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李潋之的特务,也听李方景说你爱慕我,难道我傻到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我把拿到海上通行牌的任务交给了李方景,怎么完成是他的职责,你去纠缠吴时赋,帮的也是李方景;他投靠说,说你倾慕我,想跟我,我接了你,不过是为了李方景的面子。我多次告诉你,另寻出路。那次在小公馆,你赤luo抱着我,我把你推开,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不会睡你你让我保护你,我把你接到官邸,护你周全。你仔细想想,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白云归说道最后,已经冷静了不少,声音不像刚刚那般愤怒。

而容舟的脸色,苍白,通红,紫涨,到如今的一片青色死灰。脚下无力,她喃喃跌坐回去,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尽是悲痛望着白云归。

透过她的瞳仁,画楼能看到白云归那张绝情冷笑的脸。

“你好自为之,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让我不快。”白云归清冷道。

幸好画楼微叹口气,幸好她懂轻重和分寸,幸好她从未想过把心托付给他。

他太理性,他永远知道要什么。不能要的,哪怕再有诱惑力,他就能坚决抵制。就像容舟。

“不是,不是”容舟声音悲切,眼泪浸透修长睫毛,沿着白皙面颊滴滴滑落,“我跟李潋之,不是想做特务,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更多的人认识我,只想你也能认出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我永远记得,十五岁那年,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又晚了,我有罪~~~

第一百六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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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光阴碌碌,五年时间,鬓丝染霜色,旧貌换新颜,他那时还是势单力薄,矜矜业业争权夺利,征战四方。

她说的那场杀戮,他早已不记得。

容舟泪珠如肆意飞扬的春雨,染湿了她的脸颊衣襟,她哽咽着说:“陈妈把我抱在怀里,她连中三枪,没了气息。子弹打过来,穿过陈妈手臂划伤我的胳膊。你浑身是血,冒着枪林弹雨冲过来,把我从陈妈身下抱起…”

“我来到俞州,原本就是要做白督军的女人,虽然我很不愿意。在伯特伦号的餐厅楼梯处,我第一次瞧见你,你的眼神让我心惊,似曾相识。后来在舞厅,你对着云媛微笑,我才突然记起。当时你浑身是血,可我记得那双坚毅又温柔的眼睛,你笑的时候翘起唇角。五年了,你的面容变得严肃,可是笑起来的样子依旧那般温柔,充满力量…”

白云归恍惚间,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他终于想了起来,眼神里有些怅然:“那时,你特别瘦小…”

那次他去驻地巡查,后来又临时改变了路线,身边只带着近卫营,却鬼使神差在车站遇袭。

对方把他当成了别人,也是活该他运气不佳。

枪炮无眼,必然有无辜的伤亡。

枪战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看到西南角一个微胖敦厚的妇人,紧紧搂住一个瘦小女孩子,她们慌了神躲避不开。

那妇人中了数枪,却死死护住那孩子,令白云归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那年,云媛刚刚落子,被诊断终身不育;那年,老家的电报说母亲病重,只怕挨不过,让他回去探亲,他却被战事所累,分身乏术。

那妇人敦厚身影,像极他多年未见的老母亲。

可他并没有像容舟说的那样,不顾性命冒着枪林弹雨冲过去。他跑过去的时候虽然还有枪声,刺客早已败退窜逃,是他的人在乘胜追击。他更加没有满身血,大约沾了血迹,他自己不曾受伤。

白云归快步过去,只是因为那妇人的衣裳被划破,露出了肌肤。他心怀对母爱的敬重,想脱下自己军服,给她遮蔽尸体。

却发觉妇人身下的瘦小的孩子依旧活着,只是胳膊流了点血。

母亲神奇的护住了她年幼的生命,这是爱的奇迹。

白云归当时是笑了,他把那孩子抱起来。

一脸的尘土,消瘦纤弱,眼睛噙满泪珠亮晶晶望着他。因为瘦,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

他擦去她脸颊的血污,笑着对她说:“你要好好活着…”

然后让副官送她去当地医院,等待她的家人来接她,他则继续赶去驻地。两天后副官回来说,那孩子的家里人把她接走了。

他漫长人生里,这件事是个微小片段,却也记得。后来老家再来信,说母亲病愈,他又想起了那个妇人。

在他心中,这件事令他感动的是那个妇人,而不是那个孩子。

“我父亲早逝,十四岁那年母亲也病死了,陈妈是家里唯一忠心的仆妇。母亲死后,叔伯就把我家的房子财产占去。我姥家无舅舅,没人替我讨公道,陈妈就带着我南下,投靠姨母。姨母找我,只因她以为我带着家产来投奔,得知陈妈死了,我两手空空,她就把我卖到舞厅去做舞女。”

