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男人不知几时摸到了李小丫的身边还没让她发现,趁着李小丫一瞬间的分神,这两人就扑了上去,一人紧紧抓住李小丫持刀的右手将她拖开并夺下她手里的小刀,另一人拖开横肉男,并迅速回到李小丫和同伴身边,将她牢牢控制住。

李小丫本就精神高度紧张,这一遇袭,马上反抗,像马蹶蹄子似的,抬腿就往后踹去,可明明实实在在地踢到了人家的小腿迎面骨,疼的却是自己的脚,李小丫有些惊讶,心知抓住自己的一定是个练家子,再挣扎下去对自己没好处,她立刻停止反抗安分下来。

围观百姓连声拍手叫好:“好好,抓住了,太狠了,比男人都狠!”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人墙在混乱中散开一道口子,两个带刀的府衙捕役走进来。

“怎么回事?谁报官?刘二?怎么是你小子?受伤了?你也有今天?”

“是那姑娘扎的,太狠了,出手就要人命呐!”百姓们嚷嚷着,把捕役们的注意力转到了李小丫的身上。

“你干的?”两个捕役上前几步来到李小丫面前,“为什么伤人?”

“她是小偷,偷人东西,真会跑啊,追了她半条街。”百姓们嚷嚷着自以为是的真相。

捕役看看李小丫,又瞅瞅身后的刘二,刘二是街面上有名的混混,偷鸡摸狗敲诈勒索没有不干的,要说一个丫头片子偷他东西,捕役还真不太相信。

站在李小丫右边的人上前半步,将李小丫半挡在身后,与捕役交涉:“二位差爷,有点误会,还请借一步听我们详述。”

官府衙役都惯于察言观色,最会看人,又见这两人是外地口音,如今城里又有钦差在,当下也有些谨慎。

“你说。”

“是这样,这丫头是我府上新雇的使唤丫头,正跟我们回去见工,没想到街上人多,一时不慎走散了,等我们发现寻回来,却见这群地痞围着这丫头要调戏,这丫头机警,寻了个空逃了,可又没往我们这方向来,而是跑向了另一头。这伙地痞不干了,就上前追,边追边诬蔑这丫头偷他们东西,引得街上百姓一块堵截。也是这丫头平日里没少被街面上的混混欺负,女孩子嘛清白最重要,为了自保,怀里就藏了把小刀,喏,就是这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伤人实属无奈,还请差爷明鉴。”此人把刚才从李小丫手上收缴下的小刀双手呈给站在自己面前的捕役,而他的同伴同时塞了块碎银到另一个捕役手中。

两个捕役对了一下眼神,将小刀收下,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走吧,看好自家丫头,现在街上乱,该着她运气,真要碰到什么事后悔都晚了。”

“谢谢差爷,谢谢差爷,我们这就告辞了。”李小丫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被那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挟持着挤出人墙走了,身后只传来那个刘二带着哭腔的喊冤声和捕役的喝斥声以及围观群众的嘲笑声。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28章 生意要紧

李小丫并不认识这两人,但他们说话的口音跟那个梁老爷一样,所以她也就没有挣扎,温顺地由着这二人一左一右的夹带着抄近路回到宅院,开门进去后,一人带李小丫去厨房喝水休息,另一人则去禀报梁俭德。

李小丫坐在厨房双手捧着一大碗凉白开水一口气灌下,放下碗用袖子抹了抹嘴,打了个嗝,长出一口气,缓过来了。

梁俭德听了卫兵的报告,有些吃惊又有些奇怪,赶紧让卫兵把李小丫带到他正屋厅堂来,他要亲自问话。

于是片刻后,李小丫就坐在了梁俭德的对面。

梁俭德坐在上位,程世安站在他右侧,卫兵送上茶水后就退下,门口有两人站岗,屋里就他们三人。

梁俭德把李小丫细打量了一番,看她那头发散乱衣领敞开的样子,想来是跑了很长一段路,身上正出汗,倒是没看出来小小年纪挺会跑的,而且出手挺狠,听卫兵的报告,当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弄出人命,滨州府失序的情况看来很严重,连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丫头,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些地痞干嘛在大街上追你?”梁俭德满面慈祥地微笑道。

