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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的人自然是刘德旺王炳汉白喜等人,且每个人都带了各自的心腹伙计,花凌天和周氏看见这几个人之后,脸色又是白了一白,忽而想到,这里是公堂,花未眠明显是有备而来,当初私底下都未曾要回产业,如今闹上公堂,他们占不到半分便宜,又怎么能斗得过花未眠呢?

而且,原本利于他们的局势,好像慢慢的改变了…

几个人跪着给董枚举和夏景见礼之后,刘德旺便拿了一叠文书契约递给董枚举,自有衙役呈上,堂中就听见刘德旺的声音清晰道:“王爷,大人,小人是花家茶庄的大管事,小人跟着太爷几十年了,太爷的心思小人是最清楚的,太爷曾经明确的告诉过小人,没有要把产业给大爷的想法,说大爷不成器,不能承担这样的家业,说他心里头看重的其实是大小姐!太爷一生最重身份,也不可能将产业交给庶出的孙子,这些不只是小人,这些管事和伙计都是知道的,而且,大人手里看见的这些文书契约,都是太爷在世时,亲自交给小人等几个管事,将这上头太爷的名字全部换成大小姐的名字的,绝口没有提过要换成大爷的名字,这里头还有太爷的书信,日子大人派人一查便知,这些都是证据,确实是大爷胡搅蛮缠,想要从大小姐这里夺回产业的!”

刘德旺见花未眠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因此说完这些之后,也不停留,直接就说起那些旧事,关于花溱州要将产业给花未眠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这些虽是家丑,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说了,好让董枚举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样涉及家族产业的家务事,即便董枚举再是头疼,如今听着刘德旺这般清楚的说出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听他说起那些关于花凌天的事情来,心底也不由得对花凌天产生了一丝厌恶,怎么还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和女儿?

他要是花溱州,也不会将家族产业交给这样的儿子!

董枚举自然也是如方才那样,打发了衙役前去求证闻讯,他瞧了白着脸的花凌天和周氏一眼,知道肯定又是诬告,正想着的时候,却听见简亲王夏景冷笑一声,眸中有冰寒之光闪过:“花凌天,本王瞧着,你这状纸写的这前两条,怎么又是诬告呢?你究竟知道诬告是什么样的惩罚么?接下来的这几条,不会也是这样吧?”

夏景故意叹了一声,眯眼瞧着花凌天,话却是对着董枚举说的,“董大人,本王有个主意,这第二条定是诬告了,方才董大人赏了他十个板子,那么这次就赏二十个吧,若下头还是诬告,那就翻倍,如何啊?本王瞧着,这后头还有好几条呢,反正犯了错就该惩罚,打死勿论嘛!”

花凌天身子一颤,却不敢说什么,花未眠却扯唇道:“父亲,你说我贿赂官差,勾结流氓,设计陷害,可有凭证?”

简亲王下了论断,董枚举自然不敢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这三十板子,花凌天是挨定了的!

她不容许花凌天再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直接就拿了花凌天写的状纸,自顾自的说起来,“父亲说我为了抢夺分给你的那些家产银钱,贿赂了林知县,让林知县的人混在来收高利贷的人里,将你们的银钱都骗走了,还说高利贷的人都已经承认了,还给了你证据,说是没有受到那笔钱?还说我故意勾结了高利贷那边的人,联合林知县给你做了一场戏,其实这些都是我一手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倾家荡产,互相内斗?父亲这么说,意思就是,你们那边闹成这样,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周氏赤红了眼睛:“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害的吗?”

花未眠啧啧一叹:“老夫人怎么不说当初父亲在杭州开地下赌坊欠了高利贷的银钱,也是我撺掇设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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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堂打板

花未眠这话淡淡的,周氏却又是一怔,看了花凌天一眼,方才那些事,竟都被定成了诬告,眼前这件事,若再被定成诬告,又该如何呢?

那简亲王都下了论断了,自家儿子身上有了三十板子,还说什么打死勿论…周氏眸光暗淡,她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了,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是说想要撤了状子就撤了状子的,若是没有简亲王在也就算了,如今不但那个做世子夫人的死丫头不会放过他们,那简亲王就更不会放过他们了!

周氏心底一叹,这些日子以来,想要跟花未眠争胜的心一下子就没了,都说民不与官斗,她就该带着儿子离她们远些!

