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此做。是否对袁大将军太过于尊奉了。前些日子应为违反祖制。给这个袁大将军晋封王爵地事情已然闹得整个京师沸沸扬扬地了。还有一些御史大夫已然上奏章以为违反祖制。此事万万不可。那些奏折都被我压下来。留中不发了。朝廷如果还这样子大张旗鼓地简派大臣去贤良寺去延请袁大将军入朝地话。是不是会这些御史大夫们更加不满。到时候物议沸腾。我这个太后也没有什么办法控制地住局面了。”

“太后,此事倒是不必担心,微臣可以为太后办妥此事。朝廷里头的御史有正有邪。微臣知道那些正派的御史,以天下为己任,自守,忧心国事,敢于在朝廷上面折廷争,死也不怕,此种风骨,就是微臣也能不敬惮,这一批人大多和微臣声气相通,素有交往。可是走邪路的御史就大

同了,一种是只要给钱,唯命是听,要么就是哗众取用心,微臣可以联络袁大将军,让他出面让这些人闭嘴。以袁大将军的手腕,这些人还是要会乖乖听话的,因为袁大将军的脸面大家也是要买的。”

“崔文杰的意思是想借助这样子的机会和袁大将军进一步交厚,然后有所进言,让这个袁大将军尽快来朝廷觐见皇上和哀家。”

“圣明不过的是皇太后的,微臣正是这样子打算的,如今的朝廷之上,对于袁大将军不满的人固然不少,可是依附袁大将军的人也是为数不少。以微臣的愚见,如若袁大将军一日不来朝见太后,朝廷之中的群臣就会愈加的以为袁大将军对朝廷有所图谋,到时候人心涣散,局面更加不好收拾。不若朝廷先示袁大将军以诚,使得袁大将军尽快从贤良寺来宫中觐见太后,这样子反而比较容易控制局面和安定京师的人心。如今袁大将军兵权在握,其势力已然做大,所谓尾大不掉,已然到了“动摇国本”的危险的程度。如果袁大将军不从贤良寺移驾来朝见太后和皇上的话,微臣估计京师里头定然有所猜疑,若是真的有了袁大将军不臣地流言广布天下,那么对于朝廷可是一件极其头痛的事情。”

“言之有理。眼下的局面是应该如此处理,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崔文杰崔大人,既然这是你的提议,那么此事就交给你来操持,哀家只希望这个袁震东能够早日从贤良寺里头动身前来觐见哀家。”

“太后放心,微臣一定会让袁大将军尽快上朝了面见太后的。”

“好,那么你尽快去办这件事情,不过我交代给你让你去查边字营的花名册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你跪安吧。”

“是。微臣一定尽力去查。”崔文杰将太后交下来的那个花名册纳入自己地袖中,便辞别太后出了宫殿。

崔文杰一出宫门,便决定先去秦兰亭秦大人,崔文杰很像秦兰亭合计合计这些事情,不过在几间朝房里头找了找,结果却没有找到秦兰亭的踪迹。

所以崔文杰就在朝房里头逮到了一个秦兰亭的属下,他对着这个官员问道:“秦兰亭,怎么不在朝房里头。”

“崔文杰你找秦兰亭有什么公事么,秦兰亭今天已然回去了。秦兰亭吩咐如果大臣有公事情让我先接着。”

“回去了,怎么这么早。”崔文杰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以秦兰亭以前是日日到阁,经常宵衣的坐镇朝廷的明堂的。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那个官员一看崔文杰地脸色,知道他心里头的疑虑。连忙对着崔文杰低声说道:“崔文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大人你看如何。”

崔文杰知道这个人知道秦兰亭的行踪,不过可能有些其他地话要和自己说。

崔文杰就点点头,说道:“好,这样子也好,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崔文杰就拉着这个人走到了朝房外面一角的比较偏僻的地方。

“崔文杰,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的秦兰亭找了一班子地王公大臣弹劾袁大将军,结果被太后都给驳回了。”

“有这样子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

“秦兰亭他们被驳斥之后,太后就宣崔文杰去了太后的寝宫召见了。所以崔文杰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多谢阁下告知我这个消息。”崔文杰向他拱拱手。

“崔文杰你太客气了,你是阁老,我伺奉着是应该的,何必谢我呢。不过大人,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想和崔文杰讨教讨教。”