李小丫看了看梁俭德,摇摇头,她觉得这事跟他们外地人又没关系,讲了也白讲,她还怕他们转身就泄露给别人听呢。

“梁老爷,我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咱们还是谈正事吧。”说完,李小丫就探手入怀,摸出图纸,只是此时那图纸沾了她身上的汗湿气,劣质纸一下就绵了,在展开的过程中扯坏了好几处。

“哎,不急不急,时间还早,我们随便聊聊么。我的手下只看到你被人堵在墙根下,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被人追,根据街坊对你的评价,地痞应该从来跟你无关,所以我对此有一点点好奇。”梁俭德胖胖的脸笑得好似弥勒佛。

“李姑娘,看在救你的是我们自己人的份上,不要有顾虑,跟我们说说,你晚上也能睡得踏实些。”一直都是专业人肉背景板的程世安也跟着劝道。

李小丫瞟了程世安一眼,沉默片刻,认真地望着梁俭德:“梁老爷,我很感谢你的手下及时救了我,虽然我不在乎让那地痞出点血,但也犯不着为了他而进大牢,都是他们逼人太甚,只可惜我自己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爷就是想听故事我都不知道从何讲起。我们还是把正事办了,我好赶紧回去,我还要赶早市买菜呢。”

“这事容易,厨房这时候也买了菜回来,回头让人带你去厨房随便带点回去,好不好?”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小丫也不好再坚持了,尽管她觉得对方的好奇心旺盛得有些怪异。

“好吧,梁老爷,如果你真想听故事的话,我就简单讲一讲吧。”

“哎,好好,请讲。”

“自从我帮了大荭树村,官府给了奖赏后,倒霉事就接二连三,洗衣妇的活计丢了不说,还有人大白天的到破屋搜我卧房,逼走跟我同院的姑娘小子,抢走我全部图纸,之后就冒出了一个人跟我低价竞争,弄得到我到昨天为止没有接到一笔生意,要不是靠以前的一点积蓄和官府的赏钱,梁老爷昨天恐怕要到乞丐堆里找我了。”

“嗯,听上去的确有些蹊跷。你继续说。”梁俭德拈着胡须,直觉这个看似抢人生意的行为似乎不那么单纯。

“今天也一样,在街上我发现有人想对我不利,有几人想围住我,又有人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伸手到我怀里偷我东西,我怕图纸再有意外,就想跑到这来,结果他们就在后头说我是小偷一路追我,路人也帮着拦截,好在最后被梁老爷的手下救下,多谢救命之恩。”

“听上去好像就是冲你图纸去的,呵呵,他们也是举手之劳,幸好你昨天来时他们有见过你,不然刚才他们可能就会错过了,这也是你的福气。好了,故事听完了,我们谈正事吧。”

程世安走到李小丫面前,把她手上的图纸拿给梁俭德。

针对不同的陷阱位置,图纸画了好几张纸,用的都是渔网,不同的是渔网上多加了很多小铃铛,一旦有人被渔网困住,铃铛就会示警。

“哎,有点意思。”梁俭德觉着有趣。

“既然梁老爷并不是在此地定居,用些简单省事的机关陷阱就行了,而且现在朝廷大军到了,说不定城中秩序会慢慢恢复,没准老爷还没走,就用不上这渔网陷阱了。”李小丫解释为什么用这个方案的理由。

“哟,这么说,百姓们对这朝廷大军倒是很有信心啊?”

“那是自然,百姓早就对本地官府失望透顶了,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朝廷大军上,希望能有所作为吧。”李小丫谨慎乐观。

梁俭德听出李小丫话里的意思,他也有些担心这个,茫茫大海海盗窝不好找,又怕拖得时间长了让老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若真如此,那滨州府就麻烦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低调进城微服私访的原因之一,把城中情况都摸清楚,才好制定政策安抚民众,至于出海打仗那是将军们的事。

“可是听说海盗不好找哇,本地水军不是找了几个月么,一点线索都没有,朝廷水军怕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啊。”梁俭德开始给李小丫下套,看能不能多知道些本地人的想法。

“这个就要看官府安抚民众的水平了,要是能说动渔民重新出海,战船相伴护渔,滨州府的基础就是海鲜,鱼市一恢复,百姓有活干,也就不会天天盯着官府打击海盗了,而战船跟着渔船出海,没准还能发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李小丫随口一说。

梁俭德和程世安却是再次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李小丫的无心之语给了他二人一个极好的提醒,出海搜寻海盗的最佳方案有了。

“呵呵,是啊,这得看官府的能耐了。好了,这图纸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算下来,要用不少渔网,你都能弄到么?还有这些个铃铛,是不是要临时请工匠打制?这要用多长时间?”

