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丫抬起肘窝蹭了蹭额头,把耷着眼睛的刘海往上捋了捋,“谢老爷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他也受到报应了,大家好歹相处了几个月,就这么算了吧。”

“但这到底是冲着你来的,你就不关心是谁针对你?”李小丫的大度让梁俭德暗暗点头,但还是要追问一些问题。

李小丫嗤笑,“没什么好关心的,肯定是有人搞我,不然不可能一堆事全集中几天内冒出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是要逼得我无立足之地。我就闹不明白了,我不就是给个村子出了点小主意保护他们免于海盗骚扰么,至于这么弄我?这不明摆着告诉我城里有人跟海盗勾结么。”

春妮虎妞惊叫,“小丫姐,是海盗弄你?!”

梁俭德与程世安对视一眼,“小丫,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海盗而不是别人呢?”

李小丫看看自己这边几人忙着的样子,又看看梁俭德,“老爷,您真要现在聊这个?”

梁俭德摇摇扇子,呵呵一笑,“我无所谓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那好吧。”李小丫妥协,她也不会说些什么要自重身份啦之类的话,主人家都不介意,她区区一个使唤丫头要那么替人着想干什么,“皮蛋,搬三张凳子来。”

皮蛋立刻跑进自己住的房间,搬了三个圆墩出来摆在阴凉处请梁程二人坐下,又跑去厨房倒了两碗薄荷水放在那充当茶几的第三个圆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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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35章 事实分析

“好了,说吧,我听听,你怎么认为这事跟海盗扯上关系了。”梁俭德抿了一口薄荷水,沁凉入心,暑气顿消。

“很简单啊,是谁找大荭树村的麻烦?我保护了大荭树村,谁的损失最大?”李小丫一边给小武洗头一边道。

“不知道。”春妮虎妞皮蛋他们摇头。

梁程二人也一时没明白李小丫的意思,“就凭这个,你就往海盗上扯?有些牵强了吧?”

“我的意思是,城里一定有海盗的内应,弄我这事不一定是海盗直接动手,倒有很大可能性是他们的内应搞鬼,认为我的存在影响了海盗的行动计划。”

“内应?!”春妮虎妞她们又哇哇叫,“小丫姐,你肯定吗?”

李小丫洗去小武满头泡泡,皮蛋过来端走盆子帮她换水,李小丫一边等着一边继续道:“多简单的事啊,城里要是没内应,那些海盗能每次从海上准确摸到各个渔村的位置作案?那些被屠灭的渔村可都偏僻得很,就是本地人都不见得一次就能找得到,那些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盗又是怎么知道的?大半夜的从海上看陆地,那也是一片漆黑好不好,你们从来没想过海盗是怎么准确定位的吗?”

春妮虎妞她们已经完全愕然,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梁俭德与程世安内心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李小丫这个丫头能想到这一层的问题,而且也给他们提了个醒,海盗在城中的内应可能人数不少。

“那小丫姐,你说说,海盗的内应在哪里?”春妮问道。

李小丫翻春妮一白眼,“我要是知道海盗内应在哪里,我就立大功了,趁着现在钦差在城里,我赶紧去通风报信,换些赏钱来花。”

众人被逗笑,皮蛋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李小丫试了试水温,把小武的脑袋按进水里给他漂洗,又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海盗内应在哪里,但有一点可以知道,海盗摸渔村的行为太精确了,内应恐怕和官府有联系。”

“咦!?”李小丫的话再次让大家大吃一惊,梁程二人对李小丫简直要刮目相看了。

李小丫似是没发现大家的反应,自顾自地自言自语,“真的太精确了,那些渔村地理又偏人口又少,最多的就二十来户一百多口人,这样的村子只有官家手上有详细资料,从黑漆漆的大海上准确地摸到黑漆漆的渔村里,怎么想都透着诡异,要说没内应我把头剁下来。”

春妮她们觉得李小丫言之有理,好一阵心慌,“对对对,海盗杀人每次都那么顺利,极少有活口,肯定是事先做了周密准备。天哪,城里有海盗内应,多可怕啊,都不敢上街了,海盗干嘛放那么多内应到里啊?”