“什么事情,请说。”崔文杰问道。

“这,这件事情事关我的恩师秦兰亭,下官有些不好启齿。是一件道听途说的事情,这件事情,这件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地,不妨直言。莫非这件事情也和我有关。”崔文杰看着这个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然猜测道这件事情可能和自己有关。

这个官员一看崔文杰已然猜到了,心下反而大安,说话也就利索了很多。

“下官今日听到一个离奇地流言,说是崔文杰崔大人和袁大将军要一起对付秦兰亭。”

“你是在哪里听说的。”崔文杰崔大人拈着自己地胡须,微笑的问道。

“下官家住在京城西面地那一带,今日早上上朝之前,在街头巷尾都听到有人如此议论。”

“那么,你昨日上朝的时候,是否有听人说起这样的流言。”

那个官员回想了一阵,肯定的说道。“今日之前,下官决对没有听到任何类似的消息。”

“既然今日之前你决然没有听到任何类似的消息,那么今早你上朝的时候何以会在街头巷尾都听到这样的流言的。要知道流言要

是一夜之间便能到了如此的地步的。”

那个官员悚然一惊,脱口而出的说道:“崔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市井之中散播流言,可是究竟是谁要如此行事。”他突然领悟了过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袁大将军派人做的。

所以这个官员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崔文杰说道:“这件事情是下官有些愚昧,未能想到这一层,多谢崔文杰提醒,否则下官还真的会被这个谣言蒙蔽住了。”

“不必谢我,此事似乎另有蹊跷。我如今也只是猜测而已,究竟事实如何,还是未知之。”

“崔文杰,你是知道的,秦兰亭是下官地恩师,如今竟然有对下官恩师不利的流言,下官无论如此都是想要搞个明白的,还希望崔文杰不要怪罪下官唐突。”

“护师心切,崔文杰怎么会怪罪与你。不过秦兰亭既然吩咐你替他暂时接下公事,那么那些你无法决断的公事你又如此处理呢。”

“恩师走的时候吩咐下官,如果有公事不能决断,就去他的别墅去找他,他今日都呆在别墅里头。”

“可是秦兰亭京东的那家别墅。”

“正是京城东郊的那个。”

“那么你就先忙你的公事去吧。”崔文杰问道了秦兰亭地行踪,知道秦兰亭现在不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而是在京东的那个地处偏僻之处的别墅,崔文杰觉得这件事倒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因为秦兰亭如果会了自己的府邸,以崔文杰如此身份造访秦兰亭地府邸,势必会被人所得知,那么必然会让袁大将军知道的。这在崔文杰是想让其发生的事情。

崔文杰回到府中,等到天色有些黑了下来,就吩咐轿夫备好轿子,然后就直驱京师东面去了,因为事先和轿夫们说好不要张扬,所以崔府上地这些轿夫也就很听话的没有走那些惹人注目的大道,而是捡了一些比较偏僻的胡同巷子走了过去,走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秦兰亭地别墅外面。

秦兰亭今日在朝中召集一些平日交好的官员准备弹劾袁大将军,结果在皇太后面前碰了一个很大的钉子之后,回到朝房交代完公事如此措处之后,便邀请了几个心腹官员去了自己的别墅商量太后今日的态度,以后如此处置去了。

商量了半日,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因为太后如今的态度显然是支持袁大将军,秦兰亭不知道太后是故意在朝堂上如此表现,其实有另外地目的,所以对于今日之事还是不知道如何为好。大家谈不出什么结果来,只是觉得太后地态度是很重要的,眼下太后地态度如此,似乎不是在朝廷中动袁大将军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地在窥探一下太后心里头真正的心意才能谈到后面的事情。

秦兰亭聚众商议,然而议而未决,大家也都散了,秦兰亭想起在朝堂上碰了钉子的情形,心中不觉有些郁闷。等到客人都回去之后,秦兰亭来到别墅中的书房中,取出一些字画古玩,摩挲评鉴,想要借着这种雅事,稍稍的驱除一些心中的怏怏不乐之情。

正在把玩着字画呢,门房里头有人来报,说崔文杰崔大人来访,秦大人是否一见。

秦兰亭知道这个崔文杰很少有怎么晚来造访自己的,如今这么晚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便一叠声的说道:“快,快去请崔大人进来。”

“兰亭贤弟,你好雅兴呀。”崔文杰一进入崔文杰的书房之中,立刻就扫见了秦兰亭书桌案子上的那些字画和古玩。

秦兰亭挥退了旁边的伺候的下人。对着崔文杰微微苦笑道:“哪里哪里,兰亭不过是心中忧烦,借此来派遣一下自己心头的郁郁而已。”

