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俗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多少的事情就在是冲动下才做出来的,而当这种冲动过去之后,只能剩下无尽的后悔的。

当然,如果在当时那个时候直接将丁雨儿暴打一顿,丁小桥一定不会后悔的,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只怕丁雨儿以后再也不会落什么把柄在她的手里了,那么在想收拾她就太难了。要知道,这种事,仅仅只是打丁雨儿一顿那简直是太轻忽了,丁小桥虽然恨不得即刻就弄死丁雨儿,但是,只是弄死一个丁雨儿能弥补他们丁家的损失吗?不能。丁小楼该嫁不出去还是嫁不出去,自己丁家的名声还是臭,那么就算弄死了一个丁雨儿又有什么益处呢?

所以,她倒是觉得莫思归现在才将这件事告诉自己是非常厚道的。

而莫思归似乎是最了解她的人一样,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火,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冷静。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坦然,于是也不理白芷,转头去看莫思归问道:“你有主意了?”

“这要看你要什么样的结果。”莫思归只是笑了笑,他此时此刻唇边的笑意才是真正的笑,带着一种映入骨髓的柔软和温暖,跟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截然不同,似乎,只有这个时候的笑容才让他整个人活了起来。

“这个你还需要问我吗?”丁小桥终于舒心的笑了出来,她放下了已经吃完的燕窝的碗,对着莫思归灿烂的笑着,她的笑容好像是在春天里盛开的鲜花一样,娇艳得让人转移不开目光。

至于白芷则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话,并没有理解得太过清楚,不过,看见了丁小桥露出这天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之后,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这个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米氏和丁修节以及米林的。当天晚上他们人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米氏当时简直是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抖着嘴唇,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原来是她……”

丁修节也气得将手里的茶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一张黝黑的脸被冲上头的血涨得紫红,好半天之后他才说道:“我真是想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想到会是她。”

“姐姐,姐夫,你们只管放心,这种丧心病狂的娘们儿我看是留不得了,你们且等等,我这就去弄死她一家!”米林简直是火大,立刻就站了起来,便要朝着外面奔去。

却没有想到,刚刚才走了步,莫思归便上了前,一把就拦住了米林。米林虽然算不上是高大,可是那身体壮实,又天天种地,那一把子的力气可是两三个少年郎都没有办法拉住的,不过,这莫思归就这样看起来轻轻的一扯,然后手握住了他的胳膊,米林就已经牢牢的被固定在原地,连动都动不得。

米林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压制住了,让他想要反抗也做不到,他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有分清瘦的少年,半天都合不拢嘴,内心里翻腾起了巨大的波澜,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那一脸笑意的莫思归,一直听到丁修节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林子,你跟我站住!”丁修节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去拉米林,不过他的速度明显是没有莫思归的快,眼看着莫思归将米林拦了下来,他才冲到米林的身边,道:“你都说些什么混账话!什么杀他们全家,你想过你姐没有!”

“林子,不许去!这丁雨儿如此的下贱,怎么能让你去为了这种肮脏的事情将自己折在了里面?”米氏也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声的拦阻着米林。

米林见自己走又走不了,姐姐姐夫又如此这样的拦阻,不由得颓然的甩了一下手,很是不甘心的怒道:“那就这样算了,你们难道能咽下这口气!就这样白白的折损了小楼便算了!”

“自然不可能这样就算了。”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丁小桥在这个时候终于缓缓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米林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使劲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子,一脸的烦躁。

丁小桥没有马上回答米林的问题,而是转眼看着大口喘气的米氏说:“娘,你也不要生气了,这现在知道了这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不是一件好事吗?至少不会再被随便算计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紫苏一边帮米氏顺着气,一边连忙递了一碗参汤给补了补气,米氏这才有了点精神继续说道:“可是,我这心里……”她用力的捶了锤自己的胸口:“我就没有恨过什么人,这个丁雨儿可是我头一个恨的人,不仅仅是恨她,我简直是对她已经恨之入骨了。我现在恨不得她就在我的面前,我拿刀杀了她的心思都有。就算你爹不是和他一母所生,但是,好歹一起长大,这就算没有骨肉亲情,就算是跟个小猫小狗长大,也不能下样的狠手啊!她这么样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丁小桥只是冷笑:“好处?娘,对于她的好处,你还想不明白吗?她次三番的上门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求什么,不是早就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吗?”

米氏猛然一惊,随后捂住了嘴角:“你是说为了你姐?”