“内应的好处多了,不是早就在传海盗在海上垒了窝么,垒窝的人力物力从哪来?不就得靠内应从城里弄出去么?再说了,海盗自己也很清楚只要他们一作案,官府就会得知消息,他们也怕被官府打击,城中内应的最大用处其实是当奸细探子间谍什么的。”李小丫说上了瘾,吧啦吧啦停不了嘴。

“哦,我明白了…”虎妞满脸恍然大悟状,“海盗在城里放内应的用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安全,小丫姐救了人立了功,内应觉得你碍事,要除掉你,所以才这么害你!”

李小丫孺子可教一般地欣慰点头,“你总算明白了。”

梁俭德捋捋胡子,觉得李小丫分析得一点都不错。

“不是说除掉一个人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杀掉么?”春妮的问题吓人一跳,再次得到李小丫白眼一枚。

“我前脚得了官府的赏,后脚就被人杀了,就算官府剿匪不利,可也不要把知府老爷当傻子好不好?就算要杀我,也不能在那个当口,怎么着也得耐心多等几日,等人们不再谈论这事了,再弄死我才比较安全。”

“但是我听那些说书的说,可以做得像强盗行凶一样啊,就查不出来了呀。”

李小丫都要叹气了,“春妮,杀人是技术活,不比杀猪杀羊,况且我还不值得让人花钱去请杀手来杀我,为求稳妥、不走漏风声和省钱,最大可能性就是内应自己动手。海盗都是杀人的行家,行家弄出来的伤口,再怎么故作粗糙都跟别人不同,不要把仵作当瞎子。不过仵作要是被收买了那就另当别论。”

“那小丫姐,你说仵作有没有被人收买?”春妮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越来越让人受不了。

李小丫清楚地感觉到额头上似有数道黑线滑下,“我还没死呢,我哪知道!”

“春妮!”虎妞直跺脚,“你怎么能问这个,多不吉利,快点,呸三下。”

春妮也醒过神来,满面通红地赶忙照做,转头还跟李小丫道歉,“对不起,小丫姐,我不是有心的。”

李小丫摆摆手,她并不在意这个,继续给小武洗头。

“小丫呀,你这样想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是城里有人跟海盗勾结,并不一定就是海盗在城中潜伏的人手呢?”梁俭德摸着胡子慢条斯理地插嘴道。

李小丫眨巴两下眼睛,望着梁俭德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我记得在我丢了洗衣妇的活后,是有人带消息回来,说有人家愿意买破屋的丫头小子为奴,不过我当时拒绝了,之后倒霉事就升级了,盗窃抢劫恶意竞争这种事开始发生。”

梁俭德又捋捋胡子,“听上去,好像有某种联系啊。你没问一下是哪户人家这么善心?我听说那些富户人家这些日子里不放府里老人就是好的,早都不买新人了。”

李小丫摇头,见皮蛋给春妮换好了水,她抬起小武的头,拧了巾子给他擦头发,皮蛋转身过来又给李小丫换水。

“没有,我又不卖身为奴,懒得关心是哪家的,就算这事跟海盗有关系,就算这个内应是与海盗勾结的城中百姓,也不一定是内应亲自出马,有可能是让其他无辜人家代为效力,撇清一切关系。”李小丫的双手顿了一下,突然发现这点以前自己也没留意到,“要这样想的话,乐子就更大了。”

“说来听听啊,别自己一人偷着乐啊。”梁俭德诱导李小丫继续说。

李小丫奇怪地看了梁俭德一眼,“老爷,我都是乱说的,您怎么会想听这个?”

