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哪怕今日后宫朝堂乱做一团,你都不能罢手了?”谢芳华冷下脸。

秦钰笑了笑,“你真的确定,没有你帮助,我就不能解了后宫和朝堂危机?定要受制于你?”

谢芳华一愣。他知道天幻草之毒?有解法?南秦除了他和言宸,还有谁医术高绝?孙太医?她查了,不可能,他不懂得天幻草。那么还有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没想到的?

“你说得对,南秦无内忧,所以,我才不怕折腾一番,得到我想要的。诚如,我更想得到一个能够仁德贤良,能够福泽百姓的女子母仪天下。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开创南秦的盛世。”秦钰看着她,“我认真地与你说,谢芳华,事情到今日这个地步,我知你越深,越放不开手。秦铮自小得所有人宠爱,我却作为储君培养,背后付出

为储君培养,背后付出多少黑暗。我不想这一生,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站全了。江山太孤寂,我想有人携手与我一起,并肩打造南秦江山的宏图。那个女子,就是你,恰恰我又喜欢你。”

“不可能!我心中没什么贤德大义!你若是逼我,我就毁你了你这南秦江山也说不定。”谢芳华恼怒。

“你心中没有贤德大义吗?”秦钰摇摇头,“就算你没有,但是你也不舍得谢氏祖辈世世代代在南秦这一片国土上的根基毁于一旦。”顿了顿,她微笑,“你看,我知你如此地步。”

谢芳华忽然抽出袖中的长剑,挥剑指着他,“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我若是死在忠勇侯府,你的大婚彻底没有了,你所要的幸福,更没有了。”秦钰摇头,“尤其是,你忘了吗?我的身上和他的身上同样中了同心咒。”

谢芳华的手颤了颤,她这一刻,是想杀了他,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她撤回剑,收剑入销,“秦钰,你不必威胁我。既然你有最简单的路不走,非要走最难走的那条路。那么,我就奉陪你到底。我到底要看看,你是否能得到我!我更要看看,这江山在你手中,会是什么地步。我还要看看,最后,你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好!”秦钰点头。

“既然你有对策,后宫、朝堂有办法控制,破解了这一局,不受我钳制,那么,咱们下一局见!”谢芳华转身出了水榭。

秦钰目送谢芳华一身怒气地回了院子,他在水榭内站了片刻,出了忠勇侯府。

谢芳华回到崔允所居住的院落,谢墨含立即迎了出来,见她一脸怒气,立即开口,“妹妹?”

“我没事儿,哥哥!”谢芳华压制住怒气,“恐怕我做了无用功,这一局,控制不住秦钰。”

“怎么说?”谢墨含一惊。

谢芳华低声将秦钰对她说的话略过了有些话,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谢墨含听罢蹙眉,“还有什么人有医术?能认识你所说的天幻草,解了天幻草之毒?”他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听说过太子身边有医术高绝之人啊。”

“先进屋!”谢芳华向房中走去。

进了房中,崔允依旧被解了天幻草,换了衣衫,重新梳了头发,只是被折磨得脸色苍白。旁边,谢云澜,谢林溪,言宸等人陪着他坐着。

见她回来,崔允立即问,“小丫头,怎样?太子与你谈了什么?”

谢芳华摇摇头,将玉谢墨含说的话同样与他们说了一遍,话落,对崔允道,“舅舅怕是白受这一回苦了。”

几人听罢后,神色都凝重下来。

“太子身边有什么医术高绝之人?在漠北这么久,我也未听闻。”崔允道。

“会不会是初迟?”谢云澜思索片刻,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忽然眯起眼睛,想到她当日在平阳城刺中秦钰胸口那一刀,后来再见他,慢慢恢复养伤。那么他身边,一定是有医术高绝之人。恐怕真的是初迟了。他来自魅族,医术高绝怕是也不奇怪。她怎么将他给忘了?她沉下脸,“大约就是他了!是我忽略了这个人。”

“这也不怪你,初迟在秦钰身边,寻常不现身,看似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实在是让人容易忽略。”谢云澜道。

“那如今怎么办?还有两日你们就要大婚了。”崔允有些急了。

“这个初迟,是个什么人?”谢林溪问。

“他是魅族之人,除了这个身份,其他的一概查不出。”言宸看着谢芳华,“看来,只要有他在,这一局,真是能被太子轻松破解了。接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必须要立即想别的办法。”

谢芳华低下头,“让我想想。”

