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一怔,带着惊奇的目光注视谢玄那双甚是自信的眼眸,拱手道,“是。”他转身离去,眼睛一瞟,见敏敏同样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谢玄。顿了顿,大步迈出帐篷。

“相公,你这是要干什么?”屋内,无其他人,敏敏把一束鲜花插在瓶子里,放在谢玄的桌子前。

谢玄见面前的鲜花鲜艳欲滴,红似血染一般,他轻笑把她揽过来,让她坐在他大腿之上,“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把他们注意力转到留城,分散点兵力,这样,我们去救援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她恍然大悟,圈住他脖子,眼中带着笑意,“你这般自告奋勇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这北府军才刚建立,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把她搂紧了些,大笑,“这其中也是为自己打算而已。要是秦军破了彭城,将会直捣我们广陵,那时可不是蚀把米那么简单。”

“相公总是想得那么全面。”她头靠在谢玄肩上,似笑非笑。

他却刮着她的鼻子笑着说:“你个小淘气,明明已经看出我这方案的破绽不是?”

“哟,被相公发现了。”她吐吐舌头,拿起他的手,在掌心上画着圈圈,“调虎离山固然能救彭城,可是他们毫无损兵折将,可以继续再来。”

“哎!”谢玄握住她画圈圈不安分的小手,在唇边落个吻,“我的目的只是缓冲下燃眉之急。只治标不治本。”

“相公这是为何?”

谢玄讪讪而笑,面容多了些苦涩,“我只是想…”

“…”她呆呆看着谢玄,等他答案。

他也同样凝视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突然一丝难过萦绕在心头,他紧抿着唇,欲言又止,最终是没回话,倏地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

她一吃惊,在他怀里眨巴下眼,“怎么了?相公?”

他摇头不说话,只是仅仅抱住她,显得很不安。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蹊跷。

“到底怎么了?”她拍了拍他的背,带点哄骗孩子的味道。

谢玄更加搂紧她,咬了咬牙,“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是否会离开我?”

他这么突兀来了句,让她更是奇怪,可是看着搂住自己的男人,身子有些颤抖,显得如此不安,她没再去追问,把自己身子放松依在他怀里,“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即使你厌倦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答应过你,不离不弃。”

他为之动容,在她耳际上轻轻落了一吻,“我怎么会厌倦你?你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妻子。我只是怕你知道了我的心机城府,步步为营以后,厌恶我。”

算计?她怔了怔,不明所以,“相公此话怎讲?”

“我之所以选择调虎离山,目的其实不是缓兵解救燃眉之急。其实是…让秦军在西边会师直抵建康,大晋面临势如破竹。”

他的话,让她万分惊讶。她不敢置信松开手试图离开他的怀抱,但谢玄却执拗死死抱住她继续道,“听我继续说。”

她放弃挣扎,听着…

“我之所以救援彭城,是因为彭城刺史是戴逯。与王谢齐名的名门望族戴家。如果我救了他,那么必当欠谢家一个人情。”

目的这么简单?不可能。

谢玄抿嘴良久,继续道,“桓冲搬到江南,不去救襄阳,是‘畏秦’;刘波不听指令,不敢出战,是‘畏秦’;朝廷上下,纷纷进谏割地避战,也是‘畏秦’。要是来个扭转乾坤,奇迹直至秦军得胜。那么这些现象不会再有,而且…不仅影响士兵们的士气还能得到百姓的忠实信任。”

她静默,不说话。

谢玄苦涩一笑,“要是拯救了国家危难,我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威望。”

谢玄说完,松开了她,紧张盯着她的眼眸。

“你就那么有自信会赢吗?”她蹙眉,有些忐忑。

他摇头,“只是在赌,大概七成的胜算。”

她不敢置信看着他,“你…好大的胆子。”

“呵,是吗?”他笑得甚是苦涩,“我是不是很卑鄙?”

她了解谢玄,他做这事,隐瞒了她必定很辛苦,他对她,从来藏不住话。但是以谢玄的胆量还不至如斯。

“谢安是否有参与?”她能想到的,就是谢家的顶梁柱。没他的同意,谢玄敢一意孤行?

