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
我捂嘴坏笑,盯着柳闲歌。
这次,柳大堡主也有些不明所以,于是,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奸笑着抢先说出答案…
“桀桀桀桀…当然是叫救命啊!桀桀桀桀桀桀…”
马车外一片人仰马翻。
采蘑菇的小熊
今天。柳闲歌早早又去上班,路上带着我这个解闷的,跟在身边。
柳堡主还是很有人性的,自从发现我没有骑马那根筋,就改成了马车出行。宽敞的车厢里只坐着我和他两个人,车厢的窗子开得很大,垂着百叶竹帘,缀着珠玉,清风脉脉流过,环佩叮咚。
“小夏,讲个段子吧…”柳闲歌撑起眼皮,淡淡说。
这段时间对于这样的吩咐我已经相当习惯了。
搜肠刮肚讲完了脑筋急转弯和冷笑话,我尺度越来越大,柳闲歌的胃口也越来越重。于是,我的段子,逐渐向着YD的方向奔去…
“是~堡主。今天我来讲个采蘑菇的故事…”我捏着嗓子咳了两声,开了腔。
顿时,以马车为圆心,以一丈为半径以内的人,都“唰”得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马车左边的裴宝,一直目光呆滞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寒光。
马车右边的韩涵,翻了个白眼,别开头,耳朵却故意靠近了窗子。
“从前,有一个裸男,躺在森林里。”我慢悠悠开了头,“有一天,有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到森林里去采蘑菇。她蹦蹦跳跳,一边采,一边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五个…”
众人还一片迷茫的时候,我敏感得察觉到感悟能力卓绝的柳大堡主嘴角一点可疑的弧度。
“小姑娘走了之后,裸男觉得这样不错哎~于是第二天,他继续躺在同样的地方…碰巧,这天,小熊去采蘑菇~小熊蹦蹦跳跳,一边采,也一边开心得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我话音刚落。柳闲歌开始揉眼睛,一边揉一边低声抱怨,“有风沙…”
那边,裴宝忽然踢了一下马刺,策马奔驰而去。
另一边,韩涵仍旧处于一片迷茫之中。
而后,车厢附近有人陆陆续续开始笑。笑声很快蔓延开来。当韩涵也开始笑的时候,整个行进队伍,已经笑得不成队形…
这么些天下来,我已经逐步认清了柳闲歌筒子的恶趣味本质。
此男对冷笑话和成人笑话情有独钟,并且反应快得连我都自愧不如。
本来呢,我以为柳堡主是个开明的人,无男女尊卑歧视,因为他把裴宝提升为九大殿主之一。但是后来某一天,我囧然发现,平胸女竟然是柳闲歌的表妹…
假公济私…更加恶劣…
而且此男还经常借各种手段,从我身上榨取智慧。不仅让我教他经营理念,而且还逼我给他背诗…某日听裴宝说,一首诗他都是数千两黄金的价格卖出去。我跑去质问之,丫的竟然用我对他说过的话来反驳我。
“你说过,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的位置。同样的一樽花瓶,地摊上卖三十文,放在古董店里要三十两。同样的,诗词出自我笔下可以卖到五千两,出自你的笔下,也许只有五两。”
丫冠冕堂皇一席话说出来,憋得我无话可说。最后只好向他提成了十分之一作为封口费…
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姐姐我那是相当的俊杰…
今天我跟着柳闲歌视察。
一路上像中央领导接见一样,前呼后拥。每到一处,伙计老板站的就像阅兵一样,昂首挺胸目光严肃。检查了几处地方,我就开始拽柳闲歌的袖子,“老大,你这样查,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滴…”
柳闲歌挑眉,“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首先第一条,你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是来视察的。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哦?”柳闲歌笑。
我也笑。
两人无言对笑半晌。
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半个时辰后,经过乔装打扮的柳闲歌跟在我身后。
方才钰冠青袍缓带的如玉公子,变身为粗布麻衣仆从一只。
我还是我,哈哈哈,萝莉脸的辣妹一条。
“小柳子!跟进了主子!别跑丢了!”我笑得呲牙咧嘴,迈着方步,雄纠纠气昂昂向着一家挂着天下堡番旗的客栈杀去。
隐藏在树后、墙角、屋顶的众跟班,无一不一头冷汗加黑线:这死丫头疯了,还带着堡主疯!最可恶的是,堡主竟然愿意跟着她疯!害得我们都要一起疯!
柳闲歌脸上丝毫没有不悦的痕迹,很配合我得跟在我屁股后面,说,“小姐,您慢着点。”
我旋风一般冲进店里。
只见一店的小二掌柜都严阵以待站成一排,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柳堡主要来视察的消息,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闲歌,给他一个眼神示意:看!不出我所料吧!
店里的众人一看来得不是等的人,于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小二迎上来,“小姐,您是住店呐?还是打尖?”
我环顾客栈大堂一周,声音响亮,理直气壮吼,“我找茅房!”
顿时。
客栈内外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都成一种诡异的石化状态,簌簌掉着石灰。只有承受力巨强的柳闲歌筒子面色淡定,看着我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这丫头!来捣乱的吧!”小二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卷着袖子就要来掐我。
“干嘛啦你。男女授受不亲!”我挡开他的手,叉着腰母鸡状顶回去。
“告诉你!我们这里可不是茅房!快!快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小二说着,又像扇苍蝇
一样,把我们往外哄。
“凭什么?我今天就要用你们这儿的茅房!”我嗓音提高了一个音调,叫道。
“呦呵!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天下堡的产业!小丫头天下堡你惹得起吗?!”小二的嗓音更升高了一调。
“我知道啊。”目的达到。我胁肩谄笑,瞥着站在我背后若有所思的柳闲歌。
“你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啊?”
