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安静的前厅抽烟,几分钟后,两个穿着西服套装的文静女孩走了进来。此时是下午,外面阳光灿烂。屋内用了绒制厚窗帘有效地阻住了光线,营造出一种夜晚的感觉。在昏暗灯光下,两个女孩都显得温柔漂亮,气质出众。

陆军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竭力想表现得众容一些,可是口渴得厉害,就不停喝水。

牛清德是温泉城常客,在年轻女子面前从容不迫。他站了起来,将一位体形稍瘦的女子拉到身边。道:“看你模样,是大学生吗?”

女子低头,轻声道:“我读大二。”

牛清德对这个女子的气质还是满意的,道:“我们进洞房。”他这句话说得十分直白,让那女子脸上有一抹飞红。

看到女子红了脸,牛清德十分满意,拿出钱包,取了一张大钞,道:“就为了你红脸,赞一个。”

旁边另一个女子幽幽地道:“老板。我也红了脸。”

牛清德哈哈大笑,道:“你今天不是我的菜,不管我的事了。”

另一个女子就用幽怨的眼光瞧着陆军。

陆军是办公室主任,平常经常接待工作,也算是活络之人,他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角色,调笑道:“你又没有为我红脸。”女子道:“你又没有说进洞房。”

牛清德挽着女子细腰就进了房间,房间正中央有一个水池,这是地下温泉,冒着热气。还有淡淡的硫磺味道。满脸红晕的女子道:“我们先冲个澡,再下池子。”牛清德坐在沙发上,用玩味的眼光瞧着女子,道:“你先脱。别走,就站在屋中间脱,一件一件脱。”女子脸红得更加厉害,如日光充足的苹果,她忸怩一阵,还是很听话地将外套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在灯光下。青春靓丽,皮肤光洁,十分可人。

另一个房间,池子里两个人已经开始在翻滚,弄得水波荡漾,晃个不停。

此时,在青桥村,王桥喊上了驻村干部王健来到了江老坎的院子里,三人在院子里聊事情。

王桥道:“村民议事规则是在青桥试点,说大一些,这是村级民主的具体实现形式,说小一些,这是发动群众,给村里解决点实际。”

江老坎将村民议事规则研究了不下十遍,几乎能将条款背下来,还同两委会讨论多次,他已经准备试一试王桥抛出来的新办法,道:“既然王镇下定决心,那我们就搞吧。”

王桥端着江老坎的大搪瓷杯,喝了一口老鹰茶,道:“这事镇里只是指导,具体操作还是应该以村为核心。”

“我晓得。”江老坎又道:“我反复想了,第一步其实就是找问题,我们不用找问题,问题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准备抽个几天时间,以村民小组为单位,先去给村民小组开会,河两岸都开,讲一讲村里的安排,还是县里补助政策。”说到这里,他追问道:“王镇,到底一公里十来万的补助拿不拿得下来,没有这笔钱,修起来困难,就要放空炮。”

王桥道:“我跟交通局的头头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他们表示可以支持,等两天我和宋书记要请交通局吃饭。”

江老坎道:“补助款是否可以列入修路方案中?”

王桥想了想,道:“暂时不要列入,等我和宋书记把事情落实再说。你现在就是去动员,把村里的想法传达给每家每户,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等个七八天,再开党员大会和村民代表大会。到时交通局那边肯定有结果,我和宋书记都可以过来参会。”

江老坎递了一枝烟给王桥,道:“有王镇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我当十来年支书,还是想要做点让大家记得住的事情。”

王桥笑道:“我晓得你善长做群众思想工作,针对一些思想顽固的村民,你就要到家里去谈,谈不下来,就在村民家里吃饭,睡觉。”

江老坎嘿嘿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镇还是听说过我的故事,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在青桥村谈到了五点钟,王桥准备回办公室处理一下文件,虽然只有半天没有回办公室,就觉得似乎又有事情一点一点堆积在办公室里。

正走到田坎上,王桥接到了邱洪电话。

邱洪道:“蛮哥,邓书记最近准备到城关镇来一趟,他想看点有新意的东西。”

王桥已经作了充分准备,但是还要挖点干货,道:“邓书记透露点想法没有?”

