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媛对那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大伯(阿大)倒是很有兴趣,毕竟有那人在的时候,她多多少少都能够听到关于父亲的八卦,不一定是谁说的,但总是能够听到一些就是了。

譬如说阿德家兄弟姐妹七个,他是老七,比长子阿勤小了足足十八岁,是家中的幼子,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好不容易才养大的——说起这个的时候母亲还向阿奶抱怨,说阿德先天不足,现在都还有些不大好。而阿奶的回答很经典,她说一根藤上面结七个瓜,最小的一个肯定不甜,阿德就是那肯定不会甜的第七个瓜,淑媛险些给笑晕了过去。

譬如说阿德的阿妈是个很厉害、很能干的女人,家里面的七个孩子都能够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说起这个的时候,还叹气,说新华虽然是个好地方,很是富裕,守着一座银山(淑媛暗自流口水,银山啊!)不愁吃喝,可七个孩子一个都不拉的拉扯大是件很稀罕的事情(难道孩子的夭折率很高吗?淑媛不是很明白)。

譬如说阿德曾经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杨谭林笑着点头,说爷爷奶奶的大孙子,爹爹妈妈的小儿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唯一一个让他们阿爸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难道其他的人不是吗?淑媛不明白),阿勤再三强调要他经常回去看看,就算是不看他们,也该给老人上坟什么的。

譬如说,阿德的阿爸是在阿德十二岁那年不在的,第二年的秋天,他阿妈也跟着去了,留下老房子、几亩薄地和一手别人抢不走的手艺给阿德。可是在老人下葬后,几个已经分家出去的哥哥、嫁了人的姐姐硬生生的将房子和几亩薄地都给抢走了,十三岁的阿德分到的只有一套用来打制银器的工具。那一年,他蹒跚着离开了从未离开的家乡,站在家乡的通向四面八方的路上,却不知道哪一条才是自己要走的,忍不住的一个人伤心落泪。是路过的杨谭林将他带回了喜州,过了年后,又带他走了趟中甸,引导着他怎么上路。后来,他才有勇气和毅力走自己的人生道路。

再譬如说,那年杨谭林走中甸,在回来的遇上土匪,所有的货丢了不说,还死了、残了好几个人,杨谭林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个人在七河客栈落脚,听说这件事情的阿德闻讯赶来,一直侍候在杨谭林身边。等到他伤势转好后尤不放心,亲自将杨谭林送回家中。这件事情让杨谭林对阿德另眼相看,对他这个人好感倍增,更起了招他上门的念想。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谈起关于更多的杨家的事情,但总比整天的闷在屋子里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要好一些,所以在听到阿勤向所有的人告辞、而没有一个人出言挽留的时候,淑媛还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很快,淑媛就将那一点点失望抛到了九霄云外——杨谭林发话,阿妹已经满二十五天,可以出门望风了。然后,淑媛第一次踏出了那两间房子。

外面的空气就是很舒服!淑媛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空气凉凉的,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清香,沁得淑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很惬意,很舒服。

杨雪素住的是一个四合院子,四面都有房屋,因为门窗都关着,淑媛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住,这些门窗无一例外的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看起来就十分的漂亮。院子的四角都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盆,里面各种了一株两米左右高的花,这几日正是花季,碗口大小的红花开得正好。

“我们到前面去。”杨谭林笑着对怀里的淑媛道:“这里是阿妈阿爸住的院子,阿公和阿奶住在另外的院子里,阿妹还没有去过呢!”

原来家里有几个院子,还是分开住的。淑媛立刻明白其中的隐含的意思,这个院子都是两层楼的建筑,不过淑媛没有看到楼梯,不知道楼梯修在什么地方。

杨谭林抱着淑媛当先往左边走过去,阿德立刻给他开门,这个时候淑媛才知道整个院子最左边的中间的这间房居然是像过道一样的所在,这样不嫌浪费吗?

出了这边,又是一个四合院子,不过这个院子并不是四面有房,而是三面有房,其中一面看起来像是一堵墙壁。整个墙壁比房屋一楼略高,中间高,两边低,中间的壁顶上生意一层青瓦,下面是一层层仿佛斗拱一样的装饰。檐口和与两侧较矮的墙壁相接的地方是一四四方方的带状的彩绘图案,正中间是以圆形的装饰,中间是一块镶上去的大理石,也用彩绘给它嵌了一个边。这几处彩绘图很小,淑媛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彩绘间有几处则是题字,分别在带状装饰的中间和两端。其中淑媛看得清楚的是两处只写一字的图案,一个“寿”字,一个是“福”字。

