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她在一起。偏她母亲管得严,他心里再想,也不敢去找她。

没料到,她也在想着他。

这个发现让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江云昭下一句话却让他又坠入了冰窟。

“我想问问你明粹坊的事情。你怎么把那些送给我了?”

廖鸿先气得抬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就不会骗骗我,说些好听的来哄我?”

见江云昭揉着额头一脸茫然,他暗叹口气,抬指给她轻揉着那处,低声道:“这样一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不好么?”

额上那一下并不疼,不过突如其来,所以有些发麻。

江云昭抬手推开他的手指,摇摇头,“可是那些也太贵重了。”况且,还是他父母留给他的。

廖鸿先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看她当真在意,和缓了声音劝她:“王府那帮人如狼似虎,镇日里盯着我不放。那些产业在你手里,反倒更为安全。”

他这意思,分明就是说那些产业如今不姓廖了,王府的人便没了可趁之机。

江云昭半晌没答话,静静思量。

廖鸿先以为她还是不解,想了想,说道:“往年我年纪还小,这些生意都是姨母派了人暗中帮忙打理。后来我慢慢接手,就也没声张。如今王府那些人不知道此事,倒是好事。左右铺子里的事务我已熟了,往后还是我负责打理。明面上,由你出面应付。这样一来,我们也无需再遮遮掩掩的了。”

其实江云昭方才就想明白了。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份信赖。

此刻见他将话剖得直白,便道:“你既是信我,那我定然竭尽全力做好。”

廖鸿先这才反应过来她纠结的是什么,登时哭笑不得。

他见江云昭神色认真,挑眉一笑,凑到她的耳边,低笑着说道:“左右你的东西往后都得留给咱们的孩子,在你名下和在我名下,又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听了他这话,江云昭羞恼了。

她用力推他,“你都扯到哪儿去了?”

她本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谁知手刚探出去,就被他一把握住。

“昭儿…昭儿…我恨不得不过这个年了,直接到春天,把你娶过来。”

他边喃喃着,边用指腹不断抚摸她的掌心。

江云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到他眸中愈发黝黯的神色,心中发慌,忙大力抽手,几欲逃走。

廖鸿先哪肯如了她的愿?

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扯。

江云昭力气也不如他大,当即踉跄了下,跌到了他的怀里。

廖鸿先打横抱起她,大跨几步,到了旁边假山后的一个凹处。

这小花园寻常没人过来,就算突然跑来几个人,等闲也瞧不见此处。

廖鸿先紧紧抱住了她,去到那凹处的大石上坐下,将她搂住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探出一指,轻轻按在她的唇畔,不住摩挲。

少年的呼吸急促而又热切,江云昭紧张到了极致,挣扎着想逃。

廖鸿先低低笑了,在她颈侧吹了口气,“想跑?你跑得了么?”

上一次只在她唇上轻轻一亲,他就足足惦记了好几天,随时都要回忆一番。结果每次过后,都火烧火燎地浑身热得难受。于是,更加想她了。

如今佳人在怀,廖鸿先好不容易如了愿,如何肯放她离开?

再不理会她的挣扎,他一手扣住她两手手腕,一手按住她的后颈,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次的浅尝辄止。他这次使劲了手段,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情至深处,他觉得不够,又在她后颈某处点了下。

她觉得那处一麻,不由就想惊呼。哪知道刚刚松开唇齿,他就长驱直入,侵入她的口中,将她口内的全部气息都夺了去。

少年的吻既强势又热烈,江云昭推不开挡不住,只能承受着。

她身子渐渐发软,头晕目眩。偏偏他还在她后背处不断摸索,引得她全身一阵阵战栗。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口唇间突然一凉,他终于撤离。

她全身没了力气,只能软软伏在他的胸前。

他重重喘息着,手却在她的腰后不住流连,依然不肯放开。

江云昭终于有了些力气。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哪知道刚一动,就发现了不对劲,全身都绷紧僵住了,生怕还会再碰到那处硬物。

“别来回蹭了。”廖鸿先在她耳边低笑:“你越这样,那里便越想你。看你还敢不敢乱动。”

他这话说得太露骨。

江云昭羞恼狠了。想到他说的这些话,做的那些事,全然不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懂得的。

忆及哥哥成亲前,母亲给他安排了通房。再想到廖鸿先先前的那些作为,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有些难过,再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太好:“你哪里学的这些功夫?莫要说谎骗我了。先前还说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如今看来,却像是假的。”

她本想质问他。可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说出来的话声音软软的,倒像是娇嗔了。

廖鸿先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来,不怒反喜,问道:“怎地?你这是吃味了?”