“梁老爷只管放心,渔民手上有很多没有修补价值的破渔网,买那些不用几个钱,铃铛用浇模的方式一次性就几十个出炉,都不费事。”

“哦?我还以为渔民每次收船回来都会整理一次渔网呢,原来不是这样啊。”

“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渔民会饿死的,为了保证能天天出海,渔民家里一般都备有几幅渔网,男人们在海上用好的,女人们在家里补破的,但有些比如刮到了海底礁石,网底破成了个大窟窿,女人那点修补的手艺就不够用了,还不如找匠人弄幅新的,就跟补丁打太多的衣服最后会变成抹布是一个道理。”

“哦,呵呵,你这比喻倒有点意思,那这么说来,近两三天整个陷阱就能全部弄好喽?”

“是的,梁老爷,不出意外的话,全部工程两三天就完事,等您将来要回京城了,渔网不要了,铃铛还能全部拆下来做成玩具带回去哄孩子玩呢。”

“呵呵呵呵呵呵…”梁俭德捋着胡子笑得和气,“那我省得就更多了,那么多铃铛能做多少玩具啊。”

“这都是为客人着想,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赚钱不容易。”李小丫脸上是淡定的职业微笑。

“呵呵,好,好,那这些东西全部要多少钱?算了没?”

“渔网很便宜,铃铛因为材质和用量的缘故,要略贵一些,所有材料费加起来要二两七分银子,另外再加两成佣金,佣金可以等完事后再给。”

“哦,还可以,以你现在的名声,两成佣金不算贵。世安,给钱。”

程世安立刻到梁俭德的卧房用戥子称了二两七分的碎银出来交给李小丫。

李小丫从领口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荷包,把银子装进荷包里,再贴身藏好,其后起身告辞。

“梁老爷,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等一切材料备齐了我再过来,您要是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到破屋找我。”

“行行,不如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上午都碰到这事了,万一要在半道上又碰到那些地痞可怎么办。”

“这个…”李小丫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接受这个建议。

“小丫头,不用顾虑,就让我们派人送你回去好了,那些地痞对你的意图尚不明确,万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梁俭德和颜悦色地劝道。

“那好吧,谢谢梁老爷,那我告辞了。”安全第一,李小丫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程世安送李小丫到外面,交待王国派两个卫兵护送李小丫回家。

看着李小丫与卫兵走出了这处院子,程世安回到屋里:“大人,您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梁俭德目光望向放在手边桌上的图纸:“听她言谈和看这笔迹,这孩子应该读过书,有些教养,思路很有条理,图纸画得很简洁易懂,水平不错,少说也得连续读了几年的书才行,会思考问题,她刚才说的战船保护渔船出海,很大胆,很有水平。就是不知道她家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估摸着应该是个读书人。”

“是,我也这么觉得,那我们要把这个想法转达给二位将军么?”程世安也很赞同。

“嗯,可以,等今天卫兵来送信的时候,让他带个口信回去,请参将过来商议一下,我觉得士兵可以化装成渔民混在渔船上,战船远远地跟着,就算渔船碰到海盗,凭船上的士兵也能坚持到战船上来支援。”

“我觉得这法子不错,据将军们传来的消息,本城水军已经把战船能去的海域和无人岛都搜过了,剩下的都是战船不易通行的海域,渔船比战船小,吃水也浅,士兵化装成渔民,也许能靠近那些地方仔细搜索。”

梁俭德突然有些感慨地叹口气:“本地官府其实还是做了些事的,只可惜他没有及时上报朝廷,也许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局势,谁知一步错,步步错,可惜了呀。”

程世安缄默。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29章 再次遭袭

两个钦差卫兵先带李小丫去厨房挑了些送她的蔬菜,然后护送着李小丫一路安全地回到破屋,可才到门口,三人就透过半敞的街门听到里面的哭声,两个卫兵将李小丫挡在身后,当先冲进去察看究竟。