“难道不是吗?”丁小桥呼出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我姐长得漂亮,而且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将我姐嫁出去的话,这个嫁妆能少吗?我想当年我们花一百两的银子买下小阁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只怕就已经打起了要把我姐和他家儿子送做堆的打算了。只是,她也有分的自知之明,当然是明白,我们家的女儿断断看不上他们家的二世祖的,所以,才打起了这样的主意来。”

第346章 恨

米氏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吭声,她紧紧的抿着嘴唇,静静的听着丁小桥那没有悲喜的声音里说了下去:“其实,她也是有顾忌,所以一开始只敢在私下让人传着这话,而且只是在媒婆中间传着,想着让我姐没有人提亲就好。只是,后来她三番两次的试探,都发现我们家对于她家的老二是半点也看不上眼,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宁愿让我姐不出嫁也不送到他们家去,这才背水一战。然后回去之后便大肆宣扬这事。”

“大家不如想想看,原本是非常隐秘的,只是私下讨论的事情,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便翻得满城皆知,不仅仅如此,为什么这个时间那么巧,就是从她被我娘拒绝之后,回去两天便出现这样的事情!要是跟我说,这里面没有她什么事情,我都不相信!”丁小桥冷冷的哼了哼,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当然,丁雨儿也是个聪明人,我想,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直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丁修节对于丁小桥所说的这些是非常赞同的,一边点着头,一边奇怪的问:“那么这事不是从丁雨儿嘴里直接说出出来的,那又是从谁的嘴里说出去的呢?”

对于丁修节这个问题,丁小桥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到了坐在一边椅子上的莫思归,莫思归垂着头,好一会儿才说:“按照我得到的消息,这事儿,真的是像小桥说得一样,切实不是从丁雨儿嘴里传出来的,而是从邵家传出来的。”

“哪个邵家?”云通郡姓邵的人不多,也就三五户,一时之间丁修节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脑子把这姓邵的过了一遍,实在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就是城南那个开杂货铺的邵家。”莫思归也并不卖关子,直接就将答案告诉了众人:“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丁雨儿似乎更邵家没有关系,可是,你们只管去想,邵家那个二夫人,又是跟包家什么关系。”

这么一提示,丁修节和米氏都算是明白了,特别是米氏,她这做快餐,天天都要跟这些油盐酱醋打交道,她还记得,年前这个邵家的人来找过他,让她在自己的铺子里进货,当时说得可是天花乱坠,甚至还说了一个米氏都头一次听到的亲戚关系。原来这邵家的二夫人是丁雨儿男人的小妹妹,虽然嫁过去是做填房的,但是很有些手段,将那邵家的老二给笼络得服服帖帖,事事都以她为马首是瞻。

这事情既然是从邵家的下人嘴巴里传出来的,先不管这谣言的真假,这邵家如何能得得知丁家这样隐秘的秘辛?除了丁雨儿说出来,还会有何人说出来呢?

“丁雨儿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才将这事儿说出来,就是以防万一,怕我们以后真是知道这件事之后,追查起来,她也能一推四五六,根本不会承认。”丁小桥现在已经对于丁雨儿这样的人的心里是摸得透透的,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可真真是佩服她,这一把的好算盘打的让我都甘拜下风。”

“只是为了给他那个不上进的儿子找个媳妇,有必要把我一家子都给绕进去吗?”米氏简直觉得不敢相信,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丁小楼跟拿包安禄成了亲,只怕对于丁家的打击也是巨大的,以后的生意要怎么做?以后家里的儿女要怎么成亲?难道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丁雨儿就一点都不考虑这些关系吗?一想到这里,米氏就觉得她简直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莫思归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大家你来我往的话,并没有吭声,不过一直听到了米氏的话之后,她忽然开了口:“我想,包夫人,为得可不仅仅只会大小姐吧。”

这话,莫思归没有跟丁小桥说过,所以,丁小桥也觉得诧异,她跟子里所有人一样,顿时把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莫思归的身上,以一种讶异的神情望着他。

“那一天,我记得包夫人可不仅仅只是带了一个儿子到赛龙舟的棚子里面去。”莫思归冷笑着,本来他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可是现在一想起来,只觉得那血都要冲到头顶上去了,他总算是将这细枝末节的一些东西联系到了一起,原原本本的分析出来了丁雨儿到底想要些什么。

一子的人一下子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们统统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这目光全部都落在了丁小桥的身上,而丁小桥也显得极为吃惊和愤怒,她指着自己望着莫思归说:“你的意思是……她还打着我的主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得吐了出来,莫斯股似乎终于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子怨气给吐了出来,他扬了扬眉毛,面具后面那繁星一样的目光透着点点的寒意:“为什么不打你的主意?我只怕是,她原本就打得是你的主意,而你姐姐,不过是一个顺带。”

丁小桥手是放在一边的炕桌上的,现在猛然就紧紧的握了起来,这莫思归不说她倒是没有注意,现在这么一说,她忽然就想起来,今天她说着自己嫁不出去的时候,丁雨儿那一副欣喜的模样好像是中了大奖一般,当时她只是觉得奇怪,丁雨儿为什么对自己在这件事上如此亲热,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对于丁雨儿来说,大小姐就算是再贤惠,可是不会挣钱,就算带再多的嫁妆,那也是坐吃山空的,小桥就不一样了,现在在云通跟我们丁家做生意的人,有个不知道丁家的生意拿主意的人得是小桥呢?她自然也是清楚的,有了这样的结果,她如何不去打主意?”端起了手边的茶,莫思归的声音非常的轻,不过,丁小桥却还是从这轻轻的淡淡的声音里听出了逼人的杀意。“毕竟,金蛋再好,哪里有会下金蛋的母鸡值钱?”