见江云昭羞恼地别开眼,他在她耳边又轻吻了几下,低低解释道:“几年前我还在宫里住的时候,姨母就让嬷嬷教过我这许多事情了。这些年来,为了让我早点开窍,姨母没少派人指点我这些。”

眼看江云昭皱了眉望过来,眸中含着艳色水波潋滟,极为动人。他匆匆说了句“我只听嬷嬷们教导学了许多手段、从未在人身上试过、你是头一个”,这便又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再起身的时候,江云昭的那身衣裳已经被他揉搓得起了褶皱,没法看了。

她又气又恼,低着头扯着衣襟,不肯理他。

廖鸿先知道自己这次太过火了。看她嘴唇,都有点发肿。

若是被岳母大人发现…

他轻咳一声,解下自己尚算齐整的披风给她披上,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还有事,需得回户部一趟。我派人把你送到明粹坊,让薛老板给你挑身衣裳换了,如何?”

江云昭看自己这副模样,着实没法见人,只能闷闷地道了声“好”。后来想到陆元聪和陆应钊,又急了,“两个孩子还在等我回去呢。怎么办?”

“这个好办。”廖鸿先好生安慰道:“我派人过去与他们说,你明日会陪他们玩一天。他们自然就高兴了。”

虽说今日休沐,但户部事情太多,廖鸿先一大早就赶到户部处理公务。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从户部直接进宫,故而是坐马车来的。

蔻丹正在侯府的车内等在外头。廖鸿先也没让江云昭过去,直接把江云昭塞进他的车内,他去和蔻丹说了声,只道是江云昭要去明粹坊选购些东西,让蔻丹她们先回府了。

廖鸿先将江云昭送到明粹坊时,薛老板恰好也在。

对于明粹坊易主一事,薛老板很是清楚明白。见二人同时出现,不由笑道:“这可是巧了。我竟是不知先招呼哪个为好。”

她这话也就他们三人听得懂。

——如今旧的老板和新的老板同时出现,新的老板握着地契房契,旧的老板管着他们所有的人和货品…

可真是让她难做!

薛老板本来不过是打趣一句,谁知廖鸿先和江云昭都没甚反应。前者招手让她过去,后者则是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薛老板和江云昭打交道多年,自是不会以为江云昭是给她脸色看。见江云昭这副模样,她反倒担忧起来,急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江云昭先前在马车里的时候,发现嘴唇有些涨疼,这就发现了异样。虽然廖鸿先好声好气地哄了她许久,向她保证等下就消了,不会有事。可一想到她要这副模样面对旁人…

她就有些抬不起头来。

见到江云昭如今遮遮掩掩的模样,廖鸿先也有些后悔。

他以前没有经验,想亲那儿,就亲上去了。结果害的昭儿生了气。

不过既然知道了,往后就也有了对策。

——若想人不知,就得专攻衣裳能遮住的地方!

当然,这个只能婚后想想了。

若是现在这样做,被江家伺候的丫鬟婆子看到了,岳母大人可饶不了他。

薛老板管着明粹坊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没听过?

看到廖鸿先难得一见的闪烁的眼神,再瞧江云昭羞得通红的脸、还有那虽然低下头却依然隐约可见的有些肿胀的双唇…

她有些明白过来。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主子,您也不顾忌着点儿。”薛老板抱怨了句,拉过江云昭的手,温声道:“咱们这里现成的衣裳很多,您瞧瞧喜欢哪件,我让人改改,很快就能上身了。”

江云昭“嗯”了声,说道:“多谢。”

薛老板想说自家的店不用客气。又怕江云昭更羞了,就将话给咽了回去。

廖鸿先户部还有事情,匆匆叮嘱了薛老板几句,又好生安慰了江云昭一番,便赶紧走了。

薛老板先是将江云昭领进内室,寻出最好的口唇脂膏来给了江云昭。

“细细涂抹上,过不了多久,就也好了。实在不行,等下我给您上个淡点的妆,很容易就遮过去了。”

江云昭知道她说的是红肿的嘴唇,就轻声道了谢。

薛老板说道:“您先等我会儿,我去给您寻身衣裳来。”这便出了屋,又把门好生带上。”

江云昭这才松了口气。

她拿过薛老板搁在她身边的镜子,照了照,苦笑不已。

她暗暗叹气,心说平时的时候她也挺能压得住廖鸿先的,怎地遇到这种事情,就没得反抗了呢?

都怪那家伙!