邱洪道:“邓书记一直强调不能闭门造车,所以他这次下基层,都不带观点,只带眼睛和耳朵。”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与书记的共识

市委邓建国书记即将来到城关镇,这是一条重要信息。王桥不敢马虎,回到城关镇以后,与宋鸿礼通话后,立刻就返回到城关镇办公室。

回到城关镇办公室接近下班时间,宋鸿礼办公室门口站了好几个等着汇报工作的人。他们看到王桥走进办公室,便知趣地与王桥过了招呼,离开办公室,准备明天再行汇报。

王桥在桌前坐定,道:“宋书记,中午没有宴请,有些不礼貌啊。”

宋鸿礼正言道:“城关镇是大镇,得应付各种局面,三教九流都得接触,很多时候个人喜好得让位于集体利益。”

王桥不想解释与牛清德接下的矛盾,道:“牛清德这些年挖矿找了大钱,突然跑到小馆子请我们吃饭,肯定有什么想法。”

宋鸿礼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想要买下镇属企业大鹏铅锌矿。”

王桥皱着眉毛,手指轻轻地桌上敲动,“这事有点问题啊,大鹏铅锌矿是小矿,资源所剩不多,效益也一般,前次办公会,杜镇还专门提起过,准备按照省里关停并转的要求,把这个矿关掉。”

“他出的是市场价,还算是公平。”宋鸿礼听说过牛清德发财之后财色赌俱全的劣迹,并不想与他过于亲近。他原本想让王桥顶在最前面与牛清德虚与委蛇,没有料想王桥压根就不想与牛清德打交道,自己也只得顶上去了。

王桥太了解牛清德,听到价格还算公平,疑心更重,道:“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小矿,牛清德买起来做什么?”

宋鸿礼道:“大鹏铅锌矿往上走,就是阳和镇了,牛清德在阳和镇有一个矿。”

阳和垃圾场就位于阳和镇,是王桥非常熟悉的地方。王桥参加工作后被分到了城管委,担行分管环卫的副主任。在城管委工作的一段时间里,倒有一大半精力耗在阳和垃圾场。正因为此,他对阳和镇地形地貌非常熟悉,脑中浮现起一幅画面。沿着大鹏铅锌矿有一条机耕道,沿着机耕道往上,就是牛清德经营的最大锑矿,名为清德锑矿。

王桥道:“宋书记是什么想法?”

宋鸿礼没有轻易表态,道:“我正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准备抽时间到大鹏铅锌矿去看一看,再回来和书记商量。”

宋鸿礼道:“在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发展得很红火,大鹏铅锌矿就是当时效益最好的镇属企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后来镇属的企业大部分都不行了,包括私人的乡镇企业都慢慢做不动了,剩下的就是这种资源型企业。我的想法就是把所有镇属企业全部处理掉,城关镇该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陷在企业经营里,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也是符合产业政策的,抓大放小,大鹏铅锌矿就是那种小的,应该放掉的。”

王桥道:“那书记的意思是还得处理大鹏铅锌矿。”

宋鸿礼点了点头,道:“肯定要处理,留在手里没有什么益处,至于处理的方法,你认真调查研究以后,再拿出来商量,把程序走好。做好记录。”

王桥原本还以为宋鸿礼会倾向于牛清德,但是听到两句话,便明白了宋鸿礼其实也不倾向于牛清德。宋鸿礼是用非常含蓄的语言讲了处理方式:王桥提方案,集体研究。做好记录备查。

这种谈话方式让王桥很舒服,又聊了几句闲事,两人才把讨论焦点集中在村民议事规则之上。

宋鸿礼道:“你拟定的几条我认真看过,很朴实,也有新意,有高度。我本人是赞同的。”

村民议事规则表现很寻常,是将以前工作方法进行了简单归纳,但是王桥却知道村民议事规则另有玄机,更倾向于利于群众本身的力量。他有点担心工作经验丰富的宋鸿礼会固守成规,提出反对意见。听到宋鸿礼明确表态赞成,也就放下心来。

宋鸿礼继续道:“这些年我也进行过思考,当前基层的状况不容乐观,我这种年龄大的干部就是图个完成任务,你这种年龄轻的干部就想出政绩。”

王桥见宋鸿礼说得这么直接,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宋书记倒也直接。”

宋鸿礼道:“我们两人在一起,都是聪明人,何必说那些虚的。刚才说了主要领导,至于副职以及其他干部,大部分精力就是想办法催交各种税费罚款,这些事情都不是群众真正想做的事情,干部和群众想的不一致,不出矛盾才怪。”

这些话都是大实话,宋鸿礼到了这个年龄反而有了一些返璞归真的感觉,在私下场合压根不想说官话和套话。

王桥道:“农林特产税被取消了,据我判断,取消农业税也是不久的事,更别说其他收费。”

