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没有觉得,某烟的题目越起越悲催了?不要紧。我懒了…将近年关,大家都比较忙,自己的事情最重要,不来也没关系…(某烟很违心地说后半句)

明天还会更一章,但是星期三和星期四就没有了哦,星期五还会有的,说不定是两更,希望喜欢的亲到时候准时收看。

撒花~~~鞠躬。乃们不要担心,该出现的会出现,根据某烟最新编写的提纲…(省略中间几百字)就是快了。欧瓦。

风暴之丝

天气慢慢地变暖和。

随着肚子渐渐隆起,我变得很爱睡,常常是他抱着我聊天,可讲着讲着我就睡了过去,或者在府库修书的时候,我会直接翻着书卷睡着。于是,他再不肯我去府库修书,让阿仕寸步不离地陪着我,言默则天天跑进跑出的端各种汤药。

叶妃把我的饮食汤药全部接手,并跟姜卓保证,若我在饮食方面出了任何差池,由她负全部的责任。我知道她多少是为了澄清上次的事件与她无关,但她此举也已经很鲜明地表达了站在我们这边的立场。

而我的嘴巴渐渐变得非常难伺候,常常是看见什么都想吐,看见什么都不想吃,挑食得像是个小孩子。

“张嘴。”他把刚炖的鸡蛋羹喂到我的嘴边。

我摇着头向后缩,他把碗和勺子递给站在身边的言默,伸手把我捞了回来,“还是吃不下?”那片深海一样的蓝里面,都是急躁和心焦。

我仰着头靠在他的下巴上,微微点了点头。

“别人家的媳妇都是越喂越胖,只有你越来越瘦,看看你的手,”他伸手抬起了我的手腕,皱着眉说,“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还要不要这个宝宝?”

“要!”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大声说。

“那你告诉我你要吃什么。总不吃东西或者吃得那么少,会把宝宝饿坏的。”他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轻声哄到。我想起在无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哄我吃药睡觉,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此时的心境跟那时的大不一样,那个时候把他当成了爹爹一样的温暖,现在的他是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他看到我笑,紧绷的脸也缓和了些,露出抹笑容。

“对嘛,不要老是一副苦瓜脸,要笑一笑才好看。”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耳朵,他闭着眼睛靠在我的手臂上,叹了口气,脸上还是愁云惨雾的。

言默连忙说,“王妃,您每次吃不下东西,陛下也就跟着吃不下,您一个人的身上可拴着三条人命,还一条比一条金贵呢。所以您一定要尽可能多吃些,这样陛下才能放心啊。”

听他这样说,我才惊觉,最近,姜卓常常半夜里被我闹醒,常常被我不规律的饮食弄得坐立不安,眼看就瘦了一大圈了。我心中一动,大声喊道,“姜卓!”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的东西明亮了我的胸膛。

“看好了!”我拿过言默手中的碗,一仰头把蛋羹一口不剩地吞了下去,临了,还把碗翻过来,豪迈地说,“我都吃完了!从现在开始,我每一顿都好好吃,你也是!”说完,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要宝宝,更要你。”

他笑了,我仿佛看到白白胖胖的玉兰花,在他的脸上,眼睛里,朵朵开放。

苏天博对刑部的事务渐渐上手,下药风波过去不久,兴侯要求他返回大宛府一次。姜卓应允后,特许他带着应人杰一同回去。其实若不是我现在身子不便,倒是很想陪着他们一起回大宛府,看看兴侯那边的情况,顺便会一会这个在姜卓之前,名满昊天的痴情男人。

这天夜里,我已经睡熟,恰好外面打了个响雷,我在睡梦中受到惊吓,意识已经有点醒转。姜卓却是醒了,“阿宝?”他不放心地摸了摸我的脸,我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其实我还是很怕打雷的,可又不想没出息地叫出来。

他总是能通过一些小动作洞悉我的想法,所以只是安静地抱着我,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捂住我的耳朵。

雷鸣过去之后,似乎又下起了雨,屋子里飘进了下雨时才有的那种泥土的味道。这个时候,言默跑进寝殿来,小声地向姜卓禀报,“陛下,应大人求见。”

“现在?”姜卓压低了声音问,“就她一个人?”

“就应大人一个,刚回来,好像有要紧的事儿。您是不是去前殿看看?”