梁俭德呵呵呵呵笑了几声,捋着细长漂亮的胡子,“我就当听个故事呗,等我回了京城,也好学给家人听啊。”

“嘿嘿,老爷,我还打算将来靠这个写个话本给人说话谋生呢。”李小丫内部防御警报缓慢升级中。

“没关系嘛,先说给我听听,我也可以帮你参考修改啊,是不是?要是故事精彩,还能刻印出书,京城好多话本都出成了话本小说,很多不得志的读书人照着话本小说的文体写各种新故事,每年京城的书商都要出上千种不同体裁的话本小说。那些速度快写得又好的小说人,赚的钱不但够养家糊口,还有人慕名上门求收徒呢。”

这下轮到李小丫有些惊讶了,京城的文化产业听上去挺有规模的嘛,话本小说那就是白话小说,口语化的白话文小说比文言文小说费纸,想来这个国家的印刷业和造纸业一定很发达,因为前世明清小说的繁荣就跟印刷和造纸的长足发展有关。

“你把故事讲给我听听,要是真讲的好,我也可以推荐书商把你的故事刻印成书哦,虽然我生意不大,这点人脉还是有的,你是不知道,京城那些书商的竞争好激烈的,一个好故事值得出高价哦。”梁俭德进一步利诱李小丫。

李小丫瞠目结舌,满脑子是长了翅膀的书本和一大袋钱,心动不已。

想要有一个正常的全新的生活,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要是这梁老爷真有这人脉,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爷,您说真的?您真有这人脉?”

梁俭德呵呵直笑,“你放心,我认识的那几个书商都是不错的,读者最喜欢这种情节百转千回的故事了。”

李小丫露出放心的微笑,内部防御警报下降到安全级别。

这个梁老爷是京城来的生意人,做的又是昂贵的海鲜生意,人脉必然广,他这样说必定是没错的。

“那好吧,我就接着说,要是老爷听着高兴,将来可一定为我多多推荐。”

“那是一定的。”梁俭德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薄荷水,“继续继续,你说的那个乐子又怎么讲?”

这时皮蛋终于端来了新换的温水,李小丫揉烂了几片大叶子扔进水里,这种叶汁带酸味的叶子是天然护发素,李小丫一边给小武做最后漂洗,同时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缓慢道来:“这都是我没事胡思乱想的,不保证事实如此。若针对我的人是与海盗勾结的城里人,那能干出这事的一定是城里大户。城中排得上号的大户就那么几家,谁都有可能。”

“为什么非得是排得上号的大户,而不能是别人呢?”梁俭德主动引导李小丫思路,他一点都没有当故事听的念头。

春妮虎妞她们也被内容吸引,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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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36章 莫家货行

“有两点。”李小丫给小武洗完了头,拧干巾子给他擦干头发。

“第一,做多了坏事的人通常多疑,海盗也不例外,所以与他们勾结的人一定早就与海盗合作多时,而且禀性相投,正所谓人以群分是也。估摸着从海盗看中滨州海域着手垒窝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时起,就已经有了关系良好的合作对象。”

梁俭德与程世安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海上垒窝不容易,为了逃避官府打击,海盗窝一定藏得很隐蔽,不但需要大量物资,时间也会很久,海盗是去年出现的,回回都是从海上发起攻击,他们既然明目张胆地开始作案,那么有理由相信,海盗窝已经垒好,至于以前为什么没见着海盗的影子,怕是他们在别的海域作案积累财富,再通过隐秘的方式把钱带进来购买垒窝需要的一切物资。海盗不可能次次都准时准点地把钱送来,一定会有各种耽搁,而工程那边又不能停工等钱买材料买补给,这时就肯定要城中的合作对象代为垫资让工程进行下去。很自然的,这笔钱是隐秘的长期的支出,必须保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影响到合作者家庭和事业的正常开销,而拿得出这样一大笔闲钱的,除了城中那几家数一数二的大户外,我想不出别家来。”

