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科考中了榜眼之后,他推辞了朝廷给的官职,独自一人在彩国各地游历。他向来喜欢山山水水,俱访名山,踏足名潭,玩得惬意又舒心。只是一年游玩下来,虽然逍遥快活,可有时候也觉寂寞无聊。

毕竟一个人,经年在外难免想家,有时候他也会想起梅饭,想起他们曾经度过的时光,吹笛、谈天、种萝卜,快乐的让人忘忧。

若是能同她一起游历,沿途有人照顾,有人闲话,那将会是人生美事吧。他惦记梅饭,又想劝她共游,便多方打听她的消息,后来终于知道她在青州梅家,便徒步前往。不是没有钱雇车,只是这一年习惯了步行,倒不想借助四条腿的畜生了。可两只脚的自然赶不上四只脚快,再加上他走走玩玩,遇到有趣之所定会停下来游玩一番。这一路从冬天走到春夏,还没走到青州。

这一日,他来到曹州地界,听闻牡丹盛放,心动不已,便和约了几个新交的朋友去逛牡丹花园。

曹州素来被称为牡丹之城,曹州牡丹的茎又细又短,老干可达3米,枝叶特别茂盛。它的叶子又扁又短,绿得好像就要底下来似的。每当到了百花盛开的四、五月份,这里就成了花的海洋。

曹州最有名的牡丹园就是丰雅园,那里的花颜色各异,花朵硕大,花瓣肥厚,花蕊也非常多。有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一阵微风吹过,阵阵清香便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在园中逛了许久,为美景所迷,走着走着,竟与友人走散,独自来到了一个偏僻所在。

这是一个很小的花圃,虽地处偏僻,可所植牡丹的品种却是全园最名贵的。

绿色的牡丹是“豆绿”,黑色的牡丹是“冠世黑玉”,花瓣最多的牡丹是 “魏紫”,最红的牡丹是“火炼金丹”,最蓝的牡丹是“蓝田玉”,无论哪一株都是少见的名品。

可为什么这么贵重的品种却种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仙府之旅

第二百一十章仙府之旅

正奇怪时,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男人,说他特别,却是因为太美了。他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衫,头发半披,在万千花朵中施施然一站,人映花,花映人,如一幅奇美的画卷。

“是谁?”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而视,眼睛如月牙般微微眯起。

或许他美得太过惊人,也或许他身上的气质太过渗人,李悦莫名地害怕起来。

他轻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打扰,无意中走到这里,觉得花太美了才会驻足。”

当然这不完全是心里话,只是当面赞一个男人美丽,不知自己会不会被当做傻瓜一样狠揍。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男子淡淡一笑,这一笑真是明艳动人,连花中之王都自惭形秽起来。

李悦一呆,为他的笑,也为他的话。

“您这是要留客吗?”他试探地问。通常别人说这种话,都有招待饮食之意。

“正是。”男子灿笑。

伴和着他的笑容,手中的红色“火炼金丹”,在夕阳的映照显得愈发红艳,红得耀眼,红得诡异。

事实证明,世上所有太过美丽的事物都是有毒的,男人也不例外。就因为太美了,所以李悦才会放松警惕,以至于被人捆绑成粽子,像搬死狗一样搬上马车。

不过就算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也不可能躲得过这场劫数。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也因为白衣男人高深莫测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李悦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很空旷的地方却同时出现十数个妙龄女子。也想不到这些女人的力气会大到打倒老牛的程度。虽然他并不是牛,但好歹是个男人,可在这些女人手里,他只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卷缩成一团,被女人拎着走来走去,然后狠狠一甩,就像扔一件麻袋皮一样轻松。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很难得这个时候他还能问出一句整话,或者也该庆幸这个时候她们没堵了他的嘴,或点了他的哑穴。

一个女人道:“主上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悦暗叹,人与人的性格果然是不同的,若这话换成问的是梅饭,那她一定会白他一眼,然后告诉他,“问主上去。”

此时想起她,不禁微笑起来,为梅饭的勇气,也为她的特别。试问世上有几人像她一样,能有这样的朋友,绝对是他的运气和福气。

明明很狼狈的样子,却笑得温馨惬意,让马车上几个女子都为之侧目。

有人不禁撇嘴, “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你怎知我必死?”他含笑而问。

女人冷笑,“落在主上手里,休想活命。”

“那你怎么没死?”他笑着,好像一个很欠扁的窝瓜。

“你真是个疯子。”女人说着向旁边挪了挪身子,似怕沾上他身上的疯气。

疯子吗?李悦暗笑。

他就是个疯子,而原来世人也都怕疯子的。

随着马车一天天地前进,像他一样被绑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马车里塞不下,又增加了新的马车。