几人都不再说话。

秦钰从忠勇侯府出来,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英亲王府,随着他前去的还有一个人,是初迟。

英亲王府正乱作一团,英亲王妃让人捆了英亲王,并且立即派人前去西山大营找秦铮回来,同时也派喜顺去忠勇侯府请言宸。

只是喜顺还没出府门,便见太子带着一个人匆匆来了英亲王府,他连忙见礼。

“大管家要去做什么?”秦钰问。

“回太子,老奴奉王妃的命令,去忠勇侯府请言宸公子。王爷发了急病,太医都进了宫。南秦京城众人都知道忠勇侯府有一位神医。也许能有办法。”喜顺连忙道。

秦钰点点头,“不用去了,我带了一位神医来。”

喜顺一怔。

“大伯父在哪里?”秦钰向内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喜顺一听他带来了神医,打量了他身边的初迟一眼,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上他,回答,“回太子,王爷在正院。”

秦钰点点头,向正院走去。

不多时,来到正院,英亲王妃和春兰已经得到了消息,迎了出来。

“大伯母!”秦钰给英亲王妃见礼。

英亲王妃脸色不好看,“太子,你带来了神医?”

“若是大伯父的急病和宫中母后以及众位妃嫔的急病一样的话,我带来的这个人就能够治得好。”秦钰温和地对她介绍,“这是初迟,他是魅族人。机缘巧合之下,跟在我身边。”

英亲王妃看向初迟,蹙眉,“魅族人?”

“事不宜迟,别让大伯父难受了!让他进屋救人

他进屋救人吧!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大伯母您看怎样?”秦钰询问。

英亲王妃打住话,点点头。秦钰和初迟进了房间。

房间内,英亲王的情形和崔允的情形一样,都被绑了起来,十分痛苦。

初迟看了一眼他的症状,对秦钰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丸药,喂英亲王吃下。

“这是什么药?”英亲王妃立即问。

“是我魅族的秘药,不方便告诉王妃,请王妃见谅。”初迟避而不答。

英亲王妃只能不再问。

一丸药吃下后,英亲王立即止了痛苦,过了不过半盏茶,人也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屋中的几人,立即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发了急病,是太子带着一位神医来救了你。”英亲王妃看到英亲王的毒解了,知道谢芳华这一局败了,没想到秦钰身边这个年轻人是个极其懂医书的,她有些疲惫地解释。

“我怎么会突然发了急病?”英亲王不解。

“我哪里知道,吓死人了,多亏了太子。”英亲王妃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了,看着秦钰,不由心底忧心地往下沉。这样的一局,他轻巧地就要破解了,那么两日后的大婚,能顺利吗?

英亲王闻言住了口。

“不止是大伯父您,后宫的母后和各宫有品级的娘娘们,朝中的大部分忠臣,都发了此病。幸好,我身边有初迟。我得到消息,匆匆从狩猎的行宫赶回来了。母后等所有人都还没有救,只先救了您。”秦钰道。

英亲王闻言顿时发急,“怎么先救我?那还不快去救!”说着,就对连忙起身下床,连衣服也不换就要往外走,“快点儿,我也跟你去救人!”

英亲王妃一把拽住他,“你看看你的样子?还救人?不吓死人就不错了!你堂堂王爷,怎么不注意衣冠整齐?你就算要去救人,也简单梳洗一下吧?再说了,你不会医术,去了也是累赘。就让太子带着这位神医赶紧去吧!”

“是啊,大伯母没事儿就好了,我先带着人去救朝臣。后宫的母后和各宫娘娘们后救。毕竟朝臣重要。”秦钰道。

英亲王止住脚步,大为赞赏,“太子心忧百姓朝纲,连亲生母亲都退而其次,这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南秦之福。”

“大伯父夸奖了!”秦钰笑笑,告辞出了正院。

初迟跟在他身后,不多时二人就出了英亲王府。

从英亲王府出来,秦钰带着人去了右相府,从右相府出来,又去了左相府。紧接着,监察御史府、翰林大学生府、六部尚书府,然后到了永康侯府。

他到永康侯府门口时,谢云澜和言宸也出现在了永康侯府。

谢云澜见到秦钰,对他见礼,语气稳淡,“太子,您进宫救皇后娘娘吧!剩下的这些府邸,言宸来救。他的医术虽然不若这位魅族的神医出神入化,但寻常方法,也能保人性命无忧。”

秦钰看了谢云澜一眼,“若论皇宫的势力谁最深,自然是已逝的皇祖母留下的线人。线人给了大伯母。若论朝臣中,谁最会做人,右相圆滑世人皆知。但是也不如永康侯隐藏的深。她可真会用人。如今这是告诉我,让我不要发难永康侯吗?”

