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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亮了,火已熄了,她不知何时已换了姿式,伏在软软的小包裹上。膝盖上也不见了鹿人。抬头四顾也没看到他的踪影。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到他在远处那块巨岩下,翻看着僵尸们的尸体碎块。昨晚那个断臂的鬼兵找不到目标,愤怒地把僵尸们的尸体拆零碎了。它们总算是死透,安安静静尽尸体的本份。

她蹦跳着下了堡垒,朝那边飞快跑过去——太阳一出来,冷血人就格外活跃灵巧。

跑到途涯跟前,先瞄了瞄他的脸,又蹦了一下,想去够他的额头。

他就像躲避袭击一样避开了,她扑了个空。

警惕地看着她:“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恩 这是一头心理有残缺的鹿,幸好他遇到了明亮的女主,会带他走出黑暗。

家里有暖气了,床软软的。想把你们都叫来一起挤到床上,窝着同一床被子,现编故事讲给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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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骨

扑空的方棠保持了一个扑兔子没扑到的姿式:“呃……你昨晚发烧了,我看看还烧不烧。”

途涯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敛眸,淡淡说:“不烧了。”

“那就好,你们这边没有抗生素,伤口感染很麻烦的。”看他精神状态还好,应该是兽类基因的原因,抗伤病能力、恢复能力都强于普通人。

他听到陌生的字眼,知道又是另一个世界的词汇,干脆也没追问。

她好奇地看了看地上:“你在干什么,找他们身上的值钱的东西吗?”

他不悦地扫她一眼:“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耻的事。”

“……大哥,它们一看就不是品行好的尸体,身上如果有值钱的东西拿就拿了,有什么无耻的?”

但是说归说,她也下不去手翻找。甚至别开了脸有意不去看它们的眼睛。

在环臂村第一次看到那颗干枯的头颅时着实留下了心理阴影。只问:“死人为什么会活起来呢?你们这边有僵尸病毒什么的吗?”

“没听说过能让尸体活动的病。这些人都是元维人,而且,衣服虽然破,原本都是好衣料。”鹿人耐心地用剑尖挑开尸块上的布条残片,动作忽然顿住,显然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个断下的脑袋,拆掉裹尸布条,在额头的干皱皮肤上找到了那个用深色颜料画上去的图形——潦草画的鳞形,中间曲曲弯弯的符号。

“一。”他念出声来,“跟村子里的人带回去的那个脑袋上一样的符号。”

途涯专找头骨查看,发现它们的额头上都以深色颜料画了这个字符。

途涯说:“想来这些活死人的主人是第一暗鳞的拥有者。”

她恶寒地皱起鼻子:“难道第一暗鳞的作用是把死人唤醒变僵尸吗?”

他打量着那些碎尸,摇摇头:“不是把死人唤醒。这些尸体脸上虽然有乱缠着布条就像尸体一样,但七窍没有灌进沙子,不是下葬过的人。它们其实没有死。我猜,是由活人,变成了半生半死。

“什么?!这暗鳞怎么这么邪门啊?”

“每片暗鳞有其独特的能力,正因为其中有这邪门的一片,才能控制半生半死的鬼兵。”途涯说,“从第一批专门用于战争的鬼兵以人工合成的方法被制造出来算起,冷血族的鬼兵存在两百年了。制造鬼兵之初,就从基因里扼杀了自主意识,被熄灭了本身的思维,它们是会走路的武器,是活着的死人,也就是半生半死。状态其实跟这些活尸其实很相像。只不过鬼兵出世起就那个样子,这些人却显然是由活生生的人变成的。”

原来鬼兵是这样的存在。方棠忽然有些同情那些被迫来到世上、又被剥夺生命所有权利的大家伙。

途涯踢了一下落在沙中的刀:“第一鳞的拥有者,剥夺了这些元维人的生命,还利用他们劫道杀人,图财害命。”

“可惜它们都碎成这样了,没有办法带我们去找主子了。”方棠遗憾地说。

不远处突然传来“卡卡”的声音。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乱石缝里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小心翼翼走过去看清楚了,顿时哭笑不得——是一只活尸在狭窄的石隙中挣扎,肋骨在石间发出恐怖的摩擦声。这家伙昨天晚上不知怎么被卡在了石缝中,逃过了鬼兵的袭击。

它的手朝两个人伸着,发白的眼珠透着恐惧。

又是这种“恐惧”的感觉。方棠隔了一段距离端详着它,胸口憋闷。这时她又注意到了它的手。它身体其他部分虽然干枯,皮肤却也完整;手部却残破不堪,皮肉脱落几乎只剩下白骨,指甲全部没有了,甚至少了几个指节,仿佛在粗糙的地方狠狠地磨砺过。

她想:幸好这个家伙感觉不到疼痛,如果有知觉,手变成这样得痛死了吧?

