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闻言却发愁道:“你如此练功,想要练到什么时候?”

成天乐看着墙上的画若有所思道:“你没发现我能让画卷中的时间推进的越来越快吗?这说明我的功力也在增长,既然如此,我这段时间就没打算干别的。第一个目标,让画卷中的时间推进比现实更快;第二个目标,让画卷中的时间一直追上来、与现实重合。这样不仅完成了心愿,而且也算是功力大增。”

“耗子”:“不就是找一个于飞嘛,那个警官打了声招呼,你就这么上心?”

成天乐摇头道:“找于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练功,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这幅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我还想用这种方式找到毕明俊!”

“耗子”听到这里也突然反应过来,成天乐想的是一个笨办法,但绝对有效。只要将画卷中的时间缓缓向前推进,到达毕明俊卷款逃跑的时候,就可以追踪毕明俊的去向,原来这才是成天乐观画的另一个目的。它忍不住赞道:“这个法子真妙!其实你未必需要将画上时间追上现实时间,只要下工夫推进到毕明俊卷款逃跑之后,就能查到他的下落了。”

成天乐却摇头道:“你没有自己观画,不了解情况。那画迹上没有的地方,虽能到达却受神识功力之限,不可能随意走远。假如当初毕明俊是坐车跑的,我在画中可追不上他的行踪,可能又得让他溜掉一次。”

“耗子”琢磨道:“那倒也未必!毕明俊早有预谋,突然间就无影无踪,肯定做过不少准备。如果你发现他私下做的准备工作,比如乔装改扮成什么样子、怎么走的,说不定就有抓住他的线索。到时候把线索交给警方或者易老大,也很有可能把他找到。”

这番话很有道理,抓不住毕明俊是因为没线索,就像一条线中间断了。假如成天乐能够在画中找到断线的另一头,将有关信息交给警方或者易老大,就有可能追查到毕明俊的下落。他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就这么办,这样也能验证画中所见是不是事实!”

“耗子”笑了:“嗨!你想验证这个还不容易吗?在画中见到你自己的过去,是否都是真的?”

成天乐:“当然是真的,但那是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有可能想到什么就看见什么。我可是经历过魔境幻象的人,明白这个道理。”

“耗子”又问道:“那你在传销团伙的时候,去过那家小饭馆吗?”

成天乐:“去过,有一次于飞请客。”

“耗子”:“吃过虾仁荷包蛋吗?”

成天乐:“那倒没有,当时于飞没点这道菜。”

“耗子”:“那你见过这道菜吗?”

成天乐:“没见过,后来在画中才见到的。”

“耗子”在茶几上蹦了起来道:“这不就结了嘛!你再去一趟,看看人家做不做虾仁荷包蛋,做的与你看见的是不是一样?一切就都清楚了!”

成天乐笑了:“就你聪明!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当然也能想到,只是潜心练功没时间出门而已,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出门逛逛。…那好吧,明天我就去吃虾仁荷包蛋。”

“耗子”又提醒他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答应教吴燕青他们炼器、御器法诀,结果一晾就是这么长时间。”

成天乐一拍大腿道:“一不留神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来打扰我。等过几天我找时间、找地方好好琢磨琢磨那根狈牙法宝,等有了体会再去教他们。”

“耗子”的身形向后飘退道:“你试练狈牙的时候可别带着我,那玩意的威力我有点害怕。”

成天乐:“法宝有什么好怕的?胆子那么小!”

“耗子”:“我是怕你学艺不精,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把我给震伤了!你不也说自己还没练熟吗?”

第二天中午,成天乐终于离开了工业园区,打了辆车来到山塘街。从阊门步行又一次走入这熟悉无比的场景中,沿着刘书君和于飞当初带他走过的那条路,回到了传销团伙曾经的驻地。故人已不再,风景似相识,成天乐有一种莫名的感慨,恍然间不知自己是走在现实里还是走入画卷中,走过一座石板小桥,他又来到那家小饭馆吃午饭。

上次“来”是昨天于画卷中经过,而现实中的时间应该是十三个月之前,但饭馆还是老样子,也真有虾仁荷包蛋那道菜。晶莹剔透的河虾仁镶嵌在金黄色的蛋糊上煎熟,再配上红色的辣椒丝和绿色的青瓜丝,看上去是色香味俱全,好吃还不贵。

吃完饭慢悠悠的踱步进了这条巷子,与画卷中所见却略有不同,因为时间过去了十三个月,气节便晚了一个月,有些花已经谢了,而另一些花正在开放。成天乐走到了那座宅院前,抬头只见院墙后的树冠郁郁葱葱,而大门紧锁庭院深深。大白天的也不好翻墙进去,就算翻墙进去也没多大意思,里面是什么情况他早就看过了,今天主要想打听这是谁家的宅子?