在相对低了一些的墙壁各有一副浮雕画,左边的是一对喜鹊,一只站在开满花的红梅上,另一只在树下飞翔,淑媛以为那是“喜上眉梢”,但却写了“红梅报春”四个字,右边的是一对仙鹤,一只盘旋在青松之上,另一只则立于树下,那上面也写了字,是“松鹤延年”,看来不光是汉字,就连汉族的文化也是融入到了建筑之中。

红梅报春的旁边是两扇门,或者那就是这个院子对外的大门。这会是早上,淑媛能够依靠阳光来断定,这墙壁是在东边,如果那两扇门就是大门的话,那么这个院子是坐西朝东。

墙壁的前面是一个大大的花台,上面种满了大株的花卉,淑媛对花了解并不多,那花看起来和母亲院子里的一样,都有两米多高,每一株都很有精神的样子。这个时候正是盛开的时候,都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花,有粉嫩粉嫩的,有大红色的,有红得发紫的,还有洁白如云的,花的颜色不一样,形状也不一样。

花台的前面和旁边还有一些盆栽的花,有两三株高大的和花台里的一样,还有几株则完全不一样,看那样子有些像淑媛见过的杜鹃花,可是她见到的杜鹃总是开的满满得一树,花是一小朵一小朵的,而这个花叶子比她见过的杜鹃更加的苍老修长,枝干也透着一种远古的苍凉气息,就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整株花的叶子并不是很茂盛,淑媛甚至看不到一片嫩叶。它的花都是开在枝头,很多朵攒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绣球一样。这样的花有三株,一株艳得十分浓烈的红色,那颜色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流血一般,一株粉色,粉得很正,但却没有娇嫩的感觉,相反带了一种少见的英气,还有一株是嫩嫩的黄色,这个颜色看起来倒还有几分让人怜爱的感觉。

但是最让淑媛侧目的还是数量最多的兰花。

淑媛自己是不懂兰花的,曾经有一年春节,为了给家里增添几分喜气,她接受朋友的建议去了一趟花市,准备买一盆兰花,去了之后才知道,兰花讲究可是太多了。她原以为很贵的蝴蝶兰是最便宜的,有一株一盆的,两株一盆的,还有多株的,可人家就是不按盆计价,一百多一株。看上去比蝴蝶兰更大气,颜色更漂亮,香味浓郁、叶片也修长有气质的是大叶蕙兰,可人家也是论株卖的,小盆五六株,那要两千多,大盆二十多珠,那就是小一万,看得淑媛直咋舌。

买了一盆蝴蝶兰,转身想买一盆朋友说的真正的兰花。看起来就像草一样,不过比草看着精神,也看着漂亮,发了一支小小的花苞,被人用棉花小心的护着。一问价,淑媛连价都没有还就走了——人家说了这是上好的素心兰,一株八百!

而院子里最多的就是类似曾经让淑媛咋舌的那一类兰花。

不知道这一院子的花要花多少钱啊!淑媛忍不住的猜测着,而她的目不转睛也吸引了抱着她的杨谭林,杨谭林呵呵一笑,道:“看来阿妹也是个喜欢花的人,以后长大了,和阿公一起养花,把家里面的花都养得好好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阿奶笑得见牙不见眼,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给阿妹抢一个名字回来。我已经叫荷花妈她们准备好酒好菜招呼客人了。”

“阿德,就看你的了!”杨谭林笑呵呵的道:“你还不快点出去把人抢回来!”

不是抢名字吗?怎么变成抢人了?淑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习俗,又到底怎么做。

? 第九章 茶花为名(上)

第九章茶花为名(上)

阿德在一家人嬉笑的目光下背负重任出去了,杨谭林抱着淑媛,进了墙壁正对的那三间屋子的正中间那一间,这是一件有六扇门的屋子,没有例外的,门依旧是雕了精致的花纹,淑媛只来得及看清楚其中的四扇门上雕刻的内容,就进了屋子,那四扇门很奇异,雕的是渔翁钓鱼、樵夫砍柴、农夫耕田和书生勤读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淑媛心里忽然冒起四个字“渔樵耕读”,然后忽然想起曾经让自己和无数人为之痴迷的小说《天龙八部》来了。

忍不住的淑媛在心里哈哈一笑,如果真的是到了天龙八部的世界,她希望自己遇上的是洒脱豪迈的萧峰,淳朴憨直的虚竹,哪怕是时运不济,遇上那个风度翩翩,却一肚子阴谋诡计的慕容复也好,只要不遇上那个不着调,见一个爱一个的段誉就好。