“我要活着,所以我陪人跳舞卖笑。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不那么瘦了,他们都说我漂亮,渐渐有了名气,三少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有更好的前程。我没有答应他,我在等你。我到处打听,那次车子遇刺的是哪位军官。可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他们恶狠狠说根本没有人遇刺。当时我不懂,后来才明白,这叫封锁消息。”

“举目无亲,又找寻恩人无路,正好三少要北上,他说,‘如今的军官都是北方人,兴许北上才有机会找到你的恩人’,我就跟着他走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凄婉哀切,诉说往事。

那缱绻深情的眸子,那泫然落泪的倩影,佳人一往情深的粉融娇颜令人心头震撼,亦砰然而动。

没有哪个男子能拒绝这般深情,更加没有男子能拒绝此等绝色佳人的深情。

不管白云归是否有心接纳容舟,此刻都应该给他们单独空间。

画楼瞧着白云归眼眸深敛,似有些恍惚,他大约也动情了吧?

她轻声道:“督军,我去端杯茶来…您和容姨太太也别站在这里,坐下说罢。”说着,便要抽出自己被白云归握住的手。

力道微紧,白云归转眸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我不喝茶。”

然后对容舟道:“当年我是秘密前往,除了近身副官,甚至刺杀我的人都不清楚我的身份。我相信你是真的这些年都没有查出当年救下你的人,我也相信你说的。可这些,不是我欠你的”

不知道为何,画楼觉得自己的呼吸比刚刚顺畅几分。

容舟惊愕,难以置信望着白云归,泪珠大颗大颗簌簌滚落。

白云归面容没有刚刚的盛怒,只是语重心长道:“你的遭遇很可怜,我也同情。被亲人推向火坑,沦落风尘,你是个薄命的人。这不仅仅是你的不幸,是整个时代的罪孽,是整个民族的沦落和扭曲。你是我管辖内的百姓,百姓养活着军人,军人保卫你们,我们谁对谁都不存在恩情。况且,当年用性命和鲜血护住你的,是你的仆妇,你却只记得我…”

声音里不自觉流露失望,他微微一顿,悄敛了情绪,继续道:“我已经明白告诉你,不管是做我的女人还是下属,你都不够资格。你不管是做了舞女还是后来做了特务,也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迫你。难道因为你心里念着我,我就要对你的不幸负责?”

容舟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难以置信望着他那张平静的脸。

这般无情。

以前听人说,白云归是个狠毒无情的人,她一直不信。再无情的男人,都会被女人的柔情打动。

他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要为她办最盛大的婚礼,难道他无情?不,他对慕容画楼有情,且是浓浓深情。

是她走不进白云归的心而已。

容舟突然蹲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像个失落的孩子。刚刚她落泪时,依旧刻意保持着她的柔媚与楚楚可怜。此刻,才是绝望的放声啼哭,泪珠沿着她白皙手背滚落。

“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她哽咽着呢喃,“你不要我,我这些年这样辛苦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举目无亲,没有人真心疼爱我,这个世界有什么可以留恋?”

这些话,似乎宣泄绝望,也好似在威胁白云归:他若是不肯要她,她活着便失去了目标,还有什么意义?

画楼一直以为,容舟在李潋之的南下计谋中,扮演了角色,如今瞧来,就算是有角色,也是用来误导他们的。

这样的女子,只能用来施展美人计,除此之外,难堪大任

画楼有些失望,原来容舟是李潋之的烟雾弹。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白云归最是听不得这种消极的调子,更是不喜欢女人用死来威胁他,眼眸又噙了薄怒,“你愿意为别人活着,或者自己活着,我强求不来;你愿意去死,我更加无法阻挠命是你的,生死你自己决定。你弄坏了夫人的婚纱,怎么反过来好似我们欺负了你一样?”

听到这话,容舟哭得更是伤心。这些话如同一根刺,刺入她的心脏。

从前,那么多男人求着她,她玩弄他们与股掌之上。

如今这是报应吗?

可是这报应,也太狠了。哪怕他不肯给她全部的疼爱,只要一份,只要肯敷衍着她,她都会心满意足。

哪个男人身边,没有姨太太,没有红颜知己?

偏偏白云归没有

她不幸,容舟觉得自己如此不幸。她盼了这些年,等待的居然是这样怪异另类的男人,可是她能如何?

