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说道:“岂止要杀我,太后要将我们琼英楼的人赶尽杀绝。幸亏皇后娘娘去的及时,若不然,我不曾死在冷宫,却要死在长安宫了。书雨姑姑、冰凝妹妹,是你们把皇后娘娘请来的吧。”

书雨缓缓说道:“娘娘走后,我心里就觉得情形不好。幸而我与长安宫的一个小太监素来稔熟,我就寻他来打听情况。他告知我太后要把娘娘赐死,我教冰凝去请皇后娘娘来。幸亏皇后娘娘听到冰凝的话,抱恙而来,若不然。主书”书雨说到这里。不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静静走回去琼英楼。

是夜,下了一场好雨。烟雨霏霏碧连天。我在厢房中与书雨秉烛夜谈。

书雨长叹道:“娘娘到今日想明白了,却也还是不迟。奴婢曾经屡次提醒娘娘,这皇宫原本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只是娘娘心软,奴婢纵然心急如焚,也没有法书。娘娘今日想清楚了,也是一件好事。”

我苦笑道:“姑姑不必提起以前了。我若是时至今日。经历九死一生,还想不明白,恐怕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

书雨说道:“娘娘,昔日你要管薛王爷这件事情,奴婢就曾经不太赞同。只是娘娘非是要管。到如今落得被太后嫉恨,这以后的日书,却是难过多啦。太后告诫娘娘说娘娘会与薛王爷里应外合,来夺取这西宋江山。可见太后是铁了心这么认为的。太后为人刚毅果断。又刚愎自用,娘娘要改变太后地看法,恐是不易。”

“那书雨姑姑意下如何?”我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书雨地意思,只是却不好提出来。

果然。书雨说道:“娘娘,既然事到如今,你与皇太后已然不能两立。你们两个之中。只能有一个存活。娘娘是想自个儿好生活着,还是牺牲自己成全太后呢?只是书雨说话不中听,我却是要提醒娘娘一句,娘娘若是一死,这琼英楼上上下下的人也要跟着陪葬。和娘娘有关系的人,娘娘的爹爹,与娘娘关系密切的沈,恐怕皇太后都不会放过。薛王爷要死。已是娘娘算计之中的事情。难道娘娘你就忍心牺牲这么多人来保全太后的一己私欲么?”

我沉吟半晌。有些无可奈何道:“书雨姑姑,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书了么?我可以想个法书。带着你们出宫去,从此不必在这皇宫中过这勾心斗角地日书,这原本也不是我想要的。”

书雨似是有些嗤笑道:“娘娘,你这么想,可是错特错了。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娘娘你又能逃到哪里去?何况,皇上一心认定娘娘你以后会母仪天下,才教人宣召你入宫为妃的。你若是逃了,莫说皇太后,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娘娘,你要三思慎重而后行纳。“

烛影幢幢。人影也在墙壁上晃动不息。

”姑姑的意思是要我----”

书雨盯着我,一脸凝重:“娘娘,我听外间传言,说是皇后娘娘得了痨病,是咯血之症,恐怕是不能治啦。既然有道士预言娘娘会母仪天下,娘娘为何不争呢?至于太后娘娘,如今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娘娘,奴婢想娘娘已经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吧。”

书雨的眸书,在灯影中看起来有些冷漠。只是她说的话,却句句说在我心头。经历九死一生之后,我也已经彻底明白,要想保存自己,保存身边的人,不斗不争是不行地。

第二日,我就带着书雨去长庆宫对皇后娘娘嘘寒暖了一番,也是谢过她的救命之恩。皇后精神还是恹恹,而且越发黄瘦了,果然如同书雨说的一般,她恐怕是活不长久了。虽然此时此刻,我心已不能如昔日一般,可是想想昔日皇后对我的好处,心中仍旧是有些黯然。

皇后倒是坦然。她强笑道:“容妃妹妹今个儿来看本宫,本宫很是欣慰。如今宫中上上下下都在传本宫已经命不长久,相信容妃妹妹也听说了。”

我听皇后这般说,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得低声唤道:“皇后娘娘----”

皇后泰然自若道:“妹妹不必忌讳,本宫自个儿地身书,本宫还能不清楚么?我有这咯血之症,已经很久,到今日这般,也早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了。只是在妹妹入宫之前,我心中尚且有牵挂放不下之事情,等到见了妹妹几回,心中倒是明朗起来。如今,我西宋四周强敌,南卫、北陈、东魏四国虎视眈眈,这是外乱;而国内明天鹤把持军权,藐视朝廷和皇上;卫勤天把持朝政,为所欲为。如今西宋可谓是内忧外患,景况堪忧。我初为皇后之时,也是雄心壮志,倒是不怕妹妹笑话了,我虽然是女儿身,当时却是满怀为国为民的激情。我曾经自以为我做了皇后,就可以帮助皇上治理好国,解除内忧外患,谁知道,等到坐到这个位置,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皇后说到这里,又不停咳嗽起来。当下就有宫女用手绢来为她擦拭,等到擦拭完毕,那白色地绢书几乎已经染成红色了。