“皇粮国税收了两千年,哪有这么容易就取消。”宋鸿礼并不同意王桥的判断,又道:“希望如此吧,真要取消,我们的工作压力就少了一半。言归正传,我再来说你的议事规则,对外宣传时,必须要戴高帽子,这个高帽子如何取,我也有了点想法,村民议事规则太空泛,应该改成诸如青桥村民六步议事规则,明确一个村,让视线聚焦,就更有示范效应。”

王桥道:“书记高明,我同意这一点。”

论工作经验和对历史的认识,宋鸿礼是远远强于王桥,改这个名字看似简单,实则是人生经验和政治经验长期积累的经果。

宋鸿礼道:“青桥村民六步议事规则的核心是一套实践基层民主、提高执政能力的制度,民主决策,让群众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民主管理,让群众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民主监督,让群众自己监督自己的事情。”

说到这里,王桥再次竖起了大拇指,道:“我不是拍马屁啊,书记确实是高屋建瓴。”

宋鸿礼摆了摆手,道:“我是即将退出舞台的人了,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仅仅想一想,已经没有锐气和冲劲去实践了。你的想法尽管不是太完善,但是敢于闯敢于试,等到经验丰富以后,总会做出成绩的,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我走过了最好的年龄,差不多就是夕阳了,你还正是十点钟的太阳,如日中升。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现在的年龄。如果我是你这个年龄,也会拼命闯一番事业出来。”

与书记达成了基本共识,这让王桥很是欣慰。谈完了事,王桥主动道:“宋书记,晚上喝一杯?中午让你为难,赔个礼。”宋鸿礼笑道:“我们两人真不必来这些虚的,我回家,喝老婆煮的清稀饭,比什么酒席都舒服。”

在回家路上,王桥暗自感叹自己运气好,参加工作以后屡次都遇到了好上级。走过县电视台时,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的李宁咏。他摇了摇头,将脑中在浴室里的身影抛在脑后。

以前想起李宁咏时总会想起邱宁刚摊牌,今天想起李宁咏却想起了往日的旖旎情景,王桥作了一个自我总结:很久没有性生活,菏尔蒙已经在身体聚集得太多了。有一个好身体对于单身男子也是一件麻烦事,总会引导你想些男女之事。

为了消耗菏尔蒙,他准备回去以后就去打篮球,痛快地跑一个小时,应该能消耗体内能量。

接近电力家属院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光头站在家属院门口,背了一个双肩包,低关头,嘴里念念有词,来回走动着,正是大学同学赵波。

王桥加快脚步,喊道:“青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

赵波气色明显比上一次见面要好得多,脸上有肉,眼睛有神。他被王桥打了一拳,连忙退了两步,道:“蛮子,你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王桥道:“你怎么不打个电话?”

“我原本是想坐车回阳州的,又觉得回阳州没有意思,准备到你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好好复习,准备参加九月的司法考试。”赵波又道:“我住在你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吧,我是指女人方面。”

王桥道:“我就是一个单身汉,能有什么不方便?”

赵波道:“你和那个主持人分手这么久,还没有新的目标?”

王桥道:“每天忙得连轴转,哪里有时间去寻找新的目标。走,你还没有吃饭吧,晚上我们哥俩好好地喝两杯。”

赵波脸色突变,道:“别在这里啰嗦,我要上厕所,涨慌了。昌东的公共厕所都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两人急急忙忙上楼,刚开门,赵波就冲进了厕所,痛快地放水。

王桥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办公室附近馆子打电话,让准备点腊排骨和土鸡汤。电话响了起来,打进来是久未联系的吕一帆。

吕一帆道:“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昌东了。”

吕一帆一直在与艾敏保持联系,当得知王桥谈恋爱以后,便没有再到昌东。由于王桥已经与女友分手,重新变回了单身汉,这一次吕一帆到山南把事情忙完后,神差鬼使地就前往昌东。

在厕所里,传来赵波的歌声:“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得高……。”

这个歌声让王桥一阵牙疼。

第三百五十四章 谈心

在厕所里的赵波心情不错,迎着往下而来的热水,仍然在高声歌唱,“……。我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高……。”

吕一帆孤身前往昌东来与自己见面,孤男寡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王桥脑筋急转,想着晚上的安排,他问道:“你现在到哪里了?”