问了几位过路人,还有几位在小院中忙活花草的街坊邻居,大家却语焉不详,谁也说不清这位宅院的主人究竟是谁?有几位街坊说话时还言辞闪烁、样子神神秘秘的。成天乐更好奇了,却又找不到人打听,只得又原路走了回来,恰好看见那小饭馆的老板坐在门口抽烟,于是就上前打了声招呼问道:“老板啊,您这里做的饭菜可真不错,地道的老苏州风味啊!这饭馆开了有不少年了吧?”

第172章、庭院深深,寒剑幽灵锁朱门

那老板呵呵笑道:“我爷爷解放前到苏州就开了这家饭馆,然后是我爸爸、现在是我,你说开了多少年?传统老手艺啊,也算得上百年老字号了!”

成天乐:“这条小巷真是历史悠久啊,我看您这家饭店也应该挂个百年老字号的牌匾!…我刚才走进去,看见有一座大宅子,墙角界石上刻着馨园,门楣花砖上却写着梅园。宅子挺漂亮,好像是一座小园林,怎么从外面锁着门,这么好的房子没人住吗?我还想进去看看呢!”

饭店老板微微变色道:“你进那里面干什么?”

成天乐解释道:“我是学美术设计的,这宅子保存的很好,想进去看看木雕和砖雕,那可是苏州传统的工艺特色啊!”

饭店老板劝道:“小伙子,去别的地方看吧,砖雕和木雕老苏州有的是。我告诉你,那可是一座凶宅,闹鬼!”

这回轮到成天乐吃惊了,瞪大眼睛问道:“好端端的一座宅院,看上去收拾的干净漂亮,怎么会闹鬼呢?”

老板挪了挪凳子,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它一直就闹鬼,我爷爷住在这里的时候,据说那宅子就是凶宅,主人都不住一直空着。到了文革破四旧,就有不信邪的人进去住了,结果怪事不断,不是听见房上有动静就是听见墙里有人说话,锅碗瓢盆半夜里还莫名其妙自己响,大家都吓得搬了出来。

后来这宅子就荒废了,一度很破败。再后来国家落实政策,宅子就还给了原主人,再后来搞改革,原主人又把产权手续重办了一遍,还是他的私宅。街坊没想到原主人还在世、地契也在手里留着。就是这人把宅子重新修好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但据说仍然闹鬼,他自己也不住。”

成天乐:“屋主到底是什么人啊?”

饭店老板:“原先的屋主是个老头,好像姓刘,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据说他把宅子修好了,去年又卖给了一个小伙,那小伙姓梅。你看见的花砖就是去年新换的,原先的花砖早就没了,但墙角的界石还在。”

成天乐:“买下宅子的小伙又是什么人啊,明知道是凶宅还要买,而且买完了还不住?”

饭店老板:“那姓梅的小伙我也没见过,就是听说宅子换了主人,那肯定是刘老头卖给他了。我想可能是做投资吧,在苏州老城这样一座宅子可是很值钱的!刘老头可能是因为闹鬼,很便宜就卖给梅小伙了,而梅小伙想转手大赚一笔。

不过依我看,那小伙恐怕是打错算盘了。这宅子闹鬼没法住人,又在文物部门登记过,想拆了重建都挺难的。你想想啊,能花钱买得起这样大宅的人,谁不会先做调查啊?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那里是凶宅,梅小伙恐怕是砸手里了。”

这饭店老板是个老坐地户,还挺爱显摆,被成天乐一夸一问就打开了话匣子,反正下午饭店里也没什么事。成天乐见他的烟抽完了,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盒好烟,赶紧打开给他递过去点上,接着问道:“老板,你说这宅子闹鬼,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重新修过,难道还闹鬼吗?这么好的宅子空着多可惜,哪怕租出去也成啊!”

老板嘿嘿笑道:“租出去?这么好的宅子不是没人看中过,现在很多有钱的老板就想买这种院子呢,要么自己住要么开会所啥的。但是一打听,谁都不感兴趣了!它可不是以前闹鬼,就在前两个月还闹鬼呢,有人亲眼看到了,还把警察都惊动了。”

成天乐纳闷道:“闹鬼还能惊动警察?警察又不负责抓鬼做法事。”

老板:“警察不抓鬼,但是抓小偷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街坊邻居多了也难免出几个败类。我们这儿就有几个游手好闲的,见有人买下了宅子又重新装修,里面弄的古色古香的,当然是很有钱的主。宅子里平时空着又没人住,他们就动了心思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古董什么的?

那是一个半夜,阴天没月亮,有三个人搬了两张梯子悄悄摸了过去,一张梯子架在墙外,扛着另外一张梯子爬上墙头放下去。有一个人在外面守梯子,一个在墙头上望风,另外一个胆子最大的打着手电进了院子,想进人家房里看东西。”

成天乐插话道:“明知道是闹鬼的凶宅,还敢半夜进去?胆子真不小啊!”