“兰亭贤弟,何事郁郁。”崔文杰虽然知道秦兰亭今日忧烦不乐的因头,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

“今日我在朝中联合了一些王公大臣,准备弹劾一下这个袁大将军,可是到了太后面前一一分说的时候,大伙都被皇太后给驳了回来。连我也没能幸免,文杰兄,你看如今太后的态度是不是比之前些日子有些变化,现在加意维持着袁大将军,太后还是对袁大将军又不离不弃的迹象。我看大事不妙了。“

崔文杰哈哈一笑道:“老弟,你还是没能理解太后的苦心,你实在是误会太后对你的好意了。”

“什么,太后对我的好意,是太后对袁大将军的好意吧。我今日在朝堂之上,百官之前吃了太后的一顿训斥,怎么能说是太后对我的好意呢。”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崔文杰就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了一份文书。

正文 二百二十四回:迎人贤良寺(上)

秦兰亭眼尖,看到崔文杰手中拿出的东西好像是今日吏部的侍郎控告袁大将军纵容部下巧立名目,乱吃空饷时候给太后进呈的一本花名册。

秦兰亭从崔文杰的手中接过那本花名册,看了几章,果然就是早上吏部侍郎进呈给太后的那本花名册。

所以秦兰亭就连忙问道:“这本花名册不是在太后哪里么,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崔文杰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长夜无话,不如我们秉烛夜谈如何。”

秦兰亭也笑道:“既然文杰兄有这样的兴致,那我秦兰亭也就奉陪到底。”

秦兰亭拉开抽斗,从抽斗之中找到了几个蜡烛和一个火石,然后将蜡烛都点燃了,放到烛台上。然后拉着崔文杰在一张藤椅上做了下来。

“文杰兄,这些你可以告知小弟,这本花名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吧。”

“告诉你也无妨,这本花名册我就是从太后那里得来的。”

一听崔文杰这么说,秦兰亭就很注意的看了这个崔文杰一眼说道:“既然这本账册是你从太后处得来的,可否告诉小弟,太后将这本册子交给老兄,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我自然是为了,嗯,这个么,兰亭贤弟不妨先猜上一崔文杰故意想要急急秦兰亭,便微微一笑道。

秦兰亭的性子自然是比较偏急的,所以他拉过崔文杰的袖子说道:“老兄呀,你就不要跟我卖关子了,太后将这本花名册交给你的时候。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崔文杰看秦兰亭如此着急。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挤兑他了,便如实地说道:“太后今日召见我进宫,然后交给了我这本册子,要我好好地查一查这花名册中那些被朱笔圈注的人是否已然都已经亡故了。所以我刚才说太后是为了维护你,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哦,太后居然真的让你来查处这件事情,那么就是说太后对于我们的那些弹劾是很留心了,这样说来皇太后的态度也是明确的,她确实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否属实。不过。太后让你查处此事,是否痕迹过重了呢。“

“你放心,太后娘娘的懿旨是让我暗地里头查访,不要惊动军中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人。”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崔文杰没有明说,可是秦兰亭和传文件大人对着这个人究竟是谁都是了然于胸。心照不宣的。

“既然太后有这样地表示,也就是太后根本就不信任这个人,那么兰亭也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只是太后为王公大臣对袁大将军的弹劾呢。如今袁大将军人在贤良寺,听说也没带多少兵过来,太后应该不用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眼下为什么不可以稍稍的打击一下这个袁大将军在朝廷中的气焰呢。”

“老弟,你还是见事不够透彻,如今朝廷正对袁大将军大加封赏,晋封袁大将军为一字并肩王的朝廷的上谕已然遍告四方。如果朝廷此时对于袁大将军另有一番迥异地态度,那么显然见得朝廷上次晋封袁大将军的事情是有意为之。这是太后最想避免的事情,所以太后才会在朝堂上把准备弹劾袁大将军的大臣都驳斥了回去。”

秦兰亭听得崔文杰如此解释。不由的频频点头说道:“兄台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而今我细细想来,太后确实是这个意思。太后胸中确实是自有丘壑,圣心远虑,不是我秦兰亭能够赶得上的。”

“秦大人也不必妄自菲薄,朝廷里头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秦大人处理的。”崔文杰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秦兰亭,他恨恨地说道:“朝廷如今是百事待举,就像兄台所说的那样,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人去处理。可是以我地看法。那个袁大将军可能已然容不下我了。朝廷的那些大要交出去让那些巴结这个袁大将军的人接手去处理了。”

