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傅悠然仍沉浸在银子带来的喜悦之中,“他好着呢,不过,小安子,他昨天晚上真来看过我?”

“当然了,”小安子又停下手中的针线,“太子殿下知道太子妃未进晚膳,特地嘱咐奴婢备些吃的给太子妃。”

傅悠然挥挥手,示意小安子继续手中的针线,才笑道:“算他还讲点义气,我以为他摆脱了我,止不定多么高兴,不得早把我忘到一边去了。”

“太子妃说错了。”小安子认真的操持只手中的活计,顺口道:“太子殿下对您怎会是义气呢?”

傅悠然一楞,“不是义气是什么?”

“当然是男女情爱了。”

“什么情…”傅悠然惊恐地瞪大双眼,“你可别胡说。”

“奴婢可不敢胡说。”小安子呼出一口气,用牙齿咬断手中的细线,“好了。”又抬头道:“你是没见着昨晚太子殿下听着你没用膳时着急的模样…啊!”

小安子冷不丁的惊呼声吓了傅悠然一跳,“怎么了?”

小安子惶恐的看着傅悠然,“太、太子妃?”

“啊?”

小安子语带哭腔地道:“这里是皇宫!”

“废话!”独有染走上前去敲了他一下,“不是皇宫难道是你家?”

小安子哆哆嗦嗦的跪下,“奴婢刚刚走神儿了,还真以为是自家的炕头儿呢,说错了什么太子妃殿下千万不要当真。”

傅悠然失笑道:“你这功夫倒好,随时回家。”

小安子抖着身子不敢起来,“奴婢进宫时日不久,经常犯错,这次好不容易被总管大人安排来侍侯太子妃,太子妃千万别把奴婢再送回去。”

“起来吧。”傅悠然拉起小安子,拿起他手中缝了半天的衣服朝自己身上比了比,“你行啊!改得挺合适的!”

小安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奴婢从小就喜欢缝东西,改件衣服不算什么。”

“你…你没进宫前是个男人吧?居然喜欢缝东西?”傅悠然无语的挠挠头,她是不是该考虑让荣升换个人来侍侯?

小安子羞涩的一笑,傅悠然打了个冷战。若问傅大寨主此生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男人娘娘腔!

小安子没察觉傅悠然怪异的表情,问道:“太子妃改了太子的衣裳要做什么?”

“哪这么多话!”傅悠然把恋一板,“又忘了在哪了?宫里的事也好乱打听么?”

小安子吓得面无人色,心中一急又要跪下,傅悠然拦住他,“别跪了,出去吧。”

小安子的眼中迅速积满泪水,傅悠然无奈地道:“放心,不赶你走,在外面侍候着。”

小安子这才欢天喜地的出去了,傅悠然郁闷得连叹几声,这才觉得叹出心中一口闷气,穿上那件衣裳试了试大小。别说,娘娘腔也有娘娘腔的好处,改得恰到好处,而且针脚细密,根本看不出经过改动。穿上这件衣服,只要再换个发型,就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了!

傅悠然喜滋滋的坐到镜前,情绪立马低落。脸啊脸啊,今天可是第三天了,一定要争气啊!

正念叨着,小安子进来通报,薛萱宁来了。傅悠然连忙脱去身上的男装,薛萱宁进到屋内先是见礼,而后又捧上一只精巧的盒子,傅悠然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那竟是满满一盒合浦明珠,各个指头大小,单是一颗就值了钱了,傅悠然压下心头的狂喜,紧紧地拿住那盒子道:“这是…”

薛萱宁笑道:“这些是送给太子妃的,这些珠子的成色一般,只能用了研末敷脸。过几日父亲会再送进一批成色好的,再送给太子妃服用,太子妃可别嫌弃。”

傅悠然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薛萱宁又道:“虽然珍珠粉可以养肤,可比起国师大人的养颜房子,又不值一提了。”

傅悠然这才明白薛萱宁的意思,恋恋不舍的关上盒盖,将盒子放到桌上,“你也想要国师的方子?”

薛萱宁没想到傅悠然问得如此直白,脸上微有些尴尬,喃喃地道:“如果太子妃方便…”

“不太方便。”傅悠然大皱眉头地道:“答应了母后的还得碰运气,如果再答应了你,我真的没有把握。”

薛萱宁见傅悠然如此,连忙改口道:“太子妃不要误会,萱宁只是羡慕,如果太子妃比方便,萱宁自然不敢劳烦。”

“那就好!”傅悠然眉开眼笑地又拿起盒子,“这个还是送我的吧?”

