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悠然有些扭捏,“我自己…”

“别再闪了腰。”

“不然叫小安子…”

“你跟他比较熟?”

“嗯…还是跟你熟一点,可是…喂,住手!”

齐亦北抓住傅悠然的手,“别动。”

这声音好像带了魔力,傅悠然当真一动也不敢动,身上僵硬的都快抽筋了。谁料这还没完,齐亦北在除去傅悠然的外衣后,居然也脱下自己的衣裳,又慢条斯理的坐到床边脱下靴子。

傅悠然瞪大双眼惊道:“你做什么?”

“不是要睡觉吗?”齐亦北问的一脸无辜。

“是‘我’要睡觉,你脱什么衣服?”小小的修整之后,傅悠然的气力好像在一点点的恢复。

眼见小猫又露出了小爪子,齐亦北笑着倒在床上,深受将傅悠然拖入怀中,然后满意的看着小猫的爪子有缩回去。

“腰部受伤不能轻视,照你晚上睡觉的活份劲,明天早上你整个人都该折了,今晚我抱着你睡。”

听着这充满关怀和暧昧的话语,傅悠然的脸涨成一块红布,“我、我晚上不会再乱翻了。”

“谁信你。”齐亦北拉上杯子盖好,看着傅悠然红扑扑的脸蛋低笑道:“傅大寨主也会害羞?”

“谁害羞!”傅悠然毫无底气的反驳一句,头十七年害羞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么多,到底是怎么了?当初在山上不也是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难道是因为那个吻?想到这,傅悠然的小脸像火烧一样,真是讨厌,虽然嫁给了他,可自己还没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他呢,他怎么能擅自动用还不属于他的物品?真是让人生气!

“不害羞就好,”齐亦北把傅悠然搂的更紧了点,“反正新婚之夜那晚都已经睡过了,对不对?”

听着齐亦北毫不在乎的语气,傅悠然没来由的就是想反驳他,“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齐亦北促狭的眨眨眼,“不都是一男一女睡在一起?”

傅悠然一时语塞,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反驳,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盯着眼前那张光洁的容颜,齐亦北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他的太子妃,味道出奇的好呢。

傅悠然呢,自从闭上眼,她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中麻麻的炽热感从额头开始到鼻子、嘴巴、脖子再到…胸前?真是色魔!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呢?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耳边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让傅悠然猛地睁开眼睛,与之对视了良久,齐亦北轻声笑道:“再不闭眼,我又要吻你了。”

傅悠然以超光速迅速闭上眼睛,这让齐亦北微微有些失望,看着怀中的容颜由紧张慢慢的放松,最后听到傅悠然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他轻唤道:“悠然?”

傅悠然熟睡的反应着实让齐亦北雀跃了一阵子,他试探性地吻了吻傅悠然的额头,再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那两片柔软的双唇上…

整个晚上,齐亦北不知偷了多少吻。当然也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怀中的小猫太活泼,时不时的一记左勾拳飞出,不然就是无影脚,防不胜防之下,埃了不少黑手,哪还能睡得着?不过他的手仍然牢牢的揽在傅悠然肩上,以防她动作过大,再伤了腰。

次日清晨,齐亦北终于敌不过袭来的睡意浅浅睡去,傅悠然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美男睡图,偷偷端详着眼前的俊脸,心底不断念着:不要想起那个吻,不要想起那个吻,…哈,也不知道咱们的傅大寨主的脑袋究竟是个什么构造,还是她故意这么念叨着的原意是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个吻?总之不管怎么说吧,傅悠然成功的昨日重现,火烧云在她脸上迅速蔓延,却有止不住地盯着齐亦北的双唇看。

软软的,凉凉的,却又带来惊人的热度,只是不知是人热,还是心热。

“老齐?”傅悠然的叫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掩耳盗铃的认为齐亦北正在“熟睡”,傅悠然放心地展开了她的偷袭行动。

呃…她其实就是想研究一下自己昨晚为什么会那么晕,再试一下,应该会有结果…吧?