“兰亭老弟,你何出此言呐。你不过是被太后驳斥了一顿。对于你的权势地位是毫无损伤的,怎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呢。”

“文杰兄,不瞒你说,今日京师里头的谣言你有没有听说,今天一大早,京师里头满大街都是谣言说你老兄和袁大将军联合,准备一举把我在朝廷上给攻倒了,可是别人不知道你崔文杰,我秦兰亭和你风雨同舟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你呢。我料定此事一定是又人在背后搞鬼,就就派人去查,结果派来的人说这个消息的传播地源头好像是一些外地来地兵勇。我这就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是那个如今住在京西地贤良寺里头的袁大将军搞的鬼,所以我知道今天袁大将军已然想要对我动手了,否则也不会派人在市井街坊里面肆意的散播这些流言。”

“老弟所见甚是,不瞒你说,昨日我奉了皇太后的懿旨轻车简从的去京西的贤良寺拜访这个袁大将军,言谈之间袁大将军有意想要拉拢我对付你,被我装糊涂抵赖了过去,这样子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是一些无趣的事情,不说也罢。”

“崔大人,崔大人,你一定要和我个明白,这个袁大将军如今到底想要怎么样。”弟,你真的要我说么。”

“是的,崔文杰但说无妨,这些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依我的意思看来,这个袁大将军这次定然饶不过你去,前些年你和袁大将军交恶。袁大将军对你已然是心怀嫉恨了。不过虽然袁大将军手中握有兵权,可是你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也是颇为可观的,所以袁大将军一直没有动你,不是他不想动你,而是当时袁大将军觉得当时自己在朝廷中的势力还无法将你打倒,袁大将军素来不肯做没有把握地事情,这你是知道地。所以袁大将军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时下就不同了,这个袁大将军这些年在朝廷中极力培植自己的党羽心腹。在朝廷中的势力也已然做大,而且太后还要分封袁大将军一个一字并肩王的王爵,这下袁大将军说话的分量必然比之以往增加很多,所以袁大将军很有可能借着先赝王爵的机会对付你。”

“好,他想要对付我,那就叫他来吧。我还正想要对付他呢。”秦兰亭有些愤愤的说道,他知道袁震东这次在京师之中搞出这么多的花样,就是针对他而来的,如今自己还真是要和这个袁大将军图穷匕见,在朝廷之中斗个你死我活了。此负气,袁大将军既然想要爬到你地头上去,你不妨就让他一头。照我的意思。你不妨去贤良寺一趟,延请袁大将军来朝廷。”

“你,崔文杰。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这个朝廷堂堂一品大员,忍气吞声的去贤良寺负荆请罪么,这样子低声下气求袁大将军不要对付我,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呢。”秦兰亭有些面色不豫的说道。“

“诶,我可没有说过让你去贤良寺给袁大将军负荆请罪,也没有让你低声下气地去求袁大将军放过你。我的意思是让你代表朝廷去贤良寺把袁大将军从贤良寺请到朝廷里来,然后带着他去觐见太后。”

“可是,这和负荆请罪有什么分别,难道面子上好看一些么。”秦兰亭显然对崔文杰的这个建议很是抵触。秦兰亭觉得如果让自己去贤良寺去延请这个袁大将军来朝廷基本上就和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差不多。

“难道。你不希望袁大将军一蹶不振或者身陷囹圄。”

“这话如何讲。”秦兰亭被崔文杰的这句话吸引住

“太后让我暗中查访袁大将军麾下的边字营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么。太后也是深恐袁大将军势力坐大。到时候袁大将军如果兴兵作乱,必时候天命为之所移也不一定。所以太后让我暗中查探此事,就是想要预先掌握袁大将军的把柄,然后寻找合适地机会将袁大将军削掉兵权,或者废为庶民,或者投入天牢。如果袁大将军的反迹一露,以太后的圣明,定然不会留得袁大将军一条性命地。”

秦兰亭合拢手指在自己脖子上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已然有了想要杀掉袁大将军的意必为雄主所忌,有多少皇帝登基接下来不是大肆的杀戮帮自己打下江山的功臣,特别是统兵的大将。皇太后虽然是女流之辈,实则是则天武皇一流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袁大将军染指江山社稷呢。”

“这,”秦兰亭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太后居然早就有了这样地心思,看来这个袁大将军已然是皇太后地心腹大患,非欲除之而后快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崔文杰接下来地话更加让他震惊了。