“你出了忠勇侯府,第一个去救英亲王,不就是猜出来了吗?”谢云澜看着他,“我都能放弃,太子为何执着至斯?实在让人不太明白。但是只要芳华想要做的事情,我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帮她做到。”

秦钰看着他,忽然一笑,“谢云澜,你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到底是没白被她在乎。”话落,他转身离开了永康侯府门前,“你告诉她,想要大婚,没那么容易,我等着她,看他还有什么办法牵制我。否则,这大婚,我不会让她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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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秦铮之谋

秦钰带着初迟进了皇宫后,谢云澜和言宸救好了永康侯。

永康侯醒来后立即抓住谢云澜急急地问,“怎么样?是你们来救的我,谢芳华的计划可是成功了?”

谢云澜摇摇头,“没有成功,被太子给破了。”

“什么?”永康侯大惊,“太……太子给破了?怎么破的?他身边有会解这种要命毒药之人?”

谢云澜点点头,念他费心尽力毁了自己十几年的暗桩帮助了谢芳华一场,便简单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永康侯听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成事了我还能有些底气,如今不但没成事,反而……太子一定会找我算账的。”

谢云澜摇头,“你放心,太子不会找你算账的,你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永康侯立即问,“谢芳华是怎么在太子面前保的我?真的能保证太子不找我算账?”

“你毁了十几年的暗桩,对太子来说,对你就少了戒心,永康侯府以后踏踏实实帮政,他这笔账算不得你头上。要算也是算给芳华,所以,侯爷你只管安心。”谢云澜看着他。

永康侯闻言想了想,他也不是个傻人,很快就想明白了。永康侯府一直依靠当今皇上扶持,背后自然有些势力,如今因为谢芳华,折损了出去,对太子来说,他也不希望他防一个忠勇侯府,还要再防永康侯府,对于这样的永康侯府,以后没什么可再依仗的,他才更放心。

他想明白了,也不怕了,站起身,也不怕谢云澜看到他刚刚失态而笑话,对他拱了拱手,“劳烦你回去告诉谢芳华,因此一事儿,我永康侯府为她折损太大,我夫人的生产难关,她既然答应,就一定要谨记。”

“芳华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侯爷放心吧!”谢云澜颔首,“不过夫人临产还要有些时日,侯爷在这段时间里,还是要好好地照顾夫人,保她平安顺利到生产才是,否则芳华也不是神仙。”

“老夫省得。”永康侯点点头。

谢云澜和言宸告辞,出了永康侯府。

待二人远去,永康侯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燕亭不在府中,也是好事儿,避开了太子和铮小王爷的明争暗斗,这恐怕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这日子,还早着呢。难保不演变成硝烟弥漫。”

“侯爷说得是!”幕僚也叹了口气,“小侯爷和铮小王爷交好,难保不卷入进去,到了铮小王爷的阵营。就算铮小王爷有本事,张狂,但他毕竟也是个小王爷。如何能和太子比?”

永康侯向外看了一眼,摇头,“你怎么能忘了先皇和先太后只有英亲王一个嫡子呢?又怎么能忘了当今皇上这个皇位是怎么坐上的呢!论起来,铮小王爷虽然是小王爷,但是揪其身份,他的身份可不比太子的身份差,反而还更高贵些。”

幕僚心神一醒,压低声音,“是啊,这样说来,岂不是也许将来更会乱?”

永康侯点头,“以着这二人的性情,难保不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很多人还庆幸这一代的南秦没有夺嫡之争,就算三皇子、五皇子夺嫡,虽然闹了些大动静,但到底没有见血灾。如今三皇子、五皇子去守皇陵了。四皇子在皇上子嗣里一枝独秀。可是偏偏,还有个铮小王爷。”幕僚又是忧心又是庆幸,“以后咱们府,也没什么可让太子和芳华小姐看得上的价值了,京城各府暗桩剔除了十之六七,也算是斩尽了最有价值的东西。剩余的那些小朝臣府邸的暗桩,也没多大意义。这也未必是坏事儿。反而没准夹缝中能保了平安。”