“这是我与叔叔一起策划的。”

果然,能从根深蒂固剖析出利害关系的,谢玄还不及谢安。姜还是老得辣。

但是这个策划确实很好,不仅让名门望族戴家欠个大人情,还可以让朝廷风气蒸蒸日上,士兵士气上涨,百信更加信服大晋。更重要的是,让初出茅庐的谢玄一下子脱颖而出,一次冲天。

多么好的计策,但是胜算,只有七成。他们赌得太大,大到后果不可估量。

就算胜利了,后果…也是必将惨重。

后来,真是如此,利益与失去,总是平衡。筹码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在潜入彭城的任务中,面对五万秦军的重重包围,确实有点困难。正一筹莫展之时,刘牢之上前进谏道,“小将甚懂水性,我可潜水进入彭城通知。“

谢玄一怔,想到彭城有一湖泊正好连接淮河,要是潜水进入确实是方便许多。但是只有一人,未免有些冒险。

在谢玄还在思量之时,一直沉默在侧的小虎子倏地迈出一步,拱手请命,眼神有说不出来的坚定,道,“末将水性超群,愿意一同前行,协助刘参军顺利完成任务。”

刘牢之嘴上轻哼,眼神嫌恶不屑。似他是病毒一样。

谢玄没注意他们之间存在的别扭。自顾思考他们的话,甚是满意道,“甚好,你们去准备吧。”

“是。”小虎子不苟言笑,刘牢之抿嘴不语,纷纷转身离去。

在谢玄旁边一直站着的敏敏看出他们之间的别扭,甚是好奇起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脑子突然忆起一个小男孩来,刘牢之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为什么没见到了呢?

似乎…这几年在他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她还没细细琢磨出究竟来,谢玄派人对秦军放出风来,要去攻打留城了。彭超顿时吓得不清,要是军队没了辎重那还打什么仗,进什么攻?不加思考直接班师杀奔留城。

这下给谢玄钻空子了,一举进攻彭城。

当终于歼灭敌人成功解围,进入彭城之时,戴逯站在城门口老泪纵横握住谢玄,“多谢谢家北府军相救啊。”

谢玄潸然一笑,“无妨,举手之劳。”

“哪里,要不是你们,我可要被俘成俘虏了。”

谢玄笑得灿烂,这时,从戴逯身后走来的刘牢之上前叩拜。

戴逯道,“哎,还得多谢这位刘参军的及时提醒,要不我怕我是撑不住了。”

谢玄半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牢之,他脸上凝重,眼神黯淡,似乎有些事,没见到与他一同行动的小虎子,微微蹙眉道,“怎么回事?”

“田少将殉职了。”刘牢之暗自咬着唇,“都是我粗心大意,一时心急上岸,造成水花太大,骚动了留守彭城边上的秦军,寡不敌众,田少将为了我的安全,掩开秦军,庇护我成功脱险。结果自己却被虏获,他不投降被秦军,在城门外当众杀害了。”

一旁的敏敏死死咬着牙,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曾经那么活泼的小虎子,到不苟言笑的小虎子,如今却是永远沉睡的小虎子。

她失控抓起地上的男人,掴了他一耳光,“你怎可以撇下他一人?他这样袒护你,你却置若惘然?”

她的激动让谢玄着实吓到了,连忙搂住她,让她不要躁动。

刘牢之不再说话,低沉注视着地上。

不一会儿,戴逯上前,扶起刘牢之,“你起来吧,错不怪你。”可是固执的刘牢之依旧稳如泰山不动。

戴逯手里拿着一方血帕,递给谢玄道,“这是田少将临终前,用血写的字,还好秦军没兴趣拿走,一直留在城门外,解困后百姓才把这手帕交给我,现在把着帕交给谢大人了。”

敏敏夺了过去,上面赫赫然写着,“刘,已还命了。”她定定看着这些字,不言不语。这五个字是…

第三队的何谦也看到了这血帕,上前拱手道,“刘参军的弟弟是为了救当年粗心的田少将牺牲的。”

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目不转睛注视着在地沉默不语地刘牢之,突然内疚不已,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言。

谢玄看在眼里,轻轻搂住她,怕怕她的肩,“你的心情,刘参军会理解的。”

“对不起。”她甚是抱歉,为自己激动囔囔自语。

刘牢之依旧跪在地上,手攥着很紧,那似乎是一种爆发,他眉宇间深邃幽暗,倏地,像思考很久似的站了起来,幽幽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自嘲地笑道,“你之于我,不仅仅是对不起。”

她一怔,不自禁把头转向谢玄,见谢玄脸上无任何表情注视着刘牢之,忽然羡出一抹不是微笑的微笑。

他的话,谢玄的神情,让她整个都蒙了。

而以后发生的事,让她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旗开得胜

在谢玄解救彭城以后,他不加停留,立马回到广陵调整军队,准备迎接前所未有更加严峻的挑战。

在他回兵淮南之时,秦军已经分成两路推进,俱难夺下了重镇淮阴,然后立即向南推进,而西边符坚派了毛当、王显的大军前进,合攻淮南。保守估计秦军进攻下游的总兵力达到了14万。14万合兵一处,彭超、俱难又拿下了淮南另一重镇盱眙。并不停留,继续向南逼近,彭超作为先锋,派6万人包围了三阿。三阿离广陵只有100多里。

