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棚马车再一次行驶起来,只不过刚走到街口就被人拦住了,一群护卫冲了过来,将马车包围起来。有人呵斥道:“什么人,还不赶紧下车!”

车夫惊慌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方冷笑一声道:“你们冲撞了公主的銮驾,还不快滚下来,向公主道歉!”

这边的马车夫立刻发现对面那辆马车便是临安公主府的车驾。他吓了一跳,快速地跳下马车,低声地道:“公主殿下,我家主人无意当中冲撞了您的车驾,请您恕罪。”

那辆华丽的马车帘子掀起,露出了临安公主一张美丽的面孔,她冷笑一声道:“是吗,那就让我看一看,这马车之中坐的是何人,为何深更半夜,从襄阳侯府中出来呢。”她一边说,一边向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飞身上去,一脚踢开车夫,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车帘。临安公主冷笑,李未央,这一次还不捉住你的把柄吗?!

马车之中,却是一个须发洁白的男子,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垂髻的童子,那童子见到对方二话不说便掀了车帘,不由怒道:“你们无缘无故来掀帘子,这是何意!”

临安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她不由恼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从襄阳侯府出来!”怎么会这样?她心中不免疑惑,原本她一直派人盯着郭府,早已笃定郭惠妃一定会去见那襄阳侯,却不料,等她截了马车,马车里根本不是郭惠妃也不是郭嘉,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此刻,她怎么能不心生愤怒,怒形于色呢?

那须发皆白的男子下了马车,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恭敬地向她行礼道:“公主殿下,下官是太医院的太医,深夜出诊,却不小心惊动了公主的銮驾,请公主见谅。”

临安公主眉心隐隐一跳:“你是太医?”

老太医心头纳闷,不由地道:“是啊公主,我不是太医,又是什么人呢?”

临安公主冷哼一声,摔了帘子道:“回府!”

那老太医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群人冲过来,接着又毫不留恋地离去,不由转头向童子道:“你瞧,这是怎么回事?”

那童子更是纳闷,抱着药箱,一脸莫名的样子:“师父,这临安公主也太霸道了,咱们不过是襄阳侯府看诊,她至于露出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么,好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般。”

老太医摸着胡须叹息道:“这临安公主啊,咱们可吃罪不起,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他转身上了马车,驱使着车夫离去。

不远处,一个华服男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轻声地一笑,道:“未央,你看,临安公主可一直在盯着你哪。”

李未央这时也从黑暗的巷子里走了出来,叹息了一声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当她回府的时候看到清平侯夫人又会作何感想。”

元烈微笑道:“她煞费苦心地教唆着清平侯夫人来要你的性命,如今功亏一篑不说,今晚上还扑了个空,回去见到那罪魁祸首,还不定要怎么折腾呢,你这样做也没错,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李未央只是语气轻快地道:“见了老朋友,临安公主该高兴才是啊。”

元烈凝眸望着李未央,不禁笑了,李未央想了想,却叹息了一声道:“游庆丰也不是什么好人,若非如此临安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府门前呢,想必是他通风报信,想要给郭惠妃一个教训。”

元烈冷哼一声道:“不只是教训这么简单,被人发现惠妃娘娘深更半夜来到一个臣子的府上,恐怕,这惠妃的位置不保不说,还要连累整个郭家,姓游的这小子,心胸还真是狭窄,跟他爹比起来,完全就是两样人啊。”

李未央微笑道:“若是我的父亲心心念念,为了一个女子,弄得形销骨立、命不久矣,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她的。的确是郭家愧对于人,所以之前游庆丰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并不怪他。但郭惠妃已经尽了最后的力量,他刚才若真的有悔过之心,就该告诉我,临安公主在外面守着,何故去发什么劳什子的毒誓呢,简直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现在看,表面是临安公主利用了他,实际上,还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这出戏,可有得瞧了。”她说着,微微一笑,眼眸在黑暗之中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她不禁回头,望向高高挂着灯笼的襄阳侯府,看来不光是临安公主,连这个小侯爷,也绝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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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过渡章节结束,明天开始咔嚓咔嚓咔嚓

编辑:咔嚓女主还是咔嚓临安?

小秦:都咔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全文完!

☆、210 祸及满门

临安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大厅,面上一派的恼火,她噼里啪啦将大厅里所有的古董玉器砸了个干干净净,看得旁边的婢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说她。临安公主一边砸东西,一边愤怒地道:“李未央!这一回又被你当成猴子耍,你不要太得意!等着瞧吧,看看咱们谁才笑的到最后!”

她话一说完,不免因为怒火攻心而觉得头疼欲裂。旁边的婢女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取来静心丸和冰片,低声地劝说道:“公主,您先歇息片刻吧,消消火。”临安公主由婢女服侍着吃了静心丸,又在嘴中含了一片冰片,可心头的恼火却半点也没有消去。自从蒋南惨死,她便日夜也不曾休息,只要一闭眼,就看见自己心爱的人那俊美的头颅,这种场景委实让她过于难忘,以至于她成日都在想如何才能将李未央置于死地。原本有了清平侯夫人的支持,靠近郭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女人迟迟没有把消息传来,临安公主面色越发的难看。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禀报道:“公主殿下,刚才有一辆马车停在咱们府上后门口,将一位夫人丢在了台阶上便离去了,奴才将那夫人扶起来,却发现那是清平侯夫人,如今她在公主府里休息了片刻,已然清醒了过来,不知公主殿下此刻要召见她吗?”

临安公主听闻,不禁挑起了眉头道:“清平侯夫人?她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面上露出一丝惊疑,口中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清平侯夫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见到临安公主,便跪倒在地上道:“临安公主,我办事不利,请公主恕罪。”

临安公主冷淡地望了她一眼:“哦?难道计划失败了吗?”

清平侯夫人闻言,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恼怒道:“都是郭家那个贱蹄子太过于狡猾,她竟然发现郭惠妃的茶杯里是有毒的,还知道我藏身于屋内,此事便也进展不下去了。”

临安公主冷眼瞧着她,嗤笑一声道:“你不是向我保证过,此事万无一失吗?”