不知道他们要这么多男人有什么用,问了有幸跟他同塞一车的几个人,都说不知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他们有的在街上买东西被抓,有的在书院读书被抓,还有的干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过不管这些人如何上的车,最终见过那个白衣男子的也只他一个。

这种缘分是幸运还不幸,他无从判断,只知道马车走了很久很久,肚子里的大便也憋了很久很久。

大约半月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他们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占地宽广,环境优雅的山庄。

这个山庄与别的山庄没太大区别,如果硬要比较的话,那只有更大一点,更豪华一点,门口的牌匾也更空一点。说空是因为那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整块黄金打造的巨大牌匾,不写一字,真不知山庄的主人是不是像他一样的疯子?

自住进山庄那一日开始,接长不断地有男子被送到这里。人数越来越众,最后竟至百人。每一个都是标标致致的小模样,也都有几分文采。

大家同样的际遇,同吃同睡,也同时接受像嬷嬷一样的女人教授礼数。虽然那些嬷嬷的年纪一点也不像嬷嬷,可她们训起人来却一点也不比老女人逊色。像这样严格的教授,让他一度以为这是要去皇宫侍奉。吃饭,走路,行礼,说话,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要按她们要求的做到最好,做不好的自有“竹子炒肉”伺候。可怜他们男人的屁股啊,居然也要遭受女人的经历。

孰可忍孰不可忍。其间,他也曾尝试过逃跑,这里的人也有很多准备跑来着。只可惜有本事跑出山庄的都被抓回来万剑穿心,四项惨烈,至于那些没能跑出去,自然暗自庆幸自己的腿脚不够快了。

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看守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辣,而她们的主子,白衣男子更是神秘莫测地宛如鬼魅。没有人看见他住在哪里,却又能时时出现,仿佛是从土里蹦出来的。

经过数日严格的训练,这场折磨终于结束了,而他们也被重新装上马车,开始了另一段征程。这一回车上拉的除了人之外还有无数的珍奇异宝,大喇喇地放在马车最显眼的地方,隔着好远都能瞧见霞光万道,烁烁闪闪。

自古以来,人们出行都是财不露白。像他们这样招摇而过,路过穷山恶水的偏僻之地居然没冒出几个贼人打劫,倒让人疑惑治安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或者盗匪都怕了这些悍妇,吓得不敢出来了吧。

他坏心地想着…。

又走了数日,他们来到一座山下,那座山高耸入云,站在山下驻足而望只见云雾缭绕,仙气弥漫,根本望不到尽头。

只是,这一众人,又是马又是车,该如何上山呢?

他纳闷之时已有人替他解了惑。

一个女人把一匹白马往肩上一抬,迈步就往山上走,那大步流星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梅饭曾描述过的超人。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仙山吧。他摇摇头,笑,苦笑。

虽然住在山上的都很像妖精…。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妖精们的生活

第二百一十一章妖精们的生活

不仅是她,所有女人都身负重物,还有的双手高举一辆车,爬走山路连大气也不喘一下。真真吓死个人。连带的让想最后拼死一搏的男人们,也瞬间打消了念头。

李悦不禁暗叹,看来白衣男子有喜欢收集女大力士的癖好。他也不知这些女人是天生力大,还是因为有武傍身,用的四两拨千斤的巧劲。不过这也不少他该操心的事,他该管的只有以自己羸弱的身体如何走上山。

负重上山,一路休息了几次,到第二日天明才爬上山顶。他们在一个类似平台间歇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清点人数,查点行李。

一大早白衣男子就不见了身影,一众女子也不敢稍动,勒令他们原地休息。

白衣男子去的甚久,去了大半日,当日晚间才转回来,只见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浑身脏污,好像刚从泥地里挖出一样。

李悦看着,有些好奇,也有些想笑。那么大本事的人却被弄成这样,看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一夜之后,白衣男子又恢复了往日丰采,神气活现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他们就重新整饬行头,穿上青衣小帽,装模作样地入宫。再然后就在宫门处看见了做梦都想念的梅饭。

从没想过在这里能看到她,心情是愉悦的,惊喜的,暗暗感谢老天的安排,让他的仙府之旅有了更美好的意义。

她还是以前的老模样,不通礼数,不受拘束,骑马蹲裆式地立着,好像一只大蛤蟆。看到这样的他,他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却总没机会做的事。

做鬼脸。

听完李悦的叙述,梅饭连叹三四声,才道:“你还真是福薄命舛,看个牡丹都能碰上魔头。”

李悦微笑,“那你呢,你又如何来到这里?”

