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书是经部十三奇。”

“那是本什么书?”梅饭听得好奇无比,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本yin书吗?”回答她的是李华,只是这答案实在让人无奈无比。

“桂花花没你那么无聊。”梅饭愤恨地瞪他一眼,心说,果然不愧梅四嫁的人,好色又无脑,和桃凡倒能凑成一对草包。

这时,小二送上几碟小菜,和一壶清酒,根据梅饭的要求,还捧着几大盘水果和糕点,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桂花花依旧不遗余力地说着话,他嘴角含笑,满脸春色,说出的话更是谄媚之极。

“大哥,来喝杯酒吧。”

一会儿的功夫他换了三种叫法,其间的变化还真是无穷无尽。

只是大哥?这称呼也未免太“竦”了吧?

梅饭一边削着一个苹果,一边观察霄的反应,他头上戴着白纱看不出脸上表情,只是那白纱似乎颤了下,看来他对这词的反应也不小啊。

她暗自叹息一声,心说,霄这冰块碰上桂花花这块超粘“桂花糖”,倒是有好戏可瞧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玩火自焚

来,先吃个苹果润润喉。”手中的苹果已经削好,她体贴地递给桂花花,希望他再接再厉,最终破冰成功。

“谢谢。”桂花花很客气地接了过去,并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可惜他并不吃下去,而是转手递给霄,笑得媚眼横生,“来,哥哥,吃个苹果吧,美女削的苹果吃起来格外香甜的。”

这一笑当真千娇百媚,倾城倾国,就好像那个绝世美女是他,而在他身旁做的正是美人儿伺候的大爷,尤其那声“哥哥”叫得,啧,若说两人关系正常,谁信啊。

很有意思的景象,有意思的事,别有用心的人。

霄的白纱动了下,似看了他一眼,随后…

随后下面所发生的一幕,梅饭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呆愣了半分钟,都无所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

她,居然看见霄的手,从白衣的袖子中伸出来。那只手细白柔嫩,不像是练武人的手,却好像二八佳人般有着晶莹剔透的肌肤。

可就是这么美妙的一只手,却轻轻搭在桂花花的手背上,抚摸,揉搓…。那态势竟好似情人间最亲密的接触。

是眼睛抽筋了,还是大脑秀逗了?

梅饭拼命闭眼,睁眼,几十次之后,所看到的依然是两只相互牵着的,暧昧之极的手。

一定是幻觉。实在不敢相信,只好去问身边的李华,“你看见了什么?”

“妹妹的手好白好滑。”李华色迷迷笑道。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梅饭身上,对那边所发生的倒是充耳不闻。

梅饭大汗了一把,暗想,他果然不可救药了。

霄的手依然摸在桂花花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可就在这一会儿,桂花花忽然脸色发白,一层细汗渐渐染上脸颊,那感觉竟像是在极力隐忍。

是那只手吗?

霄在暗中用劲儿,而他无法承受,所以才会如此?

果然玩火自残。梅饭虽然对内力之说,不怎么了解,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或者就算瞎子也能感觉出,再这样下去,桂花花会因心脏爆裂而死。

桂花花待她很够朋友,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青州第一魅力男香消玉损吗?梅饭不由握紧了拳,不管他明知危险却偏要凑近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打定主意,她倏地站了起来,芊芊手指伸向那两只交握的手,搭在最上面的霄的手上。

霄的手很冰,就像寒天里冻上的冰块,不带一丝人气。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她强压下心中的凉意,轻轻抚着那只冰冷的手。就像情人间最温柔的碰触。

白纱晃了一下,又随即静止。可惜他并没放手的意思,那只手却越发寒冷了。是在责备她多事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暇顾及,她只能拼尽全力去保护想保护的人。

“梅饭…,你干…什么?还不…退…。”感受到压力瞬间加强,桂花花已哆嗦不成声。不过他残留的意志,还知道不能把她搅进危险中。

梅饭不退,她脸上挂上最甜美的笑容,似嗔似怨道:“你们两个男人玩游戏,不是很无聊吗?不如也算我一个吧。”

然后,几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掰那只冰手。她相信她的力气,那是连头牛也能举起的神力,可是这样的力气却对霄一点影响也没有。那只手纹丝不动的贴在桂花花手上,似乎比刚才更紧凑了一些。

桂花花脸上已隐隐现出铁青色,梅饭知道这是血管爆裂的前兆。她深吸一口气,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行不行就看这一次了。

一咬牙,突然一斜身整个人倒在霄腿上,紧接着手臂一缠,抱住他的脖子。

这一下突如其来,霄也颇感意外,正诧异时,梅饭的手已迅速去抓他戴着的白纱。

这是计划好的,霄的左手被她手臂拢住,而要保住白纱势必要回手制止,这样桂花花就能解脱了。当然前提是霄并不想杀了她。

他要制止她的方法很多,只需内力一震,或者靠左臂把她甩出,那么她即使不死也是重伤,所以她在赌,赌她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一个想要让自己成为他的人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要她死吧?

