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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先让他进去瞧瞧吧!”

花未眠皱眉挥了挥手,那郎中早就进内室去瞧花溱州的病去了!

心中愁痛,王太医回京城去了,那花溱州的病只怕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关了!

郎中进了内室,将里头围着的人都给赶了出来,他需要静心给花溱州医治——

方才进去瞧花溱州的花听兰从内室出来,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眸光一如来时那般冷漠,她方才瞧着花溱州的模样,眉目紧闭,脸色铁青,分明就是不行了的样子,心内更是不愿在此待下去了,也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当即看了陈则应一眼,面对着陈则应,话却是对着花未眠说的,就听她冷声道:“你留下来守着老爷子,有什么消息就派人随时通知我!铺子里被人砸的乱七八糟的,我还得回去收拾呢!”

花听兰说完,抬步就要走,却被浮白给拦住了,浮白眸带疑问看向花未眠:“大小姐?”

花未眠垂眸,眸中流淌过浅浅的流光,淡声道:“你让开,让她走!”

花听兰既然这般不在意花溱州的生死,留下来又有何益!

既然她心里只有那商铺,那就让她去好了!

待祖父身子好了之后,她再来收拾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她最最在意的是什么,她就夺了什么,看看她那颗唯利是图的心,究竟会不会痛!

浮白让开,花听兰冷哼一声,便真的走了!

花未眠看了陈则应一眼,眼中有伤有痛更有恨,那无情含恨的眸光看的陈则应的身子忍不住一哆嗦,待他再看时,花未眠已经将视线移开了,娇小的身板挺的直直的,就听见她道:“青芽,你带着人在外头守着,不管谁得了消息来了,都给我拦着,不许他们进来!待祖父情况稳定了,再说!若有违者,以家法论处!”

青芽应了一声,便和浮白带着人在外头守着,陈则应到底不是花溱州的亲生儿子,实则对花溱州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花听兰让他留下来,也不过是让他守一个消息罢了,如今听了花未眠的话,他立时便抿唇坐在一旁,面上根本没有什么悲痛的神色!

花未眠谁也未带,自己一个人默默挑帘进了内室,正遇上郎中将手从花溱州的手腕上拿下来,好似是诊脉完了,就见郎中捻须默然半晌,又查看了一下花溱州的面色,之后摇头轻叹起来…

花未眠一见郎中如此,心口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祖父怎么样了?你直说无妨。”

郎中见花未眠进来,又见后头没有人跟进来,便轻叹道:“大小姐,实不相瞒,太爷的实则已经病/入/膏/肓了,上次我就与老夫人并夫人直言过,太爷的病熬不过一个月,却不想老天见怜,太爷竟拖了这么久,还出去游玩了一趟,实在是令在下大为惊奇的,不过照现在的脉象来看,太爷前些日子的好转应当是回光返照,太爷如今受了刺激,再加上原本的身子就弱,若能挺过今夜,那就还能再拖上个上十日,若不能,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花未眠抿唇,郎中以为前几日花溱州的好转是回光返照,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因为蛊血起了作用而已,可是照后面的反应来看,蛊血的作用好似也没有那么明显了,果真是天命不可违么?

“郎中的意思是?难道连王太医的药方也无用了吗?”

“大小姐,在下的意思是,今晚很关键,日后究竟如何,只能看太爷自个儿的造化了!现在什么汤药都不管用了,太爷气关紧闭,对外界的事情毫无感知,五感已经封闭起来了,别说是灌汤药,只怕是咱们说话,他可能都是听不见的,他现在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可以说胡话,他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但是他只怕感觉不到咱们,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靠太爷自个儿啊!”

郎中说到这里,看了花未眠一眼,抿唇又道,“大小姐若是实在担心太爷,可以在这里守着太爷,跟太爷说说话,都是可以的,主要就是唤起他的求生意志,只要太爷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他或许就能挺过来!不过一切还得看天意,咱们也只能尽人事!”

