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是什么东西啊?”

“蚯蚓就是…小蛇。”小锦挫败地说道,她翻身从珏身上下来,无力地蹲在了一边。这皇宫里怎么有这么单纯的人呢?这不把皇帝和皇帝老婆们给气吐血。就面前这家伙,干点点活就说会累死,这皇宫留这号人物干什么?难道他长实在太可爱不忍心赶走?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队人走来,小锦连忙推着他躲到了一边。

“呵呵,不要出声,不要让他们发现我。”小锦小声地说着,她用手捂住他的唇,他点了点头,她把手移开。

“啊——”她手刚拿开,他张口就叫。小锦忙又用手捂住了他的唇。她气愤地看着这不守信用的家伙,可是他却一脸无辜,眼中露出可爱的迷惘。

“叫了你别乱叫!我问你,为什么你从那边到这边,衣服没脏也没邹?”她板了面孔,连哄带吓的。

他眨了眨眼睛,小锦吞了吞口水,拜托,不要长这么可爱又用这么无害的眼神看着她好不好!

“我从门口走出来的啊。”他浓腻的嗓音甜甜地说道,“哥哥,你为什么不走门口要爬墙啊?”

小锦顺着他身后看去,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小门!而且没有人守卫,天,天理何在?

“因为哥哥喜欢爬墙。”她做了个深呼吸,恨恨道。自己居然在一个傻子面前出丑,这十七年简直白活了!趁你姐姐我脾气还好你赶快消失吧!她在心里祈祷,她可不想落下个虐待弱智少年的名号!可是这个家伙却依然天真地笑着,他琉璃般晶莹的眼神期待地看着她,带着天使的诱惑…

“果然是个白痴!”小锦自言自语道,真可惜,长这么漂亮一个人居然是傻子!

“白痴?”他重复道,小锦心里一惊,连忙捂住嘴巴,不晓得是不是伤害到他了。可他却依旧一脸懵懂,带着孩子般的笑。

“白痴是什么意思啊?”他问道,小锦松了口气,呵呵,还好是个傻子。

“白痴是夸你呢,哥哥喜欢你才叫你白痴。”

“哦。白痴是夸人啊,哥哥你真是白痴!”他半眯着眼睛,笑得一脸灿烂。小锦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被耍了,这个男人不是傻子,根本就是装疯卖傻!但是她眼角瞟过去,却见他眼神清澈,真诚得让人不忍心有半点怀疑。

“咳,我说小白痴,翻过了墙以后往哪走是太极殿啊?”小锦上下打量着他,他吃着手上的榛子糕,无邪地笑着。

“不知道。”他摊了摊手。

“不知道,你不是住在这里吗?你是什么人?”小锦懊恼地问。

“我叫珏,是爹爹的乖宝宝。”他吸着手指说着。

“我身体不好,和你说久了话会累得死掉的。哥哥,要不你背我走吧!”

“背…”你那么大块头叫一个女孩子背!

“你背我,我就能带你去太极殿啊!”奶奶的声音响起,小锦捏紧了拳头,抬头看了看天色。

“好。”小锦愤恨地说道。

“左边…右边…”

“到底左边还是右边了,哥哥背不动了…”小锦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腿肚子颤悠悠地晃荡着。这家伙是不是石头变的,沉得不得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自己背了一头猪!

“恩…让我想想。左边吧…”

“不像啊,是不…是…哎…走…走走错路了?”小锦喘着粗气道。

“没有啊,我到家了。哥哥要不要进来坐坐…”

“到…家…”小锦发出几个极其难听的颤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耳轰鸣,仿佛不在人间。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就是送这个笨蛋回家,到底谁是笨蛋啊?

“素心姐姐,有个哥哥送我回家了!”身边的笨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背上下来的,扯着嗓门大喊。

“有劳这位公子了,看公子这身打扮是来参加今天殿试的?”清亮的女声在背后想起,如同风铃般干脆。

“正是正是!请问,太、极、殿、怎么走啊?”小锦一咕噜爬起来,艰难地问道。

“这里是东宫,太极殿是在中宫。最快的方法是朝着这条路往前走,穿过两个回廊。在御花圆,往左是后宫,往右就是通往中宫的路了。等到了太液池,就可以看到太极殿了。公子一路小心侍卫,皇宫可不是随意走动的地方。”

“多谢姑娘,能否再问一句,‘潋卷祠’在什么地方?”小锦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就在我们东宫不远处,不过那里是存放重刑犯卷宗之处。除非领圣旨,当朝提点刑狱司大人重审案件时才能入内。公子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在附近走动吧。

“姑娘教诲,在下铭记,告辞…”

“等等,哥哥…”那个令人头疼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锦的痛苦神经随之跳动。

“哥哥,你会常来看珏吧。珏好喜欢哥哥的,哥哥,我送东西给你。”那家伙一把塞给她一块翡翠,上面花纹奇特,还带着体温。

“谢谢,谢谢。”小锦麻木地点头,然后连滚带爬地逃走。我可不想见到你了,小笨蛋!