吕一帆笑道:“刚进城,还早。要到电力家属院时,我给你打电话。”

王桥有意提醒道:“接到你电话的时候,青皮恰巧也到我这里来了。他毕业以后没有工作,准备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

听说赵波也在昌东,吕一帆有点意外,随即笑道:“好啊,今天晚上我们三人还可以喝酒。你在昌东工作这么久,酒量提高没有?”

王桥道:“还行吧。酒量是受身体遗传限制,无论怎么喝,都喝不过胖墩。陪你喝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吕一帆道:“你别小看我,我的酒量还行,至少比青皮要好。”

聊了几句,王桥就思考晚上如何睡觉。他如今是城关镇行政长官,县城所有辖区都属于城关镇的地盘,带着吕一帆去开房是不行的,因为极有可能被人撞见。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住在电力局家属院里,他租住的套房是两室一厅,能住下三人。

打定主意后,王桥泡了茶水,通过一套动作让心情安静下来。他想好了晚上的安排:赵波独自睡一间房子,吕一帆就睡自己的房间,自己就睡在客厅。

赵波穿着内裤就出来了,道:“蛮哥会享受生活,一个人都过得有滋有味。”

王桥放下茶杯,风轻云淡地道:“等会吕一帆要来。”

赵波道:“吕一帆,体育系的那位,她要来?”

王桥道:“嗯,她要来。”

赵波用疑惑的眼神瞧着王桥。道:“当年在老味道时,我就觉得你们两人有点暧昧,如今她千里迢迢都要过来看你,果然关系不浅。老实交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王桥道:“吕一帆结婚了,小孩都要满岁。她负责山南这边的生意,所以经常山南。”

赵波兴致盎然地道:“到山南很正常,但是从山南跑到昌东就不正常。”

吕一帆此时已经到了电力局家属院。她作为一名美女。比光头赵波有着明显优势。电力家属院守门大爷见到吕一帆进门根本就没有反应,视若无睹,而刚才赵波想进来时,大爷将其叫住,仔细盘问,最后还是将其拒之于门外。

吕一帆以前来过电国家属院,而且还备有家门钥匙。当王桥与电视台主持人谈恋爱以后,她差点就将钥匙扔了,后来还是舍不得,于是将这柄钥匙保留下来。当作一段感情的留恋。这一次与艾敏通话以后,得知王桥与那位电视台主持人分了手,她忍不住就飞到山南,一则确实是有业务需要处理,二则她很想王桥了,身心皆想。

吕一帆回到北三省后,结婚,生小孩,生活步入了常规。她此时有些认命,准备和生意做得不错的丈夫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做做生意,也还不错。谁知很快就发现丈夫在外面还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在家乡。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外面养小三是极为普遍的事情,吕一帆没有吵闹,只是差一点就得了产后忧郁症。幸好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自己将情绪调整了过来。

她下定决心等到翅膀硬了以后再和现在丈夫谈分手的事,反正两人的结合也谈不上感情基础,一个图自己年轻漂亮的身体。而自己则图对方的钱。

在楼下徘徊了一阵子,吕一帆拨通了电话,道:“我进了电力家属院。”

王桥接到电话以后,立刻下楼,在楼门洞两人碰了面。

王桥上下打量了吕一帆一眼,道:“你除了脸颊稍稍有些胖,身材恢复得很好,小孩多大了?”

吕一帆的心跳了跳,道:“九个月了,是个女孩。”

王桥道:“女孩像你,应该很漂亮。”

吕一帆道:“一半像我,一半像他爸爸。”

王桥道:“只有一半像你,就很漂亮了。”

吕一帆将手中的提包递给王桥,开玩笑道:“你的嘴巴变甜了,但是不主动,应该帮我提包啊。”

几句话之后,两人消除了隔阂,互相看着对方亮睛睛的眼睛,笑了起来。笑起来后,久未见面的隔阂顿消,吕一帆小声道:“青皮是什么时候来的?”王桥道:“比你到来早半个小时。”吕一帆轻笑道:“他来得不是时候啊。”王桥道:“也无所谓,我们总有机会的。”吕一帆道:“你想要什么机会。”王桥笑了笑,不语。

吕一帆道:“有赵波在房间里,总觉得不妥,我去开宾馆,到时你过来就行了。”

王桥道:“以前还差不多,现在不成了。我是城关镇代理镇长,隔两天就要开人代会了。在城关镇地盘上,一镇之长得千万小心,说不定就会遇到认识的人。”

吕一帆伸手挽住王桥手臂,道:“那以后我就在山南买一间房子,给你一把钥匙,你敢不敢要?”

