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说的没错,娘娘不姓展,何来大哥?你别怂恿娘娘去见其他男人,若是被皇上知道,生了什么事端可不好。”碧云站在白凤飞身边,三人中就数她年纪最小,说话也最不客气。

碧云曾想着回摩尔,可是如今摩尔国动乱不堪,无家可归,她只得留在这里陪着白凤飞。只是,她从不见金轩遥,只要传召皇上驾到,她立刻回避。

在她心中,无论是谁,也比不过小王爷。

“碧云。”低低的喝了声,白凤飞看了眼天空,走到园林的一角,蹲下身,痴痴的看着新种下的飞燕草。

小岚陪伴她长大,曾像个无微不至的姐姐,不知替她挡了多少的责骂。展相国和夫人一向疼爱她,每每她偷溜出府,就拎着小岚是问。如今想想,自己当年太过贪玩,若是换了户人家,准赶了自己出去。

不知是不是惩罚当年太过自由,现在自己像只笼中鸟,被囚在如此华美的后宫之中,飞不得,鸣不得。

这飞燕草是绿影给她的种子,说是花开美丽,虽可入药,却有剧毒,万不可误食。

她喜欢从未见过的事物,所以便索要了来,种在园林一角,如今刚发了绿芽,绿影嘱咐此花不喜潮湿,若是被暴雨一打,只怕活不成了。

“小姐,真不见大公子吗?”小岚莲步轻移,走到白凤飞身边,低低的问道。

“他活着回来便好。”出乎小岚的意料。白凤飞居然平静的几乎冷漠。

相见不如不见,她不忍再见展元承憔悴的脸色,更不愿自己身份带来的尴尬,那个温润儒雅的大哥,只能在记忆中去追寻。

“可…可是大公子想见您。”小岚不甘心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的小姐变了,但没想到白凤飞居然对展元承都冷漠起来。

“若非圣意,我都不见。”白凤飞淡淡一笑,说道。

她不愿给展元承带来烦忧,金轩遥的心思她都明白着,看似对她宽容疼爱至极,可如果沾染上其他男人,那便会给那人带来杀身之祸。

小岚却不知白凤飞的意思,呆愣片刻,才试探的问道:“小姐的意思是,只有皇上下旨,您才会见大公子?”

白凤飞但笑不语,只专注于手指下迎风招摇的飞燕草。

小岚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了,这白凤飞不会真爱上了皇上吧?听她的语气,见展元承都要经过金轩遥的同意,丝毫没有往日大胆无忌的作风。

若是她连展元承都忘记了,那还真是麻烦。

“小…小姐,大公子给我一样东西,您看看。”心中纷乱了片刻,小岚慌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白凤飞说道。

白凤飞的眼前,出现一个双莲并蒂形状的荷包,上面用五彩的丝线绣着莲花和鱼。她的视线触及那图案,原先淡然的神情终于变了。

“这是他让你给我的?”伸手拿过那个精致无比的香囊,白凤飞问道。

“小姐可以去问大公子。”小岚见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疑惑,急忙说道。

“他…是不是拿错香囊了?”白凤飞细细的看着掌中小巧精致的香囊,上面红莲荷叶,下面绣着色彩斑斓的鱼,里面的藿香味迎面扑来。

“哪能有错?大公子做事细心如发,他可是悄悄递给我的,嘱咐一定要送到小姐手中。”小岚看了看香囊,不解的问道,“小姐,这香囊哪里不对吗?”