事实证明,霄确实没有要她死的意思。不过他也并没有收回右手,他只是轻轻吹出一口气,很普通的气,就像你每天呼吸一样,呼气、吸气,每天都要做上万次。可就是这样一口普通的气,梅饭竟然觉得站立不稳,踉跄着退出七八步才停了下来。

五级台风也不过是这种功效吧…。

梅饭大汗了一把,她知道霄很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般地步。这要鼓足劲儿狂吹口气,恐怕坦克车也得被他吹走吧…。

可惜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一眼瞧见店掌柜刚燃起不久的火炉子,便双手一抬对着那边的三人就抛了过去。

火炉子带动团团炭火,就好像哪吒的风火轮一样。随着转动,炭火纷飞而出,落在地上,桌上,柱上,柜台…,小火苗幽幽地往上窜。

她这招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方法,当然“归”是她,可“尽”的却不是她,而是那三人。若霄要躲,势必和桂花花分开,她也算大功告成,至于那火炉子掉在身上会是什么景象,会不会殃及他人,抱歉,时间太紧,没想那么多。

眼看着火炉奔三人而去,可就在快要着身的一刹那,突然一股劲风卷出,紧接着火星四射。

“呀,好烫,好烫。”李华已如杀猪般叫了起来。

霄的力量极强,火炉飞出并未直接落地,而是撞上房顶的大梁,只听“霹雳啪嚓”,“哐里哐啷”,再接着就是有人大喊:“着火了,快跑啊。”

真的着火了。

火炉子嘛,小碳烧的正旺,遇上木质的东西,自然烧得特别快。只一晃眼的功夫,火苗已窜上房梁。

“房子塌了,快跑啊。”又有人大喊一声。

房子也确实塌了,不过不是被火烧塌的,而是整个大梁撞断,房顶塌了。梁上的木头、檩条呼呼地往下掉。砸不死你,算是老天爷没开眼。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烟火过后,万事皆休

李华是第一跑出去的,他别的本事不大,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店掌柜和几个小二,也忙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他们小本生意,也老大不易。谁又想到几个杀千刀的客人,吃个饭居然把房子给吃燃了,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火势太大,霄终于和桂花花分开了,这也算唯一值得庆幸的了。桂花花瘫软地趴在地上,如同被抽干空气的气球,浑身的精气也似乎没剩多少。

梅饭迅速背上他跑了出来,浓烟太重,奔跑时不甚吸了一点,呛得她咳嗽不止。

他们刚出了酒楼,后面轰隆一声响后,整个酒楼坍塌了。并且瞬间被火舌吞没,只一晃眼的功夫就只剩焦炭一片了。

元宵节点灯是古来习俗,只是这灯未免放得太壮观了点吧。

看店掌柜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梅饭不由微微一叹,一霎间变成家徒四壁,分文皆无,真让人忍不住道一声,“世事无常。”

此时,趴在背上的桂花花,发出轻微地呻吟,梅饭关心地问一声,“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桂花花苦笑了一下。

刚才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若不是梅饭的火炉砸过来,恐怕他已经被压力压碎五脏,到时七窍流血,死相可是很难看的。

是他太低估那个人的本事,心存试探,才导致这玩火自残的下场。没死在里面,倒真要谢谢梅饭的机智了。只是,这救人的方法不这么激烈就更好了。

“你现在能走吗?若能走,就赶紧下来,我还有事跟你说。”

看她说得郑重无比,桂花花不由暗暗摇头,真是个急性的丫头,他刚受了那么多罪,让他好好歇歇就不行吗?