“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娘!”
我和小二吵得不亦说乎,只听到柳闲歌忽然开口,“韩涵。”
霎时,柳闲歌的周围忽然多出了四五个人。
漂移跟班组华丽丽现身~~~~
他们个个身形矫健~光芒四射~~~~~闪亮亮,让人无法直视~~
一时间,众小二掌柜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中再次石化。
“堡主?”韩涵毕恭毕敬对仆从打扮的柳闲歌鞠躬。
“知道该怎么处理么?”柳堡主含笑。
我满目粉红泡泡看着柳闲歌。
美男就是美男啊。怎么穿得寒酸,还是遮不住倾国倾城的俏丽容颜,也盖不了清风明月的怡然风度呐…
回程的路上,柳闲歌教训众跟班。
“以后,你们都要像夏姑娘这样来检查,知道了么?不要被表面文章迷惑住,明白么?”
“是!”
众人齐刷刷回答。
内心那个叫苦不迭啊。
姓夏的~~~~~你又害我们~~~~~~~~~
从此以后,金陵各处天下堡的产业,人人惶惶不得终日。
每次看到乞丐、流民、各种找茅房的,都要当成主子一样恭恭敬敬好迎好送,谁知到那其中哪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的堡主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天下堡赢得了良好的声誉,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逛青楼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站在桌边,左手敛着右手过宽大的袖子,手里提着一根修长的竹笔,在柔软的宣纸上一笔一划悠然写着。
簌簌的清风穿越细密的竹林,带着竹叶清新的香气,吹入西沙竹帘,吹入房间,吹动我垂在胸前的一缕细发。
阳光细细碎碎落进房间,在地面上透出斑驳的光影。
——啊——
好一个宁静的清晨啊…O(∩_∩)O~
BUT。
不和谐因素,突然就漂移进了我的房间!
一阵妖风之后,我眼前一花。
然后就听到一个欠扁的声音,幸灾乐祸在我背后响起来。
“哎呀,啧啧,在写情书呐?一大早就发春。哎呦喂,看这字写得,跟狗爬得似得…”
“卧槽…”我慢慢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恶狠狠回头。
桌上那张字迹未干的宣纸,已然乾坤大挪移,被某个欠揍的死男人捏在了手里。
韩涵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YD得笑着,摇头晃脑开始念,“青青子衿…”
不过,他下一句还没念出来,突然,韩涵也是眼前一花。
一个比他的漂移技术更加牛逼的大爷出现了——柳闲歌。
“韩涵。”
韩涵脸色一下由红光满面变为面如土色。
柳闲歌站在我和韩寒之间,如同青葱的指尖夹着那张纸。
微挑的眼角斜睨着韩涵,有那么一丝丝威胁的味道。
我喜形于色——哈哈哈…让你得意忘形,闲歌闲歌!快点扣丫工资…
柳闲歌如水的目光淡淡扫过手中轻柔的纸页。
我不经意察觉到他嘴角倏然浮现,又突然隐去的淡淡笑容。
一瞬间。我又陷落了…欧麦嘎…为啥我看了他这么久,还总是对着丫犯花痴呢…不行,我得把这个毛病治治…
“走。”
老大一声令下,宽袖一甩,就举步出门。来无影也去无踪。
韩涵立刻屁颠屁颠跟上。
走?走哪去啊…我本以为今天可以休假呢…泪…这些没良心的剥削阶级…
于是我也只好拎着裙角,小跑着跟着两人出了门。
话说…
我的诗跑哪里去了!那张字可是我迄今为止写得最满意的!!
柳闲歌!你丫的小偷!你以为你是老板偷东西就不犯法了嘛?!你以为我不敢向你讨回公道吗?!
——好吧。我还真不敢。
侧门前,裴宝已经等在马车边。马车也已经被套好,所有随行人员都在恭候柳闲歌大驾。
“今天我们上哪儿?”我被裴宝扶上马车,好奇得问了一句。
裴宝面不红心不跳,无比正直得回答,“醉情楼。”
“青楼?”
“嗯。”
“青楼?!”
“嗯。”
“青…”
“你还要问几次?”这边,已经催马向前的韩涵不耐烦投给我一个鄙夷的目光。
“我生下来长这么大就没去过青楼,我激动不行啊?”我也用杀人目光鄙视回去,气势上丝毫不逊于他。
韩涵被我这么一吼也不好说什么,要不显得自己好像整天都泡在里头似得。于是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于是。我满怀激动的心情,跟着柳闲歌去下榻青楼~~~
“老板,我们去做什么呀?”我傻兮兮坐到车里,傻兮兮笑着问柳闲歌。问完我就TMD后悔了。
去青楼干嘛——当然是喝花酒找姑娘啊!
柳闲歌特淡定,看了我一眼,“谈生意。”
“哦哦。原来如此。”我当然可以理解啦,堡主大人这样回答,那叫暧昧,那是语言的艺术。
就像许多当官的去国外旅游,那叫招商引资。去逛红灯区,那叫体察民情。
一个道理的嘛。
青楼和电视剧里演的真的差别不大。而且我们去的这一家,那规格和规模,都堪称当世一流。
巨大的一片红木建筑,高有三层,占地极其广阔。
一眼望去,一片红绸翻飞,红灯高挂,高阁深院,楼台掩映,轻纱半掩。
三分的神秘七分的诱人。
不时有身材婀娜的美女若隐若现,体态优雅得走过二楼的游廊。
我们直接就把马车开进了院子里,老板亲自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