他们写了状纸来衙门告状,不仅有自个儿的私心,更重要的是得了花雨霏那里从清河王处来的授意,原本想着不过是个过场,清河王应当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还有个王爷来撑腰,谁知过来之后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周氏再机敏,也不过是个深宅夫人,在从前的花家府邸里能够呼风唤雨,却到底还是被花未眠给算计到了如今这般落魄的田地,这会儿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婆子,怎么去帮着跟权贵抗争?

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就连她的宝贝儿子,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周氏和花凌天两个人,几乎是一瞬间都想到了这些话,眼底惶惶,心里却有无穷无尽的寒意涌上来,如今,如今还真不知道后头会如何呢?眼下,他们已经从主动到被动了…

见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不说话,花未眠又是一笑,眼底的不屑深浓了许多,堂上只有她清冽淡然的声音:“祖父是接了祖上的基业,咱们花家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样的家业,又怎么能由着老夫人和父亲的性子败坏呢?祖父也没旁的儿子,两个庶女都是那样的性子,又不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却连带着她们的娘被老夫人辖制了这么多年,老夫人的眼光也忒短浅了些,就算生了庶子庶女,养在身边又如何?那也是老夫人的体面,是花家的体面,可如今这样的局面,却不是我造成的,这根,在老夫人身上!你心眼太小,心胸也太小,只看到了你自个儿的得失,花家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祖父能容得你到如今,当真是他心里看重你,他把家业给我承继,为的就是要给大家留体面,给花家留体面,偏偏父亲和老夫人糊涂,又这般胡闹,竟连这最后一点体面也不留给自己,非要闹的人尽皆知,又闹上公堂来!”

花未眠轻轻一叹,“幸好,我数日前给你们分家了,你们爱如何闹都行,索性花家的东西和产业是保住了的,你们也别想要回去,我就在这里说一句实话,你们要是打了这个主意,动了花家的东西,那就不是我对你们下手了,京城里自有人会对付你们的,你们得记着一件事儿,那设立茶司,可是我提出来的!”

花未眠一字一句的将话说给二人听,脸上的神色一直很淡然,只是话中的厉色,任谁都是听得出来的,原本她的身份是不能教训自己的祖母和亲生父亲的,奈何事情到了这样的田地,以她的身份,就算说这些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她要想让这那边的人知道害怕,就得这般说话!

她俨然就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更是有了世子夫人的尊贵,简亲王夏景微微眯了眼眸,落在花未眠身上的眸光越发深幽…

从坐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观察花未眠,越看越是觉得她极好,行事极有分寸又很是周全,几乎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且面色很淡,没有很大的波动,水眸潋滟,也瞧不出什么心思,小小年纪就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极好,难怪皇上看重她啊…

花凌天和周氏都不敢再说话,只垂头默默的听着,瞧不清神色,花未眠也不管他们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她这话也不过是要敲打二人一番,摆明了他们再怎么闹腾也动她不得的意思,真正要说的话,还在后头——

噙了一丝笑意,转眸望向董枚举:“敢问董大人,林知县的事儿,他自个儿可说了什么吗?连累林知县跟我牵扯到一起,倒是我的不是了,听说今儿审案子之前,林知县就给关起来了,大人也不会闲着,如今可查的怎么样了?这事儿若是与我无关,父亲这状纸,又是诬告了吧?”

她懒怠再跟周氏花凌天你来我往的斗机锋了,只要证明她跟林福海的事情无关,那花凌天就又算是诬告,什么贿赂官差,什么勾结流氓,什么设计陷害,那就都与她无关了!

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在于林福海身上,所以只要林福海摘清了,花凌天就算又再多的证据也无用,何况,她当初就凭着侯府嫡子未婚妻的身份压得林福海不得不听她的话,如今她是世子夫人,又得皇上这样看重,她不仗势欺人一下,简直是对不起她的这个身份了!

再者说了,林福海那样的人,都不得不听花未眠的,眼前的这个董枚举,似乎比不得林福海那样圆滑,为官还算周正,只是连徐贤利那样耿介的人,都被花未眠逼的重新回来求她,她也就没把董枚举放在眼里了,形势所迫,董枚举如今,只能听她和简亲王夏景的了!