进了屋子里面,淑媛大感兴趣看的目不转睛,这是一间很有特色的屋子,在淑媛看来不算是很大,但是足有母亲住的房间里外两间加起来那么大小了。屋子的正中央挂了一幅画,唔,不对,是一副绣品,绣的是南极仙翁,或者说是寿星,绣品很大,但绣得并不算好,针脚什么的可以看得很清楚,没有那种精致到了极点的感觉,更令淑媛让感到好玩好笑的是,她总觉得这绣品带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俏皮味道,那寿星看起来不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是街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在寿星图的左边也挂了东西,不过却是很多的字,字很小,淑媛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她不认为那会是一副字帖。

寿星图的下面是一张案几,但淑媛更愿意把它称为香案,因为她看到了上面有一个香炉,那香炉也是大理石的,可能每天都还有人在烧香磕头,香炉上正点着香,香案旁边一左一右有两把八仙椅。

屋子的中央是一张很长的桌子(?),两边则是很久未见的条凳。淑媛觉得那桌子有些奇怪,它长约三米,宽度却只有一米左右,高度也只有一米上下,除了小孩子的专用桌以外,淑媛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比茶几高一点点的桌子,猜测它是桌子,是因为两边的条凳。

桌子是用大理石镶嵌而成的,怎么到处都是大理石,是这个家庭的人很喜欢大理石,还是因为这里的大理石很多?淑媛思忖着,然后在杨谭林抱着她坐到香案左边的八仙椅上的时候,淑媛确定,这里是因为大理石太多了,因为这椅子上也镶嵌大理石。

杨雪素带着阿鹏坐在条凳上,阿奶则笑哈哈的坐在另一个八仙椅上,他们才一坐定,淑媛就见院子里有人走动,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东西,似乎有些忙碌的样子。

“阿公,阿嬢她们在做什么?”阿鹏好奇的问:“是不是要**了?”

**淑媛听不懂,但能够猜测是不是吃早餐的意思,因为每次给她喂奶的时候,招呼客人的时候,淑媛总是会听到一个音“yi”,大概就是吃的意思吧!

“不是!”杨谭林笑呵呵的摇头,道:“那是要招待客人的!”

“什么客人啊?”阿鹏很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他的眼睛很亮,皮肤是很健康的麦芽色,这一副好奇的样子很是可爱。

“给阿妹取名字的客人啊!”杨谭林笑着给孙子解答疑问道:“你阿爸不是出去了吗?他要躲在村口或者路口,看到那种看起来很顺眼的陌生人,就要猛的冲出去,把那个人又拖又拉的抢回来,让那个人给阿妹取名字,这些菜是为了款待客人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淑媛瞪大了眼睛,要是人家不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来一出绑架吗?

“要是那个人不来怎么办?那样的话就没有人给阿妹取名字了。”阿鹏满是担心样子很是可爱,然后他眼珠一转,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去叫阿雄爸,我们去帮阿爸,要是那个人不来的话,就把他给绑回来!”

这小子一点都不可爱!淑媛立刻收回自己对他的评价。这么野蛮的小子,怎么能够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呢?

“放心吧!”杨谭林哈哈大笑,道:“你阿爸一定有很多办法把人给带回来的。你的名字也是抢回来的,你阿爸有经验。”

“那就好!”阿鹏终于放心了,笑呵呵的道:“一定要给阿妹抢一个最好听的名字回来才行。”

正说着,院子外面传来声响,杨谭林立刻抱着淑媛和杨雪素等人出门,淑媛睁大了眼睛,却见到阿德拽着一个青年男子从红梅报春旁边的那扇门进来,那男子神色有些慌张,脸色也有点不正常的苍白,眼睛更是仓皇的到处看,显然是被吓到了,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正满脸严肃的说着什么(淑媛认为一定是在吓唬人),正是因为他切断了那青年男子的后路,阿德又拽住他的手臂,那男子才挣脱不开,脱不了身。

杨谭林笑着迎了上去,将手里的淑媛递给那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遇上什么事情的青年,那人被动的抱着淑媛,淑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人一个不小心,自己可就惨了!

那人僵硬的抱着淑媛,再被动地被杨谭林让进了一间屋子(是刚刚那间的左边),屋子里面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摆好了酒菜,那人被让到了上座,这个时候,他可能已经知道不会是什么坏事,脸色稍好,那种仓皇的神色也没有了。

“我家孙女要满月了,今天是想给她抢一个名字,还请你给她取个名字!”杨谭林笑着将目的说了出来。

“这样啊!”那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是头一次遇着,倒真的是给吓到了!”

大家都哈哈的笑着,对于他们来说,请一个从来没有被人“抢”过名字的人来给淑媛取名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意味着她能够得到更多的祝福和认真对待。

“叫什么好呢?”那人看着怀里的淑媛,在他眼中,淑媛紧张的瞪大的眼睛是一种可爱的表现,他想了想道:“我们白家的姑娘,最漂亮、最优秀、最让人喜欢的叫金花,这孩子现在看就是个漂亮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一定长得漂亮,能歌善舞,心灵手巧,也一定是人人喜欢的金花姑娘,叫她金花最好。”

金花?淑媛想哭!这是什么破名字?她才不要呢!还有,什么叫做白家,这里明明就是杨家好不好!