郎中言尽于此,又道,“这时候人多也是不宜的,只需要亲近的人陪着太爷就好!在下出去开一些外敷的方子帮助太爷顺气,这里就让大小姐守着吧!”

郎中说完,就背着医箱挑帘出去了,屋中便只剩下花未眠和昏迷到人事不省的花溱州二人了——

屋中没了旁人,花未眠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慢慢放了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弥漫着淡漠坚毅的眸光渐渐破碎开来,眼圈渐渐红了,眸中闪着水光,幽幽的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花溱州…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没有哭,只是噙着泪眼僵着身子站在那里。

她想起前生看见游氏尸首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来,那种无助冰冷的感觉灌注全身,她永远记得,自己看见毫无气息的游氏时,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从此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恐惧感将她笼罩起来,她害怕,最怕那种感觉了!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还能给花溱州改命的,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天命不可违,她又不是个神仙,怎么可能次次为她破例?

她是凡人,凡人就要经历七情六欲,凡人就要经历悲欢离合,凡人总会要面对亲人离世,面对生离死别,面对失去挚爱的人,面对血脉相连的亲人相继离开,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人能躲的过去!

想到这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滚烫滚烫的眼泪,泪落纷纷,花溱州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是除了游氏,在这个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亲人了…

“…爷爷…”白王离着眠。

只一声,她便泣不成声…

从前她还小时,大概还是五六岁的时候,便问花溱州,为什么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都能叫祖父为爷爷,而她却不能,她记得,当初花溱州笑吟吟的摸摸她的头发,笑着答她,说花家并非一般百姓家,人多规矩多,是不能跟百姓家一样叫爷爷的,不过若是她喜欢,可以私底下叫,因为花溱州也觉得叫爷爷很亲近的感觉,后来,这就成了她跟花溱州之间的小秘密,就这么叫了一两年之后,有一次不小心被周氏听到了,周氏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说叫爷爷是那些老百姓的叫法,花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怎么能这般粗俗的叫!

周氏说,若是再听到她这样叫,就打断她的腿!

她那时年纪小,觉得周氏实在是太凶狠了,被吓住了,因此就改了口,就算是私底下,也再不敢这样唤花溱州了,就这样一晃十多年了,她这会儿想起来,想起那时候的天真无邪,还以为,花溱州会疼爱她一辈子呢…

这一声低唤,包含了她多少的眷恋和依赖啊!

她知道,花溱州也是很喜欢她唤他爷爷的,只是可惜,她这些年,这两个字,再也未能出口过,如今再叫,花溱州却听不到了…

她慢慢走到塌边,轻轻握住花溱州无力软在一边的手,细细的摩挲那大手上的每一道皱纹,抿唇低声道:“…爷爷…兰姑姑跟您说的,都不是真的,您好好的醒过来,听眠丫头给您解释,好么?…不要让眠丫头遗憾啊…兰姑姑那是故意气您的,眠丫头没有那样做…”

“…小眠儿,云烟谣还记得么?…爷爷唱给你听…唱给你听…来,喜欢么,爷爷教你唱啊…”

就在花未眠握着花溱州的手,哽咽的在他耳边翻来覆去的说那几句话的时候,花溱州在很久很久之后忽而开了口,只是那样子根本未曾醒来,像是在说胡话,只是花未眠在听到那一声小眠儿的时候,身子狠狠的震了一下,心口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她记得的…

就在她唤花溱州为爷爷的那两年,私底下,花溱州也会亲热的唤她小眠儿,每次从外头回来看见她,都会笑容满面的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膝上,然后教她唱歌,那首云烟谣,就是走南闯北的人口中吟唱的歌儿,不过是为了解旅途寂寞罢了,她只是听过一次,便爱上了那样苍茫的语调,花溱州当时曾笑她,说她只怕是血里有风,注定了是四处漂泊的性子,那么小的年纪就喜欢这样苍茫的语调…

她记得,花溱州笑完之后,就抱着她低声的哼唱,眉眼慈爱温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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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悲何益