姜卓迟疑了一下。“卓,你去吧…”我迷迷糊糊地推了推他,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他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而后披了件衣服匆匆地向前殿走去了。

他走了之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回大宛府,应人杰怎么会单独回来了?越想越觉得不对,我就大声地唤阿仕。阿仕迅速地来到了床边,点亮了殿内的灯火,毕竟是习武之人,手脚都很轻,“王妃?”

“阿仕,你扶我到前殿看看吧。”我起身下床。

殿上点的烛火很微弱,一片黑漆漆的。应人杰跪在大殿的正中,身前放着她惯用的大刀,双手按在膝盖上。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有一整片一整片的黑影。姜卓正坐在书桌后面沉思,言默的眉头皱在一起,气氛似乎不是太融洽。

“兴侯真的这么说?”姜卓沉声问。

应人杰点头,“是的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而且据臣回都的途中听闻,近来,龙溪与和国的边兵时有小战,并不太平,可龙溪的知府却没有上报!”

姜卓的表情凝重了些,“和国?”

“是的陛下,是和国,这是逃难的流民亲口所说的。而且似乎争斗得很激烈,可奇怪的是天都这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和国与昊天一向是兄弟之邦,为何突然之间,边境会起冲突?还没待姜卓开口说话,有一个内侍小跑着进来,跪着呈上一封信,“启禀陛下,圣雪族的信到了,小的见您醒着就直接送进来了。”

言默从内侍的手里接过信,递到了姜卓面前。姜卓三两下拆开信,眉头越来越紧。他给娘写信了?是不是圣雪族出了什么事,才让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卓,怎么了?”我踏进殿中。

他手中的信来不及收起,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笑道,“本来想要叫你娘来帮你安胎,顺便讨教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可是族中事务有些繁忙,她不能来了。”

真的只是这样?可是从他刚刚的表情看起来,分明是有什么大事。

他把我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平和地说,“阿宝,你先去睡吧。这段时间别的事情都不要管,安养就好。”我虽然有疑问,却知道有他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我去操心。所以我乖乖地点了点头,跟阿仕一起走回了寝殿。

第二天,阿仕和夏夏陪着我在御花园中散步,老太医叮嘱说要多走动,多晒太阳,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会比较顺利。其实我心里还是蛮怕生孩子的,每次听老太医一本正经地说得很严重,我就会觉得恐慌。每每这个时候,姜卓就很不满地盯着老太医,直到把老人家看得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他才转过头来对我说,“阿宝不要怕,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虽然还有些担忧,但看到他的眼神,我便渐渐地安下心来。

他才是那个跟爹一样温暖的人,爹把他教的很好,好得我总是会忍不住在一个人的时候,幸福地笑出声来。

阿仕看了我一眼,笑道,“王妃在想陛下吗?”

我有被人一下子说中心事的羞涩,连忙辩白,“才没有!”

夏夏不以为然地说,“小姐每次矢口否认,都是被人说中心事的时候!”

这个丫头!

“呀,湛锋!”我望着夏夏的身后,惊讶地叫道。夏夏连忙回头,却只看到一众欢笑的宫人。阿仕掩着嘴笑,夏夏狠狠地跺了下脚,御花园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看到园中的玉兰花开得极好。一片绿荫之中,一轮轮白色的花朵沿着株禾饱满盛开,迎风摇曳,像天女撒下人间的春色,美不胜收。

我继续往前走,身后跟着一队的尾巴,长长地蔓延了好几米。阿仕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夏夏时不时地伸手扶我一下,生怕我被磕碰到。

“你们陛下就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我瞥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队伍,低头去摘花,可心里,就像这盛开的花一样。

阿仕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落雪,“陛下很爱王妃,紧张些是正常的。”阿仕的话音刚落,身后长长的队伍一致地点了下头。夏夏小心地扶着我,笑道,“小姐哟,明明心里很甜的吧。”

我跟她一起长大,她太了解我心中所想,所以我也不再否认,只是红着脸继续去采花。

视野里面忽然映入了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我顺着来人的身形往上看去,看到了童梦蝶绷得紧紧的脸。她身后跟着的宫人们,看到我纷纷下跪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都起来吧。”我采花的动作没停。

童梦蝶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我,时不时地停在我的肚子上。因为我穿的衣裙很肥大,所以她看不出什么来。我侧头问阿仕花好看不好看,阿仕笑着点点头。夏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篮子,把我的花整齐地放了进去。

我们很默契地忽略了那个女人。

“戚璟萱!”童梦蝶终于逼到了我的身旁,咬牙望着我,双手在身体的两侧握成拳。

夏夏把我护在身边,毫不示弱地喊了回去,“童妃娘娘,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锦绣王妃,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喊的吧?何况,小姐现在有孕在身,受不了惊吓,万一有什么差池,你担得起吗!”