“呔,香囊乃是男女定情之物,你怎可随意拿了男人的东西给娘娘?若是被外人得知,污了娘娘的名声,你可担当的起这罪名?”碧瑶站在后面,早就按捺不住,脸色绯红的说道。

“香囊亦是辟邪之物,小姐在相国府时,每年端午都会买下许多送与府里的下人…”小岚抬头,说的振振有词。

“小岚。”白凤飞握紧香囊,站起身,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与相国府毫无关系,以前的事不准再提。”

“可是…”小岚撇了撇嘴,终于咽下话,垂头不语。

“娘娘,那种是非之物,让奴婢毁了去,免得被他人知道不好。”碧瑶虽才二十多岁,却稳重老练,她谨慎的看了眼周围,低低说道。

“无妨。”白凤飞捏紧了香囊,抬头看看天空,淡淡说道。

展元承居然送她这种轻浮香艳的香囊。

坐在窗前,仔细的查看着香囊,捏了捏里面所装之物,白凤飞眉头一直微微锁着。

他怎会无缘无故送她如此香艳的香囊,自古莲为女,鱼为男,这又是并蒂莲的形状,怎么看都让会让人误解。

“娘娘,您还是赶紧扔了这东西吧。”碧瑶悄悄的对白凤飞说道,“那个大公子…可是心怀不轨,您看这鱼…这鱼边的水纹下,应该还有着五彩璎珞,却被人剪断…”

“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白凤飞眉头微微舒展,莹澈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摆弄着手中的香囊漫声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鱼水之欢…有鱼无水…”

“娘娘,慎言呀。”碧瑶端着茶,刚走进来便听到“鱼水之欢”,惊的差点打翻了茶。

白凤飞伸手托出她手中的茶,笑的异常明亮:“慎言?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娘娘,这世上不能尽说实话…”碧瑶跺了跺脚,责怪的看了小岚一眼,她怎能将这种香囊带给白凤飞,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这里的人都要被严罚。

“瞧,下雨了。”白凤飞转过头,看着窗外划过的一道闪电,紧接着,地面上就落下豆大的雨粒,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在屋檐外成了一道摇晃的雨帘,迷蒙了视线。

白凤飞专注的看着那刚透了新芽的飞燕草,流转的光阴里,她原以至少可以抓住自己的命运,可是后来却发现自己错了。不过错了又何妨?草木荣枯百年,总有一片会在风雨中傲然挺立…

*******

白凤飞终究还是见了展元承。

她知道自己应该先告诉金轩遥,而不是这样偷偷的溜出来。可她偏偏没有告诉金轩遥,她想确定一件事,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

展元承在皇城外的一条偏僻的酒巷里坐着,他俊雅的脸上,已经消瘦不堪,只有那越发漆黑的双眸还依旧沉静。

白凤飞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皇宫中走出,没人敢拦她,也没人敢问她要去哪里。只是她的身后,跟着白衣和青玉。

“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准进去打搅。”白凤飞在巷子外站定,霸道十足的说道,在阳光下,到是颇有君临天下的范儿。

“姑奶奶,你可知道要是被皇上得知你私会男人,那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白衣咬牙切齿,他好不容易才休息了两天,这丫头又要惹事。

“皇上要是想知道,我们瞒也瞒不住。”毫不在乎的挥着扇子说道,白凤飞一身男装,看着潇洒风流,英气逼人。

“娘娘…”青玉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您或许没事,可展大人就罪大了。”

“你以为这荷包皇上不知道?”白凤飞伸手晃着香囊,歪着头笑道,“他什么都知道,可又能怎样?还是糊涂点好。”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香囊?”白衣见到那香囊,眼神一闪,伸手要来拿,被白凤飞晃过。

“这可是我的宝贝。”笑吟吟的收好香囊,白凤飞摇着折扇说道。

“难怪皇上最近脾气怪的很,原来你竟然和别的男人有**!”不在皇宫,白衣说话也毫无顾忌,一脸悲愤的指责。

“白衣!小心你的舌头。”青玉沉下脸,一掌拍了过去。

“**?”白凤飞倒一点也不生气,挥着扇子,举步往巷子中走去,“你们外面候着,我一会出来。”

“这小姑奶奶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话说那个香囊,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白衣盯着她的纤细婀娜的背影,眼神微微沉了下来。

“有什么奇怪的?男女之物,你不懂情字,当然觉得奇怪。”青玉难得打趣他说道。

“说的你好像很精通一样。”白衣不以为然的顶了回去,接着又摇头,“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只要娘娘一根头发不少的回宫,就不会有事。”

“可是,皇上若是知道了,元承的事情就大了。”白衣眉头皱了起来,“不行,我看还是得把姑奶奶给请回去。”

“若是元承有事,香囊出现之时,他就该出事了。”青玉拉住他,好笑的说道,“皇上都不急,你急什么?”