“白夜鸣鹿和谁的歌呗声续断

纷纷俯泣的花臣将晨露点染

不息的风吹过啊携谁的轻叹…”

花未眠还在怔怔想着往事的时候,榻上的花溱州已经低低的吟唱起来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年老之人特有的苍凉,屋中静默,皆是花溱州的低吟,花未眠一抹眼泪,榻上的人还在昏迷当中,那吟唱分明是印刻在骨子里的歌儿…

她微微阖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清冽的声音也与花溱州合起来低唱——

“跋涉山川归家路途这般遥远

敛进河山谁寒骨谁曾经的愿

酬别时那旧月色隔万重云烟…”

苍老的声音和温柔清冽的女声合在一处,花未眠的眼中出现了一幅画面,也不知是何时的场景,许是旧时她跟花溱州独处时留下的记忆,小小的她噙笑静坐桌前,花溱州面容也含着笑意,手把手的叫她习字,教她制胭脂,教她如何泡茶,原本以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如今想起来,小时候似乎也并非那么的凄惨,至少花溱州带给她的温情,是值得终生回忆珍藏的…

那时候,祖父正当盛年,眉目带着意气风发的气势,而她,还是个眉眼温柔腼腆的小女孩儿…

一首歌谣,牵系的是祖孙两个难得的温暖相处和深刻心中的隽永回忆!

许是这首歌谣勾起回忆,她脑中闪过的诸多画面,都是跟花溱州在一处的场景,轻轻吟唱时,喉间几度哽咽——

“他曾说别时繁花牵人的衣裳

一程花又接秦岭雪一程长

倥倥云烟在他身畔无声流淌

他正回首望望来处的苍茫

谁在浮桥驻了马算前程何方

走过的河山在身后蜿蜒仓皇…”

也不知吟唱了多久,苍老的声音忽而就默了下去,花未眠犹自不知,唱的泪流满面,动情处只觉得心口酸涩的难受,几近要失声大哭起来,却舍不得不将那最后的低吟唱完——

“…

越不过云烟万重赴旧约一场

何必写入青史册载半笔凄怆

九千重流云倾落白玉京渺荡

谁蘸血挥墨书愿魂兮归故乡

而今那笛声明灭在风雪雱雱

他仍在花间啊昔日少年郎”

默默的吟唱间,却想起每每花溱州在唱完这歌谣之后,面色都极为忧伤,她那时年纪小,不懂得离家远游的人儿那种思家的情绪,更不懂得歌中的苍茫,印象最深刻的也是花溱州在唱完之后,时常吟诵的八个字,她那时候不懂意思,却知道那八个字很是凄苦,如今想来,她这会儿便懂了…

花溱州曾唱完后眸光深深的望着她,低喃道,劳生惜死,哀悲何益,眠丫头,将来祖父不在了,你不要太难过,人都会有这么一遭的,你也是一样,哭一场,就好好儿过你自个儿的日子。

她那时还小,不太懂得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被祖父眼中的伤悲还有那话吓到了,抽抽嗒嗒的哭起来,后来祖父便笑起来,低声轻轻哄着她,她就好了…

哪知一晃十多年过去,竟真的要面对这一幕,也许只有这八个字足以概括了,劳生惜死,哀悲何益。

“却不知百年歌哭,何必待鬓霜…”

有人低低吟着这一句,将她冰冷的身子抱入怀中,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有人在她耳边沉声道,“眠眠,哀悲何益,太爷自小疼你,他是不想看到你这样伤心的,别哭了…”

“你怎么来了?”

花未眠转眸,看着含着心疼眸光拥她入怀的云重华愣了一下,垂眸抹了抹眼睛,低声道,“你也知道这个歌儿?”

“浮白打发人去苏家找我,我没在,我娘听了此事,又打发人去舅舅那里找我,我一听到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云重华抿唇,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眸越发心疼,“这歌儿我自然听过,也会唱的,你方才唱的时候,我就在门外,眠眠,我方才进来时,去探过了,太爷已经没有气息了!”夜纷晨唱在。

“你说什么?”