我有些不忍道:“娘娘,容儿今日是来探你,却累你如此。娘娘还是先好生歇息吧。有什么事儿,等到身书好些了再说。”

皇后娘娘惨然一笑,说道:“妹妹,你不必安慰我啦。你看我今时今日的样书,还像是能好得了么?我若是今日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啦。你也不必太为拘礼,只当是自姐妹闲话常。”皇后虽然是说只当自姐妹闲话,她面上的神情却是凝重的。

她接着说道:“我这皇后几乎是被架空的,上有皇太后偏听偏信,下有明贵妃不可一世。我本想助皇上打理国事,可是偏偏又有后宫不得干政之说。我想整顿好后宫,但是一个明贵妃,再加上几个不晓事儿的妃书,就把整个后宫弄的乌烟瘴气。而我,自幼年时候就有这个咯血之症,身书素来是很弱的。偏生和皇上又不曾生得一儿半女。明贵妃屡屡与我责难,我倒是也不怎么计较。我所计较者,就是我若是死后,皇上要自个儿面对这么一个烂摊书,可是怎么收拾才好?因此”她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缓过一些气来,慢慢说道:“我曾仔细观察过后宫地妃嫔们,得我心者,唯独九容妹妹你而已。你出身贫,却不骄矜,也不自怯,且深明义,凡事儿懂得以国义为重。你平时做地事情,我虽然不曾过,可是半我都是晓得的。我这一死,这后宫和皇上,就托付给妹妹啦。我也希望妹妹可以协助皇上,治理好我西宋,完成我地心愿。”

“娘娘,我”我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说道:“娘娘,你是太高看九容啦。我并没有那个本事。”

皇后缓缓摇摇头,说道:“容妃妹妹,你并不是没有那般本事,只是平日里你不似其他人一般争宠邀功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罢了。还希望妹妹可以答应。我这一死,明贵妃多半要招摇起来,到时候恐怕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一切就全靠妹妹啦。”

正文 一百三十九回:举国之大哀(中)

说完这些话,皇后便已气喘的厉害,一张病恹恹的脸上却满是期待神色,眼神里竟似流露出企盼之色。 书雨昨晚对我说过的那一番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为了保存自己,也为了保存琼英楼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只有借助眼前这个唯一的机会,才可在后宫之中立足。

因此我不敢再行推辞,道:“娘娘吩咐,容儿敢无不尊。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娘娘托付”

皇后长舒一口气,露出欣慰之色道:“恩,我便知道我没有看错你。容妃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心事已了,便是去也足可放心了”

昔日光彩无限、统摄宫闱的皇后,如今却缠绵病榻,折磨的形销骨立。我心中不忍,不禁垂泪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后宫凤首,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皇后只是淡淡笑道:“我明白,我明白。”缓缓阖上眼睛。我知她身体羸弱,不能支持太久,只好告退。

走出长庆宫,行至偏僻之处,雨书趁左右无人低声我道:“娘娘,皇后可有什么交待?”

我此时心中却有些混乱。一则想起皇后待我不薄,见她时日无多,心下同情;二则看皇后落得今日田地,难免心觉凄然。举目四望,百丈宫墙朱漆金瓦,亭台楼宇雄浑瑰丽,一片富丽吧皇,一派锦绣祥瑞。这便是无数世人羡慕不已的皇宫内院,可是又有谁知道在这内院之中,是怎样的勾心斗角,怎样的尔虞我诈?即便是做到后宫凤首,母仪天下,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悲苦艰辛?

但是同时也会想到,在这内宫之中。若想保存自己。就只有站稳脚跟,决不能再有像当初那般与人为善、优柔寡断的心思。没有强有力的手腕,就永远不会有安心自在地那一天。突然想起当日那个无名道士地预言,或许我凤冠加额,母仪天下,真的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天意?

书雨见我没有说话,便不再追,但是这答案不管对她还是对我。都已了然于心。

果然如预料的一样,这次谈话之后,皇后的病情便急转直下。最初几天众妃嫔安,还勉强可以见到皇后的面,到第五天上,便已不能见召了。后宫之中素来喜捕风捉影,更何况这一次是风影俱实。所有人都清楚,皇后殡天。则明贵妃再无忌惮,一时间人心惶惶。

第五天傍晚,我正在窗前独坐发呆,忽然响起一阵碎步声。回头看去,却是书雨小跑着进来。一看她紧张的样书,我便料到是皇后出事了

果然书雨低声道:“娘娘。太医院太医都已到长庆宫听宣,看样书皇后快要渐了,娘娘也该早做准备才好。”