童梦蝶冷笑了一声。

“童梦蝶,有事吗?”我尽量平静地问。上次在补汤里面下药的,很可能就是她。虽然我让姜卓不要深究,可内心却非常痛恨那些在背后使阴历之术的小人。尤其当这个人曾经饱读诗书,曾经同情过弱者,曾经代表万千的女性挑战过严酷的律法。

她的表情永远丰富多变,秀美,高雅,狰狞,痛恨,最后变成了一丝浅笑。夏夏拉着我的手收紧,连阿仕也站到了我的身边,警戒地看着她。

“我知道,他们父子都拼尽全力地爱护你,一个任你予取予求,一个把自己的贴身侍女都送给了你。所以,光天化日,我怎么敢动你啊?”她说话的时候,连讽带嘲,秀丽的笑容像是种剧毒。

我对随行的众人点了点头,准备从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女人身边绕过,她却开口叫住我,“王妃,想不想知道刚才湛虏被陛下叫去做什么?”

“童梦蝶,我不记得陛下有赐给你金杖。怎么,后宫什么时候可以干政了?”说到后半句,我猛地拔高了声调,一众宫人全部俯身颔首。金杖,才是权利的象征,而你,纵然是童太师的孙女,在我的面前,也只是普通的宫妃一名。

童梦蝶的眉头迅速地皱在一起,面上虽然极度愤怒,但还是说,“北地开始动乱,湛将军将带兵去圣雪族驻防。不过在这之前,他会顺路去龙溪,收拾一下在那儿的‘侵略者’。你,没有兴趣知道那是谁吗?”

我的脚步不停,丝毫不打算听她的胡言乱语。可是有几个字还是清晰地撞入耳朵里。北地动乱?鬼狱之地为何突然动乱?由石头亲自奔赴泰雅,看来所出之事必定不小。我虽然不放心娘,也不放心圣雪族,可是既然派了石头去,那么圣雪族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急着回去问姜卓,童梦蝶后面的话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虽然明白童百溪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我们没料到他们日后居然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和后天都没有了哦,等着星期五我更新吧。哦吼吼吼~~~

我阵风一样地冲回逐日宫,姜卓正与泥鳅说话,两个人看见我进来,都收了口。

“卓!”我冲向姜卓,姜卓一惊,连忙起身接住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耳朵长在哪里?”他伸手轻轻揪了揪我的耳朵,一旁的泥鳅连忙伸手捂住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我急切地问道,“卓,圣雪族怎么了?泰雅怎么了?你告诉我!”

听到我的问话,姜卓的脸瞬时严肃了起来,冷凝的目光扫向我的身后,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说的?!”

一众宫人都吓得不敢说话,只有夏夏胆子大些,开口道,“是童妃娘娘‘特意’找小姐说的。”

“啧啧,这个女人,很迫不及待啊!”泥鳅摇头晃脑,那像被桃花染红了的唇,有一抹艳丽。泥鳅是个很复杂多变的人,我看到了他的好几面,冷酷的,淘气的,撒娇的,忠诚的,强势的,他不像石头一样有一双干净的瞳仁,但是我相信,在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一泓清泉。

姜卓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被他滑稽的语调逗乐,“泥鳅,就先把文莫调下去吧。”

泥鳅银色的眼睛从指缝间露出些许来,晶晶亮亮的,很像水银,“苏丽秀,应人杰和…锋锋呢?”