这么想着,傅悠然的双唇轻轻贴上了齐亦北的,却没有昨夜那么晕,不过却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傅悠然连忙离开齐亦北的唇,以免自己心率过速而死。轻抚着自己的心口,知道心跳平稳下来,傅悠然才小出了一口气,再度抬眼时,却装进一双带笑的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

傅悠然硬生生的吞回即将出口的惊呼,连忙闭上眼睛装睡,耳边传来齐亦北低沉的笑声:“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刚说了一个字,傅悠然梦的想起自己是在“装睡”,连忙憋下后面的字,齐亦北又怎么会放过她,用双唇摩挲着傅悠然的唇,含糊的道:“你刚刚的方法不对。”

完了,又晕了,傅悠然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可大脑还是迅速进入迷茫状态,连带着提问升高等一系列症状,而且…似乎比昨天的更加严重了。

不似昨夜的蜻蜓点水,齐亦北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傅悠然尽情的唇齿纠缠,待他强迫自己不得不停下的时候,傅悠然已迷茫的像喝醉了一般瘫软在他怀中。

意犹未尽的轻啄着那微肿的双唇,齐亦北轻笑道:“明白了吗?这才是亲吻。”

“无、无耻!”傅悠然仍旧气喘吁吁。

齐亦北笑道:“也不知谁先无耻。”

傅悠然锁了缩脖子,“我只是…抱着研究的心态,省的日后跟夫君亲吻时再晕倒。”

齐亦北双眼微眯:“日后的…夫君?”

傅悠然不安的吞小口水,刚刚这么说只是害羞下的口不择言,况且自己本也没有打算长留宫中,这么说也不算不合理。可是看到齐亦北认真的模样,傅悠然那一声“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回过神来,齐亦北已经起身穿好衣裳,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第五十七章 被吹皱的一池春水

看着齐亦北的背影,傅悠然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他生气了,该不该叫住他呢?可叫住他又要说什么?

道歉?看玩笑!被占了便宜的好像是她,齐亦北这个占便宜者有什么立场生气?

一切的根源问题都来自那个吻!傅悠然烦躁的抓抓头,齐亦北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吻她呢?

而她的反应也相当的不正常,从前看青楼的姑娘大庭广众的跟人亲来亲去,也没什么,哪像她,亲了一下就像中风了似的,浑身瘫痪四肢麻木,就差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了。如此反常,莫非是她在长期的同病相怜中对老齐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傅悠然打了个冷战,赶紧拍拍脸蛋,拍去这个荒谬的想法。

她跟齐亦北的关系,无疑是亲密的,却又不同于亲人、朋友、甚至男女间的亲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对方身体里住了那么久,从而早就了非同寻常的亲近,看见对方,就好像看见自己,对待自己是什么感觉?应该是一种莫名的信任吧?在对方面前,会很自然的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也极易流露出心底最深处的感觉。所以,这应该并不是男女之情,可两人明明又认识不久,难道这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都疯了!”傅悠然果断的下着结束语,将自己埋进被子,拒绝再想这件让她心神不宁的事情。

“太子妃殿下?”小安子的声音传来,“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了,嘱咐您在早膳前服用。”

“药?”傅悠然探出头来,“昨天怎么没听说还有药?”

小安子笑道:“这是太子殿下特别吩咐的,让太医替您开一副补气的方子,让您早日康复。”

“药…太苦了,能不能不喝?”说是这么说,可傅悠然还是伸手让小安子扶她坐起,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突然想到了齐亦北的眼睛,也是这么黑。

看着傅悠然好像在对着药碗发呆,小安子轻声唤道:“太子妃?”

傅悠然回过神来,看着小安子探究的神情,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睛,掩饰性的捧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好一会,傅悠然才反应过味,脸皱到一起,“苦!”

说不定这碗药也是齐亦北耍她的道具之一,不然怎么这么苦?况且…补气的?齐亦北嫌她的气还不够足吗?