老板冷笑一声道:“好些年没住了,当然也就没有闹鬼的消息,那几个家伙以为老街坊们都在胡说八道呢。自以为胆子大,都是贪心邪念给烧的!结果还没进房呢,就看见鬼了。…当时墙头上那个吓得顺着梯子就滚下来了,墙里面那个喊救命叫得那个惨啊,把邻居都吵醒了!”

成天乐:“真闹鬼啦?墙里面不是也有梯子吗,那个人怎么不逃跑呢?”

饭店老板:“跑?那也得跑得动啊!他当时腿都软了,想爬梯子却把梯子给扒倒了,然后鬼就飘过来了。…街坊邻居出来一看,居然出了这种事,就有人打电话报警了。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发现还有个人在里面呢,等进去一看,那人已经倒在地上,裤子尿湿了、口吐白沫人都吓抽过去了!”

成天乐:“他到底看见了什么鬼啊?明明有梯子都爬不上去,被吓成那样?”

老板陡然压低声音道:“是一个白衣女鬼,反正一看就绝不是人!因为她是飘过来的,脚根本没沾地!…我可没瞎说,因为不是一个人看见的,院子里的人和墙头上的那家伙看见的都一样,派出所的警察还录了口供呢,不信你去问问。”

听到这里,成天乐已经有点明白了。假如他没在画中看过那男子舞剑的情景,此时肯定也是一头雾水。几个小偷看见有白衣女子飘过来,应该就是成天乐所见的那剑灵,对于不明所以的人来说,绝对以为自己是看见鬼了,本来夜入凶宅就心虚,非得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看来这宅子闹鬼的传闻是人为的,做手脚的就是成天乐于画中所见舞剑的小伙,只是不清楚他这么做究竟目的何在?而且还有一个疑问,这宅子是最近换的主人,那么以前的闹鬼传闻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在饭店老板这里也问不出结果来,他又给老板敬了一根烟,这才称谢告辞。

老板还特意叮嘱道:“小伙子,我说的话你可别不信!那宅子没什么好看的,想研究什么砖雕、木雕,去别的地方吧。”

回去的路上,成天乐对“耗子”说道:“那宅子还真有名堂,假如我没在画中见过那幅场景,今天弄不好还真以为它闹鬼呢!只可惜没人能说清楚屋主的情况,连住了那么多年的饭店老板都没见过,今天算是白来了。”

“耗子”出主意道:“想打听的话也不用在这里,房产过户总得登记吧?去房产部门查档案就清楚了!…你也不用自己去查,不是有易老大吗?给李相庭打个电话,告诉他地址,他应该有办法把房主资料给你弄到手。…嗯,那个李相庭真是挺能干的,我很看好他,上次那些窃听器就是他搜出来的。”

成天乐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让李相庭去查吧。…我看那练剑的人很可能就是宅子的主人,他不希望有人来打宅院的主意也根本不想对外出租,所以才会故意闹鬼吓人。”

“耗子”又琢磨道:“你想把那个宅子租下来吗?”

成天乐:“我现在以观画练功,暂时在公寓里也就够了,等将来继续修炼法诀,尤其是第四步法诀中的御器之术,还有后面的‘内息’、‘外景’,都需要有这样一个环境啊!可惜我一来没那么多钱,二来人家也不可能愿意出租。”

“耗子”:“钱嘛,别忘了还有易老大那笔账呢,我们是租房子又不是买房子,只要房主别要的太贵就行!…至于这件事情嘛,也可以让易老大去办,他说不定会有办法找房主商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成天乐却连连摇头道:“耗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人家摆明了不想出租,否则干嘛那样做?你是没看见那天练剑的场景,他那样的高手能买易老大的账?易老大想用道上的手段商量,恐怕门都没有,你就别动歪心思了。”

“耗子”想了想,觉得成天乐的话才是正经道理,也就息了这个念头,不禁对那宅院主人更好奇了。过了一会儿,它突然又说道:“像这样的宅院,苏州肯定不止一座。这里的主人惹不起,我们再找别的地方就是了。买不起还不能租吗?就算租金再贵,租房的钱也应该是有的。”

成天乐点头道:“这才是正经主意,但现在不必着急。观画用不着那样的修行洞府,等功夫练的差不多了再说,否则也是白白浪费钱。”

第173章、湖心波动,秋风吹袂亦生忧

今天这一趟出门也算很有收获,不仅吃到了眼馋很久的虾仁荷包蛋,还亲手摸了巷子里的那块金砖。更重要的是,成天乐确定画中所见就是真正的人间景象、是过去曾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此说来,只要他在画中不妄动念头去触动事物导致幻象,那么就能找到于飞、进一步找到毕明俊失踪的线索。

回家之后,成天乐终究没有压住好奇心,还是给李相庭打了个电话。他没开口,是“耗子”在说话,交代李相庭去查那座宅子主人的资料。此事不着急,让李相庭慢慢办,尽量收集的详细点。李相庭满口答应,并保证毫无问题,一定会把房主的详细资料以及当初宅院的交易记录都给成总拿来,易老大的公司就是干房地产的,他自然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查。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成天乐把吴贾铭的车借来了,每天都开车出门尽量去荒郊野外,试练那件狈牙法宝,同时也将原先那三枚飞石法宝运用的更加纯熟,从中体会与感悟法诀中所授的御器、炼器之术。

天天出门逛,“耗子”当然高兴,但总是往没人的地方钻,经常都是大半夜,都快成闹鬼了!刚开始的时候“耗子”还天天跟着去,后来终于不干了。这天成天乐又准备出门,“耗子”飘在转椅上嚷嚷道:“你一个人去吧,我留下来看家!”