“这次我让你去贤良寺延请袁大将军来朝廷觐见太后,其实是太后同意的。以太后的意思此事非同小看,因为袁大将军一日不来朝见太后和皇上,天下的臣民就会觉得袁大将军已然有了运用手中掌握的兵权,想要和朝廷分庭抗礼的民的人心必然会涣散,所以太后眼下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非要袁大将军臣服于朝廷不可,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臣服也是好的。这样子才可以安定人心,不使得江山社稷因为人心涣散而顷颓。”

“太后所虑甚是,秦兰亭也受教了。”秦兰亭对着崔文杰做了一个长揖道。

“今日我在太后召见之后便开始考虑到底派谁去足以表明朝廷的诚意,有些人官职品阶是够了,可是还不足以表明朝廷的诚意。想来想去,最好还是想道了你,你去可能是最合适的。因为你和袁震东以前有过些许过节。只有朝廷派你出来。袁大将军必然能够明白这是朝廷是折节下士的诚意。”

“你这么一说,倒是不错。派我去品阶也很合适。”“所以这件事情易早不宜晚,最好明日你与我联袂一起去贤良寺去拜访一下袁大将军,顺便延请袁大将军克日进宫觐见太后。我们走过这一遭后,就预备派遣吏部地堂官带着全副地仪仗一路击鼓鸣锣,车马前导去贤良寺去接这个袁震东,众目睽睽之下,袁震东定然不会再有什么拖延,只要将袁震东弄到了京师里头去觐见过了太后。那么朝野那些人自然就不会猜疑此事了,这于太后和皇上必然是大功一件,而对于天下苍生也好事情。秦兰亭以为如何。”

“诚如文杰兄所说,这件事情定然是很有好处的,可是文杰兄,如若这个袁大将军不识抬举。仍然一意孤行,蜗居在那个什么狗屁贤良寺里头不肯挪窝,到那个时候我等又该如此处置此事。”

“断无这种可能。”崔文杰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话怎讲。还请崔文杰教我。”秦兰亭连忙追问道。

“你想呀,我等此去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去延请袁震东上朝廷去觐见太后和皇上的,如果说袁大将军敢不给你我这样的一个面子,可是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吧。如果袁大将军连太后和皇上地面子都不给,他这不是找死么。你定然已经知道,袁震东此次来京。没有带多少人来。他这次于贤良寺卸下行装,以贤良寺为公馆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以为随身带的人马太少。我们此去口衔天宪,袁大将军怎么敢抗旨不遵呢。朝廷定然会派出兵勇紧随其后。一旦袁大将军抗旨不遵,我等也可以让大不敬名义,立刻就将这个袁大将军逮捕下狱,这样的事情袁大将军也抵赖不过去,而以袁大将军的个性,显然是不会给我等这样子的机会地。”

秦兰亭细细的考虑了一番,觉得这件事情确实事有可就很有担当的拍了拍自己胸脯道:“为了太后和皇上,为了朝廷和黎民百姓。我秦兰亭就算这次折了自己个人的脸面也在所不惜。崔文杰。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去贤良寺去延请那位朝廷的大将军入朝觐见太后。”

“如此甚好,明日你无需说太多的话。一切有我应承,袁大将军哪里,我已然去做一次,也照着太后的意思对袁大将军刻意逢迎了一阵,想来这个袁大将军对我是不会有什么戒心的。何况我等此去去是为了给袁大将军晋封朝廷地一字并肩王的事情,这个袁大将军定然不疑有它,事情可以很顺利的办下来,我等只要走上这一遭就好了。”

“如果事情能够如崔文杰预料地这般顺利,倒是宗国社稷的福分。”秦兰亭由衷的叹了一句。

“此事既然已然议决,不妨说说另外的事情。”崔文杰开口道。

“兄有何事要询问,只管道来,弟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门生吴大猷是否已然上任。”

“据他传来的消息,眼下他还在路上,不过推测路程,近日就要到了山西的地头,就可以开府办事了。”

“那么你知不知道太后另外在御林军中简派了一个统领“御林军的统领,是谁?”秦兰亭很注意的问道。

“据我所知道,这次太后派出地御林军地统领就是那位太后极其看重的海东青海统领。”