梁俭德想到这几日城中大户要轮流宴请将军们的事,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第二,海盗与城中大户勾结还有另一条线索,就是先前说过的,海盗摸渔村太精确了,这种官家才有的资料一般人拿不到,但是那几家大户因为掌握着城中经济命脉,是官府的座上宾,只要他们乐意,随便花几个小钱,编个过得去的借口,底下的小吏就会双手捧上他们想的官方文件,像城外渔村地理位置分布的资料在一般人看来压根不值几个钱,没准儿那位合作者用更低的代价就得到了这要命的东西。”

“说得不错,果然是内幕重重百转千回,这要写成话本小说读者一定会很喜欢。那么你认为哪家大户嫌疑最大?”梁俭德摸着胡子笑得和蔼可亲。

“嫌疑最大的就是城中首富的莫宅。”摸摸小武的头发,好像不滴水了,李小丫把湿巾扔进盆里,拿起梳子给小武梳头发,并毫不犹豫地抛出她的答案。

“莫宅?!”梁俭德还没吭声呢,春妮虎妞她们几人先跳起脚来,连小武都不管头发没梳好,转过身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小丫。

“小丫姐,你没弄错吧?莫家怎么会跟海盗勾结呢?!他们可是首富呀!”

李小丫眉毛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摁着小武的肩膀把他转回去,继续给他梳头发,“不是首富还没有这份嫌疑呢。”

“为什么就非是首富呢?!”春妮虎妞哇哇乱叫,怎么都不相信,“我们破屋附近可就有一家莫家粥站,你也喝过他们的粥的。”

李小丫想叹气了,“这是两回事。春妮虎妞,你们从小生活在城里,难道从来不知道莫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没留意过那些海货行的招牌么?”

春妮虎妞面面相觑,李小丫思路太跳跃,她们没跟上,“啥…?”

程世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面向梁俭德,“老爷,莫家是城中最大的海货商,那些海货行大都是莫家的招牌。”

程世安虽是对梁俭德说话,但音量足以让其他人都听见,李小丫欣赏地望了程世安一眼,脑子挺灵活的,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梁俭德恍然大悟,他心下立马就有了个新的想法,决定明天去会会莫家海货行的人。

春妮虎妞她们虽然听到了程世安的补充说明,但还是没能把莫宅跟海盗联系起来,“小丫姐,就凭这个,也不能说一定就是莫家与海盗勾结啊。”

李小丫讲到现在都有些口渴了,对春妮虎妞她们姐弟几个还没转过弯来她感到很无奈,“春妮虎妞,你们想啊,莫家做海货生意的对不?他是渔民最大的买家对不?海盗劫过不少渔船对不?渔船上有什么?海鲜对不?海盗手上的海鲜要是不及时处理臭掉了就一钱不值了对不?总要有人吃下海盗手上的货对不?另几家不做海货生意的大户不会掏钱跟海盗做生意的对不?那唯一的买家就只有莫家了对不?”

李小丫一连串的“对不对不”叫春妮虎妞更加晕头转向,但梁俭德全然明白了李小丫的意思,心中腹案已经成型。

“这么说来,我这趟怕是会有极大收获了,这几日下来,我真要以为我会空手回京呢。”梁俭德圆圆脸上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货是肯定有的,奸商是不讲良心的,老爷想要买到好东西,莫家海货行是唯一选择,祝老爷明日一切顺利。”李小丫向梁俭德躬了躬背,放下梳子,打发小武一边玩去,转身收拾水盆等物。

梁俭德听了个好故事,得到了想要的线索,也乐呵呵地带着程世安回后头去了,春妮虎妞她们还有点迷糊的继续忙活,稍晚些时候,皮蛋洗完了头,厨院也都收拾好了,今日当值的两个卫兵从外面各带回来一篮子新鲜海鲜,今早出海的渔船全部回来了,这会儿鱼市上正一片热闹景象。