“太子…做什么去了?”假装随意的开口,傅悠然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动,她只是…看在齐亦北替她准备汤药的份上顺口问问。

“太子殿下好像是去了清雅园。”

傅悠然愣了一下,清雅园,那是晏佩若住的地方。愣愣的呆了一会,傅悠然重重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看老齐身边的人,月华的温婉、菲儿的活泼、薛萱宁的端庄、晏佩若的美貌无双,而她呢?上述优点一样没占着,顶多称得上豪放,还时时为齐亦北所不耻。所以,昨晚的事顶多是一个意外,她跟齐亦北的关系应该并没有发生质的改变。

“太子妃怎么了?”

“没什么。”傅悠然怅然若失的躺回床上,“还好是这样,不然以后如何相处呢?”

小安子一头雾水,傅悠然摆了摆手,“出去吧,我又要闭关了。”

小安子莫名其妙的出去了,傅悠然发着呆坐了好一阵子,心头涌起一种她也说不清楚的感觉,闷闷的,又好像有点难过。

“睡觉!睡觉!”傅悠然大声的指挥着自己,门外的小安子听到呼喝声几次探进头来,心中暗道奇怪,太子妃不是刚刚睡醒么?怎么还要睡?这…要不要跟太子殿下报备?

傅悠然这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脑袋里跟搅了浆糊一样,昏昏沉沉的。小安子进来送晚膳,见傅悠然醒了,不由得笑道:“太子妃可真能睡,整睡了一大天。”

“头痛死了。”傅悠然病怏怏的躺在那里,“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安子报了时辰才惊道:“太子妃又病了?得马上通知太子殿下才行。”

说着他一溜小跑出去找人去报信,傅悠然本想拦住他,可话在嘴里就是没说出来,让老齐回来看看她也好,活动活动也有利身体健康。

不多时,去送信的小太监回来了,可齐亦北并没有跟着回来,“太子殿下正在听晏良娣抚琴,一曲结束后马上回来。”

听完回报,傅悠然的小脸上再也难掩失望之情,见色忘义!真不是东西!

看着傅悠然黑黑的表情,小安子小心地道:“太子妃,晚膳…”

“不吃!”

“那药…”

“不喝!倒了!”

小安子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太子妃,是不是小安子又做错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傅悠然的口气仍然不佳。

小安子嗫嗫地道:“太子妃好像…在生气。”

“这是…起床气。”傅悠然也发现了自己的诡异状态,迅速地压下心头的莫名烦躁,挥挥手让小安子出去,“没事儿,你出去吧,把灯熄了,再让我睡会。”

还睡?小安子不禁暗暗咂舌,可也不敢说什么,熄了烛火,只留一盏夜灯便退出门去。

傅悠然在半黑的屋子里闭了一会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本来嘛,糊里糊涂的睡了一天,哪还有觉睡?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帐,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到齐亦北,一会想到林熙月,一会又想到骨哥和山哥,还有神风寨的弟兄…

胡思乱想了半天,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没过去多久。傅悠然对自己这种颇为诡异的状态十分不满,小心的坐起身来,左右扭了扭腰,嗯,看来睡了一天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腰没那么疼了。

轻轻地下了床,傅悠然走到梳妆台前呆坐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盒子,正是她从山寨里带出来的那个,里面用红绸裹着那块紫晶。这两样东西,一个是她爹的,一个是她娘的。原来她也挺可怜的,不仅没见过娘的样子,又在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孤儿,不过还好,她并不孤单,想着寨中的兄弟,傅悠然暖暖的一笑,将盒子放回抽屉当中,从下面又拿出一个精巧的小册子,翻开来,里面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东西,数了数,一共二十三条,看来还得努力才行。

将能翻的东西全部翻了个遍,傅悠然又后悔了,白天干嘛要睡觉呢?弄得现在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慢慢的起身踱了两步,泄气的叹了一声,刚想回床上躺着,门外传来了齐亦北的声音,“这么早就睡了?”