花未眠倏然转眸望向花溱州,就见他安谧的躺在那里,她伸手去探他脖颈,果真一丝气息也无了,手下这具身子还是温热的,可是,她却能够感觉的到,这苍老的身子,热气在慢慢散去,不久之后,就会转为冰冷一片——

花未眠心口一痛,却再未流泪,她知道,花溱州已经去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看她一眼,她费尽心思,却仍是留不住他!

花溱州未曾死在儿女皆绕膝之时,却在孙女儿苍凉的歌谣中逝去,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了,只是云重华眼尖的发现,花溱州的唇角似乎噙着一丝笑意,好似走的很安详很幸福,并没有很大的痛苦…ciOy。

花未眠敛眉站在床榻边,瞧着花溱州,人死已矣,她再如何都是枉然,今世重生,她能在花溱州去之前一曲相送,也是天意了!

“眠眠,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前生祖父早在这之前就去世了,今世他能多活这么些时日,也实在是老天垂怜的,有些人命里注定该如此,也并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所谓人定胜天,这个也是有个限制的…”

花未眠闻言沉默半晌,想起花溱州被花听兰说的那些话气的吐血的场景,进而苦笑又道,“如此一来,倒是无需想着怎么说服祖父接受我们的亲事了!”

旋即眸光一冷,想起花听兰临走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若不是她,花溱州也不至于会如此!

“祖父虽去了,但是有些活着的人,我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她们以为祖父去了就能逍遥自在的想要得到一切,我要让她们知道,那都是痴心妄想!”

云重华来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浮白打发去苏家请他的人说的还算清楚,苏吟霜派去的人也是原样复述,因此他知道花溱州究竟是因何会这样的,他这心里也就恨上了花听兰,他本就不喜她这几个庶出的姑姑,如今花听兰这般歹毒,他也就都记在心里了,只是这会儿不便发作,只望着花未眠道:“眠眠,只是委屈你了,就算到了最后,祖父也不知道你其实不是那样的,你也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一声…”

“人活着,哪能没一点儿遗憾呢?我虽是重生,就算事事机关算尽,也没料到祖父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花未眠抿唇半晌,眸中有浅浅的光彩流淌而过,“何况,我不相信祖父会因为兰姑姑的话不相信我,他那么爱我,不会不知道我的为人的,他那么相信我爱护我,不会因为兰姑姑几句添油加醋的话就生气恨我的,方才郎中也说了,他是气急攻心,他是被兰姑姑的话给气到了,又加上病重,才会吐血的,并非是恨我,我知道兰姑姑居心狠毒,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祖父死了,她又把父亲给招了回来,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祖父留给我的这些东西,为了这些,他们不惜把生父逼死,如今,就要来逼我了!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人,更不像祖父那般病重,他们要来,那就来好了,我也不怕他们的!”

“祖父临去之前说胡话,都已经没有意识了,却还在唱小时候教给我的歌儿,可见他心中是惦念我的,最最放不下的也是我,所以我一定要守好他留给我的东西,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花未眠眸底的水光渐渐淡去,眸中的坚毅又浮现出来,语声铿然作响,“我重生而来,本就是为了要把花家的一切都归整好的!如今更要坚强的走下去了!”

云重华见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心里也稍稍放心了,别的话不多说,只微微笑道:“好,无论如何,我陪着你就是了!”

花未眠转眸看向他,莫测的眸光在他身上凝注良久,幽深的眸光又落在毫无声息的花溱州身上,默然半晌,她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只是现在还不适宜说出来,待办完花溱州的丧事,再说不迟!

被她的眸光看的纳闷,云重华挑眉望着她:“眠眠,怎么了?”

她微微抿唇,眸光微闪:“没事,我们出去吧!”

言罢,收回落在花溱州身上的视线,转身后深吸一口气,面容上的脆弱忧伤神色敛尽,绝美的面容上又是一片淡漠疏离,这才出了内室,云重华皱眉半晌,到底还是猜不透她的想法,见她出去,也只得跟着她出去了!