没有等淑媛反对的嚎啕大哭,那人就又笑道:“不过,金花这个名字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谁要是在街上叫一声金花,只要是女人,不管老的小的都会回过头来,可不好。”

看来是虚惊一场!淑媛松了一口气,将已经快到嘴边的嚎啕声咽了下去,但是她还是很紧张的看着这个男人,她已经决定了,只要他敢给自己取个什么什么花的名字,她就哭给他看!

“那是!”杨谭林显然也很担心这人给宝贝孙女取个某某花的名字,屋前屋后的邻居家已经全都是“花”了,他每次听到那些人叫孩子就晕,要是自家的孙女也变成其中的某花,他一定会晕死。

“我们大理最好的花是茶花,都说云南山茶甲天下,大理山茶甲云南,现在是茶花盛开的时节,这孩子就以茶花为名吧!”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是读了几年书,胸中有些墨水的人,可是他的话让淑媛小脸更苦了,叫金花已经很让人崩溃了,现在又说叫茶花,干脆叫金茶花算了。不过,他说什么?大理?这里是大理吗?是那个西南边陲的大理古国还是小说中的大理?

淑媛对大理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是对大理的了解却贫乏的可怜,和很多同龄人一样,她最早知道大理是从金大师的《天龙八部》,知道在西南边陲曾经有那么一个国度,名为大理,金大师笔下的大理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那里的皇帝(段皇爷)以仁爱治国,人民安居乐业,上至皇帝,下至贫民老百姓都笃信佛教。大理国建有皇家寺院天龙寺,很多皇帝都退位到天龙寺出家为僧。这一点让淑媛很想不通,中原也有很多信奉佛教的皇帝,但是被迫无奈出家的不说,野史传闻的不算,有史为证,确确实实出家为僧的算是凤毛麟角。哪像大理国,这代皇帝出家,那代皇帝出家,单是金大师笔下就有好几位皇帝退位为僧——当然,最有名的还是一灯大师,嘿嘿~当然,在提起大理段氏的时候,谁都不会忘记他们名声赫赫的武功,那可是最让几代人向往的神秘所在——最具有代表的一阳指,西毒多厉害的人物,偏偏被这一阳指克的死死的,最神秘的六脉神剑,让不谙武学,算是纨绔子弟的段誉硬生生的成为首屈一指的高手,凭借着一手半生不熟的六脉神剑,硬是让他创出赫赫威名来。

那么她是不是很有可能在某一个机缘巧合一下得到某一武功秘笈,一跃成为武功高手呢?淑媛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又胡思乱想起来…

? 第十章 茶花为名(下)

第十章茶花为名(下)

“茶花?一点都不好听!”阿鹏不满的声音打断了淑媛天马行空般的思绪,她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自己yy的时候,要是不留意一点,她可就被冠上一个“某花“的名字,她立刻屏息静气的认真地听着阿鹏发表意见。

“村子里的花已经很多很多了,桂花、菱花、荷花、梅花…叫金花的最多,叫茶花也有两个,阿妹长得都比她们好看,怎么能和她们一样,也叫什么花。”

就是!就是!淑媛忍不住的点了点头,立刻决定以后一定好好的对这个哥哥,她现在还不会说话,想反对的话只能哭,可是哭了又如何,他们只会认为自己饿了或者拉了,完全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没说叫她茶花,而是用茶花给她取名字。”那人很有耐心的为阿鹏解释,他对这个家人是做什么的不清楚(要是清楚的话在见到阿德或者杨谭林的时候就会很客气、很殷勤的打招呼了,淑媛长大以后才知道,自己一家人在整个喜洲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在大理的中心叶榆城也很有名声),但是进了院子,看看格局和家里的摆设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自然耐心也就好了很多,他笑着道:“茶花不过是一个大概的称呼,实际上品种不一样,有的珍贵,有的平凡,它们也有自己不一样的名字,用好看名字又好听的茶花给你阿妹取名字那就是一举两得了。”

“这个想法好,我赞成!”杨谭林表现得很是欢喜,笑着道:“我闲来无事就喜欢养花,最喜欢的就是兰花和茶花,家里养的最多的也是这两种。她妈妈就是用兰花取的名,如果用兰花取名的话和她妈妈重了,不妥当,用茶花给她取名最好不过。再说,今年家里养的茶花开的就是比往年好,用茶花给阿妹取名也最是应景!”