清平侯夫人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临安公主不再瞧她。此时,旁边的护卫低声地道:“公主殿下,来人在咱们府门口丢下了一封书信,请奴才转交给公主。”说着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接过,轻轻地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不禁勃然变了,她啪地一下将那封信摔在了清平侯夫人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瞒于我。”

清平侯夫人吃了一惊,连忙将信捡了起来,看完,脸色却是变得惨白,她没有想到,李未央竟然将一切都写在了书信之上,并且告诉临安公主是由于自己和戏子的往事才使得这个计划彻底的失败了,清平侯夫人心中不免感到了恐惧。她深深知道,如果只是由于李未央过于狡猾,临安公主还有可能原谅她,可现在是由于自己出师不利,并且有把柄被对方捉在手中,才会将好好的一出戏给搞砸了,想也知道,临安公主肯定会勃然大怒。她心头不免更加害怕,赶紧道:“公主这些怪不得我,这都是那郭嘉,都是她啊!我一直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却不曾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临安公主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大胆!你说什么话?什么叫与你无关?分明是你自己出了差错,被人抓住了把柄坏了一出好戏不说,还害得我今天被人耍了一把。”

清平侯夫人还要分辩:“公主明鉴!这都是郭惠妃和那郭嘉两个人联起手来欺瞒于我,哦,不,是欺瞒公主殿下!”

想到刚才书信之中显而易见的嘲讽,临安公主气得身子乱颤:“你这个蠢货!蠢货!”

清平侯夫人面色惨白道:“我……公主殿下,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兄长报仇,我可是全心全意为你做事的啊,这次不行,咱们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临安公主眼中滑过一丝恼恨,一声断喝道:“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责以乱棒!”

“是!”护卫首领一挥手,喝一声:“过来。”马上进来两个护卫,这两个护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清平侯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一边大声地哭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可惜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护卫们得了吩咐,丝毫不敢马虎。

临安公主唤来婢女换了一杯茶,一口一口的,小小得抿着,外面传来清平侯夫人穿云裂石般地惨叫,其中还夹杂着咒骂和求饶的声音,含糊不清,在这深夜之中仿佛一连串女鬼凄厉的尖叫声,听得在大厅里的婢女、护卫,人人毛骨悚然。不一会儿,护卫首领跑了进来,低声地道:“公主殿下,刚打了几板子人就受不住了,不知要打多少?”

临安公主原本只是想对清平侯夫人小惩大诫一番,可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书信之上,眼中突然掠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过了片刻,那笑容变得越发狰狞,竟然对护卫首领说:“传令下去,往死里打,若是她不死,你们就跟着一起死!”

护卫首领被这指令吓了一跳,却不敢再说话,忙不迭地走了出去,他出去之后,自然是把公主的吩咐传令下去了,有这道指令,护卫不敢再多想,只顾着把清平侯夫人往死里打。寻常富户家中的板子一般不会打死人,但是公主府中的护卫个个如狼似虎,又得了这样的命令,自然是使出了全力在打,没等打了十几下,清平侯夫人身上的血肉都一片片地飞了起来,溅得满处都是。她的嚎叫声音几乎让护卫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打了二十多下的时候,已经隐隐露出了白骨,那些人还不松手,继续拼命地打,众人几乎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响,最后只听见“噗”的一声巨响,清平侯夫人极为惨厉地叫了一声:“临安公主,你不得好死!”却是连腿都被打断了,一条腿飞出去好几尺远,然后,清平侯夫人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很快,护卫首领便进来禀报道:“公主殿下,她已经死了。”

临安公主面上划过一丝冷笑,护卫首领忐忑地道:“殿下,她毕竟是清平侯夫人,身上也是有诰命的,若是不明不白死在公主府,怕是……”他这样说,是有这样的担心了,虽然临安公主势力很大,又有裴皇后、雍文太子做靠山,但是这样轻而易举地打死身有诰命的夫人,传出去怕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临安公主固然是一时之气,回过头来,她将一切的罪过推在自己这等小人身上,他们可如何担当得起啊!

临安公主冷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忧心,我亲自带着这尸体去一趟清平侯府就可以了。”说着她漠然地道,“你去将那清平侯夫人好好整理一番,万勿让别人看到伤痕才是。”

护卫一听不禁吓了一跳,低声地道:“这……看不出伤痕?”

临安公主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在我府上做了这么久,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护卫一愣,心中暗暗地道,这么严厉地打下去,连腿都打断了,怎么还能看不出伤痕呢?他嘀咕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要找府中的裁缝来缝合尸体,再想法子修饰一番不就好看些了么……他躬身道:“好,奴才这就去办,请公主放心。”

半个时辰后,清平侯夫人已经被重新整理了一番,装进了马车,只是她来的时候是活的,走的时候却是断气了,临安公主亲自带着这一辆马车来到了清平侯府。

清平侯此时正在书房里急地乱转,这一天下来,他的夫人还不知道去了何处,虽说这女人爱惹事,可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他也晓得她的个性,所以心头不免担忧起来。再加上他曾听闻自己的夫人最近总是上郭府去闹事,他生怕这女人再和齐国公郭素杠起来,谁知得来的消息却说清平侯夫人根本不在齐国公府,不知道去了何处,听到这里,他心中更说不出话来了。

温歌瞧见了,温柔地劝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母亲是有分寸的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清平侯瞪了她一眼道:“很快?你看外面天都要亮了,她在外面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温歌闻言,面上掠过一丝冷意:“父亲,母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说不准是在哪儿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老管家躬身禀报道:“老爷,二小姐,临安公主亲自送了夫人回来。”

清平侯一怔,随即道:“临安公主?她怎么来了?”