薛萱宁:“…”

第五十五章 暧昧是王道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薛萱宁起身告辞,傅悠然连忙从床底拉出那只私访箱子,将盒子塞了进去。清点了一下战利品,着实不少,摸摸这个,再碰碰那个,心满意足的合上箱子,却吓了一跳。齐亦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倚在门边看着她。

齐亦北无奈地道:“不是让你都放回去吗?”

“都是我的。”

齐亦北头痛地道:“然后呢?你打算把它们运出宫去?你知不知道私运宫内物品出宫,是死罪?”

“你净唬我。”傅悠然懂行地道:“要真是如此,那些流落民间的宫中宝贝是怎么来的?”

头一回见着当贼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看来以后还是盯紧她,免得再惹出大乱子。

心中有了决定,齐亦北也就放弃了说服傅悠然,开口问道:“刚刚薛良娣来过?”

“是啊。”一说到这个,傅悠然立马来了精神,献宝似的掀开箱子,拿出那只装满浦珠的小盒子,“看看这个。”

“笑得真难看。”齐亦北没好气的接过盒子,打开来后扫了两眼,不屑地道:“什么东西都当宝贝。”

“不用你管!”傅悠然不满地抢回盒子,却不想动作大了些,再加上齐亦北没有防备,只听“哗”的一声,满满一盒浦珠尽数散落在地。

傅悠然心疼不已,连忙蹲下去拾,可珠子又圆又多,傅悠然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就朝后栽去。

“小心!”齐亦北惊叫一声伸出手去,他这一动不要紧,连带着也踩到几颗珠子…率先倒下的傅悠然

硬生生地受了齐亦北一招“泰山压顶”,只觉胸口一滞,五脏六腑齐齐移位,只听耳边“咔吧”一声…

“我的腰…”傅悠然身下硌着不知多少颗珍珠,再加上齐亦北结结实实的一个俯冲,个中的滋味岂是“痛苦”这两字能形容得了的?

齐亦北运气还算不错,知道朝有肉垫的地方摔,听见傅悠然的呻吟刚想起身,一种似有若无的清香钻入他的鼻端。不同于别的女子身上散发的脂粉香,那是一种淡淡的、甜甜的香气,用心嗅嗅,却闻不到了,可又清晰的让你感觉它就在身边。是发香?齐亦北无意识的将鼻子贴近傅悠然的头发,追寻着那飘忽的香气一直嗅到傅悠然的颈边…齐亦北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种味道还带着身体的温度,暖暖的,诱惑人找到它的根源。

齐亦北的脸与傅悠然的颈子近得几乎没有距离,近到齐亦北微一探头,就可吻上那白晰的、天鹅颈般的脖子,齐亦北似乎受到了盅惑,眼底的颜色渐渐加深,双唇不自觉的缓缓前进…

“你趴够了没!”

耳边响起的爆喝声让齐亦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顾不得心虚,他连忙支起身子,待看清了傅悠然然后大讶道:“你的脸…”

“别管脸了,吓不死你!”傅悠然语带哭腔地道:“看看我的腰!腰!”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齐亦北望着傅悠然不知何时已恢复光洁瓷白的脸蛋,心底竟稍稍松了口气,也许在他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担心他老婆的脸蛋吧。

“你的腰怎么了?”齐亦北起身后想拉起傅悠然,谁料她呲牙咧嘴地大叫道:“断了、断了,别拉!”

齐亦北俯下身去,消息地将傅悠然拦腰抱起,为防再次滑倒,双脚不离地面地蹭到床边,将傅悠然轻轻放到床上,“不用害怕,你练过功夫,没那么容易断。”

傅悠然痛苦的翻了个身,“没断怎么会这么痛?你帮我看看,一定是断了。”

能翻身就说明没什么大事,齐亦北的心放下一点,“我传太医过来看看。”

傅悠然一听传太医,连忙道:“我的珠子…”

齐亦北没好气地道:“腰又不疼了?”

“疼!不过珠子也重要,你帮我捡起来再传太医,省得有人混水摸鱼。”

齐亦北气个半死,有拗不过傅悠然,叫容升和小安子进来拾珠子,自己坐到床边轻轻按上傅悠然的腰,

“这里疼?”

“不是,旁边一点。”

“这里?”