母亲是用兰花取的名?她不是叫雪素吗?淑媛这会更糊涂了,后来她才知道,大雪素、小雪素都是兰花的名字,而杨雪素出生在十二月,正是大小雪素盛开的季节。

“我刚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你家的花台里种满了茶花,只是没有看清楚有些什么品种。要不然我们去看看有些什么花,然后就用花名来取名。”那人就地取材的本事倒不小,取名不是简单的事情,但被他这么一说,就变得简单化了。

“好,好!”杨谭林笑着点头,从善如流的接纳了这人的建议。

被那人抱着站在花坛前,淑媛才知道,院子里大棵的,叶片油亮,开满了花的那些原来就是茶花,眼前就有五六个品种不同的茶花。

说起来很是惭愧,她虽然在看过《天龙八部》后就对茶花很是喜欢,金大师笔下的茶花充满了不一样的灵秀之气,尤其是对那描写的神乎其神的“十八学士”充满了憧憬,可是北方养茶花很困难,她又不是个喜欢逛花市或者公园的人,茶花长什么样子她还真的没有见过,结果实物就在眼前,却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院子里应该没有什么名贵的茶花吧,淑媛不确定的想。她是不懂茶花,可是对金大师笔下的茶花那是神往已久,花坛里的茶花长得倒是枝繁叶茂,那花开的也确实喜人,不过没有一株是金大师笔下的珍稀名品。

所有的茶花都是纯净一色的,传说中一株上有十八个颜色的“十八学士”淑媛想都没有敢想,但也没有想到这里面一株多色茶花都没有,所谓的“八仙过海”、“风尘三侠”、“二乔”等自然不见踪影,可,就连白色花瓣上有圆点的“满月”或者有椭圆点的“眼儿媚”也没有就让淑媛很是失望了,或者杨家不过是随便养着玩玩的,所以种的都是些极为普通的品种吧!

“我最喜欢这棵茶花!”阿鹏指着一棵盆栽的茶花,那是几乎是院子里最矮的一株茶花,但是看它的枝干却又觉得它会是最苍老的一株,花色鲜红,有碗口大小,树形苍劲有力,整体造型是最好的一棵,淑媛觉得阿鹏虽然不大,但还是很有眼光的。

“这棵茶花好,是最名贵的茶花之一,但是用它给妹妹取名可不行!”那人想都不想就摇头,立刻否决了阿鹏的建议。

“为什么?它不漂亮、不好看吗?”阿鹏不明白,他倒是不知道这些茶花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名字,都只是茶花而已,只说颜色不一样,开的花也不一样。

“这是最适合种在花盆里,当成盆景的茶花,这花是很名贵,但是因为它长不高,所以有一个名字叫做‘恨天高’,用它来给阿妹取名字一点都不好!”杨谭林笑着为阿鹏解惑,淑媛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恨天高,要是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岂不是笑死人?或者说自己以后会很矮?

“那这个呢?”阿鹏指着花坛中一株满树盛开着粉红色,花朵刚好和淑媛的小拳头差不多大小的茶花道:“这棵花的颜色粉嘟嘟的,和阿妹的小脸一样,我看就很好看!”

“这棵也不好!”那人有否决了阿鹏的建议,道:“这棵花颜色是很漂亮,可是它的名字也不好听,叫松子鳞,你不会是希望你阿妹取个这样的名字吧!”

松子鳞?很贴切的名字!淑媛仔细看,发现每一朵花都像是一颗绽开的松球,一层一层的十分匀称,不过要是给她取这么一个名字,她保证,等到她长大一点,一定会向阿鹏“报仇”的。

“这个也不好?那你说哪个好呢?”阿鹏最喜欢的两棵话都没有好听合适的名字,忍不住嘟起了小嘴,不再建议,直接问那人道。

“这棵不错!”那人指着唯一一颗花色红得发紫的茶花道:“这是一棵朱砂紫袍,不过这个名字用来给姑娘取名还是不大好听,家里没有其它的茶花了吗?”

“旁边不是还有吗?”没有等大人回话,阿鹏指着纯白色,花朵偏小和另外一棵看起来与松子鳞一般颜色的、花型略有些不同的粉色茶花问:“这两棵也不好吗?”

“这一棵是茶梅,另外的一棵是童子面,都是很好的花,但也都不适合用来给姑娘取名字。”那人显然对茶花还是比较清楚的,很是耐心的给阿鹏解释。

“我和阿妈住的院子里还有几棵,阿爸说那是九心十八瓣,也不好听啊!”阿鹏苦恼的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不能在我们家找到一棵又好看,名字又好听的茶花吗?”

“九心十八瓣?是哪种?狮子头还是蝶翅?”那人微微一愣,问在他身边的杨谭林,两边的房门都是关着的,他可不知道旁边还有另外的院子。

“都有!”杨谭林笑着道:“一样的有两棵,就在另外的院子里。”

“那就有了!”那人笑了起来,道:“就给阿妹取名为蝶翅,你们说怎么样?”