“青玉说的极是,朕都不急,你急什么?”淡雅醇厚的嗓音在白衣身后响起,吓得白衣立刻转身跪地,动作迅捷的让青玉眼都花了。

“皇上。”白衣一身冷汗,不敢抬头。

“呵,白衣何时也这么规矩守礼了?”金轩遥看着脚下跪着的少年,唇边浮着淡淡的微笑。

“皇上,您怎么出宫了?”白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惊吓过度,十分羞愧的站起身,急忙转移话题。

“抓奸。”金轩遥虽是普通的便衣,却掩不住浑身上下的帝王之气,水润的薄唇淡淡吐出的两个字,更是差点让白衣双腿一软又跪下了。

“抓…抓什么…哈…”僵硬的扯出难看的笑容,白衣伸手拽了拽青玉,他虽然脾气不好,经常和白凤飞斗嘴,但绝对不想她出什么事。

“皇上,就在巷子往左最里面的一家酒馆。”青玉却丝毫不理会白衣,指着无人的巷子说道。

“还真会挑地方。”金轩遥唇边的笑容似乎夹杂了一丝嘲讽,他挥了挥衣袖,淡淡说道

“皇上,娘娘也是闷了,所以出来见见故人…”郁闷的给青玉使着眼色,白衣急忙为白凤飞开脱。

“朕好像刚才听到你说‘**’二字。”金轩遥打断他的话,举步要往巷中走去。

“皇上,娘娘一会就出来,您还是不要进去了。”白衣不仅背上汗湿,连额上都渗出汗来。

可不敢想象金轩遥看着展元承和白凤飞私会时的表情,即使兄弟情深,遇见了女人,也会翻脸不认人。

唉,说到底,展元承也太胆大了,身上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这又急着找罪受。

“皇上,小小酒馆污秽不堪,还是不要脏了龙体,在此处等候吧。”青玉这时不紧不慢的说道。

金轩遥顿住脚步,突然转身笑道:“也好,朕就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若是还没出来,紫元会率三百禁军将那小酒馆踏平。”

“皇上调了禁军?”白衣讶然,突然觉得不妙了,这情况好像不是一般般的严重。

“朕可不愿亲自去缚。”金轩遥哂笑,慵懒的靠着青砖墙上,手指从高挺的鼻梁滑下,落在薄薄的唇上。

“皇上,属下先去探探情况吧。”青玉也觉有些不对,皇上这次笑里藏刀,不会真拿展元承问罪吧?

“不用。”金轩遥知道他想去做什么,懒洋洋的阻止。

“皇上,还是让属下去探探情况,娘娘…娘娘她一人不安全。”白衣也急忙说道。

“快过了半柱香了吧?”金轩遥干脆不理会他们了,闭上眼睛,低低的说道。

“不会这么快吧?属下去买个香炉回来…”白衣满头大汗,真担心白凤飞一炷香后没回来,三百禁军要是冲到这小巷中,准保又掀起轩然大波。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

这立后一事还没平息,要是再被百姓知道娘娘“偷情”被抓,还不会把白凤飞置于死地。

“哪都别去,陪朕等着。”金轩遥掀起黑眸,看了眼不远处的树荫,复又闭上双眸。

白衣心中焦急,也只能站在原处打转转。

白凤飞呀白凤飞,你是一国之后,怎能大白天就跑出去来私会男人?白衣暗暗的骂着白凤飞,抬头看了眼强烈炽热的日光,额上的汗珠顺着年轻的脸庞滑落。

此刻时间好像过的飞快,晌午是最热的时候,连一向热闹的东街都行人寥寥,摆摊叫卖的百姓们躲在阴影下打着盹,期盼着夜晚的到来。

而这偏僻的巷道中,更是没一个行人。幽长的巷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两个英姿飒爽的男人像晒焉巴了的茄子,站在闭目不语的金轩遥身边,一脸的焦急之色。