成天乐笑道:“不是你自己吵吵着要出门吗?怎么又要留下来了,难道还怕有人偷走了法宝?”

“耗子”:“你天天在那里练御器,那狈牙发出的长嗥难听死了,我还不如留在家里读书。”

成天乐点头道:“那也好,你就好好读读《论语》。”

“耗子”:“看《三国》行不?”

成天乐:“先读一遍《论语》再看《三国》。我可要提醒你,你这个样子不能私自出门。”

“耗子”:“我当然不会出门了。”

成天乐还是不放心,这是“耗子”第一次离开他的身边,想了想又叮嘱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不要自己去看那幅画。”

“耗子”:“我当然不会看的,在你的神识范围之外,我无法自行练功恢复元神元气,又没有你护法,我怎么会擅自去看那幅画?宁愿看电视!”

上次成天乐就决定要与“耗子”轮流去观那幅画,但因为最近一直在研究炼器、御器法诀,所以这个计划一直还没有实施。其实成天乐今天出门不是去荒郊野外,离开公寓后就打了好几个电话,把吴燕青、黄裳、吴贾铭、张潇潇等四位妖修都约到了金鸡湖南岸的小小得月楼,大家好好吃喝一番,然后是吴贾铭结的账还开了发票。

待到酒足饭饱,众人又来到上次演练法宝的望湖角,成天乐传授了他所得到的有关御器、炼器的完整法诀。他还不会用神念心印直接传法,所以才用这么长时间去研究法诀,然后才能口述出来,复杂深奥的法诀足足讲了一个下午才传授完毕。

真正的高人,其实一道神念就够了,而成天乐如此传法看上去虽不够高明,却显得更加用心,吴贾铭等人非常感激!传法完毕,成天乐打发他们各自回去,也把车还给了吴贾铭。但张潇潇却没走,神情有些忐忑地低声道:“成总,有一件事我犹豫了很久,直到今天才下定决心对您说出来。此话只能私下里谈,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听我说清楚?”

成天乐愣了愣,心里有点犯嘀咕,表面上却装作很淡然的样子道:“既然你有话要私下说,那就聊聊吧,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潇潇曾经以狐媚之术“勾引”过成天乐,没有成功反而被成天乐收服,后来在他面前便收起了那副媚态,尤其是习练了那套蜇藏神气的法诀之后,神情气质看上去就是一位标准的知性美女。人家有正经工作,在大学里当讲师,除了给南宫玥介绍古琴老师那次,成天乐也没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因此很少麻烦她,平时也不联系。

但张潇潇对成天乐可是越来越感激、越来越敬重了,从她的神情语气就能看出来,难道对他还有别的心思?成天乐难免会乱猜啊,她不论是不是妖怪,总是一个姑娘家。现在神神秘秘的对他说,有话要私下谈,还是想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鼓足的勇气,难道是想向他表白?

平心而论,假如不清楚张潇潇的身份以及她过去的经历,这姑娘是很不错的对象啊!相貌没的挑、看上去脾气那么温顺、工作也好。成天乐反正也没有女朋友,假如真有这样一个对象,他爸妈不得笑的合不拢嘴?他本人对张潇潇倒没那种心思,但假如对方有,真的鼓足这么大的勇气向他表白了,他又该怎么办呢?总之不好像对杨履霜那样对张潇潇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沿着湖畔漫步,走到柳树成荫并无闲人之处。轻风吹来湖波荡漾,他终于停下脚步,语气波澜不惊地问道:“张潇潇,你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了。”

张潇潇低着头很不安地说道:“成总,我有一个秘密。”

成天乐:“既然是秘密,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张潇潇:“可是这个秘密与您有关。”

成天乐咳嗽一声道:“哦,与我能有什么关系?”问话的时候还有点小紧张,自以为已经猜到张潇潇想说什么了。

结果张潇潇说的话却大出他的意外,只听这狐狸精弱声道:“您应该知道我以前的一些事,我想告诉您,其实我曾受人暗中胁制…”

张潇潇当初被花膘膘识破行藏,花膘膘便暗中控制和利用她、同时也给她修炼上的指点,包括那次夜间袭击成天乐,都是花膘膘一手安排的,张潇潇却不敢不听。得知成天乐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张潇潇当时就动了心思,在想是否可以借助成天乐摆脱那位大妖的暗中控制?但她却没敢说出来。