跟了多情的男人,总有一日容颜未老恩先断,新人换旧人。

“好了别哭,这一整日我头都炸了。倘若你再闹事,就回小公馆去,生死我不管。你应该聪明几分,哪些是旁人对你的恩情,哪些是你应得的,你应该想清楚。得到我的保护,不是你应得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白云归冷漠说道,又喊了管家进来,让女佣扶容舟回房。

容舟好半天才抬眼,眼眸里有难以辨别的死灰和阴霾,怔怔落在白云归和慕容画楼脸上。

家里终于平静下来。

画楼觉得容舟的情绪不对。她受了这样的打击,容易走极端。

可是让白云归去安慰她,怕又给她莫名的错觉,以为白云归对她尚有怜惜;画楼自己去,更显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只怕加深她的怨恨。

每个人的生活,不如意的地方总是需要自己去慢慢适应,接受,最后承认事实跟自己预想不同。

接受残酷,接受现实的无奈,才能真正坚强与成熟起来。

她唯有叹气。

白云归揽了她的腰,这才低喃道:“上楼吧,你不是要换衣裳给我看?”

画楼见他情绪还是不好,便笑道:“要不,您在这里坐,我上楼去换了,下来给你和灵儿薇儿还有采妩看,看看哪一套最好。”

白云归没有心情应付,沉声道:“下次再给她们看,今天穿给我一个人看。”

画楼无法,只得跟着他上去,又吩咐管家,把礼服全部放到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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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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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节(粉红6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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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挑了十套礼服,一套套换给他瞧。

礼服裁剪合度,将她纤腰翘臀勾勒得丰腴诱人;曼妙窈窕,脂粉不施,薄妆浅黛亦风流。

其中一套枚红色挑金线苏绣凤纹、一套橙红色银纱滚赤红金边湘绣喜字、一套桃红色苏绣吉祥如意图案最得白云归喜欢,说她穿在身上,映衬得双颐含烟,盈眸流彩。

“李方景送来的那些宝石首饰,有一对血色心形耳坠,通透纯净又喜气,您看能不能配礼服?”画楼笑着说,见他没有蹙眉,便转身从梳妆台上把那对耳坠找了出来。

指甲盖大小的耳坠,托在她凝脂白皙的掌心,晶莹纯透的血色宝石似一颗玲珑心,粲然光泽映照在画楼那点漆眸子里,眼眸也流转着淡淡璀璨。

白云归终于笑了笑:“他挑女人的首饰眼光不错,这对耳坠很漂亮。戴上我瞧瞧…”

说起李方景,口吻似乎只是在说画楼的一个故友,从前李方景挑衅的那点间隙,他已然忘却。对待生活与身边人,他总是自信、干脆、豁达。

画楼不禁也笑,随手把耳坠戴上。

血色光芒与身上桃花色旗袍相应,肌肤越发磁白。

白云归瞧着,心头微动,缓缓起身,贴近她的腰肢,让她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一只落在自己的掌心,让她随着他的步子,缓慢又轻盈起舞。

见她步子见娴熟,一步不落,发髻间幽香暗浮,白云归深深吸了口气,容舟带来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他握住她绵软掌心,问道:“你同我跳过舞没有?”

画楼见他心情好转了,也大胆同他逗趣:“跳舞不是应该由绅士邀请?您同我跳过舞没有?”

一句话问的白云归哑然。

他们好似真的不曾共同出席宴会,不曾携手共舞。

她来到他的身边,整整一年,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很多的改变。

她让他明白,家庭是什么——每晚众人一起吃饭聊天的热闹,温馨安宁,并没有他想象的吵闹烦闷;她让他明白,婚姻是什么——两个人相互尊敬,维护彼此的尊严,哪怕再有间隙,在外人面前亦是和睦,相敬如宾。

她亦让他清楚,女子内心和能力的强大,并不是倔强,反而更添柔媚魔力,令人驰往。

“真没有”白云归笑道,“等我回来,正式办婚礼的时候,咱们共舞。”然后又想起很多往事,有些怅然道,“画楼,你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等再过几年,我老态龙钟,你依旧年轻美丽,只怕也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