“是。”这是小安子。

坏了,傅悠然快走两步回到床边,刚向床上做了个“爬”的动作,身后便传来一道夹着怒气的轻喝:“你在做什么!”

傅悠然心虚的回过头,“我…下床溜溜。”

“一刻也不消停!”齐亦北沉着脸来到近前,扶傅悠然躺好,又脱下外衣和靴子躺下,将傅悠然揽进怀中。

傅悠然的肩膀缩了一下,其实齐亦北的出现还是让她小小欣喜了一下的,心跳又有些加速,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齐亦北有别的举动。傅悠然暗骂自己无耻,想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又拉不下脸来,只得没话找话地道:“你听完弹曲了?”

齐亦北闭着眼睛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傅悠然又道:“好听吗?”

齐亦北沉默半天,丢出一句:“还好。”

半死不活的回应让傅悠然十分不爽,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是对她表示不满?简直不知死活!胸口顶着一口恶气,一拳轰去,“你扮什么忧郁!”

冷不丁挨了一拳,真正的河东狮吼,齐亦北哆嗦一下睁开眼来,这个女人,当真不知温柔为何物么?

“非得让我动粗!”傅悠然哼了一声道:“你今晚还住这?”

齐亦北默默无语两眼泪,无奈的开口:“放心,没有几日了,你早日康复,我也好早日向父皇交差。”

傅悠然怔了半天,“你这么照顾我的原因就是这个?”

“你以为呢?”

傅悠然好似松了口气,大咧咧地笑道:“早说嘛,害得我以为你看上我了,紧张了一天。”

齐亦北微一错愕,接着脸上有些难看,心中呕得半死。这丫头说什么?害得她紧张?被他看上有那么痛苦吗?况且而就算他真的对她有不轨企图,又有什么不对?别说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就算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凭着他太子的身份,又有哪个能够拒绝?

“谁会看上你!”齐亦北的脸色有些发黑。

“不然你干嘛亲我!”

齐亦北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天知道他怎么就没忍住吻了她,事实证明,傅悠然根本不是一个女人,哪个女人会说出这种话?或许让她随便找个男人再换一次,就对了。

“你不用害怕。”甩去心里包袱的傅悠然显得很开心,“男人的冲动,很平常。”

齐亦北双眼微眯,“很平常?你经常…”

“胡说什么!”傅悠然板起脸道:“我可是把你当成好兄弟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的。不然就赖上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自己都娶了她了,还不算被赖上?齐亦北又呕又气,也有点晕了。搞不懂当初亲她是真的想要她,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一时的冲动。为了自己不让她气死,齐亦北决定暂时避开这个话题,“你要真把我当兄弟,晚上就老实一点。”说着拉开衣襟露出胸前的一块瘀青展示证据,“做梦都揍人。”

傅悠然干笑了几声,“今天我…注意一点,不会睡得那么死,哈哈哈哈…”

这种话齐亦北本是不相信的,他也做好了再次抗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控制自己的睡眠深度,整个晚上,傅悠然睡得很安稳,不像往日里的拳打脚踢,只是时不时的动一下,调整着睡姿,连翻身都很少。齐亦北从后方拥着傅悠然,嗅着她身上的甜香,不知怎地,心底又有只小爪子在挠了,连忙警告自己数百次:怀中这个不是女人!这才忍住再次犯错的冲动,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八章 谁陷害了谁

接连两天,齐亦北的晚上变得好过起来,傅悠然睡觉变得安稳了许多,再也没有翻跟头打把式,直接导致齐亦北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大概是睡得好了,心情好了,两人间的关系也一日千里起来,平日里呼兄唤弟好不亲密。可到了第三天,直到过了子时,齐亦北也没来,傅悠然有些失望的合上眼睛,这几天她似乎习惯了那样温暖的怀抱呢,难道是他知道自己的腰伤已经痊愈,所以就不来了?

“哈——”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傅悠然断定齐亦北今夜是不会来了,裹紧了被子,睡觉!