“时间差不多了。”金轩遥突然睁开双眸,里面清辉流转,如最浓墨的夜里两颗星子,璀璨,却带着让人敬畏的寒冷。

“皇上,请准许白衣去将娘娘请回来。”白衣按捺不住,恳求道。

金轩遥又看了眼那阳光下的树荫,摊出手掌,接住炎热的阳光,慵懒的眉眼间渐渐凝住一层冰霜。

“她曾说,一个人背对着阳光,看见的,是自己的阴影。”缓缓收拢修长的手指,金轩遥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寒意,“可他若是面对着阳光,那阴影就会消失吗?她明明是在欺君。”

“白衣…”青玉纵身一掠,险险将白衣已到巷尾的身形阻住,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还没发话,你急什么?”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可天子呢?天子之怒,浮尸百万呀!”白衣也压低了声音,看着在在阴影中抬起手的金轩遥,担忧的说道,“白凤飞和展元承谁都担不起皇上一怒…”

“那三百禁军不是还没动吗?”青玉一向稳重老成,他扣住白衣的手腕,“何况还有紫元在,他还能真的绑了元承?你稍安勿躁,皇上不动,你就别动。”

白衣咬了咬牙,这几个兄弟中,虽然他最年少冲动,但也不是莽撞之人。

“回去。”见白衣僵硬着神情,青玉低低喝道。

白衣不甘心的看了眼左边的深巷,安静的只听到风声的巷子里,突然一道深紫色的衣裙一闪,白衣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

白凤飞走出酒家,怀中居然还抱着两壶美酒,因怕自己的面容被认出,檐帽的边沿散下纱巾,遮住了耀眼的容颜。

“咦,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一抬头,见白衣和青玉的模样,白凤飞远远的就笑了起来,“我给你们带了美酒,不必着急,回宫后寻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喝。”

白凤飞一副利落干脆的江湖男儿装扮,可那声音还带着几分娇媚。

白衣一听她说的话,差点绝倒,不过见她出来,心中也放下了几丝焦虑。

“娘娘,皇上在此等候多时了。”青玉不动声色,声音极低的说道。

“哦?他也来了?”白凤飞紫纱蒙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声音却是云淡风清,满是淡然和了然。

青玉虽看不到她的脸,却只觉得两道明亮澄净的目光透过紫纱落在自己身上,他垂下头,侧过身去。

白凤飞走到他身边,将怀中的两壶酒递过去,声音中还带着极甜的笑意:“拿回去分了些给其他兄弟…”

“姑奶奶,你还有心思说酒,快看那边。”白衣一把拽过酒,若不是金轩遥在,他早就掐死白凤飞了。

祸害!完全是个祸害!

白凤飞衣袖一拂,转过墙角,从白衣身边走过,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金轩遥。

巷子外刺眼的光线中,能看见细小的灰尘。

白凤飞走路的姿势很美,三分不经意的妖娆,还有七分天然的飒爽。

金轩遥在一片阴影中,定定的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神并不阴鸷,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城,你何必也跟来。”站在金轩遥的面前,白凤飞微微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凉的笑意。

金轩遥沉沉的看着她,突然一伸手,将她的檐帽扯下,那张洁白如玉的脸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擅自出宫,私会男人。你可知自己的身份?”金轩遥清雅俊美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愠怒。

“皇上只怕是弄错了。”白凤飞唇边挑起一抹笑容,从容不迫的对上金轩遥的眼,“你曾说都城之内任我游玩,所以今日想到这家酒馆的美酒…”

“仅为美酒?”金轩遥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不无讽刺的说道,“还有美人吧?”