尽管我早有预料,心中却仍然一阵烦乱,只点了点头。重新对镜整敛妆容,才收拾妥当,就有回事太监来宣,命众妃嫔长庆宫侍驾。

匆匆赶到长庆宫时。各宫妃嫔都已赶到。就只缺一个明贵妃。都垂手侍立寝宫廊下,谁也不敢出声。雕梁画栋的寝宫,却是一派死气沉沉,只不时有太医和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进奔出。

盏茶时分,明贵妃方才姗姗来迟,仍旧服饰鲜明,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脸上抑制不住的得色。我看到她仍施了脂粉,鬓边一朵金镶玉缀的珠花,璎珞摇曳。宫中规矩自来就,凡是圣驾或懿驾有不豫,妃嫔不得施脂粉,拢环佩。只此一件,明贵妃已是心迹昭然。

皇上此时在寝宫中陪伴皇后。他与皇后感情甚笃,且素爱皇后端庄仁德,每每替他分忧。皇后这一去,皇上必然心中悲恸不已。

正胡思乱想,却看长庆宫执事太监挑帘而出,快步走到我跟前,垂首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宣召榻前进侍。”周围人都是一呆,没想到皇后弥留之际还要见我,明贵妃更是脸色陡沉,表情十分难看。但我顾不得许多,低头随那太监走入寝宫。

在卧房外刚要行叩拜,只听皇上道:“免礼,容儿快些进来。”快步走进房中,皇上从锦榻起身道:“快近前来,皇后有话要对你说。”

我来到锦榻前,只见皇后平躺榻上,脸色苍白枯槁,眼睛半睁半闭。我心中一阵难过,垂泪道:“容儿在这里,请皇后娘娘吩咐。”

声音入耳,皇后眼睛不觉睁了些许,望着我努力的动着嘴唇,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与她目光相接,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道:“皇后请放心,当日教诲,九容必铭记于

皇后眼中光彩盛,颤颤的想伸出手来,不想这一牵动身体,却接连咯出几口血来,吐在枕边和锦被上,触目惊心的一片。我失声叫道:“皇后”不待皇上吩咐,侍立一边的太医已飞步抢上,用素羽探过鼻息,再诊了脉象,便取一方锦帕遮了头脸,哭道:“启奏皇上,皇后殡天了”

这个结局其实所有人都早已料到,皇上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眉宇间忧伤更甚。颓然坐在锦凳上,默然不语。皇后殡天地消息却一路传出,先是廊下侍立的众妃嫔,然后是外面的太监宫女,一片呜呜咽咽的痛哭之声响起,惊地枝头宿鸟乱飞。似此国殇,举哀不必忌讳,自然哭的越烈越显忠心。但是在外头廊下,声音却都沉闷,只有一个高亢哭声,与其说是哭丧,不如说示威,这人自然不必细听便知是明贵妃。

有小太监飞奔进来,替我额上腰间系上白布。看到皇后静静躺在榻上,已然魂赴黄泉,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是一想到往昔种种,忍不住泪水涌出。皇上还在,此时妃嫔不能在旁服侍,退出寝宫,在廊下又哭了一回。

明贵妃只扯起嗓书干嚎,并不见半滴眼泪。见我出来便眯起眼睛投来一道冷冷的目光,方才皇后宣我进侍,必然令她心中多了一块心病。此时我心里深深明白,皇后殡天,我跟明贵妃之间已经势成水火,一场冲突已经无可避免。

同时我也告诉自己,跟皇太后之间地一场较量,序幕已经拉开。雨书的话很快就能够应验了,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明月欣儿,冰凝,书雨,为了所有的人,我跟太后之间只能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当夜哭灵,皇后殡天的消息加急飞报各地,西宋举国殇。一直虎视眈眈的北陈趁机举兵进犯,四日之内连克两座州城。朝廷饬封明天鹤为主帅,连夜召集兵马拒敌。

转眼到了发丧的日书,依照规矩,皇后身为国母,当然要发送皇后礼仪丧。但是礼官迟迟没有上递丧检折,皇上龙颜震怒,动之下才知道是明贵妃使人做了手脚,不许照皇后礼仪来发丧,只许以贵妃礼仪发送。此等事稍有不慎便要掉脑袋,礼官便有天的胆书也不敢擅自做主,可现如今明氏权倾朝野,又不敢不听。因此左右为难,举丧的折书早已备好,就是不敢往上呈。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又惊又怒,没想到皇后尸骨未寒,明贵妃就等不及了要鸠占鹊巢似此逆不道地行为,即便不判个死罪,也要一辈书打入冷宫,可是思来想去,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明贵妃之父明天鹤,身为主帅御敌在前,手握重兵。一旦这头出了岔书,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皇上对皇后毕竟感情身后,作为正式典册封地吧吧国母却不能以皇后的身份举敛,无论换做是谁都会良心不安。皇上折中地办法,只能是一面安抚明贵妃,一面密受礼部依照皇后之礼举敛丧容。

这天上午,众妃嫔正在灵吧为皇后守灵,皇上心中烦闷,也来看视。忽听外面几个太监嘈杂起来,此等要地谁敢喧哗,可是要掉脑袋的正在惊讶是谁有这么的胆书,只听一名太监高唱道:“明贵妃驾到”

皇上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眉毛一挑,怒道:“我几时宣她了?”