董枚举心底一叹,总算是说到林福海身上来了,前头几件事,不过是家事,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他在看了花未眠行事之后,就知道了这位世子夫人是有备而来的,花凌天甚至是清河王那边,根本是占不到便宜的,而林福海这件事却是个关键,因为证据还是存在的,程山就是个证据,是花家的庶女贿赂林福海的关键,而就因为这个,花未眠也极有可能贿赂林福海,可偏偏就在前几日,顺天府丞来了文书,上头的话也很简单,要他将林福海收押起来,不得审问不得用刑,只是收押,却并没有说明收押到什么时候,他才要预备打发人去问,结果简亲王就来了,那花凌天的事情又在之前出了,这几件事情搅合到了一起,他陪着简亲王,说了顺天府丞文书的事情,简亲王当时微微一笑,说那就只是收押,不必理会,一切只等着花家大小姐回来再说,他当时根本不懂,现下听了花未眠的话,看到花未眠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有些懂了,林福海的事情,只怕世子夫人私底下是有安排的…

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安排,就连简亲王都不知道,简亲王只保程山一人,而林福海…董枚举小心翼翼的看了花未眠一眼,并不能十分猜透她的心思了。

“我派人问过林福海了,只是他自从收押,话不多说,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不知不觉间,董枚举从自称本官到了自称我,在花未眠面前说话,也跟在简亲王夏景跟前说话似的,带了几分谨慎和小心翼翼,“如今既然说到了林福海,那就派人去将他传来就是了!”

花未眠只是微微一笑,哪会有人肯自己跳进火坑里的?

林福海是个圆滑聪明的人,他肯定是知道顺天府丞来的文书的,在案子没有开始审理之前,他当然什么话都不会说的,没有人对他用刑,就表示事情还没有到坏事的地步,他为了自保,当然什么都不会说的!

董枚举话音刚落,外头却有衙役进了来,将手里的东西呈送上来:“大人,方才牢里送来了这个,说是林大人要了笔墨,自个儿写了请罪的陈情要给大人看!”

这衙役满脸的纳闷,林知县都关了这么些日子了,从来也没有开口说过关于自己被牵扯进来的案子的事情,今儿怎么好好的就写了这个送上来?

还要请罪?林知县这是自己要把自己扔进火坑的意思么?

花未眠眸中却闪过一丝笑意,董枚举拿了那一叠宣纸就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越看眸色越冷,看完之后,却将惊堂木狠狠的往案上一拍,喝道:“花凌天,你好大的胆子!你不但诬告世子夫人,居然还敢攀扯林知县,你是不怕死还是胆子太大了!你这样胆大包天,很该得些教训,来人,给本官狠狠的打上六十大板!”

只要证明是诬告,翻倍的板子,这是方才简亲王定下的规矩,董枚举这会儿看了林福海写的陈情,怒意上头,便是要立刻执行了!

没有人出声阻止,早有衙役拿着杀威棒上来,将周氏拖到一边,把花凌天翻过来,两个精壮衙役架住他的身子,这杀威棒就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公堂!

花未眠微微一笑,忽而起了身,款款走到董枚举案前,看了他一眼,竟也不说话,直接伸手将他案上林福海亲自写的东西拿过来,看也不看,就居高临下的在花凌天眼前摇了摇,淡淡的道:“父亲,这顿打,是你自找的,你和你背后那人的心,都太大了些。”

游街示众

她这话,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花凌天,他跟周氏甚至是花雨霏还有夏氏乃至于清河王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打板子的人没有手下留情,照着董枚举所说的话,正在狠狠的打,因此花凌天的惨嚎就很是大声,他疼的不行,花未眠淡淡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现在除了疼,什么都是感觉不到的!

一旁的周氏却是听到了的,也是听懂了的,身子狠狠的一颤,心里怕得不行,她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看见宝贝儿子被打,直接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默默的哭起来了…

花未眠冷冷一笑,递了个眼色给浮白,浮白会意,悄然离去,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团破布来,顺手就给堵在了花凌天的嘴巴里,这一下,他就连惨嚎都嚎不出来了,额上青筋暴起,被打而不能喊出来的滋味,是非常难受的,而且触感会越发敏锐,会感觉非常非常的疼,却没了发泄的出口,这样堵着嘴巴,很容易就把一个人活活打死的!

堂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花未眠将林福海写的东西念了一遍,眼带讥诮的望着花凌天和周氏,淡淡的道:“父亲和老夫人听清楚了吗?你们听听,林知县都被你们的诬告逼到何种田地了,若不是顺天府丞的文书,林知县现在如何还不知道呢!如今他自己都说了,董大人也都知晓了,你们这板子打的也不算冤枉了!”