可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吗?

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下去,不忍地移开目光。却不小心扫到地上其他碎尸的手部。没有一只完好的手。她忍不住把自己的两手攥起来,有点头晕心悸。这些家伙是受了什么刑罚吗?

途涯留意到她的异样,看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

杀活尸时冷酷时冰晶的眸子这时浮起的关切几乎带着温度。她想:这家伙对昭雅的身体可真关心啊。

答道:“没关系,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你知道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太平盛世,死人都没见过几次,这种场面更是噩梦里都想像不出的。不过你放心,为了保护好昭雅的心脏不被刺激出个好歹,我会努力适应的。”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努力朝他笑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看向那个挣扎的活尸。

他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她问:“如果抹去它额头的字符,它是不是就可以摆脱第一鳞的控制了?能不能再变回正常人?”

途涯摇摇头:“暗鳞的作用不会抹去标识就失效的。再说,他的这具肉身已接近腐朽,即使解救它,也只能立刻倒毙,归于尘土。”

“唉……”

途涯帮了挣扎的活尸一把:踩住它的屁股向前一推……它身上哪里响了一下,大概有根骨头别断,得以脱身。这个活死人完全没有在意骨头的意思,转了个圈,凶狠地伸着残缺的手爪朝两人扑过来,方棠嗷地一声藏到途涯身后,他不慌不忙,一扬手,一枚金币朝活尸丢了过去。

金币正中活尸的门牙,清脆地响了一声,跌在沙土中。它停止了攻击,急忙低头寻找,

却发现被方棠先一步捡在了手里!

干枯的脸即使不会做表情,苍白的眼也分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气。

途涯同样不可思议:“你干嘛?”

“打发它而已,给铜币就好了,干嘛给金币!太浪费了!”

鹿角人风中凌乱了。刚刚还吓得要死的家伙,看到金子就把恐惧完全丢在脑后了吗?贪财的境界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活尸牙一呲,就要扑上来抢。她慌得手一抖,把金币又丢了出去。这次活尸抢到了,只是扑抢的动作太急,腰部发出一声脆响,方棠吓了一跳,以为它要折断了。

可是活尸捡起金币以后,低头看了看——它看小东西很吃力的样子。然后把金币扔回了地上。混浊的眼睛再度看向方棠。

她则先去捡金币:“哎不要别扔了啊……”

话音未落就被途涯拎着领子一拖,躲开了活尸的一次扑击。那活尸的目标分明是锁定了方棠,锲而不舍!途涯想留个“活口”,一时没下杀手,方棠硬是被追得绕着途涯转圈,嗷嗷直叫:“喂喂喂这位奔跑的尸体大哥!金币都不要你到底想要啥!不图财难道图色吗?这个长角的,难道不更有美色可图吗!为什么不抓他啊!”

途涯落下冷汗一滴,观察了一阵,忽然伸手扯了一下她腰里绑着的小布袋,袋子口被扯散,里面的蜥蜴蛋洒了一地。那是尾尾煮好让她带上的,还没来得及吃。

活尸的追击顿时停止了。它伏在地上开始捡蜥蜴蛋。它的手爪僵硬,捡三漏俩,忙活了半天也没捧住几个。总算是躲在途涯身后歇口气的方棠看着这一幕,不由心生同情:“你怎么知道它是看中蜥蜴蛋的?这家伙是饿了吗?”

他回答:“我是看他爪子总是朝你腰间挠,就试了一试,没想到它想要的真的是这个。不过它要熟的蜥蜴蛋干什么呢?看它肚子干瘪的状态,不像是能吃东西的样子啊……”

方棠说:“可怜的,要不我帮它捡……”

她向前走了一步,活尸警惕地抱着好不容易兜住的五六颗蛋,朝她凶狠地呲了呲牙,突然跃起疾速跑走,速度惊人。

“这家伙跑这么快!”

“快追!”

两人拔腿追了出去。

活尸诡异奔走的身影忽然不见了。两人站住观望,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由边缘往中间深陷下去。巨坑边缘有许多岩石碎块堆积铺陈,许多大大小小四四方方的石头屋子寂静地卧在坑边缘相对平坦的地方,像个小小的村镇。那里是活尸的老巢吗?