“殿试的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殿下这个玩笑开得可真够大的。”素心妩媚地笑着,风情万种。

“独孤锦凰,传说中如何的聪明绝顶不可一世,也不过如此。我很怀疑,他能活多长时间。”南宫珏意味深长地笑着。

“有殿下如此‘照料’,恐怕他日后的日子…哎!今日殿试他中途离场,又不按时回来,就是欺君死罪。素心只是不明白,为何殿下又要送他翡翠?殿下,你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素心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挑衅地看着南宫珏。

“那快弄死有什么意思?看着他垂死挣扎,煎熬不定,这样有趣得多。素心,你可越来越聪明了。”南宫珏眯着眼睛说道,素心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还不是殿下调教得好。”她小心地说道,南宫珏没有答话。琉璃般清透的眼眸中是不染脂痕的纯净,刚才在小锦背上,他闻到了一阵奇特的气息,久违的气息。放他一条生路,或许是为了那个还不曾完全死去的南宫珏…

绕了很多个圈,小锦总算气喘虚虚地回到了太极殿。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被一个傻子弄得这么狼狈。

“你们的表现都很好…”好浑厚的男中音啊,好象音乐系帅哥拉的大提琴的调调。小锦躲在大殿后,时不时地探出脑袋来看看。

“什么人!”小锦只觉得身体一轻,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两个侍卫一把将她架起,就往外送。

“等等,等等,我是来参加殿试的啊…”小锦忙喊道。

“什么人惊扰圣驾,押上来。”一个阴森森的尖嗓子说道,小锦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太监话音刚落,小锦就被丢到了殿内,旁边几个参加殿试的人捂着嘴巴偷笑。

小锦被按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此刻的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全怪那该死的南宫珏。

“殿下何人?”男中音又一次响起。

“我是来参加殿试的,结果迷路了…”小锦被侍卫按住,没好气地回答。

“皇上问你话,你什么态度!”旁边一人怒道。

皇上,男中音就是惠帝?那这个态度恶劣的是谁?莫非是顾天华?小锦心中一惊,这回也全到齐了!

“你抬起头来。”惠帝轻轻咳嗽了一声,不怒自威。

小锦不情愿地抬头,正坐在宝座上的男子一身龙袍,不过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依稀可见当年的俊美。

“皇上他罪犯欺君,按律当株!来人,把他拉下去!”顾天华一声重喝,小锦吓了一跳。

两个侍卫冲上来就按住了小锦,小锦心里一紧,习惯性地挣扎了两下。顾天华得意地看着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小锦手心渐渐湿润,顾天华负责殿试,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独孤锦凰。自己不是打点好一切,顾天华应该会忌讳独孤家的势力,而站在她一边才对啊!到底是哪步棋算错了?侍卫已经在拉着小锦往外走,等出了太极殿,可就真是没命了。

当下小锦也没空思索前因后果,她身体一扭,脚下步子踏出。就是上官舞曾经教她的那招“如影随形”,平时她怎么练都学不会,这次紧急情况下,不自觉地就使出了这招。她身体泥鳅般地一旋转,挣开了侍卫的钳制。

“放肆!”顾天华哪里料到面前的人居然懂功夫,连大内侍卫都没法抓住她!

“顾丞相,敢问我所犯何罪?”小锦冷静抬头,不紧不慢地质问顾天华,她一面拖延着时间,自己脑子飞快地转起来!顾天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后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小锦凛然的目光直对着他,尽管她心下畏惧,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她正视顾天华,冷淡而倔强。

“你罪犯欺君,自然是死罪。”顾天华语气不似之前般强硬。

“那在下再问丞相大人,为何认为我犯了欺君之罪?”

“你殿试结束才到,而且鬼鬼祟祟躲在大殿后面!”

“大祁国富民强,在下初入皇宫,如临天宫。一介草民,震慑于我朝天威,在此立而忘返,乐而忘归,才会来迟。在下惶恐不敢入殿,但又想一睹天颜,才会冒犯圣上。所谓不知者无罪,吾皇圣明,爱民如子,德惠天下,岂会胡乱杀人?”小锦朗朗说道,此事她已经想通了顾天华的打算了,他一定知道了自己救宛如的事情,现在摆明了看她怎么死。

“不过,在下斗胆再问丞相大人一句,天子在此,岂容他人觊觎?丞相,皇上一句话不说,您却代天子下令,不是欺君又是什么?顾丞相,你该当何罪?”小锦厉声问道,尽管是尘灰满面,衣衫褴褛,却自成一派威严。

“大胆,来人…”顾天华惊怒交加,小锦嘲讽一笑,一切都在意料当中,她赌顾天华会发火,她还要赌惠帝会开口!