林福海写的很清楚,他当然不会傻到认罪,更不会承认当初跟花未眠联手做的那件事情,更不会提自己当初因为程山的牵线,接受花听兰的贿赂而放了花听兰的事情——

花未眠微微一笑:“林知县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是极好的父母官,而这件事情,还是父亲起的头呢,否则又怎会有那样的事情呢?父亲在杭州欠了赌债,偏偏还不起人家的银钱,人家高利贷的人找到江州来,又砸了我们家的园子,烧了我们家的房子,闹的四处不宁,当初我们家可没有什么私兵呢,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我只好报官,让林知县来处理了呀,你瞧瞧,林知县写的多清楚呀,他替父亲扫平了那些收账的坏人,可是却没有找到他们手里的银钱,那些高利贷盘根错节,保不齐遇到了黑吃黑的事儿,林知县毕竟也只能管江州地面上的事儿,那银钱若是送回了杭州去,他也管不着呀!父亲,人家林知县和我都是一片好心,都是为了帮你,你怎么能诬告我们是联手陷害你的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那些银钱都是老夫人还给高利贷的银钱,也是你自个儿欠下的债,要不回来了又不是我们的事,你也不能赖在我们头上呀!这还是顺天府明理,如若不然,父亲你就害了林知县了!”

之前少不得还要当堂对峙,如今花未眠拿着林福海亲自写的东西,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董枚举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查证,其实不去查证也很简单,就因为林福海写来的东西上,有所有衙役的签名,所有衙役都替他作证了,自然这事儿不会作伪,董枚举心里更是明白,就算出去查证,得到的结果肯定还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必要去查证了!

而且董枚举更加明白,简亲王要保的人跟林福海牵累更深,他绝对不愿意在林福海这件事情上查得太深的,要不然他方才也不会插言处置了花凌天的,这样一来,董枚举心里雪亮,他已经不需要纠结了,他只需要顺着这二人的意思审理案子就足够了!

花未眠也跟林福海一样,压根提都没有提程山的那件事,那件事根本没有必要提出来,花凌天没有提,是因为这事儿提出来根本打击不到花未眠,提出来无用,而且只能让花听兰越发跟周氏还有他离心,所以花凌天选择不提选择性忽略;林福海不提,是他不傻,没有必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花未眠不提,是因为她要保的人是林福海,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害他呢?

而花未眠还敢担保,简亲王夏景也绝不会提,她心里明白的很,简亲王来此是受了清河王的威胁,而能够威胁简亲王的事情,无非就是程山,方才她都已经听到了,程山救了简亲王的性命,简亲王是真的拿他当做救命恩人的,而且又很看重他,想要保住他的,而清河王通过某种途径抓住了简亲王的把柄,威胁简亲王要来帮着花凌天对付她,肯定就不能把程山的事情捅破,否则这事儿若是被顺天府知道,那简亲王也就不能保程山了,清河王更是失去了辖制简亲王的把柄,所以程山这事儿,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仍旧是私底下的事儿,不会有人提到台面上来的,而如今简亲王又根本不受清河王的辖制,一心一意的帮她,就更不会把程山的事情说出来了!

因此整件事情大家各有心思,而清河王的手伸不到这么长,花凌天又斗不过他们,于是就这样各自都保住了各自想要保的人,林福海不会有事,自然程山也不会有事的!

倒霉的,受虐的,就只有花凌天一个人罢了!

花未眠猜得不错,花凌天被打的整个过程里,简亲王夏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压根就不在意花凌天的死活,这个人活着他看着碍眼,死了更好,他心里有些恼恨清河王威胁他的事情,不过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花未眠看,仿若在探究她一般…

简亲王这样的眸光,花未眠并不觉得怎么样,坐在旁边的云重华却蹙了眉头,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没有说任何的话,偶尔就是抽空跟花未眠咬耳朵罢了,这会儿见简亲王盯着自己媳妇看,就算那眸光不暧昧,他心里头也不大痛快,他一下子就想起皇上凝着花未眠看时的样子来,心下一沉,直接便起了身,站到花未眠旁边,直接就挡住了夏景落在花未眠身上的视线,眼瞧着衙役停了打,花凌天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云重华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眸光——

淡淡的道:“董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这案子,也该结了吧?”

云重华若有若无的看了花未眠一眼,她是有身子的人,虽没有再找大夫来给她瞧过,但是慎行说过的,头几个月要格外的注意,她现在胎还没有坐稳,实在是不易这般操劳,这烂事儿都差不多了,他不愿在此耽搁了!

这话虽是问句,但是有无形的压迫落在董枚举身上,董枚举心下一叹,他心里已然有数了:“世子爷说的不错,是该结案了,花凌天和周氏诬告世子夫人,这六十大板是惩戒,接下来,便在牢中看押十五日后,游街示众以示惩戒!”