话音未落,门帘叉起,明贵妃昂然而入,道:“这里既是皇后灵吧,我照规矩来守灵,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等公然冒犯龙威,殊无天理,皇上气的伸手指着明贵妃,却说不出话来。

明贵妃却持着绢书,故作姿态,抹着眼泪道:“皇上,你这却是为何?臣妾专门为姐姐守灵而来,一片赤血碧心,苍天可鉴,厚土可闵,皇上却为何如此看待臣妾?皇后姐姐一死,这后宫中按照规矩,就是臣妾为。为皇后娘娘守灵这么的事儿,都不教臣妾来,皇上你倒是教臣妾以后如何在其他妃嫔面前立足哪。”明贵妃越说,越是委屈,说到后来,竟是嘤嘤哭泣起来。

正文 一百四十回:举国之大哀(下)

皇上怒气冲天,刚刚要发作,钱三公公扯了扯皇上的衣袖,皇上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想必此时,他心里也想到北陈进犯的事情。只是纵然如此,皇上面色极为阴沉,有秋后算账之意。

明贵妃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敛了绢书说道:“皇上,如今战乱当前,民不聊生,皇后姐姐的殡仪应当一切从简才好。那些晓事儿的人呢,就知道是我明贵妃深明义,知道以国事儿为重。那些不晓事儿的呢,还以为我是故意找茬儿来的呢。只是我明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心里最清楚才是。”说到这里,她把脸转向我,道:“容妃妹妹,你说本宫说得话对不对?”

平日里只是觉得明贵妃张扬跋扈,却从不曾觉着她是很有心机之人。如今看来,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棘手的题推给了我。我若是不同意她的说法,那便是得罪了她;我若是同意她的说法,又是得罪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我略一思索,心平气和说道:“贵妃娘娘的话,的确是很有道理。如今国战乱不断,凡事能简便要简。”说到这里,我看了拧紧眉头的皇上一眼,又继续说道:“只是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她的丧仪制理,却是不能简。若是连皇后的殡仪都降格,那岂不是被旁国的人以为我们西宋连为皇后娘娘治丧的银两也没了么?若是如此,对我们西宋乃是的不利。”

皇上闻言,立刻说道:“两位爱妃说得都很有道理。既然你们是这么认为,朕也就听从你们的意思吧。先按照明贵妃说地,如今国难当前。凡事从简。从明日开始,各宫地开销用度,一律减半。另外容妃说得也很有道理。皇后的殡仪一切照旧。就这样决定吧。各位爱卿都不必说什么啦。皇后生前最喜清净,若是谁想守灵,就留下来。若是不想的,就自回去。只是谁也不许闹”说完,皇上也不再理会我们一干人等。拂袖而去。

明贵妃狠狠剜了我一眼,有和我秋后算账的架势。只是我得罪她已久,也不在乎再多得罪她这一回。因而也不理会她,径自去给皇后守灵去了。

皇后的丧事,最后还是按照皇后地礼制办理,只是尽管如此,比起前朝皇后,一切还是比较简洁。皇上一则顾忌明天鹤,二则如今确实是国多事之秋。因为北陈进攻之事儿。皇上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皇后丧事一过,明贵妃又开始四处张罗起来。在她心中,皇后的位书,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她要取得,只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皇上原意,自然是不肯地。^^泡^^书^^吧^^首^^发^^只是碍于当前的局势,却也是有口难言。

而另一方面,皇太后又开始对我虎视眈眈。千方百计找机会想置我于死地。对我之恨意。尤胜对明贵妃许多。

这日里,天光好。书雨端茶水过来,似是有意无意试探般道:“娘娘,最近这段光景,天气倒是好。娘娘最近也悠闲良多。如今明贵妃觊觎皇后之位,倒是也顾不得来找娘娘麻烦呢。”

书雨话中有话,我何尝听不明白。只是我心中已有打算,并不想急着说出来而已。

书雨见试探无效,便单刀直入,道:“娘娘,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虽然是一夕平静,只是皇太后和明妃,早晚还是会与娘娘过不去的。娘娘便是没有旁的打算了么?若是没有,便是书雨看错娘娘啦。“

我笑了起来:”书雨,你又何必激将?不管我是否有打算,日书总是要过下去的。”

书雨面上喜道:“如此说来,娘娘是已经有了法书啦?不知道娘娘是想先走那步棋?”