东晋朝廷方面,从皇上到百官,无不惶惶不安。无头苍蝇似的瞧着谢安,等待他的决策,希望他能解救这迫在眉梢的事情。

谢安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一点焦躁,手持牌板,大大方方,不徐不疾上前进谏,“臣以为事情都到这程度了,还有什么计策呢?兵来将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是了。我们防吧。”

朝廷上下不想聪明绝顶的谢安也没想到什么办法,看来也就只有努力防守了。皇上到百官把这棘手的事情全权由谢安指挥处理了。

谢安派弟弟征虏将军谢石带领水军,驻扎在涂中,沿江防御;派右卫将军毛安之等率领4万人驻扎在堂岜,一方面守卫建康,一方面接应谢玄。

不成想,秦军的毛当率领2万骑兵袭击毛安之,晋军一下子溃败了。归根到底的原因,还是那该死的“畏秦”。

现在是真的到了国家存亡的时刻了,谢安也终于亮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他指示谢玄,立即北上救三阿,阻止秦军对广陵的威胁。

谢玄接到命令,立即调整军队,前去三阿。

谢玄的北府军刚建立不及,没什么名气,他也是名士出身。不仅朝廷方面报以怀疑态度,就连秦军也各个惊奇好笑般看着这场闹剧。

尤其是包围三阿的彭超,谢玄上次使计没动兵力就把戴逯给救了,他还很是介怀,这下好了,他们可以动真格,看看他武将出身的武夫还是他名士出身翩翩公子,谁才是真材实料。

于是,彭超派靡下大将都颜率领秦军中的精锐骑兵当道阻截。要知道秦军的骑兵只要两万就把毛安之的四万军队打的溃败不堪。

谢玄在出发前去三阿之时,他召集了北府军队全部士兵,他站在讲台上,眼神说不出的刚毅,义正言辞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我们不远的三阿,有一大堆如狼似虎的军队正等着我们,他们虎视眈眈觊觎我们的家园,现在朝廷上下都眼巴巴地把希望寄予我们,我们就是国家的希望。我,谢玄在此立誓,绝对不会辜负国家对我们北府军的希望,我们誓死报效大晋。”他一拳冲天,神情坚定注视前方,满腔的激情挥洒全场。

北府士兵齐体高举兵器,大喊,“大晋必胜,勇往直前。”

站在一旁的敏敏,温柔注视着她的相公,她也必当誓死在他身边。

在她温柔的注视下,谢玄侧头转向她,对她莞尔一笑,这一笑似乎比山盟海誓更显得的笃定。

一切尽在不言中。

北府大军全军出发,总数五万人。谢玄率领他们行至三阿附近的白马塘,在路上突然停了下来。坐在马车的敏敏有些奇怪撩起帘子一看,竟然是正好跟彭超靡下大将都颜撞个迎面。

双方各自防备起来,排头步兵围成一堵人墙,保护着领头的将军。

谢玄摆手笑道,“就地解决?”

都颜没料到这么巧合,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始。只见谢玄嘴角一歪,手一摆,似笑非笑般道,“出。”

他后方的士兵如蜂窝一般涌上来。都颜吓得一哆嗦,慌张指挥,“防。”

秦军以为谢玄的北府军与普通晋军一样,畏惧他们,熟不知他们不仅各个武器精良,甲胄坚固,而且各个身手了得、身形矫健,最可怕的就是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在拼命,根本不管是不是骑兵,遇见就砍,断了马脚,断人脚。

一向畏秦的晋军竟然如此凶猛,这是从来没见过的,秦军当时就懵了。这一愣神的功夫,北府军就势不可挡地杀了过来。

白马塘一战,谢玄打败秦军精锐骑兵,当场斩杀了都颜。北府军士气顿旺,纷纷竖起武器,要求谢玄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攻打。

谢玄竟然不加思考,直接答应,直拿淮南。

刚才经历了生死搏斗,亲眼目睹了这一战的敏敏,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着实吓得不清。

因为她的丈夫,也在其中。她很害怕很害怕…

白马塘首战大捷,意义重大,本是晋朝人人“畏秦”的局势,不攻自破。打败了秦军最厉害的骑兵,斩了他们的大将。东晋朝廷上下各个对谢玄刮目相看。虽然谢安依旧无任何表情,但是暗地里还是欣慰一笑。

好的开始,是好兆头。

秦军方面,彭超探到这消息,几乎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名士出身的翩翩公子竟然赢了他的精锐骑兵?