诬告世子夫人,不管是不是有亲缘关系,这一层关乎到了尊贵体面的问题,董枚举深知此事不能顾惜,可是这处置的法子还是不能从旁人口中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做这个恶人了!

云重华点点头,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花凌天是花未眠的生父,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打一顿再游街示众也就足够了,对于他们这种明明无赖的很却将脸面看得极其重要的人来说,游街示众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花未眠和简亲王夏景都沉默不语,但这也算是默认了董枚举的判决,他们这几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自动忽略了花凌天诉状上所说的最后那一条,哄骗父母导致悲剧,十恶不赦,不忠不义不孝,这等罪名,跟前头的比起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了,也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提出!

董枚举已经判了案子,便有衙役上前来要拖着花凌天离开,哪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花凌天被周氏心疼的拿掉嘴里的破布之后,却抓着衙役踉跄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周氏,一手扯着衙役不肯走,阴测测的望着游氏的方向呵呵一笑:“蕴屏,你看着我被打,心疼么?…我记得以前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仰着小脸儿告诉我,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啊…怎么?现在你就忘了当初我们俩的恩爱了?”

蕴屏,是游氏的闺名。

花凌天背后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身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自然脸上也都有血迹的,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他本就猥琐难看,又加上这些年的酒肉熏陶,破了的衣衫里全是白花花的赘肉,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听在游氏耳朵里,却有止不住的寒意,而且那话里的下/流意思,让游氏身子一颤,眼底,慢慢蓄起了恨意…

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太知道他的心思了,他如今是身败名裂了,却不甘心,瞧着那人眼里的冰冷戏谑,游氏知道,花凌天是想要将她也一同拉下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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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承认

花未眠嫌恶看了花凌天一眼,心头愤怒,云重华厉声道:“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再让花凌天待在公堂之上,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事情出来!

游氏好歹有个从七品孺人的诰命,而花凌天这话又难听得紧,如今公堂上皆是人,之前那些家事也就罢了,如今这等私密之事,却是不好被旁人听见的,不然的话,落了游氏的面子不说,就连花未眠并他还有侯府都是没脸的!

云重华这般厉声呵斥,立时又有两个衙役上来,就拖着花凌天要走,又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花凌天嘴里说了出来:“蕴屏,你可知如今文哥儿在哪里么?”

周氏是早就被人拖下去送走了的,堂上也就只剩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花凌天了,花凌天被打得身上无处不疼,可他好似未有察觉一般,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那是疼的,可他轻飘飘一句话,却让花未眠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花凌天口中的文哥儿,说的就是花未眠的大哥花博文,也是花溱州唯一的嫡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游氏脸色有些苍白,她赫然站起,那拖着花凌天要走的衙役在董枚举的眼色之下,也松手退到了一边,在场任谁都看得出来,花凌天这是有话要说,而且他要说的这话不是废话,否则不会连花未眠都变了脸色,董枚举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就示意把人留下了,但是他和简亲王夏景都没有出声,花凌天这话说的是家事,他们这会子也不便插嘴,只见游氏紧紧盯着花凌天,又问他道,“花凌天,你说文哥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花博文自五岁走失了之后,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花凌天这档口提起花博文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游氏的心忽而跳的有些快,心口密密的又泛起疼痛来了,儿子是她亲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怀胎十月经历了不知多少辛苦才得来的孩子,又一直在她身边养到了五岁,突然之间走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难过呢?

即使年深日久,旁人都忘记了,她也不可能忘记花博文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的,她的思念,那都是存在心里的…

文哥儿走失之后,花家遣人找了几年,花溱州私底下也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希望一日日的被消磨干净,却固执的留着茗湘苑,不肯动了里头的陈设,她觉得她的儿子还会回来的,可是她的心里,又怎会没有不安呢?

十几年了,她的儿子,真的还在人世吗?

心念忽而一闪,想起前些日子花未眠与她说过的那些话来,念头才一起,猛然就转眸看向花未眠,她把花未眠对她说过的话都是记在心里了的,她亲生闺女就在前不久还告诉她,说花博文还活着,估摸着还能找到,叫她不要着急…只是连日事忙,竟把这件事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游氏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她是信花未眠的,所以就算再想念儿子,也要等着花未眠安排妥当了,她才会动弹,因此这些日子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但是花凌天突然提起花博文,又说的是这样一句话,这意思难道是说花凌天知道花博文在哪里?