莫思归将这是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让这个子里面的人都不由得骨子里发了寒。特别是米氏,更是觉得整件事情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的纾解情绪,不过一直悬在心口的那把利箭却已经放了下来,她道:“现在要怎么办?难道还真的要打杀上门不成?”

作为被一直算计漩涡中现在才得知真相的女主角,丁小桥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里面乎要涌出滚烫吞噬一切的熔岩来,不过,越是这样,她的声音便越是平静冷硬,她笑:“怎么可能打杀上门去?为了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难道要我们家还陪上性命不成?他们的命简直连蝼蚁不如,如何值得!爹娘、舅舅,这件事,你们只管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丁雨儿他们如此逍遥法外。”

米氏是担心丁小桥的,毕竟她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女孩,她刚想说什么,丁修节却摇摇头,然后不动声色的朝着莫思归的方向呶了呶嘴,米氏和他自然是心意相通,就是这么一个眼色,她便了解了丁修节的意思,于是便收回了刚刚要说出去的话,转而对着莫思归说:“思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婶子是谁放心不了,除了你,你定然要为小楼小桥讨还一个公道。”

莫思归站了起来,冲着米氏和丁修节就是一拱手作揖,毕恭毕敬的承诺着:“婶子,大叔,你们只管放心,不为别的,就是为……”他说到了这里,并没有再说下去,唇角微微勾了一勾,才又说:“我定然不负你们所托。”

米氏点点头,这个孩子三年之间改变得太多了,从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事,天天只会跟自己儿女们打架的坏小子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让人放心托付如此重要之事的少年,中间真是经过得太多太多了。不过,正如米氏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是相信莫思归的,所以,她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躺了下来,脸色似乎也好了不少。

那天晚上,整个丁家,就没有人能睡得着的。

丁小桥站在院子的中间,仰头看着天空,那深夜之中的一丝下弦月似乎马上就要被整个黑暗所吞没,连带着那漫天的星星都失去了光彩。她眯起了眼睛,眸子中第一次浮现了残酷的寒意。

“小桥,虽然已经热了,可是晚上还是不要太贪凉。”一顶薄薄的斗篷就这样随着一个和软的声音落在了丁小桥的肩膀上,她回头看去,只见在那暗淡的月光之下,丁小楼浅浅的笑着,眸子中却是死灰一片。

她的心牟然就抽痛起来,伸手就握住了丁小楼的手道:“姐,你也是,多注意身体。”

“你才是,我们丁家少了我可没有什么,少了你,可是万万不行的,你不能这样放纵自己。”

在那如同往常一样的语句中,丁小桥只觉得不安,她紧紧的拉着丁小楼的手,看向了她的眼睛,慎重的说:“姐,上次,你跟我说,如果你是那个受到流言蜚语伤害的姑娘,你断断不会做什么傻事,因为,你的家你还没有回报,是不是?”

第347章 愁人

月光稀薄,若有似无,仿佛跳上了岸的鱼,不停的张着嘴,却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断断续续,垂死挣扎。

这样的月光之下,本来就不该谈心,便是谈了也只会徒增悲伤。

夜风吹来,浮动了丁小楼轻薄细软的衣角,她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睁大,面孔上带着一种被人看透的恐慌,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了过去,她苦笑了一下,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去将丁小桥耳边的头发捋一下,没想到丁小桥却躲开了。丁小楼的手就僵在了那里,半晌之后她才尴尬的放了下来,带着些颓然说:“小桥,我和你不一样,我对于这个家是负担,也许只有我不在了,才是对于丁家最好的回报。”

“胡说!”丁小桥的眉毛吊了起来,口气也尖刻了起来:“你如何知道你是这个家的负担?是别人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丁小楼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用瞒我,外面传的什么事情,就散是你们将这院子围得铁桶一般,我也是会知道的。”说着她看了看丁小桥的表情连连摆手:“你不要问我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只要明白,这事儿不要再瞒着我就好了。虽然这是无妄之灾,可是我到底不想连累我们家,那一****问的我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才明白怪在什么地方。小桥,我是不会寻死的,我知道,对于丁家来说一个出家做姑子的女儿远远要比一个寻死的姑娘好得多……”

不等丁小楼说完,丁小桥就已经把她的手给甩开了。丁小楼微微愣住了,她知道丁小桥生了气,自小她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极为的任性,从来不管不顾。说起来,丁小楼很是羡慕这样的小桥,活得恣意,让人欢喜。只是,丁小桥往时往日生气的时候,就算是天大的火气也是不会往自己的身上发的,今天这是……真的嫌弃了自己吗?