温歌站起来道:“父亲,最近母亲经常去临安公主府,兴许在那里遇上了什么事情,公主便护送她回来了。”温歌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到,母亲一直怨恨郭府,想方设法的想要和对方为难,近日来好不容易和临安公主搭上了线,经常鬼鬼祟祟不知所踪。

温歌心里对此事很有看法,她一直便认为自己是要嫁到齐国公去的,母亲与对方闹得太僵,于自己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想那郭澄少年英俊,风度翩翩,她心中还是十分满意这个如意郎君,更何况郭家的两个长子都长期驻守在外,她嫁过去就是当家的儿媳妇,说不定齐国公的一切都会由她的子女继承。想到这里,她不禁埋怨母亲多事,在她看来和平过渡比闹上门去要好得多了。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心计和手段,再加上这样的美貌,一定能够打动齐国公府和郭澄的心,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如此费事?话是这么说,她却不敢把事情向父亲和盘托出,只是温声道:“父亲,既然母亲已经回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临安公主驾到,清平侯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带着温歌急匆匆地去了厅堂之上,刚一见到临安公主,连忙拱手道“临安公主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临安公主身后的两个婢女扶着自己的夫人跌跌撞撞进来,随后将她放在椅子上,清平侯夫人虽是面色红润,衣衫整齐,却是双目紧闭,头软软地垂着,仿佛像是喝醉酒一样。他不禁恼怒道:“夫人,你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可清平侯夫人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毫无动作。

清平侯心头惊异,不由大跨步上前,抓住了清平侯夫人的手,随即,他顿住了,那冰凉的手指让他心头一怔,他下意识地看了清平侯夫人一眼,却看见她脸上的胭脂红得十分诡异,甚至有几分可怖,他啪地一声丢了她的手,猛地转头看向临安公主:“公主,我的夫人这是怎么了?”他此刻还没有想到,清平侯夫人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临安公主淡淡地道:“今天晚上有人将贵夫人送到我府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摸样了。”

清平侯一听,回过头去,再一次上上下下看了一番,颤抖着将手送到了清平侯夫人的鼻子下,摸索了半天,脸色变得惨白,竟倒退了两步道:“公主,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温歌见父亲这幅摸样,便上前搀扶了清平侯夫人,两旁的婢女看到这种情况便后退了一步,清平侯夫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地向自己的女儿倒了下去,温歌没有防备,整个人被她压倒在地,这才发现母亲的不对,随即大声尖叫了起来。

“住口!”临安公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随即道:“不知是什么人,把清平侯夫人送到了我的府上,依照我看,此事跟那齐国公府是脱不了干系的。”她说着抖了抖手中的信件,递到了清平侯的手上。

清平侯接过那信,仔仔细细地看完,颤抖地道:“这个贱人,竟然瞒着我做下此等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未央早已将清平侯夫人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清楚楚,原意是为了刺激临安公主,临安公主冷笑一声道:“看样子,是齐国公府对清平侯夫人展开了报复,才会害得她殒命。”

清平侯不是傻子,他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夫人,又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女儿,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临安公主的面上:“公主的意思是?”

临安公主冷冷一笑,淡淡地道:“我知道凭这封书信并不能取信于人,这书信上,只说一切都是清平侯夫人所为,但是没有人看到侯爷夫人是从齐国公府内被送出来,也没有人能证明她是死在何处,这样一来便是死无对证,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侯爷夫人的死和我有关系,想来也是,是我亲自把她送到这里来的,侯爷不会怀疑我吧。”

不怀疑你才怪呢,清平侯心中巨震,不由自主地想到,齐国公郭素和郭惠妃的性情他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们绝对不会做出主动伤害清平侯夫人的事。而且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妻子几次三番的挑衅,对方都隐忍了下来,实在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根本没有必要现在动手。他看那临安公主目光有着疯狂之色,不禁倒退了半步道:“公主,您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心头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个念头,只是不敢触及。

临安公主淡淡地道:“不想干什么,只是清平侯夫人无辜惨死,又不能证明是齐国公所为,难道清平侯不想为爱妻复仇吗?”

清平侯看着临安公主,只觉得她的面容娇美,说的话却是如此的狠毒,让他不禁冷汗直流。这时候,一旁的温歌勉强地镇定下来,她和他的父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傻瓜,看到临安公主虽然说话十分正常,可那张面孔之上已经隐隐有了一种狰狞之色,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临安公主想借着清平侯夫人的死,再做一次文章,可是她究竟要做什么文章呢?

清平侯擦了把冷汗道:“公主,虽然内人死的不明不白,可没有证据,你若是让我去指证那齐国公府,怕是不成啊。”事实上,今天清平侯夫人是悄悄地去了齐国公府,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临安公主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郭嘉绝对不会给自己这样的理由,把清平侯夫人自己的死,陷害在对方的身上,但她还有更好的法子,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道:“侯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既然清平侯夫人是冤屈而死,侯爷更应该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丧事才是。”

清平侯心头一跳,他看着临安公主,不免冷汗打湿了背心,对方越是冷静,他越是觉得害怕,更加不想被她拖下水,只是还不等他拒绝,临安公主却已经慢慢地道:“清平侯夫人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传了出去,整个清平侯府都要毁之一旦,侯爷心里可有数吗?”

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给自己找麻烦……清平侯想了想,颓然地长叹一声,面色变了数变,最终只能低头道:“我听从公主的吩咐就是了。”

临安公主微微一笑道:“很好,我还要借温小姐一用。”

温歌不禁勃然变色,她望着临安公主,不知为何,竟然浑身发起抖来。

很快,报丧的消息就传到了齐国公府,郭夫人不禁觉得讶异,早晨他们全家刚刚送走了郭惠妃,怎么不到晌午就传来了清平侯夫人没了的消息?她不免道:“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清平侯夫人的身体可是十分的康健,从来没无病无灾,怎就好端端的去了呢?”

齐国公也十分奇怪,他甚至怀疑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禁摇头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究竟,所以也很难判断。”

郭夫人望向李未央道:“嘉儿,你是怎么看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口中淡淡地道:“清平侯夫人不管如何作怪,总不会装死,这丧事应该是真的,但她究竟是为何才失了性命,我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她心头很明白,临安公主此刻已经濒临疯狂的状态,她会想尽一切的方法来对付自己,清平侯夫人因为短处被自己拿捏着,所以才破坏了临安公主的计划,所以她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清平侯夫人。临安报复心重不说,而且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稍加刺激,就会跳出来狂吠一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李未央很想知道,接下来临安公主又会做些什么呢?