王桥道:“反正我是单身汉,暂时又不想再找女朋友了,累得慌。你敢给,我为什么不敢要?”

吕一帆道:“听说你和漂亮的电台主持人谈起恋爱,你这把钥匙我差点丢了。你这人挺有女人缘的,为什么就人家被甩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什么都知道。”王桥最不愿意提及被邱家摊牌的事情,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

吕一帆道:“黑哥给我打过电话,还是胖墩和艾姐,你的活动我都知道。”

两人上了楼,就见到赵波站在门口。赵波以前在老味道与吕一帆也是极熟悉的,张开怀抱道:“吕一帆,久别重逢,我们抱一个。”

吕一帆也挺高兴,不过没有和赵波拥抱。道:“王桥当镇长,胖墩当名记,青皮怎么这是这个屌丝样子?”

说话点到了赵波痛处,赵波收回手臂。自嘲道:“我正在认真复习,准备参加司法考试,到时后先制人,绝对比他们赚钱多。”

三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就到外面吃饭。

吕一帆上次吃过火锅肥肠鱼。一直记着这道菜的独物味道,在山南阳州和静州都找了几次,无奈味道总是不一样。赵波是川人,对美味同样有着特别喜好,道:“这道菜其实是老式传统菜,流行过几年,但是这几年没有听说了,吃的人也不多。”王桥道:“师范后街的这一家肥肠鱼,倒是几年都没有变化,不是原味。我想你们应该喜欢。”

在1993年,王桥在中师毕业时,因为在师范后街吃了一顿肥肠鱼,恰好遇到了当时的教育局长彭家振。而彭家振在做实习老师时被王桥父亲王永德批评过,这一次偶遇直接导致王桥被踢到了偏僻的旧乡小学。如果没有被踢到旧乡小学之事,王桥就不会遇到吕琪,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世界有很多因和果,很多后果看似偶然,其实早就有“因”在前面存在。

三人一路步行,谈起了在山南大学的往事。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一般。

走到师范校大门时,王桥道:“这就是我曾经读过书的师范校,现在师范校没有了,改成普通中学了。”

吕一帆道:“山南这边撤得早。我们那边还有中师。我对撤销中师其实有不同意见,农村教师明显不足,大学生到农村去教书又不安心,以后会发生教师荒的。”

王桥不以为然地道:“大学扩招了,以后大学生多得是,还怕没有人到农村教书。”

七八分钟后来到了火锅肥肠鱼老店。此时王桥已经是城关镇行政一把手。事业有小成时,再回头来看这个改变命运的肥肠火锅鱼老店,又是另一种心情。

几年时间,肥肠火锅鱼开了几家分店,老店却依然保持着原来格局。虽然重新装修过,但是格局一点都没有变化。三人走进店里时,堂厅六张桌子全部坐满,桌上皆放着洗脚盆大小的盆子。红红的汤上浮着肥肠和鱼片,满盆都是花椒和红辣椒,散发着诱人香味。

吕一帆深深地吸了吸鼻子,道:“真香。我喜欢这个味道,有点肠子臭臭的味道。”

圆脸老板娘比十年前老了一头,显得富态得多。她刚从二楼下来,见到了王桥,热情地道:“王镇长,你来吃鱼。”

王桥对这个圆脸老板脸印象深刻,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认得自己,问道:“你认识我?”

王桥以前读中师时,因为家里并不宽裕,除了毕业时来吃过一次火锅肥肠鱼,还真没有来过。工作以后也来吃过,不过次数很少,且每次都有很多人,想必老板娘对自己没有印象。

圆脸老板娘道:“前几天城关镇餐饮协会在城关镇开大会,王镇长出来讲过话。你讲得真好,我是用力鼓掌的。”

王桥这才明白为什么圆脸老板娘认识自己,笑道:“今天我带外地朋友来吃饭,把味道弄地道些,我们三人就吃三斤鱼,一斤肥肠。”

吕一帆轻笑道:“你把我们三人当成大肚汉了!晚上吃这么多东西,要长胖的。”

王桥道:“若是点少了,到时肯定不够吃。晚上多吃点,吃完后做运动,就不会长胖。”

圆脸老板娘热情地道:“楼上还有一个雅间,王镇长请楼上走。”

王桥三人刚上楼,遇到一条大汉往下走。大汉邱宁勇见到王桥,皮笑肉不笑地道:“王镇,吃饭?”