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到了这种时候,就变成了饿极的豺狼…

心中腹诽暗暗抱怨着,她拿起脂膏,抹到唇上,细细揉开。

薛老板知道江云昭喜欢素淡的颜色,平日里给她选东西,也尽量挑选颜色素净的。

但是这一次,她拿过来的,却是一身颇为鲜艳的衣裳。

“姑娘看看这个怎么样。”薛老板将嫣红的外裳和银红的褙子在榻上摊开,又在旁边搁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衣裳颜色鲜艳了啊,脸色就会相应地显得淡一些。”

江云昭听出她的用意,只搭眼瞧了一下看了看颜色,便道:“那就它们吧。”

至于样式和绣工、裁剪…

薛老板选给她的,都是顶级的。她无需担忧。

那脂膏果然管用。试衣裳改衣裳的功夫,她的双唇已经没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想来已经消肿大半。

穿上这身新衣后,江云昭再照了照镜子,发现不是特别细心得看,已经瞧不出异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薛老板看她神色轻松了不少,便道:“这儿离侯府不算近。姑娘既然来了这一趟,不多选点东西倒是可惜了。咱们这些铺子里,衣裳首饰都摆出了不少样子。您不如从头到尾挨着逛一逛。若是有合心意的,给您包起来一起带回去。”

这话廖鸿先在路上也说过了。

江云昭想了想,如今这种时候,她若还推拒,倒显得见外了。

思量过后,她道了声“好”,又道:“我想选几身衣裳送给母亲和嫂嫂。薛老板眼光好,还得麻烦您给挑一挑。”

她这般不客气地要东西,薛老板反倒松了口气,笑道:“那您先四处看看。我先捡几件好的,给您拿来后,您再挑选。”

江云昭便答应了下来。

明粹坊很大。十八间作坊设在京郊。京城中的十二家铺子,足足占了一整条街去。虽说不在闹市之中,位置颇偏,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也仅此一家了。

江云昭来明粹坊的次数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薛老板或者廖鸿先选好了东西,直接给她送到侯府。仅有的几次前来,也都是薛老板接了廖鸿先的命令后,亲自带着她挑选。她看的地方并不多。

故而此次在明粹坊这般十分随意地闲逛,对用过许多明粹坊东西的江云昭来说,却是头一遭。

这儿地方很大。江云昭出了铺子抬眼左右瞧了瞧,觉得没个一整天,这里怕是没法从头细看到尾的。沉吟了下,她径直走向首饰铺子,准备看看有哪些新鲜的样式。

铺子里还有其他客人。

江云昭本没在意。她一进屋就朝摆放首饰的柜子行去,根本没朝那些人身上细看。

谁知那边却是传来了讥讽的低语声。

“哟,破落户家的,竟然也敢来明粹坊瞧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破落户?你这话说得,可是有趣。”

“不是破落户是什么?眼巴巴地往王府身上倒贴,连点脸面都不要了。”

“你这话说得有理。咦?她居然是孤身前来的?连个丫鬟都没带?那她到底是自己身上带了银子呢,还是半点银子都没有,就来明粹坊买东西?”

“想来是没银子的罢!再不然,就是准备赊上一堆的账,准备等那个纨绔跋扈的主儿来付银子?”

江云昭听出不对劲来,猛地回身去看,就见姚希晴和另一个神色倨傲的女孩儿立在一起,正挑衅地望着她。

那陌生女孩儿,有点眼熟。她好像见过一两次。

仿佛是…

廖泽昌的妹妹廖心慧?

第3章 .|城

店里伺候的一个中年妇人在明粹坊做了好些年了。江云昭来的几次,她曾见到过,依稀记得薛老板待这位姑娘很是客气。而且江云昭身上这几件,都是顶级绣娘做出来的。一般都是挂在内室给身份高贵的客人挑选,不会公开对外出售。

如今见姚希晴和廖心慧两人对江云昭冷嘲热讽,显然江云昭受了气。她想了下,就行上前来,说道:“姑娘可看到合心意的物什了?若是没有,我给姑娘介绍几种如何?”

这便是想将江云昭带走,免于看到那两人了。

江云昭笑道:“无妨。店里的种类就很多,我先看看。”

说罢,看都不朝那两个人看,径直走到屋子另一端,细问这个妇人柜上首饰的别致之处。

姚希晴见江云昭不把她们当回事,想到先前的两次相遇,最后都被江云昭给夺了风头。心头恼怒,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说话就也愈发不中听起来。

双眼紧盯着江云昭,她拉了廖心慧的手,对廖心慧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遇到了个护着吃食的人?”