院里一群人在哭,个个鼻青脸肿,连小武他们四个年幼的男孩子也是一副挨过巴掌的样子,脸蛋都肿得老高。

他们看到跑进来两个男人,惊恐万状地跳起来尖叫,好在后面跟进来的李小丫跳出来,让大家都冷静下来,重新坐下。

“小丫姐!”本该在胭脂铺做事的春妮和虎妞突然扑向李小丫,抱着她痛哭。

那两个卫兵赶忙上前,分别扶着春妮和虎妞坐在地上,然后一人在院中照料,另一人搜寻所有房间。

“你们这是怎么了?”李小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院里的男女,不分性别年龄,都挨了揍,只有春妮和虎妞没事。

“我们不知道,小丫姐,我们只知道你走后不久,一群地痞冲进来,,找小叽的下落,最后发现没有,就逼问我们,我们说不知道,他们不信,就揍我们,可我们真的不知道小叽躲哪去了,一开始就没见着它。”一个嘴角破皮,左脸颊乌青的男孩子口齿含混地哭诉道。

李小丫只听了上半句,下半句进了耳却没进心,满脑子都是“把所有屋子都翻个底朝天”,猛然想到自己藏在稻草床里的那本笔记,李小丫扔下手里的东西直冲回卧房,在门口正好跟从她屋里出来的卫兵撞个满怀,连连倒退,幸好那个卫兵及时伸手拽住了她,不然一定摔跤。

李小丫刚站稳,又一头冲进卧房,跪在地上,在满地的稻草里摸索,最后终于找到了那本宝贝笔记,被埋在墙角厚厚的稻草里,李小丫把笔记抱在怀里谢天谢地。

那个卫兵一直在门口看着李小丫,发现她平静下来后,迈进屋来:“你没事吧?”

李小丫把笔记揣进怀里,摇摇头:“没事。”

“那我们出去吧,他们还等着你呢。”

李小丫点点头,起身出去。

“小丫姐…”春妮和虎妞抱着自己的弟弟们伤心地望着李小丫,“小丫姐,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李小丫答非所问。

“我们被解雇了,说我们做得不好。”春妮哭丧着脸道。

“怎么会?你们那天回来不是还说老板不嫌弃你们没经验么?”

“我们也这样问了,老板说当时没想到我们这么不中用,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算了,下次再找过吧。”

“没用,我们出来后跟别家招人的店都问过了,他们只问了我们的名字和住址,就不要我们了,连试工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当面跟我们说人都招满了,结果我们前脚还没离开,又对后面进来的人说还没招满。”虎妞满脸气愤。

“那就是存心不要你们了,而且就是针对你们,或者说是针对破屋里的所有人。”李小丫存疑了半个来月的疑问终于渐渐清晰了。

“什么意思?小丫姐,我不懂。”虎妞茫然。

“这是报复,针对我的报复,今天这事看上去好像是冲着小叽来的,其实仍然是为了夺走我的一切生存资源,好让我无法在城里立足。”

院里众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两个卫兵对视一眼,觉得有必要告诉梁俭德知道。

“那些老板其实并不知道你们的姓名,但他们知道这个破屋的地址,只要是住在这个地址的人,他们就一律不收,逼你们离开我,让我孤立无援,与我接近的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李小丫把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虽然没证据,但她几乎认定那些害她的人就是这种目的。

“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离开你,我们就能重新找到活计了?”那些少男少女们有些明白过来。

“对,你们离开我,离开这个破屋,搬去别的地方,换条街再找活,就没人知道你们和我的关系了。”李小丫好像在说自己不相干的事一样,表情淡定。

“可是我们没有钱,我们赁不到屋子。”有人低声道,又勾得所有人发愁。

“街上有很多空置的宅院,房东没空打理,你们可以先去那些地方混着,等赚到足够的钱再搬,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不然铁定挨揍。”李小丫的馊主意都不用多费脑力,“大家相处一场就是有缘,咱们好聚好散吧。”

其他的少男少女们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办法,眼下这破屋的确不适合再居住,天晓得那些地痞什么时候再跑来骚扰一番,当下有心要走的都不再多留,互相扶持着站起来,跟李小丫道声再见,回屋收拾了行李,陆续踏出了破屋的街门,各奔东西而去。

春妮虎妞他们五人没动,那些人都是独身,她们俩都有幼弟,不可能靠混空房子住这种办法,他们必须要有能够安心住下的安身之地。

“你们不走吗?”李小丫送走了那些人,转回身时看到春妮他们五人还坐在原地。

春妮虎妞看着自己的弟弟们都摇头:“除了这里我们没地方可去。”

