,一个大高个子趿拉着拖鞋,手扛着脚踏车出现在饭店门外。

她垂头沉思一阵,问道:“谢先生?”

“嗯?”

“你游泳吗?”

“时常。”

“会时常潜到水里么?”

“有时会。”

“伸手触摸珊瑚礁,看着彩色的鱼成群从面前游过那种……”

“嗯。”

她轻轻叹气。

他揉揉她头发,“怎么了?”

“我没有过……”她实在懊恼。在香港呆了那么久,竟一直没有好好在海里玩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可是为什么?

谢择益笑,“惋惜没有早一点认识我?”

她突然被他一语点醒,“是啊……”

为什么真正认识谢择益的地方是上海,一旦回忆起来总是潮湿又阴沉。为什么不是在香港?她应该在艳阳天里偷偷从阳台翻进花园,在艳阳天里跟他乘坐巴士再转乘船,在沙滩上喝椰汁或是冰镇可乐……

门铃摇响,杀菌鲜奶与早餐送来了。

她肚子及时的“咕——”的一声响。

身旁被子一轻,她侧头一看,谢择益已经起身下床,走到房间中央,随便抓起一条裤子套上,回头盯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将门打开。

“黄油羊角包,煮鸡蛋与咖啡——”

她听见谢择益礼貌的低声询问,“最近都没有中式早餐?”

那人说:“中餐吃不饱,许多人都抱怨过。”

谢择益应了一声,转身进屋。

门合拢前,送餐员盯着谢择益光裸脊背发了会儿愣,才去摇响隔壁门铃。

早餐放下,他走到床边,躬身在她嘴唇上亲了亲算作早安吻,转身去加热牛奶。

她回味着香港的阳光与那个吻,呆了一呆,心里默默想:嗯,还要潜到热带海水里头接吻。

本想再赖一会儿床,偏了偏头,瞥见他英伟脊背上几道红色抓痕,立刻醒转过来。套上衬衫,光脚跑过半间屋子,悄无声息从背后趋近。

以为他没曾发觉,还未靠的太近,冷不防被搂起来,箍在他与餐桌之间。

谢择益躬身,还未亲到,她一只胳膊将他挡开,“让我看看你背后。”

他力气奇大无比,将她转过去背在背上。

她搂着他脖子,埋头查看他光洁背部肌肤上的红痕,低头看了看,方才想起最近忙到一周都没剪指甲。轻轻用手指碰了碰周遭完好皮肤,心头内疚不已:“糟糕……”

谢择益也啧了一声。

“疼吗?”

他笑了,“痒。”

她拍拍他叫她将自己放下来:“我去拿药擦擦。”

“随他去,明日便全消。”他无所谓。眯眼想了想,凑在她耳边轻身说:“今晚换别的姿势,不碰到不就好?”

她竟语塞。只好说:“天天洗被子也不嫌累得慌。”

他答得非常确定:“不嫌。”

她恨不得立刻将他捶晕在地。

他脸上挂起微笑,背着她穿过房间,放她坐在沙发上。拿起牛奶先自己喝了口,再递过给她,矮身在一旁坐下吃可颂。

她胡乱吃了两口,埋头翻到安氏药膏与脱脂棉,坐在他背后替他擦药。

谢择益早已习惯她吃饭不规矩,适时的将水煮蛋替她剥进碗里,余下牛奶兑入黑咖啡。

门铃再度摇响,稍过几秒便急着捶门大喊“中校!Sir Tse!”看起来急的不行的样子。

谢择益披上衬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系扣子。

两人在门外说话,她吃掉鸡蛋,梳洗过后穿好衬衫短裙,谢择益早已着了军装准备出门。

她抬眼看时钟,不过刚过八点而已。

“今天走得好早。”她说。

谢择益靠在门上望向她。她知道他在索吻,踢掉拖鞋朝他跑过去,刚垫起脚,立刻被他拦腰搂起来吻了吻。

副官看在眼里,气得大拍方向盘,大声抱怨:“夫妻永远恩爱,单身汉永远单身,我永远恨这破地!”

谢择益不理此人,以额头触碰她额头,“今天有新车辆与快递抵达这里。”

她嗯了一声,盯着他离开家门。

他已走到车边,又大步折返回来,在楼梯下头仰视着她:“今天周四,有什么信件也可以今天寄出。”

“没有。”

他眯起眼:“真的没有么,陆太太?”

衣柜箱底有一封寄给斯先生却始终未写下地址的信,因此他每周三都会借机打趣一次。

她大笑,“真的没有。”尔后朝他招招手。

他大步走近。

她扶着栏杆,弯下腰去吻他。

亲完了,谢择益抬眉看她,“没有用的,女士。”

她本已走开,又走回来噙住他再亲了一次。问道:“这样也不行么?”

他仍旧说道,“嗯,不行。”

她俯身下去,贴在他耳边讲了几句英文。

副官着急地催促。

谢择益在太阳底下慢慢睁开眯起的双眼,盯着她,回应副官:“来了。”

她知道他倒不是真的会生气,只是以此为乐而已。

汽车驶走,她立在栏杆上看了一阵。

地下窖着汽水与酒,窗台上开着几盆花。她出着神,不知怎的,总觉得在谢先生的世界里,好似明日便会爆发战争,于是将每一天都当作生命最后一日在活着与她相爱,所以日复一日的平淡温暖得过了头。

她轻轻叹息一声,决心晚上回来好好跟他讲一讲昨晚梦到的故事。

正走神,罗伯特从围栏后头钻出来,想是晨起散步学中文,所以一手捧着咖啡,一手拿着一本中文词典默诵。也不知在栏杆后头躲着听了多久墙角,张嘴第一句便是问:“Make out是什么亲密暗语?”