“好啊!”杨谭林点点头,其实在这个人提出用茶花取名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蝶翅”,家里适合给女子取名的茶花似乎也只有这一种了,自然是满口应承,而阿鹏叫了两声,虽然还是觉得不满意,但也知道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也就只有闷闷的不说话了。

蝶翅?很奇怪的名字。淑媛不是很满意的咂咂嘴,但比什么金花,茶花要好一些,就勉强接受吧!她忘了,就算她不接受也得接受,她现在还是在襁褓中的奶娃娃,还没有发言的能力和权力。

名字终于取好了,杨雪素开心的从那人的怀里接回女儿,杨谭林殷勤的请那人入席,好酒好菜的招待,阿德也满脸欢喜的作陪。这个时候,淑媛很愕然的发现,阿奶也好,杨雪素也好,根本就没有回避的意识,全都坐在桌子上陪着客人一起进食。或许她的判断是错的,虽然没有看到什么现代用品,但却只是因为落后的原因,这里还是现代的大理?

“阿公,你不是说要给阿妹抢一个好名字吗?”青年男子被阿德送走之后,阿鹏就嘟着嘴对杨谭林不满意的道:“他就给阿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根本就配不上我们这么漂亮的阿妹!”

“阿鹏觉得名字不好听啊?”杨谭林呵呵的笑着,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合意,在得到阿鹏肯定后,笑得更开怀了,道:“其实这个名字也还可以了,起码那个阿叔没有给阿妹取个金花或者茶花的名字,要是那样的话,阿妹也就这能叫金花、茶花了。”

“这个名字比金花、茶花也好不到哪里去!”阿鹏很是不满的道:“阿公,你重新给阿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还可以重新取名吗?淑媛饱含希望的看着杨谭林。

“那也要等阿妹再大一些,等她会走路,会说话,也懂事以后再重新给她取大名,现在不行!”杨谭林没有答应阿鹏的请求,但也没有直接否决,还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阿鹏很有追根究底的精神,既然可以重新给阿妹取名字,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呢?

“因为这个抢来的名字能够给阿妹带来好运,能够让阿妹健健康康,不生病的长大。”杨谭林笑呵呵的为孙子解释道:“请人取名和抢名字为的就是让阿妹能够沾一点别人的好运和喜气,不求这个名字有多么的好听,只要能够保佑阿妹就好了。”

“可是不好听的名字很不好!”阿鹏闷闷不乐的道:“阿雄他们有的时候还会捏着鼻子叫我‘倒狗’,难听死了!”

杨谭林故作严肃的咳了两声,可是他眼底的笑意却让淑媛看得清清楚楚的,显然他很清楚阿鹏的苦恼从何而来,然后他温言道:“你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很瘦弱,专门向你干爹讨的名字,虽然不好听,可是你却从那以后就健健壮壮的,也不生病,这都是你干爹给你取得这个名字的功劳!”

“我喜欢干爹,也喜欢干爹家的每个人,可是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讨厌的名字。”阿鹏坚持的道:“不过,阿妹叫蝶翅也好,等到她长大了,她不喜欢再给她换一个好听的名字。”

“那是当然!”杨谭林笑着答应,淑媛,不对,从现在起淑媛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是杨蝶翅认命的打了一个呵欠,还是乖乖睡觉,等长大了再抗议吧!

? 第十一章 满月见闻(上)

第十一章满月见闻(上)

婴儿生活是十分无趣的,哪怕解除了不能出门的禁令也是一样!

蝶翅百无聊奈的暗自叹气,虽然不再被局限在母亲的卧房那一个空间活动,但她也不能出大门半步,只是被杨谭林和阿德抱着在家中闲逛(她就纳闷了,为什么她醒着的时候不是杨谭林就是父亲阿德抱着她玩呢?母亲也好,阿奶也罢,极少抱她,是不喜欢她还是怎样?),让她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除了茶花、兰花之外,院子里还是有不少花草树木的。

除了母亲住的那个院子和起名那天到的院子之外,蝶翅还到过另外一个与母亲住的院子相仿佛的院子,那里是杨谭林夫妻住的地方,不同的是那个院子里种了两棵并不是很高大吧,但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罗汉松,这三个院子都有单独进出的大门,只要将院子间可以当成走廊也可以当成房间的地方关上,那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大家互不打扰。

除了自家的六口人之外,家里还有其他人的,蝶翅经常见的大概有七八人,阿鹏提过的阿雄爸、母亲提过的荷花妈等人天天在家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蝶翅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确定那些人都是家里的下人,不过他们对主人家有着足够的恭敬,但是神态却显得落落大方,没有那种身为下人的谦卑,蝶翅判断他们极有可能是那种不卖身,请回来的帮佣,而不是那种身家都被捏在主人家手里的奴仆。蝶翅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三个院子似乎都没有住其他人的踪迹,难道他们住楼上吗?