陈留公主手中捻着佛珠,语气却有些哀伤,她慢慢地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咱们家都应该去看一看。”这话说得不错,虽然清平侯夫人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人,但是两家的亲戚关系是没办法斩断的,尤其,齐国公和清平侯向来交好。

郭素长叹了一声:“大姐还那样年轻,竟然就这样没了,可见世事无常啊,不知宫中的娘娘可知道此事。”

郭夫人看着齐国公慢慢道:“娘娘肯定会知道的,也一定会派人去吊唁,咱们家也要赶快准备起来,不要失了礼数。”

郭夫人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不管齐国公府的人有多么憎恶清平侯夫人,这一趟他们是非去不可的。且不谈清平侯夫人是齐国公的长姐,就说郭平和郭腾两兄弟刚死,齐国公就连清平侯夫人的丧礼都不去参加,不知会引出多少的流言蜚语。

郭素点了点头道:“好,吩咐管家下去准备吧,不过母亲年纪大了,没必要亲自去,儿子和夫人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就可以了。”

陈留公主点了点头道:“替我上柱香吧。”说着她别过脸去,李未央却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老的脸流了下来。

郭家人来到了清平侯府,此时孝堂已经准备好了,男男女女跪在孝堂里哭声四起,尤其是清平侯夫人的二女儿温歌,一张苍白的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楚楚可怜,十足是一个孝女的模样。她看见了郭夫人和郭家的人,便起身,哽咽着道:“不知道舅母来了,还请恕罪。”她一边说,一边泪珠儿就滚滚而落,不知有多么的悲伤。

李未央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温小姐还请节哀顺变。”她叫的是温小姐,而不是表姐或者是表妹,可见语气中的疏远了。

温歌却丝毫没有察觉似的,只是柔声地道:“多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保重的。”她说着这话,却不知怎么抬起头来看了郭澄一眼。

郭澄别开眼睛,却是瞧也不肯瞧她,李未央心头却是想到,如今清平侯夫人一死,这温歌便要守孝三年,看来根本就不需要韩琳的事情,也能将这婚事拖上一拖了。

郭夫人叹了口气,口中却道:“今日来吊唁的客人如此之多,温小姐不必招呼我们,且自去忙吧。”

温歌自然瞧出了郭夫人面上的疏远之意,她软声软气,十分委屈地道:“是,还请舅母和诸位去厅上稍坐。”说着她便吩咐旁边的婢女为他们引路。

一行人向外走去,郭夫人见齐国公郭素已经和其他的官员在寒暄,便低声道:“你父亲也是心里难过,我劝了他许久,他也不能释怀,看样子,他对这长姐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毕竟是手足同胞,若不是因为继承爵位的事闹得那样的厉害,清平侯夫人本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家三兄弟对视一眼。郭澄心中隐约觉得此事和李未央有关,可是看对方如此镇定的模样,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关联。

事实上,李未央并不打算将郭惠妃还有清平侯夫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郭家的其他人,在她看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既然郭惠妃已经回宫,夙愿也了了,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永远别被人知道。

郭敦本在和郭导说话,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他不禁站住了脚步。

郭导不禁轻声地问道:“怎么了?”

郭敦摇了摇头:“也许是我眼花了。”他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发现那白色的影子似乎在假山后头影影幢幢,仿佛是有人在窥视。他心头不禁恼怒,压低了声音对郭导道:“你且与母亲去前厅,我马上就到。”说着他身形一闪,已是快速地追了上去。

郭导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抓,可是他的四哥已经走远了,他心中有些蹊跷,便上前向郭澄道:“四哥不知瞧见了什么人,向着假山方向去了。”

郭澄站住了脚步,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也瞧见了吗?”

郭导却是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他们两人都向假山望去,可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显然郭敦是追随那人而去了。郭澄心头掠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他不由眉头皱得更紧道:“这里虽然是外堂,但四周有人来来往往,却有不少女眷,郭敦可不要冲撞了什么人。”

郭导不禁犹豫道:“那,该怎么办呢?”

郭澄低声地道:“你陪着母亲他们去前厅,我马上就到。”说着,他已经顺着假山的方向而去,明显是要去寻找郭敦。

此时,李未央回过头来,恰好望见了郭澄远去的这一幕,不禁道:“三哥和四哥都去了哪里?”

郭导微微一笑,上前道:“不必担心,他们只是见到了熟悉的朋友上去打个招呼。”话是这么说,李未央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安。她望了郭导一眼道:“果真如此?若是见了朋友,怎么不和母亲说一声就走,有这么着急吗?”

郭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妹妹,不,其实李未央并不是他的妹妹,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称呼,而且这个女孩子太过聪明,他在她面前经常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现在连说个谎都被看穿了,他能如何呢?他只能老实地道:“好,我全都告诉你,刚才你四哥看到有个白影子一闪,好像在窥视着咱们,就去捉贼了,三哥怕他出事,跟着去了。”

李未央想了想,轻轻扬起了眉梢,她隐约觉得此事并没有这样简单,不由道:“四哥也是过于莽撞了,这是清平侯府又不是齐国公府,怎么能随便乱走呢?”

郭导眉毛一扬,露出些笑容来说:“妹妹不必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

也对,郭敦虽然人憨厚了些,却也不是蠢人,而郭澄也已经追了去了,他比郭敦要聪明得多,有他照应,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可不知怎么回事,李未央心头总是隐隐的不安,或许清平侯夫人死的太过巧了。原本她以为临安公主只是会给对方很大的教训,却没想是以性命为代价,可见临安公主多么的狠毒。借着这样一个机会,她到底要做什么呢?李未央把整件事情想了一遍,低声地道:“五哥,你去问一问,临安公主今日可曾来吗?”

郭导面上露出一惊讶:“你说什么?临安公主?她和清平侯素无往来,为何要来参加此次的吊唁呢?”他说到这里,面色突然一变,他猛地想到那日在凉亭之上,李未央说过,临安公主极有可能已经和清平侯夫人连成一线,想到这里,他的脚步顿住了:“我这就去打听一下。”说着,他转身离去。

却说郭敦被那穿着白衣的人引到了一处小的庭院,他四下看了一眼,却觉得这里十分的陌生,事实上清平侯府他是来过的,只是这里似乎是中庭。所谓中庭,便是内外院的隔院,穿过这个院子就是内宅了,不是他可以随便进入的。想到这里,他站住了脚步就准备掉头离去,谁知此时却突然听到小院子里传来女子的呼救之声。郭敦的确憨厚,却并不愚笨,只他是个十分爱打抱不平的人,换了平时可能还会思考一下,但此次是追踪而来,心头本就觉得对方要行不轨之事,再听到这声音,心头一怔,便冲了进去,却发现是那周康正捉住一个年轻女子不放,还紧搂着人家,似乎要行不轨之事。郭敦看见,脸色顿时一变,上前便提住那周康的领子,一下子将他掀翻了,厉声道:“你做什么?”