她吓一大跳,回过神来:“字面意思。”

他沉思良久:“结合语境,应该有别的深意。”

她正想应该说点什么来阻止这名天才去猜测这未来衍生出的词组含义,隔壁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棕头发年轻男人。

罗伯特冲他扬了扬手中词典,“早,约翰。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奥本。”

“没想到你与linzy是邻居。你们认识过了吗?”

“还没有。”

“正巧,来,我来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美丽的中国女士。Linzy——你去哪里?”

她正要回屋,一转头,和约翰撞了个正着。

罗伯特热情不已:“那么刚好!Linzy,你要现在出门的话,我们三人可以一同去组里。”

她只好朝他友好微笑,伸出手:“你好。”

约翰挠了挠头发:“呃……好。”

两人一对视,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罗伯特不解:“你们怎么回事?”

第150章 芳同(三)

她正想问一句“你太太呢”, 一扭头, 门又开了, 钻出来个红头发的姑娘。姑娘肌肤白皙, 虽然穿着过分宽大男款西裤衬衫, 仍能显出蛇腰丰胸的身段。

姑娘猫着腰,怀里抱着一摞衣服, 一抬头便与楚望打了个照面。视线交汇的瞬间, 立刻埋头溜走。

基地青年人多,单身男女更不少,但僧多粥少,稍有姿色的女孩儿们多被这群绅士们捧在手心里头, 大多心高气傲的。

这一个姑娘楚望叫得出名字,自然知道不是约翰的太太。她心头微笑, 不由感慨约翰这小伙实在走运, 初来基地便在第一夜啤酒派对上轻松抱得美人归。

俊男靓女,年轻气盛,干柴烈火的,又正是春夏交接,燥得很, 情之一字,人之常情,在所难免,实在无可厚非。

于是她立刻转开脸,假装盯着草地里的马先蒿看, 算是对新来的邻居表示一点友好。

不过罗伯特却不想放过这个调侃新人的机会。他合拢书页,面带微笑,热情洋溢的喊道:“早安啊莉莉丝~”

莉莉丝脚步一顿,抱着一摞脏衣服撒丫子跑远了。

约翰脸上青筋突突的跳了跳。

罗伯特还迎风大声问候:“昨晚睡的好吗莉莉丝?”

再往前就是为无所事事的太太们构筑的生活区域,一开始只是一间午后茶室,渐渐发展成Mensa, café,pub,裁缝店……最近开了一家正骨店,因为医院里有名老中医替一名疲劳过度的波兰数学教授推拿过后,他大呼效果奇佳,四处劝说老友去这名老先生处理疗。老先生实在忙不过来,只好申请外援。一开始英美上级官员都不希望花钱调医生,却挡不住请愿的人日益增多。为节省开销,在老先生推荐下,从四川请来三名针灸大夫,医院的白人医生不认可,基地里的军官、工程师与太太们便自行为他们搭了个小棚子,前天开张,这两天登门的人从未断过。她还没去过,恰好今天谢择益外出,打主意下午收工后来看一看。

有不少请来搭建房屋的工人与修理工都有早起习惯,一些夫人太太们吃过早餐也会去洗衣房盥洗衣服。八点一过,人们陆陆续续的出来,莉莉丝扎进人堆里很快消失不见。

三人走到Mensa外头,约翰顺手买了一只奶酪方包。

楚望突然好奇:“基地里单身男士三千多人,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单身女士统共却只六百余人,能申请到外出机会难上加难,不知他们平日怎么解决个人需要?”

这两人日常谈话素来口无遮拦,奥本毫不犹豫的向她透露男士们秘密:“每一名男士入基地之前都被告知,可以向军方申请药物杜绝绮念。是不是,约翰?”

在女士面前猝不及防被问及隐私,约翰咳嗽两声,笑着点点头。

“短期性化学阉割,”她沉思一阵,“但只有极少一部分吧?”

“据我所知,只三名。”

“别的呢?”

“w基地数十公里外沼泽地深处,军方在该处十分贴心的设置了另一处宅院,里头都是些来路不明,肤色各异的各国女士,她们时常结伴去附近镇子上逛,不少人见过。前天一名洗车工说,他进基地前见过这些女士中的几位,她们称她们的客人都是一些身材结实、携带枪支的白人与中国男士。”

“那工程师们呢?”

“每日晚七点准时会将申请表格投入单身男士信箱。”

“哈。”

她没忍住笑出声——高度人性化与官僚主义于一体,那么一定是英国人的规矩,满基地恐怕没人比她家里那个知道的更多。

罗伯特唯恐天下不大乱:“谢竟从未告诉你?”

她还未作答,便听得不远处正骨店传来阵阵杀猪惨叫。三人眯起眼看去:笃信中医疏通的几名白人已趁早起半小时去松活了筋骨出来,尾巴上一人正是费米。

眼见约翰一脸殷切要向他致敬,楚望赶紧插话:“听说你最近随身携带一本《疏穴学》。”

费米当即从衣兜里抖出那本黄页书,冲几人炫耀武学珍藏似的扬了扬。“针灸对白种人有奇效。”见罗伯特撇嘴,于是问他:“你最近不也在阅读《道德经》?”

罗伯特不以为然:“这是非常经典的一部哲学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