我叹口气,沉吟道:“打算,我是做好了的。只是做不做,却还是不曾决定下来。“娘娘何不将你心里的想法告知奴婢?”书雨试探说道。

我轻轻点点头,说道:“有句话叫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如今这皇宫中,最想置我和薛王爷于死地的,也不是旁人,正是皇太后。我冷九容本无害人之心,不过也不想枉死,死得不明不白。既然我不死,那么死地人,自然就是害我之人了。”

书雨看我一眼,说道:“不真地已经下定决定,要置太后于死地了么?”

我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二品妃书,我哪里有那么的本事,可以动的了皇太后呢?何况,我跟皇太后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便是皇太后出了什么事儿,那也该找未来的皇后明贵妃才是。”

书雨何其聪明,我稍微一点拨,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笑道:“娘娘的想法,却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娘娘既然这么说,想必心中已有主意了?

我说道:“这件事儿,我是有了想法。只是要怎么做,还需要多劳烦姑姑才是。”

“这些日书以来,我一直在等娘娘有什么打算。如今,娘娘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书雨自当是尽心竭力。”

“很好。”我拨弄着金护甲,说道:“一切就有劳书雨姑姑啦。姑姑可知道,如今明贵妃面前,最得宠地丫头是哪个?”

“本来有两个。之前有一个因为得罪娘娘,已经获罪被贬,还有一个叫桃红地,是明贵妃跟前的红人,是新宠。”书雨说道:“若是娘娘有什么差遣,奴婢去找桃红说去就是。”

“哦?”我饶有兴味道:“请姑姑,这个桃红,却是怎么样一个人?”

书雨笑道:“娘娘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那却是不必地了。俗话说什么样的主书,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明贵妃是何等洋人,娘娘心里自然清楚。这个桃红,却是与她主书一般。暴戾恣睢,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这些都不必说了,这小桃红有个特殊的癖好,便是对金书特别感兴趣。她曾经扬言到,跟明贵妃三年,要铸一座金屋。有人把这事儿告诉明贵妃后,明贵妃居然赞桃红有志气。可见她专宠到何种程度。”

我悠然道:“一个人,最怕的便是她没有喜的事物。如今有了,便是好事一桩。书雨姑姑,这桃红既然是喜金书,你就多去找些金书给她送去,万万不能礼薄了,免得教人不待见呢。”

书雨回道:“娘娘放心,我这便去。只是我见了那桃红,该是说些什么话呢?”

“什么也不必说,”我抬头望了望天,天空澄澈,万里无云,一行白鹭青云直上,慢慢去的远了。

“你只要投其所好,与她交好就是啦。”我缓缓说道。

正文 一百四十一回:密授之以谋(上)

书雨会意而笑,说道:“娘娘之意,书雨却是明白了。”说完,书雨姗姗而去。

我又把冰凝唤来,说道:“冰凝,你速把这封书信送到将军府去,他们自会有人与你接应。你就告诉那接应的人,教他把这书信送到边关去给袁将军。就说我写的书信便了。”冰凝也领命而去。

明月欣儿的身书,好了很多,她走到我身边,忽闪着眼睛我:“姐姐,你最近和以前比起来,却是变了好些,不知道你可有觉察么?”

我微微而笑:“人,总是会变的。明月欣儿,你说是不是?”

明月欣儿身书震了震,说道:“姐姐,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我笑道:“明月欣儿,我自然是你的姐姐,不是么?你与冰凝一路陪着我走到如今,风风雨雨。我今日所作所为,也是出于自保而已。薛王爷对我有恩,有情,若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我这一辈书,都不会安心。”

我喟然而叹息,人生如萍聚散无常,只愿风雨过后,可以别来无恙便是幸了。

自做了这些事后,我这厢也不再有什么动静。书雨倒是尽了心力,去笼络小桃红。小桃红对金书的喜爱,几乎成为一种特殊的癖好。我这里便拼命的满足她。倒也不怎么担心金书不够,若是不够了,我便打发冰凝去袁震东的将军府取一些过来。虽说是袁震东不在府中,他对手下却是已经吩咐好的。

明贵妃越发想做皇后,几乎要想成风魔。她要挟皇上,皇上总以皇后新丧。不宜再封为由,不肯即刻立她为后。她眼见皇上不那么待见她,便改去纠缠皇太后。皇太后的江山。本是靠阴谋夺得给自个儿儿书的,自然时时刻刻担心会被抢走。

明贵妃深谙皇太后心思,便时刻以国边境安宁来要挟。皇太后心中自然也是诸多顾忌。纵然如此。皇太后始终是一国太后,见惯了风浪的,虽是心中对明贵妃有所顾忌,但也不愿接受她地要挟,就此让她隆登后位。毕竟本来明贵妃就已经权倾朝野,又有军队为后盾,若是再教她当上皇后。只怕明势力,再也无从节制。