周康不禁吓了一跳,扭过身来,见到是他,不禁怒从心起道:“郭敦!你管什么闲事?”

郭敦冷声道:“闲事?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作非为吗?”这一次可是清平侯夫人的葬礼,谁想到周康如此胆大妄为,在葬礼上调戏人家府上的婢女,此刻郭敦回过头去刚想要安慰那女子,却不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住,面前的人不是临安公主又是谁呢?

郭敦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周康抱着的人是临安公主,随即他想到那日在宴会之上,周康对公主流露出的垂涎之色,心中便有了几分明白,想来是临安公主不小心被这周康尾随了,可是不对啊,公主府有护卫,临安公主怎么会被周康尾随呢?

这时,周康冷哼一声:“郭敦,你可真是爱管闲事,下一次小心别犯在我手上!”说着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便推门走了,郭敦看了这种情况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便想跟着出去。可是还没有等他走出去,却听见那临安公主扬声道:“郭公子,你这是去哪儿?”

郭敦回过头,冷淡地道:“公主殿下既然无事,我这便去叫你的护卫进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安,下意识地脚往门外迈。

可临安公主却微微一笑道:“还没有感谢郭公子救了我,你先坐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看到这种情景,郭敦真的坐下那才是傻子,他想也不想拱手道:“公主殿下抱歉了,今日是我姑母的葬礼,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临安公主却拦在了他面前,微笑着道:“不必如此着急,难道你不希望郭府和我化干戈为玉帛吗?你这一次救了我,或许我会看在你的份上,原谅那郭家。”

郭敦心头一跳,却看见临安公主一张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眼睛却是闪着幽暗的光芒。他心里不免怔住,此刻临安公主已经从旁边的茶几上取过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上,口中道:“不管你往常是如何想我的,此次都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怪罪你的妹妹,你喝了这杯茶水,咱们两家的过去就一笔购销。”她言笑晏晏之间,似乎真的有几分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郭敦垂下眼睛望了那茶水一眼,只见茶水碧绿,可知是上好的茶叶,可他心中已经对临安公主有了防备,只是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若是有心解除冤仇,咱们可以出去再说,这里十分偏僻,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想要把茶杯放在旁边的几上,准备转身离去。谁知,那临安公主突然纠缠上来,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不放,纠缠之间,那杯子被打翻,碧青的茶水溅了郭敦一身。

郭敦不禁大怒,一掌推开她道:“临安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临安公主二话不说,抬手一扯前襟,结扣早已松开,她飞快脱下衣服,扔在一旁,几乎裸着半个身子扑倒在地,边哭边边高声嚷道:“救命啊!救命啊!”

郭敦没想到有这种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指着临安公主:“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外面临安公主早已布置好的人听见响声,便冲了进来,都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而郭澄追到半路,却不知为何被一群忙碌的仆从挡住了视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他看到这种情景,不禁目瞪口呆。临安公主见到人越来越多,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不想活了,世上竟然有这等恶毒的人,我不过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想羞辱于我,你们若是不来,便要被他得手了。”

郭敦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呸!血口喷人,明明是你非拉着我不放,却污蔑我要羞辱你?谁要羞辱你?”

谁知临安公主却是一反平日里泼辣的常态,哭声越发震天,公主府的护卫早已得了命令,二话不说便向郭敦扑了过去,以他的武功想要挣脱那些护卫并不难。可是郭澄在这紧急的时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郭敦!不要动!”此时若是郭敦拼命挣扎,恰好坐实了他意图强暴公主的罪名。但是他束手就擒,那么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郭澄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一切,他喝令郭敦不要动作,任由那些护卫将他五花大绑,此时,整个院子已经挤了满满当当的人。

清平侯,温歌,郭夫人,李未央以及郭导,甚至温家请来的客人们都是闻声赶来。李未央见到此刻的情形,哪有不明白的呢?她注视着临安公主,却见到对方美丽的眸子里有一丝狰狞的狠辣,原来如此,临安公主还真是狠毒!大都的立法之中,有十大不可赦免的重大罪行,“谋反,大逆,谋叛,恶逆,无道,不孝,不义,内乱,不睦,大不敬”皆是罪大恶极,难以饶恕。所谓大不敬就是冒犯了皇室尊严,通常偷盗皇室祭祀的用具和皇家的日常用品,伪造御用药品以及误犯食禁这都算在大不敬的罪名里面,一旦违反便要接受严惩。尤其,大不敬之中最为严重的一条是羞辱皇室女子,这样的罪过是要满门抄斩的。

李未央想到这里,目光变得阴冷,原来临安公主参加这样的丧礼,是有这个用意的,她选择了郭敦,是因为此人最为热心肠,又是本性善良,最容易上当,李未央不禁握紧了拳头,心头冷笑道,好你个临安公主,果真狡猾,看样子你是非要将郭家置诸死地不可了。

清平侯面色大变,他回头看向齐国公和郭夫人道:“郭兄,你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在我的府上,难道他疯了不成?”

齐国公看到这个场景更是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地目光瞪向了郭家两个兄弟,郭澄连忙地道:“父亲,四弟绝不是这样的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齐国公心中不免想到,更何况,郭敦什么美丽的女子没有见过,何必对那刁蛮的临安公主动手,还是在这样的场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偏偏是人赃并获,怎样也没有办法逃脱这罪名。

此刻临安公主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温歌连忙上去劝慰,又吩咐旁边的婢女取来衣裳,替临安公主披在外头。临安公主却是痛哭不止,指着郭敦怒骂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我一定要闹到金銮殿前,请父皇替我做主!”说着,她已经站了起来,那一张艳光四射的脸上满是怨恨、愤懑,还有一种隐隐的疯狂,仿佛要将齐国公府置诸死地般的狠毒,她已经向外走去。

齐国公连忙拦住她:“公主殿下,此事……”

临安公主怒声道:“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敢羞辱当朝公主,齐国公,我看你要如何袒护你的儿子!”说着,她的笑容之中带了一丝狰狞。

李未央冷眼瞧着,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事情真的如你所说吗?”