急性的丫头动作也很灵敏,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已被摔在地上,屁股先着地,那力道很有让臀部整合成四瓣的趋势。

“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桂花花哀叹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张俊脸咒成了包子。怪力女再加上粗暴的个性还真让人吃不消呢。

梅饭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这个酒楼是因为你毁的,所以…。”

她说着,顿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抓起他扔在泪痕满面地店掌柜面前,“所以,你负责赔偿吧。”

店掌柜一见桂花花,犹如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绳,一把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哭喊着让他赔酒楼。

桂花花无奈地看一眼梅饭,难为丫头这个时候,把责任分得这么清楚。只是,她抛的火炉,烧房也有她一份,却只让他一个人掏腰包,这向谁说理去啊。

既然没有地方说理,就只能认了。桂花花叹息着从身上摸了一把银票,看也没看全丢给掌柜的。

那掌柜拿起来一看,顿时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一万两,就算把酒楼卖了,再搭老婆孩子和自己这把骨头,也值不了这老多银子啊。只是这一哭一笑之下,尽显人生百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呢。

烟火过后,万事皆休。

李华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头发全都烧光了,剩个光秃秃地后脑勺在那儿,黑天里倒省了烛火钱,他是被炭火直接打中的,身上也多处灼伤,烧势也比别人重了些。

相比而言,梅饭是最正常的,衣服、头发都保留完整,只是为了救桂花花,一张小脸被熏成了花猫。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姿容整不整了,她在忙,忙着找霄。

自从跑出来之后,再没看见他的身影。是跑走了,还是被火掩盖,根本无从得知。虽然她也知道,以他的本事绝不会埋在火下,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是她造成的灾难,若不亲眼见到他没事,总不安心。

火光冲天,蝉联着后面的房舍也烧掉不少,附近居民前来救火的人很多,街上的人也越聚越多。要从这许多人中找寻一个,又谈何容易。

正犹疑时,人群里传来桂花花的呼声,“梅饭,梅饭。”

梅饭知道他担心自己,忙回应着挤出人群。

桂花花扶着李华,两人立在街角的一家幌子下等她。桂花花衣衫破烂,犹如刚从煤灰里扒出来的,至于李华,耷拉着头,大约是昏厥了。

因为他们只打算随意逛逛,谁也没带下人,也没有马车跟随。无奈之下,三人只能相互扶持着往回走。

此刻已近三更,越往前走,街上人越少,或者灯会结束都回家了,也或者都跑到酒楼那边看热闹去了。

碰碰李华的头,耷拉着毫无声息,暂时没有醒转的可能了。

梅饭心中稍定,转身问桂花花,“老实说吧,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人较劲?”

桂花花咳嗽了一声,笑道:“我才要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跟那男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倒坐着和他一起喝酒了?”

他大约是肺部进了烟气,每说一句话都要咳一声,到后来竟剧烈咳了起来。

梅饭轻轻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帮他顺气。

她被人问到节骨眼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叹道:“说起这事就话长了,改天有空再跟你详细说,不过你认识霄吗?”

他叫霄?桂花花眼中寒光乍现,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后露出一抹惑人灿笑。

“我不认识他。”他轻启薄唇,吐出几个清晰地字。

“不认识你就巴巴地贴上去?”

“不认识还跟人家那么亲近?”

梅饭心中着恼,如倒豆子般噼啪一通埋怨。他说得倒轻松,其中有多险恶他知道吗?若不是救的及时,这会儿他早归西了。

“真的不认识嘛,最起码我不知道他叫霄。”桂花花扁着嘴,颇似委屈。

见她表情依然愤愤,他唇角上扬,吐出一串似是而非的话,“我是看你跟他太亲近了,看不过眼,才故意隔开你们的嘛。”

她和霄哪有很亲近?梅饭脸色微绿,她知道他没说实话,可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轻哼一声以示不满。

桂花花明知危险却要接近霄,若说不是别有所图,打死都不会信的。只是他的心思就像黄河水一样,混沌不堪,深不可测,你永远不知道他想什么,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对桃颜她或许还能猜出几分心意,但对于他,桂花一大朵,永远是只闻花香,不见花形。想到此,她不由又叹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三块蜂窝煤

桂花花一直在笑,一边咳嗽一边笑。

没有人的夜,忽地静了下来,整条街上空无一人,只能听到男人的咳嗽声和笑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叹息。

真的好无奈,原本热闹的元宵佳节,竟以这种方式落幕了,重伤一人,轻伤两人,那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此刻想来,还是人家风溱有眼光,早早的就跑了,好过现在受这宗活罪。

他们蹒跚而行,好容易挨到梅府大门,已如脱水的蔬菜般干干瘪瘪了。晚上没喝什么水,渴得厉害,早巴不得泡进水缸里灌个饱。

赶上今日元宵节,梅家关门关的晚,几个守门小厮看见八小姐、四姑爷,和知府大人一齐回来,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大约是觉得蜂窝煤成精了吧。梅饭自嘲地笑笑,他们现在这黑样实在跟蜂窝煤没啥区别。

空荡的门洞刹那间喧闹起来,有抬有搬的,请大夫的风风火火跑出去,还有的跑进内院去请老爷。

梅御刚刚睡下,就被喧闹声吵醒,他披衣出来,一眼看见院子里蹲着三块蜂窝煤,不由脸现怒容。

“怎么回事,这晚了,你们干什么呢?”

