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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死不了。即使身体干枯,也死不了,还是有意识、有痛苦。

有追用低低的语调详尽描述活尸的痛苦,语气里透着恶毒和愉悦。一边讲,把手中的蜥蜴蛋朝着洞顶悬挂的活尸们举了一举。活在极度饥饿中的活尸们做不出任何动作,但方棠分明感觉到了它们眼中刻骨的贪婪。

有追忽然记起什么一样:“啊,对了,那个鹿人。让他也挂到上面吧?”

“不要!”她高声叫了出来。

他的嘴角弯起阴险的笑:“你答应留在这里陪我,我就不让他爬上去。”

她说:“你给他解了他的巫术,我就留下来。”

他抬了一下眉:“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听明白吗?活死人咒一旦画在他身上,他就跟这些活尸一样,能听,能看,能思考,可是身体永远不是他的了,他变不回去了。”他身体前倾,神秘兮兮说:“怎么样,我这个符咒厉害吧……”

方棠已经猛地朝他扑了过去,手狠狠掐上他纤细的脖子,绝望地喊着:“他怎么能变成那个样子,你把他还回来还回来……”

紧接着她又被人从后面拎起来了——途涯又过来了。她的脚蹬踹着踢在他的腿上:“你醒一醒,醒一醒啊混蛋!”

有追摸着脖子上的掐痕,咳了一阵才顺过去,看着提着方棠一动不动的鹿角人,心中浮过片刻疑惑——刚刚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及得默念出让鹿人来相救的指令,他怎么就过来了?

哦,大概是下意识求救,指令就抵达了,速度快到了他自己都不察觉的程度。这符咒用得真是越来越顺,已经与他的灵魂日渐锲合了。

他的嘴角得意地扬起:“你最好老实点,我只要一个念头,他就会把你撕碎。你要知道,我有时候可管不住我的念头。”

看着少年脸上半疯的笑容,她急忙点头,答道:“好。”

她可不想死在途涯的手上,更不堪想像他挂到洞顶的情形。

照有追的说法,途涯虽然身体被他人控制,思想应该还是在的。可不能让这个苛刻的家伙看到她无能慌乱的样子。否则等他得回身体的控制权,做出的第一个表情大概是嘲讽!

是的,尽管有追说他不会再变回原来的样子,但她还是压下恐慌,用力抱住一星希望。一定有办法的。她的目光悄悄转到少年的身上,试图找出他把第一暗鳞藏在哪里了。

打量一遍,只看到有根细细黑绳挂在他脖子上,应该是拴了坠子,可是坠子隐进衣领里,看不见。会是系了一片暗鳞吗?如果把它抢过来,事情一定能有转机!可是越是近在眼前,越不敢贸然动手。

毕竟这个家伙心念一动,途涯就会要么杀人,要么自杀……

啊,真是糟糕透顶的境地!

有追滑下石头,又对她伸出手:“走,带你去看好东西。”

他的手看上去干净白晰,但想到这只手掌控着那许多可怖的活尸,她根本不愿意触碰。少年等待的功夫,悄然阴寒的目光瞥向途涯:“那对角真硌眼。要不让他自己折下来……”

方棠心中一凛,不等他做出可怕的指令,迅速扶住他的手,一跃到了地上。

少年脸上云霁散去,也不松开她,一手提灯,一手拉着她,愉悦地往洞穴的一侧走去,走向一条凿工粗糙的洞道。经过途涯身边时闲闲说一句:“你也来。”

途涯就顺从地跟上来了。

方棠暗叹一声:这是带上他当人质啊。

那只乌鸦没有再站到有追肩上,它找到了更好的落脚处——途涯的角上。她看了它几眼,特别想把它赶走。但见它一对黑沉沉的眼瞪了回来,她决定还是不跟一只鸟计较——此时落下风,先忍了,尽管不起冲突,等有机会再把这家伙拔毛下锅煮了!

幽深洞穴里除了有追手中的铁皮灯,看不到一丝光线,她甚至不清楚他们现在是在往外还是往里走。又拐了几拐,她更无法辨别方向了。有追却显然复杂的洞道很熟悉,就像常年生活在这里一样。

身后突然有异响,有追警惕地转身看,原来是途涯被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向两人冲来。为了不被这个鹿角尖利的家伙撞伤,有追急忙朝旁边行躲避,同时推了方棠一把,把她推到另一侧去,让鹿人莽撞的身形从中间冲了过去。

方棠也吓了一跳,生怕他摔伤。好在他几步后就稳住身子,站在原地不动了。

有追发出嘲笑:“这些生活的阳光下的人,来到地底就像傻子一样。不过没关系,他有足够长的时间适应。”