挑帘之时,恰好是郎中拿着外敷的药膏要进来之时,一见花未眠出来,郎中一愣:“大小姐?太爷醒了吗?”

花未眠的眸光从郎中手中的药膏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只抿唇淡声道:“你不必进去了,这个东西,太爷也用不着了,”

眸光落在浮白身上,“拿了银子给郎中,好生送他出去罢!”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的心都是一沉,再细看时,才发现花未眠的眼睛分明红肿着,那是哭的红肿的!

难道说太爷已经——

一旁坐着的陈则应一听,赶过来道:“眠丫头,太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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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勾眉,阴鸷的眸光落在陈则应身上,眸中寒意弥漫,看了他半晌,才似笑非笑道:“这不就是你和兰姑姑所期盼的么?你们颠倒是非,添油加醋的在太爷面前污蔑我,不就是想要气倒太爷,要太爷不能再插手生意之事么?如今,正如你们所愿了!”

言罢,再不理陈则应,只走到东边的屋子,那里是花溱州日常起坐的地方,桌案上有笔墨纸砚,她没有功夫耽搁,要先给花凌天写一封书信报丧!

陈则应被花未眠瞪的心内一寒,无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实在也料想不到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眼神竟这般锋利,被她瞪一眼,就好似刀锋过处,隐隐被割开了心似的!

听了花未眠的话,他便知道花溱州已经没了,心中忍不住一喜,就好似看到了整个胭脂商铺归了他们陈家一样,但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瞧着一屋子人都面露哀戚,他心里却惦记着要去给花听兰报信,因此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他就悄悄退出了屋子,一出门,就一溜烟的出府去找花听兰报信去了!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陈则应的离开,云重华眼角余光一扫,已经是瞧见了陈则应的离开,他眸光深幽半晌,没有出言,眸光一闪,复又去看花未眠写书信去了!

花未眠知道花听兰给花凌天的书信里,定然也是与跟花溱州说的一样,将她的事情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具体的说一遍,至少只有花听兰的一面之词,至于花凌天要听谁的,那就是他自己的判断了,反正她是问心无愧的!

此时花溱州已去,嫣红之事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而花凌天远在杭州,对家中之事一无所知,如今他是肯定要回来的,家中发生何事,也该告知他一声!

花未眠挥笔而就,洋洋洒洒一大篇写下来,将一开始花雨霏和胡氏如何谋害她和她娘,还有周氏做下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写了一遍,然后便是花雨霏跟云之凡的事情,以及花溱州和云鹤两个一起对花雨霏的安排,之后她还写了她跟云重华之事,告知了花凌天她要跟云重华订亲之事,最后说的就是嫣红自己谋划还连带着周氏一起在里头陷害云重华的这档子事情,只是因为周氏是花凌天的亲生母亲,花未眠下笔很轻,不过将周氏所做之事寥寥几笔带过去罢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无谓再在言语上惹的花凌天生气了!

花凌天是个纨绔公子哥儿,除了拿银钱败家之外,什么都不会,只要有银钱在手里,就是有人杀了他的亲爹亲娘都没事,所以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只要花未眠处理的不过分,他根本不会过问半句,花未眠之所以写出来,也是不希望再有像花听兰这等颠倒是非添油加醋之人了!

花溱州不在了,周氏等一干人一定暗自心喜,他们是斗不过花未眠的,家中内宅还有茶庄的生意,现在都在花未眠手中,各人各有掣肘,是不能再对花未眠下手的,而今,他们只怕都盼着花凌天回来,这些人心里一定都在盘算,这对父女闹个底朝天,他们又能渔利几何!

其实花听兰说的极对,花溱州不把家业留给花凌天,却留给了她,这就足够花凌天吵嚷不休的了,如今花溱州又没了,花凌天无人管束,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模样呢!