“慢着。”惠帝果然开口,他看着小锦,目光温柔如水,却透着迷离和复杂。

“像,太像了。”那眼神中的倔强,那浑然天成的傲气,似曾相识,又那样陌生。

“你下去换身衣服,整理仪容,再来。”惠帝跟身边的太监耳语几句,太监吩咐道。叫人准备了干净衣衫,和水给她洗脸。

“天啊…”拂尘落地,老太监颤悠着站稳来。

“怎么了?”这身衣服仿佛为她量身而制,浅蓝色淡得可以拧出汁来。一点点的白色花,揉碎般地洒在衣摆处。蝴蝶般轻盈的发带,束起青丝,再看时,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小锦含笑而立,哪里还有刚才的狼狈?

“没什么,公子,请。”老太监眼中闪过一缕忧虑,小锦诧异地看着他,刚才他眼眶中沸腾的,可是泪?为什么他看着自己,会落泪呢?小锦心中闪过一丝疑问,心下奇怪。

“公子这边请…”老太监拂尘一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殿中传来了吸气的声音,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刚才小锦浑身尘土飞扬,模糊了面容,众人看得不真切。如今换了身衣裳出来,轻袍缓带,香囊暗藏,一时间将众人震得是神不守色。顾天华面色苍白,惠帝更是神情古怪。

“你准备好了吗?”

“啊?准备什么?”小锦一愣,完全不知道惠帝问什么。

“准备好殿试,皇上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快谢恩。”老太监慈祥地说道,满目含笑。

“真的,那太谢谢了…”小锦猛地捂住嘴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真是得意忘形啊。现在是对着皇帝谢恩,又不是感谢一个没抓自己挂科的教授,居然嬉皮笑脸地鞠躬,她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

看着她一愣愣地出错,惠帝的表情更加复杂。眼中神色变幻莫测,狂喜,忧虑,落寞,紧张,通通从他眼中滑过,转而又回归澄静。

“那好吧,几位太医,可以开始了。”

殿上呈上了一排玉碟,晶莹剔透。小锦疑惑地看着众人,他们想干什么?

“太医院掌管医药大权,寻医先必须知药。这里的药材,若你能分辨出来,就算过了第一关。”说话的人正是尚药局的闵大人,他身边微笑而立的则是太医院的罗大人。

两位侍卫上前,替小锦蒙上了双眼。小锦心里一紧,幸好平日里上官对自己的训练就是这么严格,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出丑呢。

“请公子上前辨药。”

小锦轻轻一笑,缓步上前,罗袜生尘。她手指请请夹起一片药,放入口中咀嚼。众人等着她回答,她微笑不语,又走到另一碟前,细细地品尝。

“这两碟味道相似,左边的是知母,右边的是黄参。第一次比试就让我尝如此名贵之药,锦凰谢主龙恩。”小锦轻轻拜道,一席白衫衬得是倜傥风流。

“这个是‘血余’”尝到一丝清苦,小锦心里不禁咒骂起来,这都给她尝些什么啊,连头发都用上了。

“那么这个呢。”是顾天华的声音,隐约有笑意。

“这个是… ‘人中白’。”那古怪的咸味让小锦越来越愤怒,却又不好发作。

“这可是三皇子亲自设的考题。”什么乱七八糟的三皇子,莫非喜欢折腾人,别让她遇见,遇见用针扎死他。

“秋石,人中黄,还原汤…”小锦压抑着胃中的翻腾,这哪里是什么殿试,简直就是受刑。哪里有一个正常人会傻到去吃这些东西的?如果不是想到碧落,她早撒手走人了!

“辩药这关你过了,并不代表你就能做太医。来人,带病人。”顾天华不客气地说道,小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望闻问切,是医者所必须掌握的。现在就让皇上来看看,你到底学了几成。”

不是吧,这个功夫她还没学到家呢。虽然平时拿着针医小病还行,但是这里出的题目八成是疑难杂症。

小锦看着首先上来的人,是外伤,伤口溃烂,皮肤浮肿,显然是发炎了。来人呻吟不已,显然很痛苦。

小锦按部就班地替他清洁,包扎,上药,顺便打了一针消炎针。全套的是西医里外科的治疗方法,看得所有太医是目瞪口呆,居然不知道如何去评判。

“还疼吗?”替一位病人打了麻醉之后,小锦开始为他做清理腐肉的手术。只见她手上的刀具似乎并非大祁所有,薄如蝉翼。这自然是21世纪的手术刀了,操作方便,卫生清洁。她刀起刀落,那人哼也没哼一声,看来局部麻醉针的效果真不错。

一关关地考下来,小锦是筋疲力尽。又是辨药,又是外伤治疗,几乎能考的都考了一遍。小锦不禁惊叹起了自己的能力,若是早有帮碧落的心思,自己的医学课怎么可能重修,一定是能拿特等奖学金的!