李小丫她们三个丫头赶忙接过篮子,在井边处理起来。

当天晚饭,所有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海鲜饭,虽然厨子们的手艺比不上海鲜楼的大师傅,好在海鲜绝对新鲜,简单的作料和简单的烹调手法一样突出了海鲜的美味。

二更之后,众人陆续休息,各个屋里的烛火一间间熄灭,还亮着灯的只有梁俭德所住的正屋。

临三更的时候,后门有人敲门,钦差卫队副队长王国将来乔装打扮的参将们领进正屋上房,然后退到门外站岗,屋里只有梁俭德程世安与客人谈话。

下午梁俭德听完故事回屋后,就派人去行辕送信,这几日将军们一直忙于各种应酬,这些亲随们也都要出席作陪,颇为辛苦。

梁俭德把下午李小丫的分析重新整理了一下讲给了参将们听,要他们这段时间悄悄地把莫家的情况摸清楚,另外再派艘船出海去下游港口,调查一下当海盗出现在滨州海域的那段时间里,下面那些港口有没有收到过来自这片海域的海货,若是没有,那就可以断定一定是城中奸商暗中吃下了数量庞大的海货。

毕竟那时海盗还未上岸杀人,只在海上劫掠而且极少伤人,因此渔民仍然怀着侥幸心理每天照常出海,碰上海盗算自己倒霉。如此海盗每次出击,得手几率很大,换成现钱后再购买粮食武器等海盗最需要的东西,而这些物资显然都要由城中某人协助办理。

会议结束,参将们回去禀报将军们和各位同僚安排部署,梁俭德这边屋里终于熄了灯火睡下休息。

次日早上,李小丫随卫兵们上街买菜,梁俭德与程世安也随后出门溜达,直奔最近的莫家海货行而去。

见有客人上门,掌柜和伙计热情接待,将店中展示的各种干海货拿给梁俭德过目,梁俭德摆出一副行家的架子,对这些货物指点江山状,随便一件他只看一眼,性状品质如数家珍,掌柜嘴上夸客人好眼力,手上更是殷勤,不敢有半点怠慢。

虽说这城中大半以上的海货生意都是莫家在经营,可各家分店都是竞争关系,当年成绩好的掌柜年终能得到大东家的嘉奖,掌柜的可没那好心把自己的客人拱手让给自己的竞争对手。

梁俭德专挑高档海货,还只要上等品级的,稍次一点他都不乐意。

掌柜的知道这是个大行家,一点蒙人的心思都不敢有,急催伙计把店里品质最好的上等货都拿来给梁俭德验看。

梁俭德慢条斯理看完店中所有好东西,又从掌柜嘴里问到了店中存货量这个重要数字,再随便地问下现在的售价,假意说要回去考虑一下,就走了。

出了这家店,梁程二人紧接着就去了另一家莫家海货行,在同一条街上,但隔得很远,莫家在店铺的布局上很有讲究,各分店虽互为竞争,又不会造成恶意干扰,只要各掌柜经营得当,各店都是能正常赚钱的。

梁俭德故伎重施,把这家分店的存货量给摸了个清楚,依旧借口要回去考虑一下,闪人奔向第三家。

一上午的时间,梁俭德逛了四家莫家海货行,上等品级的存货量各掌柜报的数字都不一样,不知其中是否有虚假水分,但掌柜们拍着胸脯说要多少有多少,这让梁俭德觉得莫家与海盗勾结的嫌疑越来越重。

中午梁程二人在街上吃了饭,继续考察莫家海货行,也不知走了几条街,还是程世安看到一间莫家海货行的门脸特别大,门口的装饰用料也特别讲究,怀疑是总店,进去一问,果然如此。

没想到找到了莫家总店,梁俭德笑在心里,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表情跟伙计们谈生意。

总店嘛,店里的伙计皆自视身份高人一等,虽然已经好久没有生意了,但对梁俭德仍然不如前面几家分店那么客气和热情,对梁俭德的行家表现伙计们也不过是淡淡地夸一句,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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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37章 鱼儿上钩

梁俭德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照旧是看过了店里所有的上等品级的海货,又想打听存货量。

到底是总店的伙计,警惕性就是高于分店的同僚,一听梁俭德问这个,本来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就拉得更长了,“这位客人,你想买就买,问那么多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开的店。”

梁俭德呵呵一笑,“我当然要问个清楚,要是你们拿不出我要的数量怎么办?那我不是白来这趟么,谁不知道现在滨州府上等海货严重短缺?”