李小丫抿了抿嘴唇:“若你们是独身,还能跟老板说你们是孤儿,夜里住在店子里也能凑合,现在嘛…”

“可惜小叽不见了,不然把小叽卖了,我们就能赁个院子重新开始。”小武扭着手指闷声道。

李小丫摸摸小武的头:“小叽肯定躲起来了,别担心它,没准儿一会儿它就出来了。”

“叽…”

李小丫话音才落,一声熟悉的叫声突然传进众人耳中,声音有些微弱,不知从何飘来的。

“是小叽!”小武眼睛亮了,兴奋地四处转圈,“是小叽!它还在这里!它躲起来了!它没丢!”

“小叽!”李小丫双手围住嘴巴又叫了一声。

“叽…”又是一声飘渺的回应,李小丫他们几个还没听出来声音来自哪里,倒是一直站着没动的那两个卫兵突然奔向井边。

“在井里?!”大家一起跑过去,围着井口往里望,连声叫着海貂的名字,可又没有了回应。

“小叽?”李小丫让大家安静下来,她对着井口唤了一声。

“叽…”井里再次传来海貂的回应,一只毛茸茸地脑袋突然从井水里浮现出来。

“啊!真是小叽!原来它一直躲在井里!”李小丫他们大乐,“好聪明的小东西!”

“小叽,上来!”李小丫对着井里命令道。

“叽!”短促的一声回应,李小丫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青黑色的闪电从井里迅疾地腾空而出,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井边,紧接着一阵猛烈的水花飞起,溅得李小丫他们一头一脸的水,等他们把脸上的水抹掉,看到的就是一只卧在井边毛皮干燥的小海貂。

“小叽!”李小丫欣喜地伸出双手,小叽一跃而起,跳进了李小丫的怀抱,温顺地趴下。

“好厉害!小叽真聪明,居然躲在井里,谁能想到它会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那些人翻遍了院子都没找着它呢。”春妮虎妞挨着李小丫轻柔地抚摸着小叽柔软的被毛。

“小丫姐,现在小叽找回来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非要搬家不可么?”虎妞的弟弟皮蛋问道,他是四个男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离开我你们才会安全,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们都会受连累。”李小丫有些无奈地道。

“可姐姐带着我根本找不到包住宿的活儿,我太小了,干不了活儿。”皮蛋忧郁地看着姐姐虎妞,虎妞心疼地揽着弟弟的肩膀,春妮的两个弟弟也依偎在姐姐身边,小武默默地等待着李小丫的决定。

李小丫他们愁眉苦脸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那两个卫兵退开几步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回来对大家道:“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们去见我们家老爷吧,我们老爷初来乍到,正缺使唤丫头,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包吃住,工钱另算。”

李小丫还没反应过来,春妮他们倒先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们不介意,谢谢二位大哥!”

“二位大哥,你们突然带我们这么多人回去,你们老爷不会生气么?”李小丫不想又连累什么人。

“李姑娘放心,我们真的需要使唤丫头,你也看到了,我们那里只有男人,反正我们是外地商人,地头蛇再凶,本地商家还要做买卖呢。”

李小丫终于露出了回来以后的第一个笑容:“也对,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还要赶着完成你们老爷的任务呢。”

那两个卫兵都回了个温和的微笑:“跟我们回去你尽管放心做事。赶紧去收拾行李吧,这破屋不住也罢。”

“小丫姐,别愣着了,快走。”虎妞他们是迫不及待了,拽了李小丫的胳臂就往正屋跑,各人都收拾各自行李。

李小丫回到屋里,从稻草里找出柴刀,撬开墙角的地砖,把她藏起来的那几两银子全部起出来,幸好藏在地下,不然早没了。

李小丫把银子全部放进脖子上的荷包里,然后把衣服针线等个人用品全部打包,至于厨房和院里那些锅碗瓢盆桶什么的,实在没法带走了。

都收拾好后,李小丫背着包袱出来集合,见到春妮他们也很舍不得那些家伙什,好在那两卫兵安慰了他们,“要是老爷肯留下你们,回头再来拿就是了。我们走吧,快中午了。”

就这样,李小丫提着带回来的菜,锁了街门,一行七人跟那两卫兵重返小院。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30章 受雇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