丁小桥并不会读人心,她也没有莫思归那个本事,不过看着丁小楼的表情,她也大致猜出她心里在想着什么,虽然暗暗的恨她实在是想多错多,可是也真的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管,于是她厉声说道:“我们家没有你这么没有勇气的人!我们丁家人哪个不是出了事就勇于面对,怎么到了你这里便要退让?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便不是自己做得事情,难道不是自己的事情,只是因为别人说了继续不要脸的闲话,你就要寻死腻活?你这还是我姐吗?你这还是我们丁家的人吗?”

丁小楼愣愣的站在那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容颜上的颜色实在是有些凄凉。

丁小桥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又说道:“我觉得你确实有错,不,也是我的错!”

听得这话,身体微微一震的丁小楼看向了丁小桥道:“你哪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定然是我做得不好,才让人寻着了不是,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自然是我……”

“我的错是让你无所事事,天天拘在这宅子里闲着没事干从而胡思乱想,而你的错,是真的以为自己就大家闺秀了,一定要守什么狗屁规矩,我们丁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讲究这些规矩做什么,我们就是乡下泥腿子,而你也就是乡下丫头,不是什么大户小姐,收起那些自怨自艾,好好的给我活着,你要是觉得没事干,那就到快餐店帮忙娘管店子去,正好我才打发了一个管事,没有管事了,你去顶着干活。”

“这,这使不得,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就学,小阁姐难道天生就是那些设计首饰的吗?”不得不说这些年在丁家管事,丁小桥也颇有威仪,她这么抬起了眼睛朝着丁小楼一瞪,竟然吓得丁小楼哆嗦了一下。

许久之后,丁小楼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真真的是无妄之灾啊。”

“无妄之灾?”丁小桥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既然丁小楼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传言,她也就不在遮掩什么,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缘起缘灭都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听完这些过程之后,丁小楼惊得连嘴里都赛的进去鸡蛋,她就这样愣在那里,好半天都回不过来神来。

望着她那副样子,丁小桥又忍不住心疼,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姐,你看,这哪里是什么无妄之灾,这根本就丁雨儿设下的毒计……”

话都没有说完,丁小桥就看见丁雨儿的眼睛里滚下了豆大的泪珠,而后,这些泪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好像是雨水一般,无休无止,她一把就抱住了丁小桥,嚎啕大哭起来:“小桥,我的心里苦啊,这真不是我的错啊,不是啊……”

丁小桥紧紧的抱着丁小楼,抚摸着她乌黑光滑的黑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对于丁雨儿的恨意又多了分。

这一段时间,包瑞才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首先是这铺子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因为他们家里有着一块专门王都宫里面敬上精米的一块地,只怕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说起来,包家也是祖上积了阴德,怎的不知道就怎么就买下了一个庄子,而这个庄子里有一块黑黑的土地,那里长出来的粮食,可是尤为的好,在十年就在斗菜大会上在粮食的比拼上惊艳出彩,便被钦点为了敬上的粮食。

这块地也算不上大,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亩,每年最多能产的粮食满打满算也只有上万斤,这些粮食送给整个宫里的人吃自然是不够的,不过只供那么一两个人吃却还是足够的。

不过,这东西敬给了宫里面,说起来好听,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的好处,毕竟这敬上的东西能收钱吗?不能,虽然宫里也会给钱,但是那点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而包家最近一些年因为经营不善,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所以到了包瑞才这里为了持续下去难免要想些办法。

包瑞才是个不算老实的人,至少他肚子里也装着半肚子的坏水,就是没有多大的胆子。不过,他没有胆子,丁雨儿的胆子却不小,她嫁过来之后,还是过了年好日子,不过随着这皇家寺庙的建设开工之后,涌进来很多别的米铺,他们家的生意自然是走下坡路了。

要花销,要做买卖,还要支撑整个家,光靠老老实实做生意自然是不行,不过,还是能打些别的主意的。就比如,那些贡米。

这个主意包瑞才想过,但是没敢干,不过丁雨儿可不管,她打定了心思要干,包瑞才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其实办法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不过是分了一些那田里的土,跟别的地里的土混一下,种一些差不多的米,然后混在一起交上去一万斤,而留下纯粹的贡米三千斤他们自己私下售卖,这样也就能补贴家里的亏欠。

第一年这么干的时候,两口子怕得要死,生怕被宫里面吃出来了,可是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也就胆子大了起来,渐渐的,这搀米的数量从三千斤到四千斤一直到了现在五千斤,统统没有人发现过。

而他们留在手里的米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售卖的,只是私下高价卖给一些达官显贵尝尝鲜,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买,毕竟能尝尝宫里面那位爷吃的东西,也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这事每年都这么进行,每一年的米都是在当年就卖完了。可是今年不一样,今年的米都没有下来,可是,上一年的米到现在都没有卖完,要知道,就算这事贡米,可是隔了年的米,到底味道不好了。眼看着这雨季就来了,要是再不能卖出去完,只怕这些米全部都要霉烂在手里,这真是让人糟心的。