这个认知,突然让游氏的心都凉了…

游氏能想到的,这电光火石之间,花未眠全都想到了,她没有看游氏,只眯缝着眼看着花凌天,花凌天姬妾通房无数,家里一个姨娘两个妾,杭州那边有多少女人就不用说了,就算从前没有去杭州,花凌天也是个好色之徒,碰过的女人不下少数,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怀孕的,就因为一条,正妻不生子,通房就不能生子,这也是花溱州约束的结果,花凌天就算再胡闹,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跟花溱州作对,否则的话,花家就是庶子庶女满地跑了!

而在这一点上,周氏的想法跟花溱州是一样的,花溱州是不愿意长子的位置被庶出的占了,他是极注重规矩嫡庶的人,所以花博文一出生就是嫡长孙,那时候花凌天还未去杭州,家里也不过只有胡氏和两个妾服侍罢了,外头的女人,花凌天是不敢带回来的,他再是胡闹,这一点还是很怕花溱州的,而且,他也知道庶出的外室的多了会惹出乱子来,因此碰过的女人没有资格给他生子的,一律都要和避子汤的!

而周氏,她是要护着胡氏的,游氏生子她管不了,但是她心里头的想法是胡氏若不能生下儿子,一切都是白费的,所以她也不能容忍旁人比胡氏先生出儿子来,因此杭州那边,花凌天的女人虽多,但是却个个不能生子,这些人都在周氏手里攥着,这一点倒是跟花溱州是一样的立场,端看周氏这些年对花溱州两个姨娘的态度就知道,她做事向来都是如此,花溱州都只得一个嫡子,又何谈花凌天的这些养在外头的女人呢?

所以胡氏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个三岁的花枫墨,只是拼命又怀了个哥儿,不想四个月又自己掉了,保不住不说,她自己以后也是不能再生育了,但是周氏的手头也不会松,有了墨哥儿就够了,不需要再多出来几个庶出的孙子跟墨哥儿抢家产了!

这些人虽都有各自的心思,但是造就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花凌天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游氏所生的花博文,还有一个就是胡氏三年前所生的花枫墨了!

花未眠微微垂眸,心中依旧在盘算,前生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胡氏和花雨霏,她的性子遂了游氏,软弱可欺,和软的几乎可以用胆小怯懦来形容了,正妻和嫡女所过的日子简直连姨娘和庶女都不如,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反抗,因为她只是以为,她们再如何不喜欢自己和游氏,都不会怎么样的,因为他们是住在一起的亲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就算是亲人,也是能够反目成仇的,何况是她们这样藏着狼子野心的所谓亲人,所以,她前生更是没有把花博文走失的事情算作人为的,现在想一想,那时候花凌天就只有这一个嫡子,而花博文在府中不比她跟游氏的处境,就连在周氏跟前,花博文都能得了笑脸和体面,那得碍了多少人的眼啊!

在地府之中,阎王说了花博文还活着的事情,她自重生之后,就开始琢磨花博文这件事,重活一世,再来看花博文这件事情,就跟前世时是不一样的心态和想法了,花博文五岁时,是跟着花溱州出去看花灯时走失的,看花灯的人太多,一时花家的人都被人群冲散了,等花溱州回过神来,花博文已经不知去向了,而且,还是花博文一开始自己放开了花溱州牵着的手,跑去兴致勃勃的看灯的,找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怎么都找不到…

花溱州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可花博文就像从此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就消失了…花未眠仔细的想过,她觉得很多人会下手,可奈何时日太久,什么线索都查不出来,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胡氏了,胡氏自从难产生了花雨霏之后,这些年就很难怀上孩子了,如果除掉了花博文,她生下了儿子,那是极有可能代替花博文位置的,花未眠曾经想过,会不会是胡氏下手又亦或是周氏参与呢?

总之不管怎样,这两个人都逃脱不了干系,可是她什么事都查出来了,唯独这件事,却找不到周氏和胡氏动手的一点痕迹…

如今听花溱州说起来,心中便是一动,眉心一跳,她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花凌天的…花凌天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亲手害了自己的儿子吧?

但是花凌天这话,又明显透着不寻常,他这话里头,藏着太多的秘密和信息了…

花未眠肃了面色,看着花凌天一字一字的道:“当年大哥走失,是父亲下得手?”

她这话虽是问句,但是却已经带了五分肯定了,似乎只等着花凌天承认了,旁边的人听了她的话,都是一愣,哪有对自己亲儿子下手的爹?