“再下面一点…哎哟!”傅悠然大叫道:“就是这里。”

“八成是扭到了。”齐亦北不敢用力揉压,赶紧叫荣升去传太医,傅悠然急得回头大叫:“小安子,快点捡,一个都不许落下。”

齐亦北见着傅悠然的动作一掌拍下,“你安分点!”却没留意落掌的地方,只觉得软软的,又极富弹性,手感极好。

“你…”傅悠然出了奇的只说出半句话,涨红着脸扭过头去,从小到大除了她爹,还没人打过她的PP呢,况且那是女孩儿家极为私密的地方,如今竟被齐亦北揩了油,她一定要报复!

齐亦北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的大掌正按在傅悠然的PP上舍不得分开,齐亦北怪叫一声蹦到离床两步开外的地方:“你想干什么?”

“占我便宜还问我想干什么?”傅悠然气得双眼喷火,“你给我洗好PP等着,这一掌我迟早双倍讨回来!”

一般不都是说“洗好脖子等着”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能变得文雅一些?屋里还有着人呢!

地上的珠子已让小安子拾得差不多,他微红着脸将盒子放到床边,“太子妃殿下,珠子拾好了,一共二百九十八颗。”对于太子妃,小安子是敬佩得五体投地,不为别的,只为太子妃没把他退回杂役处去,

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心跟着太子妃鞠躬尽瘁了。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佩服太子妃竟旁若无人的向太子调情,当真尽显洒脱本性。

“二九八?”傅悠然眉头一皱,“再找找,还少两颗。”

齐亦北奇道:“你数过?怎么知道还少两颗?”

“没数过,不过送礼都是送整数,一定是三百。”

小安子连忙趴在地上四处寻找,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齐亦北挥了挥手让小安子出去,“别找了,止不定滚到哪去了。”

傅悠然沉思了半天,“不对,一定是让荣升顺走了…”

齐亦北很想嘲笑傅悠然真是没眼光,荣升身为东宫的大总管,区区两颗浦珠他还不放在眼里。

“所以你一定要赔!”

“什么?”齐亦北指着自己,“我赔?关我什么事?”

“谁让他归你管。”傅悠然得意地道:“这么一颗珠子少说也得十两银子,两颗就是二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齐亦北愤愤地道,十两银子够一般的小康之家美美的过上一个月了。况且!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荣升下的手呢,哦,自己手下犯了事得仍主子承担,改天荣升杀了人直接拉自己出去砍了不就能结案了?这是什么逻辑!

傅悠然“幽怨”的盯了齐亦北半天,噘着嘴吐出一句,“护短!”

齐亦北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了,无可奈何地点头道:“没功夫跟你磨嘴皮子,就给你二十两。”

成功!傅悠然喜不胜收,腰上的疼痛都减少了一些,二十两,这么容易就到手了,早知道他就说珠子有四百颗、五百颗,岂不赚翻了?

这时,荣升带着太医来了,经初步诊断,傅悠然的腰是轻度扭伤,好生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太医临走前一脸谨慎地朝齐亦北嘱咐道:“殿下,太子妃短期内须禁房事。以后尽量也…不要这么激烈。”

秉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历史”的行事原则,齐亦北咬着牙背下这个黑锅,可麻烦的还在后面,昭泰帝听说他的儿媳妇“又”负伤了,气愤不已,带着皇后赶来慰问,在傅悠然“都怪他那么大力压下来”的证词下,昭泰帝恨铁不成钢的拎着齐亦北的耳朵出去传授夫妻之道,皇后的更多心思则放到傅悠然已经恢复的脸上。

本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少,就算不用这个粉那个膏的皮肤也是顶呱呱的好,可皇后却不这么想,她认定傅悠然细腻嫩白的肌肤全是来自于国师的神奇配方,等齐亦北满脸无奈的回到房中时,便见到傅悠然和皇后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笑得十分诡异。

“你刚刚跟母后说什么?”昭泰帝与皇后走后气压表一脸的好奇。

“你跟父皇又说了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齐亦北郁闷的坐到床边,就差上图讲解男女生理构造了,他老爹当他没见过女人么?变态!

“你也不会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傅悠然奸笑着撑起身子,齐亦北斥责道:“还乱动!”可双手却已经轻轻的扶住傅悠然,撑着她坐起。

“你还挺好靠的。”傅悠然在齐亦北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母后替薛良娣讨个人情,让我向国师替薛良娣也要个方子。”

“不是不说么?”齐亦北好笑地道:“心里一句话也憋不住。”

傅悠然笑了笑,没说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替德妃也讨一个,讨个加速老化的,哈!皇后还真阴险。

“其实…薛良娣送我珠子的时候就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没答应,母后那份还不知道怎么要呢。”

齐亦北道:“这么说她是从你这里走后才到的母后那里?”