姜卓看着我,不言语。我欲张口再问,他却轻摇了摇头,我便乖乖地闭了嘴。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泥鳅和姜卓同时陷入沉默,宫人们都不敢说话,见此情景,言默便把他们带了出去。

半晌,泥鳅看了我一眼,咧开嘴笑,整齐洁白的牙齿,跟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姜卓看着他若有所思,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泥鳅就告辞退下了。

“卓!圣雪族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环抱着他的腰,急急地说。

“阿宝,你对石头没信心吗?”他轻抚着我的脸说。对于这件事情,他显然不愿多谈及,可听他的口气,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湛虏两个字,不仅仅是王朝的保障,也是他心里最坚强的堡垒。

娘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想了想说,“我要写信回泰雅。”

他点头,牵着我的手走到书案后面,却是自己坐了下来,“你身子不便,又容易睡着,所以由夫人口述,为夫执笔。”他提起桌上的笔,侧头看着我,等着我开口。我却握住他的手,尽量平静地说,“无冶的信,都是你给我写的,对不对?为了怕被我认出来,由你口述,言默执笔。”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却也清楚,你绝对不会亲口对我说。那个时候恰巧王儿奉命前去巡查,所以…”

“所以我在无冶的每一天,你都了如指掌。”我摸着他的脸,又问,“那个时候,你怎么会刚好带着太医去无冶?”

他把言默喊了进来,不一会儿,言默捧着一个小盒子来到我们面前。他把小盒子打开,从盒中取出了一封信。信纸上沾染了一点斑驳的血迹。言默说,“陛下看到血迹的时候,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点了几个太医,就匆匆赶去无冶了。”

想起那个时候他袍服上的尘土,脸上的疲惫,我虽然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放在心上。此刻得知因由,心中的欢喜甜蜜格外地真切,忍不住抱着他,重重地亲了一口,“若不是我发现了言默的笔迹,你打算瞒我到几时?我就说夜朝夕为什么每次都笑得那么高深莫测,原来他早就知道信不是姜小鱼写的!”

他笑道,“你夜师傅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谁,只要能为你分担些许,我就满足了。”他把我抱入怀中,接着说,“在西地的时候,我曾梦到阿七。我对阿七说,你选了明皇没有选我,我输了。阿七很生气,拿着河清剑狠狠地砸了我一下,就乘着云飞走了。”

原来他也梦到过乘着云的爹爹。有的时候我好羡慕他,他跟爹爹之间的回忆,总是沉甸甸的让我嫉妒。

“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我依偎着他,像只小猴子一样吊在他的身上。他的身躯很壮实,怀抱刚好能把我容纳下。我的世界都由他撑起,不畏风雨。

“傻阿宝,一开始我就是爱你的。”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有点孩子气地说,“宝宝,你给爹作证。”

我笑着打他,“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能作证什么?”

他大笑了起来,抱起我说,“这是我跟宝宝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他的脸上有一种独属于父亲的自豪和喜悦。其实夜里,我常常能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他跟宝宝讲话,很小声,很轻柔,就像儿时娘给我唱得歌谣。

我笑着看他,心房涨得满满的。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时的感觉,但我知道,到最后,是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如若现在有人问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对那个人说,姜卓。

我的王,我的天,我的男人,我生命里最宝贵的相遇。

再次跨入在锦园南地的这处府邸,是来给文莫送行。姜卓下达官吏调任的旨意,文莫被下放到地方,成为了监察御史。对于突然的调动,我们都很意外,但文莫和丽秀,仿佛早已知晓了一样,很是镇定。苏天博回到大宛府未归,刘子谦调离永昌,紧接着是文莫下放,这些出身高贵显赫的公子们,恰恰代表着朝堂上的新生力量,但他们似乎一夕之间都不再受到苍王的宠爱和信赖。

院里的香樟开得很好,跟逐日宫里的香樟一样。姜卓说,这里的香樟和逐日宫里的那一棵是本家。包括这处府邸,都是有故事的。可是当我追问故事是什么,他却摇头不语。

文莫领着府中的众人给我行礼,我这才发现欢喜没有随着天博返回,而是跟在应人杰的身边。他留下来,似乎昭示着天博会归来的讯息,可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单纯。

还是一样的小院,阿仕扶着我在石凳上坐下。这里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变得冷清,反而随着人杰和丽秀的加入,而真正变成了家一样的地方。

我对文莫招了招手,文莫马上走到我的面前。

“文莫,也许这只是短期调令,很快你就会回来了。我现在有了身孕,他不让我管朝堂上的事情。”

文莫很清楚我说的“他”是指谁,毫不在意地一笑,“臣没事。”

“文莫,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皱着眉头说。

他的剑眉舒展开了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苏丽秀牵了过来,“守一,帮我照顾丽秀好吗?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苏丽秀的脸在夜里也红得很明显,她小巧的手抓着叶文莫,脸蛋就像香樟开出的花一样。我曾听来逐日宫的天博说,苏家对文莫很是满意,枫弥知府也非常喜欢丽秀,两个人的婚事几乎已经定下,只等佳期。