“你叫什么名字?”惠帝对她的表现似乎很满意。

“独孤锦凰。”小锦朗声道。

“锦凤成凰,好名字。”惠帝点头赞许道。

“皇上的意思是你能留下来了,还不快谢恩。”一边的太医院的考官小声提醒小锦道。

“真的啊!臣谢主龙恩!”小锦扑通一声跪下,只听见旁边的太监宣读圣旨,大概就是让她住在太医院,等待召唤什么的。可惜她已经高兴得全然不顾了。

阳光一点点地移开,太极殿慢慢地暗了下来,比殿更暗的是顾天华的脸色。小锦微笑着,却不知道踏出此步后,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凶险,等待她的阴谋和陷阱,是不是才刚刚开始?

东宫

一壶残酒,半盏清灯,两三杯凉茶,四五卷经书。

“大师。”

“老衲不会下此棋。”无相微笑着,看着那局残棋。

“大师…”

“施主棋艺天下无双,下,也是输。”

“我以为大师已经将输赢看破。”

“老衲早已看破,看不破的是施主你。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施主,你为何不信命?”年迈的大师双手合十,双目平静得如同温泉。

“我信命却不甘于命!大师说过,要改变命运,就必须在命运轨道变更时出手。你算过她的八字,第一次她的命轮变动是她来大祁,我来不及阻止,第二次是她进皇宫,我又错过。我想知道,第三次是什么?”

“…”无相法师慈悲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素白的丝缎束起他的发丝,月光清水般地在窗格迂回徘徊。

“其实我大可以当初就把她扣在身边,完全不去理会什么命运!是你一次又一次要我顺其自然,是你…一直要我不去阻止这一切。是你,要我留在大祁!当初也是你,说只要我接管凌霄阁就能阻止一切发生!那你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凤夙看着无相,目光锋利如刀!

“曾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老衲也不过是浊世中的一个,怎能勘透天机?即便能看透,又怎能泄露天机?”无相面不改色地看着凤夙,喃喃地说道,亮光闪过,凤夙终于出剑。无相凝视着面前愤怒绝望的男子,只要一个动作,凤夙就能杀了他,可是他却依然平静地站着,将生死置之度外。

“呵呵,当初也是你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不让我向她透露半个字。我是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临险境不能阻止。是你告诉我如果泄露天机,她将万劫不复,我忍了这么多年,一个字不透露,你却告诉我,结局同样是如此…”

“老衲说的都是实话,施主不信,可以将知道的全部告诉她,如果施主真心想帮一个人,最好暗中相助。如果与天抗衡,必遭天堑!”无相的话在空中炸起一个响雷,凤夙无力地垂下了剑。他只能顺其自然,而不能改变命运?他是唯一一个看到结局的人,却猜不中过程。他手中紧拽着一张旧黄的史记,那是小时候,父亲给他的…

“凤夙,你可愿意救小锦?有一次,一个我救的病人为了答谢我,送了我一个古董花瓶。我无意打碎了,我在里面发现了历史上遗失的大祁历史。虽然只有残破的一页,但是却记载了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女子是小锦?”小凤夙抓着那卷残纸。

“没错,你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最初也觉得,两个时空怎么能重叠?直到我遇到你阿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可能。我不知道你阿姨为什么认定这上面写的就是她的女儿。她只说了,无论大祁谁登上皇位,以小锦的身份,都必将被处死。你阿姨临死前,将她穿越时空的能力传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在大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够阻止一切!”

“我一定会保护小锦,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凤夙的脸色阴晴不定,那张泛黄的史卷里,只有一句话:新帝登基,大祁一统,帝女祭天,火殉长安。

“人,怎可胜天?你再强,惟独强不过命。帝女花,注定的结局,命中注定,何苦强求?老衲告辞…”无相叹息着,怜悯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终于转身离去。

“大师…,我该怎么做?”

“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的克制与远离,才成就帝女花如今的坚强和独立,人的生存之道,求天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帝女之命,回天无数,好自为之…”他踏出门口,消失于夜色中。

凤夙脚下一软,几乎站不稳。如果连无相都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他还可以指望谁?他渐渐握紧了拳,自己在大祁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应该足够强大去保护一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