“谁?薛萱宁?”傅悠然点点头,“她应该很想要这个养颜的方子,其实上次能够过关还多亏了她,要是真的我也早就答应了。”

“笨蛋!”齐亦北敲了傅悠然的脑袋一下,“你真当她那是好心帮你?”

“不然还能怎样?她也是误会了。”

齐亦北摇摇头,“说你傻你就流鼻涕,她那是令有目的。”

第五十六章 太子妃的初吻

傅悠然好奇的扭过头来看着齐亦北,“目的?”

“不错。”齐亦北自然的替傅悠然拢拢头发,“你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形。”

傅悠然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明白。”

“当时咱们都以为她要落井下石,谁想到她竟主动开口替你圆了过去,这自然能争取到我们的好感。当然也不排除她是真的误会了。真的以为这是玄色的药方。”

“就是嘛。”

“因为先前宫中众人就猜测玄色是不是给了你特别的养颜秘方,她那么说也是猜想之词,可一旦你承认了,你的麻烦也就来了。”

“什么麻烦?”

“宫中的嫔妃一旦知道,必定想方设法的向你求要,到时你给还是不给?”

傅悠然莫名其妙的道:“如果是真的,给了它们又能怎么样?”

齐亦北摇摇头,“后宫局势复杂,表面上看是以母后和德妃为首分为两大阵营,两大阵营中又夹杂着数之不尽的小团体,这些团体有的关系密切,有的则有不共戴天之仇。国师的驻颜术这种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你给也是错,不给也是错。”

“还是…不太明白。”傅悠然挠挠头,脸上尽是恼意。

不知为何,看见傅悠然苦恼的样子,齐亦北居然笑了,揉乱了怀中女子的头发,双臂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轻声道:“不给自然是得罪许多人,给了人家又会怪你没个亲疏远近,不说别的,单是德妃,你给还是不给?给的话第一个大发雷霆的就是母后。”

傅悠然想像着母后发威的样子,身子哆嗦了一下,扭过头道:“你别唬我,有没有这么复杂?”

“这里是皇宫…”齐亦北的声音渐小,他盯着傅悠然的眼睛望进去,那里明亮的像是天边的星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扇子。

“你看什么?”傅悠然突然有些不自在,她看到齐亦北的眼中烧着两把火,让她莫名的感到害怕。

“悠然,”齐亦北轻唤着她的名字,视线停留在傅悠然饱满的红唇之上,“你…很美。”

这句话傅悠然不知道对着镜子跟自己说过多少次,也逼着全山寨的弟兄们说了无数次,可没有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看着齐亦北渐渐靠近的脸,傅悠然不由觉得口干舌燥,要死了,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子长的挺不赖的?继承了皇后的美貌,又遗传了昭泰帝的英武,俊美中不失几分英气,哪里是不赖,简直是英俊。

“你也…挺、挺…”

“挺什么?”齐亦北笑着挨近,呼吸打在傅悠然的脸上。

傅悠然忽喘了几下,身子朝后躲了躲,“别…别再近了,我喘不过气。”

“我要是偏近呢?”齐亦北坏坏的将身子前俯,将傅悠然半压在床上。

“我…”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傅悠然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莫非是病了?

齐亦北好笑的看着身下的小猫突然失去了利爪,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他想尽情的欺负个够。

“我好像生病了。”傅悠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双唇,“我…”她只说了一个字,便不能再开口,双唇被齐亦北毫无预警地俯身噙住,傅悠然只觉得闹钟“轰隆”一声…

“悠然?”齐亦北说不出自己现在该哭还是该笑,他的太子妃居然在轻轻一吻后不省人事,自己当真那么可怕吗?

傅悠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好晕。“

齐亦北用手给他扇了扇风,“现在好一点了吗?“

傅悠然艰难的点了点头,又眉毛微皱的呻吟一声,“我的腰…”

真该死!齐亦北心中咒骂一句,自己竟忘记了她有伤在身,还好没有继续下去。扶着傅悠然躺好,齐亦北在她的腰上轻轻推拿,傅悠然舒服的闭上眼睛,双颊泛红地道:“不用了,我想休息了。”齐亦北轻声道:“把外衣脱了吧,穿中衣睡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