后来还算好,花膘膘再没有指示张潇潇做什么可能冒犯成天乐的事情,张潇潇也不必太纠结。花膘膘曾经派人给张潇潇送过一部手机,并指示张潇潇去见成天乐的时候,要把这部手机带上。至于原因说的很好听,是怕她遇到危险,好随时能联系上、可以去救助她云云。

后来花膘膘一直没有再打扰过张潇潇,张潇潇也就没有多想。可就在韦勿言“失踪”后不久,花膘膘突然又派人把那部手机拿了回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张潇潇当时就怀疑那部手机可能有什么名堂,但东西已经被拿走人也不再露面,她也无法再追究什么。

前不久吴贾铭和黄裳陪着成天乐去见易老大,结果易老大却让手下端出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从交易部总经理办公室里拆出来的窃听器,张潇潇听说后心里也是一惊。她本能地想到那部手机恐怕不是联系用的,更不是定位用的,而是窃听用的。如此说来,她也曾帮人暗中窃听过成天乐!

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她明明知道还有人通过另一种方式曾窃听成天乐,却不说出来,假如将来被成天乐查出来的话,恐怕后果难测。但她又不太敢说出来,因为她本人就是这件事的帮凶,更重要的一点,张潇潇并不知道暗中控制她的人究竟是谁?

按对方曾经转告她的话、对她的指点来看,很可能是隐藏人间一位修行深厚的大妖,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比如一位捉妖师。有些事情张潇潇是很难解释清楚的,她这样的妖修的心理以及习性也只有自己明白,换一个人恐怕很难体会。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继续隐瞒下去。理论上讲,她本人并没有主动参与这件事,可以继续装糊涂,反正手机已经被拿走了,将来就算成天乐查出来了,她也可以解释自己毫不知情。若是换一个人或许可以,可张潇潇却做不到,并不仅是因为害怕成天乐,这也影响了她修炼中的心境。

最近一段时间定坐吐纳、温养妖丹时,总是幻象丛生。她已度过魔境劫,当然清楚为什么?修炼中的考验并非一时,而是贯穿始终。幻象中所见,时而是那位不知名的大妖化为种种狰狞恐怖的形象,象征了她心中的隐忧;时而那日月天光化做了成天乐的目光,隐含着某种期待与拷问,象征了她内心中的不安。

自古以来都有狐妖报恩的传说,但要看怎么理解。郑朗曾经为张潇潇在酒吧打架、丢掉了大学毕业证书,张潇潇知道郑朗喜欢她,就做了他的女朋友。这件事很自然,既是她的一种习性也是灵智中对事物的理解。后来郑朗与张潇潇分手,张潇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同样很自然,只是嫌成天乐多事。可是这一次,张潇潇真是感觉到了良心上的不安。

第174章、去念通达,晓窗觉梦语匆匆

成天乐传授了完整的炼器、御器法诀之后,很潇洒的打发大家自行回去,张潇潇终于开口了。其实上一次听说了成天乐见易老大的遭遇后,她就想坦白这件事,但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总算等到成天乐又召集大家见面。

终于鼓足勇气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张潇潇望着金鸡湖长出一口气,心念中的纠结也随着这湖畔的轻风消散。对那不知名的大妖的忧虑当然还在,但困扰元神的惧意却消失了,心神宁静竟有一种解脱圆满之感,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早知道这样,她可能早就对成天乐说出来了;但她不说出来,又不可能体会到这种心境。

成天乐就站在她的身边,敏锐的神识能察觉到张潇潇的变化张潇潇蜇藏的神气刚开始很闪烁,显得违和而不自然,可随着这一声长叹,却莫名发生了某种玄妙的变化,眼前这位狐妖的生机律动仿佛变得更加优雅和韵。

成天乐这才清楚自己刚才会错了情,不禁有此尴尬,幸亏张潇潇并未察觉到。尴尬倒是小事,张潇潇交待的情况却令他深为震惊,这世上有人暗中操控妖修为自己谋利,手段却做的如此隐蔽,而且竟然窃听到他头上!究竟是谁呢?

他沉声问道:“张潇潇,你何不早说?”

张潇潇:“因为我不敢。”

成天乐:“那今天又为何要告诉我?”

张潇潇:“因为我不能,说出来之后才是解脱。”

成天乐叹了口气:“早在见到我之前,就有不知名的高人暗中操控和利用你,我能理解你的担忧,如今说出来,难道就不怕了吗?”

张潇潇:“仍然忧虑,但世间忧虑的事情本就很多,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也是我现在所面对的。…不说那个人,就说成总您,我曾经助纣为虐,甚至无意间帮人窃听过您,您传我的那套蜇藏神气的法诀恐怕也泄露出去了。我既然说出来,成总想如何追究,我已经做好准备。”

成天乐一时之间倒不知该怎么追究她,又问道:“如此说来,那天夜里你雇康小甲他们六个袭击我,也是受那神秘人指使?”