傅悠然睡着后不久,齐亦北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近来,他与昭秦帝对弈竟忘了时间,几局下来竟已是深夜,虽然从太医处得到傅悠然已然痊愈的消息,可他还是不自觉的走进寝宫,看看她的情况。

挑开纱帐看看,傅悠然整个人横在床上,被子枕头早已不知飞到哪去,一只雪白的小脚在空中踹了两下,才不甘心的放下。

齐亦北苦笑着摇摇头,亏得他还以为她的睡相变好了,谁想还是老样子。找到被子和枕头,将傅悠然重新安置在被窝中,突然发现她眼下有两片淡淡的阴影,黑眼圈?仔细看看,还真是。

有古怪,这两天他们都是早早的上床睡觉,怎么还会有睡眠不足的情况?齐亦北轻轻抚上傅悠然的脸,傅悠然舒服的蹭了蹭齐亦北的手,鼻中发出轻微的鼾声,这分明是渴睡到极致的人才会有的表现。再想象她刚刚横七竖八的睡姿,一个想法从齐亦北的脑中跳出。他微一皱眉,难道…这两天晚上的清静并不是因为傅悠然的睡相变好了,而是因为她根本没睡吗?因为自己有过“不想睡觉时挨揍”的抱怨,所以她连熬了几天就是怕打扰自己?

齐亦北的心底渐渐涌起一种欣慰又微带些心疼的感觉,原来这丫头也有心细的一面,怪不得这两天很少听见她叽叽喳喳。

不想打扰到傅悠然,齐亦北起身刚想离去,眼角扫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只装满药的药碗,走过去摸摸,早已凉透了。想是没有自己的监督,傅悠然就自动放弃了这道程序。

齐亦北难得的想劳动一回,顺手端起药碗准备出去,碗中的药汁漾了一下,泼出一些洒在桌上,又顺着桌子漫到抽屉的缝隙中。

真笨!齐亦北搁下药碗,拉开抽屉,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一入眼帘的便是那只紫檀木的盒子,连忙拿出来,幸好没染上药汁,不然如有然又要敲他一笔了。盒子下面是一本精致的小册子,只有巴掌大小,如果不拿开盒子,还真不容易发现。

齐亦北抱着好奇的心态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挖密色枸迷杵干,枸迷杵柳百月句。

这是…啥咪东东?齐亦北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硬是一个字都不能理解。再翻到第二页,上面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堆:虎头万,悬点。

第三页:雪花万,汤钵子。

第四页:…

前后总共二十三页记载,写的都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话?齐亦北又看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这傅寨主还真的挺有才的,这么写,相当于加了个无形的密码,任谁看也只是一头雾水,真是服了。

第二天一早,齐亦北在偏殿的寝室内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起来,耳边传来傅悠然的招牌金嗓门:“老齐,快起来!”

齐亦北昨晚想那些暗语想了大半宿,才睡着没多久,皱着一张俊脸半眯着眼睛道:“什么事?”

“母后要将菲儿打入冷宫!”

“什么?”齐亦北清醒了大半,微皱眉头沉吟不语,傅悠然急着一拉他,“快走哇!”

齐亦北一收手,反倒将傅悠然拽了回来,半跌在他怀中。齐亦北抱着傅悠然倒回床上,打了个哈欠问道:“因为什么事?”

傅悠然半撑起身子,“好像还是落水的事。”

“那你就别管了。”齐亦北将手滑到傅悠然的腰上,“腰没事了?”

“没事。”傅悠然压着齐亦北跨坐在他身上,认真地道:“为什么不管?难道也有内情?”

“嗯。”

傅悠然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一个字,气得双手齐上掐住齐亦北的脸,“嗯什么嗯?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是菲儿掉下水中,还差点搭上小命,怎么反倒把她打入冷宫?”

齐亦北抓下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含糊地道:“这个就看母后怎么说吧,她说的就是真相。”

傅悠然愣了半天,“虽然你怀疑菲儿是怀王的人,但她也跟了你那么久,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