彭超不得不防备起来,通知俱难,把三阿包围得严严实实。秦军人数达到了十万。

而谢玄此次出征,只带了三万人。

只是彭超想有利地调动军队让北府军吃不了兜着走,不想他还没回过神来,北府军就犀利进攻。他想赶紧调动军队,可这时,北府军的势头几乎不可挡了。两军混战,北府军一个敌五,把秦军打得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实在是被北府军的猛击给吓怕了,秦军赶紧撤军逃跑。一直退到了刚刚拿下不久的盱眙。

谢玄在淮南一战中,依旧是硬碰硬,结果完胜。北府军士气又大大高涨,谢玄却会心一笑后,立即下旨,继续追击。

谢玄把彭超打得一点气也喘不过来。秦军好不容易稳住军心,本想死守,可是还没坐踏实,谢玄的北府军就赶来兵临城下了。这时的秦军是又疲惫又害怕。

彭超毫无办法,硬着头皮跟谢玄继续交战,结果还是惨败而归,秦军士气低落,一听北府军就闻风丧胆。几个回合下来,彭超实在扛不住了,无路可走,退到了最后一个据点淮阴。

节节胜利,让谢玄甚是高兴,但是仅仅只限于表情,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不停留,直接去攻打淮阴。

颠簸流离,敏敏从不叫苦,咬着牙,跟着谢玄的脚步走。她不想离开他半步。谢玄虽然心疼,却还是捂着她的头发怜惜道,“还有两战了,忍着点。”

她重重点头,嘴角忍不住微笑,“我的相公是盖世英雄。”

谢玄怔了怔,拥她入怀,“我的娘子是整个世界。”

她巧笑躲在他怀里,甚是明媚,“那我们的孩子呢?”

“?”谢玄不明所以注视着她。

“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她缓慢说了出来,谢玄张了张嘴,不敢置信道“你不是不想要吗?”

“谁说的?”她蹙眉。

“每次你都会下来吃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嘴.

她呆若木鸡注视着他,“你…都知道了?”

他涩涩一笑,“我不怪你。”

那是假的。他看到她吃完药后舒心的表情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还是没有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她还是不想有他的孩子。可是他却不忍心揭穿,他怕他会失控咆哮,他怕他会放弃。即使她带给了他无数次的绝望,但只要能见到她,那就是一点希望。

敏敏紧紧抱住他的腰肢,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一句话,“对不起,我爱你。”

谢玄抚摸着她的发,“敏敏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给我个孩子吧。”她委屈道。

谢玄怔了怔,随后苦笑,“我想要一个军队的孩子。”

她愕然,甚是哭笑不得,随后想到“得孩子”的过程,贼笑扑倒他,“那么娘子就从了相公,相公多卖力点哦。”

她的相公不仅是个了不起的将军,还是个了不起的丈夫。

他总是可以把她挑拨地欲罢不能,飘飘欲仙。她的呻吟就如催化剂一样,让谢玄驰骋激昂。

罗帐内,她扑在谢玄身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谢玄轻吻她的耳际,一股怜惜。

她有些虚脱趴在他身上,“在上面好累。”

谢玄一听,脸顿时红到了耳根,轻咳一下,“那下次…”他还没说完,就被狼女狠狠地吻住了。

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意 淫的调笑,“但是好舒服,嘿嘿。”

…只听见罗帐内,出来享受的呻吟和翻滚的声音。

“我要在上面。”一女子杀猪般尖叫。

“你上面好多次了,让我一次吧。”

接着,呻吟声继续…

为卿而死

秦军逃到了淮阴,谢玄分析出,现在的秦军还是有不少,但都已经差不多磨灭了士气,一点信心也没有了,这可是一举歼灭秦军的好机会。谢玄左思冥想,得想出一个斩草除根以除后患的好办法才行。于是,最终想到了一个妙计。他派刘牢之领一路人马去攻打秦军淮河上停泊的浮航和白船,然后又派大将带领水军,在夜里乘船了上,烧掉淮河上的桥。这是完全断了彭超与俱难的后路。让他们无路可退。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谢玄就开始进攻了。在淮阴之战中,彭超和俱难知道了谢玄不给他们后路,也只能背水一战了。但是哪能打得过?损失惨重,拼出条血路,带着残兵败将逃过了淮阴,渡江到了君川。这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