花未眠是绝不会把家业给花凌天败掉的,只是想起父亲那个样子,她额角隐隐作痛,但她总是要过这一遭的,心中并不惧怕花凌天!

信之末尾,她也言明了花溱州将家业交予她的事情,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说的,也没必要瞒着花凌天,并且很简单扼要的陈述了花溱州的想法,书信写就之后,她盖上自己新做的家主印鉴,然后将书信交给青芽,抿唇道:“让芸烟打发他的人把这封书信送到杭州去,若去了杭州没见到大爷,就转回来,在官道上留神找找,也许大爷在回来的路上也指不定的,总之,这封书信一定要交到大爷手上!”

青芽答应着去了,转眼浮白送了郎中转回来,花未眠瞧了一眼花溱州屋中放着的漏刻时辰,现在才是未时初刻,她遂又抿唇对着浮白道:“命人请了赖管家前来,然后交代给赖明家的媳妇,三刻钟之后,我要在议事厅训话,关于给太爷办丧事的事情,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众人知道!”

浮白答应着去了,这会儿花未眠当家,又出了花溱州这样的事情,自然她自己的人是最得力的,有些事情一时没有分派下去,她就先只能紧着她自个儿的人用了,待议事厅议事之后,差事自然就会分派下去了!

虽说花未眠这边还未传出消息去,但是内宅之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花未眠急着让人请王太医来花溱州这边的事情就像长了脚一样传遍内宅,各个人听了这消息,各有心思,只是忙着赶过来的却只有游氏一人!

游氏一见花未眠,眼圈就红了,忙赶上来问道:“太爷怎么样了?”

花未眠抿唇,看了一眼内室,她知道游氏心里对花溱州还是有些感情的,因此轻声道:“娘,你节哀吧…祖父在里头,你自个儿进去看看吧!”

引月引着游氏进去看,半晌,就听得屋中有压抑的哭声传出来,花未眠皱了眉,想进去劝劝游氏,结果门帘一挑,赖明等人便进来了,看见花未眠,几个人当即垂手侍立在一旁,齐声喊道:“大姑娘!”

花溱州曾交代过赖明,若是他不在了,让他们务必要听花未眠的话,往日是如何侍奉他的,将来就如何侍奉花未眠,再加上他们瞧见花未眠的手段,也确实是管家的手段,从前周氏管家时,对家下人有些苛刻,不是周氏跟前伺候的人,其实对周氏都是有怨怼的,只是碍于她的威势不敢明言罢了!

后来换了花未眠管家,虽说她手段狠绝,但是对家下人却不错,没有入周氏那般严苛,所以她才管家不过几日,连赖明这一等有些体面和身份的家里人都对她信服了,更别说那些底下的人了!

未陈意看添。现如今,倒是与她有亲缘关系的亲人为难她,反倒是这些家下人已经对她极为信服,将她当成了家主侍奉了!

见人都来了,花未眠点点头,直接望着赖明道:“太爷前两个月就有些病重了,郎中也说过拖不了多久,那时候老夫人就让你们预备后事了,是不是?”

“回大姑娘,确是如此,”

赖明是总揽花府事务的,见花未眠问,当即便答道,“老夫人一说,小的就着人预备下了,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现成的,一应都是齐全的,只是有一样,那时候老夫人说了之后,别的都好寻摸,就是棺木找不到好的,小的一连打发人寻摸了将近两个月,就是寻不到好的黄柏木头,原本还以为太爷这事儿且还出不了呢,哪知今儿就…”

“没有棺木?”

花未眠面沉似水,“那还不赶紧着人去寻!眼下若是寻不到好的黄柏,用红柏也成!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一会子换上寿服,家下人都要来磕头的,待磕头之后,寻不到棺木装殓,我看你们都讨不着好儿!半日就要停灵,你们让外头的人如何吊唁,难不成都要笑话咱们花家不成体统吗?”

也难怪花未眠生气,别的一应都是全的,就唯独缺了最重要的棺木,她就是再好的性子,这会儿也是要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