张潇潇:“是的,我刚才已经详细交待了,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您。”

成天乐:“你到现在也不清楚那神秘人的身份,也没想过要追查?”

张潇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那人在暗中能一眼看破我的行藏、还能知道我的修为深浅以及不足之处,甚至直接点破了我是狐妖。我只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小狐妖,混迹人间唯恐暴露行藏,自然不敢开罪他。

而且我和这人之间的恩怨说不清楚,他毕竟也指点过我,依照我的习性让我做成了很多事,假如没有遇到您,我恐怕还会不知醒悟。此人我不敢追究也不想追究,但他针对的不仅仅是我而且还有成总您,这是令我最不安的。”

成天乐皱起了眉头,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他所见过修为最深厚的妖修就是黄裳和吴燕青,但就算是这两位大妖能看出南宫玥是妖修,却也看不出南宫玥具体的身份来历,除非南宫玥曾当面施展天赋神通或化出原身,不禁又追问道:“张潇潇,你曾化出原身让那人得见吗?”

张潇潇:“没有!这些年来我唯一一次显露原身,就是在您面前。”

成天乐追问道:“那他怎知道你是狐妖?”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成天乐猜测南宫玥是兔妖,是因为她网上的名子;察知吴贾铭是犬妖,是因为斗法时对方施展了特别的天赋神通,而且吴贾铭自己也承认了;那天夜里发现林翡和林狂是狼妖,是那两人毫无保留的展开气息,其中包含着一丝狼的特征,后来化为原身果然如此。

在平常情况下,就算能看出张潇潇是妖修,他也不太可能一口叫破她是狐妖,这与修为是否深厚关系并不是很大,而在于见知。张潇潇不太明白这个道理,成天乐却很清楚,所以有此一问。张潇潇皱眉道:“这也是最令我疑惑和惊惧的地方,说明此人对于我来说是高深莫测。”

成天乐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最了解狐妖的,是什么人?”

张潇潇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愕然道:“当然也是狐妖!对啊,只要修为比我高,是很容易发现同类气息的!…您是想告诉我,那神秘人也是狐妖?”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这只是一种猜测,但从情理来看是最有可能的!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听见过他的声音,对吗?”

张潇潇:“晚辈惭愧!此人从未出现过,甚至没有亲自给我打过电话。我不知道他是谁,哪怕在大街上见到,恐怕也认不出来。”

成天乐:“但他派人和你接触过、也命人给你打过电话。你毕竟是妖修,天生灵觉敏锐,就算那些人曾乔装改扮,你再见到他们时也有可能会认出来。”

张潇潇吸了吸鼻子,耳廓微微动了动,眯着眼睛答道:“有可能。”

成天乐一摆手:“你既然能下定决心坦白这一切,我也不想指责和追究你什么,只要你做一件事,将来若发现有关此神秘人的任何线索,立刻告诉我,我很想知道他是谁。…你也放心,这是你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那神秘人也不会知道你说出了这些。”

张潇潇:“谢谢成总!我不知如何感激您?困扰了这么久,今日终于知道什么才是解脱!并不是这世上的困扰不复存在,而是心中坦然、知道怎么去做,我终于做到了。…那人后来再没有联系过我,只是派人取回了手机便无任何动静,仿佛从此消失了一般。据我猜测,他可能也知道了成总有修为在身,不敢再试探于您、也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成天乐又点了点头:“这倒很有可能,因为他在窃听我,听见了我传授你法诀。…上次见到易老大,才清楚我早就被人窃听了,毕明俊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了窃听器,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办公室里的窃听器位置是固定的,你带的窃听器可是移动的。”

张潇潇:“提到此人,我曾经也怀疑过毕明俊,但却有一点不对。早在成总到飞腾公司之前,那人已经识破了我的行藏,不应该是特意针对成总的,后来他发现了您,恐怕是一种巧合。”

成天乐:“据我猜测,此人很可能是一位隐藏人间的大妖、而且也是狐妖!他很有想法和野心啊,竟然暗中控制其他妖修。”

张潇潇又低下头道:“成总,您不是妖修,可能很难理解妖修在人间的心境与习性。其实自古以来就有这种人,不仅可能是其他大妖,也可能是人间的捉妖师。”她向成天乐详细解释了各类妖修在人间的处境与心态,最担忧什么、又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

成天乐以前也多少了解一些,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一位妖修如此详细的讲出来,也很感兴趣。其实张潇潇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她对成天乐讲这些,也等于暴露世间妖修的各种想法和可能被人利用的弱点。假如成天乐有类似的心思,这番话也等于在教成天乐怎么控制与利用妖修。

就算成天乐没什么坏心眼,但了解这些总没有坏处,等张潇潇说的差不多了,他正准备开口,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李相庭的。

李相庭这个电话来的有点晚了,因为成天乐大半个月前就托他去查那座宅院主人的资料,当时虽说过“慢慢查、不着急,要尽量详细”,可李相庭用的时间也未免长了点。

电话接通之后,李相庭没等成天乐问便主动解释道:“成总,真的不好意思,过了这么长时间才给您打电话!…上次您布置的任务,让我去查那处宅院的房主资料,还要求尽量详细。本以为是小事一桩,不料真去查才知道不简单。那前后两位房主根本没什么详细资料可查,我费了很大的劲,易总也托了不少关系帮忙,却始终没有什么线索。”

成天乐纳闷道:“难道连这些都查不出来吗?”