------题外话------

编辑:你不是说要把临安咔嚓掉吗……

小秦:不,我是说,明天把女主和郭家都咔嚓掉……你看,满门抄斩……

编辑:呸,啐你一脸

小秦:表这样嘛,我们不是好基友吗?

编辑:我喜欢美男,你滚蛋

小秦:,>_<,要不这样,啥时候渣妹们全部上缴了月票,我就把她解决掉

编辑:你还有点良知吗……

小秦:渣妹子都木有这东西……

☆、211 功亏一篑

温歌想到临安公主的吩咐,立刻站出来道:“郭小姐,纵然你想要袒护你哥哥,也不必睁着眼睛说瞎话!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还要否认吗?”

众人瞧见郭敦被五花大绑,而且温歌又是义正言辞的模样,对李未央怒目而视,不禁议论纷纷,人群之中便有温歌早已安排好的婢女加油添醋,将刚才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大家自然议论纷纷,都说如今世风日下,连向来规矩的世家公子都生出了歹心,尽然敢对公主不轨,实在可恶,应该处以极刑。事实上,临安公主名声再不好,那也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否认她的身份,莫说是意图不轨,纵然当面对公主无礼,那也是了不得的罪过,这郭敦不知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尽然敢在这样的场合非礼公主。

临安公主难得露出柔弱姿态,痛哭不已,此刻,太子殿下也从外面走来,见到这样的情景,自然十分的惊讶,临安公主一把牵住他的袖子,哭诉道:“皇兄,今日我可受到歹人的欺负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殿下面色一变,他环视了一圈众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围便有人向他交代了事由,太子的脸色变得异常得难看,他吩咐道:“若是果真如此,那事态就十分的严重了,来人!将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带到大厅,我要亲自审问。”说着,他看向齐国公,面色冷淡地道:“国公爷,你可有什么意见吗?”

齐国公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但是谁又能听他的辩解呢?他不动声色地道:“一切听凭太子做主就是,如果真证明郭敦敢对公主无礼,便是太子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说到这里,他已经率先向大厅走去,面色仿佛要阴沉得滴下水来。

郭澄看到这里,向李未央使了一个眼色,故意走在众人的后面,然后将自己进入院中看到的情景简单地叙述了一遍。李未央听完,淡淡地道:“看来,四哥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郭澄当然也知道,他刻意压低了嗓音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父亲不是早已说过吗?咱们不会主动招惹,但是别人招惹了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到这里,她向赵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机会进屋子里去看看。赵月略一点头,一闪身不见了。

郭澄见到她如此镇定,心中便也安宁了下来。见郭澄向前去了,元烈才走上来道:“堂堂公主殿下,尽然能用此等卑劣的行径,真是丢尽了裴后的脸面,但是你心里可要想清楚,一般情况下,若是女方咬定对方意图不轨,又没有证据证明郭敦是冤枉的,那这事儿就不好办了。”所谓大不敬的罪名,也是要看人的,齐国公府是何等显赫的家族,怎么会因为这种罪名被莫须有地满门抄斩呢,皇帝和宗室也不会这么判决,但是好端端的郭家人被临安公主这疯狗咬一口,会惹出大麻烦也是难免的。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是啊,别人不是冲着郭敦而来,而是冲着我来的。”

元烈微微一笑道:“横竖不会让她伤你,走吧,我们去听听这泼妇怎么个说法。”说着,两人向大厅走去。此时,在大厅之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坐好,而郭敦和临安公主却站在堂下。临安公主犹自带着泪痕,受尽委屈的模样,而郭敦却是满面的怒意,身上还套着绳索。

太子殿下看了旁边的刑部尚书一眼,口中淡淡地道:“林大人,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审问吧。”

林山听到这样的话,面上不禁一变,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接这烫手山芋,要知道这临安公主可是皇后的爱女,若是寻常人敢对她不轨,如今早已当场杖毙,那里还轮得到他审案子,重点是在被审的人一方,对方不是什么平头百姓,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而是赫赫有名的齐国公府,这一桩案子,可实在是难审啊,他不禁脸色难看地道:“太子殿下,我……”

他刚说了几个字,太子做了个手势,截下了他要说的话,慢慢地道:“我让你审,你就审吧,无论审出个什么结果来,我都会禀报父皇。当然,一定要秉公执法,如果被我发现你偏袒一方,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话是这样说着,但是太子的眼睛却在齐国公的身上溜了一圈,面色十分阴沉。事实上,他没想到临安公主居然弄了这么个损招,赔上整个皇室荣誉去栽赃郭家,简直是大失水准,如果被裴后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但这盆污水倒了一半儿,总不能就此偃旗息鼓,所以明明知道对方愚蠢,他也要把这场戏演全套。

林山无法,只能重新抖擞了精神,坐在侧位之上,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恭恭敬敬地道:“请公主殿下,详细地叙说刚才发生的一切。”

临安公主冷笑一声,慢慢地道:“刚才我来吊唁清平侯夫人,却不知怎么觉得身体不适,温小姐便特意安排了一个清静的院子让我休息,却不料那齐国公府的四公子突然闯了进来,见我在此休息,便一把扯住我的衣裳,意图行不轨之事。”接下来,她说的十分详细,甚至连郭敦如何说话,如何动作都叙述了一番,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有鼻子有眼。

刑部尚书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快,道:“不知有谁可以做个见证吗?”

临安公主慢慢地道:“我素来喜欢清静,再加上这一次是特地到清平侯府来吊唁,身边便只带了两个婢女,刚才有一个婢女怕我着凉,去马车上取披风,而另一个……”她的目光看向了旁边。那个婢女立刻识趣道:“回禀林大人,奴婢在事发的时候正巧去替公主倒茶,就在隔壁的茶坊里,突然听见公主殿下在房间里呼救,于是奴婢便赶紧冲了过去。”她说着这话,一边偷眼瞧着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满意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郭敦不禁怒形于色,他的性子憨直,向来受不得委屈,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却没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禁怒声地道:“临安公主,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何曾碰过你一根指头?”