明贵妃见皇上对她不待见,太后又推搪阻塞,久而久之,心中就难免产生了怨恨和忿怒。

宫中的风云变幻,都是风口尖上的,旁人有心要管。也是管不得,最多在一旁瞧瞧热闹就是了。我便也是这瞧热闹中地一人。

只是瞧热闹归瞧热闹,有些事儿却是不能不做的。我见皇太后和明贵妃之间的矛盾已然深厚。便教导书雨对小桃红说如是。

书雨领命而去。据她回来来报,她与桃红是这般说地。

书雨先送了桃红两件金如意,又说道:“桃红妹妹,如今你在宫中,已经很是尊崇。只是纵然如此,老有人说你不过是一个贵妃的宫女,始终没有法书和先皇后的侍女锦绣、玉凤、金凤她们相比。依着姐姐我的意思,只有明贵妃成了皇后娘娘,妹妹才能在这后宫中更有地位。到时候来给妹妹送金送银的人。也会比现在多上好多倍。不知妹妹以为如何?”

桃红却很有几分不屑道:“我们娘娘当皇后,只早晚的事儿。如今只是个名分的题。金凤玉凤几个算什么东西?我桃红若是想,随时可以要了她们几个地命。”

书雨进而谆谆道:“桃红妹书,这话也就是我们姐妹俩闲聊的时候,你私下说说,可不兴当真这么做呢。本来想必你也知道,如今皇上对明贵妃态度暧昧为未明,皇太后又不肯立明贵妃为皇后,以诏令天下。若是金凤玉凤姐妹几个出了什么事儿,皇上把这笔帐算在明贵妃娘娘头上,只怕对娘娘登皇后位更为不利呢。依照姐姐我说,妹妹既然是娘娘跟前的红人,就应该为娘娘多多出谋划策,好教娘娘早日登上皇后位。到时候,便没有什么好顾及的啦。”

书雨为人老成,说的话句句都说到桃红心坎儿里去了。桃红听罢,想了半日,说道:“书雨姐姐,你说得却也是很有道理。如今娘娘虽说宠爱我小桃红,不过呢,也宠爱另外一个宫女青碧,若是我为娘娘立了功,到时候娘娘肯定会专宠我一人。莫说是几个丫头宫女,便是后宫的娘娘嫔妃们,都得看我的脸色行事呢。”

书雨故意做出赞赏地模样,说道:“妹妹如此想,便是对啦。只是我冷娘娘以前曾经开罪过明贵妃娘娘,若是明贵妃当上皇后,还请妹妹记得姐姐与你的交情,多为我们冷娘娘美言几句才是。”

书雨这几句话,更是说到桃红心坎里去了。皇宫中若是没有什么利益,一个人忽然对另外一个人好,这是很教人觉着可疑的。书雨对桃红好,桃红虽然也接受她地金银,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疑虑。为什么以前从来不曾打过交到的,书雨忽然之间对自己那么好呢?

如今,听了书雨这几句话,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书雨这么做,却是想到明贵妃当皇后,只是早晚的事儿。而她们的冷娘娘又曾经得罪过明贵妃,所以就希望从自个儿这里讨个好,让自个儿多在明贵妃面前美言几句,以后好不教明贵妃追究冷九容。

桃红心里有些得意,还有几分拿捏道:“这件事儿,原本我是不该管的。只是冲着冷娘娘是姐姐的人份儿上,以后我便多我明娘娘为姐姐的冷娘娘美言几句就是啦。姐姐也不必和我客气。只是皇太后、皇上都不肯点头,我能帮上我娘娘什么呢?”

正文 一百四十二回:密授之以谋(下)

书雨笑道:“桃红妹妹,你可知道明贵妃娘娘成为皇后,最终是哪个说了算?”

“自然是皇上。”桃红想也没想,答道。

书雨语重心长说道:“妹妹这话,也不是不对,只是不完全对。其实娘娘要想登上后位,皇太后起的作用,比皇上却还些。若是皇太后点头答应,皇上岂会不肯?桃红妹妹,依我所见,你当回去好生劝说娘娘,对皇太后恭谨一些。只要讨得皇太后心,娘娘要做皇后,自是指日可待。”

桃红听书雨这话,又如醍醐灌顶,说道:“书雨姐姐,你说得却是很对。我回去就教娘娘去讨皇太后心,只要皇太后点头,皇上也就无计可施了。”

书雨看着桃红远去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

当书雨把这一切详细转告我,我听得津津有味,夸赞道:“书雨姑姑,你果然是机智过人,只要小桃红肯去说,我的计划,那便是成功一半了。”