“嗯!”永康侯点头,“谢芳华怕是早料到了,才会说太子不会将我如何。但今日她让谢云澜带着言宸来挡住了太子进府,也算是让我不至于在太子面前丢脸害怕,还算是说到做到。一个女子,有如此心智手段,实在是祸。”

幕僚认同地点点头,“天色晚了,侯爷从昨日就没睡好,早点儿歇着吧。”

永康侯颔首,“本侯懦弱,胆子小,不禁折腾,从明日起,对外就说我病了吧!告假几日,在家养病。忠勇侯府和英亲王府大婚,太子想做什么,他们想斗什么,这个热闹我可不掺和着去看了。”

幕僚好笑,“侯爷说得是!”

这一晚,太子从狩猎的行宫回来,快速地找到了神医,救好了朝中的大半忠臣,之后才救后宫亲生母后和妃嫔娘娘。此举一经传出,瞬间就稳住了恐慌的京中各府,也稳住了惶惶然的百姓。

当日夜,太子仁心仁德,先国后家,先社稷,后至亲。此举令朝臣分外感动,一片颂扬。

如此为江山社稷,为朝局稳定,为百姓子民的太子,才是好太子。

当日夜,这股颂扬的风就刮出了京都。

西山大营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秦铮站着窗前,负手而立,浓郁的夜色下,屋中没掌灯,他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岩站着他身后,如黑夜的影子。

“她如今在做什么?”秦铮低沉的声音响起。

“芳华小姐早早就睡下了。”青岩知道她问的是谢芳华。

秦铮挑了挑眉,“早早睡下了?”

青岩点头,“没错,是早早就睡下了。海棠苑早早就熄了灯。”

秦铮看着夜色,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她输了一

忽然一笑,“她输了一局,还能踏实地去早早睡下。秦钰若是听闻,不知是什么表情。”

“愈加的敬佩欣赏吧!”青岩回道。

秦铮冷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要了漠北三十万兵马,我丝毫没出手阻拦,就为了留在京中要她。他要他的江山,我要我的女人,各有所需。如今他得了兵马,却反过来夺我的人?我的人是那么好夺的吗?”

青岩不搭话。

“齐言轻和玉云水如今已经到了漠北了吧?”秦铮手指轻叩了窗棂一下,“他们离开京城已经二十日了,若是连漠北都到不了,他还想做北齐的王?”

“若是平安隐秘地到了南秦和北齐边境的话,不到明日,应该就能有消息。”青岩道。

秦铮点点头,“希望齐言轻不让我失望。”

青岩看着秦铮后背,犹豫了一下,“这位北齐的皇子,他可信吗?毕竟他是为了和太子合作而来的南秦,是为了谢氏倒塌,也是为了铲除谢云继。如今离开,却是为了……”

“齐言轻和秦钰一样,虽然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也得跨出去,才是皇帝。不跨出去,那么就不是。无论是皇子,还是太子,头上都还有一人在压制。若是齐言轻想要北齐皇位,想要那把椅子,那么,他如今就得舍了秦钰,听我的。”秦钰冷笑,“利弊得失,他是聪明人。”

“若是这件事情成了,还是要多谢云继公子。”青岩道。

“也不枉我助他从齐云雪的手里脱身。”秦铮不置可否。

“过去今夜,还有明日,后日两日了。希望来得及。否则,真怕是要动血了。”青岩道。

“即便动血,也是秦钰自找的。”秦铮转回身,摆摆手,“你盯好沿路的信使,不要出错。”

“是!”青岩身影一闪,退出了房中。

秦铮转身走到床前,脱了外衣,躺去了床上,也睡了。

三更十分,青岩出现在窗外,“公子,信!”

“拿进来!”秦铮腾地坐起身。

言宸推开门走进来,先走到桌前,将灯掌上,然后,将信递给了秦铮,“两封信一起。”

秦铮接过信,看了一眼,只见一封信是齐言轻来的,一封信自然是谢云继来的。

他先打开了谢云继的信,长长三大页纸,秦铮直接看了信的末尾,上面写了两个字,“事成。”,他这才从头读。

只见这位云继公子拉拉杂杂地说着他想念南秦了,北齐一点儿也不好玩,北齐的美人太开放了,在大街上拉着他要让他去当夫君入赘。还是南秦的女子好,矜持秀美,当然,在他心里芳华妹妹最好云云。

又说了希望他大婚顺利,可别被秦钰得逞,他还是看好他和他的芳华妹妹的,虽然听说她被他射了三箭,险些丢了一半小命,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射得好云云。

秦铮看着看着,越看脸越沉,但还是耐心地看完了,之后,将信放在灯火上,刚烧了一个角,忽然又撤回手,递给青岩,“你去,将这封信,送去忠勇侯府给她。”

青岩立即接过,心想忍了这么久,他家公子今天终于要跟芳华小姐通话了。他克制着紧张问,“除了送这封信,您还有话要转交吗?”