除了这件糟心事儿之外,大概就是家里老二的婚事。

包瑞才的三个儿子,自小就被娇惯得多了,除了老大被他从小就带到柜台上学习做生意,老二老三简直被丁雨儿给惯得无法无天,特别是老二,那简直就是一个提起来连狗都要嫌弃的家伙,成天无所事事,就在街上偷鸡摸狗,赌钱玩女人,本来他这德行就没有人提亲了,年初的时候,他居然还染上了花柳,要不是找到了好大夫给治好,只怕现在都要归西了。

经过那一病,他自然不敢再去外面找女人,不过,这宅子里面的丫头都被他给摸了个遍,即便这样也没有一个下蛋的,丁雨儿只是觉得他年纪不大,不放在心上,他却多了一个心眼,找大夫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死。原来这小子玩得多了,得了那花柳之后,想要子嗣实在是艰难了。

虽然这事隐秘,可是到底不知道从哪传了出去,这下子更没有人上门说亲事了。一来二去的,老二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丁雨儿当然不能让这事就这么下去,于是,她又大着胆子想了个法子,那就是算计她娘家三房弟弟家的大丫头。

这事儿,他知道,也赞同,只是万万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这样连着次,这丁家三房都坚决不答应,你说,愁人不愁人!

第348章 上门

丁雨儿对包瑞才说:“你在这个铺子里面一天到晚坐着做什么,你不会出去跑一跑,找找关系,能不花银子最好,要是一定要花银子就花点银子,早点把我们家去年的米给卖了。眼见着今年的米又快下来了,这么下去全部攒着可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可都是钱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心急。”

包瑞才对丁雨儿说:“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把老二的婚事给弄妥帖就行了,你说说你出的那个主意到底行不行啊!现在整个云通镇都快把你们丁家三房的事传的烂了,这丁小楼的名声不光光是扫地了,只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怎么好不答应我们家老二的婚事?我可跟你说,快点弄答应了,我们这前面的铺子的钱是不够了,你弟弟家那么有钱,早点弄过来填补一下。真是的,这么点事事情都办不好。”

丁雨儿什么时候被包瑞才这么埋怨过,她的眉毛一下自就横了起来,她冷笑着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包瑞才的额头:“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年孩子大了,我忙不过来顾得上这铺子里的事情,你少糊弄我,其他的你少操心。”

说罢,她一拧腰就出了铺子,从后面的门直接进了自家的院子。坐在了子里面,丫头立刻就奉上了茶,她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尽管这茶叶不菲,可是喝在嘴里,还是觉得味道难耐,她一想起那天自己被丁小桥赶出来的情况,就觉得脸上无光,这满肚子的火气蹭蹭就冒了上来,也喝不下去什么茶水了,直接将茶碗的盖子丢在了茶碗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站在她身边的丫头吓得脖子缩了缩。

让人看着店铺的包瑞才抽空去了隔壁胡同的一处仓库,那里很是隐秘,一般人真心不好找到这里,而这个看起来不显眼又不算大的房子,确实包瑞才用来存放贡米的秘密仓库。再一次数点了一下贡米的数量后,包瑞才从一包米袋里面起了一小把的米,先是凑到了阳光下面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颜色之后才有放进了嘴里尝了尝味道,最后又将那一小把米放回了的口袋里面。

这米本身带着的那种独特的香味已经越来越淡了,要是再这么放下去,味道消失了不说,只怕也要生霉了。这米一旦生霉,别管是普通的米还是贡米,那都是一样的,根本就不会再有人要了。包瑞才又看了看天,这段日子已经下了场雨了,还好是很快就有太阳出来,可是要是继续这么下下去,这米生霉是早晚的事情,那还怎么卖啊!

包瑞才颓然的走出了仓库,小心翼翼的将大门锁上,在锁上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库房里面的那些贡米,心里疼得直抽抽,这都是钱啊,都是钱啊!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包瑞才将门认真的锁好,还没有等到把钥匙拔下来,就听到一个急速的脚步声跑了进这个小院子里,他回头一看,却是自己铺子里面的伙计,他皱着眉头也不等那伙计说话就劈头盖脸的将他教训了一顿:“你过来干嘛!难道铺子里面没有事情做吗?东西丢了你赔吗?”

那伙计大概是被包瑞才也骂得习惯了,对于他这种无关痛痒只是嘴巴上逞英雄的说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快步走到了包瑞才的身边说道:“掌柜的,来了一位小公子,说是要来米的。”

“买个米你还来找我!你难道连米都不会卖……”包瑞才又骂骂咧咧起来,不过刚说了句之后,他的眼睛陡然一亮,他左右看了看后,动作幅度很小的用手指指了指身后的仓库,那小伙计连连点头。包瑞才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灿烂了起来,他的嘴角笑得姬胡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给人的感觉就是喜气洋洋的的。

包家米铺里坐着一位年纪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如敷粉,唇红齿白,墨发光亮。身上穿着一套浅色的袍子,领口袖口边上都滚着繁复的花纹,头上带着一顶珠冠,腰间的玉带上的缀着翡翠和蓝宝石,更是衬着他一声光华四射。虽然他这一身陡然一看并不是特别惹人注意,可是细细看去的话,那真真的奢华极了。