三个院子的房屋都是两层楼的建筑,可是蝶翅没有见到楼梯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见到什么人在楼上活动,二楼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装饰用的。

这种无聊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迎来了蝶翅出生至今最重要的日子——满月。

满月要做什么,蝶翅一点都不懂——稍微知道的一些不过是满族或者汉族的习俗,与大理这边完全不一样吧!蝶翅不确定的想,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给她取名的那个人,后来那人报了名字,也是姓杨,叫杨凯涵,老家是一个名为宾川的地方,他是到叶榆城办事的。杨谭林对他很是客气,说杨家祖上也是宾川人,五百年前很可能是一家人云云,还对杨凯涵说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大家都是一家人。

蝶翅本以为杨谭林不过是客气话,很多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可后来才知道,杨谭林这话并不是客气话,虽然曾经是素不相识的人,但给她取了名字,这人就会很自然的把她当成女儿对待,而今天是蝶翅满月的日子,杨凯涵很自然的就上了门,给蝶翅带来了一套衣服,一对小银镯,一双银筷子和一个碗,碗里装了满满的一碗米,这又是什么意思?

“阿公,阿叔这些东西都是给阿妹的吗?”几个大人都已经改口叫“蝶翅”,不过阿鹏还是一如既往的叫阿妹,似乎这样才能显示他已经当哥哥了一样。他正是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年龄,无意中也成了蝶翅的“代言人”,蝶翅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听杨谭林怎么说。

“这是阿叔补给阿妹的礼物。”杨谭林笑呵呵的和杨凯涵坐在那日招待杨凯涵吃饭的屋子里,道:“阿叔同意给阿妹取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阿妹收为干女儿的意思,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准备,就没有给阿妹准备什么礼物。当初你的名字是提前与你干爹说,他同意了之后我们选择了一个好日子上门去讨的名字,他当时也送了差不多的礼物给你,意思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明白了!”阿鹏恍然大悟的叫道:“过年的时候阿爹给哥哥姐姐做新衣服,也会给我做,他还说,哥哥姐姐有的,也会给我准备,阿叔也是这个意思吧!”

“是!”杨凯涵抱着蝶翅,道:“在我们的习俗中,取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取名的人都会将小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阿叔给蝶翅取名了,就会像对自己的儿女一样对她,送这些东西也就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不给阿妹带糖而是装碗米呢?阿妹现在还不会吃饭呢!”阿鹏的问题还真的是很多,他不是很满意的道:“我阿爹每次都是给我带肉干和糖,从来就不会给我带米的。”

杨谭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用自己的胡子扎阿鹏的小胖脸,笑着道:“就知道你是个小馋猫!你干爹给你带肉干和糖果那是因为你嘴巴馋,但是你满月的时候他给你的还是一碗米,一双筷子,这表示他有的吃就不会让你挨饿,明白了吗?”

“这样啊!”阿鹏其实不明白,他努力的躲避着杨谭林扎人的胡子,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不过还是很认真的强调了一句:“可是我还是觉得糖和肉干好吃!阿叔,以后你也要给阿妹送汤和肉干才行!”

大人们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来在他的眼中,最好吃的就是肉干和糖了。

就这么着就多了一个干爹?蝶翅很不理解的瞪大了眼睛,这未免也太过轻率了吧!路边上随便拉回来一个人给自己取名字,完了,这人就变成了自己的干爹。杨凯涵看着人倒还好,可到现在为止,除了他的名字,他的籍贯,别的一无所知,怎么能就这样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呢?就不怕是一个杀人越货的主?

“阿鹏!”响雷般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阿鹏脸上露出很兴奋的笑容,撒腿就往外跑,似乎来的人很是重要。

“阿叔,这是我阿爹!”不一会,阿鹏就满脸笑容的牵着一个人高马大,留了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有些凶神恶煞模样的中年男子进来,很慎重的向杨凯涵介绍着,蝶翅忽然看杨凯涵顺眼了——看起来绝非善类的在这儿呢!