秦铮本来要打开齐言轻的信,闻言蹙眉,回头看向青岩。

青岩看着他。

秦铮看了他片刻,转回头,不满,“青岩,我发现你最近话太多了。”

青岩闻言转身出了房间。

秦铮笑了一下,也难为了这个自小跟在他身边惜字如金的隐卫,以前他无论怎么逗他说话,他都寡言少语。后来他渐渐长大,也不逗他说话了,习惯了他的沉默如今。但是,自从落梅居那一件事儿之后,他在他面前的话就多了。

他打开看了齐言轻的信,相比较谢云继的信,齐言轻的信很简短,寥寥几语。但已经足够。他看完信之后,毫不犹豫地放在灯火里烧成了灰。之后,又转身上了床。

谢芳华在秦钰离开忠勇侯府,前往英亲王府、左右相府、监察御史府,翰林大学生府等各府邸之后,传出果真朝中重臣被初迟治好的消息。她沉默了半响,对众人道,“既然这一局败了,今日怕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回头再想想。”

“还有两日了啊,再想什么筹谋,时间也怕是来不及了。”崔允急道。

“还有秦铮呢!”谢芳华面色平静,“他这么长时间,如何能没做什么?况且,时间虽然紧迫,但是两日也是时间。过了今夜再说。”

崔允蹙眉,“这些日子那个臭小子都猫在西山军营,没见他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舅舅,若是能表面看出来做什么,那还有什么用?就像秦钰,他背后做了什么,至今我们也不知道。”谢芳华道,“您就别忧心了,忧心也没用。”

“好吧!”崔允闻言只能作罢,“希望秦铮这个混账小子别让人失望。”

谢芳华点点头,回了海棠苑,早早歇下了。

三更十分,墙外轻无声息地跃进来一个人影,几乎踏足无声。

转眼间,那个人影便来到了窗前。

谢芳华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侍画、侍墨都没惊动,这个人显然武功极其高绝。

“芳华小姐,我是青岩!”青岩低声开口。

“谁?”随着他开口

随着他开口,侍画、侍墨等人从隔壁房间冲了出来。

对面西厢房,言宸再窗前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出来。

谢芳华从床上起身,下了地,来到窗前,打开窗子,看着青岩,“何事?”

青岩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公子给您的信。”

谢芳华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您现在看吧,我在这里等着您,若有回话,我能传回去。”青岩道。

谢芳华又愣了一下,她隐隐地觉得这位秦铮身边的第一隐卫话似乎比以往多了,她点点头,对侍画、侍墨等人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侍画、侍墨等人心中震撼青岩的武功,想着他的武功应该和铮二公子的武功一般高深,上一次铮二公子来,是因为她们在小姐的房间守夜,人进屋了才知道。这一次,若是他不开口,她们肯定发现不了。齐齐看了青岩几眼,退回了房间。

谢芳华掌上灯,打开信,发现是谢云继写给秦铮的信,她又愣了一下,这才酌字酌句地看了起来。半盏茶后,一封信看完,她有些好笑,合上信纸,对青岩道,“你就他回话,就说我看了信。”

青岩微微皱眉,“还有吗?”

谢芳华讶异地瞅了他一眼,“没了。”

青岩站着不动,那模样,似乎在等着她再说两句什么。

谢芳华更是讶异了,又多瞅了青岩两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他是告诉我,他有准备,让我安心待嫁。我明白了。”

青岩点点头,但还是没离开。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以前他的主子粘人,如今这是换了护卫来粘人了?她想了想,忽然道,“是有一件事情,你稍等一下,稍一件东西回去给他。”

青岩立即重重地点点头。

谢芳华转身,离开了窗前,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摸了两下,重新来到窗前,递出窗外,“这是他的。”

青岩疑惑地接了包裹,摸了摸,摸出是衣服,似乎露出一丝笑意,“多谢芳华小姐,在下告退了。”