等再往前走的时候,路变得窄了,有追也没有再来牵她,提着灯走在最前:“从这里出去就快到了。”

那似乎是个小小的出口,要弯腰才能钻出去。她跟有追顺利钻了出去,可是途涯的角卡住了……他个子很高,再加上枝枝楞楞的角,根本钻不过去。

方棠赶紧对有追说:“他过不来,让他在这里等吧。”心想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留下,免得有追动不动就拿他威胁她。

有追好像也不在意,一个“好”字快要冒出来,却见卡在洞口的途涯突然发力,传来“卡嚓”碎裂的声音,尘屑飞扬,整个鹿居然冲关过来了……

方棠这一吓非同小可,赶紧地去察看他的角,嘴里念着:“糟了糟了是不是角断了……”

还好,不过是角顶端留下了刮痕,没断。刚才那碎裂的声音是洞口边缘的石块被他的角抵碎的声响……还好角够结实!

她心疼地拍打着他肩上的尘土:“以后不要这么莽撞啦!”说完这句话后才记起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阵心酸。

忽然发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果然,有追正沉着脸盯着呢。她赶紧缩回手,正色说:“鹿角很值钱的,哪天手头紧了还要留着卖钱呢,得保护好了。”

有追脸色好看了一些,撇了撇嘴角:“鹿角算什么?我可以给你更贵重的东西。跟我来。”

再朝前走时,发现是到了一个开凿得非常工整的山洞,洞壁垂直,洞顶弧形,壁面相对平滑。回头看一眼,他们钻出来的那个地方更像偷偷摸摸打出来的鼠穴。

这一段山洞寂静又空洞,两侧壁上隔不远就挂盏铁皮灯,不过都没有点燃。有追举着自己手里的灯,说:“这边的灯以前都是点燃的,不过他们喜欢光亮,我不喜欢,现在不会再点起来了。”

注意到了她的迷惑,他补充说:“他们,就是那些挂在洞顶的元维人。”

所以这里本来是元维人的宝石矿场吗?那有追又是什么角色?

鉴于对方喜怒不定,她不敢多问。走了也没几步远,桔黄灯光就照出前方一个石门。石门左右两扇,有机关枢纽,打开时会缩到两边的石壁中去。之所以这样一目了然,是因为它打开了一道缝隙,刚好够一个人走进去。

不过,石门边缘有一些可疑的痕迹和印子,仔细看看,似乎是干涸的血手印和一道道爪痕,令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掉了十个收藏。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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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住

有追注意到了方棠目光中的畏惧,解释道:“哦,这些手印你不用怕,这是我让活尸们打开石门时留下的。其实它们的脑子里是知道怎样打开这道有机会的门的,可是,大脑和身体之间……”他做了一个切断的手式,“不能连通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让它们用蛮力把门打开。它们可真尽力啊,手指都磨去半截,总算是弄开这么一道窄缝。”

方棠想像了一下那残酷的场面,以及活尸们被迫感受的从手指传来的疼痛,不由打了个寒颤,用力揉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再想下去。回头看了一眼寂静跟随的鹿人,暗暗想:绝不能,绝不能让他沦落那样的境地。

有追的脚步站在缝隙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含着笑,之前的阴郁凶残完全被这个笑隐藏了。看到里面黑洞洞的,方棠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样,不敢贸然进去。

见她胆怯,有追索性自己先钻了进去,在里面笑嘻嘻回头看着她,等着她进来。

如果不是隔壁洞穴里挂着活尸,如果不是身边的途涯变成了奇怪的状态,她真会以为这是小时候邻居家天真烂漫的少年,兴致勃勃地带她去看他在某个废弃胡同深处发现的一窝小猫。

她站在外面有一刹犹豫——现在推动石门把有追关在里面,她带着途涯逃跑怎么样?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即灭,根本行不通。就算是隔了石门,途涯也摆脱不了有追拥有的第一暗鳞的魔掌啊。遂乖乖跟着走了进去。

身后途涯又自动跟着往里走,可是那缝隙实在是太狭窄了,卡卡一阵响,这家伙,真的卡住了……而他这么一堵,那只名叫影子的乌鸦也进不来了,在外面拍了一阵翅膀,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有追回头看到这情形,笑得直不起腰。方棠倒是第一次看到能有如此笑容的冷血人……她拉了一把途涯,试图把他解救出来,却被有追阻止了:“别管他,让他卡在那里,太好玩了!”