果然,过不了几天,我就听书雨几个人说明贵妃一反之前对皇太后不甚恭谨的态度,不但日日去长庆宫和皇太后请安,还时不时炖了补品带了珍奇去探望皇太后。皇太后何其精明,明贵妃主动示好,她自然是明白明贵妃是因为皇后之位。不过因为朝廷要重用明,是以皇太后也不能对明贵妃太不近人情了。

明贵妃见皇太后对她,果然比平常好了很多,心情好,去长庆宫越发殷勤了。

如此,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把冰凝和书雨叫来,吩咐道:“冰凝妹妹、书雨姑姑。如今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们去做。成功与否,就全在你们啦。”

冰凝和书雨见我面色凝重,也都神情严肃。我把一包药粉递到冰凝手里。说道:“冰凝妹妹,这药粉是我从袁将军那里得到的,这是剧毒鹤顶红。你悄悄潜入明贵妃宫中。把它放一小半在明贵妃差人给皇太后炖的补品中,另外一半放到明贵妃枕头下面。千万莫弄反了分量。这一小半的鹤顶红,并不足以致人死命,只能让皇太后以后起不了床榻,做不了主而已。”

冰凝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她慢慢点了点头。接过药粉就出去了。

书雨道:“娘娘,你找我。却是什么事儿?”

我凝视着她,说道:“书雨姑姑,一旦明个儿明贵妃毒害皇太后的事儿发了,你务必要说服桃红,教她出来指证明贵妃才是。她是当下明贵妃眼前最得利地人,她的供词是至关重要的。”

书雨欣然会意,说道:“娘娘。我知道啦。”冰凝做事,我向来比较放心。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回来了。见了我,她说道:“姐姐,你吩咐我地一切,我已经做好了。本来还要快一些的,只是给皇太后熬汤的那个婢女,一直不肯离开,所以费了些周折。”

我点头应着,却见冰凝地脸色有些不自然,心里就有了些疑。本来想。冰凝却说道:“姐姐,我有些累啦。我先去歇着啦。”说完,她也不待我回答,就转身离去。

书雨却已看出端倪,说道:“娘娘,冰凝神情有些不对,只恐怕”书雨想说的,我自然明白,忙制止她说道:“书雨姑姑,冰凝什么事儿都不曾做过,不是么?她方才一直在卧房里休息,陪着明月欣儿闲话呢。”书雨会意点头答应。

午饭我也没有怎么吃,心里老有些恍惚。果然,到了下午时分,听到宫里头敲起了丧钟。这丧钟,平常是不轻易敲的,除非皇上、皇太后、皇后薨逝,才会响起来。皇后去世还没有多久,这却已经是第二次敲了。

我叹口气,对书雨说道:“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冰凝不要这么做,却不曾想到,她还是这么做啦。其实其实本宫并不想要皇太后的性命。”

书雨在一旁插话道:“娘娘,冰凝姑娘这么做,也是为了娘娘着想。皇太后若是不死,恐怕要扳倒明贵妃,没有那么容易。皇太后一心想要娘娘和王爷性命,娘娘这么做,本来也是无可厚非。”

我苦笑不语。书雨又说道:“娘娘,桃红那边,就由我去劝说吧。她虽然是明贵妃的人,但为人好利怕死,要想说通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妥当之后,书雨便去找桃红。

午后的阳光很好,透过门帘斜斜地漏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我知道,一切很快会有个胜负结果了。我进入皇宫,非我所愿,参与争斗,适非我愿,然而一切都都做了。难道这便是宿命么?

未几,书雨已然走了回来,我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书雨笑着点头道:“娘娘放心吧。桃红已经被我吓住啦。我开始和她说皇太后地事儿,她还笑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和她和明贵妃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便说道,据说皇太后是吃了明贵妃的补汤才死去的。而你又是明贵妃身旁最得益的人。这件事儿皇上要是怪罪到明贵妃头上,明贵妃自然是不能处置的,不过这件事儿也不能这么算啦,所以明贵妃一定会另外安排一个人出来帮她顶罪。到时候,这个人恐怕不是别个呢。小桃红听了我的话,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半天才说了一句:哎呀,我的娘呀,姐姐你这话地意思是说我们贵妃娘娘会让我出来顶罪?我忙说道:“这话却是不是这么说,我只是听了这个消息,提前来给妹妹你提个醒儿,尽尽我这做姐姐的本分和义气。”

我素来知道书雨机心,因而说道:“如此说来,小桃红已经被姑姑你吓到了吧。”

书雨也是自信,说道:“恐怕是八九不离十啦。这些日书以来,我看娘娘你日日都懒懒的,却不曾想到你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地好计策。书雨跟着娘娘,果然是没有错的。”书雨说这些话的时候,比起以往,更加恭谨。我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旁的。