“这是帕果,是阿鹏的干爹,洱源上关的腊龙人(彝族的一支),他阿爸和我是很多年的朋友,他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杨谭林笑着介绍:“帕果,这是杨凯涵,是阿妹的干爹,是宾川人,家里是做生意的。”

“是阿妹的干爹就是一家人!”帕果很是干脆的道:“我是走马帮的,别的事情不敢说,这条路上但凡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那先谢谢帕果大哥了!”杨凯涵不客气的道:“我家做生意也就是这些年的事情,大理这边倒还真是没有什么熟人朋友,很多事情都还需要阿叔和帕敢大哥帮忙。”

“那没问题!”帕敢很是爽快的道:“有事情的话只管说就是!要是找不到我,让阿叔传话也很方便。”

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啊!蝶翅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都不知道底细,也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就这样拍着胸脯答应了,要是很为难的或者就办不了的事情怎么办?真是的!

“阿爹,你看阿妹是不是很漂亮?”阿鹏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很得意地道:“阿妹不光是长得好看,还很听话很聪明,阿奶都说,没有见过比阿妹更听话懂事的孩子了!”

“我看看!”帕果从杨凯涵手里接过蝶翅,看起来很是粗野的男人抱起孩子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看了一眼,就笑开了眼,道:“真的是个漂亮姑娘,像极了雪素小的时候,不过我看她长大了一定会比雪素更好看!”

“那是!”杨谭林很理所当然的应着,道:“一代要比一代好才是!不过,性子和雪素差不多就好,要是比雪素还泼辣的话,可就难找女婿了!”

“我倒觉得比雪素厉害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帕果持反对意见,道:“姑娘家可不能是软性子,还是泼辣一点好,不会吃亏,也不会被人欺负。”

姑娘家不能是软性子,要泼辣?蝶翅暗自咋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啊,女孩子不应该是温文贤淑,温婉可人吗?怎么会有这种完全不一样的思想啊?

“就是!就是!要想阿姐一样才好!”阿鹏连连点头,道:“上次我去阿爹家玩,隔壁的阿拉伊用蛇来吓唬我,阿姐一生气,硬是把那蛇塞到阿拉伊脖子里,还狠狠的揍了他一顿。阿妹长大了要像阿姐一样,没有一个人敢欺负才好!”

天啊!敢抓蛇,还会打架的女孩!蝶翅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她深知要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再投胎一次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像玛娜也不好,你们白家的姑娘要是那么泼辣的话,就真个是找不到姑爷了!”帕果呵呵的大笑着,道:“我们腊龙人的姑娘这么厉害的比比皆是,也就不稀奇。”

“像玛娜也是好事,你想想,她现在才几岁就已经当了半个家,有她在家,你出远门也都放心了不少。再过几年,姑娘大了,也该嫁人了,那个时候你出门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心。”杨谭林对那个玛娜也是赞赏有加,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也就只是赞赏罢了,要是自己的孙女真的变成另外一个玛娜的话,他也该头疼了。

“凯涵兄弟家有几个娃娃?多大了?”帕果哈哈一笑,换了一个话题。

“有两个,大的四岁,是个姑娘,小的儿子没满一岁。”杨凯涵简单的道:“等过完年有时间带他们过来转转,认认门,也认认妹妹,以后也能够经常来往,相互照应。”

“看来还是我家娃儿多!”帕果很是自豪的笑着道:“我家已经有四个了,两个姑娘两个儿子,玛娜是老大,今年十岁了,最是爱护弟弟妹妹,小的几个有她照顾,从来就没有吃亏的时候。阿鹏每次去也都是跟着她,没有人敢欺负的。”

那样的女孩只有欺负人的份好不好!蝶翅忍不住的翻白眼,可是她也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习俗才能养出那么泼辣的女子啊!

? 第十二章 满月见闻(中)

第十二章满月见闻(中)

杨凯涵和帕果属于来得很早(或者说是最早)的客人,他们在那里聊了好大一会之后,才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到——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杨谭林要去招呼客人,不能一直陪着他们,将蝶翅交给进来陪两人的阿德,自己就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阿鹏则一直守在帕果身边,看来两个人的感情确实是很好,阿德身边也多了一个和阿鹏差不多大小,名为玛琪的小姑娘,从大人的的谈话中蝶翅知道,那小姑娘是帕果的小女儿,今年三岁半,比阿鹏小一个月。

那小姑娘长得一点都不像父亲(真是谢天谢地,要是像她父亲的的话,蝶翅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杯具),浓眉大眼,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活力,眼中的好奇和大方让她显得一点都不怯场,笑起来的时候她右边的脸颊上会出现一个深深的小酒窝,看起来多了一几分甜美,将她身上洋溢的,蝶翅看不懂得热辣辣的气质冲淡了少些,少了几分热辣多了一些可人。

阿鹏凑在帕果身边,而玛琪则欢喜的绕着阿德转悠,她手上捧着一个红艳艳的、看着就让人嘴馋的梨子,她靠着阿德开心的啃着梨,吃得嘴角和脸蛋上都沾满了梨子的汁水,有些脏脏的,但更添了一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