她不敢违逆,缩回了手,抱歉地看一眼途涯。这家伙一向傲娇,此时清醒的头脑里指不定多郁闷呢!唉……

再回过头时,少年正在打开一只箱子,她瞬间被耀花了眼。

箱子里露出的是灼灼闪耀的红,一盏铁皮灯的光被反映、折射成满满一箱璀璨的光。

她睁大了眼睛:“那是……宝石吗?”

“是红宝石。”少年拿起一其中一块,塞进了她的手中。这块红宝石足足有鸽子蛋大,已经切割和打磨,拿在手里微微转动,光芒如有生命般在它的核心和表面流转。

“喜欢吗?”少年的红瞳像红宝石一样闪着光。

她掂着宝石:“唔,挺喜欢的。”

“这里的宝石全是我的。”他把箱子往她面前一推:“如果你做我的奴仆,我允许你从这里面挑选一颗最大的。”他一手把灯举得高高的,另一手张开,像个暗夜里的小疯子。可是即使这样欢欣的语气,他也用压低的声音讲出来,仿佛不远处睡着魔鬼,稍一大声就会吵醒它,带来灭顶之灾。

借着灯光,她才看清这里其实是个仓库,搁着十几只一模一样的皮革和木头钉成的箱子。

她问:“这些箱子里装的全是红宝石吗?”

他说,“这里本来就是个宝石矿。”他打开了其他几个箱子,流光溢彩。

他的目光充满期待,她知道自己该做出点反应:“哦,太棒了,你真是富有。”强行笑了一下。腹诽道:生活在地底,就算是拥有再多的宝石又有什么用?鹿人又变成这个样子,再多宝石也不能让人开心起来啊。

不过这里宝石的储量可谓惊人。虽然不清楚在元维大陆宝石的价值,可是从之前看到的巨大的矿坑看,开采它们是巨大而艰难的工程,所以应该价值不菲。

悄悄看了一眼卡在门缝的途涯。他的目光空洞洞地落在暗处。

有追显然不太会察言观色,对于她的回应已经满意了:“女孩子最喜欢宝石,母亲,您说得果然没有错。”

方棠愣了一下。他这是跟谁说话呢?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脸朝向仓库最深的角落,那里隐隐有个黑影。

有个人坐在那里?!

有追走到人影近前,蹲下身,一手托腮,一手举起灯,仿佛在细细打量着那人的脸。

借着灯光方棠也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具干尸,靠墙坐在一只箱子上。身上破旧的裙子已看不出颜色,五官深陷发黑,脸侧有枯如碎屑的鳞,乱发披散下来。

是个女冷血人的干尸。

这具干尸的头突然缓缓一抬,仿佛与面前的有追四目相对。

这个细微的动作吓得方棠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拉住了门间途涯的手。

同时她明白女冷血人干尸为什么会动了——她的额头上也画有四字符。这也是具活尸。刚刚有追说什么?母亲?这难道是他的母亲吗?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母亲变成活尸?!

愣怔间,忽然觉得手上微紧。途涯好像轻轻回握了她一下。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仍是木然的。是错觉吗?

看着他额上的红色痕迹,悄悄举起手想帮他擦掉——虽然知道擦掉也没用,但还是感觉非常硌应,特别想抹去。

有追回过头来时,正看到她抬起的手,脸色顿时沉下,起身走过来:“你干什么?”

“哦,”她镇定地说,“这个鹿人之前老欺负我,我趁他老实,要欺负回来。”她变掌为爪,用力揪了揪途涯的脸蛋。

有追释然了:“那我把他也送给你当玩具,你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她默了一下。“玩弄”这个词实在是……然而还是得赶紧答应着:“好。”

有追似乎逐渐放松了警惕,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又拿了几颗宝石,塞到了她的手中:“你选一下,只能选一颗哦。”

这么多箱呢,只给一颗。小气巴拉的。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强装欢喜:“谢谢你。”有追刚刚端起的“主人”架子不知不觉又散了,笑得像邻家男孩,拉着她坐在一只箱子上,自己紧挨着她坐下。嘴角还噙着笑,肩垮垮地放松地坐着,长长头发如莹亮的光泻到腰间。

她手里把玩着石头,心神不宁。身后那具坐在黑影里的活尸,仿佛一直在盯着他们。她的目光止不住地去看他颈间那段黑绳,终于没有贸然抢,还是把这少年捉摸得更清楚一点再行动的好。回头瞟了一眼,悄声问:“那是……你母亲吗?”

他的脊背猛然绷紧,如有风暴瞬间席卷眼底:“你问她做什么?”

明明是个瘦弱少年,散发的阴森寒意让人畏惧。可是方棠已多少适应了他的多变,突然的暴怒说明戳中了薄弱处。

她没有躲闪,平静地直视他的眸子:“你刚刚说,是你母亲告诉你女孩子喜欢宝石的。所以你才把她变成活尸跟宝石囚禁在一起吗?”