我应道,“兄长放心,嫂子我一定代为照顾。”

文莫很高兴,又跟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困倦渐渐地袭来,阿仕伏在我耳边轻声说,“王妃,陛下交代不能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言默刚在门口露了个头,院里的人就哄笑了起来。应人杰还是不忘揶揄我,“陛下也太紧张了吧,王妃来这里还要言大总管亲自来接。”

欢喜小小声地接道,“反正陛下对王妃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文莫对着我摆了摆手,“守一,你快回去吧。陛下现在是一刻也不能离了你。你不知道啊,前些天,又有官员以王妃身体不便为由,要给陛下献美人,谁知道,陛下直接叫人把他给轰了出去。”

一院子的人都大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瞬间就变得通红。

“是谁在议论孤?”院门口那儿传来一声问句,还在大笑的众人连忙都收了声,纷纷跪下去。

姜卓负手走过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身便装,却很是威严。我许久不见他这样,所以在所有人都很忌惮地颔首不语的时候,捂着嘴偷笑。外人百官都怕他,他被形形色色的传言和少年时代的赫赫战功塑造成了一个不苟言笑,威严铁血的君王。这也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龙座上,至高无上的苍王。

可其实,他跟泥鳅和石头在一起的时候,很随和,有的时候,还会像少年一样相互开着玩笑。那是他不为外人知的一面。甚至有的时候,他会很孩子气地较真耍赖,那是只有我知道的一面。

我还在神游天外地想,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俯身抱起了我,“阿宝,回家了。”他碰了碰我的额头轻声说。以往每到这个时间,我都睡下了,今天看到文莫难免兴奋了些,我以为他是派了言默来接我,没想到亲自来了。

文莫起身把我们送了出来,姜卓把我放进马车里,又与文莫说了一会儿话。阿仕本来要步行跟着,我还没开口,姜卓就让她坐到驾马的言默身边。阿仕有些受宠若惊,姜卓挥手说,“女孩子的脚不比男人,何况王妃也不会让你跟着。她的心最软。”

阿仕看了我一眼,不再推脱。

过了一会儿,姜卓上车来了,马车缓缓地移动,我撩开车帘,跟站在马车旁的文莫挥手。我记得当初我们去无冶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站在永昌城外送我们,他独自面对了很多很多。时下天黑得浓重,他冲我笑的时候,那漆黑的夜色像飘进了我的心里,我迅速地放下帘子,眼眶红透。

“阿宝…”姜卓抱着我,拿过马车上的毯子盖到我的身上,“不能哭。”

“为什么要把文莫调走?”我任性地捶打他的胸膛。

“阿宝,你信我吗?”他轻抚着我的背,也不阻扰我的拳头。整个空间内的暖意,似乎都凝聚在了他的手掌上。我转而按住他的胸口,不满地咬他,“到现在还在问这样的话!”

他笑道,“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安安心心地把宝宝生下来就好。”

我迷迷糊糊地问,“他们还会回来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有湿濡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题目还没有想好,所以我不预报了。

神秘囚徒(上)

二月的天,总还是带着点寒意。我站在香樟树底下仔细地看,发现树上的新芽已经长一阵子了,那些老树叶正在枝头枯等坠落。站在我身边的阿仕似乎心不在焉,不时地往前殿那儿看,似乎在等什么。

怀孕了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与世隔绝的人,每天见得最多的外人,就是老太医。香樟树下的躺椅是言默给置办的,因为姜卓近来变得异常忙碌,隐隐约约听说是石头从龙溪府抓回来什么人,大概在处理那件事情吧。

阿仕轻轻地为我摇躺椅,不时地俯身为我盖好毯子,我睡得很安稳。

“睡了?”有人细琐地问了一声,我听出来那是夏夏。

阿仕轻轻地离开我的身边,回到,“睡了。”

夏夏走到我身边,不放心地察看了一下,才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

她们两个的脚步声和气息,渐渐地消失在我的周围。姜卓把我和朝堂彻底地隔离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娘给他的回信上提到了很多东西,近来他越发地紧张,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细地询问言默和阿仕我的饮食作息。我看他每天都是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的样子,对着老太医开得药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