刑部尚书林山见到这种情况,心中已经迅速做出了决定,齐国公府是大,但是究竟比不上临安公主和太子殿下加在一起的分量,他们的背后不只是裴家,还有在朝中呼风唤雨的裴皇后,相比之下,齐国公是稍显逊色的。只是这个大不敬的罪名纵然安上去,也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不知郭家会如何反应……林山想到这里,不禁沉下心来,看样子,他一定要在郭家和裴皇后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了,想到这里,他不再看向旁边的齐国公,而只是面色冷淡地道:“郭敦,把你图谋不轨,意图侵犯公主的罪状如实招来。”

郭敦不禁咬牙道:“林大人,我向来受父亲的教导,循规蹈矩,言行合一,如何会对公主有非分之想?而且我平日风评尚好,从不曾有过浪荡之事,这也是众人都知道的,青天白日,而且是在清平侯府对公主不轨,这是什么时间和场合?难道我疯了不成?”

林山冷笑一声道:“好一张利嘴,我一眼便看出你是恶人当道,实话告诉你,此次临安公主说你意图不轨,证据确凿,如果你心存幻想,意图狡辩,那你将来就是自讨苦吃!只会后悔莫及,我劝你还是如实招供吧。”

李未央冷笑一声,瞧那林山的模样他显然是倒在了裴皇后一边,想将郭敦侵犯公主的罪名坐实了,他们真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吗?

郭敦几乎要当场发怒,齐国公却冷冷地道:“林大人明鉴,若是我的儿子真做了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姑息他,但是,若是有人一直冤枉他,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刚刚明明问了临安公主事情发生的经过,你为什么不仔细问一问郭敦的口供,而就一口咬定便是他图谋不轨呢?”

刑部尚书林山不禁一愣,事实上他是过于心急了,眼见太子在此,他连平日寻常的程序都给忘了,只想着快将郭敦的罪名落实,早早了结此事,他叹息一声道:“齐国公,今日问案的人是我,不是你,请你站在一边去,该问的我自然会问。”说着他向郭敦道:“你把今日发生的事,详细再说一遍吧。”

郭敦说:“原本我和母亲、妹妹正要去大厅的方向,没想看到一个白衣人一闪而过,仿佛在窥探,我便追了上去,被那白衣人引到了中庭的院子,本来没有寻到那白衣人,我就想转身回去,没想到那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呼救之声,我便闯了进去,见到那周康周公子想要对公主图谋不轨,于是我出于义愤便救下了公主,谁料我赶走了周康,倒被公主反咬了一口,她撕扯了自己的衣服,将一切冤枉在我的身上,还请林大人明鉴。”

林山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他大声地道:“周康何在?”

这时,众人闪出一条道,只见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道:“郭敦你满口胡言乱语,我弟弟卧病在床,何时来过清平侯府?”这是城亭侯周贞的第三个儿子周弘,乃是周康的三哥。他是吏部侍郎,向来为官清正,人品很好,颇受众人信赖,他此言一出,大家的面色都变了。

林山问道:“你是说周康并没有来参加吊唁吗?”

周弘道:“不错,此次周家只来了我一个人,我弟弟周康前几日得了风寒,这几日都在家卧病不起,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闯祸,郭敦你羞辱公主不成,竟然将这罪名冤枉在我弟弟的身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郭敦面色一白,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临安公主和周康是故意设计了这一幕,目的就是为了冤枉自己,此刻周康肯定在清平侯府,只不过不是从正门进入,大家都以为他根本没有来,又有向来为官清正的周弘来做口供……如此一来,大家都会以为是郭敦故意陷害周康。

只听到周弘大声地道:“我弟弟向来品行不端,风流了些,这我也承认,但羞辱公主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郭公子你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尽然冤枉一个根本就没有来吊唁的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说完这句话,面上已是十分的恼怒。

林山冷笑一声,望向郭敦道:“看样子,你是黔驴技穷了,才会把这件事冤枉在周公子的身上。”

太子轻声咳嗽了一声道:“郭公子,我劝你还是认罪吧,此处不仅有临安公主的供词,还有婢女的,以及刚才冲进屋子里的人,难道你还能狡辩?”

事实上,此事不管是真还是假,只要能对郭家有所打击,太子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虽然临安这种招数过于卑劣了些,但是众人对女子的同情心和向来判案的前例来看,都偏向了临安公主这边,郭敦实在是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又如何能够让众人相信呢?林山冷笑一声,面沉如水地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无情啦,按照惯例,冒犯皇家不问缘由,先要重责五十大板,来人!”旁边便有护卫齐声应道:“在!”

林山面色冷寒,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将郭敦重责五十大板!”

“是!”

众人面色不禁变了,李未央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今天这个计划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是故意将郭敦引到那院子,第二步,便是让他瞧见临安公主被周康侵犯。他们是算准了郭敦的脾气,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向公主伸出援手。随后,临安公主便将此事冤枉在郭敦的身上。第三,等到郭敦提出自己的怀疑,说出周康才是那凌辱公主之人的时候,周家反咬一口说,周康从来没有来吊唁过,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相信是郭敦为了脱身,陷害向来风评不好的周公子,这便坐实了郭敦意图侵犯公主,对皇家大不敬的罪过。虽然很简单,但还真有人信。

护卫早已得到指令,当下便冲过去,将郭敦按倒在地,拿出板子,便要动手。

李未央是在宫廷里生活了多年的人,对那些陷害人的手段门儿清,她在听见要动手的时候,眼睛便向那板子望去,却见那板面不经意扬起,似乎隐隐泛出一层幽幽的光芒,快得让她以为自己眼花,她一怔,随即快步走了两下,却又站住了脚步,向元烈使了眼色。

元烈看见她的眼神,便快步上前,大声地道:“且慢!”

众人一愣,太子冷冷道:“不知旭王又有什么指教吗?”