伙计们不干了,“客人呐,实话跟你说,自打我们莫家海货行第一家店开张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客人要货我们给不了的事。”

梁俭德继续呵呵笑,伙计们虽没明说存货量,但他们的话外音他听懂了。

“哦?这么说,我要多少数量你们都拿得出?”

伙计们不知是不耐烦还是中了激将法,一个个地都斜着眼睛看人,一副鄙视到底的表情。

梁俭德对程世安微微点点头,程世安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随便抽了一张递给梁俭德,梁俭德再把银票展示给伙计们看,“你们看看,这一张,能买多少?”

伙计们抬眼一望,目光登时凝固,再瞄到程世安手上还有一沓,他们脸上马上就笑逐颜开,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翻转,“先生,先生,来来,请内堂坐,您要多少尽管跟我们掌柜的说。”

梁程二人被簇拥着步入内堂引见给掌柜的,伙计们还跟掌柜的耳语了几句,掌柜的比伙计沉得住气,吩咐伙计上好茶,他请了梁程二人落座。

“不知这位客人怎么称呼?要多少数量?”

“掌柜的客气了,鄙姓梁。我也不知道现在城中海货都是什么价钱,不如掌柜的给我算算,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吧?”梁俭德笑呵呵地把程世安手上那一沓银票都摆在了掌柜面前的桌上。

掌柜的也不客气,直接拿来手边的算盘,一张张计算总数。

梁俭德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掌柜脸色,见掌柜的一双眼睛越来越亮,打算盘的手都好几次拨错了算盘珠子,他知道大鱼上钩了。

这笔钱自然是程世安那天从兵部衙门领到的公款,给钦差的公款必然不是什么小数字,用来引掌柜上钩的鱼饵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饶是这总店掌柜再怎么见惯了大额银钱,相信也抵御不了眼前的诱惑。

掌柜的终于算完了总金额,抬起头来时已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梁老板,您这些钱,足够买满满一艘船的上等海货了,就是不知道您都要哪些品种?”

梁俭德笑眯了一双细眼,“当然都是本地特产啦,具体数量掌柜的看着办吧,每样都有点,差不多就行。”

“那行那行,梁老板您先喝茶,容我再仔细算算。”

掌柜的另取了一张白纸,左手拨拉着算盘珠子右手写货物清单,好一会儿才完成,掌柜的放下笔,拿起那张草稿绕出桌子双手奉给梁俭德。

“梁老板请过目,看看这样行不行?”

梁俭德接过清单仔细端详,上面写的都是滨州海域特产海鲜干货,每一样的数量都很庞大,算下来足以装满一艘中型货船,再加上必备的船员及各种补给,怎么着也得要一艘大型货船才能接得下这趟货。

在渔民已经数月不出海的情况下,莫家海货行还能拿出这么多货物,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嗯,好,好,不错,我还以为渔民数月不出海恐怕城中现货不多,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这趟没白来。”梁俭德看到了想要的答案,笑呵呵地继续把戏演完。

“梁老板只管放心,虽然渔民不出海了,但现货是不缺的,只是因为没有新货补充,现货一直涨价,尤其是上等品质的现货,涨了好多倍,以前还买得起的商人渐渐的就买不起了,弄得我们好多现货一直积压在仓库里,幸好今日有了梁老板,梁老板在京城做好大生意?”掌柜的三言两语解释了还有大量上等现货的所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