“皇上英明,这家酒馆的老板娘人美技高,酿的酒可不比醉仙楼的差。”白凤飞对怀抱美酒的白衣招了招手,“不信你闻一闻就知…”

“这酒中没有脂粉香,却是男人味。”金轩遥不等她说完,疏朗俊秀的眉眼就笼上了寒霜。

她竟还敢欺君!以为自己真的好糊弄?金轩遥见她莹澈的双眸,心中不由一阵气堵。她都已成了皇后,还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

“闻过才知道。”白凤飞挑起眉,将白衣怀中的酒抱过一壶,凑到金轩遥眼前。

“啪”,一声脆响,酒罐落地。

“哎呀,我的酒!”安静的巷子里,酒香扑鼻而来,白凤飞微微一怔,看着碎了一地的酒罐,眸中多了一丝痛惜。

白凤飞掀起下衣摆,那上面满是酒渍,大片的紫色衣袍变的幽深。这个皇帝,脾气太古怪了些,这些酒可是买都买不到的好酒。

“退下。”金轩遥突然沉声喝道。

白衣和青玉相视一眼,到是十分默契的退到了小巷的另一侧。

“皇上吃醋了。”青玉说道。

两人对着幽长的小巷,静默的站着。

“谁让她没事出来私会元承。”白衣有些闷热的看着怀里的酒,“这儿都被禁军包围了吧?怎么觉得处处都是绿影手下的兵士的味道。”

“我的手下有什么味道?”一个声音在另外一条巷子中响起,那人正是绿影,他坐在巷子里一户人家种下的高大槐树上,抱着剑一脸的愁闷。

“难怪…一股药味。”白衣见了他,微微**着唇角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皇上不是说紫元带着禁军…”青玉诧异的看着他,难不成皇上还真包围了这里,准备“抓奸”?

“紫元负责西北,我东南,反正这方圆十里内,都被禁军包围了。”绿影坐在粗大的树枝上,极目远眺,“元承这下惨了,刚回来就要被兄弟们捆…”

“对了,元承人呢?”白衣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要往那家酒馆走去。

“别去找了,他最好不要出来,这东西南北,都没他的生路。”绿影一晃身,掠到白衣身边,将他怀中仅剩的一壶酒拿了过去,“今天真热,看样子下午又有暴雨。”

白衣也看了眼小巷中有些狭小的天空,脸色更加阴沉。

“好了,别为他们担心了,”灌了几口酒,绿影拍了拍白衣的肩膀,“你以为皇后娘娘真的还是小孩子?皇上选中的女人,你不必为她担心。江山万年,要的主子,怎么会是寻常人?哎,这酒真香…”

说到了最后,绿影声音中都有了笑意,眯着眼睛匝着酒,那个初见时,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可不是随便就会被毁灭的。

“她当然不用担心,只是元承不知这次是福是祸。”青玉沉沉叹了口气,伸手拿过酒壶,也灌了一口。

“喂,皇上若是知道你们执行公务还喝酒,肯定会责罚!”白衣抢过酒壶抱在胸前,心情不觉轻松了许多。

“我们喝酒不会误事,哪像你,上次醉仙楼那副德行,真是丢兄弟们的脸。”

“你们…”

原先死气沉沉的巷子里,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嗯,这天下太平盛世,小夫妻之间闹点矛盾,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

紫色宽大衣袍被撕裂大块,金轩遥眼眸泛着暗红的光。

“朕从不介意你的过去,也从未问过你的往事…”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在白凤飞耳边说道,“可是,你既做了皇后,就该给朕收敛点。若还是和其他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朕…会杀了你们。”

纤细白皙的脖子被卡住,白凤飞镇定的看着眼前狂怒的男人,她不喜欢这种被挟持的姿势,即使对面站着的是帝王。

“皇上,我只是来喝酒,怎么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捉奸要成双…”

白凤飞话没说完,唇上就被重重的咬上一口,痛的她眉头一皱。

“展元承他是朕的手足,你非逼着朕斩手断足?”看着她唇上渗出的血珠,刺痛着金轩遥的眼,他的手指缓缓缩紧,恨不能立刻折断白凤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