李相庭:“前后两位房主的姓名一开始就查出来了,但成总要的是详细资料,我们的收获却很少,感觉实在有些难以交差啊,所以才连续查了这么久。”

成天乐:“查出来多少算多少吧,你现在就把资料都给我送过来。不用去公寓了,我就在金鸡湖南岸等你。”

他打发张潇潇先回去,并叮嘱她刚才的事不必再提,以后要多加留心,有发现一定要及时通知他,然后就在湖边找了张椅子坐下等李相庭。这湖边的休闲椅很有趣,看上去好像是玻璃钢质地,刷着蓝漆,却不是通常的椅子造型,就像是一个个写意的裸女,前伸双臂扎着马步蹲在湖边。坐在椅子上,就似坐进这些蓝色裸女的怀抱里,感觉十分怪诞,也不知是哪个妖孽设计师的作品。

第175章、雪泥鸿印,隐现神龙鳞爪迹

李相庭来的非常快,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在湖边看见成天乐便鞠躬问好,然后笑道:“成总真是好兴致,一个人坐在裸女怀里看风景?要不我们去会所坐坐,那里有真的。”

成天乐也笑了:“那不是真椅子,这才是真椅子!你也坐吧。”

李相庭在旁边坐下递过来一个档案袋,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查到的资料只有这么多,前面整理了一下,后面全是相关的复印件,有些不好拿出来复印的东西是数码拍照的影印件。”

成天乐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个文件夹,发现是很多页资料,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包括房地产过户手续的复印件、一张身份证和一张护照的复印件、还有一些零碎的资料记录和照片,有些照片甚至就是直接拍的电脑显示器屏幕。看样子李相庭找“有关部门”查过各种资料,但人家只能帮他查却不能把资料打印出来给他,干脆当场就直接拍照了。

通过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录,李相庭已经整理好了一份资料,成天乐大概得到了如下信息——

那座宅院的上一位主人叫刘昌黎,护照上显示今年六十八岁,竟然是一位从瑞士归来的商人。与那位饭店老板所说不一致的是,刘昌黎并不是把宅院给卖了,而是转赠给国内的一位年轻人,直接办的过户手续,时间也不是去年而是四个月前。

这样的转赠可能是亲友间的继承,但李相庭却没查出刘昌黎和那个年轻人到底是哪门子亲戚关系?宅院现在的主人叫梅兰德,看身份证今年二十八岁,此人的身份也是一名富商,在广州和香港的几家大公司里都有股份投资,但履历却查不到,几乎是一片空白。

相比之下刘昌黎的资料反而多一些,比如这位老先生前年曾经在重庆江北区君豪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住过很长时间。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瑞士有一个刘昌黎基金,该基金在香港以及内地都有大笔股权投资,但最近有不少股权都已经转到了梅兰德名下。

原来这刘老头是个亿万富翁啊,身份和行踪却神秘的很!而那梅兰德像是刘昌黎的继承人,刘昌黎名下的不少资产已经渐渐转移到他的名下,不仅仅是苏州那座宅院。易斌托关系让李相庭去查刘昌黎和梅兰德,更详细的资料却查不到也不敢再查了,这两个人的来头,恐怕比他这位所谓的“易老大”要大多了,也不是易斌能得罪得起的!

私下查他人的资料,这也是很犯忌讳的事情,如果动静搞大了风声传到对方耳里,易斌照样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查出这么多。其实成天乐也只是好奇而已,人家跟他毫无关系,他也更不想去招惹。文件夹里最详细的一份资料,倒与户主的身份无关,是一份保洁公司的合同复印件。

刘昌黎在几年前就雇佣了这家保洁公司打理那座宅院,每周一次小清理,保洁公司派三个人;每月一次大清理,保洁公司要派十个人。清扫打理的范围不仅仅是搞卫生,还包括各种设施和景观的维护,合同里写得非常详细、要求也很严格。宅院过户到梅兰德名下之后,这份合同继续执行,当然费用也不低。

房主每月支付给保洁公司的维护清理费就有六千,定期打到该公司的账上。那房主的来头真是不简单啊,有这么好的宅子自己不住,还故意闹鬼,每个月仅雇保洁公司的钱就要花那么多。成天乐现在租的公寓每季度的租金才一万呢,而人家宅院的清扫费都比他的房租贵得多!