廖心慧朝江云昭的背影看了眼,大声道:“自然记得。听说那人开了个点心铺子,卖东西的方式却奇怪得很。但凡是她看上眼的,只自己独独揽了,无论谁也夺不得,半点也不考虑旁人。”

“可不是说呢。做出来的东西不卖给顾客,还开什么店,倒不如自己窝在屋子里吃净得好。”

姚希晴见江云昭动作滞了下回过头来,笑容愈发得意起来,“先前看她护着那些点心的傲气模样,尽将客人往外赶,还当她是有了点心便万事安心、再不需其他的了。却不晓得此人也需要戴首饰穿衣裳、亦要去旁人的店里看人脸色。真正是委屈她了。”

她与廖心慧对望一眼,再不屑地望向江云昭,只等着江云昭恼羞成怒高声质问她们了。那样她们二人便可以借机行事,将事情闹大,让江云昭彻底没脸。

哪知江云昭只淡淡地笑了下,根本不搭理她们二人,而是侧首问那中年妇人:“这件首饰极其别致。可是最近新出的款式?”

那中年妇人有些看不过去了。先简短回答了江云昭的问话,又轻声问道:“姑娘要不要先去看看衣裳?临近新年,店里做了不少新衣。”她望了眼江云昭身上衣着,“或者我去跟老板说一声,让她带您挑选一些。”

江云昭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便耐了性子略加解释一二,“越是乱吠的,越是不用理会。因为没有旁的招数可使了,才只能乱叫乱咬。”

她声音不似姚希晴那般高扬,却也不小。又吐字清晰,刚好能让屋内人各个听清。

姚希晴听出她暗讽的是谁,当即柳眉倒竖,上前大跨一步,指了她,冷笑道:“别以为你攀了个高枝儿!王府往后是谁的,都还难说!现在且让你得意几天。日后,自有你哭的时候!”

听了她的话,廖心慧赶紧拽了她一把。想了想,又松开了手。

虽然这些话是王府人暗地里说的,但是此时此刻,明粹坊里不过有几个客人和几个伙计罢了。她们就算说出来,这些人又能拿她们怎么样!

江云昭这才回转身来,正眼看向她们。

她的眼神又冷又淡,微微透着凛冽的寒光。

姚希晴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视线相触,只一下,江云昭便调转了目光。款款走到一张椅子前,慢慢端坐好,她这才笑着望向姚希晴她们,淡淡说道:“世子之位,是先帝定下的。你们若是不服,尽可以四处去喊冤叫屈。再不然,你们可以去宫里,与贵人们详说。我倒要瞧瞧,你们的龌龊心思公开后,到底是谁没脸。”

此刻她坐着,那两人站着。明明她说话时微微仰起头看向这边,但是姚希晴和廖心慧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好似她正立在极高的地方俯视着她们,神色轻蔑而又怜悯。

姚希晴火了,想要反驳,被旁边的廖心慧轻轻拦了下。

廖心慧袅袅走上前,上下打量江云昭片刻,说道:“你莫要那么自信。须知王府这些年来,都是父王和母妃在尽力打点。那个浪荡儿什么也没做,平白占了个世子的头衔…就算是陛下与他交好,但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没道理苦处都是我们担着,好处却全让他占尽了!”

听她这番言辞,江云昭的神色愈发清冷。再开口,声音也带了霜寒之意,“照你的意思,鸿先他在廖家,倒是个多余的了?”

姚希晴上前半步,哼道:“是或不是,你们心里有数!你倒是说说看,他为王府做过什么?”

“他的父亲丢了性命,换回廖家一世荣宠;鸿先拼死护卫陛下,换来廖家的这生平安。这些,居然还不够吗?”

江云昭说着,又轻轻摇了摇头,嗤地一笑,“当然了,对你们来说,公爹的性命算不得什么,鸿先的努力算不得什么。在你们看来,好事本就该降临到你们头上。先前京中动乱,王府本就该和和顺顺度过。”

江云昭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衫上轻微的褶皱,对侍立在侧的妇人说道:“走罢。与这等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人,着实没甚么话好讲。”

神色与语气,皆是不耐烦与不屑。

妇人恭敬道了声“是”,又扬起笑来,说道:“姑娘这衣裳,已经是咱们这里一顶一好的了。我与姑娘再介绍一些,若是姑娘瞧不上,我去请薛老板,让她来带您看看。”

她这些言语,是实话不假。同时也是想告诉廖心慧和姚希晴二人,江家这位姑娘,是明粹坊都要供着的。她们若是有点眼力价,就不要再多惹事端的。

妇人本是一番好意。谁知听到了对方的耳中,却成了讥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