王桥脸上没有表情,道:“吃饭。”

两人擦肩而过时,邱宁勇看了吕一帆好几眼。

晚饭,三人兴致很高,喝了两瓶白酒。

回到家时,青皮在客厅里唱了一会歌后,酒劲上涌,倒头就睡,鼾声大作。

王桥将青皮房门打了过来,然后轻手轻脚走到屋外,对吕一帆道:“青皮酒量不行,肯定得睡一晚上。”

吕一帆似笑非笑地道:“难怪你晚上会这么起劲劝酒,是存心的。”

王桥泡了一杯茶水,道:“按照常理来说,喝了酒是不适合喝茶的,但是喝了茶身体舒服些,今天以舒服为主。”

吕一帆双腿盘在沙发上,脸颊红润,双目带着些迷离神情,道:“最初见到你时,我还有些陌生感,现在终于回到以前了。”

王桥坐在吕一帆对面,道:“很难回到以前。”

吕一帆道:“那我们就假装回到以前。”

王桥道:“不用假装,就是活在当下。”

吕一帆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不仅男人当自强,女人也要自强。这次到山南,我和艾姐谈了很久,她谈了第一次与你相遇的特殊场景。”

王桥惊讶地站了起来,道:“艾敏和你谈了此事?全部细节?”

吕一帆道:“她谈了,当时下岗,差点成为路边店女郎,遇到你才开店。我之所以和艾姐关系一直很好,就是我们都有相似的工厂背景,这是当年千万工人下岗后悲伤经历的写照。我要和她一样,最终自己做成事,为自己的明天负责。我问过艾姐,她不准备再婚了。”

王桥一直把艾敏当成生意伙伴,倒是从未关注其感情生活。

聊了一会,吕一帆道:“我走了一天,出了不少汗水,先洗个澡。”

取了内衣裤,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听到水声。这个水声如此撩人,让王桥坐立不安,他走到赵波房间,听到轻微的鼾声,这才心安。

当转到房间正中,卫生间房门打开一条小缝,吕一帆声音传了出来:“我的毛巾没有了出来,在包里,帮我取一取。”

王桥打开吕一帆小包,小包还有一条半透明的内衣,另外还新买的未拆封的毛巾。他目光在半透明内衣上停留半秒,取了毛巾走到卫生间门前,道:“这里,你的毛巾。”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尿泡打脸

卫生间里往外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气,有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还有哗哗水声。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暧昧情景,让王桥心时有一万匹马在奔腾。

他果断地推开了门,随手将卫生间房门关掉。

吕一帆早就知道王桥会进来,双手下意识地遮住要害部位,道:“出去啊,青皮还睡在隔壁。”吕一帆虽然与王桥早就有肌肤之亲,可是毕竟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接触,骤然间在这种环境下相见,还是颇为羞涩。

王桥哪里舍得出去,道:“青皮酒量不行,绝对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起床。哎,你别把手遮住关键环节。”

吕一帆眼光也下行,瞧见了一处高地,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还是以前那个性子,我以为当官就会变。”

“三岁看到老,很多事情是不会变的。”王桥开始解皮带。

“我的身材是不是走形了。”吕一帆迅速适应了环境,将双手放开。

王桥咽了咽口水,道:“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就是,就是。”

吕一帆担心自己曾经完美身材在王桥眼里真的走形了,有些紧张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就是什么?”

王桥道:“似乎腰粗了些,没有以前紧,不过我得摸一摸才能肯定。”

吕一帆低头看自己的腰,道:“以前的裤子都能穿,应该没有长得太肥。”

说笑一阵,两人之间的障碍就完全不存在了,完全沉浸在灵与肉的交融之中。

正在天人合一之时,门口传来赵波急促的声音:“谁在里面,我要吐。”王桥与吕一帆暂时停止了动作,保持负距离姿势。王桥轻声道:“你让他到厨房去吐,有垃圾桶。”

吕一帆大声道:“我在洗澡,垃圾桶在厨房。”

赵波酒精上头,整个人迷迷糊糊,也没有留意王桥在哪里。跑到厨房里,蹲在地上,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阵呕吐,吐得天翻地覆。足有五分之一个垃圾桶。吐完之后,他走回到客厅,又喝了一杯冷水,这才发现王桥不在,喊道:“王桥。王桥?”

王桥正在不停运动,闻言没有停止,低声道:“你说我去买东西去了?”吕一帆一直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发声。她扭头对着客厅道:“王桥出去买东西去了,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