提起这个,梅饭的叹气声更响了,如果他是福薄命舛的话,那她就是倒霉到家了。不过现在也没法给他讲经过,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儿是为的什么。

“这个回头再跟你说,还是先给你弄个住的地方吧,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梅饭说着已开始丈量土地了。

李悦抬头看看天,见东方刚亮,离黑天可还差得远呢。他素知她有时性急,不由笑了起来。

事实上梅饭说的也不算假。庭院里根本没有能住的地方,统共的一间鸡窝房已住了五个人,先不说男女有别,就是给他个落脚都嫌拥挤。叫他住蔷薇殿,估计霄百分之百不会收留他,所以必须自给自足,重新盖起。而要建一间屋子,又岂是一朝一夕,不加紧点怎么行?

庭院里的树基本都被霄和班打没了,只有靠近蔷薇殿的地方还有两棵。好在梅饭是个大力士,庭院里又有的是工具,两人伐木造屋,弄得好不热闹。

中午时五女回来了一趟,看见院里突然多出个男人来,都没表现出太多的惊奇。她们在宫中各处见过不少青衣小帽,也不像以前那么稀罕了。

五个人亮晶晶地眼神看着他,只有恨水问了句,“梅饭,这男人要常住在这儿吗?”

梅饭点头。

五个女人顿时欣喜起来,欢蹦乱跳地拿了工具一起帮他们盖起了屋子。

当然,她们帮的是李悦,而不是她。

梅饭不知何时已被挤到了一边,眼见着六个人一面干活,一面闲聊着天。

“你叫什么名字?”

“今年几岁了?”

“哪里人士?”

自然是她们问的多,李悦难得脾气很好,竟含笑着一一作答。

多了几个帮忙的,干活的速度并没增加许多。梅饭眼见今天无望竣工,只能叹息着慢慢砍木条。

这里虽是山上,却天气暖和,对房子的要求也无需很高。屋子嘛,也就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只要没有太大缝隙,下雨天不会漏雨也就勉强合适了。好在山上雨水不是很多,一个月倒也淋不到几回。这几天李悦都是露天而睡,抱着被子,守着木材,虽然不时有蚊虫叮咬,但好在陪着他的也大有人在。

蔷薇宫的女人里外都是一把手,在她们的帮助下,五六天的光景,屋子也就造好了。

自从李悦来了,五个女人出去的也少了,一天时间倒有一多半待在家里。晚上时也会围在李悦身在,聊天直到深夜。

李悦均含笑以对,有求必应,难得的好脾气。在梅饭的记忆中,他的性格从来不会应付别人,何时这么随性,让她诧异不已。

这个疑问在心里埋了几日,重有机会趁着没人问了出来。

李悦笑着望她道:“我怕她们会难为你,所以只做虚应,私心里暗想对她们态度好些,她们也自然会对你好。”

梅饭听得很是感动,她自来这个世界,真心待她的人很少,霁算一个,而李悦绝对算第二个。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蔷薇宫一日,绝对护你周全。”她举手立誓,语毕已泪如雨下。

有李悦在身旁的日子过起来异常舒心,有人说话,谈心,无聊的时候侍弄一下笛音,轻歌一曲,倒也美妙动听。有了他的甜言,女人们也很少找她麻烦,蔷薇宫上下一片和谐。

山上时李悦带了许多萝卜种子,据说都是他游历时从各地选来的好品种,通通种在院子里。光秃秃的庭院,在他们的打理下也重见绿色。

这里气候很适宜农作物生长,有个个数来月,就能收获满仓,吃上各种各样的萝卜了。梅饭心里早计划好,等收成了,要送霄一些,还要送一些给缥稷,剩下的储存起来,或做点心,或炸丸子,好好的享受享受。

这一日赶上天气好,梅饭便蹲在院里打理萝卜苗,正弄得兴起,突然身后脚步声响,接着一个清脆地声音叫道:“小饭饭,好几**都不来找我,可想死我了。”

蔷薇宫会这样跟她说话的,除了缥稷不做第二人之想。

梅饭回头,果然看到他的一张笑脸,她也不禁微微一笑,反问道:“我看你是贵人事多,最近都忙着什么重要事,也不记得来看我?”

“哪里有什么重要事,还不是跟着班喝酒玩乐。”缥稷说着,晃了晃手中凉扇,看着颇为得意。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卖身换来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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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卖身换来的茶叶

按辈分,班是他叔叔,可也没见他对他有什么敬意,反倒跟哥们似地。而且自从班回来,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人也明亮起来。

梅饭看得暗自纳闷,既然这么多人喜欢班,他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可为什么和霄的关系那么紧张?