元烈微微一笑道:“郭兄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并不是寻常的百姓,林大人几句话一问便要动板子,是不是过于严苛了呢?也显得武断了不是?”他说这话,人群之中便有向来与郭家交好的人纷纷附和。刚才齐国公就有心上前阻止,只不过郭敦是他的儿子,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会认为他在袒护。而郭家其它两个兄弟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因为他们也没有办法证明郭敦是无辜的。既然问案要严审,自然是要被打板子,五十大板料想也能撑下来,只要他死扛着不承认,那这件事情就有翻身的可能。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开口的,竟然是向来与他们不对盘的旭王元烈,郭敦看了元烈一眼,那目光十分的复杂,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旭王向来与郭家感情十分的要好,但我朝刑部问案向来是如此,林大人已经仔细的问过,可郭敦却始终是不肯招,不用刑怕是得不到实话。”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未央,随后慢慢地道:“人情是人情,事理是事理,若是郭敦真的冒犯了公主,那么郭家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此事可大可小,怕是闹到了父皇面前,旭王你也承担不起吧。”

太子一点也不畏惧旭王元烈,甚至于巴不得他们闹得更大,因为这样一来就能惊动宗室,皇帝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到时候齐国府或许不会被动摇根本,但郭敦却总是要倒大霉的。

元烈冷笑一声,径直走到了护卫的旁边,手中掂了掂板子,笑容满面地道:“林大人倒是有趣,今天不过是吊唁,这板子倒是随身带着吗?”

林山看了太子一眼,微沉声地道:“两个护卫是向清平侯借用的,这板子自然也是清平侯府的。”

元烈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芒,显得他的面容更发的俊美,不知是怎么了,众人只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在熠熠闪光,叫人没有办法转开眼睛,他不紧不慢道:“这板子似乎有一点蹊跷。”说着,他刻意举高板子,让众人瞧见那上面一层幽幽的银光。随后,元烈高声地道:“这堂上可有太医?”

此时,一个太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道:“卑职是太医院刘正,不知旭王殿下有何吩咐?”

元烈将板子丢给他,大声地道:“你既然是太医,便验一验这板子有什么蹊跷,我瞧着上面的银光,怎么觉得不对啊!”此时,清平侯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滚滚,他心头一阵阵的惶恐。温歌瞧着自己父亲的面色,觉得有些不对,便悄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吗?”

清平侯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目光之中却露出了无限恐怖之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正仔细地看了看那板子,又将那银光悄悄地摸了摸,在上面刮一刮,捣鼓了半天,面色突然变了。他低声地向元烈说了几句,元烈却微笑道:“把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刘正额头上也是出现了冷汗,他没有想到,今天不过是来吊唁,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知道刚才旭王元烈说要叫太医的时候,他就不要那么多事,走出来帮他验这板子。他偷偷地看一眼太子,面上掠过一丝惊疑,口中大声地道:“这板子上有剧毒!”

元烈冷笑一声,道:“大家听见了吗?刘太医说这板子上有剧毒!”

“刘太医,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不禁扬眉厉声问道。

临安公主的面色却是微微的一变,目光异常冰冷。

刘正口中说道:“这上头是一种剧毒,若是用这板子用刑,那么毒药便会通过和人皮肉的接触,从人的毛孔渗入到皮肤,再进入血液,发生作用,若是刚才郭公子受了刑,必然会中毒,六个时辰之内便会发作,变得呼吸困难,外表看来却像是受了风寒,一般人绝对查不出什么异样,但再过六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

元烈冷笑两声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当着咱们的面,要了郭公子的命!清平侯,你作何解释!”

清平侯已经是汗如雨下,他咽了咽了口水,颤声道:“旭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元烈却并不相信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显得晶亮逼人道:“护卫是你家的,这板子也是你家的!难道说,你会不知道这板子上有剧毒吗!?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以为这大厅里所有人都是傻子,可以任由你愚弄?!”

李未央心头掠过一丝冷笑,原来临安公主光是诬陷郭敦还不放心,预备着等他落实了罪名,再将他杀人灭口!这样一来,还可以说他是在狱中因为恐惧惩罚自尽而死,真正坐实了他对皇家大不敬的罪过!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十二个时辰,那就是整整的一天,要是刚刚元烈没有阻止。那么明天这个时候,郭敦已经被人冠上了畏罪自杀的罪名了。

元烈大笑一声道:“太子殿下,看来这起案子之中,情况十分的复杂,若是郭公子真的有罪,那又是什么人在板子上下了剧毒,非要他的性命不可呢?依我看,必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又深怕留着郭公子,将来再被翻供,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他送命呢!”

太子冷眼看着清平侯,道:“清平侯,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平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太子殿下,我……我真的是不明白,这板子上究竟是被何人下了剧毒。”

元烈看也不看他,声音里有一种森冷道:“林大人,刚才你若是一顿板子下去,郭公子可就要送了命了!难道你刑部向来就是如此问案的?可见这么多年来,你问的案子不知道要冤死多少人!?”

林山不禁站起身来,躬身道:“旭王殿下,刚才是我莽撞了。”他其实哪里知道这板子上下了剧毒呢,现在被人当众拆穿,他反倒成了帮凶了!对面的齐国公目光之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杀机,想到对方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和如今的隐忍……他心头掠过一丝恐惧,只觉得这一团迷雾越来越浓,让他也不敢沾染……他不禁道:“既然如此,这案子……还是,请太子殿下主审吧!”

太子叹息道:“也罢,既然林大人不肯再审问,那我由我当一回主审官也好,不知旭王可还有什么意见吗?你应该不会以为我会故意偏袒临安吧!?”

旭王元烈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是十分灿烂,能够将整个大厅都照亮一般,炫花了众人的眼睛,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出一种幽幽的光芒,浑然不畏惧太子的气势,应声道:“太子殿下要做主审,我自然是乐观其成,不过,我也会在一旁看着,万一殿下偏袒临安公主,咱们还是去找陛下,请他亲自做主为好!”

太子心头冷笑一声,口中却道:“旭王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说着他再次看向郭敦:“郭公子,虽然刚才闹出了一点状况,但你的罪名还是没有洗清,你仔细的想一想,可有什么法子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吗?”

郭敦僵立当场,如今根本没有人会为他作证,临安公主和那婢女一口咬定了他意图不轨,他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纵然那板子之上被人下了剧毒,可这也不能证明临安公主便是故意陷害他的人。所以他愣了半天,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