想一想倒也不意外,无论是刘昌黎还是梅兰德,从资料上来看都是亿万巨富,根本就不缺钱。那宅子可能只是“收藏”的一份产业,就算自己不来住也不想出售或向外出租。成天乐看了这份资料后也终于明白,那个宅子自己既租不起也租不到。那里是一处适合修炼的洞府,而那月下舞剑的男子可能就是梅兰德,他本人就是一位修士。

成天乐托李相庭查资料,一方面是满足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房主的联系方式。但资料上刘昌黎的联系方式根本没有,梅兰德的倒是有一个,却不是手机,而是区号为广州的一部固定电话。应该是某公司的办公电话,恐怕打通了也是职员接,不太可能找到梅兰德本人。

李相庭在有可能的范围内,办事情倒是尽心尽力,居然连前不久三个企图进宅院偷东西的家伙在派出所的口供都拿到了。从三个倒霉蛋的口供来看,饭店老板说的倒也不假,其中有两个真的看见“鬼”了。派出所不是走进科学栏目组,反正也不负责解释,犯罪分子怎么交代、口供也就怎么录了。

李相庭还查到一件事,那座宅院虽然空着没人住,却是有报警系统的,但设防区域只是屋子里并不包括庭院。那天三个倒霉蛋并没有触动报警器,因为他们还没进屋就看见“鬼”了。

成天乐看完资料合上文件夹,扭头朝李相庭道:“真是难为你了,能调查的这么仔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多谢!就不打扰你太多时间了,回去忙正经事吧。”

李相庭欠身道:“为成总办的就是正经事!…说实话,听见那宅子闹鬼的传闻我也觉得很好奇。闹鬼的宅子为何还要装监控报警系统呢?十有八九是人为的。但有些话我还想提醒成总,就怕说出来不太好。”

成天乐:“想说就说吧,我知道你很能干、是个人才,有什么想提醒我的?”

李相庭:“我不清楚成总为什么会对那宅子感兴趣,可能是想换个好地方住吧?可是我查了之后才知道,那座宅子的主人绝对不是易先生能得罪的。成总您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也没必要无谓的招惹。”

成天乐笑道:“你说得很对,谢谢提醒!我只是偶尔发现了这座宅院,有点好奇而已,并没想怎么样。”

黄昏时分成天乐才回到公寓,他一推门,“耗子”就飘了过来道:“干嘛去了,怎么逛了一整天?”

成天乐扫了一眼房间,发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被打开了,皱眉道:“你说要看《三国》,我还以为是读原著呢,怎么是在网上下载电视剧?”

“耗子”嘻嘻笑道:“演得挺好耶!人间各种东西都应该学习嘛,假如不这样,我怎么赶得上你?假如赶不上你,我将来怎么追小溪?…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成天乐将文件夹从档案袋里抽出来扔到茶几上:“李相庭送来的材料,你自己看吧。”

“耗子”飘到了茶几上,一阵风扫过,文件夹打开稀里哗啦的翻来翻去,它是灵体,看东西就是一种元神感应,速度非常快,立即叫道:“哇,那宅子的主人好大的来头,好神秘啊!”

成天乐坐在沙发上道:“那是当然,我在画中见到的舞剑人很可能就是梅兰德。”

“耗子”又赞道:“这个李相庭办事真靠谱,这份材料弄的很好,值得栽培啊!…至于那宅子的主人,看样子真是深藏不露,没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成天乐:“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干嘛没事去招惹他?…不过今天倒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有人莫名其妙的在招惹我们,假如张潇潇不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不仅有毕明俊窃听过我,搞小动作的恐怕还其他人。”

他将张潇潇今天“交待”的情况都告诉了“耗子”。“耗子”蹦下茶几道:“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成天乐无奈地点头道:“是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发现的越多就越看不懂,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他们在屋里琢磨了半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仅仅是窃听,毕明俊的嫌疑当然最大。可是正如张潇潇所说,早在成天乐还在传销团伙里猫着的时候,那位神秘人就已经在暗中控制与操控她,显然不是针对成天乐来的。据成天乐的判断,那人应是一位大妖,而且十有八九也是狐妖。

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新结果,“耗子”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夹突发奇想道:“这人藏得很深啊,既然也在苏州,会不会就是那宅子的主人?”

成天乐:“哪有那么巧的事!”

“耗子”:“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那不也是一位隐藏的高人吗?”

成天乐皱眉道:“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那人后来不再打扰张潇潇也把手机拿走了,看来和易老大的情况差不多,发现我不好惹就不再招惹了,分明是怕了我的意思。”

“耗子”也学着他的样子皱起半透明的眉头道:“你是说那人可能和吴贾铭他们一样误会了,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干嘛非得这么臭美?也有可能是发现你没什么本事,你那两把刷子根本不值得他关注了。”

第176章、守株待兔,总有云开雾散时

这回轮到成天乐不服气了,反驳道:“凭什么说我没本事?我当时再没用,不也能收服张潇潇吗?他不是也暗中控制过张潇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