几十年积攒下的官威自是骇人的,他虽没怎么严声呵斥,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梅饭垂着头没敢答话,用脚尖踢了踢桂花花的脚踝。桂花花吃痛,不由白了她一眼。

随着喳喳哄哄一阵吵嚷,没睡觉或者刚睡下又起来的,一时间前厅处聚了好多人。梅四也在其中,一见李华昏厥着被抬回来,不由惊叫着扑过去,抱着夫君呼天抢地,好一顿哭嚎。

她这一哭把梅御的责问打断,梅家的大家长不由蹙了蹙眉。

梅四哭了一刻,忽然站起来怒视梅饭,点手大骂,“你个丧门星,沾上你就没好事,若不是因为你,我夫君绝不会如此…。”

她气势吓人,颇有些泼妇姿态。梅饭不欲与她争执,向后缩了缩,心里却想着,今天纯属他们自找,可不关她的事。

可惜,昨日与梅四的恩怨就已结下,今日再看夫君和梅饭一处回来,更是气愤尤加。她骂完仍不觉解气,竟扑过来要和梅饭厮打。

沉不住气是这位四小姐最大的缺点,就像桃凡和李华可以凑成对一样,梅四和梅大凤在这方面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梅饭早料到她会如此,一闪身躲在桂花花身后,她这一扑正正好扑进了桂花花怀里。

桂花花扬着脸,做出一副受宠若惊地姿态,小声道:“四小姐这般热情,下官怎受得起?”

梅四臊了大红脸,刚想发作,就听梅御低吼一声,“四儿,退下。”

梅四不敢忤逆父亲,忙退在一边,叫了人把丈夫抬进屋里医治。经过人群中间时,突然见梅六嘲弄地看她一眼,眼神似轻蔑,也似讥讽。

她知道她在讽刺刚才对桂花楹投怀送抱,心里越发愤恨,暗自咬牙,若有一天当上宗主,一定把这帮臭丫头们赶出去。梅饭是第一个,梅五第二,这梅六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走了,该算的账还是要算下去的。

女儿女婿都在侧,梅御忍气忍了半天,渐渐地把火压下去,才开口问梅饭,“你一个女孩家,深更半夜这是干什么去了?”

梅饭一直半垂头,心说,说什么?说他们遇见霄了,然后她把房子点了。恐怕说出来梅御能气死吧。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偷眼瞧着桂花花。

桂花花果然不愧当知府的,官场和稀泥的一套用在家里也颇见成效。此刻他双手一摊,一副无奈地样子笑起来,“前街发生了大火,我们刚巧路过,便遭了池鱼之殃。”

这话说得真好,一下子所有问题全撇干净,他们只是受害者,可跟纵火人没任何关系。

梅饭心下大乐,若不是有人在旁,真想给他股掌助威。

梅御皱皱眉,碍于桂花花这个父母官在场,没好意思发火,只挥了挥手让人都散去。

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床,一忽儿的功夫全走*了。

梅饭住的地方最远,独自拖着疲惫往回走。迈了几步,转回头瞧见梅六还呆在原地和桂花花说着话,她持着手帕一点点替他擦着脸上的尘灰,那甜蜜的样子倒真让人羡慕。

梅饭长呼了口气,暗想,看来梅家又要有喜事了。

一个人走在黑漆的小路上,越发显得形单影只。想起远在边疆的桃颜,心中不由涌起一种难言的苦涩。

爱郎不在身边,独留她一个面对姐妹相争的残酷场面,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看别人都是夫妻齐上阵,女人打架,男人助威。

可她的男人又在做什么呢?

知道不该怨他,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想念时,他不曾陪伴,需要时,他不在身边,这对任何女人来讲恐怕都是种折磨吧。

心情极度郁闷下,她终于发出一声雷人的嗟叹,“奶奶的,惹急了我,姑奶奶从军去。”

凉风吹过,周围的树上稀疏枯叶发出沙沙声响,似回应她的豪言壮语。

梅饭自嘲地笑笑,拢了拢发梢大迈步向前走去。

夜晚的喧闹并不代表结束,第二日梅饭就被父亲叫到书房,好一顿教训,什么女子德行,什么闺秀风范,直数落了她一个时辰。末了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你都快嫁人了,可不要让夫家寻出短去。”

这话说得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深夜才归是她的不对,可这“短”指的是什么?

她不知是有人在老爷子耳边“进”了什么言,还是他觉出了什么,总之父亲对自己极度不满却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