方棠深棕瞳底暗火燃起,抽出双头刀握在手里。面临这种鬼气重重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会望而却步,没想到还算冷静,甚至似有一头蛰伏在心底的猛兽醒来,跃跃欲试。也不知是身边的鹿角人给了她勇气,还是身体里的兽类基因渴望冒险。

倒是途涯拦了她一下,警告道:“不要莽撞,跟在我身后。”

“好,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昭雅。”她酸溜溜地说。把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视为两个人的虽然奇怪,但她已经接受这样的思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冷血少女和长着鹿角的少年英雄啊,希望你们手执双头刀和长剑,划破屏幕冲进黑夜,斩断恶魔的双爪,保护哭泣的小孩。

☆、乌鸦

二人踏着硌脚的碎石走近了那些石屋中间,屋子的门窗多数洞开,有的已经开始倒塌。走进去看了看,对于来到元维大陆后就生活在一贫如洗的洞窟里的方棠来说,里面的用具摆设称得上讲究,但所有东西都积了厚厚沙尘,木制家具也腐朽了。好像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这些石屋规则排列,很快他们就搜了一遍,也没看到那只活尸。它去哪里了?

走出废弃的石屋列,两人站到凹陷地带的边缘。它是巨大漏斗形的,狭窄的人工小路盘旋而下,凹陷中间最底处光线照不到,积淀着阴影。活尸大概是跑进这个深坑里了。方棠尝试着扔了石头下去,石头咕噜噜滚进去,又深又远,渐渐没了声,听不出是否滚到底了,也没有传出任何反应。

方棠说:“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

途涯看她一眼,面露犹豫。他的目光中满是担忧,她却知道这担忧只与躯壳有关,不是给她方棠的。

可是……她耐心地说:“我知道,你带我下去怕昭雅有危险。不带我,也怕昭雅落单有危险,不能总这样啊。那些活尸我们也交过手了,除了特别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刚刚是第一次遭遇暗鳞的线索而已。如果你总是这样顾虑我……哦不,顾虑昭雅,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还怎么去找其他暗鳞?”

途涯低了一下睫,吐出一句话:“还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嗯?什么叫做还是那样?”她没有听明白。

他却率先走向了深坑:“走吧,小心点。”

她在他身后咧嘴一乐,又赶紧收起笑容,生怕被他看到不同于昭雅的表情又不开心。

二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沿着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粗糙环形小路,向暗沉的凹陷中心深入下去。道路看上去非常险峻,实际上对于行动敏捷的鹿人和冷血人来说,都不算很糟糕的路况。坑陷的斜面上都是碎石,可以看到几辆腐朽破洞的带轮铁皮斗,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

方棠好奇地小声问:“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途涯回答:“这里应该是个矿坑。”

“什么矿?”

“这片地带有黄金矿脉和宝石矿,看这些工具,像是开采宝石的。”

“宝石?!”方棠的眼睛亮了,不由边走边低头找了起来,指望在碎石中捡块宝贝。本来就是很难走的路,这么一分心更走不稳了,自己也怕滚下去,就一手揪住前面的人的衣襟,一边低头找……

途涯忍无可忍:“好好走路!”

“哦……”

她这才记起现在不是捡珠宝的时候……唉,女人啊。就算是变成冷血人,也改变不了对宝石的本能热爱啊。

突然传来“嘎”的一声怪叫,吓了她一跳,刚刚松开的爪子又攥回了途涯的衣角。他说:“不用怕,是只乌鸦。”

前方一只翻倒的斗车上,停了一只黑漆漆的乌鸦,正在死死盯着他们。它又冲他们凶巴巴叫了一声,然后扑棱棱朝着矿坑中间飞了下去。看它俯冲的速度,这坑应该很深。

方棠说:“你还记得吗?昨天晚上活尸进攻之前,也有乌鸦叫。”

途涯已经意识到了,抽出了剑:“你退后,保护好自己。”

她有些慌:“哎,这就要打架了吗?”虽跃跃欲试,还是听话地缩到了后边。

话音未落,就听到坑洞深处阴暗中传来沙啦啦的声音,没一会,数个枯瘦的身影沿着斜面半路半爬,疾速袭来,动作敏捷又扭曲,不似人类。而他们对这些家伙并不陌生,正是跟之前袭击他们的那些活尸是一样的东西。

几只最先扑上来的活尸被涂涯利落地斩裂,虽然这些家伙源源不断蹿上来,好在地势陡峭又居高临下,敌人虽多也难以一拥而上。可是有一只狡猾的居然改变策略,低伏着身子爬向他的脚边,伸出弯刀想勾他的腿。

“砰”的一声,一块石头正中这只活尸的面门,砸得它向后翻滚着跌入矿坑深处。途涯回头看了一眼,方棠在高处朝他比了个V字:“专心打架!”