他的手紧紧扣住箱子边沿,她甚至听到了指甲断裂的声音。有追猛地抬头冲途涯尖叫:“你怎么还不过来杀了她!”

途涯动了一下,然而……卡在那里进不来。这时有追突然注意到途涯手中的剑没了。颈上一凉。方棠把剑搭在了他脑袋边:“别动。”她冷冷说。

在发起这一轮语言攻势之前,她已经有所准备。趁着有追对着他的活尸母亲出神的时候,她取下了途涯手中的剑。一个骑士本应至死不能失去他的剑的——但是身体失控有什么办法,轻松就被她缴去了。她把剑悄悄藏到箱子旁边的阴影里。

途涯本人被卡住,又没了武器,就不能伤人或自伤,有追没有办法利用他了。

这洞里还有一具活尸也有可能构成威胁——有追的母亲。但是就算是一具活尸再加上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方棠也有自信能对付得了。

然而角落的活尸并没有半点动静。倒是有追又怕又气,浑身发抖,咬牙道:“你这个该死的、下贱的冷血人奴才,竟敢对我……”

方棠一咬牙,剑锋划破了他覆盖碰上细鳞的脖颈皮肤,低声说:“你自己也是冷血人!”

“你胡说!我不是!”他显然怒不可遏,然而仍没有高声,只是嗓音都嘶哑了。

她手中的剑又移了一移,吓得他顿时噤声,以为脖子被割开了——可是她只是划断了他颈子上的黑绳,并一把夺过,一块坠子从他的衣领中被拎了出来。

他急忙来抢,方棠灵活地一蹦跳开老远,拿剑指着他:“别过来!老实点!”

有追气急败坏,红瞳上蒙了一层眼泪:“要杀我就杀我好了,不要抢我东西。”

“呵呵,不抢怎么行呢?你可是用这个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把左手拎着的坠子拿起来看了一眼。“等等。”她拿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惊呆了。“这……这是什么玩艺?”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一个泳抱!

☆、撕扯

被割断的黑绳上系着的东西是一块红色的椭圆形透明物, 手感暖暖的。按理说少年是冷血人, 在阴凉的山洞环境中,体温也应该很低, 之前他牵她时,她也觉得他的手是凉的。贴身佩戴的东西不会这么暖。最重要的是,跟她见过的老锡木手中的第九暗鳞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她不甘心地把坠子凑到铁皮灯前。还真不是暗鳞。只是块红宝石, 会发热的红宝石。

有追又过来试图抢回去,被失望之下尤其暴躁的少女一肘推开, 倒退着摔倒。他气得哭出来:“你……你竟敢……”

“闭嘴!”她把剑往地上一插,红坠子往箱盖上一扔,袖子一卷, 气势汹汹地就朝着他过去了。

有追吓得小脸失色,坐在地上倒退着往后蹭:“你要干什么……”

她一把将他按住,就开始剥他的衣服:“暗鳞在哪里?快给我交出来!”

少年清瘦的肩膀露出, 死死抓着自己的领口低声哭泣:“什么暗鳞?我不知道!”

粗鲁的少女, 委屈的少年。这场面,不堪直视。

方棠此时可完全没有耐心顾及画面的美感, 咬牙切齿大力撕扯,手底下少年的衣服发出破裂的声音, 小家伙哭得跟要被强&&暴似的。

背后一紧, 方棠感觉又被拎起来了。

歪头入目是制服的颜色, 方棠气得骂道:“可恶!你不是被卡住了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冷冷的声音飚进耳中:“我如果再不出来,他就要被你扒光了。”

“我扒光他还不是为了找……噫噫噫?!”

她猛地醒悟,努力转头去看拎住她的人。他不是变活尸了吗?怎么会说话了?!

还没等她看清, 途涯手一松,任她摔在脚边。她顾不得屁股疼,急忙抬头看。那冷冰冰的眼神,眉间压着的恼火,虽然仍是冰山脸,但这才是他应该有的表情!

她“嗷”地跳起来:“你你你好了?怎么好的?”就想激动地抱他一下,结果脑袋被他用手抵住了。

他的腿长手也长,拒绝她靠近的时候她就够不到他!急得扎撒着手乱呼撸:“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没事了吗?能动了吗?”忽然呆住,恐慌地盯着他:“现在的你是真的你吗?为什么推我?难道你的手还是失控状态?”

“非常控制得了。”他说,变掌为揪,在她腮帮子上拧了一把,手劲还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