“太后派遣海东青海统领去了山西,莫非海统领此去是为了。。。”秦兰亭突然悟到了什么,话说了半截,没把后面地话给说出来。

崔文杰对着他点点头,笑了一下,示意明白也赞同秦兰亭的意思。

“没有想到,太后对我们师徒还是有些不放心。”秦兰亭的声音有些沉重。

“朝廷的权柄操之于上,这个就是太后的驭人之道,我等做臣子的只要尽心竭力,一心一意的为朝廷办事,自然光明磊落,荣辱恩宠,皆可不必放在心上。秦老弟不必伤怀。崔文杰见秦兰亭的面色有些阴沉,显然是太后的这一手使得他内心有些触动,连忙在旁边劝慰了秦兰亭一声。

“我也知道太后这样子做自然是有太后的道理,可是如今朝局已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疑心的那个弟子。这,太后是否太过多虑了。”

“不然,如果我等异地而处,可能也会如此处理。毕竟如今的山西对于朝廷来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如果袁大将军真的已然有了异志,派兵到对方人多势众,兵力多寡强弱之势立判,虽不至于反戈投敌,然而弃城而逃却不无可能。如此山西一丢,袁大将军麾下的部武必然能够长驱直入,直捣京师,到了那个时候,京师可就危险了。”

“我最了解我的这个门生了,吴大猷绝对不会做出弃城而逃这样为人不齿的事情来,就算真的无法力挽狂澜,吴大猷也一定会力战到底,哪怕身陨殉国。”秦兰亭愤愤的为这个弟子辩解道。

“老弟说的我自然相信,可是你要想想,朝廷处在今时今日的局势之下,会不会也和老弟这么想,我想太后和朝廷定然会布置好周全的计划,绝对不会让山西有失的。所以太后此次派手下最得力的御林军的统领海东青海统领领兵去了山西,正是这个道理。”

“什么,海东青海统领是领着兵去的,御林军的兵么?”

正文 二百二十五回:迎人贤良寺(下)

“应当就是御林军的兵,听说个个矫健不凡,想来都是御林军里头挑出来的好就是太后对于山西之事异常的关切,既然太后和朝廷对于山西抱着这么关切的态度,那么为人臣子者自然也应该上体天心。对于太后的此番苦心理当用心体察,无负圣恩。“

”老弟如果能够如此想,那么也不枉费了太后的一番回护你的苦心。”

“不过明日去贤良寺,应当如何安排,其中的细节还需要详加磋商。”

“这是自然,明日我等一起去贤良寺延请袁震东大将军,这在朝廷是一件大事,自当谨慎从事。你看此事这样处理如何。”

崔文杰将心中筹划明日如何去贤良寺延请袁震东大将军的安排如此这般的告诉了秦兰亭。秦兰亭听后频频点头。

翌日中午,崔文杰秦兰亭二人面奏过太后延请袁震东大将军进宫面见太后一事,获得太后依允之后,便一起回到朝房,在朝中预先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崔文杰与秦兰亭联袂奔赴京西的贤良寺。

这次与崔文杰上次私下造访袁震东大将军的情形不同,两人的前导马队并驾齐驱,兵牟于前开路,静鞭之响,两位宰辅乘坐着蓝呢大轿子一起沿着京师的大路往京城西郊行百姓门于此事都是大为好奇,不知道当朝的两个宰辅一起排轿去京西有何要事。不过没过多久,市井之中消息灵通之人就已然知晓两位当朝的宰辅一同出城是为了延请如今寄居于贤良寺的大将军袁震东入朝。都以为朝廷此次如此郑重其事,是因为袁震东大将军被朝廷加封为一字并肩王是为旷代恩典,所以朝廷才会派出如此显赫的两位宰辅。而听闻这个消息地朝臣地观感又是不同。袁震东大将军和秦兰亭大人的交恶。在京师的朝廷官员心中已然是无人不知的事情了,此次秦兰亭大人居然肯亲自出面去贤良寺延请自己在朝廷中的大敌袁震东大将军,自然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崔文杰和秦兰亭带着一些扈从大员一路赶到了贤良寺,袁震东大将军已然得知了消息,派人在贤良寺门口迎候。

崔文杰和秦兰亭一到贤良寺的门口就让袁震东大将军指派在贤良寺门外的仆从给接了进去。

入得寺来,崔文杰在前,秦兰亭在后,鱼贯的跟在迎候地仆人后面进入了崔文杰刚刚来过不久的贤良寺里面西边的院落。

袁震东已然在等候了,袁震东大将军一见崔文杰进来。连忙趋前数步,亲热的拉过崔文杰大人的手说道:“文杰兄高谊,日前刚来探询,此番又我。”