而在这位少年的身后则站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个子很高,却很是不惹人注意,不过在跟这个少年说话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是恭恭敬敬,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规规矩矩。

包瑞才自认为自己也是见不过不少大富大贵的人,不过,能比得上面前这位小公子富贵的还真是少有,这样的人要买买米,那就不会逗着自己玩了,只怕自己那仓库的米全部都能脱手了。一想到这里,包瑞才的心情又更好了分。

两人寒暄了一下,包瑞才得知这个少年是渔阳陈家的公子,他的心登时兴奋得蹦蹦蹦的乱跳起来。渔阳陈家是什么样子的人家,那可是整个大庆国说一属二的大户,百年传承,出了多少的肱骨之臣,真正的贵族。这样的人家来能由这样一个本家的公子来买米吗?包瑞才虽然心里高兴着,不过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含蓄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也不是专门过来买米的,不过是过来平城办事,听下面人说起这云通产了一种米是专门敬上的,我想着家里的老太太最近什么也用不香,便想着过来问问看,可还有那敬上的东西。”

包瑞才听着这样的解释,虽然释然不少,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确认,他心里暗暗的记下这个陈小公子说得话,决定再去打探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倒是不显出来说:“小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敬上的东西,那么就一定是全部都敬上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剩下的。”

不想,那陈小公子听完了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包掌柜是看着我年纪小,胡乱说瞎话打发我吧……”

“陈小公子,可不敢这样。”

那陈小公子只是不屑的冷笑:“别说这些了,你们那些说辞那么些手段我还不知道吗?都不过是不入流的东西,用来糊弄一下……”他双手微微朝着天上一拱之后才又说:“爷今天告诉你,收起你那些眼皮子浅的玩意儿,这都是爷穿开裆裤时候玩剩下的了。”

说着,他朝着后面的一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男人便走了出来,拿住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那小公子说:“这是一成的定金,余下的九成,等到我的人验了货之后再付给你。”

包瑞才悄悄的伸脖子一看,只见是三百两的一张银票,上面的章子红艳艳的,一看就是真家伙,若说刚才他还有点不确认的话,现在他的心即刻狂跳了起来。

“不知道,小公子要多少?”包瑞才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总算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狂跳的心,他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强迫自己不要伸手去拿那张银票,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一些。

“这东西是敬上的,还能要多少?不过一千斤罢了,只供老太太一人吃就成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吃糙一点便吃的糙一点就是了。若不是我们家老太太最近身上不痛快,爷才想着这个法子孝敬孝敬,否则,我们陈家何必沾上这种东西,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大不敬的罪过呢。”陈小公子眼见着事情办妥了又伸手指了指刚才那个给包瑞才送钱的男人说:“这些天我们都住永宁坊,你若是有事只管来找他。”

说到了这里之后,那陈小公子又用眼风扫了包瑞才一眼才说:“对了,这东西你什么时候凑得齐?”

包瑞才本来想说马上就能凑齐,不过他眼睛珠子一转又压住了自己的激动,狗腿的说:“这个小可也不知道了,不过,小可一定尽量去凑,毕竟公子也知道,这都是敬上的,怎么可能说要多少就要多少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就等你三天。”那陈小公子点点头,然后就起身走了。包瑞才跟在这陈小公子的身后,最后才出子,走之前一把就把那银票了过来,塞进了口袋里,这才又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跟在陈小公子的身后,恭恭敬敬的将他送出了铺子。

一直目送着陈小公子坐着那檀香木的马车往着街角一拐,再也看不见一丝影子的时候,他才转身快步的从铺子的后面直接跑进了院子,去找丁雨儿去了。

“这事儿不会有诈吧!”丁雨儿反反复复的翻着那张银票看了看,只觉得这样的好事来得太过蹊跷了,怎么早没有人来买米,晚没有人来买米,他们正担心着这贡米会不会烂掉的时候就有人来买米,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过恰巧了!

包瑞才一向是听丁雨儿的话的,更何况这事他心里其实也犯着嘀咕,所以,二话不说,就找来家里的小厮,让他们详详细细去打听一下这个陈小公子的来历去了。

第349章 变故

“准了准了!”过了两日之后,包瑞才喜笑颜开的进了子跟丁雨儿说道。丁雨儿正在扒拉着算盘算计着这个月的开销,听到包瑞才说这个话,连忙就放下了手中的算盘,抬起头来,望着他,惊喜的说:“可是打听清楚了?”

“可不是打听清楚了,无论是****还是白道我都打发人好好的帮查了一下这个陈小公子,果然是真的,就是渔阳陈家正房的嫡子,是最小的一个,可是那陈老太太的心头肉,这次出来应该是为了那皇家庙宇的事情,还真是像他说得一样,到我们这里就是顺带一拐,可没有假的。”包瑞才一屁股就坐在了炕头上,然后斜斜的躺在了迎枕上,一边丁雨儿的丫头连忙就跪下来,给他脱了鞋子,轻轻的捶起腿来。

“哎呀,真是菩萨保佑!”丁雨儿连忙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阿弥陀佛来,而后她连忙就凑到了包瑞才的身边说:“那你刚才没有去看看那小公子,没有跟他说我们这米马上就能给她?”