谢芳华好笑地点点头。

青岩再不耽搁,轻而无声地抱着包裹跃出了海棠苑的高墙,不多时,就出了忠勇侯府。

谢芳华见到言宸屋中的窗前站着熟悉的人影,对他隔着窗子招手。

言宸点点头,转身离开窗前,推开门向正屋走来,来到画堂,谢芳华也披好衣服从里屋出来,将谢云继的信递给他,“你看看。”

言宸接过信,很快就看完了,然后一笑,“怪不得这么多时日没动静,原来是这一桩事儿。西山军营三十万兵马,漠北三十万兵马,若是太子不想丟了江山,这一局,看来他就先要退一步了。”

谢芳华点头。

“比起太子,铮小王爷果然也不是善茬,难怪争斗这么多年。有这样的对手,谁都忍不住想斗吧。也不怪太子不放手了。”言宸叹息一声,将信递给谢芳华,“你这未来还真是让人担忧。”

“既然有这封信,我就安心待嫁吧!”谢芳华笑了一下,“本来我已经想到再做点儿什么,如今就算了。以后再给秦钰留着用吧。”

言宸失笑,点点头。

青岩在四更天回到了西山军营,径直地冲进了秦铮的房间,然后,将手中的包裹扔进了帷幔内,打在了他脸上,声音罕见地兴奋,“快起来,她给你的。”

秦铮并没睡着,睁开眼睛,眼前黑软软一团盖住了他的脸,他伸手拿开,问,“什么?”

“衣服!”

“什么衣服?”秦铮坐起身,奇怪。

“你的衣服!”青岩转身去掌灯。

秦铮盯着包裹就着灯光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打开包裹,当看到里面的大婚喜服,一针一线出自熟悉的针法绣工,他的手顿住,整个人顿时一动不动了。

青岩欢喜,“是芳华小姐亲自给您绣的。”

秦铮过了好半响,才点点头,将衣服拿起,慢慢地抬高,然后,将脸埋在了喜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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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皇宫待嫁

后宫和朝堂经过一时的惊惶动乱后,太子盛名更是空前高涨。

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方圆数百里。

第二日,天色晴朗,皇帝罕见地又上了早朝。似乎养病多日的他有了起色,群臣更是欢喜,连连叩拜,称太子仁德贤名,说皇上洪福齐天。

皇上连连笑着点头,对群臣之首站着的太子赞扬,“太子如此,以家国社稷为首,让朕也甚是欣慰,不负朕的教导。甚好!”

秦钰躬身,“多谢父皇夸奖,昨日能够快速地救治朝臣和后宫母后娘娘们的急病,也不全是儿臣之功。还有忠勇侯府派了神医相帮,才能快速地将朝局稳妥,安抚人心。”

皇上“哦?”了一声,扫了群臣一眼,忽然问,“朕记得谢世子回京了,为何早朝不见他?”

群臣齐齐一怔。

秦钰上前一步,“回父皇,谢世子圆满完成了临汾桥修筑任务,前两日已经和儿臣交了差事儿,可是本身还并未得父皇授予官职,自然不会出现在早朝上。”

“这样啊!”皇上恍然,“来人,传召谢世子上殿,朕要当着群臣封赏他。”

“是!”有人立即跑出了金殿。

群臣互相对看一眼,齐齐暗想着皇上要给谢墨含一个什么封赏。

本以为谢墨含在两个月之内不可能修筑好临汾桥那么大的工程,可是他却出乎意料地圆满完成了。普天之下,也就谢氏手下能有这等能工巧匠得用之人。换做第二个人去临汾桥,没有三个月,也修筑不好。

这样一来,谢墨含怕是要入朝了。

三年前,忠勇侯退朝后,谢墨含未成年,再加之病弱之身,无人顶班,如今忠勇侯府起复,谢世子身子大好,入朝的话,那么未来朝局不知道还会再有怎样一番变革,谁也拿不准。

尤其是太子的态度,明显刻意地将本来归纳到自己名下的功劳偏偏分出去给了忠勇侯府一半。重臣都在猜测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少人偷看秦钰,但是从他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半个时辰后,谢墨含匆匆进宫,上了早朝的金殿。

叩拜之后,皇上和蔼地招呼谢墨含起身,“谢世子免礼,你此番前往临汾桥修筑大桥,俩月内完工,解除了万亩良田,数千户百姓之忧。实在是劳苦功高。你想要什么奖赏,只管与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