崔文杰连忙致意道:“文杰何德何能,岂敢在大将军面前自居为兄长。文杰此来,非是文杰的又来叨扰。文杰此番奉太后地懿旨来延请大将军入朝受封一字并肩王,不得不来。”

秦兰亭见袁震东大将军只是和崔文杰绸缪,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大感不忿,不过昨日崔文杰于他府中对他的那番恳切的劝导,至今仍是言犹在耳,所以秦兰亭按下性子,不以为悖。然而秦兰亭性格偏狭。为人量窄,所以脸上不免有些落寞的声色。

袁震东大将军和崔文杰绸缪一番之后,冷眼看着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朝廷的宰辅秦兰亭落寞无聊的样子。心中自觉甚是快意。

这样一想,袁震东大将军觉得秦兰亭和崔文杰都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延请自己入朝地,如今自己对于这两人冷热大异,如果落到了旁人的眼中,恐怕有人会议论大将军度量太狭。所以,袁震东大将军并对着秦兰亭招呼了一句:“秦大人,你我多时不见了,少有拜候。”

就这么一句简短的招呼,然后又将秦兰亭视若无人地搁置在一旁了。

秦兰亭自然心中很是不快。不过鉴于崔文杰昨日的告诫。所以也就没有和袁震东大将军蹬鼻子上脸的吵起兰亭咽下眼下的这口气,然后对着袁震东大将军拱拱手说道:“袁震东大将军。此次朝廷为了表彰你的彪炳功勋不世功业,特意册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如此尊贵之王爵,此乃我朝开国以来的异数,兰亭在此谨祝贺将军得此旷代之恩典。想来后事之人定当将将军的此番君臣遇合,旷古隆恩传为佳话。昔日兰亭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一二。”

袁震东大将军一愣,马上回答道:“不敢不敢,朝廷如此恩遇,对震东来说自然是感激涕零。秦大人平素和震东不过的公事之上,偶有争执。其实并无私怨,何况秦大人是朝廷宰辅之臣,海涵二字,震东怎么当的起来。”

秦兰亭屈己从人地态度使得袁震东很是受用,所以对秦兰亭表面上也热若了起来。

崔文杰秦兰亭和袁震东大将军三人绸缪一番之后,崔文杰开口转入正题说道:“袁大将军,太后令我和秦大人此次命驾而来,实是为了吁请袁大将军今日入朝,觐见太后。我等只是前导,而后礼部尚书率领群臣随后便到,车舆仪仗已然为将军准备妥当,将军可随我等克日见宫面圣。”

这时候,贤良寺外锣鼓齐鸣,热闹非凡。原来太后有旨,简派了礼部尚书统领在京师地一些臣工来贤良寺恭请袁朝,在礼部尚书的率领之下,京师地这些官员鱼贯而行,匆匆赶路,衣冠趋跄,十分热闹。

崔文杰拈须一笑道:“袁震东大将军,朝廷派的礼部尚书已然到了贤良寺宣旨来了,我等可去前厅迎旨。”

袁震东道:“朝廷派礼部尚书来宣旨,震东如何敢托大,不如崔大人和秦大人一道和我去贤良寺门外去迎接圣旨

袁震东便随着崔文杰秦兰亭一道出了贤良寺之外。

礼部尚书是有备而来。前头是前导马队开路。吏部尚书骑着高头青骢马,徐徐策鞭而行,身后便是一顶明黄色的大轿子,挂起来了轿帘,里头空无一人,看来是为了延请袁震东而特意准备的。

礼部尚书看到袁震东大将军出来迎接,连忙离鞍下马,拉着了袁震东的手说道:“袁震东大将军大喜,太后命吾来此宣旨。”

一听礼部尚书如此说。袁震东大将军和身后地秦兰亭崔文杰都跪了下来。

礼部尚书拂了拂马蹄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清了清嗓子后便展开圣旨朗声念道:“一等勇毅侯兵马大将军袁震东,器识湛深,才猷宏达。倡率部曲,征战四方。戡平诸匪,实属厥功甚伟,翊赞纶扉,犹能匡济时艰,怀柔远人,四夷宾服,社朝廷特沛殊恩,晋封袁震东大将军为一字并肩王。着该大将军即刻进宫面圣。钦此。”

袁震东大将军磕了一个头头说道:“微臣袁震东。叩谢圣上和太后的隆恩。”