他转过脸斩掉一只活尸的脑袋时,嘴角抿了一丝笑。方棠的石头战术初获成效,再接再励捡石头扔石头,砸去下的活尸竟然不比途涯杀死的少!“得意”二字清晰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眼看着占了优势,远处突然又传来“嘎”的一声怪叫。二人抬头望去,又是那只乌鸦。它站在矿坑另一侧的碎石上与他们遥遥相对而视,漆黑眼珠暗沉无光。

这一声鸦鸣之后,活尸们的攻势起了变化,不再一味猛扑,而是迂回开来,呈现包围圈的趋势,有几只已经绕到了坑顶,它们手里提着弯刀,以诡异的姿态慢慢逼近。

“糟了。”方棠靠近了途涯,问,“现在怎么办?”

途涯看了一眼对面的乌鸦,疑惑地低声说:“难道是这只乌鸦?”

“什么?”她也朝着乌鸦看去,距离虽然远,却也感觉这只柴瘦的鸟儿眼里闪着异样的光。“你是说是这只鸟在指挥活尸?不会吧?”怎么可能?

活尸们没有容他们多想,迅速逼近,开始进攻了。这一次方棠没办法躲到一边保重昭雅的肉身了,一只活尸从斜面上方朝她扑下来的时候,蹲下身子,双头刀一刃向上举起,避开袭击的同时,剖开了它的肚腹,尽管只喷出了少量血液,还是让人感觉十分嫌恶。

途涯也没有慌乱,几十只活尸而已,不在话下。然而道路太陡峭,要打斗还要保障方棠安全,还是很有难度的。他眉心微蹙,一手拉住方棠,低声说:“不用怕,我能带你上去。”

她却盯了一眼对面的乌鸦,甩开他,说了一声:“看我的!”

取下背上的□□拿在手里,没有射击活尸,而是对准矿坑对面,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下破空之声,对面的乌鸦惊叫飞起,一撮羽毛被箭锋扫落。乌鸦这样一叫,活尸们原本严密的进攻混乱了,破绽百出,有的甚至不用打就自己失足滚了下去!

尾尾送她的□□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的眼中冷光熠熠,又接连射出两发□□,一发射翻一只最后一只爬上来的活尸,一发追击那只乌鸦,乌鸦一路怪叫着扎进了矿坑中央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她得意地朝他扬了扬眉:“怎样?”

途涯站在低一点的地方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别处,一向平淡的表情竟然露出点不开心的神气。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用她出手的……

退敌是好事,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他有点茫然,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方棠朝他伸出了手:“我们先上去吧。”这时光线渐暗,天快黑了。此时再深入矿坑不是个好主意。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过夜,天亮后再作打算。

但是不应该是他拉着她走上去吗?而盘旋而上的道路狭窄,她又在高处……然而,很自然地,他就把手交到了她的手中,她也极自然地拉着他走了几步,忽然站住,回头,低眼可以看到他洁白的角,银色的柔软的发,以及他从下往上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瞳漆黑而湿润,真的很像头幼鹿。她不由愣了一下:“哎,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啊……”好像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视角?

难道是前世遛狗时的印象?

他看着她忽然走神的样子,眼底有柔软的一闪而过,像鱼悄悄游动的尾迹。

根本不知道她是在思念前世养过的一只哈巴狗。

却有异样的情形打断了方棠的思绪。深坑的最底,有混浊霾气漫上来。她眯眼看去:“那是什么?”

途涯回头看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显然不是好事。眸色一沉,说:“快走。”

那灰暗色的尘霾以迅猛速度袭了上来,就像有尘土的火山在大地深处喷发。两人甚至来不及沿着盘旋的小路走,踩着碎石拚尽了力气直接向上攀去,眼看着还有两步就要爬上去了,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抬头一看,乌鸦劈面而来,爪子狠狠朝她的眼睛挠下!

她惊吓一声躲闪开,仍感觉到乌鸦翅梢抽得脸生疼,脚下一个踩闪朝深坑滚落下去!

手臂一紧,被抓住了。是涂涯及时拉住了她。刚庆幸不已,就见乌鸦落在了途涯枝丫一般的鹿角上俯视着她,她分明看到鸟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一只鸟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表情?

途涯手上用力,她也配合地踩住石头想攀上去。可是下一瞬,有辛辣的气味侵入鼻腔,她感觉到他的手指的握力在松开。手从他的手中滑脱的时候她惊惶地抬头,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失了神采,慢慢倒伏在了狭窄的盘旋小路上。

灰黄的尘霾已经漫过了他的头顶。这霾气有毒!

而她则沿着极陡的坑壁滚落下去,脑袋在石上撞了两下就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每一位来看文的读者、感谢每一位留评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