画楼直笑。

“我老了躺在病床,你会嫌弃我么?”白云归语气闷闷问道,语气却是在故意同她玩闹。

画楼只是笑,越发不可收拾。

终于他微恼,打横将她抱起,丢到床上,身子重重压下。不待她喘气,便撷取她的粉唇,留恋辗转。

两人都透不过气,才松开了她,依旧固执问她将来会不会嫌弃他,好似小孩子的调皮,非逼得她说不可。

画楼被闹得没有法子,只得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学着他一贯的暧昧口吻道:“等您老得不能一下把我丢到床上,我再嫌弃您。”

说完,自己先讪起来,脸颊微热。不下点猛药,他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画楼便索性横了心撩拨说了这句。

结果,白云归反应令画楼始料未及,他好似瞬间被点燃,呼吸一顿,他的肌肤有些烫人,下面紧贴她大腿的某物开始发硬,隔着军服亦能感觉越来越灼热。他眸子缠绵望着她,凑在她耳边呼气:“原来你喜欢被我丢到床上…”

手开始熟练探入她的衣襟,摩挲着她滑软肌肤。

画楼大骇,一个劲吸气:“督军,白天,白天”药下得猛过头了。

昨晚他那样酣畅淋漓,这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呢,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

“嗯,白天呢。”他故意装傻,呢喃着,便又封住了她的唇,灵巧烫人的舌尖在她檀口里游走,令她躲避不及。

听到一声轻微帛裂声,画楼使劲挣扎,口齿不清喊道:“衣裳,别弄坏了衣裳…”

“坏了再买,你专心点。”他唇瓣不离她,嗓音含混说道。

画楼啼笑皆非。男人说情话会惹得女人心头微甜,女人说情话则会惹得男人欲|火焚身。

等她明白这个的时候,自己已成他口中美味。

一阵敲门声,清脆响起。

画楼听在耳里,无疑是救命曲。她忙推白云归,自己快速从他身下爬了起来。

周副官的声音恭敬响起:“督军,程参谋有急事找您,正在会客厅。”

画楼已经起身,对镜理鬓角。

白云归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又低声抱怨:“这个程东阳”转身把画楼捉过来,狠狠吻了下去,半晌放开,有些喘气道,“等我办完正事就回来,夫人别急。”

画楼微噎,水盈眸子含怒瞪向他。

他哈哈大笑。

她换了衣裳下楼,卢薇儿等人坐在客厅里喝茶,神色不安。

采妩已经回去。

见画楼下来,便都凑上来。白云灵担忧问道:“大嫂,大哥刚刚急忙出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瞧着大哥的样子,要杀人似的。后来又听到容舟哭,大哥是不是打她了?”卢薇儿一脸幸灾乐祸。

急匆匆出去了?

借款的问题出了岔子?

画楼心头微沉。她垂眸敛了情绪,才笑道:“打女人还算男人吗?督军没有打她。最近公务较忙,南方都乱了…”

众人都放下心来。

说着话,慕容半岑回来。他快步奔到画楼身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紧紧攥住画楼的袖摆:“姐姐,姐姐”

然后就使劲箍住她的脖子,将身子埋到画楼身子里。

画楼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怎么了?”卢薇儿愕然。

半晌,慕容半岑才恍惚回神,放开了画楼,神色讪然,支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喃喃道:“我…我没事,我上楼换衣裳。”

一张白皙小脸通红,眼眸里闪烁泪花。

卢薇儿和白云灵都一头雾水,被慕容半岑这突然失态吓了一跳,两人都望向画楼。只见她眼眸微静,透亮乌黑的眼眸似有锋刃劈过,迸射寒光四溢。瞬间,她纤长羽睫覆下来,再抬眼,眸子里满是柔和。

她婉约笑了:“我去看看。”

卢薇儿就跟白云灵抱怨道:“真没劲好好的下午,原本咱们看看大嫂的礼服,跟逛百货商店一样有趣;再不济,打牌也行啊。全让容舟搅合了。哎灵儿,你说她怎么回事?哪有姨太太这样的?就算正得宠的姨太太,也没有这样嚣张的,何况大哥根本不待见她,你说她怎么回事?”

白云灵捧茶摇头,又笑道:“大哥的家事,咱们别多议论。”

对哥哥的声誉维护得紧,连哥哥的姨太太也不愿意多说是非。

卢薇儿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画楼悄无声息上了楼,推慕容半岑的房门,发现从里面反锁了。她敲了敲门,声音含笑:“半岑,衣裳换好了?”

房子里微静,片刻才有慕容半岑慌乱的声音:“还…..还没有…”

然后便是一阵快速的悉悉索索。

画楼进来的时候,慕容半岑的长衫扣子扣错了两颗,神色不安;床上被单凌乱,被子胡乱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