礼部尚书宣读完了圣旨,等到袁震东已然叩谢圣恩之后,便来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袁震东说道:“袁大将军快快请起。大将军如今既然上赝恩命,当上了我朝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哪个人臣能够当上的一字并肩王,自然可以想见太后和皇上的天恩浩荡。不过太后有懿旨,吩咐老臣宣读完圣旨之后,立刻带大将军上朝谢恩。”

袁震东看着吏部尚书后面的一大群京师的大小臣工,颇有顾盼自雄的意态。所以他站起来后,微微仰着头对着礼部尚书说道:“这是自然,袁震东立刻就跟随阁下进宫去面见太后,向他谢恩。”

“那么。我已然为袁大将军备好了轿子。请大将军快上轿子,跟随老夫回京面

袁震东吩咐自己的卫队跟随在轿子旁边。就坐上了轿子,然后一行人逶迤而行,一路往京师行去。

入得京师地城门,袁震东听得帘外锣鼓喧天,袁震东好生好奇,拉开轿子的帘子一看。外面人山人海,趴在一水的都是京师的臣工,原来朝先期传谕,在京师的文官佐杂,武官千总以下,均需要到城门口恭迎。朝廷还另外派人点验,无故不到者查取职名,停委职权一年。如此严令,所以京师的大大小小地官员都跑了过来,袁震东觉得这是朝廷给自己最好的面子。这些官员之后则是围堵着水泄不通的升斗小民,如此盛事,这些人也是兴奋异常。袁震东看着摩肩擦踵的围观的喝彩的百姓,不觉心中甚是快意。所以索性挂起了轿帘,任凭京师的臣民遥瞻。

对于袁震东的这个举动,策马行在袁震东轿子后面地崔文杰对着旁边一起策马的而行的秦兰亭大人扭头看去,恰好与秦兰亭看过来地视线碰个正着,瞬间目语,便获默契,都以袁震东的这番举动实在有些公然藐视天下众臣,而且已经隐隐然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江山的共主,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任凭京师里头的臣民瞻仰。

万人空巷的结果使得轿子走到极其缓慢,好不容易等到袁震东大将军的轿子进入了午门。秦兰亭便松了一口气道,对着崔文杰笑道:“如今看来,这趟差使我们已然办妥当了。”

崔文杰脸色却是犹有忧色,低低的回了句:“我等地差使固然已然办完,可是不知道太后他是否能够应付地下来下面的那番局面。倘若太后慎,使得袁震东堪破了朝廷地底蕴,那么朝廷之上能够免个此番的刀兵之灾倒是还在未定之间。”

秦兰亭本来觉得今天的事情办的很漂亮,可是听得崔文杰如此一说,也不觉有些担心

过了午门之后,百官随着轿子到了大殿之外,袁震东下了轿子。已然有前来传召袁震东大将军觐见的太监在哪里等候多时了,太监对着礼部尚书说了一番之后,便带着袁震东大将军和礼部尚书往宫内徒步疾走。

行得不久,长庆宫已然在望了,到了长庆宫之外。太监进去通传了一声,然后出来说道:“皇太后要在寝宫更衣。袁震东大人请稍待片刻。”吏部尚书和那个领着带路的太监便让袁震东在石阶下面稍稍等候便走了出去。袁震东往里面看了一眼,帘幕深锁,悄无声息,用心听了听好像里头似乎空寂无一人的样和袁震东的种种前尘往事,忍不住来到窗前,想掀起窗帘,细细的看一看自己原本所爱过的未来可能是死敌的男人,我的手刚抬起来,想要揭开那层厚厚的帘纱,突然心中生出了警觉,如今自己已然贵为太后了,这绝不是一个太后所应该又得举动。但是心中还是万分的不情愿将已然抬起的手放我还是断然决然的掀起了帘子的一角。

通过掀起来的帘子,恰好看见了袁震东立于阶下。这不是我第一次恣意的细看这个男人了,可是每次看到袁震东这种矫然不群,昂首天外的姿态,自己的心中的某个角落里头就泛出了一丝温柔的意味。细看之下,阶下立着的袁震东眼睛奕奕有神,身形健硕。站在哪里不怒而威,别有一种他人无法具备的令人醉心倾倒的须眉气概。

这样细看了一阵,我慢慢的而按下了心神,吩咐身边的宫女晗晗道:“打开帘子,然人让人将袁震东大将军请进来。”

晗晗应了一声,伺候我在位子上坐定,就打开了帘子,然后召唤了一声伺立在廊下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便走了进来。