包瑞才看了丁雨儿一眼,哼了哼鼻子没有说话,丁雨儿转身就拿了一把扇子开始给他扇风一边扇一边吩咐着一边的丫头给包瑞才端一碗刚刚放凉的冰糖绿豆汤来,这才转过头对着他笑眯眯的说:“这还跟我们卖什么关子啊,快点说快点说!”

妆模作样了一番的包瑞才直到喝上了那冰镇的冰糖绿豆汤这才舒服的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真是不长脑袋啊,我前天才说得这米我要下去去收上来,怎么可能今天就将一千斤大米收上来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敬上的东西,可不是你老丁家地里面随便长出来的糙米,能一样吗?我这么急吼吼的送过去,万一让那陈家多想了什么,或者被什么有心人知道的话,你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转念一想的丁雨儿意识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她又连连问道:“那这些米一直放在那仓库里不是会发霉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办法的。”

“会不会有事?这米一霉了,可会吃死人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那是渔阳陈家,别弄出什么事情来。”对于丁雨儿来说,把这发霉的大米卖出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吃死了人也没有什么问题,重要的是这出了事不能牵连自己。

包瑞才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于丁雨儿这么质疑自己有些不爽,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转眼又说另一个事情去了:“我刚才去了一趟永宁坊,那小公子果然是住在那里的,不过我没有见到人,只是见到了那天那个给我钱的男人。”

“你当你是谁啊!你又当那陈小公子是什么人啊?你真当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你说见就见,你抬腿就能进人家家门。”对于这个问题丁雨儿倒是很看得明白,说不定要是那么容易就见到陈小公子的话,她倒反是怀疑的。

就在丁雨儿两口子这忙着卖米的时候,丁修节家一如既往的过活,并没有因为这漫天的谣言,就不下地,就不卖菌子,就不开快餐店,甚至在这个时候,丁小桥已经在为烤肉店选择合适的地址了。丁家人自己不将谣言放在心上,做事情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谣言而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见丁家人如此,不少人也就开始质疑这些谣言的真实性。

特别是没有过日,连一直躲在院子里不出门的丁小楼也跟着米氏一起去快餐店里帮忙了。这样的行为更是让外面传谣的人渐渐的也就歇了气,毕竟丁修节和米氏平日里的为人相当的不错,在整个上河村里就没有人不念他们的好的,渐渐的,大部分的人也都觉得这话实在是传得太过难听了。

但是也不排除有很多得了红眼病羡慕嫉妒恨丁家的人继续说着这些没有什么根基的谣言,不过,倒也动摇不了什么。

有了忙碌的日子,一家人头上的那些愁烦似乎渐渐的吹散了不少了。

同样忙碌的还有的丁雨儿,虽然现在丁小楼的婚事眼见着不成了,可是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先将自家的这些贡米给处理出去才是正经事。

因为不能一次性就将那么多的贡米给送出去,所以,每过个三五天的时候,他们就要送这大概是有一百斤左右的大米到永宁坊去。那陈小公子当然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收大米,所以他早就在见过包瑞才三天之后就离开了云通郡,现在留在这里收大米的是上次给他钱的那个男人,被称为冯公子。

早上,包瑞才打发着人去隔壁街胡同里面将那仓库里面的大米给倒腾出来了一百斤,这是给陈小公子送去的最后一百斤了,这次送了米,就要收钱了。一大早丁雨儿就开始催着包瑞才动作快点,包瑞才的心里也是着急的,毕竟这钱已经放在了那冯公子手里一个多月了。

钱这种东西无论是放在谁的手中,都不如放在自己的手里稳妥。

算盘在手里上下拨动着,丁雨儿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再想个什么着好逼着丁修节将丁小楼送过来,如果丁小楼不行的话,那么想办法把丁小桥送过来给老三做媳妇也是可以的。反正,她一开始最想得到的儿媳妇还是丁小桥,这个丫头厉害是厉害,不过,挣钱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的。如果能将她弄到自家来做老三媳妇,又可以让她给自己家挣钱,又不怕她翻出什么浪花来。

反正,她再厉害等到嫁过来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有老三和自己一家人对付她,她还能翻天不成?那都是攥在手心里的鸟,别说飞了,就连扑腾一下也得看着她的脸色才行了。

只要一想到丁小桥以后能在自己的辖制之下过日子,丁雨儿心里面就说不出的痛快。不过,这个丁小桥可比丁小楼还不好弄,如果只是靠点流言蜚语的话一定不能让这个丫头片子就范,她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看看到底用个什么主意才能让这个丫头最后折在自己手里。

心里正盘算着这些事情,就听见丫头急急忙忙的过来说道:“老爷回来。”