她好些日没出门,有意打听点消息,便顺嘴问道:“你们都玩什么来着?”

“能有什么,还不是喝喝小酒,看看歌舞,也没什么意思。”说到这儿,缥稷忍不住撇撇嘴,“那些女人还自称是歌中魁首,舞中状元,我瞧着还不如你唱得好呢。”

梅饭浅笑,这算夸她吧。

“小饭饭,改天你去唱一曲,也好让我出出头,嘲笑嘲笑那帮眼长在头顶的家伙。”

“好。”

她以为他只是顺嘴说说,便也顺嘴答应了。

今天李悦不在院里,一大早就被五个女人拉着出去放风筝了。他本不愿去的,可耐不住会武的女人力气大,一边一个驾着就飞走了,害得梅饭想阻止也来不及。霄也不知去了哪里,空空的院落就她和缥稷两人。

缥稷觉得无聊,就帮着她侍弄萝卜苗。可他哪会干这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被拔出了许多。好在梅饭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两人一上午过下来倒也糟蹋了不少。

眼看着已近正午,李悦却还未归,她心里有些急,越发地心不在焉。

缥稷看一眼满地的绿苗,不住叹气道:“我说这院子原来的花草怎么都没了,原来都是被你这样给锄光了。”

梅饭瞪他,“你还好意思说,明明你糟蹋的比我多。”

缥稷嬉笑一声,继续做着破坏工作。

梅饭看这一地的萝卜苗糟蹋了怪可惜的,便寻思着弄点什么。

萝卜苗清炒凉拌,都别具风味儿,这些古代人也未必吃过。眼看也到了午饭时间,她干脆下厨炒了一个清炒萝卜苗,又去饭堂领了两碗白米饭和几样小菜,和缥稷凑合着对付一餐。

她手艺一般,不过缥稷也图个新鲜,吃得大赞不已,连连叫着要多拔些小苗回去叫色荣炒来吃。梅饭不由心中大悔,若都被他拔走了,她和李悦的萝卜可还怎么长啊?

两人吃完饭,都收拾干净了,沏上一壶香茶坐着闲聊。

李悦还没回来,梅饭怕他出事,一颗心总觉吊着。可今日缥稷似乎赖定这里,赶了几回都没赶走,弄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跟小老鼠抓挠般,很是不安。

缥稷却显得很是适意,优雅地品着茶,小眼眯得很幸福的样子。

茶一如口,只觉齿颊留香,如雪在喉。他不由轻“咦”一声,问道:“这茶味道极好,可是雪顶含翠?”

梅饭一惊,细看茶汤果然清碧怡人,可不正是雪顶含翠。这茶是前两日霄给她的,只说是捡了包茶叶沫,用来喂猪,猪都不喝,于是就赏给她了。

蔷薇宫不养猪,自然不可能喂猪的,不过她也不觉他会送什么好东西给她,根本没往心里去。近两日忙着种萝卜,也没空打开看。今天缥稷来了,吵着要喝茶,才想起这么一包。若早知道是这么金贵的东西,那肯定不会给他了。

“饭饭,你老实招了吧,这茶叶是从哪儿来的?”

“班这次出去就带回来一些,都打赏给受宠的姬妾了,连我都没摸上一口尝尝。你老实说可是背着我跟班有什么暧昧了?”

他嘴里嚼着“暧昧”,脸上却没半点暧昧的意思,反倒凶恶地看着可怕。

“满嘴放屁。”梅饭骂一声,狠狠地送了他几大白眼。她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用上床换包茶叶喝啊。

缥稷见她怒了,忙笑起来,“说说而已,何必生气?”

梅饭扭过头,心里暗想,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的。

缥稷兀自在猜,“那是谁,难不成是霄?”

梅饭听不下去了,道了句,“好走,不送。”然后推桌站起,大迈步出了院门。

李悦尚不回来,她总觉有事发生,正好借这个由头离开。

只是缥稷又岂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他紧跟着她出门,嘴里还不停问着:“是谁?是谁?…”

梅饭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她记得恨水似说过要去烟雨台放风筝,可蔷薇宫她去的地方不多,天知道烟雨台在哪儿?好在身后跟了个导游,便顺口问了句。

缥稷笑问,“你去烟雨台做什么?”

他嘴快,梅饭还没回答,他已出口,“你难道去看班吗?今天他在烟雨台设宴,蔷薇宫里有等级的都到场,好大阵仗呢。”

梅饭心呼一声,“糟糕”,她心里着急,不由怒道:“哪儿那么多屁话,赶紧说。”

“你对我那么凶做什么,今天班也邀了我了,我怕你一个没意思,特意留在这儿陪你,你还对我这么凶,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