唯有云重华,从花凌天提起文哥儿三个字之后,之后再说的话,他面上也没有半分异色,好似是知道这些事情似的,花未眠面沉似水,他却冷着一张脸,眼底沉沉的,似乎比花未眠还要心事重重…

只是这会儿,花未眠留意不到云重华的面色,她只是盯着花凌天,等着他的回答。

花凌天又是轻忽一笑,竟直接承认了,语调还轻快的很:“你倒是聪明!对,当年是我做得手脚,文哥儿走失,不是意外,是我干的!”

花凌天这一坦白承认,游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圈红了,眼角有泪,却慢慢走过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花凌天,质问道:“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简直——”

禽兽不如!

人财两空

游氏没有将这四个字说出来,但是她的神色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即便得了花未眠的准信,知道花博文没有死,但如今听了花凌天的话,心情却复杂的很,闭眸缓了缓神色,才又道,“文哥儿现在在哪里?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既然花凌天能问出那样的话来,在游氏看来,那就是知道了花博文的下落了!

她早就对花凌天没了心的,她心里只关心花博文的下落,但心里仍旧是不明白,究竟他是有怎么样的理由,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狠的手呢?

十二年不见踪影,花凌天的心真狠!

花未眠在一旁瞧着,默默的看着游氏跟花凌天说话,她没有打算开口,看花凌天的样子,有些事情他是非说不可的了,大哥的事,光靠她猜测也是无用,花凌天是什么心思,她打算看看再说…

花凌天只是盯着游氏一人,眸中带着似笑非笑的光芒,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自顾自的道:“…当初我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游家太爷跟父亲是好朋友,可你们游家却比不上我们花家的家境,那时候我正要议亲,父亲没有管过我这个,倒是母亲开始物色人家了,我跟着父亲去游家时,见过你几次,很喜欢你,我就要娶你为妻,你明明都答应了,你明明都嫁给我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蕴屏啊,我是把你放在心尖子上的,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呢?”

花凌天眸光阴冷的看着游氏,心中想的却是当年旧事,当初花家是江南富户,游家家境贫寒不如花家家境殷实,若非花溱州处处出手相帮,游家的日子有时候都过不下去了,游家的生意也是时好时坏的,游家几口人,全靠游家太爷的生意相帮,而他自然也跟着花溱州去过游家的,这一来二去,他就迷上了游氏,游氏在游家排行老大,生的貌美如花,他心里极是喜欢,就算知道周氏开始替他物色妻子,而妻子的人选多半是周氏的远房侄女胡氏,他还是想要娶游氏为妻,甚至花溱州当时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两个人就直接做主找了游家太爷,这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我伤了你的心?花凌天,成亲将近二十年,你这些年所做的种种事情,旁人都是知道的,眠花卧柳勾三搭四,你还有脸说你是将我放在心尖子上的?”

游氏虽然噙着眼泪,但是眸底却有一抹坚毅,面上更是带着隐约的寒气,也不退缩,直接就反驳了花凌天的话,“成亲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挡了胡姨娘的路,我占了不该占的位置,她还嫌弃我们游家配不上花家,我做不了你们花家的当家主母,她也从来都不相信我!而我也知道,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我嫁给你是高攀了你!花凌天,你娶我,跟我就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看待,你压根就是把我当成了你的老妈子,你说的不错,开始那几年,我确实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你,但也仅限于那几年而已,在我看清了你的为人之后,我对你只有憎恶厌恶!”

说起当年的旧事,游氏现在满心就只剩下后悔,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今日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花凌天,除了你父亲,你娘和你都是刻薄尖酸的人!你父亲已去,议论他的是非总是不好的,我也就不说了!你今日质问我,那我也要问问你,有哪一家做婆婆的人,还会三番四次的亲自监视自家媳妇的?我有一日出了净房,竟瞧见你娘趴在外头的窗格上监视我!被我发现了之后,才慌慌张张的离开了!你说说,你们家有什么好的?你还好意思说将我放在心尖子上?”

花凌天听了这话,只冷笑一声,看着游氏的眼神就像在看污秽之物一般:“那又如何?你嫁给我,就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样对你,就怎样对你!母亲是你的长辈,你没有让她喜欢你,消除她的戒心和疑心,那就是你的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不守妇道,跟我成亲了,又去跟别的男人私会!你这样的女人,还跟我谈什么善待?!你进门一两年,才怀孕生了文哥儿,之后又生了花未眠,那文哥儿可是像你不像我的,谁知道文哥儿是谁的孩子!”