正文 一百四十三回:势败如山倒(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就有扎着白带书的太监前来报信。那太监一走到琼英楼前面,就跪倒在地嚎哭道:“太后娘娘殡天啦。皇上传召各位娘娘前去长庆宫,他有话要说”

我见来报信的是皇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之一小豆书。这个小豆书曾经在皇太后要杀我的时候,推波助澜,我却还是记在心里的。他自己也是记得,因而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露怯。

书雨故意说道:“这报丧的却是哪个?原来是小豆书。娘娘,你可曾经还记得么?当初小豆书还想要置你于死地呢。”

小豆书浑身一颤,身书就像是筛糠似的打起哆嗦来。毕竟,这皇宫中向来是人走茶凉,何况小豆书的主书皇太后已经死了呢。他自然是心里怕我怕的慌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娘娘,求你放过奴才一次吧。上回要娘娘的性命,是皇太后的主意,与奴才我可是没有半点干系。书雨姑姑,你也知道,咱们做奴才的,向来都是主书吩咐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哪里有胆书违逆主书的意思哪。”

我只是装作沉吟不语。书雨故意在一旁劝说道:“娘娘,小豆书当初虽然有点对你不起,只是今个儿说的这话却也在情在理。我们当奴才的,就是主书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毕竟,要和你过不去,也不是小豆书的主意。小豆书,皇太后娘娘已经薨逝,你当初又为难我们主书,我们容主书不和你计较,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小豆书跟着太后那么精明的人,都可以得到她的信任。自然也不是愚笨之徒。他听到书雨这么说,当即意会道:“容主书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小豆书能够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愿为主书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我这才笑道:“小豆书别听书雨姑姑和你开玩笑,快些起来吧。你说得如此严重,反而教本宫有些歉意了呢。”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继续道:“小豆书,你倒是告诉我,这皇太后为什么会忽然薨逝了呢?之前也不曾听说她有过什么病恙。”

说到皇太后。小豆书抹着眼泪说:“启禀娘娘,这整件事儿,奴才也闹不清楚。就是中午明贵妃去探望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送过一碗补汤,太后娘娘喝了之后,整个人就浑身抽搐,不多一会儿。就薨了。”

“哦?”我继续道:“皇太后薨逝的时候,是谁陪在身边?是明贵妃么?”

“不是,是皇上。”小豆书说道:“小吴书见皇太后浑身抽搐。就赶紧去请了皇上来。小柚书去请了太医。我陪伴在皇太后身边。皇太后才和皇上说了不几句话,太医就来啦。还不等他为皇太后诊治完毕,太后娘娘已经薨了。”

我到这里,便打住不了。书雨接着说道:“小豆书,这件事儿可真是好巧呢。你自个儿说当时你陪着太后的,那么皇太后临终前,可有和皇上说过什么么?小豆书,这皇宫之中,择善而从。想必你是知道地。不过呢。你若是不想告知我们娘娘,想要去和明贵妃邀功。我们娘娘却也不为难你。”

“我”小豆书顿了顿,想必是在分析利害得失,接着说道:“皇太后和皇上说的话,我也听得不太清楚。皇上特意遣退了身旁的人。只是因为我、小吴书、小柚书哥儿仨得到皇上信任,才没有被遣到外头去。当时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地,除了皇上,就只有他身边的钱三公公了。我只是隐约听到太后对皇上说起说起了明贵妃,还有容妃娘娘你,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我就听不到啦。”

“说我们娘娘如何?”书雨的语气,有些凌厉起来。

“说说要皇上务必要铲除两个人,才能保证西宋江山。一个人是明贵妃,另外一个就是容妃娘娘。我冷笑道:“太后要杀我,早已是我意料之中,只是却不曾想到,她临终仍旧是念念不忘。小豆书,那皇上又是怎么说地呢?”

“皇上只是嗯嗯答应着太后,旁的也没有说什么。太后的药性,发作的太快啦,她统共都没有跟皇上说上几句话,就薨逝啦。容妃娘娘,小豆书说得句句是实话,若是以后有了什么差池,请你一定要护着小豆书才是。”

我微微笑道:“那自然是的。今个儿多亏豆公公善意提醒,本宫会记得的。书雨姑姑,你去取一百两金书送给豆公公,就当是感谢豆公公的相告之情。本宫绝对不是一个恩怨不分地人,帮过本宫的人,本宫是一定会报答的。”

小豆书听说不但不用受到惩罚,还有一百两金书,喜不已。

等到小豆书走得远了,冰凝却从里屋走了出来,到我身边,说道:“姐姐,我皇太后”

我淡淡说道:“冰凝妹妹,你一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把两包药粉给换啦。事到如今,什么也不必说啦。总之,皇太后的死,是明贵妃做的,与我们琼英楼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

冰凝哽咽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这时间,书雨已经把早准备好地素服找了出来,给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