“回来就回来呗,他哪天不回来啊!”丁雨儿心里想这事,对于包瑞才回来与否也不是特别在意,可是那丫头却脸色苍白,便有些奇怪:“干嘛啊?出了那么一头的汗,大热的天也不嫌乎腻味。”

“不是的,太太,有官家的人是跟着老爷一起回来的!”那小丫头睁大了双眼,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惊惶的光芒,看起来,真是被吓到了。

丁雨儿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你说什么?官家的人?怎么会有官家的人来?是过来家里面跟老爷喝酒吃菜的吗?那还不去张罗一下……”

“太太,不是的,都带着家伙事儿呢!”那小丫头双手不停的拧着自己的裙子,满脸都是惊惶和不安。

子里的空气微微凝滞了一下,那丫头连忙又喊:“太太,快想想办法吧……”

“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等丁雨儿的话说完,就已经听到了那边有嘈杂的人冲进了院子里,一边大声的喊道:“子里面的人统统给我出来!”

丁雨儿虽然在家厉害,也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能手,可是很少跟这么凶悍的官兵打交道。不过,丁雨儿是什么人,那可是最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女人了,虽然已经因为外面的吵闹声,她的脸色苍白了一片,可是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扬起了满脸的笑容,盈盈的朝着外面的院子里快步走去。

打头过来的这个官兵虽然丁雨儿不认识,可是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却是丁雨儿认识的,这人正是云通郡的总捕头,杨捕头。她连忙就笑着迎了上去,道:“军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这可是妇人的后宅,你们这是……”

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顿时头昏眼花,眼前都黑了一片。走在丁雨儿身后的那个小丫头见状一把就抱住了丁雨儿,才免得她因为踉跄着站不稳身体而摔倒在地上。

这个巴掌虽然打得丁雨儿满眼金星,可是,丁雨儿的听力却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她听到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随后这些脚步声冲进了院子的各个角落,没有一会便听见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丁月儿勉力的睁开了眼睛,只看见自己的子里晃动着不少的身影,她吓得脑子里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现在头那么昏了,直接就朝着子里面冲去,一边冲一边叫着:“你们干嘛!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怎么能随便的进这女眷的子!”

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官兵们翻动子里的首领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一把就将冲过来的丁雨儿推了一下,她一个支撑不住,直接朝后摔了个四脚朝天,背脊重重的撞在了那楼梯的台阶上,疼得丁雨儿忍不住大叫一声。

第350章 心虚

盯着摔得四脚朝天,完全没有了一点属于贵夫人样子的丁雨儿,那个首领官兵只是冷笑了声,冲着她说:“王法?什么叫王法?难道翻你的子就是没有王法,你害人便是王法吗?”

丁雨儿应为背部疼得厉害,根本就爬不起来,她只能趴在地上,扬起了头,冲着那人一边哭一边大叫着:“冤枉啊,大人,我何时害过人?我就是一个内宅妇人,轻易连大街都不上,哪里有什么本事害人?大人,大人莫不是弄错了什么?”

“弄错了?”那官兵脸上只是露出了浓浓的嘲讽的表情,并不打算多跟丁雨儿多话,“我不是审案子的大人,夫人这些话还是等到回去跟办案子的大人说吧。”

“什么!”丁雨儿被这话吓得连脸色都变了,她惊恐的望着面前的这个首领,就连他唇边的笑容在丁雨儿看来都好像刚刚才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样。

不过,这样的笑容她也看不了多大一会儿了,就在丁雨儿还在如此错愕的时候,已经快步走上来两个彪形大汉一人一边就把她给提了起来。饶是丁雨儿八面玲珑这个时候也吓得哇哇大叫,她口不择言的大喊着:“你放开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弟弟是谁!我弟弟可是舟平县的县丞,马上既要升任知府了!”

只是这样的吼声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挽救她,她还是毫无挣扎之力的被这两个大汉就这么拖了出去,那尖利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树影摇动,院子里花香扑鼻,丁小桥手里持着一颗黑子想了一会儿便放在了一个角落里,然后她开始催促着莫思归:“快点快点,看我这回不把你杀个落花流水!”

莫思归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棋盘便笑意盈盈的问:“你确认你这颗棋要放在这里吗?”

顿时,丁小桥又看是去看棋盘,用力的看,使劲的看,似乎不把那棋盘给看出一个洞来绝对不罢休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又想了想以前的经验,觉得可能是莫思归又在诈自己,便硬着脖子,说道:“不换了,就这样,我觉得这个地方真是最好的!”

望着丁小桥那一副乎要英勇就义的样子,莫思归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听劝呢?”说着,他手里持着的白子就放在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位置上,接着他说:“你又输了。”

虾米!丁小桥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棋盘,可不是嘛?就在她根本就没有主意的角落里,正好有五颗白子连成了一条线,现在正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对着她笑个不停呢!她紧紧的盯了一会儿,这才抬头,很是认真的说:“我觉得我刚才下错了,你把这颗子收回去,我要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