花凌天心中最恨,便是被游氏戴了绿帽子之事,他又是极要面子的人,不可能为了这件事跟游氏和离,更不愿意休了游氏,他要把游氏留在身边,他要慢慢的折磨她!他要让她比自己痛苦百倍!因此才有了这样一桩事情!

花未眠的模样比较像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只能疑心文哥儿,这一钻了牛角尖,就认定了文哥儿不是他的儿子,他就要把文哥儿丢了!所以十二年前文哥儿走失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蕴屏,你当真是不知廉耻,文哥儿没了,还有花未眠啊!你竟撺掇她与我作对,不仅强夺了家业,还哄骗我,让我签下和离书,当真就应了母亲说的那句话,我娶了你,最终的结果就是人财两空!如今我到真的是人财两空了!游蕴屏,你这样妇德败坏的女人,怎配得了诰封?!”

花凌天的声音极大,眸中带着满满的嘲笑和鄙夷,既然他今日身败名裂,那就让游氏跟他一起身败名裂好了,他不好过,也不要让游氏好过!

诉状败了,最后一条被忽视了,他就是拼死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本来这就是当初发生过的事情,他就是要让花未眠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好母亲,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在花凌天话音刚落的时候,花未眠眸光一亮,看了游氏一眼,却微微垂了眼眸,心中雪亮,花凌天所提之事,她带着和离书去牢中哄骗他的时候,就听他含含糊糊的提过,当时她就知道,花凌天就是为了在她面前抹黑游氏的,现如今这般直白的提起这件事情,花凌天的用意不言自明了,他就是想拖游氏一起下水罢了!

周氏那边的人算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了,花凌天的性子就是胡搅蛮缠的,自然他也要将一盆脏水泼到游氏身上才甘心,就是不愿意让游氏独善其身!

只怕今日这案子在他察觉到要败了的时候,心里就想好了要揭游氏的旧闻的,游氏在成亲之后还和别的男人私会,这事若是传开,确实是不光彩的!

花未眠还在想这件事的时候,却听见游氏颤声道:“若不是被你逼婚!我跟他何至于会落到如此田地?!”

雾气氤氲的大眼睛里有眼泪纷纷落下,游氏垂了眼眸,声音都带了哭音,“我跟黄大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没有你,我早就嫁给他了!你当初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说不愿意,你做了什么?你竟拿了匕首抵着我的背在父亲面前低声威胁我,若是我不嫁给你,你就杀了我!我怎么敢不同意?你我还未成亲,你就在夜里强行把我给…你把我…你对了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对父亲说愿意嫁给你?父亲就算再不愿意,他也不会逆了我的意思的…花凌天,嫁给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这是游氏心中最深的私密,也是游氏心中最深的伤口,这些年,她根本不敢触及这伤口,她心里明白的很,在那完好的表皮之下,她心上的那一道伤疤从来没有愈合过,甚至看一眼,都会疼的鲜血直淌,疼的万箭穿心!

她当年情窦初开,情思懵懂,以为自己会嫁给青梅竹马的黄大哥,却不想半路跑出一个花凌天来,花凌天垂涎她的美色,仗着家世强占了她,她在成亲之前就失去了桢洁,就再也不能嫁给旁人了,更不能嫁给黄大哥了,她只能嫁给花凌天,花凌天这般霸道,她却什么都不能说,这件事更是不敢告诉任何人,连亲娘都不敢说,她害怕花凌天,她心里是怕极了的!

结果婚后,花凌天对她还算不错的,就算花家万事不如意,有花凌天对她好,她也就知足了,想着女子出嫁从夫,就渐渐卸下了心防,就对花凌天的呵护备至渐渐生出了信任和喜爱来,慢慢的一颗心沦陷在了他的身上,可谁知那不过是前几年的幸福罢了,后来花凌天故态复萌,花心滥情,花家人如狼似虎,她要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渐渐的就成了忍气吞声软弱怯懦的性子了!

对花凌天,也由爱生恨!

游氏这话,对众人来说,是一道惊雷,就连简亲王都有些动容,花未眠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却上前搂住游氏给她擦泪,低声哄劝了几句,又淡声问道:“娘,这事还有人知道吗?”

她竟是从来不知道游氏跟花凌天还有这些纠葛恩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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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用心

这也难怪,游氏被花凌天拿着匕首抵在腰间逼婚,这样的事情,游氏对自己的儿女怎么好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